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演的更久一点，让我以为自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你唯一可以利用的人，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让柳曦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干脆让我忘记她，干脆让我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干脆让我傻傻的以为自己是唯一能帮你的人，干脆让我以为你是逼不得己，干脆不要让我看见你将另一个女人保护的那么完好……”
“你干脆让我自己落下悬崖摔死，从此再也不会碍你的眼……”
喊着喊着，颜红叶却忽然平静了，她勾了勾唇，笑的满眼是泪，模糊了视线，她再也看不清赫连珏的表情。
“干脆，让我这颗不小心沦落的心，彻彻底底的死去！就不会有谁敢像我这样子，对着你这样不要命的咒骂嘶喊！”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再也收不住心，为什么要让我在沉沦的时候又给我一个致命的一击！我真的不想！我不想和你后宫的那群女人一样，明明在乎，明明心痛，却还要表现的那样大度，却还要假装一个贤良淑德，为了权势，为了地位，为了这条命，而不得己的去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好，而不得己的在这时却还要笑！！！”
“我不是她们！我永远也不会是她们！”
“赫连珏！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我不会！绝对不会爱上你这个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的帝王！想让我喜欢你！想让我沉沦？！你做梦！！！”
“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别想我颜红叶会喜欢你这个卑.鄙无.耻！没心没肺的臭皇帝！！！你没有人的感情！！！你永远也别想我颜红叶会爱上你——我不会的！”
“我绝对不会因为你这样没心没肺，只会利用我的男人而伤心难过！我不会！死也不会——”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朝着他喊什么，她更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喊出的这些话会有怎样的后果，不知道她明明喊着自己告诉自己的话，却实实在在的将心底藏了好久的秘密一字不露的昭告了出去。
头昏脑胀间，她连眼前的人都再也看不清，眼泪模糊着视线，直到静静滑落，她终于看清眼前正盯着自己的赫连珏，她没有力气再去看他的表情，没有力气再喊一句话。
嗓子哑到失声，干脆，闭上嘴，也闭上眼，任由早已经支撑不住的身子如风中落叶，颓然向冰冷的地面倒去。
坠入黑暗前，她只觉周身一暖，似是被人一把拥抱入怀，有人将她打横抱起，在耳边说着什么，唤着什么……
她听不清。
更亦再也听不见。
－
－－－纳兰静语－－－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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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树欲静而风不止（1）
五天后，上安城。
刚一回到城内，颜红叶便急匆匆的跑去了城中的那条人来人往的街道。
之所在回皇都城的路上，忽然间又停留在这里一天。
是因为五日前她在南海城中的驿馆醒来时，赫连珏因为边关告急的密报而无法再耽搁行程，将雷御留在这里随同她回皇都，而赫连珏却仅带了几人策马回程，连柳曦月都没有能随他同去媲。
五天的时间，她们才刚刚行至上安城，而赫连珏此时恐怕已经快进到皇都了。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急报。
只是，在颜红叶醒来时，赫连珏曾见过她一面，当时她竟忽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对他所说过的所有话，更也清楚了自己究竟对着赫连珏喊出了什么，于是装做继续沉睡，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庆幸的是赫连珏并没有拆穿，她更亦不晓得他现在的的心思，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她永远猜测不到那个赫连珏会藏有多少的思绪，或者她头昏脑胀间的一个类似于表白的发泄怒喊，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他在离开前，她曾听见赫连珏在房外对雷御用交代，若是颜妃有什么要求，能做到的，尽量去做。
颜红叶不知道赫连珏这忽然间的大度和善意究竟代表什么，纵使她说想要回上安城去看看，纵使这五天来她一直在想，赫连珏忽然对她这样纵容，算是动了心，还是动了情？又或者，什么都不是，仅仅是她的一个胡思乱想和多心了？
莫名奇妙的对她好，难不成仅仅是因为她的那一翻吵闹和泄愤？
也许不仅仅是这样，可是忽然间的转变，实在叫她无法想得清楚。心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积压着，她无法看得清，无法察觉得出，更也没有办法将这太多太多的事情分析的明白，但愿一切都犹如表面上这样，但愿在这表面之下，没有那些她所猜想不到的一切纷乱。
上安城内，依然如同前一次来过的模样。
刚一到入城，柳曦月便要雷御陪同着到康王府看一看。好歹她没有因为离开而彻底遗忘了康王府那个她曾经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好歹柳曦月多多少少还会念旧的去看一看。
尽管雷御是赫连珏留给颜红叶的，她也没说什么，任由雷御陪同柳曦月前去。
她则带着两个侍卫在城中乔装闲逛，嘴上说是想买些上安城的小玩意儿带回宫里去给其他姐妹们新鲜新鲜，她却故意走向最繁华的那条十字路口，转身间，匆匆一撇，看见了曾经的那间医馆。
远远的，仅觉得那医馆的招牌似乎是换了颜色，但看不清上边的字。
“颜主子，若是喜欢箫，便叫人去玉器坊定做一只白玉箫可好？”
身后的侍卫一路跟着她，见她自进城后，手中就一直握着那只竹箫，还记得前几日在南海城时，她以为这箫丢了而几乎翻遍了所有人的行李，最后终于在一个随行的包袱中找到了，之后这箫就再也没离开过她的身，一直在她手中握着，听说连就寝时也放在枕边。
颜红叶顿了一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跟着自己的侍卫，见他们一脸不解，偶尔将视线扫向她手中的竹箫，更是不明白这么一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竹箫有什么特殊。
她垂眸，盯着手里的东西，不由勾了勾唇。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箫有什么特殊，可就是有着奇怪的感觉在催使着她一定不能将这东西弄丢了，每每看向尾端的同心结和那块不规则形状的白玉佩，再怎么不平静的心情都能微微安定。
她自然是不知道这玉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仅仅知道，有很多事情确实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对于楼少清，对于那首千年泪，对于这同心结，对于这白玉佩，这一切的一切，与她都肯定是有莫大的关联。
在回宫之前，她好歹是想要弄清楚的，不然也不会大动干戈的叫雷御他们送她回上安城一趟。
“我又不会吹这东西，买那么多做什么。”她不以为然的答道，便转身继续向医馆的方向走。
每走一步，颜红叶都觉得心底泛起一层奇怪的波澜，仿佛就要去见到一个久未见面的老友，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朋友，能使得害怕使她忧愁，也使得她心下彷徨惊惧的故人。
“哎？这家店……属下曾经随同雷大人一同来过，这里不是一家医馆么？怎么成了布庄？”
刚刚那名侍卫忽然道，颜红叶更也怔愣的看着头顶陌生的牌子。
忍住心底的千变万化，好不容易的走到了这里，却结果竟然还是如她心里隐隐的担心，怕什么来什么，她本就担心这里已经不再是她曾经来过的样子，而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医馆不见了，那上边的牌扁，换成了布庄。
“会不会看错了？会不会在另一条街上？”
“不会啊，就是这家店，你看，这店门前的雕梁漆柱上还有那道刮痕！绝对不会错！前一次颜主子在王府出事时，就是我随同雷大人到这里请去的楼大夫！”
身后两个侍卫的对话声引得颜红叶忽然转过头去。
“……”两个侍卫以为是自己多话，忙禁了声，低下头。
第125章：树欲静而风不止（2）
“……”两个侍卫以为是自己多话，忙禁了声，低下头。
“你曾来过？”颜红叶猛地注视向那侍卫：“那你可知那位楼大夫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府坻居住？”
“……属、属下不知。丫”
颜红叶无语的望着他，握了握手中的竹箫，转身便快步进了布庄媲。
“这位姑娘，您可真是来对了地方，小店新开张，各种锦缎绸布都是最近的样式，花纹图案类型特别，全城仅此一家，姑娘是想挑选什么样的布，是想做新衣裳还是……”
刚一进门，布庄里的掌柜便忙忙拿着量尺迎了出来，一脸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和善。
可是这人却面生的很，应该不是曾经医馆里的活计。
“掌柜，我不买布，能不能向您打听一个人？”
“……”那掌柜一听，脸上的笑意顿时少了一大半，放下手中的量尺，不情不愿的转身走回了那一堆布匹的后边拨弄起了算盘，声音不咸不淡：“老夫离开上安城经商多年，这两日才刚回城中盘下这家店，你想打听人，还是去别去打听，老夫在这里不认识几个人。”
“不，我想打听的是这家店原先的主人！”颜红叶忙上前一步，见那掌柜还是不抬头，连看都懒得看自己，她不由忙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
“只要你如实回答，这五十两的银子就是你的，我更也一块布也不拿，仅问你一句话而己。这生意，掌柜的，你做还是不做？”
银子刚一掏出来，那掌柜便眼前一亮，一抬眼就看见，顺手接住，一脸喜色的终于正视向她：“姑娘，你要问什么人呐？”
势利！
上下五千年，这些迂腐的人们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势力？！
忍住心下的不悦，颜红叶拢了拢衣袖，压低了声音冷声轻问：“这家店原来可是一间医馆？”
“是！就是医馆！”那掌柜一笑：“原来姑娘你曾来过呀！这么说，你也是来打听那位楼公子？”
“……”到了嘴边的问话赫然噎了回去，颜红叶皱起秀眉，一脸不解：“也是？”
“还有谁来打听过？”
“老夫也不认识！”掌柜的笑眯眯的，将手中的银子和算盘放好，一边整理着眼前的布匹，一边道：“昨日有一伙人曾来打听过，可惜老夫也不知道那楼公子如今的去向。”
颜红叶孤疑：“一伙什么样的人？”
“看起来与姑娘你一样，该是富贵人家，骑马进城，似乎是匆匆赶路而来……”
骑马？
难不成是赫连珏？
不对，昨天的时间，以赫连珏他们赶路的速度，根本早已经过了那条江，早就不在江南了，他们赶的那么急，边关急报，他不可能会耽误的！
“可还记得那些人的相貌？”
“记得，不过老夫也形容不出来，看起来像倒是一群人中龙凤，而且来时神情比起姑娘你更为急切，不过……老夫记得……他们的着装虽然没什么奇怪，但他们每个人的袖口处所绣的图纹都是只有蜀沐国才有的绣工，任我缁祁皇朝地大物博，可当初老夫到蜀沐国经商时，曾看过他们的绣工，着实让人惊艳，所以，老夫感觉他们应该不是缁祁人……”
又是蜀沐国！
颜红叶悄然眯起眼，低眸小心的打量手中的竹箫。
蜀沐国，蜀沐国……
楼少清，你究竟与蜀沐国，又与那个传闻中已死的六皇子楼澈有着什么关系？！
“姑娘，那位楼公子是你的什么人呀？看你这么急，昨日那些人看起来倨傲的很，老夫也没与他们多说，但姑娘看起来通情达理，也知晓我们这生意人生存的难处，老夫看你讨喜，便将心知的一件事告知姑娘。”
“什么？”颜红叶赫然抬眸。
那掌柜的笑了笑：“楼公子的去向老夫确实不知，不过他在临走之前，曾交代过，若是哪日店中来了一位肩有红叶胎迹，手持一支旧竹箫的姑娘，便将这封信送于她，另叫老夫送与姑娘‘珍重’二字。”
“姑娘可有红叶胎迹？”
“有。”颜红叶忙点头。
“那便是了。”那掌柜转身走进内堂，好半天，拿出一张空白的古旧信封：“姑娘，拿走。”
颜红叶不解，迟疑了好半天，才将信封接过，打开后，里边仅有一张薄薄的白纸，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将之拿出来，仅是将信封收入袖口，才又站在门前许久。
“姑娘可还有什么疑问？”
“掌柜，你可知那楼公子为何要将医馆盘出去？他若没了医馆，又要怎么糊口？”
“这……老夫要去哪里知晓？”掌柜的摇头笑了笑，又摆了摆手：“姑娘，这里以后都不会有什么楼大夫了，只有我王掌柜，姑娘若是想买布，以后就来小店，老夫会记得给姑娘便宜一点。”
“呵呵呵……”说着，那掌柜的又摸了摸胡子，大有示意她该离开了的意思。
也是，她和两个侍卫一直站在人家铺子的门前，挡着人家的生意。
想了想，颜红叶才转身走出布庄，却在刚刚离去几步时，便又停了下来。
转眸望去，回廊如旧，可偏偏物是人非。
而且，她只觉太过离奇。
那楼少清为何偏偏要躲着她。
是的，颜红叶知道楼少清是故意在躲着自己，明显的故弄玄虚，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又或者，他究竟是谁？
第126章：树欲静而风不止（3）
“娘娘这是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入神？”
颜红叶坐回马车后，便一直盯着手中的信封，久久没有拆开。
耳旁忽然略过柳曦月的声音，她赫然一僵，忙将信封收起，转眸惊愕的看向不知何时坐进自己马车里的女人。
她这慌张的样子，柳曦月尽收眼底，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放在嘴边淡淡笑了笑，轻轻落坐：“娘娘这般出神，该是没有听见外边的雨声。媲”
颜红叶这才醒神，听见外边传来的沙沙的雨声，一愣，忙转手揭开帘子，见外边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飘泊大雨，雨势颇大，地上都卷起了白蒙蒙一片的烟雾。
“我的马车不知怎么，竟会露雨，这回皇都的路上也许要与娘娘共乘一辆了。”说时，柳曦月朝着颜红叶温和一笑：“娘娘可会介意？”
颜红叶顿了一顿，平静的将身旁的竹箫放进包袱里，又将手下的信封拿起叠好放入袖口，这才转眸淡看了她一眼，忽尔展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当然不会，与柳姑娘同乘一辆马车，本就是本宫的荣幸。”
“娘娘说笑了，曦月现在区区一介民女，不是王妃亦不是后宫的女主人，哪敢叫娘娘称之荣幸。”
宫斗这种事情，颜红叶感觉自己应该没有太多耐心去玩。
才仅仅两三句话，她便乏了。
随意的拢了拢头发，转开眸去看向小窗外的倾盆大雨，眸光婉转间，仅知道这回宫的一路，这柳曦月是会扎根在她眼里了。
就像是她如今的世界，柳曦月也是一个拔不出去的刺。
又或者，对于她来说，她颜红叶也是一根刺，只是并有她坚固，随时都可除去。
想着想着，颜红叶忽然淡淡一笑，随意的靠坐在马车里，任由一行人冒着雨向前赶路，小手轻握成拳，放在脑袋下边支着，闲闲的抓起一把瓜子，时不时弄出阵阵声响，时不时又瞟向靠坐在马车角落里的柳曦月。
回宫后，恐怕自己在这姓柳的面前也没什么地位了，到时候要再想这样没规矩的斜卧着，说不定倒会成了人家手中的把柄，那就不好玩了。
“柳姑娘以前和皇上是怎么相爱的？”吃着吃着，她就觉得无聊了，抬眸随意的瞟向柳曦月，她终于升起了一股捉弄人的冲动。
以后就没机会了，既然现在看着她不顺眼，好歹把握机会好好“聊聊”嘛。
“……”柳曦月不语，倒是一脸古怪的看向他。
颜红叶姿态万千的笑了笑，轻轻抖了抖衣袖：“柳姑娘最近气色不错，该是因为心情好了，所以身体也跟着好了。”
“……”
继续被无视，颜红叶有些发窘，蹙蹙眉，斜睨着她：“宫中的姐妹们，应该都正急着要见一见柳姑娘，要不要本宫到时替你引见引见？”
柳曦月一顿，终于淡声开口：“娘娘，曦月正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颜红叶仿佛笑弯了眉眼，相当的……和蔼可亲……
“皇后的儿子，该是三皇子，他可是即将过五周岁的寿辰？”柳曦月忽然微笑：“曦月初进宫，实在不知这三皇子喜欢什么物件，也不知娘娘可是清楚？告知曦月一声，曦月好准备准备。”
三皇子？
颜红叶一滞。
话说，她确实知道人妖珏那厮已经当爹了，这古代，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皇帝，像他这样儿子不超过十个，已经算是奇迹了，可见赫连珏已经十分努力的在禁.欲。不过这三皇子是皇后的儿子？又即将过五周岁的寿辰……
这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她更哪里知道三皇子喜欢什么物件？
难不成，小皇子过生日，她们这些当后妈的，还要给送些礼品不成？那孩子的亲妈也不怕孩子收到毒药？
倒不是她恶毒，可这整个后宫，除了皇后之外，所有的嫔妃可全都是三皇子的后妈……
那么多后妈，就算她这个颜妃懒得去做害群之马，可并不见得其他的女人眼看着皇子一天天张大而不嫉妒的。
想着想着，发现自己跑题了，颜红叶忙正了正神色，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柳曦月。
这女人，温和的时候像极了赫连珏，可见绝对是个豆腐嘴刀子心，表面温和友善，实际肚子里究竟恨那些后宫的女人和那些皇子多深，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柳曦月这样问她，是在试探什么？
忽然间，颜红叶心下一沉，她怎么忽略了自己如今依然是外界盛传的宠妃，柳曦月对自己的敌意定会比其他人更深，若是不小心应对，恐怕日后这女人进了宫，什么栽赃嫁祸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绝对会扣到自己头上。
不由的，颜红叶藏于袖中的手握了握拳，看样子，最近还真不能得罪赫连珏那只人妖，不然柳曦月这女人说不准什么时候给她来个出其不意，若是自己能应对得过去就好了，但若是有什么狠毒的招数，好歹她鸵鸟一点，仰仗着人妖珏那小子，也能活着久一点。
“娘娘，怎么？你不知道三皇子将过寿辰之事？皇上没有告诉你？”柳曦月满脸孤疑。
哟，三皇子过生日就过生日呗，这柳姑娘怎么还将人妖珏也扯进来了。
颜红叶忽然一笑，缓缓坐起身。
以他对人妖珏的了解，他可绝对不会没事将这些小事告诉柳曦月。
摆明了是人家柳姑娘自己探听到，结果跑她这儿来刺激她呢。
幼稚啊幼稚，女人啊女人……
颜红叶勾勾唇，正要开口，忽然，马车一个剧烈颠簸，包袱中的竹箫倏地滚落了出来……
第127章：羡慕
颜红叶勾勾唇，正要开口，忽然，马车一个剧烈颠簸，包袱中的竹箫倏地滚落了出来。
柳曦月眼尖，那竹箫滚落到她裙摆一旁，不等颜红叶忙扑上前要拾起，便伸出手去，将竹箫拿了起来，放在手中打量丫。
“这竹箫，倒是做工很精致。”
颜红叶募地顿住，抬眸看向她。
“柳姑娘懂箫？”颜红叶从容的坐了回去，面眉眼含笑似的淡看于柳曦月：“本宫还真是该好好仰慕了。媲”
“不敢。”柳曦月微微挑起犹如远岱的丽眉，把玩着手中的竹箫，浅笑着：“娘娘的这支箫，恐怕并非是我缁祁皇朝的物件，这该是离开王府之前，楼大夫所赠的那支？”
“柳姑娘倒是观察入微，什么人给本宫送了些小礼，你比本宫记的还清楚。”颜红叶冷笑。
“娘娘莫误会，曦月只是一时好奇，这箫上的绳结红扣红是新鲜，从未见过的结扣。”
“若是柳姑娘喜欢，回宫后，本宫可教你。”
“娘娘会编这结？”
“小试牛刀倒是还可以，只怕编不出太多花样来，但若是教姑娘，也算绰绰有余了。”
“怪不得娘娘如此得皇上圣宠，原来不仅多才多艺，连这些市井间的小玩意儿也会编制，真是叫曦月刮目相看。”
这话……
颜红叶悄然蹙眉。
她这话的意思怎么有些不明不白的。
“曦月从小被爹娘惯养在深闺，大门出不得，二门迈不得，这些市井民女间的小玩意，实在是没见过多少，每天都埋身于琴棋书画中，所会的其他，也仅仅是简单的针织女红罢了，哪像娘娘这般，连这些市井的小东西也会的这么般精深。”
“……”颜红叶一时无语，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这女人的意思是，她堂堂一个宠妃，竟然懂得市井小民间的这些玩意儿，实在不入大雅之堂么？
确实，她生来不懂得什么琴棋书画，不过这缁祁皇朝这么繁琐的文字她为什么会认得，她也不清楚，包括这时代的音律，她一个二十一世纪什么也不懂的小孤儿，却竟能听得出含义，更也能想得到音律中的音调高低。
再比如下棋，这种围棋不像是五子棋，她当然不会，可曾经与赫连珏一同南巡时，她看着赫连珏自己持着黑白棋子对弈，竟察发觉赫连珏是棋中奇才。
这古画，她自然是也不会，可偏偏也能看出人家是怎么画的，每一笔，每一个纹路，每一片着色与勾笔，她都能想像得到这画是如何从头至尾画成。
既然不懂，又为什么潜在的意识里仿佛是懂。
不由的，颜红叶看向柳曦月手中的竹箫，久久未语。
“娘娘因何失神？”
“……啊。”好半天，颜红叶猛地回过神来，见柳曦月将竹箫递回给自己，忙抬手接住，想了想，又看了看这尾端的同心结，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将竹箫收好。
“娘娘看起来似乎是有心事。”柳曦月轻笑。
“当然。”颜红叶又侧躺了回去，想了想，才从容笑道：“本宫这会儿也是在想三皇子喜欢什么物件，连自己都还没个主意，又怎么替柳姑娘胡乱做主。”
“那娘娘想要送什么？”
“……本宫，还没有定论。”
“……”
*
恒帝七年五月初六，立夏。
赶了多日的路，终于顺着官道进入皇都城。
只是不知这城中的气氛为何忽然变的十分紧绷，百姓间窃窃私语，想听什么消息，再也没有以前那样方便。
颜红叶揭开帘子，看向外边，时至立夏，城中有不少人为了迎夏而换上一身新衣，拿着翠绿的值物在门前念着什么。
相比起她来说，这一进入皇都，柳曦月似是比她更为激动，一路上的淡然全然不见，一直小心的看向外边，打量着皇都城中的一切人事物。
她听说，这柳家在皇都城中的府坻很大，柳父曾经也是朝中的大官，后告老请辞，便在皇都的府中养老，膝下有三子四女，柳曦月排名最小，却也是最得宠的女儿。
这柳曦月与康王连续五年软禁在上安城内，五年未见父母家人，这一回来，一方面因为快见到父母而开心，另一方面，也因为她马上就要入宫了，马上就要达成心愿了而喜悦。
不由的，颜红叶淡看着柳曦月一脸欣喜的表情，心下却只是苦笑。
人人都有父母亲人，而她颜红叶呢。
不管穿越与否，不管她身在哪一个时空，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知道当初在梦中所见的另一个自己，说过的话是真是假，另一个自己说，她不是西岳国的公主，说西岳国根本就没有公主。
既如此，这西岳国的国王与王后究竟是不是她的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