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我们找你谈话,你提到过孟美娟的表弟曾经带人去蒋忠红家里寻衅。”程峰的记忆力一向是很好的,即使不翻之前的询问笔录,他也能够记得王凤说过的主要信息。
“没错!绝对有这么回事!”王凤见程峰提到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兴奋,神情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怎么样?你们查清楚了么?孟美娟那个流氓表弟,是不是很可疑?”
嘉逸至始至终静静的和马春雷坐在一旁,马春雷负责做笔录,而嘉逸则冷眼旁观,观察着王凤的神态动作。
程峰没有回答王凤的问话,他摸摸下巴,看着王凤:“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你也告诉过我们,当日因为蒋忠红被寻衅之后感到很恐慌,所以是你丈夫去帮忙陪伴的,是这么回事吧?”
王凤的脸瞬间涨红了,她讷讷的点点头,嗓子眼儿里挤出一点声音,算作回答,显然,她自己都差点忘记之前对警察说过的话。
“那我问关轲与蒋忠红是否熟悉,你为什么要否认?”程峰追问。
王凤因为自己言语的前后矛盾被拆穿,有点恼羞成怒,她双手环抱胸前,脸色阴沉,瞪了程峰一眼:“帮她那么一次忙,就叫熟悉吗?蒋忠红也就接触过他那么一回!我们家小关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和谁混熟的人!”
嘉逸打量了周围一番,在王凤拉长脸生闷气的功夫,很随意的开口问道:“这个房子建好很多年了吧?”
王凤正在为程峰的问题不高兴,听到嘉逸的问话,有时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房子九十年代初建好的,都十几二十年了。”
“那还真是有年头了!”嘉逸点点头,看看棚顶墙角处渗水留下的痕迹,墙面上细小的裂纹:“怎么不趁着这几年房价没有涨上去的时候,换一套呢?这里有拆迁重建的打算?”
“怎么可能!”王凤嗤笑一声:“这个破地方,房子卖不上好价钱,又有这么多需要安置的回迁户,谁会愿意重新翻盖啊!我看我是等不到它翻盖新楼了!”
“那就趁着房价稳定,买一套新房吧。”嘉逸说。
王凤好笑的看着嘉逸:“要我说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都异想天开的!那房子里里外外要多少花销?!你以为是豆腐白菜吗?说买就买!”
“你们夫妻俩都有工资收入,这么多年下来,以C市的价位,买一套小户型没问题的吧?“嘉逸似乎很热衷于谈论房子的话题。
“我闺女大学毕业留在A市了!”王凤唉声叹气:“那地方的房价,简直要人命,我那闺女还偏闹着要在那头买房子,不给买就要死要活的,没办法,我们家几乎所有的钱都拿给她去做首付款,我的工资每个月还要替她还贷款,家里哪还有余钱!要我说啊,现在这孩子就不懂事!”
嘉逸看了看程峰,程峰对她的意图立刻心领神会,他再次开口问王凤:“你丈夫关轲是否帮助蒋忠红打电话骚扰过孟美娟及孟美娟的父母?”
“没有!”王凤听到程峰的话,立刻像被刺到一样,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跟你讲,不要以为当警察就可以无凭无据乱栽赃别人的啊!我们两口子从来没干过那种事!”
“那你看看这个吧。”程峰并不打算与她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执,而是递给王凤一张从通讯公司调取的孟美娟家那几个月的通话清单,上面赫然有许多条呼叫记录,来电号码正是王凤和关轲家的住宅电话,且时间多在凌晨。
王凤接过通话清单,脸渐渐变了颜色。最后她把单子往茶几上一扔,默不吭声。
“为什么要说谎?”程峰收回通话清单:“现在请你回答同意的问题,关轲是不是帮蒋忠红打电话骚扰过孟美娟和她父母?”
“没有。”王凤气哼哼的回答。
“证据都摆在这里了,你还说没有?”马春雷有点急了。
“我说他没有!又没说我没有!”王凤也跟着提高了声调:“那电话都是我打的!”
“王凤,孟美娟本人并不是这么说的。”
王凤因为程峰的话,脸涨得通红,她喘着粗气,恨恨的对程峰说:“你们不要听孟美娟胡说八道!她就是看我们家小关不顺眼!因为早年的时候他们闹过矛盾,之后关系一直不好,孟美娟根本就是在栽赃我们家小关!电话都是我打的!我做妹妹的,当然要帮我哥哥达成心愿!孟美娟一定是恨我这一点,所以就故意栽赃陷害关轲!”
虽然王凤说孟美娟因为记恨自己而栽赃关轲的说法十分牵强,但是程峰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
嘉逸从之前王凤与程峰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茶几下方的杂物盒里有一个放注射液的纸盒,她仔细看了看,终于看清盒子上写的是“狂犬疫苗注射液”字样,她抬起头问王凤:“你家里养狗了么?”
“狗?”王凤一愣:“没养,我们家不能养那东西,关轲对狗过敏。”
程峰和马春雷不知道嘉逸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嘉逸也没有多说,点点头,不再说话,于是王凤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程峰身上。
“你丈夫关轲什么时间下班?”程峰问:“我们需要和他谈谈,了解一下情况。”
“有什么好谈的?”王凤对于程峰执意要找关轲有些不满:“有什么事情和我谈不是一样的么!我们两个人是一家的,问我就等于问他!”
“对不起,不行,”程峰也很坚持:“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配合!”
“他下班时间很晚的。”王凤沉着脸。
“那请你让他明天到公安局去做一下笔录。”程峰的口气不容拒绝。
王凤没辙,只好点头答应。
三个人走出王凤家,程峰立刻交代马春雷,第二天一早就主动联系关轲,无论如何要与他见面。
“好咧,你放心!”马春雷拍胸脯应下来:“要是真指望王凤能配合,天上都会下红雨!”
“王凤对关轲似乎在遮掩什么,你们觉得么?”嘉逸问。
程峰点点头:“很明显,她一定是隐瞒或者替关轲隐瞒了什么,所以才一边掩饰,一边极力排斥我们与关轲见面。”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雷子,打电话给田阳和长埔,让他们找出关轲的照片,到南坪小区去找人指认。”程峰对马春雷安排,然后对嘉逸说:“咱们就在这周围转转,收集一下信息,顺便守株待兔,我觉得,关轲与蒋忠红的关系确实不是那么简单。”
第二卷 极度深寒 第四十四章 关轲其人
“原来你早就打定主意,想要在这里等关轲啦!”嘉逸恍然大悟:“我刚刚还在想,难道你就不会担心王凤提前与关轲串通好么?”
“其实如果想串通,他们两口子早就会串通好了,”程峰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我觉得如果他们两人要是能够达成对外的一致,王凤也不会那么紧张咱们找关轲的事情,想在这里等,一方面是想要顺便从周围了解了解这对夫妻的情况,毕竟这样的老住宅区,邻居之间会更熟悉。另一方面,确实也有截住关轲,免得王凤又节外生枝的想法。”
“说到房子,”嘉逸想起自己之前对王凤的试探:“刚刚从王凤的答话来看,她的经济现状不是很好,居住环境已经很破旧,女儿那边花销又大,这么看来,她对父母的房产应该需求还蛮迫切的,如果被别人抢夺了继承权,对王凤夫妇的生活影响不小。”
程峰颔首:“王凤的经济状况确实会让她对利益的需求更加迫切,只不过在没有进一步证实之前,我们不能妄下结论,更没有办法去推定与蒋忠红之间的关联。”
“其实,我刚刚还有一个发现。”嘉逸说:“我不敢肯定一定与这个案子有关联,只是觉得有点蹊跷罢了。”
程峰和马春雷都很感兴趣的等着她说出自己的发现。
“我在王凤家发现了一个装狂犬疫苗注射液的盒子。出厂日期是去年的年底。”嘉逸说:“我刚刚还特别问过王凤,她说关轲对狗过敏。你们对这样的信息有没有什么联想?”
“徐洪刚证明过,蒋忠红家的狗,就是年初被遗弃的吧?”马春雷明白了嘉逸的意思。
“关轲从去年开始与蒋忠红接触密切起来的,年初的时候蒋忠红对王强提出分手,突然不再执着于名分,继而小狗贝贝遭到遗弃,而关轲对狗过敏。”嘉逸说出自己的联想,转而看着程峰:“你觉不觉得,这些情况放在一起,让人没有办法不去怀疑?”
“蒋忠红养了一两年的狗,突然就遗弃了,而王凤的家中没有狗,却有去年年底出厂的狂犬疫苗注射液!”程峰眼前一亮,激动得大力拍拍嘉逸的后背:“好样儿的嘉逸!你的发现很重要啊!”
程峰一心想着案子有了重要发现,完全忽略了嘉逸的性别。嘉逸被程峰这么一拍,后背一阵闷疼不说,还差一点站不稳脚。
程峰见嘉逸趔趄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粗鲁,感到很过意不去,想要对嘉逸说声抱歉,但嘉逸并不在意,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娇滴滴的温室花朵,又知道程峰不过是心情大好,所以一时无意识的举动,见他脸色有些尴尬的想要开口,便直接改变话题:“那咱们现在就去打听打听关于王凤和关轲的事吧!”
正如程峰之前所分析的那样,王凤家居住的这个小区里住的基本都是久居此处的老邻居,对周遭的其他住户家里的情况也都还算了解,比起那些坚固漂亮的摩天大楼、高尚社区里头的密不透风,这里显然多了几分人情味,同时也多了许多可供打探的资源。
一户居民,谁是对他们平时生活最可能知情的?答案一定是隔壁的邻居了!
王凤家的住宅因为是比较老旧的房子,还沿袭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一个楼层里挤着三户房客,王凤和关轲家恰好是正对着楼梯的中间一户,左右两边都有邻居,于是程峰决定先从这左邻右舍开始下手。
王凤家左侧住的是一对老实胆小的中年夫妇,见到警察上门,着实吓了一跳,尤其是在程峰对他们说明来意之后,两个人反而更加紧张。
“警察同志,”这家的男人不放心的问程峰:“我隔壁那家出什么事了么?是那家男的犯法被抓了?”
“是啊,他犯的什么罪啊?严不严重?”女人也慌张的问。
程峰对于他们的问题感到疑惑:“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们来找你,是因为关轲犯了罪?”
“那警察上门还能因为什么呀?”男人被程峰这么一问也困惑了:“警匪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谁做了犯法的事情,警察就会到周围的邻居家去了解情况!”
“那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是关轲?”
“那还能是谁?难道是他老婆?”邻居家的女人瞪大了眼睛:“我说这阵子为啥都没怎么见着关轲!我看过一个电视剧,里头就有一个女的受不了她丈夫常年虐待,把她丈夫给杀了!是不是王凤也把关轲杀啦?!我今天还看到王凤自己回家来呢!”说完她好像觉得自己之前打招呼说话的人竟然是个杀人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程峰有点哭笑不得:“请不要胡乱猜测,我们来不是因为王凤和关轲他们两个之间出了事情,我们是想了解一下他们平时的情况。”
听程峰这么一说,邻居夫妇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为什么你会把王凤和电视剧里的女杀人犯联想到一起?”嘉逸抓住女人话里流露出的信息追问:“平时王凤经常被关轲打骂么?”
“这两年倒没有经常了,”女人说:“不过早些年的时候可打的挺严重!我们这栋楼隔音效果不太好,经常半夜里听到关轲打王凤的骂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王凤没命的哭喊,后来年头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王凤越是叫嚷关轲就打的越凶,我们家就只能听到关轲打骂人的声音,王凤除了哭,求饶,没别的反应了。”
“这么严重?”程峰忍不住怀疑这夫妻两人是不是平时看了太多的电视剧,以至于讲事情都变得夸张起来。
“真的,”邻居男人见程峰并不十分相信,又补充道:“他们家孩子还小的时候,王凤经常被打的受不了,就到处躲,有一次躲到我们家里来,我们见她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怪可怜的,就放她进门来,过了一阵子,关轲来敲门,我们就隔着门劝劝他,他说不会继续打王凤,我们才放他进门来,想让他接老婆回家,结果没想到,他进门就翻脸,抓过王凤直接在我们家就打了起来!把我们家东西都砸坏了不少,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敢开门了。王凤也知道我们不敢让她躲,之后就改成往娘家跑,我有一次冬天下夜班回家,都半夜三更的了,王凤被关轲打的穿着睡裤睡衣就跑下楼去。”
“那时候王凤还总找我诉苦呢!”邻居女人插嘴说:“说她每次跑回娘家去,关轲都要去她父母家里大闹一番,有一次还当着她父母面打了她,把她妈气得几乎犯了心脏病,从那以后她也不敢往娘家跑了,说是跑完了回家里头也还是要挨打。”
“关轲的家庭暴力现象这么严重?”嘉逸不禁皱起眉头,虽然她对王凤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同为女人,她还是忍不住同情起王凤的处境。
“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严重!”邻居女人想不通的摇摇头:“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王凤到底看上关轲哪一点!被打了这么多年,死活不离婚,怎么打也不离!”
“你是说关轲对王凤提出过离婚?”程峰问。
“那倒没听说,”女人摇摇头:“但是关轲对王凤不好可是真的,他们家,从收拾家务到带孩子,再到洗衣做饭,全是王凤一个人来做,关轲在家就好像大老爷一样,就这样关轲在外面也没老实呀!总和别的女人搞得不清不楚的!”
“能具体说说么?”程峰想要了解具体的情况。
女人用胳膊肘碰碰自己的丈夫:“你跟警察同志说说!”
“你让我怎么说?!”男人有些为难的瞪了老婆一眼,歉意的对程峰笑笑:“同志,其实不是不能说,主要是无凭无据的,我怕说错了给人家带来麻烦!”
“这个你放心,”程峰给他吃定心丸:“我们也不会不经查证就乱来的。”
男人稍微放下一点心来:“我和关轲原来是一个单位的,后来因为工作调转离开的。原先在单位里他就喜欢往女人堆里扎,中间一度和本单位的一个女人关系好像有些越界,王凤到单位去和他闹,说是要找狐狸精算账,结果被关轲在单位当着大伙的面打了一顿,从此以后不敢再过问关轲在外面的事情了!要不是后来那个女人的丈夫知道了,找到单位来,这两个人还不知道发展到什么程度。那事儿过去没多久我就调转工作走了,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离开王凤的左侧邻居家,马春雷也结束了对右侧邻居家的调查。
“怎么样?”程峰问。
“王凤家右侧邻居居住的是一个独居的老太太,”马春雷把自己得到的信息告诉给程峰和嘉逸听:“王凤家的孩子小时候,老太太还帮忙照看过几年,所以和王凤平时关系挺熟悉。根据老太太的反应,关轲这个人在男女关系方面似乎比较随便,早些年王凤孩子还念小学的时候,三天两头王凤就会把孩子托付给老太太,然后自己跑出去‘捉jian’,等到两个人都回来了,就会闹上一阵子,什么时候风平浪静了什么时候王凤才会去把孩子接回家。”
“这个关轲的问题确实很大,”程峰听过之后,微微一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他了。”
第二卷 极度深寒 第四十五章 另一个情人
守株待兔并不是一个容易达成的任务,程峰三人足足等到晚上十点多,依然不见关轲的身影,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程峰之后决定放弃,第二天再做打算。
嘉逸回到家中已经夜里十一点朵了,折腾了一整天,满身疲惫,因为之前要留宿在L市,担心家中新收养的小狗贝贝无人照管,所以早就打电话交陆伶来自己家里住,帮忙照顾小狗。当嘉逸一身疲倦的踏进家门的时候,夜猫子陆伶还兴致勃勃的坐在电脑前十指翻飞聊得如火如荼呢。
“妞儿!你终于知道回来啦!”陆伶听见动静,回头见是嘉逸回来,笑嘻嘻的给她抛个飞吻:“累不累?先去换换衣服,洗个澡吧!我收到你的短信之后特意给你准备好了花瓣浴!怎么样?够意思吧!”
“够!”嘉逸凑过去搂住陆伶的脖子:“伶伶,你对我真好,要是没有你在,我该多凄凉呀!”
“去去去!”伶伶佯装不高兴的推开嘉逸:“少拿高帽子扣我!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当人家是朋友,结果什么事都瞒着不说!”
“好啦好啦,下一次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嘉逸被陆伶装模作样的模样逗笑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陆伶点点嘉逸的额头:“你这丫头是不是傻啦?不许有下次!从今以后你给我情路一帆风顺下去!”
“嗯!好!”嘉逸笑着答应,继而看看一旁,从自己进门之后就一直很反常的小狗贝贝:“贝贝怎么了?怎么从我回来就一副很戒备的样子?”
“不会吧?”陆伶回头看看一旁的小狗。
“贝贝!”嘉逸朝小狗走过去,可是她刚刚靠近一些,小狗贝贝就显出紧张和茫然的神情,嗓子里还发出呜呜的警告。
“完蛋了!”陆伶抚额叹息:“傻妞养了条傻狗!才两天不见,竟然把自己主人给忘了!”
“算了,我还是先洗澡去吧!”嘉逸虽然觉得贝贝的反应实在怪异,但是也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今天却如此。眼下自己奔波了两天,实在是迫切的需要泡进热水中放松一下。
因为连日来的疲惫,嘉逸几乎要在陆伶为自己准备好的飘着花瓣的热水中睡着,足足泡了一个小时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温暖的水池,换好睡衣走出浴室。
陆伶依旧坐在电脑前面聊天,见嘉逸出来了,麻利的关掉聊天对话框,一屁股坐在嘉逸的对面,饶有兴致的看着嘉逸。
嘉逸被她盯的很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睛,假装没有留意到陆伶的审视。她低头招呼卧在大门边打瞌睡的小狗贝贝,想搞清楚今天这小家伙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那么戒备。
“贝贝!”她叫着小狗的名字。小狗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立刻从瞌睡中醒过来,它犹豫的转过头看看嘉逸,缓缓的朝她走过来,边走边嗅,经过了小心翼翼的确认之后,贝贝终于恢复了原本的热情,撒着欢儿扑到嘉逸身边,快乐的摇着尾巴。
嘉逸爱怜的抱起贝贝,让它舒服的窝在自己腿上:“你这个小家伙!终于认识我啦!”
陆伶大声的清了清嗓子,嘉逸终于不得不正视她了。
“舍得把注意力从宝贝狗身上挪出来一会儿啦?”陆伶佯装不高兴的瞪嘉逸一眼:“我在这瞪了你这么半天,你居然拿我当雕塑!”
嘉逸看着陆伶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伶伶,你是在和一只小狗争风吃醋吗?”
陆伶被她这么一说,自己也笑开了,两个人笑了半天,笑够了,陆伶再度摆出一副探究的表情,继续看着嘉逸。
这一次嘉逸无论如何没有办法继续装傻了,她无奈的问陆伶:“你不要在那里扮深沉了,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妞儿,你和那个程峰,有问题哦!”陆伶笑的贼兮兮的。
“问题你个头哦!”嘉逸瞪了陆伶一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那天在电话里说的什么鬼话!多亏程峰没听见,他要是听见了,我真是被你害死!”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陆伶的表情可认真了:“你现在天天和重案组那几个人混在一起,都很熟,为啥只有程峰这么关心你的事情?为啥不是人熊他们谁陪你吃饭?为什么不大家一起出去,而是你们俩单独?这不就是问题了么!”
“那是因为我失恋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干嘛要叫一群人,好像开大会一眼呀,而且程峰也不过是觉得我和他同病相怜,所以才叫我出去而已!”嘉逸辩解道:“伶伶,这都什么年代了,两个人约出去吃顿饭,就算是有问题?”
“没问题,约出去吃饭没问题,”陆伶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嘉逸说服:“可是你别忘了之前某人喝醉了,被人送回来,第二天家里还多了个‘田螺先生’做 爱心早餐哦!”
嘉逸无奈的摇摇头,决定不与陆伶纠缠这个问题,她一向有认床的毛病,所以在L市留宿的那一晚休息很不好,现在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当然更想抱着软绵绵的棉被枕头,美美的睡个好觉。
好不容易打发了八卦心正旺的陆伶,嘉逸躺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床上酝酿睡意。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嘉逸突然又想起睡前陆伶的话,她不由自主的想,程峰对自己不会真的比较有好感吧?
这么一想,嘉逸自己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
刘嘉逸啊刘嘉逸!陆伶闹的疯,你也跟她一起疯!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自恋!你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人家不过是对朋友关照一下,你瞧瞧你,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狠狠的谴责了自己一番,嘉逸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嘉逸神清气爽的去上班,顺路买了几杯热豆浆,几份早餐。
走到公安局门口,正好看到程峰也走过来,手里也提着早点。
程峰看到嘉逸,看看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笑了:“看来那几个小子今天早上有口福了!”
两个人提着各自买的早餐走进重案组,最先迎上来的就是素有“警犬”之称的安长埔。
“谁买吃的了?”安长埔乐颠颠的凑过来,左右一看:“发达了!发达了!今天双份早餐,峰哥和嘉逸都买了!”
“哎呀!浪费浪费!”马春雷咂着嘴,一边凑过去一边还不忘耍贫嘴:“你们俩太不会过日子啦~下次两个人商量好,派一个代表买就好了嘛!”
马春雷的玩笑让嘉逸一瞬间红了脸,虽然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却觉得那话听在耳朵里特别的不自在。
程峰早就习惯了马春雷他们几个开玩笑来的口无遮拦,充耳不闻的从嘉逸手里接过早餐袋子和自己买的一起放在桌子上,随手拿过一杯豆浆塞到马春雷手中:“喝你的豆浆去吧,满嘴跑火车!”
五个人围坐在办公桌旁,一边吃早点一边听马春雷给田阳安长埔讲述去L市以及前一天到王凤家去的收获。
“照你们这么说,这个王凤还真是有古怪啊!她到底为什么不想让关轲和我们见面呢?”田阳嘴里嚼着烧饼,脑子还在围着案子转。
“王凤说关轲对狗过敏,在她家里又发现有去年年底出厂的狂犬疫苗,狂犬疫苗的保质期只有6个月,加上盒子被随意丢弃在茶几下面的状态来看,一定不会是近期使用过的。”嘉逸说。
“还有,她有意隐瞒关轲与蒋忠红相识的事实,”安长埔咽下嘴里的豆浆,也插嘴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难道王暖暖对嘉逸说的那个奸情,是真的?”
程峰还来不及说什么,重案组办公室的大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了,随后一个身影快速的冲了进来。
“哥!”一个穿着警服,个子不高的女孩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不明白她是来找谁的。
田阳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你跑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