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穆娅公主很可爱,好好珍惜吧,我走了!”
她淡然的一句话,却让百里云心绪动荡起来,他猛然伸手,将她扯进了怀里,紧紧抱住,“别走…”
是因为云弟才抗旨的吗?
他突然拉扯,让郁子宁吃了一惊,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宣王爷,你这是何必呢?”语调中有着小小的叹息。
“我不知道,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吧,就一会儿!”他把下巴紧紧地抵在她的头上,用似呓语的声音说道。
郁子宁听了心中不免怅然,她本无心风月,却惹了一身的情债,老天还真是喜欢捉弄人!
唏嘘感叹间,感觉两道冷厉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心神一荡,扭头看去,就见百里川立在水道对岸,脸色铁青地望着自己。
小榛子立在他身后,一脸担忧的神色。
百里云感觉她身子僵了一下,霍然张开眼睛,便看到了怒气冲天的百里川,吃了一惊,顺势松了手。
郁子宁收回目光,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百里云淡淡一笑,“我走了!”
“好!”被百里川这一瞪,气氛全无,百里云神情也不自在了起来。
“站住!”百里川见郁子宁目不斜视地从他对面走过,怒喝道。
郁子宁不理会他,脚步加快了些。
“该死!”百里川咒骂了一句,迈开大步便追,偏偏这一段水道上没有桥,他只能隔着水道跟她竞走起来。
眼看郁子宁转了一弯,身影就不要不见了,他急了,“小榛子,带朕过去!”
“是!”小榛子不敢怠慢,赶忙过来,让他搭住自己的肩膀,双脚一点地面,纵身而起,虚点几下,便到了对岸。
双脚一落地,百里川便迈开大步追了上来,一把扯住郁子宁的手臂,怒吼,“朕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皇上有事吗?”郁子宁望着他,努力让自己表情显得平静。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只是不愿意跟他碰面。
百里川恨恨地咬了咬牙,这该死的女人,抗旨不说,这几天都不肯去若水宫做事。出来散心看到她,却见她正跟宣王搂搂抱抱的,真是让人火大!
“是因为云弟吗?”他脱口问道,“你是因为云弟才抗旨的吗?”
郁子宁感觉心头发紧,微微地眯起眼睛,“不是!”
公然耍流氓!
百里川没想到她会说不是,愣了一下,又怒声问道:“那是因为穆赫吗?”见她轻抿着唇没有言语,手上不觉加了几分力道,“说,到底是不是?”
郁子宁痛得蹙了一下眉,不觉着恼,“皇上以为是就是了!”
“哈…”百里川听她承认了,怒极而笑,“朕本来还觉得说你是随便的女人有点过了,没想倒是小看你了。为了穆赫抗旨,却又跑来勾引云弟,你水性杨花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了啊!”
水性杨花这四个字刺痛了郁子宁的心,她不由冷笑起来,“多谢皇上夸奖!”
“你…”百里川怒不可遏,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恬不知耻?只觉一股怒火在胸腔里冲撞不休,寻找着发泄的出口。
手上一用力,将她扯进怀里,低头衔住她的唇,狠狠地吻了起来。
郁子宁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怒火升腾。这个男人简直可恶,一边骂别人水性杨花,一边公然耍流氓,张嘴便咬了下去。
“唔…”唇上一痛,一股咸腥的味道在唇舌上弥漫开来,百里川忍不住哼了一声。
郁子宁在他动作一滞的空当,挣脱他的手臂,转身要走。
百里川伸手将她扯了回来,再次吻上她的唇,这次的吻比刚才还要猛烈。强行撬开她紧咬的贝齿,捉住她小巧的舌,肆意掠夺她的芳泽。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脑袋胀得好大,思绪乱成一锅粥,他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宣泄着。他感觉如果不把满腔的怒火宣泄出来就会死掉!
郁子宁奋力地挣扎,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臂就如同一个铁箍,紧紧地钳住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她又用力地摇摆脑袋,想要摆脱他的唇,可是他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挣脱。
一阵阵酥麻从舌尖传播开来,让她身体渐渐无力起来,神智也开始恍惚了…
不,不对,这个男人正在侮辱她,她怎么可以有反应?
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猛然抬起右腿,膝盖重重地磕在他两腿之间…
桃花劫…
这一下可比刚才咬的那一下厉害多了!
一声痛呼,百里川霍地放开郁子宁,双手捂着下体,身体几乎弓成了虾米。一张脸更是白种泛着青,青中透着紫,五官都扭曲变了形。
“皇上!”小榛子没想到郁子宁会动手,愣了一瞬才惊呼地跑了上来,“皇上,您没事吧?”
钻心的痛楚已经让百里川说不出话来了,嘴里只是咝咝地抽着凉气。
看他这样,郁子宁不觉蹙了一下眉,下手会不会太狠了?可是想到他刚才对自己做的事情,又满腔愤怒了。
“不要再来招惹我!”她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掉头而去。
“你…你…”百里川似乎想要阻止她,你了两声变成了呻吟。
小榛子在旁边看得眼眉一跳一跳的,看着就很疼,别说皇上是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么一下了?那得多疼啊?
说来皇上也够倒霉的,刚刚中了媚药的毒,这又挨了一下,怕是又有好几天不能行床第之欢了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劫吗?
百里云远远地站在一棵柳树后面,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凛凛的寒意。
一直以来,他都隐隐地有那么一种感觉,郁子宁心中有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看到郁子宁和百里川纠缠的一幕,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郁子宁一口气走出老远,才放慢了脚步。怒火散去,心头竟然荡漾着丝丝酸楚。
唇上火辣辣的,用手指抹了一下,便带下丝丝血迹,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百里川的。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她不觉苦笑起来。
自古帝王最薄情,她本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总是跟那个人纠缠不清。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
“郁彤史!”
正思绪繁杂间,听到有人叫她,抬眼看去,就见缨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近前。
“是缨儿啊!”她赶忙平复了一下心情。
虽然她在努力掩饰,缨儿还是看出她神情落寞,目光闪了闪,“郁彤史,你没事吧?”
“没事!”郁子宁努力地微笑起来,“你找我有事吗?”
“嗯!”缨儿点头,“姑奶奶让我来找你过去…”
我只有一个要求!
银双面色有些不自然,“上次的事情…我的确做得有些不妥,希望你不要介意!”
“公主客气了!”郁子宁并不是记仇的人,但也知道她找自己来绝对不是为了道歉,“公主有话就请直说吧!”
银双听她说得直接,脸色更不自在了一些,咳了一声,才问道:“你知道穆赫他们三日后回国的事情吧?”
“知道!”郁子宁淡淡地答。
银双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拜托你做这件事情是强人所难,不过除了你,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所以我才叫你来…”
“公主说的是什么事?”听了她这些话,郁子宁已经隐隐猜到她找自己来的目的了,不过还是想听她亲口说清楚。
“还是那样东西!”提到这个银双皱起眉头来,虽然那天她以穆赫为要挟,让金屏答应一旦回国,就把那东西送回来。交换条件是穆赫继承皇位之时,如果需要兵力,东宸国一定会鼎力相助。
可是她太了解那位皇姐了,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轻易就把东西送回来的。所以她需要一个眼线,以便那个女人有所异动的时候做出反应。
可是要想安插眼线谈何容易?经历过两国宫廷斗争的洗礼,那个女人就算再不济,也有了六分精明。况且现培养人去做眼线也来不及了!
她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还得是郁子宁去做。
这丫头有接近金屏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她心思足够缜密,能降得住金屏。
而且从她抗旨的行为来看,她不是轻易能够收买的人,这点尤其让人放心!
“我想让你假意投靠穆赫,跟他们去西隅国,查明那东西的下落。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做的,一旦你完成了任务,我可以答应你三个合理的要求。你可以现在提,也可以日后再提…”
“我只有一个要求!”郁子宁打断她的话。
银双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她这是答应了。本以为说服她会费上一番口舌,甚至做好了威逼利诱的准备,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心中大喜!
“什么要求?你说!”
留一个筹码!
“放我自由!”
银双感觉很意外,也很茫然,“自由?”
“是,不管找不找得到那份文书,都让我出宫,不要用任何理由任何方式来迫使我跟皇室扯上关系,一点点都不要。就当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存在!”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眯起了眼睛,让人看不到她眼眸中流转的是什么情绪。可是仍然能听得出来,她的语调里萦绕一抹忧伤。
这正是银双求之不得的,可是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就只有这样吗?”
“只有这样!”郁子宁点头。
银双细作打量,见她不像是别有目的的样子,才开了口,“好,我答应你。你如果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跟我说…”
“没有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福了一福,转身出门去了。
银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疑惑地蹙起眉来,“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看来看去都看不透呢?”
缨儿目光闪了闪,“郁彤史有心事!”
“她有没有心事我也管不着了,她能答应,我心头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银双舒了一口气,略作沉吟,“对了,穆娅怎么样了?”
“听说一回到司宾馆,就被软禁了起来,不许出门了!”
“这样不行!”银双眼色沉了沉,“我必须要留一个筹码在手中,不然那个女人就无所顾忌了。要想个办法把穆娅留下来!”
缨儿目光一晃,“姑奶奶,这件事情就交给奴婢去办吧!”
“嗯,去吧,要稳妥!”银双叮嘱道。
“大人,你刚才说什么了?”小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要跟穆赫王子去西隅吗?”
郁子宁笑了一笑,“嗯!”
“为什么啊?”小玉惊讶又不解,“大人不是不喜欢穆赫王子吗?为什么又要去西隅?”
为什么?答应银双的瞬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回来的路上她想清楚了,原来她是想离开,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人。如果不离开的话,她怕自己会沉沦到某个漩涡中去…
她看了小玉一眼,“我已经跟缨儿说好了,给你安排一个好处所…”
“不,我要跟大人一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小玉一脸坚决地打断她的话…
留书出走
“娘娘,不好了,穆娅公主不见了,留下了一封信!”一个劲装侍女拿着一张纸慌慌张张地进门来。
“什么?”金屏吃了一惊,一把夺过信来,迅速看了一遍,俏脸阴云密布,“这个该死的丫头,她简直是鬼迷心窍了!不是让你们看紧她吗?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侍女赶忙跪了下来,“娘娘恕罪,奴婢们的确寸步不离地守在房门外,可是突然就被人打昏了,醒来的时候公主就不在了…”
“真没用,还不快去找?”
“是,奴婢这就去找!”侍女急忙应了跑出门去。
金屏又急又起,忍不住一拳砸在桌上。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穆娅这两天表现很奇怪,不哭也不闹,异常安静。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威吓起作用了,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趁她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跑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竟然跟亲娘耍起心眼来了!
“姑奶奶,金屏大长公主说有急事求见!”穗儿进门来禀报道。
银双和缨儿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吩咐道:“叫她进来吧!”
“是!”穗儿应了出去,不多时便带了金屏进门来。
“你明天不是要启程回西隅吗?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来找我有什么事?”银双不耐烦地蹙了眉头。
金屏垂下眼眸,“我来是想问问,穆娅是不是来找过皇妹?”
“穆娅?”银双眼波晃了一下,“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她了。怎么,她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金屏从她话中没听出什么端倪来,暗暗地攥紧了手心,“穆娅不见了!”
“不见了?”银双脸上有了惊讶,“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她留书出走了!”金屏实话实说。
“是因为宣王吧?”银双叹了一口气,“你也真是的,孩子喜欢不就行了吗?何必反对来反对去的,把孩子逼得要出走?”
假惺惺!金屏暗暗骂了一句,忍气吞声地道:“还请皇妹帮忙找一找!”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来求银双。可是这里毕竟是东宸国的皇宫,她的人也只能在特定的范围内找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银双看了她一眼,“会不会去了宣王那儿了?”
送行的场面
“我已经派人去侍卫营问过了,他们说云儿今天没入宫,穆娅也没去过。宫门守卫森严,我想她也出不去,一定是藏在宫里的什么地方了!”
顿了一顿,感觉银双似乎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好再次低眉顺眼地请求,“请皇妹帮我找找那丫头!”
银双拿足了架子,才吩咐道:“缨儿,你去安排些人找穆娅!”
“是!”缨儿应了,安排了禁卫军和侍卫分别搜索前殿和后宫,一直找到天亮都一无所获。
金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片刻不得安宁。她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带走穆娅,将意味着什么。
“娘娘,快到出发的时辰了!”一个侍女进门来提醒她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下命令了…”
“我知道了!”她不耐烦地蹙起眉来。
她代表的是西隅国皇帝,出发的日期也早就定了,是没有办法更改的事情。况且,一旦她回去晚了,难保西隅国皇宫那些贱人会对皇上进什么谗言。
就算勉强推迟了日子,恐怕也无济于事。她很了解女儿的脾气,如果那丫头是自愿出走的,已经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如果是银双从中搞鬼,在人家的地盘,又怎么会让她轻易找到人?
看来也只有舍下穆娅了!
“白曼,乌赛!”想着她对门外喊道。
两名侍女应声进门来,“娘娘…”
“你们两个留下照顾穆娅,把她的情况随时通知我,知道吗?”
不管姐妹之间私下有什么恩怨,金屏毕竟是友好邻国的来使,银双还是不吝啬给她些面子的。早早便带了柳婉枼、楚月润和江玉珠三人来到未泱门送行,场面甚是壮大。
“皇上还要等一会儿才能来,皇妹就先敬皇姐一杯吧。”她高举玉盏,面带微笑地为金屏祝福,“路途遥远,希望皇姐一路顺风!”
“终于听到你叫我一声皇姐了!”金屏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又拉着银双的手殷殷叮嘱,“皇妹,请你务必帮我照顾好穆娅…”
我们的确是亲姐妹!
“皇姐放心,穆娅是我亲外甥女儿,我怎么会亏待她呢?我一定会找到她,好好照看她的!”银双在“照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金屏听得眼眉不安地跳了一跳,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带意味地盯着她,“我当然相信皇妹会对穆娅好的,毕竟我们是亲姐妹嘛!”
“没错,我们的确是亲姐妹!”银双话外有话地重复着这句话。
“西隅国的风俗跟东宸国毕竟不太一样,穆娅这孩子又从小娇生惯养,一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也难免会犯错,到时候还请皇妹宽恕才好!”
“这个皇姐只管放心,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西隅国的公主,我的外甥女,我当然不会把她当普通人来对待。”
有了银双的承诺,金屏多少放心了些,招呼了两个侍女过来,“她们一个叫白曼,一个叫乌赛,可算是跟穆娅一起长大的,对那丫头的生活起居都了如指掌,我想把她们留下来。一来照看穆娅,二来也让穆娅有个伴儿,请皇妹准许!”
“这个自然没问题!”合情合理的要求,银双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她巴不得关键时刻有人给金屏通风报信,便一口应承了下来,“缨儿,好好安置她们!”
“是!”缨儿应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姐妹之间便貌合神离地说着一些场面的话。
这边穗儿一手拉着郁子宁,一手拉着小玉,眼泪汪汪,“郁姑娘,小玉,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回来看我啊!”
小玉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会的!”郁子宁浅浅地笑着,目光掠过穗儿,望向某个方向。
“皇上驾到——”通传声层层传递过来,她眼波不由自主地动荡起来。
百里川带着小榛子以及一干侍从大步而来,免了众人的礼,来到金屏和银双跟前,刚要开口说话,目光便扫到了站在穆赫身边的郁子宁,眉头倏忽皱了起来。
“皇上,快给你金屏皇姑母敬一杯酒吧,不要耽搁了出发的时辰!”银双捕捉到他神情里的异样,赶忙提示他道。上次争吵过后,姑侄二人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她想借机跟百里川说说话,缓解一下…
她怎么也上车了?
百里川收回目光,却不看银双,也不接她的话,自顾自地拿起玉盏来转向金屏,露出一个微笑来,“皇姑母,祝您一路顺风,侄儿先干为敬!”
言罢一仰头,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金屏也随着饮下,福身谢过,“多谢皇上,借您吉言!”
“皇姑母是长辈,何必多礼!”百里川赶忙把她扶了起来,亲热地揽住她的肩头,“皇姑母大老远来给侄儿贺喜,侄儿都还没能好好答谢您。特地吩咐人准备了一些礼物,聊表心意!小榛子,拿上来!”
“是!”小榛子应了一声,挥了挥手,便有人抬了几个大箱子来,当众打开来,珠宝,药材,布匹,土产,都是珍品,看得众人眼睛都发直了。
金屏要致谢,却被百里川拦住了,穆赫赶忙上前替她答谢了百里川。
“皇姑母,穆赫表弟,你们回去之后,替朕向西隅国皇上致意,感谢他的贺喜,更要感谢他给了朕一次跟亲人团聚的机会!”
“一定,一定!”金屏和穆赫连声答应着。
银双知道他是故意和金屏亲近来气自己,饶是极力克制,脸色还是难看了起来。
“皇上,姑奶奶,金屏大长公主,吉时到了!”缨儿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出言提醒。
“那么我们就走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盛情款待!”金屏和穆赫辞别。
“一路好走!”银双和百里川致意。
“准备出发!”一个壮汉高喝一声,众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
百里川一眼瞟见郁子宁和小玉上了一辆马车,大吃了一惊,急急地问道:“小榛子,怎么回事?她怎么也上车了?”
“奴才也不知道!”小榛子也大感惊异,赶忙看向旁边的穗儿,“穗儿,为什么郁彤史她上了西隅国的马车?”
“郁姑娘要跟穆赫王子去西隅!”穗儿眼圈红红地道。
“什么?!”百里川急了,一把抓住穗儿的肩膀,吼问,“这种事情为什么朕不知道?”
穗儿被他吓了一跳,“郁姑娘不…不让说!”
“这该死的女贼!”百里川愤怒地咒骂了一句,松开穗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郁子宁的车前…
她是朕临幸过的女人!
银双见状顿觉不好,赶忙吩咐缨儿,“快去阻止皇上!”
缨儿不敢怠慢,急忙掠至百里川跟前,“皇上,姑奶奶…”
“躲开!”百里川吼了一声,掀开车帘,一把抓住郁子宁的胳膊,不由分说便将她拖了下来。
吓得小玉惊呼不已,“皇上,大人…”
“谁准许你去西隅了?”百里川不理会她,面色铁青地瞪着郁子宁。
“这种事情不需要皇上允许吧?”郁子宁微微蹙起了眉头,被他这样粗鲁地拖下车,胳膊肘和腰一侧磕碰到了,生疼生疼的。
“没有朕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百里川眼中怒火簇簇。
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郁子宁不觉恼怒了,“请皇上放手!”声音冰冷着。
“朕偏不放!”百里川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几乎要把郁子宁纤细的手腕握断。
“皇表兄,郁姑娘,出什么事情了?”穆赫正要上马,就见百里川将郁子宁拖下了马车,赶忙跑过来问道。
“穆赫表弟,你们走吧,她不能跟你们去西隅!”话是对穆赫说的,可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瞪着郁子宁。
穆赫愕然地望向郁子宁,“郁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这一走再也见不到郁子宁了,穆赫黯然了许久,没想到临走的前一天,郁子宁又来找他,说要跟他一起去西隅,他简直欣喜若狂,更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雀跃的憧憬,以至于连跟最亲的妹妹分离都没有半点愁绪!
没想到出发的时刻,百里川竟然告诉他她不能去了,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穆赫王子,我会跟你去的!”郁子宁语气坚决地告诉穆赫。
穆赫听了她这类似于赌气的话,非但没有放心,反倒更加不安了。看了看郁子宁,又看了看百里川,感觉这两个之间的气氛很是诡异。
百里川转头看向穆赫,“穆赫表弟,如果你喜欢东宸国的美女,朕可以送你一百个,一千个,不过这个女人你不能带走!”
“这是为什么?”穆赫紧张地看着他。
百里川冷冷地扬起嘴角,“因为,她是朕临幸过的女人!”
贱人,竟敢欺骗我们!
“皇上!”银双急声喝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百里川那字字清晰的话一脱口,众人哗然,百十双眼睛齐齐地看向郁子宁。
郁子宁没想到他会当众说出这种事情来,一怔之后迅速地眯起了眼睛,使人看不到她眼中流转的情绪。
穆赫比任何人更吃惊,眼睛嘴巴一起张大了,呆愣地看了郁子宁半晌,才拾起了言语的能力,“郁姑娘,皇表兄说的是…是真的吗?”
郁子宁嘴唇动了动,想否认,可是欺骗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默然。
“是真的吗?告诉我…”穆赫盯着她,痛苦地皱着眉头,“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郁子宁垂下眼眸,“对不…”起字还没说出口,一只手掌带着风重重地抽在她的脸颊上。
“贱人,竟敢欺骗我们!”这一趟来东宸国,金屏可谓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听了百里川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那么珍视那么宝贝的儿子,竟然被这样的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迷得七荤八素,让她儿子情何以堪?让她颜面何存?
她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把这些天来的怨怒一并倾注其中,一巴掌下去,郁子宁的半边脸颊登时多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子。青白消散,迅速地红肿了起来,嘴边也渗出了血丝。
她没有去擦,也没有去捂那半边脸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