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合理。”陆劲点点头。
“对。我也觉得。”
“这么说,金小慧死的那天,容丽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对。”岳程吐了口烟,瞄了陆劲一眼,道,“我认为就是容丽杀的金小慧。本来下毒就很符合女性犯罪的特征。”
“她有动机,而且我了解她,为了钱,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其实她做的大部分案子都跟钱有关。”陆劲道。
岳程听出了言外之意,但还没等他开口,陆劲又说了下去。
“你前面说的那些应该已经可以确定容丽是谁了。”
岳程注视着陆劲,隔了一会儿才说:“她就是一号歹徒。”
“对,是她。”陆劲正视他的眼睛,“但人并不全是她杀的。我没说错吧?”
“罗秀娟的被害时间是3月8日晚上11点至1点之间,而容丽10点后就一直在家,很明显人不是她杀的,但根据那个男按摩师回忆的那个电话,我觉得她应该也不是与此毫无关系,她可能只是起草了那张留条。”
陆劲笑着说:“我同意你说的。其实,我刚刚有句话,你可能没注意,……”
“你说她杀人都为了钱。”岳程马上打断了他的话,“对,曾红军、赵天文、金小慧,最开始那个瘫在床上的老头钟明辉,还有小孩钟明辉,钟平等等,说穿了都是为了钱,为了那笔宝藏。可是,名单上还有些人,跟宝藏无关,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钱,比如这个罗秀娟,再比如那个2004年去世的朱巧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被杀。”
“还有那个20岁的女大学生奚小云。”陆劲提醒道,但马上又一脸疑惑,“不过,她口袋里有巧克力……”
“已经查明了,这女孩可能是赵天文的私生女。赵天文跟奚小云的母亲以前谈过恋爱,这女人是下岗工人,丈夫生病去世后,欠下了一笔债,还要供女儿上大学,经济条件很困难。她有一次无意中碰到过赵天文,两人喝过一次茶,赵天文听说她的困境后当场给了她两千块钱。大概,她就此看出了赵天文的经济实力,于是……我猜她可能是故意的,她跟女儿说起了赵天文,还说自己不能确定女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哈,这样,奚小云当然就去找赵天文了,赵天文虽然没认她,但给过她几千块钱,两个月后,赵天文死了,之后过了大概三个月,奚小云也死了。这个女人对女儿的死一无所知,因为奚小云平时很有主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告诉她。”
他的故事似乎让陆劲很意外。
“哈,还有这种事!那赵天文的死,搞不好跟奚小云也有关系。容丽没理由弄死一个身强力壮,又有钱的丈夫。”陆劲猜测。
“我的猜测是,奚小云一定知道些什么,她想让容丽用钱封她的嘴,但一号歹徒先生怎会轻易被人要挟?所以,是贪心害了这个小姑娘。”岳程吸了一口烟道,“关于被害人身上的巧克力,我特别查了一下所有被害人的现场资料,别跟我瞪眼睛……我当然不可能把所有资料都复印给你,只能给你一部分。”
陆劲无奈地笑了笑说:
“好,你说,你发现了什么?”
“我把所有被害人分为两类,一类人是身边有巧克力或它甜食的,另一类是没这些东西的。我发现,巧克力组的被害人都跟容丽和宝藏有点关系,而另一类人跟容丽几乎都没关系,而且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你的结论是什么?”
岳程没回答他,继续说道:“你刚刚问,容丽005年年底去欧洲玩了几天,我现在告诉你,根据她的出入境记录,她在欧洲逗留的时间,正好有个号称被一号歹徒谋杀的被害人。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
“是的,注意到了。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陆劲又问了一遍。
“一号歹徒的被害人名单是两个凶手做的,他们故意把被害人混放在一起,就是为了迷惑警方的视线,妈的,他们做到了!这张名单是一号歹徒发给报社,然后转给我们的。”
陆劲微笑。
“那你对容丽的死怎么看?”他问道。
“如果有两个凶手的话,那容丽的死就可疑了,”岳程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一吐为快,“她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我记得你说她躲的地方,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
“对,她有可能找她的同伙来接她,那人也许骗她说是开车来的,但其实我后来看过停车场的录像,那段时间没有车进入。所以,那人很有可能是从门诊部进入大厅,然后乘电梯下到停车场,再躲过摄像头,走进楼梯的。他站在楼梯的下面一层叫容丽快点下来,容丽匆忙跑下去,他就乘机用什么东西绊倒了她。”
陆劲的眼睛里露出了欣赏的神情。
“我完全同意你的分析,岳程。”
岳程并不稀罕被陆劲称赞,但听到这句,他心里还是觉得挺舒服。
“可惜,没人看见这个人。”他皱起眉头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东西绊的她,如果用腿的话,出于本能反应,她的手应该会抓到一些这个男人衣服上的纤维[奇+書网-QISuu.cOm],但现在什么都发现。还有一点,她是怎么通知那个帮凶的?”
“不是打电话,就是那人本来就在这医院,或者离医院很近,否则接到电话后不可能这么快赶到,。”陆劲说。
“她死前扒了人家一件外套,根据那个被害人回忆,她的外套口袋里有一元硬币。可我们发现容丽的尸体时,硬币不见。”
“那她打的应该是医院的投币电话。”
“我们查了,在那段时间,只查到一个外地手机。”岳程深深吸了口烟,“他们有单线联系方式,陆劲。”
陆劲笑着安慰道:
“别灰心,他总会露出破绽的。那几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吗?”
“舒云亮,他说他在家,没人能证明,李亚安,他说吃完晚饭,他老婆陪他去壁球场,打了场壁球,然后两人就去散步。壁球场的工作人员证明他们是8点一刻左右离开的,壁球场离容丽的出事地点很远,根据他们自己陈述的散步路线,我们没找到证人,所以不知道,案发时,他们在哪儿。至于宋正义,他就在那家医院。”岳程看着陆劲笑道,“他好像是最有可能谋杀容丽的人。但是,有护士证明,当时他在急诊室处理伤口。”
陆劲没说话,也笑了。
“宋正义有不在场证明,另外两个没有,但谁的嫌疑都不能排除,所以这事不好办。我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案子后面还有人,所以需要继续调查。”岳程把烟掐灭在一张废纸上,“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向我的上司作了申请,他同意你继续协助我们,明天下午我来带你出去。”
他看见陆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情况我都已经跟你说明了,今天晚上,你就先看看这个吧。”他把桌上那叠他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信件复印件推到陆劲的面前,“也许你会从中发现什么。”
陆劲快速翻了一遍。
“你已经根据时间顺序理过了?”他问道。
“是的。”
“想得可真周到。”陆劲赞道。
岳程呵呵笑了。
忽然,陆劲从那堆信里抬起了头,表情很微妙。
“怎么了?”岳程问。
“少了好几封信。”陆劲把最后两页翻得哗哗响。
“什么?!少了好几封?”岳程一惊。
“除非是遗失了,否则应该有这些信。因为她收到信后,给我回过信,还给我寄过照片,就是容丽的那几张,她还向我索要过她以前给我写过的所有信。”陆劲的眼珠转了转,慢悠悠地说,“少了最后几封信。”
岳程夺过那叠复印件,翻到最后一页问道:“在这之后,你给她写过信?”
“是的。”
“还记得内容吗?”
“我说了我的新地址,我如法炮制,给了她一个她找不到我,而我能收到信的地址。”陆劲笑了笑。
“如果这些信真的存在的话,按理说不会遗失,因为容丽把它们当宝贝,我们找到信的时候,它们被放在一个很精巧的珠宝盒子里面,外面还扎着蓝丝带……这样吧,我派人再去她家找一找。也许还有另一个首饰盒,我们没发现。”岳程慎重地说。
陆劲点了点头,笑着说:
“我晚上再把这些信和那些资料看一遍,如果另有收获,我明天告诉你。”
呵,兴致还真高,这份兴致里,大概有一半是因为明天能再看见元元吧。对了,说起元元,岳程想起一件事来。
“来之前我去见过一次元元,”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来,丢在桌上,“这是元元买给你的奶油泡芙,硬要我带给你!我为这破玩意儿,在商场外面足足等了10分钟,麻烦你尽快把它吃了,这是现做的。”
“你干吗不早说?”陆劲望着那个纸袋,用桌上的一块抹布擦了下手惋惜地说,“泡芙长时间塞在纸袋里,外皮会发软的,那样就会影响口感。”
“切!有的吃就不错了,穷讲究什么!”岳程没好气地说。
陆劲拿起纸袋,先把它放在鼻子下面贪婪地闻了会儿,然后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又咬了一大口,这个奶油泡芙,他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
“很好吃。”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盛泡芙的纸袋折成一个小方块,轻轻放在桌子的角落里。
日期:2008-8-6 13:37:00
27.那个男孩是谁?
第二天下午两点,岳程带着陆劲离开了监狱。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陆劲一上车,岳程就问。
“暂时还没有。”
岳程冷哼了一声。
“真的没有。”陆劲笑了出来,接着又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去见宋正义,已经约好了,他今天在家。”
“又有新线索了?”
“那天晚上给他包扎的护士回忆说,他离开过,去上了一次厕所。”
“怎么又改口了?”陆劲道。
“找人又问了她一次,她承认自己离开过,去接过一个电话,等她回来时,宋正义也刚回来,他说自己上厕所去了。门诊部的男厕所跟女厕所相隔不到10米,如果他去门诊部男厕所的话,很有可能碰到过在容丽。”岳程道。
“有可能。但他也许会说自己是在急诊部上的厕所。他自己在急诊部,没理由跑到门诊部去厕所,晚上的男厕所还不至于会客满吧。”
“所以必须得再见他一次,他隐瞒这个细节本身就值得怀疑。你说呢?”岳程回头瞥了陆劲一眼,他发现后者的气色比前一天好了许多。是啊,能在外面自由地呼吸空气,那该是多大的幸福,更何况,外面还有个你喜欢的人在等着你呢。
今天一大早,他已经把陆劲将会下午出狱的消息告诉了元元,她在电话那头的欢呼和尖叫至今都回想在他耳边。
“元元,我的耳朵都快给你震聋啦!”他抱怨道。
“啊!对不起!岳程,我太激动了!谢谢你!谢谢你!”她一迭连声地说。
他后悔没当面跟她说这个“好消息”,如果她就在他跟前,相信那会儿她一定会以一个无比热情的拥抱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事后他教育自己,如果我愿意赶20分钟的路程,当面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也许,除了能看到她美丽的笑颜外,还可以意外获得点奖赏,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有耐心啊,耐心。
“见完宋正义,我们是否可以去见见钟明辉的女儿?”岳程正在回忆元元的笑声,耳边传来陆劲的说话声。
“钟明辉的女儿?”岳程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是说1990年去世的那个钟明辉,容丽曾经当过他护士的那个老头?”
“对,就是他。”
“你想问她什么?”岳程望着前方,问陆劲。
“我想问……”陆劲停顿了一下才说,“你还记得容丽寄给我的照片吗?”
“我当然记得。”岳程的大脑像电脑一样翻出四张照片来。
“其中有一张里的容丽还是个女学生,记得吗?”
“我记得。”岳程道,“她背着一个灰色书包,靠在公共汽车的站牌上吃雪糕。几张照片里,我对这张印象最深。可这跟钟明辉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那张照片里的容丽顶多二十多岁。也就是说,拍这照片的人,在容丽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陆劲好像注意到了他脸上惊讶的神色,“拍照片的当然另有其人,你不会认为那是容丽自己拍的吧?”
“嗯哼。说下去。”岳程笑了笑道。
“容丽为钟明辉服务的年限是,1984年至1990年,她是1962年出生的,也就是说,从22岁到28岁,她都住在钟明辉家。所以我想问问钟明辉的女儿,容丽在这段时间,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岳程快速想了一遍陆劲说的话,接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下属的电话。
“头儿,什么事?”王东海接的电话。
“马上给我联系1990年去世的那个老头钟明辉的女儿。我们大概两小时后去见她。”
“好嘞。”
打完电话后,岳程问道:
“你说他的女儿会知道吗?她不跟他们住在一起。”
“多少应该知道一些,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陆劲似乎很有信心。
也许是早就约好的缘故,对于岳程和陆劲的到来,宋正义显得很平静。让他们进屋后,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岳警官,又有什么事?”他站在客厅中央转过身来注视着岳程,脸上毫无表情。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你那晚的行踪,就是容丽出事的那天晚上,”岳程冷静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宋正义漠然地说,他走到吧台前,用一条手臂支撑着他的头,整个身体靠在吧台上,岳程这时才注意到他的精神状态有点异样,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沮丧,一道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落在他脸上,岳程发现他左半边脸正在微微抽搐。
“请你再说一遍。从你到达医院开始说起。”由于陆劲就在旁边,岳程不想提及他们之间发生的那场战争,一来这跟容丽的死关系不大,二来怕再度挑起不必要的争端。
但宋正义却道:
“我还是喜欢从晚饭后说起。”
岳程从中听出了几分挑衅的意味,他回头看了一眼陆劲,发现后者正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注视着宋正义的脸,情绪还算平静。
“那么请尽快进入正题。”岳程道。
宋正义朝他微微一笑。
“好,好,好,没问题。”他道。
“你是几点吃的晚饭?”岳程在沙发上坐下。
“6点,我在家,就是在这里吃了一份简单的便当。便当是每天来我家的钟点工做的,里面有鱼、虾、青菜和米饭。”他停顿了一下,今天他穿了件米白色的开衫,如果光看打扮,会觉得他颇为儒雅,但如果你把目光上移,移到他的脸上,就会发现他的样子阴沉沉的,透着几分诡异,他继续说道,“我吃完晚饭就换了衣服,我这里有几套女装,女装有时候能让我感到自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我换上女装,喷了点香水,夏奈尔的,嗯,很香,我喷完后就出了门,如果你要问时间,大概是7点半左右,约定地点是同北巷……呵呵呵,同北巷……这地方我去过,一条很窄的小巷子,冷僻的地方,呵呵呵,呵呵呵……”他的脸抽动得更厉害了。
“好,接着说,简短些。”岳程可不想再听一遍他咬元元的细节,妈的,听着就冒火。
“好好好,别急,别急。”宋正义靠在吧台上,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我去那里是去见个臭婊子的,她给我打电话,说她是金小慧的朋友,金小慧的朋友,呵呵呵,编的可真像,编的可真像,对,我是打过金小慧,是打过,那又怎么样?我不想让人知道,这种事别人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所以我去了,呵呵呵,那个臭婊子躲在一堆盒子后面,听声音,我就知道她是谁了,年轻……呵呵呵,年轻,性感,我最喜欢了……”
岳程压抑住想上去给他一拳的强烈冲动,回头又看了一眼陆劲,陆劲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知为何,岳程觉得他那样子看上去要可比神经质的宋正义可怕得多,岳程真担心他会突然冲上去把宋正义掐死,别看陆劲瘦,但爆发力很强,岳程有些后悔了,我应该把他铐在车上,不让他跟来!现在这种状况,很难估计下面会发生什么,宋正义摆明是要刺激陆劲,他已经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请你简短些。”他不得不再次提醒宋正义。
“好,好,好,没问题。”宋正义笑着说,“我到了之后,那女人又威胁我,我发现她骗了我,呵呵呵,骗我,我最讨厌有人骗我了,这辈子,还没人能得逞,于是,我就扑了过去,她毕竟是女人,不管多强的女人,你只要扑上去,就会觉得她们都一样,像豆芽一样软,我把她压在身子下面,她一直哼哼,好像很难受,我最喜欢看她们扭来扭去了,呵呵呵,她一直在扭,女人中,她的力气算是大的,我就给了她两个巴掌,呵呵呵,真对不起,我打了她,她还穿着裙子,哼哼,裙子,我摸进去了,她大腿上的肉又嫩又滑,我拧了她一下,她痛得发抖,噢噢噢,噢噢噢……”宋正义眼睛下面的那块肌肉剧烈地颤抖起来。
妈的!还把手伸进了裙子!岳程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再度压抑住想冲上去用枪把猛砸对方脑袋的冲动。
“接下去呢?”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时候,他的眼梢瞥见陆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好!这家伙要发火了!他赶忙别过头去,看着陆劲道,“先听他把话说完。”他紧紧盯着陆劲的脸,想用眼神告诉对方,你心里怎么想,我能理解,但是,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干什么!陆劲!你他妈的朝我看!
但是陆劲没理他,只是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奇怪,他好像不在看宋正义,他在看什么?
“接下去?接下去,来了一个罪犯,呵呵呵,一个罪犯,他企图杀了我,他企图杀了我!他用刀片拉伤了我的手,我浑身是血!他踢我,不停地踢我!他企图杀了我!就是他!”宋正义忽然用手指着陆劲,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怪叫,“就是他!他企图杀了我!妈的!杀人犯!狗娘养的杀人犯!”
陆劲冲了过去,岳程从沙发上跳起来,想拉住他,但是他的手只抓到陆劲外衣的一角就滑开了。
“陆劲!”他吼道。
日期:2008-8-7 13:10:00
他本来以为陆劲会向宋正义发动攻击,宋正义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又发出那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呵呵呵,可是你再怎么企图杀我,也没用,我还是摸了她,咬了她,她的肉可是香啊,香喷喷的贱人!贱人!呵呵呵。”
“宋正义!不要说了!”岳程吼道,这时他发现,陆劲并不是向宋正义本人冲去的,而是一溜烟地跑到了吧台后面,不一会儿,他从那里拿出一个废纸篓来。
看到那个废纸篓,宋正义蓦然变了脸色,他狂叫一声朝陆劲扑了过去,岳程一个箭步冲上去扭住了他的手,哈哈,终于有机会可以教训你了,他用腿把宋正义牢牢压在身子下面。
“别动!”岳程对宋正义喝道,随后问陆劲,“你发现了什么?”
陆劲从废纸篓里掏出一个用过的一次性注射器和一个空药瓶。
“你看这个。”陆劲把空药瓶递给岳程。
杜冷丁!原来宋正义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兴奋,是因为刚刚注射过了杜冷丁。他是个瘾君子!
“放开我!”宋正义半是求饶,半是示威地嚷道。
“你再叫!”岳程喝道。
宋正义平静了一会儿,又道:“放开我,放开我。”
“你还叫吗?”
“不叫了。不叫了。”
“如果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带会局里慢慢问。”
“呵呵呵,好,好,没问题。”宋正义又发出一阵阴沉沉的笑声。
岳程慢慢放开了宋正义,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递给陆劲,陆劲把注射器和杜冷丁的空瓶装了进去。
“我……我最近睡眠不足,想让自己状态好一些。”宋正义站起身,盯着陆劲手里的那个塑料袋,嘴部肌肉又剧烈地抽动了两下,“呵呵呵,你们,不会把这个东西交给医院吧?不必这样吧?呵呵呵?我又没杀人。”
岳程明白,如果医院方面知道宋正义是个瘾君子,那他的医生生涯也可能会就此结束。
“你这种状态不适合当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岳程道。
宋正义坐到一张椅子上,喘着粗气,得意地笑起来。
“呵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告诉医院也没关系,院长跟我父亲是同学,他们还是好朋友。呵呵呵,他不会为难我的,我是他的人,呵呵呵。”
岳程厌恶地看着他,冷冷地说:
“宋正义,你是不是个瘾君子,还适不适合当医生,这自有公论,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讨论这个。我只想知道,那天你在医院干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碰到了什么人……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岳程把那个装有杜冷丁空瓶和注射器的塑料袋放到自己的包里。
宋正义不安地瞥了一眼他手边的包,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我是9点30分左右到医院的。”说完这句,他揉了揉眼睛,这动作似乎是想让他自己平静下来,他道,“被这个杀人犯袭击后,我就回家换了衣服,洗了脸,总不能穿女装去看病吧,呵呵呵,这还不得把她们吓死?呵呵呵,我是9点30分左右到那里的,我挂了外科急诊,那天恰好有两个手指被压伤的民工排在我前面,所以,我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我,那是个小医生,呵呵呵,其实,我只需要包扎一下罢了,”他轻蔑地撇了下嘴,又做了个鬼脸,“小医生很年轻,是那种被排挤到急诊部去卖苦力的小医生,呵呵呵,他看了我的伤,让护士接待我,那个女人,心不在焉的,好像在等电话,一会儿出去,一会儿又出去……我在换药室等了她好久,呵呵呵,我不在乎多等一会儿,我有的是耐心……”他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两三下,过了一秒钟才说,“我出去上了趟厕所。”
“在哪儿上的厕所?”
“不知道。”
“不知道?”
宋正义低声笑起来:
“我问厕所在哪儿,有人给我指了方向,我不知道那是门诊还是急诊,只记得走了一段路,现在想起来,大概是门诊那里的厕所吧。这有什么分别?”他一脸无辜地反问。
岳程没回答,他觉得没必要告诉过宋正义容丽在门诊部厕所的所作所为。
“你是几点离开那厕所的?”
“谁记得?大概十点不到。”宋正义打了个哈欠,他脸上的抽搐已经好了很多,现在阴险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倦和憔悴。
岳程回头看了一眼陆劲,他已经坐回到沙发上去了,看上去平静多了。
岳程的心暂时安了下来,他问宋正义:“你是几点离开医院的?”
“忘了,大概是10点半不到。”宋正义懒洋洋地回答。
“医生给你配药了吗?”陆劲插嘴道。
宋正义恶狠狠地瞪了陆劲一眼。
“那还用说吗?你一定很得意吧?”他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