薛芝兰说的差不多了,更细节的不方便透露,便转而说起这些年经历过的各种奇事。
莺时这么大,虽然也出手不少次,但到底比不上薛芝兰这种全世界到处跑的人,听得眼中神采连连,隐约有些向往。
等了一会儿,水开了,祂随意扔了点茶叶泡好,就端着茶盘进去,淡淡撇了眼薛芝兰。
莺时听不出来,祂却是明白,这个人类在刻意引导诱惑她。
薛芝兰浑身下意识一紧,顿时僵住,甚至连呼吸都不能。
祂放下茶盘,在莺时身边坐下,莺时起身,给几人都倒了杯茶。
“来,喝点茶。”她说。
没有人敢动,这可是大妖泡的茶。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薛芝兰身上一颤,忽然摆脱了禁锢,她躲闪着看了男人一眼,笑着拿起了茶,跟着她来的几个异调局的人才跟着动作起来。
几人小口小口的喝着,不像喝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反倒像捧着炸药。
莺时看着失笑,看了眼伯崇,早知道就不使唤他了,看把这些人紧张的,她有意缓解氛围,便笑着说,“也没什么好茶,随便弄得,别嫌弃。”
说着话,她喝了一口。
那些人忙说不嫌弃,跟着喝,心里颤啊颤的。
这可是化人的大妖啊,一念就能搅得世界天翻地覆的人,谁能想到,他会窝在这么个小房子里,而且还烧水泡茶做家务?
这位大人刚才明显表现了不悦,薛芝兰不敢再说,喝了几口茶后笑着说,“我刚才说的话莺时你可以考虑一下,另外,我怕是要麻烦你一点事。”
“什么事啊?”莺时放下茶杯,认真的问。
“京市毕竟是首都,我此来除了邀请你,还要麻烦你平时行事低调些,不要打扰普通民众。”薛芝兰尽量说的委婉,不想惹莺时不高兴。
“原来是这点小事,你放心,我知道的。”莺时笑着一口答应。
薛芝兰这才放心,虽然之前莺时也很安生,可难保她心里的想法,如今得了准话,才是真的让人安心。
没有再打扰,她带着人告辞离开。
送走了人,莺时长出了一口气,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她平时在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可有客人在的时候自然要注意一下,还是家里只有自己的时候最自在。
发现伯崇在一边坐下,莺时顺势就把腿一翘,放在了他的腿上。
“快帮我捏捏,腿酸。”她说这忍不住瞪了眼这人,都怪他,不知节制,天天晚上缠着她。
虽然有双修功法在,精气神充足,但时间久了,她还是会觉得疲惫的。
祂任劳任怨的帮莺时捏着腿,边提议说,“会累双修的时候要更加认真才行,你浪费了很多精气。”
这句话他说的自然极了,可莺时听了,脸颊差点冒烟。
这人一次时间长,每次东西也多,她险些吃不下,只是回忆,她就仿佛感受到了那种小腹都被撑起的饱胀感。
“不许说了。”她愤愤的说,蹬了他一下。
祂低低笑起,捏住她的脚踝手指划过内侧,说,“那就不说,今晚,我会监督你的。”
莺时顿时头皮一麻,祂所谓的监督,就是用他的灵力来裹挟她的,但是那种神魂相融,灵力交缠的感觉,从某方面来说比男女相好的感觉还要更加刺激。
“不用。”她咬牙。
祂看着她笑,俯身上前,低声说,“明天是周末。”
接下来的两天,莺时都不用上学,那么,剩下的时间,都是他的。
天已经黑了,屋里点着暖色的灯,让他寒冰一样的肌肤都笼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那双眼睛狭长又深邃,就像看不见的无底深渊,浓密的眼睫轻动,眸光盛满一种名为暧昧的情绪,莺时感觉自己被蛊惑了。
“你又勾引我。”她指责。
“这是我的荣幸。”祂轻笑。
莺时忍不住上前去亲他,忽然翻身坐在他的身上,说,“你不许动。”
眉毛微挑,祂放下准备抱起莺时的手,平躺在那里,做出一副无害的模样。
这种任君采撷的模样。
莺时,莺时忍不住有点激动,颤着手去扯他的衣领。
至于她最后怎么哭唧唧说不行吃不下,却被蛇尾缠着腰肢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吃下去这种事,就不用多说了。
毕竟,遇到送上门的猎物,祂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一整个星期六,莺时都没有出门。
等到星期天,院门被敲响,庄苹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忽然无比的感激对方这个时候来找她。
她咬着牙拍开缠住自己的蛇尾,踉跄着站起身,湿腻粘稠的东西滴落在地,弄得脚掌都黏黏糊糊的,莺时也顾不上管,匆匆忙忙捡起衣服,边说,“快把屋子收拾好,别被人看出来。”
祂还没有满足,躺在那里蛇尾缠住莺时的脚踝,勾勾缠缠的时候,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慢吞吞应了一声。
相比莺时的焦急,祂只是坐起身就恢复了一声的整齐,摆了摆手,屋里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摆设尽皆恢复原位,沾着一块一块印子的沙发变得干净,好像之前的种种,只是一场幻梦。
“你去把萍萍姐放进来,我要去洗个澡。”莺时匆匆忙忙的说,往卧室走去。
祂看了一眼,起身去打开了院门。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看见开门的人,庄苹愣了一下,可准备走的时候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
祂漫不经心的看着,转身回去,说,“莺时在洗澡,进来吧。”
庄苹下意识跟进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这是谁,和莺时什么关系?等等!!!
现在上午十点,莺时洗什么澡?
浴室,莺时拼命运转功力,却也来不及,只得忍住羞耻按住肚子,感觉到热流涌出,顺着热水落下,这种事情哪怕做过无数次,她都不能习惯。
好在,她现在已经能保持面无表情,而不像一开始满脸通红了。
热水将东西带走,可水汽的蒸腾却加剧了那股味道,莺时下意识屏息,匆匆洗完后出去。
等看见庄苹坐在沙发上时,她脚步一顿,感觉自己有些不能直视。
前两天,她们就是在这个沙发上……
轻轻吸了口气,莺时上前,笑着喊,“萍萍姐,你怎么来啦。”
庄苹正探究的看着伯崇,听见莺时的声音后目光一转,就看见了脸颊粉嫩,尚带着一身水汽的莺时,还有她脖子上的红印。
没错了!
她忍不住瞪了眼伯崇,畜生啊,莺时才十九岁!!!
“莺时,这位是?”庄苹说。
莺时眼睛一跳,才想起庄家人还不知道伯崇,她刚才着急,也没想起来。
祂坐在那里,丝毫不在意庄苹,眼看着莺时的头发还在滴水,祂伸手拉着莺时在自己身边坐下,接过毛巾慢慢为她擦头发。
也不动用法力,就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十分享受这种亲昵。
“这是我男朋友,伯崇。”莺时想了想,介绍说。
“男朋友?他是做什么的,哪里人,你们现在,是在同居吗?莺时——”庄苹声音拔高,然后忍不住一连串的说。
“停,”莺时伸手。
“萍萍姐,不要激动,冷静点。”
庄苹深吸了一口气,说,“莺时,你才十九,还太早了些,这还是我,要是爷奶知道,肯定更着急。”
“萍萍姐,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了。”莺时笑着说。
庄苹一怔,自家表妹这幅娇弱无害的模样,总是会让她下意识忘记,她有多么厉害。
“我和伯崇很早就认识了,他陪着我长大,我们很好,你放心就是。”莺时笑着说。
庄苹忍不住看了眼正在给莺时擦头发的男人,细心又温柔,心里那点着急才算慢慢散去。
要是这样,那还不错。
“可现在同居,还是有些太早了。”她说。
莺时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没办法,谁让她男朋友是位不知道憋了多少年的柳仙呢。整天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盘里的肉,等到成年了,可不就迫不及待的就下嘴了嘛。
庄苹本来是找莺时出去玩的,但发生了这件事,她也没了心情,直接就说家里找她去吃饭,其间看了眼伯崇,吃饭自然不能带他了。
莺时答应,起身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庄苹出了门。
后面,伯崇关上门,庄苹心里呼了一口气,开始和莺时打探关于那所谓伯崇的事,丝毫不知,伯崇本人,额,蛇,正缠在莺时的腰间,不老实的磨磨蹭蹭。
莺时拍了一巴掌。
发现莺时恼了,祂老实下来。
到庄家后,庄家人很快就知道了莺时有个男朋友的事,顿时都忍不住问了起来。
莺时一一回答着,心中苦恼,看来得麻烦异调局一下,给伯崇安排一个人类的身份了。
庄家人对莺时的对象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关注,好在异调局也十分给力,给伯崇安排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得以让莺时城成功带着伯崇来见家长。
异调局伪造的身份是归国华裔富商,知名大学高材生,总而言之,是一份很拿得出手的履历。
老太太觉得很不错,老爷子却觉得这人非同一般,怕是不简单,一家人的谈论中,唯有庄修远呆在角落一直沉默。
他记得这张脸。
里面老爷子正在和伯崇说话,莺时要去个卫生间,走之前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不要乱说。
等出来后,她却惊讶的看到,庄修远正在门外站着。
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莺时侧身避开,却听见庄修远叫了一声她。
“莺时——”
“嗯?”莺时看他。
庄修远在斟酌什么,似乎有些迟疑,最后才问,“莺时,他不是人,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位柳仙是吗?”
莺时一怔,下意识看了一下周围。
确定除了两人每人听见,她才放下心,说,“庄大哥你是怎么猜到的?”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到底不好被人知道。
“我见过,过年那晚,你上楼的时候,是他在后面扶着你。”庄修远温和如旧,看着莺时的眸子却隐含伤痛。
他本来想问莺时一个问题,可莺时现在的样子,似乎不用问了。
可他不甘心。
莺时恍然,原来是那一晚。
“莺时,你喜欢他吗?”庄修远还是问出了口。
莺时一时间有些耳热,自从知道伯崇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们的情侣关系,开始关心她们的未来,说起来,庄修远竟然是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
客厅,正听着老爷子说话的祂忽然抬头,转头看去。
“我当然喜欢他。”莺时回答的毫不迟疑,笑了笑,眼中像藏着星星,纠正说,“不,我爱他。”
她怎么能不爱伯崇呢,他陪伴着她长大,护着她,宠着她,纵容她,他与她的人生密不可分,她从来没想象过,没有他的生活。
祂的眼睛亮了。
庄修远欲言又止,他想说莺时还没有遇到过更多的人,他想说莺时现在还分不清爱和依赖,他想说……
但莺时的念头是这样的坚定,他便就咽下了所有的话。
罢了,他又何必讨人嫌。
庄家这里勉强算顺利的过去了,莺时和伯崇继续过着安静平和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年。
大学毕业后,伯崇就向莺时求了婚,和莺时领证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因为庄家两老的劝说,莺时同意受雇于国家神秘部门,端上了铁饭碗,而且还带上了自家黑蛇先生。
这一干,就是一辈子。
再一次站在星空中,莺时回忆着自己这被黑蛇宠溺的一生,以及死亡后黑蛇化光消散的那一幕,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山神印忙活着,莺时怔怔看了一会儿,轻轻皱起眉,带着淡淡的忧愁。
“大人……”
她喃喃一句,剩下的话却没有出口。
大人,莺时似乎有些心动了,该怎么办。


第47章 【剑灵】
正值一年一度的国庆节,风轻云淡,秋高气爽。
踩在夏天的尾巴上,姑娘们穿着漂亮的裙子,跟朋友们在古城里来回闲逛。
古城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青台,据说还是公元前周朝的首都。
不过那些辉煌的历史,早已经被如车轮般滚滚而去的时光碾压,如今只是个三线城市,因为地处偏僻,躲过了早年的开发,后来又抓住了保护历史遗迹的尾巴,渐渐成了一个名气不错的景点。
这不,一到旅游旺季,城里的人虽说不算人山人海,却也只差了一点。
不过,再多的热闹,都影响不到巷子深处的僻静小楼。
院中蔷薇盛开,甚至爬上了窗台,窗户半开着,许多花枝就也坠入了窗口。
屋里加湿器勤勤恳恳的工作,蒸腾起一片水雾,摇椅轻晃,在一片雾气和花香中,莺时昏昏然晃着摇椅,明明才二十多岁,却已经早早过上了别人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小楼是早期的红砖楼房,墙上趴着爬山虎,缠绕着茂密的蔷薇,在花木掩映中,想要看清牌匾上【平安古董店】五个字,还需要费些力气。
踩上铺着些许彩色碎瓷片的水泥台阶,旧式的玻璃门黑色的铁把手被磨得锃亮,玻璃清透干净,丝毫没有别家旧式门窗的昏暗,再加上屋内几个大窗户,反而格外敞亮。
屋内靠墙摆着几个货架,上面满满当当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古今都有,周围用玻璃罩着,小心保护,看着不起眼,但这些玻璃都是可以防弹的。
而且,也能防一些……特殊的东西。
‘莺时,已经五天没有客人了,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主人啊?’货架上,一柄放置在大红色锦缎上的牡丹花钗忽然发出声音,分外哀怨的说。
‘是啊是啊,还有我的主人。’另一边金手柄上镶金嵌玉的放大镜也凑起了热闹。
‘我,我也想找到主人。’底下的玉镯怯生生的说。
万物有灵,尤其是这些常常与人为伴的物件,若是寄托了主人的某种情思,便更易产生灵光,进而拥有人类的思维。
东西若是有了人的想法,那自然便也会有人的欲望。
有些向善,有些为恶。
莺时继承祖训,便是要阻止为恶的器灵,然后让为善灵寻到一个好主人,争取能让她们早日散去执念。
“吵什么?”莺时懒洋洋的说,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身上的白色旗袍裹着玲珑的身段,胸前鼓鼓,腰肢纤细,行走间臀部轻晃,长至脚踝的旗袍从膝盖上面一点开的叉,露出些许修长白皙的腿。
不动声色间,便可勾魂摄魄。
偏她的神情又是那样清淡,似乎不会被外物所动。
这样决然不同的极大反差,不知道让多少人痴狂。
“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自己什么样不知道吗?一个金簪,不方便携带,一个放大镜,现在早有更方便的眼镜和更清晰的放大镜了,谁还需要你们?”莺时随手捻起搁在一边的光滑木棍敲了敲闹事的两个。
‘我不管,你师傅答应过我的。’
‘就是。’
金簪在前面冲,放大镜就在后面摇旗呐喊,莺时撇了两个东西一眼,说,“他是答应你们了,也给你们找了,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怪谁?”
“闭嘴,现在不是从前了,电视你们也没少看,都给我老实点,再闹事,我就把你们关到地下室去。”莺时嫌它们烦,主要这两个闹事也不是头一回了,隔三差五就要来一回。
一次两次她还惦记着,闹得多了,她就没耐心了。
闻言,金簪和放大镜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地下室什么都没有,又黑又安静,去了根本就是关小黑屋,傻子才去呢。
“至于你,玉镯还挺好出手的,你品相也不错,再等等吧。”莺时说着点了点玉镯,这是她最近新收的,前主人刚走没多久,正在家里捣乱,有人求到了她这里,解决后,这东西就归她了。
‘好,谢谢。’相比跟老油条似的两个前辈,玉镯要胆小内向的多,眼看着两个前辈在莺时三言两语下退缩了,她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怯怯的说。
‘莺时,给我换一下台,我要看昨天那个电视剧。’这边的闹剧丝毫没影响到屋里的其它灵,眼看着到了交接的时间,轮到在这个时间段看电视的灵立即说。
莺时随手摸出遥控器,换了个台。身后一个绣绷的灵正在安慰玉镯,她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很慈祥的老奶奶,小声说,‘你别怕莺时,她虽然耐心不好,但是脾气很好的。’
‘嗯。’
‘你看,金簪和放大镜都闹事好多次了,莺时虽然吓唬它们,但它们一直都好好的,从来都没去过地下室。’
‘嗯,我知道。’玉镯小声回应。
换了台,原本正看电视的几个灵也说起了话,莺时嫌它们吵,正准备接着去躺椅上躺着,门口挂着的铃铛忽然响了。
“有朋自远方来。”莺时说,转身进了柜台里面,随口道,“也不知道这次来的人是干嘛的。”
‘买东西买东西!’金簪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像恨嫁的大姑娘?”莺时细细的柳眉动了动,漫声说。
‘你别乱说,我才不是。’金簪立即反驳,她的主人是前朝末年的一个王府格格,虽然这些年现代生活让它性格变了些许,但骨子里还是特别在意一些东西。
比如,清白,贞洁。
这也是她屡次寻找主人失败的原因。
莺时有时候想,依着金簪这种落后的思想,在她活着的时候,怕是看不见它找到主人的那一天了。
但没办法,灵的想法通常都来自于创造出它们的主人,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说是它们能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核心,根本没办法改变。
金簪变得安静下来,久违的端住了从它主人那儿继承的仪态和端庄——
虽然在一根金簪上面,根本看不出来这两样东西。
莺时眨了眨眼,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它这次能保持多长时间。
一小时?不,没那么久,最多十分钟。
这个应该差不多。
远远的,一股土腥气飘来,莺时顿时皱了皱眉。
“明器。”她喃喃一句,眉越皱越紧。
一同飘来的,除了这股土腥气,还有一阵阵让人无法忽视的凛冽而危险的气息。
那是久经淬炼,连时间也无法抹去的杀气与煞气。
只是远远的感觉,莺时就能想象的到,这个即将到来的东西,曾经取过多少生灵的性命。
‘这么凶,完了完了,莺时根本打不过。’
‘莺时怎么办,我们快跑吧。’
‘闭嘴,对方明摆着是冲我们来的,往哪儿跑。’
‘莺时怎么办啊,你有办法吗?’
‘我会帮你的。’
早在气息传来的时候,店里的灵们都安静下来,然后骤然炸开,七嘴八舌的说,慌乱的不行。
莺时深吸一口气,她也拿不下,这个东西太凶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脚步靠近,沉沉的脚步声几乎拖在地上,只是听着就能想象的到脚步主人的害怕与慌乱。
一个三十多岁,样貌平平无奇的男人大步走进店里,手上抱着一个长长的布包裹着的东西,那东西一直在轻轻震动着,可在进店的瞬间,却骤然安静下来。
“古董店是吗?我要出东西。”男人完全没有注意这一点,他几乎是扑到了柜台上,满眼的红血丝,迫不及待的说。
话刚开口,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是剑,不用拆开上面的布,莺时就能认出。
但是这把剑,未免也太长了,目测竟然有一米五六左右。
至今为止,挖掘出的最长的剑出去汉墓,也不过一米四多,可这个——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一看这个人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脱手。
莺时直接问,“多少钱?”
“不要钱,不,不,你看着给吧。”男人神智都有些不清楚,脱口而出后,又忙找补了一句。
安静的看着他,莺时随手取出了一张卡,说,“这是一百万,给。”
男人没想到竟然能拿到这么多钱,简直是意外之喜,拿到之后看了眼,话不多说,直接就走了。
莺时随手拿出手机拨号,便低头看着柜台上的长剑。
目前比较让人放心的是,这柄杀气腾腾的剑似乎没有恶意,甚至在进店之后,就收敛了上面的杀意和煞气。
那边电话接通,莺时直接说了刚才的事,表明剑在她这里就直接挂断,然后定定的看着剑,剑体呈黑色,不见丝毫锈迹,寒光闪烁时竟好似蕴藏着星光一般。
它很安静。
莺时心里的念头转了一个又一个,半晌才试探着开口,“你好,我是莺时,请问你怎么称呼。”
剑身嗡鸣一声,在人类无法理解的视角里,祂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她。
祂缺失的那一块,终于找到了。
“伯崇。”祂说。
它的声音低沉清冷,清凛凛的,只是听到,就让人想起无底深潭最深处的水。
“伯崇,你好,你可以叫我莺时。”可以交流就好,莺时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微笑说。
“你好,莺时。”祂顿了顿,唤出了这个名字。
“如你所见,我这里是一家古董店,也负责收集各种灵,若是有意,我也可以按照你的心愿为你寻找一位主人。”
“但前提是,绝不能无故伤人,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莺时决定先好好和它沟通一下。
“可以。”祂注视着她,目光没有丝毫移动,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决定要留在她的身边。
莺时顿时呼了口气,对着剑微笑,说,“那就提前祝我们相处愉快了。”
搞定了这件事,让紧张的莺时放松下来,她耐心的问,“需要我帮你整理一下吗?”
她这里有全套的养护古董的东西,之前也收过几把匕首,现在正好能用上。
剑身轻颤,祂竭力控制住自己。
“可以。”祂貌似平静的说。
莺时伸手,小心翼翼的拆去长剑身上的布条,缓缓捧起剑。
她的皮肤很白,肌肤柔嫩,白的像玉,软的像水,手指细长,漂亮的就好像玉雕成的一样。
祂忍不住又颤了颤,只是这样的接触,便让他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这一篇男主的人设大概是,痴汉忠犬那种,不过,我女鹅是旗袍大美人,而且身材巨巨巨好哦,靠,便宜他了。!


第48章
◎黑色长剑颤动,祂险些□□出来。◎
“怎么了?是不习惯吗?”和这些灵相处的久了,莺时很注意着些小细节,发现剑身轻颤后立即停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长剑,低头轻声发问。
这剑很长,目测一米五六,重量自然也非同一般,而且远超正常古剑的重量,竟然有几十斤重。
好在,莺时自幼练习功法,拿起这点重量轻而易举。
也不知道,古代什么人能肆意挥舞这样的剑。
“无事。”祂说。
只是忍不住有些激动而已。
“那就好,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你直接告诉我就好,”莺时放下心,捧着它进了店铺后面的一间房。
一人一剑刚走,店铺里顿时热闹起来,寻常人听不见的声音交织——
‘它能发出声音,好厉害。’
器灵交流,用的是灵识,寻常人根本听不到,但是刚才到的而这个剑灵可以直接发出人类的声音,这可不是所有灵都能做到的。
它太强大了。
‘它的本体是剑,肯定的。’
剑等兵器在血火杀意中淬炼出来的灵,是所有灵中杀伤力最强大的,更别说刚才这位,也不知道它的主人生前用它杀了多少人。
‘有人认识它吗?’
‘这得问老龟,老龟快说话,我们知道你没睡着。’
一边的龟壳颤了颤,苍老的声音响起,说,‘我也不知道。’
‘切,你还说你什么都知道。’
一众灵们不满意的说,倒也没有怀疑,很快七嘴八舌的猜测起来,没人发现,那个龟壳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