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向白丽莎出售毒药的药贩子说认识你,那是怎么回事?”
高竞已经将当天晚上所有在场的人的照片给药贩子悉数认过,药贩子非常明确地指出了骆平的照片。
骆平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度紧张,他的脸越发干瘪了。
“妈的!”他骂了一声,但没有回答高竞的问题。
“那个人说,就在白丽莎买药的当天,他还见过你,因为你经常向他出售你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各种药品,所以他跟你很熟,他只是不知道你的真名罢了。”高竞平静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只被罩在玻璃罩里的蟋蟀。
骆平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哈,我知道又怎么样?白丽莎想要干点这种事,还不都是来找我?”骆平心虚地瞥了高竞一眼。
“她让你帮她找毒药?”高竞问道。
“她说想买点毒鼠强药饭店里的耗子,我只是就把药贩子的电话给了她,是她自己去找他的。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干吗,这女人的鬼心思多得很。”骆平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你没陪她去吗?”
“她不要我陪,我站在她旁边她嫌丢人。这女人一旦得了势,别提有多势利了。”骆平皱皱鼻子满怀感慨。
“你刚才说,她经常找你帮点这种忙,她都找你干过什么?”高竞抓住了这个话头。
骆平笑了笑,一副老油条的模样。
“嗨,别提了,都他妈是些不上台面的烂事,比如这次买药,再比如让我去调査什么人,再比如跟她演戏骗男人啦……嗨,反正找我都没好事,不过呢,当然,我也不是白给她干。”骆平邪恶地嘿嘿笑起来。
“她让你调査什么人?”
“他让我调査一个男人,我七托八托,终于找到一个朋友认识派出所的人,后来一打听,对方竟然是个警察,这可真让我没想到,这白丽莎对警察还挺感兴趣的。”骆平把烟掐灭在一个盘子里。
“你调査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高竞马上警惕起来。
“姓郑,郑成功的那个郑,名字我忘了。”
郑恒松?白丽莎在调查郑恒松?高竞一阵兴奋,看来真相离他的猜想越来越近了。
“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让你调査这个人?”高竞进一步问道。
“她没说。”骆平使劲摇头,“我只要她给钱就行,其他的我不管。”
“她让你调査这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哎哟,好几年前的事了,记不清了。”骆平拍着脑袋,一脸茫然。
“那你调査到什么程度?”
“嘿,我那哥们说,这姓郑的是反黑组的老大,手下很多,而且这人深不可测,杀人不见血,黑帮见了他都怕,我可不敢惹他,我后来对白丽莎也是这么说的。我就告诉了她这个人的名字和职业。他的电话是保密的,我没査到。”骆平好像有点害怕郑恒松,他那典型的小毛贼口吻和表情差点把高竞逗笑。
“好吧,再来谈谈另一件事。1995年,报纸上登过一则你跟白丽莎的消息,那是怎么回事?”
高竞说的是那次强奸事件,莫兰把这篇报道给他看,他也觉得事情不太合理。
骆平再度发出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嘿嘿笑声:“我刚才说的,配合她演戏骗男人,不就是这件事?她说让我假装强奸她,然后她要上报纸,为的就是博取某个男人的同情。”
“谁?”高竞觉得其中的关系可真复杂。
“沈是强呗。”骆平笑道,“白丽莎当初是他的情人,后来白丽莎怀孕了找他结婚,他死活不肯,这才转手让给了我。”
原来如此。这么说,白丽莎当时嫁给骆平是迫不得已。骆平娶了白丽莎可能是两头得好处,沈是强肯定也不会亏待他。可是从莫兰那边的消息看,朱倩曾经说自己的父亲是个舞蹈演员啊。
“白丽莎当初怀孕,有没有把这孩子生下来?”高竞问道。
“当然生下来了,不过,后来白丽莎把她交给她堂姐家领养了。那是个女孩,比小文大一两岁。”骆平对此好像漠不关心。
“可是我听说那女孩的亲生父亲是一个舞蹈演员。”
“那不就是沈是强吗?沈是强原来是舞蹈团的,后来结婚找了个女人,靠岳父的关系才混进了文化圈。你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原先还不就是个舞男?”骆平提到沈是强,一脸鄙夷。
“你跟沈是强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他的邻居加哥们,不过那是在小时候,现在他可不当我是哥们了。人家可混出人样了。”
“那你们演那场戏怎么就能博得沈是强的同情?有这种效果吗?”
“因为是沈是强让她嫁给我的,她想告诉那个姓沈的,他给她找的人不怎么样,其实她等于在怪他。结果这事一登报纸,沈是强马上就派熟人给她找戏拍。在那之前,她演的都是配角,后来基本上就都是主角了。”
高竞觉得听起来,白丽莎更像是在威胁沈是强,看看你干的好事,让我嫁给这么糟糕的男人,离婚后还纠缠我,这都怪你。我真恨不得把你我的事通通说出去,我要告诉全世界,我跟你还生过一个孩子……会是沈是强杀了白丽莎吗?
“你知道是谁写了这篇报道吗?”高竞问道,他决定找找这个写文章的编辑。
“我哪知道?我只负责演戏收钱,其他一概不管。”骆平得意地抖起了腿。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白丽莎应该不会把内情告诉他。
“白丽莎生日派对的那个晚上,你吃完饭后去了哪里?”
“我吃得很饱,就在马路上瞎逛。”骆平的眼睛狡猾地转来转去。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白丽莎一般会把药品放在哪里?”
“我不知道。”骆平又摇了摇头,随后嘿嘿笑道,“也许放在她钱包里吧?”
30、永胜跟我提出离婚了
高竞离开骆平的住处后,便通知下属密切注意骆平的动向,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是第一个被明确证实知道白丽莎购买毒药的人,所以有必要重新调查此人的证词。按照计划,高竞接下来的安排是要去沈是强的办公室,会会这位新闻传媒集团的报社老总。但是现在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他决定先回警察局吃午饭,顺便再跟下属把所有信息做一下汇总。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把耳机塞入耳朵。
电话是高洁打来的。
“哥……”她好像在哭。
“有什么事?”他知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哥,我怎么办……”她无缘无故地冒出一句话来。
“怎么啦?高洁?”听她这么说,他更加不安了。’
“永胜不要我了,昨晚他向我提出了离婚。”高洁抽泣着说。
高竞一时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他听到高洁在那里说:“他昨天吃完晚饭后说要找我谈谈,我起先以为他已经不生气了,可他忽然向我提出了离婚,他说他不喜欢我了。哥,我怎么办……”高洁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
梁永胜真是个混蛋!高竞在心里骂道。不管你对高洁有多不满,但至少看在她现在有孕在身的分上,也不该如此无情吧。高洁在电话那头哭个不停。
“高洁,你先别急,我……”其实他并不想管这事,但听到她哭得那么伤心他还是心软了,所以他说,“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我跟他谈一谈。”
其实梁永胜根本不会听他的。他想。
“哥,永胜跟我离婚会不会是想重新跟莫兰好?”高洁忽然问道。
高竞最不喜欢有人把莫兰跟梁永胜扯在一起了。干吗要把他们扯在一起?他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现在莫兰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干吗把我的人跟别的男人扯在一起?
“高洁,我跟莫兰的关系牢不可破,她现在是我的人,梁永胜是聪明人,他应该了解这点,他不会为了莫兰跟你离婚的,肯定不会。”高竞不高兴地说。
“哥,他告诉我,他爱的还是莫兰,他说他自从离婚后就一直非常痛苦……你们还没结婚,他离婚后重新再去追求莫兰是非常有可能的,而且我知道前几天,他还跟莫兰见过面,我亲眼看见永胜当着她的面掉眼泪了呢。你说,如果他们什么事都没有,永胜平时那么开朗的人,怎么会哭?而且还是在茶室。”
“别说了,高洁,他们不可能有什么问题。”高竞虽然不知道梁永胜为什么掉眼泪,但现在,他对自己跟莫兰的感情有绝对的自信,“也许他们正好在说起一些伤心事。”
高洁不说话。高竞仿佛看见妹妹在电话那头抿紧嘴唇,满脸怒容。
“高洁,你先别急,等我跟梁永胜谈过后再说。”高竞安慰道。
“哥,她明明在勾引的我的丈夫,你却帮她说话!”高洁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别乱说话!莫兰不会做这种事!”他想,如果这话不是高洁说的,他肯定要给对方下巴一拳。
“你就知道帮她!你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妹妹!自从你认识她的那天起,你心里就只有她!你什么都想着她,从来都把我放在她后面,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哥哥!”高洁忽然声音尖锐地喊起来,把高竞吓了一跳。
妹妹高洁还是第一次朝他发火,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刚想争辩,就听到高洁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永胜为什么会离开我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没好气地回答。
“就是因为我当年的那件事!他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这全是拜你所赐!你以为你做的一切能够弥补我当年受的罪吗?你以为可以吗?你知道那件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是一辈子的耻辱!永胜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他心里还是瞧不起我,这都要怪你!这都要怪你!我妈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害人精!如果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根本不可能碰到这样的事!”高洁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高竞觉得有个榔头在不断敲击他的脑袋,他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你,爸爸现在还活着,是你害死了爸爸,妈妈就是因为太伤心才会得癌症的,这也是因为你!你根本不是我们家的人!你不配!”高洁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居然提起了爸妈!高竞心底的痛苦一下子就全被勾了上来。
“高洁,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做你家的人!在这个家里,有谁在乎过我?妈她恨了我那么多年,她早就不把我当儿子了!如果我是一个坏儿子,那她也不是个好母亲!我恨她!”他大声喊道,随后缓了口气继续说,“我承认,是我害死我爸的,也是我害了你。虽然你觉得我做得不好,但这些年,我已经尽力了,如果你们仍然那么恨我,我也没办法。”
高洁可能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声音软了下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很乱。”她轻声叹道,“我只是不喜欢你总是帮着莫兰。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
“我当然要帮她!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我的人!”他觉得自己在用心和脑子说话,他的嘴已经不听使唤了,“我妈关心过我吗?我生病的时候她说我故意生病浪费她的钱!你关心过我吗?我受了伤叫你回来,你说你要考试,你总是永远在考试!你为我煮过饭吗?哪怕只是烧个汤也行啊!你有吗?那次我骨折,你每天都不在,都是莫兰来照顾我的,我升职是她在旁边给我出主意,我没饭吃,她给我做。你说我帮莫兰说话,对!我就是要帮她,因为只有她对我好!”
他越说越气,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他说不下去了,于是他猛然挂了电话。但电话紧接着就追来了。
“你中冷枪的那天,我在医院陪了你一夜!”高洁劈头就说。
“可是你有半夜都不在我身边,你在外面打电话!”他伤心地说,“高洁,我真想告诉我自己,我的妹妹是关心我的,但是我说不出口,因为你不是!有些事,我不说并不等于我不知道,我没感觉!”
高洁不说话了。
“高洁,我是对不起你,但当年的事也不是我叫那人干的。出了这样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时间不可能倒流,我……”
高洁忽然打断了他。
“哥,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很疼我……那些话我收回,如果我不把你当我哥哥,我怎么会来找你呢?”
高竞不作声,因为高洁刚才的那番话,他的心情已经跌入了谷底。他觉得好像有一只手从电话里伸出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喃喃地说,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个害人精,家人都让你害遍了。
“哥,哥哥,你说说话呀。”高洁在那里可怜巴巴地呼唤他。
她叫了好一阵,他才麻木地嗯了一声。
“哥,我怎么办?”高洁悄声问道。
“如果他真的要离婚,我也没办法。”高竞漠然地说。
随后,他意识到高洁毕竟是个走投无路的孕妇,于是口气稍稍缓和了一下。
“我抽空找梁永胜谈一谈。”他低声说。
“哥……”
“但是我不能保证结果,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如果梁永胜真的不爱你,你应该早做打算。”
“我不要!哥,我不要!”高洁尖叫起来。
“我会找他谈的。”他疲倦地再次声明,感觉头痛欲裂。
高洁没有搭腔,过了一会儿,她才气冲冲地说:“都是因为莫兰,都是因为莫兰!哥,你看好了,他跟我离完婚,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找莫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不会跟他离婚的。他想抛弃我,我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高竞就挂了电话。
操!他在心里骂道。
现在他已经没心情回警察局吃午饭了,他打了个电话给莫兰。
“嗨。”他首先开口,但不知怎么就说不下去了。
“嗯?你在哪里?”莫兰有些困惑。
“你在干吗?”
“我在边吃午饭边看白丽莎的录像,下午还要出去一趟。”
“你马上就要走吗?”他焦虑地问道。
“不是,还有点时间。”
“你等等我。莫兰。”他说着便挂了电话,掉转车头,发疯一般向她家开去。
他现在只想看看她。
31、剧情对不上的电视剧
莫兰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高竞的声音听上去急迫焦虑,他是怎么了?
看来等会儿又要哄这个未成年人了,算了,先给他留两块大汤骨。今天中午,她应老爸的要求煮了一大锅黄豆骨头汤。
“刚才谁来电话?”乔纳从自己的房间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今天莫兰的妈妈郭敏给她请了假,强迫她在家休息,这让一向工作勤快惯了的乔纳很不适应,她总是莫名地担心单位打电话来找她。
“不是找你的,是我男朋友打来的。”莫兰看到表姐这着急模样就想笑,“你是不是在等松哥的电话?”
“谁等他的!”乔纳白了她一眼,愤愤不平地说,“我离开这一天,我们单位竟然也没人找我。看来我真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你难得休息一天,干吗这么希望你们单位有事找你?你是不是有病?”
“对,我就是这么贱!”乔纳狠狠瞪了她一眼。
“有这时间还是给松哥打个电话吧,他昨天看上去很不好,我怀疑他得了癌症,不是胃癌就是食管癌。”莫兰忧心忡忡地说。
“妈的!你少咒他!”乔纳嚷道。
“就会对我凶!他生病也是被你气的。”莫兰说着,自己走到厨房去拿饭,乔纳后脚就跟进来了。
“他怎么不好了?当场吐血了?”
“我昨天没跟你说吗?”莫兰装糊涂。
“你没说,今天早上你才告诉我你昨天跟他见面的事。”乔纳很不满。
“你不是不要他吗,我干吗要跟你说?”莫兰把刚做好的香肠菜饭盛在一个崭新的青花瓷碗里,自从妈妈回来后,家里的餐具都已经换成了价格昂贵又漂亮的青花瓷。
“妈的,你到底说不说!再啰嗦,我就不让你吃饭。”乔纳不耐烦地抢过她的饭碗嚷道。
“你这粗人!好吧,说就说,他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对马路上干呕,看上去很可怕,脸色苍白,人都站不稳,好像要昏倒一样。”
“那你就袖手旁观?你真不是个东西!”乔纳责骂道。
“难道我破窗而出去救他?我又不是你,我对他没那感情,也没那武功!”
“后来呢?”乔纳忍着气问道。
“我本来是想去帮他的,但他马上坐出租车走了。你那么关心他,干脆给他打个电话吧。省得在家里折磨人。”莫兰说完把饭碗抢了回来,走回客厅,又折回厨房去端热气腾腾的黄豆骨头汤。
做完这些,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家里的电话,拨通了郑恒松的手机。
“喂。”郑恒松的声音有气无力。
“松哥,你怎么样?我看你昨天好像不太舒服。”莫兰一边跟郑恒松通话,一边回头看乔纳的反应。
乔纳站在原地看着她。
“没什么,我胃出血,现在在医院里。”郑恒松似乎笑了笑。
“你胃出血?”莫兰故意大惊小怪,“听说这病会吐血。”
“嗯。对。”
“死亡率还是10%。”莫兰道。
“看来你了解得很清楚。”郑恒松温和地说。
接着,两人同时陷入沉默,郑恒松没挂电话,仿佛在等待什么,而莫兰则看着乔纳,用眼神示意她来接电话。
乔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电话。
莫兰听到乔纳在那里说:“喂,现在好点了吗……吐了几面盆血?屁,你又不是大象!吐了几面盆,现在还能说话?……我当然关心你,你是副局长!……”她沉默了一阵,随后说,“好啦,全是我的错,行了吧?……我道歉……我不应该亲你,即使亲,也不该往死里亲……我现在都成民工了,卖了力气还被人嫌!……好了,我今天有空去看你!要吃什么?……豆腐?……老的还是嫩的?……还要加葱花、虾皮,你真他妈讲究!……挂了!”
郑恒松要吃豆腐,莫兰在一旁听得快笑翻了。
“你笑什么?”乔纳挂了电话后问她。
“他要吃豆腐?”
“他说这是医生说的,胃不好的人要吃豆腐。说那好呑咽。”乔纳觉得这很合理。
莫兰笑道:“嗯,这医生肯定被他塞过红包了。”
乔纳没理会她,从厨房里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香喷喷的菜饭出来。
“你什么时候去看他?”莫兰道。
“吃完饭就去。我还要去买豆腐呢。能生吃的豆腐是不是叫绢豆腐?”乔纳一本正经地问道,“如果加了葱花和虾皮不是很像我们平时吃的豆腐花?”
你不就是快被吃的豆腐花?还是麻辣豆腐花呢,莫兰想到这里又笑起来。
“笑什么!豆腐花是很好消化。”乔纳瞪了她一眼。
“你不用买,冰箱里就有一块绢豆腐,是我爸早上买的,他说晚上要拌小葱豆腐,你先拿去吧。要不要我帮你拌呢?”
“那也行。”乔纳笑着点头。
“不过,如果他不是表姐夫的话,不是白白浪费我家一盒豆腐?”莫兰笑道。
乔纳横了她一眼没作声。
“你帮我带一个问题给松哥,如何?”莫兰道。
“什么问题?”
“我要知道他那年给朱倩写的信有没有亲自去寄。”莫兰说。
乔纳眨着眼睛瞅了她两秒钟,然后说:“我知道了,我会问他的。”
不一会儿,两人便坐到客厅的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起饭来。乔纳的心情明显大好,吃饭速度极快,饭量惊人。莫兰想,乔纳跟郑恒松一起吃饭,恐怕有点龟兔赛跑的味道。只是这只兔子看到乌龟慢成这样,早晚会抓狂。
“你看的这是什么破玩意儿?”乔纳瞪着电视机好奇地问。
“这部电视剧叫《海之恋》,是白丽莎演的,那个演大少爷的就是宋恩。你看过吗?”莫兰认为比她大四岁的乔纳很可能看过这部电视剧。
“没,现代人说古代话,假得不能再假了。你看这个宋恩,我最讨厌这种随便在哪里都好像在找镜子照的男人。恶心!”乔纳说着忽然转过头问道,“胃出血真的会死人吗?”
真是个急转弯。
“嗯,死亡率10%。”莫兰答道,随即也来个大转弯,“不过这个宋恩在这部戏里面,好像有越轨行为呢。我刚才看到他把手伸到白丽莎的衣服里去呢。”
“啊!不会吧?在哪里?倒过去!倒过去!”乔纳立刻激动起来,急不可待地抓过了遥控器。
莫兰把遥控器抢回来,放在自己身边。
“我看得好好的,你不要乱动好不好?又没有什么劲爆场面,只是穿帮了而已。”
“是什么内容?快说,快说。”
“是上一场戏,老爷子重病,在床头训话呢,一堆人站在那里,宋恩跟三姨太站在背景里面,我看见了宋恩站在白丽莎后面,偷偷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就放在肚子那里。其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莫兰笑起来,“他们两个在拍那部戏的时候肯定好上了。”
“你今天一上午都在看这个?”
“不,我刚才在看《花满楼》,就是白至中临死之前唠叨的那部电视剧,我发现他说得全不对,这部电视剧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个剧情。”莫兰一边吃菜饭一边说,她的胃口小,只盛了一小碗,没几口就吃完了。
“啊?还没听说念悼词还有造假的,那这部戏说的究竟是什么?”乔纳对《花满楼》已经全无印象。
“《花满楼》其实说的是一个卖花姑娘的故事。”莫兰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黄豆汤,“卖花姑娘的母亲是个著名的女演员,这位母亲生她的时候,还没有出名,只是剧团的小配角,在那时候,她跟剧团的一个男演员相恋生下了卖花女,女孩生下不久,她就把这孩子遗弃了,因为她无法跟孩子的父亲结婚,对方早已经有了家室。若干年后,这个女演员成了大明星,在她大摆宴席的那天晚上,她的私生女在饭店门口卖花,却被人强奸了。这个女孩因此怀孕,并在不久后自杀。当演员的母亲最后知道事情真相后,非常后悔和痛苦,最后她在女儿墓前作了忏悔。整个故事就是这样。”
“妈的,听上去挺像白丽莎和朱倩的事呢。”乔纳瞪大眼睛,嘴里含着半口饭说道。
“是啊,我想白至中唠叨那半天,就是为了说明这个。”莫兰一边喝汤一边说,“其实他那天的悼词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他提到的那几部电视剧的内容与原剧无关,全是他编造的。”
“他为什么要胡编乱造?”乔纳很困惑。
“也不一定是他编的。”莫兰说。
“除了他还会有谁?”
“你先听我说电视剧的剧情好不好?”莫兰看了好几天的烂电视剧,终于有机会发言了,所以她的兴致特别高。
“快说,快说。”
“白至中一共提到过四部电视剧,先来说第一部,1989年的电视剧《爱与火》。这部电视剧说的是一个女演员的一生。大致内容是,一个女舞蹈演员受伤后告别舞台,不久后又因为怀孕被男友抛弃,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只好嫁给了男友的朋友,一个看上去很不正派的个体户。我想这里影射的也是白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