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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军“哼”了一声,想说一声背叛鸟皇的人不配做我的朋友,但欧阳喜拼了命来救他,这种话,他实在出不了口,欧阳或者对不起鸟皇,对他尹军却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
雪玑见这兄弟两儿相晤甚欢,一时愁苦得要哭出来了。
手里的剑拔到一半,他叹了口气:“两位,小念要我带安尹二将军回京,要活的,不要死的,两位配合一下,我不想杀人。”
欧阳没说什么,尹军却笑起来:“真的吗?要是你肯自废武功,我答应不伤害你,你会不会做?”
雪玑那支剑弹出去,啪地抽在尹军肩上,尹军侧过身,一手捂住肩膀,半晌没有出声。
欧阳笑道:“冷大侠给个面子,即是同我比武,剑招请只向我身上招呼。”
雪玑抬起剑,没什么招数,只是一抬手,剑尖已接触到欧阳的脖子。
雪玑刚想说:“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他没有机会说出来。
因为欧阳已经右手抓住他的剑刃,同时身子向剑尖上撞去。雪玑大惊,他的剑,难道要再次沾血?
雪玑曾错杀过一个人,一个帅望的朋友的孩子。
代价是,他在直径一米的枯井里呆了十年,那十年的痛苦不必提,他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第二个十年。
他在韦帅望面前曾立下誓言,永不杀生,不杀任何人。
永不!
雪玑的手回撤,欧阳喜却没有松手,他人跟着剑身雪玑扑去,雪玑已经看到他手中递过来的剑,可是,只要他停手,他手里的剑就会刺到欧阳喜脖子上,他不停手,他就死定了。
至于他的另一只手呢?雪玑的另一只手,因为杀错了人,已经被砍下去了。
雪玑的选择,要么杀死欧阳喜,要么,被欧阳喜杀死。
这本是一个很容易做出的选择,在雪玑这儿,却成了难题。
12
鸟皇呆坐在上书房中,书房中有一只沙漏,沙子“倏倏”地落下来,不急不徐地。
鸟皇如同在慢火上煎熬一般。
她的兄弟,是生是死?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失去身体的哪一部分?有没有受到残酷的折磨?
鸟皇头上冒出一点一点的冷汗,嘴里却干得没有一点唾液。
雪琅送上一杯茶:“嫂子,请润润喉咙。”
鸟皇慢慢回头:“小雪,你听到小念的话了,他不会杀我兄弟。”
雪琅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可以为小念的话担保。”
鸟皇眼中泪光闪闪:“意外?雪玑手中,意外很多,是不是?”
雪琅愣了一下子,然后道:“以雪玑的功夫去对付安尹二人,是不可能有意外的。”
鸟皇依旧茫然,可是,安志与尹军是不会束手就擒的,鸟皇很理解雪琅看不起他们的功夫,但是雪琅低估了他们的智力。一旦意外发生,又如何?
鸟皇问雪琅:“如果你的兄弟不慎中了埋伏呢?”
雪琅沉默一会儿:“鸟皇,如果那样,你的兄弟就与冷家慕容家结下血海深仇,必死无疑!”
鸟皇的手指冰凉,不能被冷雪玑杀死,已很难,不将冷雪玑杀死,更难。
雪琅有一点不安:“你的兄弟不知雪玑要去,是不是?”
鸟皇道:“他们不知道雪玑要去,但他们一定能猜测到会有人会去,而且会是个冷家人,冷家的什么人不重要,只要是冷家人,他们一定会设下陷阱,我怕……”
鸟皇皱眉,就算雪玑不为陷阱所杀,也会为陷阱激怒,大开杀机。
雪琅半晌道:“雪玑曾在韦伯伯面前立下誓言,决不杀生,你不必担心他会伤你兄弟性命,但是,若你兄弟伤他——不但我不能容他们,只怕冷家没有人能容他们。”
鸟皇一愣:“雪玑曾立誓永不杀生?”
雪琅点点头。
鸟皇问:“小念知道吗?”
雪琅道:“他当然知道。”
鸟皇呆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明显松驰,现在,她需要担心的,只是她兄弟的杀伤力了,可是以安志尹军的功夫,在雪玑面前,完全谈不到杀伤力三个字。
小念明知雪玑不能杀人,却派雪玑去捉拿安志尹军,是否在向她表达,他的目地,只在收回部分权力,并不是伤害她与她的兄弟?
可是,一个人即使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又怎么可能自废武功任人宰割?
雪玑那一剑倒底有没有刺进欧阳喜的喉咙?
欧阳在帅望门外求见,却不知道要向哪里通禀。
只见一个院子,高墙森然,可是大门洞开,里面几个农民正在种地、喂猪、赶鸭子下水。
欧阳站在大门前,诧异地想: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难道这里是冷家掌门所住的冷家庄吗?
这,这……难道欧阳在这种危急关头迷路了?欧阳的额上几乎冒出冷汗,他刚要开口问询。
一个壮年农民,正在给猪群主持公道,声称一头大猪吃得太多,要它到后面排队,二秒钟后,他已经被那大公猪追得哇哇叫。
欧阳骇笑,这里倒是一片国泰民安呢。
眼见那人要被猪追上,欧阳不知该不该上去帮个忙,一想到自己一身功夫竟要去与一只猪对决,就不禁迟疑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中年人,已被该只猪一鼻子拱飞,然后落到欧阳面前。
欧阳正要伸手相扶,却发现此人已在半空中完成了一个不太优美的转身动作。
在半空中转身,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然后,那人站到了欧阳面前,笑眯眯地:“欧阳小友,别来无恙啊。”
欧阳喜差点没吓一跟头,然后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韦帅望韦掌门。
欧阳喜大惊失色道:“你你你,你竟把冷家搞成这个样子,冷家人没意见吗?”
帅望笑道:“没意见的可以帮帮我种种地锄锄草,有意见的就帮我挑挑粪喂喂猪,慢慢的,就都没意见了。”
欧阳虽然眼前面前一派生机盎然,也不禁要为冷家过去的威严宁静哀悼,可怜,旧时王榭落入寻常百姓手中,竟是如是结果。
帅望见欧阳半晌无语,只得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欧阳这才回过味来:“啊,韦掌门,欧阳特来请罪。”
帅望听见欧阳说得象戏文一样,不禁失笑:“你所犯何罪,从实道来。”
欧阳肃然道:“请韦掌门随我来看。”
撩开马车的帘子,帅望看到一个白衣人躺在车子里,那张笑脸立刻冻僵:“谁伤的他?”
欧阳低下头:“是我!”
帅望侧过身来看欧阳:“你?”上上下下打量几个来回,意思是,从哪能看出来你有这样的本事啊?
欧阳道:“说来话长,韦掌门先看看他的伤势吧。”
帅望上前探视,道:“欧阳,他伤不致命,是你的运气。”
欧阳恭恭敬敬地答:“是!”
帅望一招手,那几个农民手脚利落地上前来将雪玑抬了进去,帅望道:“欧阳,你闯了大祸,雪玑的父母与慕容氏一门岂能容你,连我,都不能放你全身而退。”
欧阳道:“掌门怎么说,欧阳领罪。”
帅望问:“即有今日,何必当初?”
欧阳道:“小念派他去捉拿我兄弟,我不得不出手。”
帅望愣了:“你的兄弟?你的哪个兄弟?你的意思是……!”
欧阳出一口气,帅望不知道,那太好了,如果帅望知道那就惨了。欧阳道:“我还有哪个兄弟,安志与尹军。”
帅望呆呆地看着欧阳,从表面上看来,帅望此时的样子很象傻子,不过他已经从这个消息开始推测:小念要捉拿安志与尹军,一定是鸟皇那里出了毛病,鸟皇的儿子是太子,鸟皇怎么会出毛病?难道她已经等不及要自己做女皇了?安志与尹军向是鸟皇心腹,小念即对他们下手,他们断不会束手就擒,象岳飞那样精忠报国的人,北国还没培养出来。安志与尹军带兵反了,完了,外敌刚去,内战又起,小念这下子可成了千古罪人!
欧阳道:“韦掌门?”
韦帅望回过神来:“欧阳,事情到什么地步了?”
欧阳道:“鸟皇已被软禁,玉玺成了人质,姚一鸣弃官而逃,安志与尹军已带兵北下。”
韦帅望沉呤:“那么,你既然带雪玑来此,想必有自己的想法。欧阳,你想我做什么?”
欧阳道:“即使安志与尹军最后兵变成功,我不认为可以保得鸟皇与她的儿子万无一失,而且,我不认为鸟皇希望与自己的丈夫兵戎相见。”
帅望点点头,据他对鸟皇的了解,他也不认为鸟皇是个那样狠辣的人,但多年的共同生活,夫妻之间的磨擦会导致什么样的怨恨,外人怕也难感知。
欧阳道:“我同安志尹军谈过,如果鸟皇的生命安全可得保障,他们愿意退兵并解甲归田。”
帅望沉默一会儿:“事情是怎么开始的?”
欧阳道:“依依中毒,小念认为是鸟皇下的毒。”
帅望问:“依依还活着?”
欧阳点头:“活着。”
帅望问:“鸟皇下毒,依依还能活着?”
欧阳苦笑:“鸟皇办事慎密稳妥,坚决果断,她有杀人之心,一个宫中妃嫔,断无幸免之理。可是小念,皇帝陛下,显然另有打算,借题发挥,根本对事情真相不感兴趣,他所想的,只是除掉所有制肘。”
帅望沉默,事实证明如果小念决定除掉隐患,帅望也无法阻止,他可以阻止一次,不能阻止一百次。不过,小念此次的行动,怕是有点莽撞,此时做大了的鸟皇,不是当年的魔教旧部可比,那时张文因顾忌帅望而不敢反抗,同时对自己老友之子也没有防备,可是鸟皇是深知小念为人的,早十年这个可怕的女人似已预见到这样的结果,她准备充分,应对从容,她甚至不用说一个字,她的兄弟知道整件事该如何处理。帅望觉得这样流畅的行动,一举一动,有理有力有节,简直似演练过一样。
真的较量起来,小念的胜算不大。
好在,他们不是亡命之徒,如果真如他们所言,他们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不是想赢得更多时间的话。
如果他们所想的不过是稳住小念与冷家,然后得到整个王国呢?
帅望道:“你可以代表你的朋友们吗?”
欧阳点头:“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
帅望笑了:“欧阳,你即代表叛军前来谈判,就断不能用江湖上的行话给我保证。”
欧阳不明白,他听不懂,多年来与朋友们走不同的路,说不同的话,他听不懂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帅望笑道:“你需要向我证明,你可以代表你的朋友们,换句话说,你要证明你在他们中说话是算数的,不然,我同你谈,你什么都说好好好,回去之后,你的朋友根本不听你的,我同你谈什么?”
欧阳诧异:“你要我怎么证明?”
帅望道:“让你的朋友停在当地。”
欧阳呆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不是代表他们来谈判的,我只想告诉掌门出了什么事,请韦掌门出面阻止。”
帅望问:“我能阻止十万大军进京吗?”
欧阳道:“你总比我有法子。”
帅望笑了:“欧阳,你比我想的还要狡猾。”
欧阳也笑了:“不,我是信任你,相信韦掌门出手,不会委屈任何人。”
帅望道:“这些年来,我失手的事也不少,只能说,我的出发点总是好的。”
欧阳笑着拜谢:“掌门心地仁厚,又有非凡智慧,欧阳相信事情一到掌门手里,一定会有个好结果。”
帅望笑道:“不必胡扯,我这就去京城。”
13
背后一声冷笑:“韦帅望你还是经不过三句好话。”
好精神利落的一个女子,年近五十,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旧时风华犹存,一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在冷家敢于张嘴讽刺韦掌门的人实在不少,可是这一位,不但韦帅望头痛,连欧阳见了也头痛如裂,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冷雪玑那曾经美丽可怕现在依旧可怕的母亲冷兰。
欧阳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虽然知道韦帅望在此,他总不致丢命,但是,见到猛兽后退一步,好象是人类的本能。
冷兰怒问:“这些事我都不管,我只想请教,是谁伤了我儿子?”
欧阳再退一步。
帅望不得不笑道:“冷兰,别生气,这只是个误会。”
冷兰怒视韦帅望:“看你笑成这个样子,就是心里有鬼,快说,是谁干的?不然我连你的狗头一起切下来!”
韦帅望摸摸自己的狗头,问:“冬晨呢?你老公怎么没跟着你来?”
冷兰道:“他当然守着雪玑。”
韦帅望喃喃道:“一般好似应该母亲来做这种事,不是亲生的倒底不一样!”
冷兰一愣,然后道:“放屁,我不过出来找冷良,难道都守在他身边不去请医生?”
帅望笑道:“那你还不快去。”
冷兰还想开口,却被帅望用话挤住,只得恨道:“我先去找医生,韦帅望你不把伤我儿子的凶手交出来,我就拿你是问。”
帅望苦笑。
冷兰离去,欧阳吐舌头:“这样的年纪还是这种脾气。”
帅望叹息:“真不知道你怎么过下半辈子,怕是得天涯逃亡了。”
欧阳道:“情非得已。”
是啊,若由得他,他当然是愿意绕开雪玑那种可怕的人。不要提雪玑那庞大的亲友团,雪玑自己难道不可怕?
帅望道:“如果雪玑没什么事还好,有事的话,只怕我也只得请你留下点什么做纪念了。”
欧阳道:“如果韦掌门发话,欧阳一定照办。”
帅望苦笑,看他那样子,好象巴不得欧阳不照办才好。帅望不喜欢主持这种公道,本来就是双方打仗斗欧,受了伤再来找他评理,他实在评不出理来,干脆不理。
不得不理时,帅望是很痛苦的,就算他认为某人应该挨一刀了,他也不希望那一刀是自己砍的,韦帅望天生不是替天行道那块料,他即没正义敢,也无狠心辣手。
所以欧阳说:“只要掌门发话。”让韦帅望立时哑口无言。
韦帅望断然说不出来象:“把鼻子眼睛留下,你就可以走。”那种话,倒不是怕人家不理他,而是怕人家真的把鼻子眼睛留下,他会做噩梦。
帅望被欧阳整得说不出话来,当然只得把恭维话照单全收,然后进京一次,解决问题。
帅望站在当地沉思,欧阳等了一会儿,只得道:“掌门!”
帅望搔搔头:“这件事,应该同我老婆说一声。”
欧阳一愕,然后心里叫一声苦。他这一声苦未叫完,已有冷家人过来恭恭敬敬加一脸幸灾乐祸地:“掌门,夫人有请。”
帅望呆一下,不禁骂道:“谁他妈这么嘴欠啊!”
但也不敢惮搁,向欧阳苦笑道:“欧阳,这下子你怕是躲不过冷兰的暴打了,不知道你最近功夫有没有长进,要是技不如人,不如自废武功,跪下求饶的好。”
欧阳笑:“全赖掌门主持公道。”
帅望骂道:“我要能主持公道也是主持冷家的公道!”
欧阳笑而不言。韦帅望居然能遇到比他自己更无赖的人,不禁惺惺相惜,摇头叹气:“就算我保你在冷家无事,出了冷家,你也活不过两天。”
大厅里坐着不少人,有漂亮的女生,也有白发的先生,为首的座位上,坐着的却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年纪已不小,青春已不在,容颜依旧美得令人窒息,她的左侧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相貌威严,目光如电,他的双眼扫过,让人不自禁地后背发冷,想倒退一步。美女的右侧,是刚刚见过的冷兰,看冷兰那一脸得意就可知道此事同她脱不了干系,冷兰身边,站着一个英俊儒雅的中年男子,这个男人,真是仪表不凡,老天生就好相貌,岁月又给了他好风度,年纪大了,却如美酒般愈加醇厚。欧阳心想,冷家真是个宝地,钟灵秀气,尽皆在此,男人女人都这样惊人的美丽,只除了韦帅望,平凡如韦帅望,出去也是个齐整的人,在冷家这个地方,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却见韦帅望过去站在那女子身边,一只手搭在那美女肩上,向众人介绍道:“我带来的这位,就是大名鼎鼎武艺高强的欧阳大侠。”
欧阳苦笑,拱拱手:“在众位冷家前辈面前,在下怎么敢当。”一边心里明白了,那美女不是别人,竟是韦帅望那大名鼎鼎的美女老婆,至于韦帅望的老婆为什么会跑到冷家来坐首席,当然不是因为她是韦帅望的老婆,而韦帅望又非常怕老婆的原故,这位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小念的母亲,小念的王位,并非继承自韦帅望而是继承自这位大美女芙瑶女王。
前王爷在此,即使是冷家前辈也只得陪在下首。其实平日里芙瑶不常出现,平日在前掌门面前也随帅望执弟子礼,但此翻大变故当前,冷家有头有脑的人物尽集结于此,芙瑶又有不得不出现的理由,冷家的首座,当然是女王陛下坐了。
芙瑶问:“是你伤了雪玑?”
欧阳屈一膝回话:“是草民所为!”
芙瑶道:“欧阳大侠的功夫真让人惊佩!”
欧阳回话:“不敢,是冷雪玑怕伤我性命,不敢放开手脚,中了我的暗算。”
芙瑶对欧阳的坦白,略觉有点意外,沉思一会儿,微笑道:“请起来说话,这儿又不是公堂,欧阳大侠此来何意?”
欧阳站起来:“我来求和。”
芙瑶微笑:“带上受伤的雪玑来求和,身后又有十万大军追随,你说话的份量可是重得很!”
欧阳低头,恭恭敬敬地回答:“事关重大,草民不得不慎重从事, 不得已处,请王爷谅解。”
芙瑶微笑:“你身后军队的行踪传来的如此之快,你不意外吗?”
欧阳一愣。
芙瑶道:“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派系,你兄弟对军队的控制倒底有多大把握?”
欧阳沉默一会儿:“回王爷,草民不知道,以草民的见识,这一仗,不管有没有打赢的把握,都是不打为好。”
芙瑶又一次意外:“哦?起兵的是你们,说不打的也是你们。”
欧阳道:“回王爷,正是因为双方旗鼓相当,不管谁想打赢这一仗都不是容易事,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这一仗才是不打的好。请王爷想想,王爷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也没有,本来皇上与皇后都是一国防大学之主,是不是有必要一定要把结发妻除之而后快?”
芙瑶沉思片刻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皇后只是皇帝的妻子,不是国家的主人,如果一定要这份权利,只能通过流血战争。”
欧阳道:“王爷,皇后并不是没有为这个国家流过血!”声色俱厉!
芙瑶变色,帅望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微微按了按。芙瑶沉默。
欧阳意识到自己失态,也退后一步,低头:“王爷恕草民失礼。”
芙瑶道:“你希望我们做什么?”
欧阳道:“不要暗杀我的兄弟,如果我兄弟流血,这场战争就不可避免,请皇帝下令,一切如常,我兄弟会退兵,如果有可能,如果韦掌门能给我们一个保障,我兄弟也愿意退隐江湖。”
芙瑶道:“这些话,你可以同小念去说,至于暗杀,要看你兄弟的步子有没有走得太快,如果他们越过了冷家人心里的那根线,根本不用掌门发令,你们兄弟就会有大伤亡。”
欧阳道:“我不希望同冷家对抗,我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芙瑶微笑:“你也带着军队,不过,你的愿意可以部分达成,韦掌门那么慈善,我相信在他能容忍的时间与范围内,或者,如非必要,他不会派人杀你兄弟,然后,韦掌门会去京城同小念谈谈,但我们谈天的时候,希望欧阳大侠也在,如何?”
欧阳笑道:“求之不得,只是请掌门说句话,约束冷家人。”
芙瑶道:“帅望,你的意思呢?”
韦帅望四望:“列位!”
站起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这老人,一脸岁月沧桑,却不知为何所有皱纹如刀刻般棱角分明,这样大年纪,目光依旧炯炯,他的神情凛然,帅望的表情再一次变成苦笑。
那位老人道:“帅望,我在冷家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谈判,兵临城下,岂可缔结城下之盟?无论如何,带兵来到冷家山下的人,不能活着回去。”
帅望裂嘴:“爹,您孙子孙媳妇闹别扭,咱们做长辈的,岂可火上浇油,治家以和为贵嘛。”
那白发老人,只是冷笑一声,手按宝剑。
欧阳认得此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韦帅望那可怕的爹韦行。
早些年,韦行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狠人,现在年纪大了,将狠人的位子让给冷家两个雪儿了。
欧阳知道此人不是善类,帅望拿他又没办法,若不将此人气焰压下,眼看功败垂成,欧阳淡淡地:“我兄弟若是有一个死伤,十万大军立刻上山,烧杀掠夺,鸡犬不留。”
韦行冷笑一声:“小子,你是不想活了!”
欧阳淡笑:“晚辈命如草芥,前辈如想,尽管拿去。”
狠人对不要命的人,总是没有办法的,韦行瞪着眼睛,上前一步。韦帅望不得不发话:“爹,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韦行哪能忍,手一动,剑已在手,只不过,韦帅望的手也按在他的剑上。
那一边,冷兰少有地一句话没说,不过,韦帅望的手按住他爹的剑时,冷兰的剑已在手,然后,刺了一剑又一剑。剑刃对击的声音如一串风铃叮咚。
韦行住手,他当然不会同一个女子去夹击晚辈。
帅望无可奈何地,回头道:“老婆,管管。”
芙瑶看了冬晨一眼,冬晨笑:“这人嘴巴很厉害,让他吃冷兰点苦头也无妨。”芙瑶淡淡地:“冬晨,国家兴亡都在此人身上,不要失了手。”冬晨一笑,上前一剑逼退欧阳喜,回身挡住冷兰,微笑道:“掌门有话说,我们且听掌门吩咐。”
冷兰被冬晨挡住那一剑差些划破冬晨衣衫,怒骂:“你疯啊,撞到我剑上来!”
冬晨道:“就算不听掌门的,总要听姐姐的。”
冷兰听到姐姐两字,总算住手,回身道:“这个人伤了雪玑,总要给我们个交待。”
帅望叹气道:“他伤了雪玑,这笔帐,早晚要算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请容他多活两日,事情过去后,你们私人恩怨一盖与我无关。”帅望怜悯地望着欧阳喜:“欧阳,你自求多福吧。”
欧阳裂嘴。
14
韦行还要说话,芙瑶起身,低声相劝,韦行立刻住口,不再多言。
帅望呼一口气,好在老婆有威信,否则这件事真是很难搞定。
欧阳看到眼前这一切,不禁怀疑,韦帅望在冷家这些年,倒底有没有体会过什么叫令行禁止,看冷家人对待韦帅望的态度,不太象是会尊重他的命令的样子。
帅望笑道:“那就是这样了,我同芙瑶去京城。列位,只要大军没有进入冷家山庄所在城市的城门,我希望冷家人不要同国家暴力机关对峙,否则,发生的任何事,不由我负责,闯祸的人,自动成为冷家掌门的下一届竞选人。好,完毕,散会。”
欧阳实在忍不住:“恶,帅望,你每次都是这样危胁大家的吗?谁不听你的,就自己做掌门去?”
帅望点点头:“是啊,这招很好使的,他们一听,立刻就闭上嘴,不再罗嗦了。”
欧阳愕然:“冷家掌门,是一件苦差事吗?”
帅望道:“你没看见吗?冷家掌门,简直就是靶场的靶子,我差点被乱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