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苓和夏筱雪隐晦的对视了一瞬,二人的脸色都变幻莫测,而苏苓目光中还带着淡淡的苛责,瞥了一眼夏筱雪后,从贵妃榻边起身,看着凰胤璃笑道:“原来是这样,说起来那还得怪筱雪太任性了!难怪方才我来的时候,在行宫外面只看到了太医和南夏国的女卫,我还以为这件事太子和皇帝并不知悉呢!”
苏苓暗自撇撇嘴似是无意说出的话,让凰胤璃的脸色也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而夏筱雪的目光在凰胤璃现身的刹那,便一直胶着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偏殿内的气氛有些凝滞,三个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而夏筱雪微微抿了抿发白的唇角,看着凰胤璃忽而轻声问道:“太子日理万机,能让你在百忙之中来看本太女,真是受*若惊!”
夏筱雪这番看似凉薄又带着明显疏离的语气,传入凰胤璃的耳中时,明显见他眼眸一暗,缓缓抬眸看着筱雪的目光也变得深邃了几分。
苏苓见此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息,这俩别扭的人,看样子是打算继续这么别扭下去?她知道筱雪的心思,但是面对凰胤璃的时候,在他平波不惊的俊彦下,甚至是他那一双浅淡静默的眸子中,始终都无法参透他真是的想法!
心有城府之人,怕是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绪都暴露在别人的面前,而这样也让苏苓感觉举步维艰的有些难办!
虽然暂时还弄不清楚凰胤璃来此的目的,但她总感觉他并非是以太子身份前来慰问的,不然就算行宫内外都被严密把守,他想进来也不可能孤身一人跳窗而入!
这样的话,她可不可以认为是凰胤璃想单独见一见筱雪?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苏苓这小心思就开始千回百转个不停,眼眸不停的滴溜溜乱转着,愈显得古灵精怪许多。
当苏苓走早桌边,随手到了一杯已经冷却的凉茶,旋身走回到贵妃榻,直接交给站在一侧的凰胤璃时,她扬起笑脸故作闲聊的开口:“皇兄啊,你说这皇宫戒备这么森严,怎么筱雪在行宫这种地方,还会遇刺受伤呢?你说这贼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
凰胤璃接过苏苓的茶杯,一刹那指尖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蹙眉,不由得也慢慢摩挲着茶杯的杯身,却并未浅尝。
听到苏苓的话后,凰胤璃反而点头,“这件事本宫会命人仔细彻查,一定会还给太女一个公道!”
“皇兄,你要是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麽!你看看筱雪这胳膊上的,要是对方那犊子再用点力,这胳膊都保不住了呢!”苏苓说着就煞有介事的站在筱雪的身旁,指着她的胳膊轻声抱怨着。
而与此同时,苏苓的眸子也正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凰胤璃的表情,就在她话音方落的瞬间,她怎么感觉自己从他逐渐变的深邃犀利的眸子中,看到了淡淡的杀气?!
“太女请放心,这件事本宫一定会彻查!”
“皇兄啊,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在这陪一陪筱雪,我正好要去膳房给筱雪煎药,麻烦你了啊!”苏苓说着就直接往偏殿门外走去,自顾自的模样完全没有给凰胤璃和夏筱雪任何反应的时间。
甚至在筱雪忍不住开口阻止她的时候,就见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扉之外!
偌大的偏殿内还充斥着皇宫内古朴厚重的气息,虽然行宫不似凤宸宫等宫宇那般恢弘,但作为迎接使者下榻的地方,也还是相当奢华的!
彼时,夏筱雪虽然靠着身后的软枕,但是一反之前的随性,反而在凰胤璃缓缓落座在贵妃榻边侧之际,她紧张的感觉自己的脊背都是僵直的!
这是几年以后,他们再一次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对望。而且,还是旁无他人!
说不紧张,是假的!
正因为筱雪不知道凰胤璃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才会有些担忧又慌乱的自顾不暇。她害怕凰胤璃不喜欢她,而自己喜欢他的心事被他看穿的话,太过丢脸也不适合她的身份!
她不敢去想凰胤璃对自己的心思究竟是什么,也正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苦守着自己心里的秘密,所以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变得这般手足无措!
“你还好吗?”
终究,凰胤璃还是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凉透的茶水,随即红唇还带着淡淡的水光,凝望着软榻上半垂着眸子不停戳手指的筱雪,低声问了一句。
夏筱雪闻言心里一紧,暗自平缓了紊乱的呼吸后,点点头,“还死不了!”
这叫什么话!
凰胤璃本身身为齐楚国的太子,所以在日渐长大后,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极其严苛的要求!
而同样身为南夏国太女的夏筱雪,他虽很久未和她真正的坐在一起闲谈静聊,但此时听见她这样的回答,不由得心里就有些诡异的感觉,这些是不是都是弟妹苏苓交给她的?!
“昨晚,你可看清楚行刺之人的容貌了?还有你最近在齐楚,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凰胤璃的话其实是好意,只不过在他这般询问的情况之下,在夏筱雪听来,却感觉无比的讽刺。
蓦然睁开眸子看着对面的凰胤璃,筱雪苍白的唇角还带着几许脆弱,蹙眉凝视却暗含讽刺的笑道:“太子这是拿我当犯人审问呢?昨晚上行刺之人到底是谁,太子真的不清楚吗?我身为南夏国的太女,在齐楚国驻足不过几日时间,你认为我会因此得罪了谁?”
“本宫如何会清楚昨晚行刺你的人?太女,有些话莫要乱说!”凰胤璃见夏筱雪突然一反常态的对自己质问,这心里顿时有些烦躁的蹙起了剑眉。
英挺俊朗的容颜上略带冷光,一双桃花眸也少了几分和悦的色彩。
夏筱雪银牙紧咬,紧紧抿着红唇瞪着凰胤璃,此时正藏在她身侧的印章似乎也随着她的小觑闪现出讽刺的流光。
呼吸再次紊乱,夏筱雪狠狠的沉吸一口气,轻挑着英气的黛眉,“凰胤璃,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这太子风范倒是练就的炉火纯青!想想其实本太女也挺奇怪的,这几年外界都传言齐楚的国力如何强盛彪悍,民风淳朴又富足,是否是因为这样,所以你们齐楚便不把本太女放在眼里?本太女在齐楚行宫受伤,如今听闻这件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你现在若是有时间在这里对我询问,不如去想办法抓住行刺的人,又或者你心里知道行刺之人是谁,至少也能尽早做好充分的准备!”
“筱雪!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本宫知道行刺之人,且不说曾经,就现在你的身份来看,胆敢对你行刺之人,必然是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宫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在这里与你浪费时间!”
凰胤璃在听到夏筱雪一番冷嘲热讽后,难掩的怒气瞬间就席上心头,所以这瞬间起身拂袖的动作不免也有些大,连他身下的椅子都因此直接被撞到在地上。
夏筱雪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眼看着凰胤璃对自己怒目而视,心里也仿佛有一团巨火,但相比之下,心里的难受和委屈又比这更加严重!
如此想着,夏筱雪便全然不顾,从身侧直接抄起那枚雕蟒印章,狠狠的扔向了凰胤璃,同时嘴里还喊道,“本太女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凰胤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给我看清楚,这印章是何物!”
夏筱雪距离的喘息着,怒瞪着凰胤璃的眼眸中一片血丝浮现,但是坚强又不肯服输的心性,让她正竭力的压下想要泪奔的情绪。
而凰胤璃在察觉到筱雪冲着他面门就丢掷过来的东西后,迅速的抬手接住,而一刹那触手升温的熟悉感,就让他的脸色大变。
看都不看手中的物品,脸色阴沉一片,睇着筱雪,问道:“这印章,你从哪得来的?”
见凰胤璃如此古怪的表现,筱雪逼退所有不该显露在他面前的情绪,不由得冷笑道:“凰胤璃,吃惊了?害怕了?也就是说,这东西的确是你的,对吗?而且还是你从不离身之物,是不是!”
“筱雪,不要避重就轻!告诉本宫这东西你哪里来了?”凰胤璃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阴冷,而盛怒之中的筱雪也根本顾不得他的表现,直接讪笑道:“你会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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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更,二更稍候!
章 百二五:皇宫是你家,也没说不让我进来
当苏苓假意端着一碗红糖水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凤眸瞥了一眼正喘息不迭的筱雪时,暗暗摇了摇头!
这年头,红娘也不好当!
要不是为了给他俩一点独处的机会,她至于跑到膳房去弄一碗红糖水来麽!煎药这活还轮不到她来做好嘛!
结果她这一去一回间,这俩人竟然能把气氛弄的这么僵硬!还能不能好好的暗恋单相思了?
筱雪这丫头也是够执拗的了,何必要在这个时间将那印章拿出来!这样一来,如果此事并非是太子所为,那只怕暗处的人也会因此而有所防备!
事情不妙啊!
“你们俩这么怎么了,我刚出去一会的功夫,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就含情脉脉的分不开视线吧!”
闻言,筱雪的脸色一凛,暗自剜了一眼苏苓。而凰胤璃的表情也变得古怪了几分,侧目看着苏苓闲庭信步而来,又看了看她手上端着的汤碗,语意难测的说道:“弟妹,话不要乱说!太女受伤这件事,本宫已经向父皇请旨,亲自调查的!待日后有任何消息,本宫会及时通知太女的!告辞!”
“皇兄等等!”
见凰胤璃要走,苏苓清楚的看见筱雪脸上憋着愤怒的表情,不禁放下手中的汤碗,上前一步挡住了凰胤璃的步伐!
“何事?”
凰胤璃眉宇间染上几许深重的戾气,而睇着苏苓的脸色也不算和善,总之与他平素给人淡漠沉凉的感觉大相径庭。
苏苓暗暗叹息,目光幽幽的看向了筱雪,继而看着凰胤璃,又指了指他手中紧捏着的印章,细声说道:“皇兄,这件事我相信不是你所为,但是你应该了解筱雪的性子,她和你们的关系,自然要十分亲厚,看见行刺之人身上掉落了印章,难免会胡思乱想!
我想,皇兄若是想要调查,不如在你身边之人着手,毕竟我听闻这印章是你们几位王爷从来不会离身之物,若是有人能够拿走你的印章,除了你身边亲近之人,应该再无其他!”
苏苓的分析听在凰胤璃的耳中让他的目光瞬息千变万化,眯起的眸子看着苏苓,也多了几分谨慎,俊彦微冷着神色,对着她点头,“这件事本宫会仔细调查!这几日,你先照顾她吧,行宫内外本宫会加派人手的!”
话落,凰胤璃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印章直接离开了行宫的偏殿。苏苓站在原地,看着他略显急切的背影,心里总是感觉这件事有很多的蹊跷之处,但一时间就弄不明白来龙去脉,最终也只能回身看着软榻上开始垂泪的筱雪,又无奈又烦躁。
“苓子,这回你看见了吧!他对我,根本就连陌生人都不如!”夏筱雪狠狠的擦着自己不停流泪的眼角,但似乎越擦拭泪水越是汹涌,暗恨着自己的不争气,又同时不想让苏苓看见自己这样脆弱的神色。
苏苓叹息一声落座,将自己袖管内的纱巾递上给她擦了擦,而后便说道:“你何必那么着急呢,刚才不是都说了,他和这件事应该没有关系!你没看到他刚才的表情,我倒是觉得他未必像你所想象的那样!”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事已至此,留在齐楚我除了让人看尽笑话似乎也没别的好处了,我打算明天就动身回南夏!”
似是心灰意冷的夏筱雪,说话的语气也也透露出冷硬和赌气,苏苓眼看着她半垂着一只胳膊在胸前,而且上面方包扎好的纱布似是因为她过于激动,又氤氲出了血迹的红,眼波流转了一瞬,劝慰道:“你就甘心这么走了?平白在齐楚受了重伤,你要是这样子回国的话,你母皇会善罢甘休吗?虽说你们两国是姻亲关系,但是事关国家储君的安全,你这样离开,怕是让齐楚和南夏双方都会为难的吧!”
“我不管!留在这天天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近,我还不如回国的好,至于齐楚和南夏的关系如何,跟我何干!”
夏筱雪不讲理的心性一上来,让苏苓都半饷无言。
苏苓沉默着,而夏筱雪心里也烦躁不堪,片刻都没有听到苏苓的回答,夏筱雪心里又有些自责,抬眸小心的看着她,不由分说的就以右手探出拉住她的手,“苓子,我不是跟你生气,只是他刚才说的话太气人了,他竟然说在这个是跟我浪费时间!就算他不知道我的心意,但也没必要说话这么伤人!我也是气不过,才会把印章拿出来的!我是不是做错了?”
苏苓看着筱雪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微微反手扣紧后,摇头,“筱雪,别冲动!其实印章给了他也无妨,反正都是他的东西!我倒是建议你,不妨在这里多留宿几日,哪怕这件事有些眉目了,你再离开也不迟!我并非是担心齐楚和南夏的关系,我现在忽然感觉,这次的事情好像是有人要针对你和太子,不然你想一想,这件事太子没有理由给自己留下后患,所以显然不是他所为,但若是另有其人,对方这样做,明显是想让你误会太子,因为这样一来,会导致的后果就是难以想象的复杂了!”
脑海中不停的分析着筱雪这次受伤的原因,而苏苓说完抬眸看她,就见她的身侧有些迷茫,甚至还苍白的脸色也带着令人心疼的失落,不由得又开腔:“这件事你别想了,有太子去调查,我也会试着去找一些线索,你刚刚受伤不久,先好好休息吧!这回行宫的附近的确加派了人手,安全无虞!你先休息!”
苏苓不由分说的就让筱雪躺下身,随后安静的陪了她片刻后,就听见沉沉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也难怪她能撑这么长时间,彻夜未眠又身受剑伤,怕是当时她误以为是凰胤璃要杀她的时候,心里面应该万念俱灰了吧!
这世事太烦扰,如果有一天她能彻底和皇宫摆脱纠缠,她一定会毫不犹豫!
对!休书在手,怕毛啊!
苏苓想着就摸了摸胸口内依然安放的宣纸,深深的看了一眼沉睡的筱雪,便起身悄声走出了偏殿。
反正现在正好在皇宫里,她何不趁此机会去找皇上和皇后加盖龙章凤印!尼玛,她还真没听说休书还要这么麻烦的!
走出行宫后,苏苓还没开口对一众南夏女卫叮嘱加强戒备,结果就听见行宫外围的门口,正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苏苓看了一眼静候在外的女卫,见她们各个对此毫不在意,也没有多问,径自抬步走向了行宫的门外。
此时,凰烟儿和赫连锦瑟正站在门口和其中两名女卫吵闹着,凰烟儿一席瑰丽的宫装姿态凌人的正训斥着女卫:
“你们给本宫让开,这里是齐楚的皇宫,不是你们南夏!”
“公主息怒,如今太女正在休养,暂时不便打扰!”
赫连锦瑟依旧是特立独行的骑马装陪同在凰烟儿身边,见女卫这般开口,眼眸闪过异色,便对着凰烟儿说道:“公主,不然就算了吧,她们想来也都是听命于夏太女的!”
殊不知,赫连锦瑟的话方说完,凰烟儿的表情一变,就侧目睨着她,冷笑道:“就算是听命于表姐的,但这里是齐楚,并非是她们女儿为尊的南夏!本宫是公主,这些奴才有什么资格阻止本宫的去路!”
“哟,这是怎么了?谁惹齐楚堂堂公主生气了?”当苏苓走进一听是凰烟儿和赫连锦瑟这两只渣女在吵闹的时候,这语气也瞬间变得不正经起来!
现在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筱雪受伤的消息,但是她们两个一起来,除了是看热闹难不成还真的担心筱雪?
她不信!
上次虽然赫连锦瑟去向夏绯罗告状,但是那次在行宫,打了她一巴掌的可是筱雪,而且她对这个赫连锦瑟似乎有些天生的抵触和怀疑!
所以,一会她得好好叮嘱这些女卫,行宫周围渣女和公主不准靠近!
“见过尘王妃!”
凰烟儿本就在气头上,谁知一听到苏苓的话后,她这目光还来不及循声卡去,就眼看着自己身前的几个女卫,纷纷恭敬的回身对着苏苓行礼!
她堂堂一个公主,还比不上苏苓这不讨喜的王妃?一瞬间,凰烟儿就感觉自己公主的身份遭到了蔑视!
“原来是皇嫂,没想到你竟也入了宫?”凰烟儿敛去之前对待女卫时候的颐指气使,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苓,同时和身边的赫连锦瑟面面相觑了一瞬,似乎两人的眼眸中,都闪过某种异样的精芒!
苏苓笑看着凰烟儿,自然她们二人的一切举动都落入了她的眼中,不由得拢了拢腮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无所谓的态度说道:“虽然皇宫是你家,但也没人说过不能我进宫,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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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今天更新完毕!
章 百二六:这人的嘴,咋就那么欠
“虽然这皇宫是你家,但也没人说过我不能进宫,对嘛?”苏苓无所谓的态度斜睨着凰烟儿漫不经心的讽刺着。
而原本脸上就带着怒容的凰烟儿,闻言更是眯着眸子散着冷光睇着苏苓,随即就在她方要说话的时候,一侧的赫连锦瑟却先声夺人,“王妃,不知太女现在的情况如何?我和公主今日前来,是代表皇后娘娘的。娘娘听闻太女在宫内受伤,十分着急,但是奈何她最近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所以我和公主才会着急的想要见一见太女,不知王妃能否行个方便!”
经过上次和赫连锦瑟之间的不愉快,此时苏苓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也不似从前那般张狂。
但,也许是她多想,苏苓就是感觉赫连锦瑟不会真的变乖,不然她现在说这种话,也太不合时宜了!
明知道她和凰烟儿关系浅薄,她这样一说,依照凰烟儿的性子,怕是肯定会炸毛的!
一切,正如苏苓所想那般。她这厢正看着赫连锦瑟细心的打量着,她身前的凰烟儿果然在赫连锦瑟话落之际,顿时开腔尖锐的讽刺,道:“没想到,本宫代表母后而来,身在行宫大院之内,竟然还需要向皇嫂求通融,这于情于理都不和!皇嫂,莫不是你认为和三哥的关系有所缓和,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
哟呵,苏苓一听这话,顿时笑了!
果然都不是消停的鸟,连她和凰胤尘的关系如何,都能了若指掌,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们所不知道的呢!
“公主,就算你今天代表玉皇大帝而来,你总也要尊重人家太女随从的意愿吧?明知道太女重伤在休息,你还想去打扰?存的什么心?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你三哥的关系有所缓和的?你说出来,让我也长长见识!”
苏苓含着意味深长的笑,不时的就双手环胸歪头看着凰烟儿,就这水平还跟她明争暗斗?也不怕把自己的缺点都给暴露了!
凰烟儿闻声也忽然发现自己似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赫连锦瑟,见她悄然的摇了摇头,这心里的嫉恨也不得不就此压下,抿着唇再次抬眸望着苏苓,又看了看她身后不时有女卫行走的内院,冷冷一笑,道:“既然今天表姐不方便见面,那本宫就先回去了!但相信接下来的几日,太女总不会一直不露面吧!
皇嫂,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即便你和表姐的关系好,但也请你别忘了她真正的身份,南夏国太女的地位可不是随便就能攀附的!锦瑟,我们回去吧,这行宫今日是进不去了,看来本宫也要尽快告诉母后,也好让她定夺此事!”
说着,凰烟儿就深深的看了一眼闲适淡然的苏苓,随即暗自咬牙,剜了她一眼之后,就携着赫连锦瑟二人双双转身离去。
苏苓站在行宫的门口,看着二人的身影,眼底讳莫如深的异光闪过。她感觉赫连锦瑟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多谢王妃解围之恩!”苏苓心里正想着赫连锦瑟的变化原因时,紧接着就听见耳边传来女卫不乏感激的话语。
侧目看去,微微浅笑,“没关系,自家人!你们好好保护筱雪,有什么问题可以等我回来再说!”
“是,属下谨遵王妃之命!”
也难怪凰烟儿对女卫如此生气,明明苏苓的身份比不上她的高华,但是偏偏这些女卫对待苏苓的态度,就宛若夏筱雪亲临一般,就连苏苓自己对此都有些失笑,以真心换真心,有时候的确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脸上满足了笑了笑,苏苓正想着是先去找皇帝还是找皇后的时候,忽而有人瞬间出现在她的身侧,而且举止极为亲昵的凑近她玲珑小巧的耳边,念叨着,“一日不见,如隔三年!”
苏苓转首侧目,同时后退了两步,睨着眼前吊儿郎当的权佑擎,不由得撇撇嘴,“你怎么还在?”
“诶?!你这叫什么话?本宫可是一直在默默的关注你,结果你给本宫来这么一出?杀人不见血也没有你这么狠吧!”
权佑擎依旧穿着艳丽扎眼的桃红色锦衫,似乎不论这锦袍如何正统,穿在他的身上却总是带着一股子邪魅又妖娆的气息。
明明可以将胸前的盘扣或者束腰拢的工整一些,偏偏权佑擎这厮,似是习惯了放 荡不羁,衣衫在他身上,总是露着大片的蜜色胸膛和弧度撩人的脖颈!
“废话还是那么多!”苏苓斜斜的眺了权佑擎一眼,随即也不打算和他过多纠缠,直接就想奔着凰毅的上书房走去,而权佑擎这个话唠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苏苓,跟在他身边狂放行走的同时,说道:“你家凰老三刚离开京城,你说咱俩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做点别的?”
凰老三离开京城?她怎么不知道?!
“谁说他离开京城了?”苏苓站定侧目诧异的看着权佑擎,昨晚上他俩还在军营里针锋相对的,这才多久的功夫,他就走了?
闻言,随着一阵清风拂面,权佑擎妖孽的俊彦上也闪过一抹促狭,莞尔一笑渐渐凑近苏苓的脸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凤眸,说道:“原来你不知道?”
“嘁,知不知道有关系麽!你又来干啥?我没见哪个国家的太子像你这么闲的!”面对权佑擎的揶揄,苏苓回他一个白眼。
这厮虽然不讨厌,但是那张脸能不能不要总是靠的这么近!长得好看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权佑擎闻此,煞有介事的翘起妖媚的眸子,浑然天成的无双容颜,挂满了邪肆的笑,“本宫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苏苓:“…”
这人的嘴,咋就这么欠!
“哎,苏苓,那天楼湛找你,有什么事?你跟本宫说说呗!”权佑擎边走在苏苓身侧,边状似无意的询问了一句。
而他的话,也让苏苓扬起了一抹轻嘲的笑,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人深沉的心思。诚如权佑擎的身份,身为权青国的太子,若是没点城府,怕是也坐不稳那个位置。
难怪这些人说话总是深沉又不乏深意,现在听他这样说,苏苓算是明白,自己身边怕是隐藏了不少人,甚至都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去和楼湛见面,这件事虽说不上秘密,但总归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苏苓浅笑应对,回眸睇着权佑擎,猝然一笑,道:“权太子既然知道的这么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和楼湛见面都聊了什么?”
权佑擎眼眸一紧,蹙眉瞪着苏苓,“你看你,本宫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吧!其实本宫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楼湛没那么简单,如果能远离的话,尽量离他远一些!”
“你这话…”
“咳咳咳…不知道在下何处得罪了权太子,需要由权太子特意提醒尘王妃远离呢?”
正当苏苓方噙着疑惑继续开口时,结果从两人前方的回廊下,恰巧走出一人,伴随着他虚弱的咳嗽声,二人也同时看清了依旧披着披风面带病色的楼湛!
权佑擎和苏苓见此,同时脸色微变,尤其是权佑擎,原本笑意盎然的神色瞬间变得凛冽一片,缓步上前两步,站在苏苓的前方,看着楼湛踱步而来,开口:“七皇子,你这合适吗?偷听本宫和苏苓的对话,有失君子风范!”
楼湛清浅迷离的眸子缓缓看着权佑擎,微微一瞬之际就看向被他隐晦挡在身后的苏苓,与此同时手中拿着白色纱巾,捂唇再次咳嗽一声,道:“权太子真是说笑了,在下从未成为是君子!更何况,你在背后谈论是非,这似乎也并非是你权青国的礼仪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