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斜眼瞥了我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问那里干什么?”

这警察地态度使我火冒三丈,当下我掏出我的警官证,在他面前一晃,冷冷地说道:“身为警察,应该助人为乐,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警察的警衔要比我低得多,当下重新抬起头来,注视着我,郑重地敬了一个礼,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是…”

“少废话,六郎洞怎么走?”

“进入普者黑风景区后,租一条船,顺着普者河南下一百多公里后,就会看到一条支流,那就是六郎河,顺着六郎河而下,就可以到达六郎洞了。”

“好的,谢谢啊。”说着,我轻轻一拍王娇的肩膀,说道:“咱们走。”

“等一等——”那警察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劝你们还是别去六郎洞了,这普者黑风景区这么大,景点这么多,比六郎洞不知好玩多少倍,你们为什么还要去六郎洞呢?”

我从这名警察的语气中听出,这名警察显然对六郎洞十分忌讳,虽然他不曾明说,不过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不愿意我们去六郎洞。

我“咦”的一声,转过身来,盯着他的双眼看了足足三十秒,才说道:“我去六郎洞,你管得着吗?”

“不是,你误会了。虽然说六郎洞是普者黑风景区唯一一个未被开发成景点的溶洞,正因为这样,六郎洞就显得很神秘,也引来了许多探险的人进洞,可是这些人进去以后——”

王娇诧异地打断了那位警察的话:“怎么?难道那些人进了洞,没有一个出来?”

那名警察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那到不是,要是真的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只怕救援队早已将这个洞翻个底朝天了。那些人都回来了,只不过,他们回来后,对于六郎洞里的情形,一个字也不说,无论旁人怎么问,他们始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这样一来,这个洞就显得更加诡异了,呃…就拿前几天来说吧,有一个胖子,带着一个男的,就来到风景区,租了一张竹筏,要去六郎洞,我好劝歹劝,那胖子就是不听,结果,到今天了,他们依旧没有从六郎洞里出来。”

“胖子?”一听到这个词,我和王娇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我们面面相觑,心中同时冒出一个疑问,这警察所说的两个人,会不会就是胖子和小刘?当下我详细问了一下那警察,并且详细形容了一下胖子和小刘的特征,那警察听轩后,略略沉吟了一会儿,给了我们肯定的答复:“对,就是这两个人。”

当下我心中一凛,连忙又问了一些关于胖子和小刘的情况,那警察也答不上来,只是说道:“再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两个人再也没有出来过,我们和武警官兵组成了搜救小组,几次进入六郎洞,都没有发现他们,很有可能遇难了。那六郎洞其实是一个地下暗河,没有人知道六郎河的水流到哪里,你问一下这附近的苗民,他们也许更清楚。”顿了顿,那警察指着右侧的方向,说道:“这里过去,有一个白苗寨子,他们世代居住在普者黑,他们应该更清楚。”

我再次向这位同行表示感谢后,转头对王娇说道:“王娇,咱们对这里并不熟悉,还是去他所指的寨子问一下情况好些。”

王娇也点了点头,和我并肩向那警察所说的寨子走去。

“等一等——”那警察叫住了我们,他走到王娇面前,仔细地看了看,问道:“你叫王娇?”

“是啊!”王娇有些莫名其妙。

那警察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不用说,这位一定是陆轩警官了。”

这下子我也诧异起来了,这个警察怎么会知道我们两人的姓名,正待我开口要询问他时,这位警察慌忙递过来一支云烟,笑道:“可把你们给盼到了,我姓杨,你们叫我小杨就可以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已经等了好多天了。”说完,见我们一脸不解的样子,解释道:“我们所长是王局的战友,王局打电话给我们所长,我们所长就…”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说,一定是王局打电话拜托这位小杨的上司,让小杨专程来协助我们的,可是奇怪的是,王局虽然知道我们要到云南,可我们并没对他说过要来普者黑啊,王局他是怎么知道的?想到这里,我斜眼瞥了一下王娇,王娇一张粉颊飞红,不敢正眼看着我,只是轻轻地说道:“我们从昆明出发前,我曾经打过电话给我老爸…”

一切总算明了了,虽然王局都不和我说一声,就擅自拿主意,让人协助我们的做法我有些不认同,不过转念一想,他一来是我的上司,二来王娇是他的宝贝女儿,爱女心切,他当然不希望他的女儿出什么事儿,再说我也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和向导,虽然南疆的苗民待客很热情,不过我作为一个外地人,不懂他们的风俗,万一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儿,虽然不至于闹出民族矛盾,可是入乡随俗这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就比如说查案吧,都需要当地的居民来配合工作,这也就是常说的“警力有限,民力无限”的道理。

小杨又说道:“那个寨子的白苗族长我很熟,我这就带你们去吧,车在那边。”说着,小杨伸手一指,果然一旁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我向王娇点点头,便跟着小杨上了车,一路上,小杨不停地说着当地的一些风俗,不时也教我们一些当地的方言。

很快便到了白苗寨子,小杨将车子停好后,就冲间一间竹屋大喊了几声,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不出年纪有多大,不过面色红润,从他走路的样子上来看,却又像是一个中年汉子,小杨将他介绍了一番,原来这位老人就是白苗的族长,他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很是热,当下转身进了屋,叫他的小儿子端来了一坛水酒,又拿出九个碗,分别将酒斟上。

小杨解释道:“这是白苗的风俗,每个人都要喝上三碗水酒,若是你不喝,他们可不当你们是朋友,甚至看不起你们,也不会把你们让进屋。”说着,小杨端起碗来,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我喝酒是没什么问题,我也知道这水酒的度数不是很高,就算不高,可毕竟也是三大碗,王娇她怎么会受得了,谁知道我才端起碗来,王娇却豪爽地一口气将三大碗水碗灌下,抹了抹嘴,笑眯眯地看着我,这是公然的挑衅,当下我不再犹豫,一口气将三大碗水酒灌进胃里,这苗家的水酒并没有普通的白酒那样,让人很难下咽,这种水酒的味道有点儿甜,有点像甜白酒,可是酒精的含量却一点儿也不低,三大碗下了肚,我顿时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这时那族长见我们三人都把酒喝完了,这才露出笑意,伸出大拇赞扬了我们几句后,便将我们让进了屋,然后让他的小儿子杀鸡宰羊,给我们准备午餐,然后才问起我们的来意。

小杨是个急性子,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不过我是警察他是知道的,加之先前我向他问了一下胖子和小刘的情况,料想我们是来找他们的,当下解释道:“这位陆警官有两个朋友在这里失踪了,他是特地来找人的。”

白苗族长听完后,点了点头,从屋角拿出一个水烟筒,放上一些烟丝,然后拿起火柴,将烟丝点燃,“咕噜咕噜”吸了几大口,顿时,整间竹屋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儿,然后漫不经心地询问了一下胖子和小刘的体貌特征。

解释完这一切后,我微微一笑,说道:“族长,其实我们到这里来,一来是找我的两个朋友,二来,是向你打听一下,你们知不知道普者黑往南住着一支苗族分支,还有两个人,一个叫萧楠,一个叫嫣然。”

族长正拿着点燃的火柴,准备去点烟丝的时候,听到我说起“萧楠”和“嫣然”两个字的瞬间,我凭第六感,很明显地感觉到老族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就连点烟手也停在了半空中,直到手中的火柴燃烬的时候,他这才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不知道,不认识。”

我哑然而笑,都说南疆的苗民十分淳朴、诚实,不过老族长的表现确实是这样,虽然凭我做刑警十余年的经验来判断,我知道老族长其实是知道阿夏克族的,甚至就连萧楠和嫣然两个人的名字他都知道,不过他却不大会撒谎,也许他这一生都没有撒过几次谎,难得说上一句假话,却又偏偏被我识穿,当下我也不点破他,只是笑道:“不认识没关系,不知道老族长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有没有被人下过蛊?”

本来我说的这句话,原本是想嘲笑一下老族长的,却没有想到老族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烈,只见他脸色大变,“啪——”的一声,他怀抱着的水烟筒倒落在地上,水烟筒里的水,洒了一地。

第二季 南疆秘术 第五十三章 心蛊

我万万没有料到老族长对于我刚才所说的话,反应会如此强烈,当下王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忙陪笑道:“老族长,我只是随口乱说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说着,我掏出打火机,想要去帮老族长点烟线,却不想老族长蓦地站起身来,狠狠地搡了一我下,我一个趔趄,连连退开几步这才站住脚,这老族长看上去年纪也有六十多了,想不到力气还这么大,正在我诧异他为何有如此行为的时候,老族长淡淡地指着我,说道:“你们给我离开我们寨子,我们寨子不欢迎你们。”说着,弯下身,将水烟筒从地上拾了起来。

我微微一怔,难道我刚才不经意间所说的话,触到了老族长的忌讳了,就连小杨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道:“族长,您这是…”

老族长冲小杨吼了一句:“你也给我滚。”

我料想在老族长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才导致他一听到“阿夏克族”和“蛊”,才会有如此反应,甚至很有可能他也曾经被人下过蛊,不过对方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当下我转身对王娇和小杨说道:“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去六郎洞吧。”说完,我们三人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族长突然间大声喝道:“你们不许去那里。”

我冷笑一声:“老族长,好像我们去不去那里,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既然你要赶我们走,你才管得着我们去哪里,脚长在我们身上,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阿爹——”老族长的小儿子听到我们的争吵声后,走进屋里,对老族长说道:“阿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

老族长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小儿子,喝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族长年纪约有六十多岁,他的小儿子年纪看上去也和我不相上下,这时突然听到老族长叫他的小儿子为“小孩子”,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我只是轻轻地笑了几声后,便转头对小杨说道:“麻烦你帮我们找一条竹筏,一些干粮、指南针和救生用品,我们要去六郎洞。”

小杨拍了拍胸口:“放心吧,陆警官,就包在我身上了。”

这时,老族长在我们身后突然间失声叫道:“看在上天的份上,你们千万别进六郎洞…”

我没有再理会老族长,当然,我这么做其实是故意的,从老族长的语行举止神态上来看,在他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他一听到“蛊”时,便会惊慌失措。

老族长的小儿子从后面追了上来,边追边道:“陆警官、杨警官,你们不能去六郎洞,那个地方,就连我们苗人都不敢去,你们是绝对不能进去的,你们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这是为了你们好。”

我转过身来,一把抓住老族长小儿子的手腕,低声说道:“你老实跟我说,你父亲是不是被人下过蛊?”

我突然的举动吓了老族长小儿子一跳,不过他听我问起他的父亲,然后又说起“蛊”的事情,脸色也不由地变了变,苗人真的很纯朴,他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前不久我才听阿爹说起过,在此以前,从来没有听他提过。”

“什么?都过去三十多年了?”我略略有些吃惊,然后摇了摇头:“过去三十年,你从来都没有听过你父亲提起过?直到最近,他才说了出来?可是事情都过去三十多年了,你父亲的反应用不着这么大吧?”

小伙子正色地说道:“陆警官,你不是本地人,很多事情你是没听说过的,就算你听过,你也不可能会相信,在你们眼中,这些事情都是荒谬的,毫无依据的,可是在我们当地的苗人中,却深信不疑,虽然谁也说不上为什么,可是事实是存在的。”

“什么事实?”我沉吟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指‘蛊’?”

小伙子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莞尔一笑,说道:“我相信。”

小伙子微微一怔,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又解释道:“我们这次来,就是专程去六郎洞,寻找阿夏克族和‘蛊’,当然,还有我的两个失踪的朋友,所以之前也听说了一些关于‘蛊’的事儿,另外,给你看看这个。”说着,我将衣服一扯,露出胸口上那个奇怪的囊肿。

小伙子“啊”的一声,急忙退开几步,颤抖的右手指着我的胸口,说道:“你…你…原来你…”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不错,这应该就是蛊。”

小伙子失声地大喊了一声“爹”,转身跑进屋里,不多时,他扶着老族长走了出来,老族长仔仔细细地盯着我的胸口看了看,然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神情显得甚是无奈,我奇道:“老族长,莫非你知道我中了什么蛊?”

老族长说道:“怪不得你非得要去‘六郎洞’不可,原来你也中了蛊,而且还是‘心蛊’。”

“心蛊?”

“对,这种蛊,我在三十年前也曾经中过。”说着,老族长双手将衣服一扯,露出裸露的胸口,我一看,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老族长身体强壮,虽然已年过六旬,可是上身肌肉发达,紧绷的皮肤略略透着健康的光泽,尤其是那胸肌,要型有型,别提有多健美了,然而,他左边的胸肌,却凹下去一大块,甚至只是一张皮贴在了骨头上,根本没有什么肌肉可言,老族长指着那块凹下去的地方,说道:“当年,我也曾经中过心蛊,若不是我急中生智,用刀子将其剜去的话,只怕此时坟墓已拱了。”顿了顿,又道:“那是三十多年前了事儿,那个时候,我们白苗和阿夏克族之间,有些纠纷,当时我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曾和族人一起,和阿夏克族人发生过几次打斗,双方也死亡了很多人,而我,也在那个时候,不小心中了心蛊,我知道心蛊的厉害,当下一咬牙,用刀将这块胸肌给削去了。”老族长说到这里,双眼望着远望,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神情显得十分骇然。

我忙问道:“中了这心蛊,什么怎么样?”

“所谓心蛊,自然是与心脏有关,陆警官,你中此蛊已有些时日了,蛊虫早已和你的心脏相连,你便是要学了当年的‘英雄断腕’,那也是不可能了。只要你用外力强行将这‘心蛊’摘除,那么你必死无疑,如今之际,只得去找阿夏克族的人,或许还有办法。”顿了顿,又奇道:“陆警官,不知道你怎么会中了这种邪恶无比的心蛊?”

我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话长了,这里也不方便说。”

老族长点点头,叮嘱道:“既然如此,陆警官你是非得去六郎洞不可了,不过老朽在这里奉劝你们一句,到了阿夏克族,千万不要爱上他们族里任何一个人,或许,你们还有出来的希望。”

我微微笑道:“谢谢您的好意思,我们会小心的。”

从白苗寨子出来后,小杨好奇地问道:“老族长所说的阿夏克族,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我略略解释道:“阿夏克族其实是苗族的一个支系,全族不过几百人,说起来,他们也是契丹族的后裔,是一个古老的民族。”顿了顿,我又说道:“小杨,那么竹筏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们打算今天就去六郎洞。”

“今天?”小杨诧异地望着我,“今天天色已晚,我看不如…”

“不了,今晚便去。”我望着六郎洞所在的方向,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二季 南疆秘术 第五十四章 地下暗河

小杨去帮我们准备竹筏去了,而我和王娇两人,则在附近的小商店里,买了一些食物和水,万一一时半刻找不到阿夏克族,也不至于让我们给饿死,另外,除了食物以外,我还买了一柄苗刀防身,卖苗刀的是一个黑苗小伙子,他见我买了许多食物,然后又买了他的苗刀,忍不住小声地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要去偷猎?如果真的去偷猎的话,你要不要手榴弹?”

我心中一凛,妈的,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居然还有卖手榴弹的?当下我不动声色,问道:“你有多少?怎么卖?”

小伙子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拿出一个竹蒌,说道:“五块钱一个。”我伸头一看,差点儿笑得喷出一口血来,这哪里是什么手榴弹,这种最多叫燃烧瓶,是用玻璃瓶灌上汽油制成的,虽说有一定的杀伤力,但并不是贩卖军火,再也这里也不是我管的地盘,当下我摇了摇头。

小杨这时跑过来,说道:“准备好了,我已经替你们租好了竹筏,还有几只强光手电筒,这种手电筒,不怕水,在水里也能用。”顿了顿,转头看见那个黑苗小伙子,眉头一皱,喝道:“阿苏木嘎,你又在这里兜售你的小土雷了?拿几个来,我们要用。”

那个叫“阿苏木嘎”的黑苗小伙子一见小杨,忙赔笑道:“原来是杨警官,您要用,随便拿。”

我微微奇怪地看了小杨一眼,问道:“身为警察,你不但不管这些贩卖危险物品的行为,居然还索要他们的东西,你…”

小杨忙笑道:“陆警官,你误会了,这种叫小土雷,没有密封的,不会炸,是苗民打猎时用的,万一遇到了猛兽,只需将这引绳点燃,就能喷出火来,将野兽吓走,在这里,这东西不算是违禁品。”说着,小杨将两个燃烧瓶放进一个包里,然后将包递了给我,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都能走了。”

我点了点头,小杨又道:“陆警官,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那个阿夏克族会蛊术,反正我已经中了蛊,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次,你就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了,还有,好好替我照顾王娇。”

王娇一听,急道:“好你个臭警察,你想撇下我独自一个人去?那不行,绝对不行,说什么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我笑道:“好啊,王娇小姐,请问你识不识水性?”

王娇俏脸一红:“不识,干嘛问起这个,咱们不是有竹筏的吗?”

“是有竹筏,可是六郎洞里是一条暗河,水是从地下流动,你要不识水性,你怎么过去?万一你在水时闷死了,我回去怎么和王局交待?”顿了顿,我转头对小杨说道:“你看住她,这小妮子鬼精灵得很,别让她给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和我只怕…”说到这里,我指了指小杨头上戴着的警帽,小杨脸色一变,向我敬了一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竹筏上,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用来撑筏用,还有一个小木凳,毕竟要顺着普者河南下一百多公里,我不可能长时间就这么站在竹筏上,小木凳的四个脚都被用铁丝牢牢固定在竹筏上,我走上竹筏,向小杨和王娇挥手告别后,便拿起竹竿用力一撑,竹筏便水着河水缓缓南下了,王娇站在岸上,眼里噙满了泪水,频频地向我挥着手告别,直到王娇的身影小成一个黑点儿,完全看不见以后,我这才转过头来,小心地控制着竹筏,心中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要说在这普者黑风景区里划着竹筏,我的心情不应该会这么沉重的,这里山明水秀,沿着小河两岸,全都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宽敞的河面上,不时出现几条竹筏,这些竹筏上的人,要不就是来这里旅游的游客,要不就是当地的苗民,山水连成一片,这风光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那些撑着竹筏的苗民,不时地大声唱着山歌,优美的歌声回荡在山涧之间,这简值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就这样,我一直在河面上漂流了四个多小时,估算着也有八十多公里了,原本宽敞的河面也渐渐变窄,水流也湍急了起来,我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避开河里的大石,要知道,这竹筏全都是草绳捆绑起来的,若是不小心撞上了河里的大石,散架的可能性很高的。突然间,我看见普者河前方分出两条支系,我心里忍不住暗暗兴奋,看来我离六郎洞已经不远了,当下按照小杨所描述,小心地将竹筏驶向了右边的这条支流。这条支流就是六郎河,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河,在山洞上方,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几个字,写着“六郎洞”。

六郎洞口很宽敞,可是洞前的河水却十分湍急,到了这里,想要回头就很难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用竹竿将竹筏撑稳,使它不至于在河里打转,待得竹筏进了洞以后,我从包里掏出强光手电筒,往洞里一照,里面宽窄差别很大,宽的地方估计停一艘小型战斗艇没问题,窄的地方,就连我这张竹筏要安全通过也很吃力,而且洞里也不是笔直地延伸,洞顶距离河面也时高时低,最低矮的地方,我连坐在凳子上都不行,非得整个人趴下来,否则便会撞到洞顶的钟乳石。

除了湍急的流水声,山洞里静得出奇,就像是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一样,强光手电筒功率很大,光线能够射出二十多米开外,突然间,竹筏猛地一震,手电筒在我手中一个拿捏不住,“咚”的一声,掉进了河里,我知道竹筏撞到了河底的大石,这一段河,河水湍急,却又不是很深,河底有许多大石,有的甚至露出了河面,手电筒掉进河里,我根本不可能去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中的光亮越来越远。由于六郎洞里九曲十八弯,没有了手电筒,简值是伸手不见五指,无奈我只得往包里一摸,触手之处,是两个光滑的瓶子,心下大喜,这不是小杨从苗族小伙子那里拿来的燃烧瓶吗?没了手电筒,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以现在竹筏漂流的速度,万一撞上倒悬在洞底的钟乳石,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当下我拿出一个燃烧瓶,用打火机将引绳点燃,燃烧瓶的瓶口顿时喷出一股约半米左右的火焰,将周围的一切照亮,心中暗自正喜的时候,突然间觉得一股劲风扑面,定神一看,我的神哪,这竹筏已经来到了六郎洞的尽头,还有七、八米的距离就要撞上去了,我大吃一惊,不及多想,将手中的燃烧瓶一扔,接着往水里一跳。

原本我还天真地想,凭着这么湍急的水流,憋着一口气,水流应该能够把我从地下暗河里送出来,可是在我落水四十多秒后,我突然间意识到我这个想法是错误的,眼着着我快要憋不住气了,只得缓缓地将肺里的气往外吐,希望能够多撑一段时间,可是耳中所听到的都是哗哗的流水声,而大脑也开始嗡嗡直作响,我的肺也因为空气被我缓缓吐出而得不到舒展,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就在我憋得几欲晕死过去的时候,突然间,我似乎听到了几声悠扬的山歌夹杂在水声之中,暗道莫不是我已经顺利的淌过地下暗河了?想到这里,我便开始拼命往上游,就在我双手划了几下后,“呯——”的一下,我的脑袋撞到了一块大石,顿时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