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印辰悦保持着工作时惯用的语调。
游伽掩饰起面上的不悦以及内心的愤怒,这些日子,她已经开始懂得怎样去伪装自己,只是比较浅显而已。
“找我什么事?”印辰悦假装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只用余光稍瞟了一眼游伽。
“有件事情想找印副总帮个忙。”游伽用听上去尽量柔和的音色轻声说道。
印辰悦漫不经心的将眼皮抬起,心中瞬间有了小小的雀跃,如此温柔的语气对待自己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但面上的严肃仍旧不减:“这世上还有游伽小姐办不到的事?”
游伽自然明白印辰悦指的是什么,但是现在自己被他牵制,只得拉下面子:“是这样的,我们的新片被市委书记强行压下,听说印副总和他儿子褚岳文关系很好,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们去说个情。”
“既然是剧组的事情,那就应该由你们剧组的相关人员出面,为什么要让你一个演员来,这样是不是很没诚意,再说游伽小姐凭什么认定我会卖你这个面子?”印辰悦两手合十,语气里尽是玩味。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为了剧组,也只得低声下气的说道:“我知道离婚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这部片子是夏义哥哥的心血,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不要连累其他人。”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夏义,印辰悦心里升起团团的怒意,扯着嘴角:“对不起,游伽小姐,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出面帮你说情的地步,再则我是一个商人,你这笔买卖我无利可图。”
游伽狠狠的咬着下唇,思量了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要多少钱?”
印辰悦面上泛起一记冷笑,目光犀利而阴蜇:“你觉得多少钱合适?”脑子里突然闪过游伽租他房子时的情景。
“你开个价。”游伽的语调渐渐拉高。
“为了夏义,你还真是舍得,不过我告诉你,虽然我想赚钱,但是我不缺钱,所以你就是把易安给我,我也不会答应你。”
此话将游伽所有的伪装给撕烂了,怒气立刻上脸,眼睛里烧起一团火焰:“印辰悦,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卑鄙?我想再怎么卑鄙也不及你吧,你怎么不想想,你是用怎样的手段骗我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提起这件事印辰悦就一阵恼火。
游伽不愿再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冷直直的问道:“说出你的条件,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批文下来?”
………………………
【妥协—退出】
见游伽把话挑明了,印辰悦也就不再装腔作势,背紧贴着办公椅,面上的严肃不减:“想要批文可以,第一,你必须立刻离开剧组,第二,和我去民政局登记。”
游伽目光如炬,心下一阵轻笑,嘴角上扬:“印辰悦,结婚很好玩吗?我真的无法理解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感情,没有过承诺,为什么你一定要用那样一张毫无意义的纸来束缚各自,你不觉得很幼稚,很无聊吗?”她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现在让她再回去过那种有婚无爱的地下生活,同时得忍受情人的挑衅,她做不到,所以也绝对不会在阴沟里翻第两次船:“至今为止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离婚,你利用我报复你的父亲,我可以不计较,周梦姗回来,你们在我面前尔侬我侬,我可以熟视无睹,甚至成全你们,我同情你的遭遇,虽然错不在我的母亲,但是看在和她有关的份上,也可以替她向你道歉,但是我从头至尾都未曾做错过什么,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也太失风度了吧。”
印辰悦全身不由得轻颤,几根青筋爆起在握紧的手背,游伽的每一句话都如冰针一般硬生生的直戳他的心脏,而且字字带理,让他想要反驳却连切入口都没有,但强烈的好胜心和大男子主义让他放不下架子,眉眼一沉,语气中带着威慑:“游伽,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如果想让夏义的剧组继续等下去,我一点也不介意。”
“你的无赖真的很让我‘佩服’,不过若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得了我,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两个字——休想,既然新夏的广电总局不肯批文,我想新加坡那边绝对不成问题,今天当我没来,再见,不,是永远不见。”
如此刚烈的语气把印辰悦着实吓了一惊,但见她眉目坚定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当游伽转身迈出步子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妥协了:“等等,只要你不饰演女二号,离开剧组,我可以去和岳文说。”他知道她一向说到做到,就如离婚一样,倘若夏义的剧组真的转往新加坡,那么凭借易安在那边的势力,要拿下批文根本不是难题,他印辰悦还想牵制于她完全不可能,而且她和夏义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更甚的是,这辈子或许他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一丝莫名的害怕袭染心头。
游伽停下了步子,背对印辰悦站着,面上的怒气稍减了一些,其实说刚才那些话,她也一时气急贪了口舌之快。要让一个剧组工作重心转移,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她自然清楚,只是她不喜欢别人威胁自己,特别是像这样赤条条的威胁,现在既然印辰悦肯退一步,为了剧组,她就只好顺着梯子往下爬。
缓缓的回过头,对上印辰悦冰冷的脸,没有说话,只用眼睛打量着他,似乎想要确认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见游伽不吱声,只一味的看着自己,印辰悦心下有些忐忑,但是这样的条件已经是他的底线,他不可能再让步了:“这是最后的要求,答不答应随你。”
游伽当然知道他不会无条件放行,心想:倘若自己的退出可以将事情处理好,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再则自己对女二号这个角色本来就没有意向,只不过是为了还夏义一份人情罢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脱身,柳眉轻弯,杏目微抬,启动樱唇:“好,我答应你,但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话语一落,一个迅速的转身,飘摇而出。
答应得如此干脆,离开得这般决然,印辰悦心头不由得又袭上一丝怒火,恨恨的咬咬牙,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在她面前找回了一点面子。
秋风如丝,吹起撒落在地面上枯黄的梧桐树叶,夕阳映红了新夏的半边天空,金色的余晖洒在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给人一种萧瑟前的光辉之感。
从映晖大厦出来,游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手拦了一辆TAXI便前往剧组。
进到内场,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散去,只有几个面生的杂物员在将东西归位。
“伽伽,你去哪了?”迎面传来古逸姿的声音。
抬起眉目,古逸姿和夏义正向自己走来,两人面色都不太好,像镶了一层铅,沉重异常。游伽自然知道是由于批文所带来的,直觉愧疚,心想若不是因为自己,剧组也不会受到牵连:“对不起逸姿,夏义哥哥。”
“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啊,这又不关你的事。”见游伽难过的样子,夏义也觉得心酸。
游伽微微的摇着头:“是印辰悦干的,不过我已经和他谈好了,批文很快就会下来。”
“伽伽,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条件了?”昨天看到印辰悦的反应,夏义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罢休,今天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便已经怀疑,只是怕游伽多想,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游伽也不否认,因为这件事夏义迟早要知道的:“他要我离开剧组,放弃女二号一角。”
三人一时间陷入沉闷之中,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游伽打破了尴尬:“其实没什么了,我本来就不合适,我想你们肯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也相信这部片子一定可以大卖。”说完弯起一道唇线,微微的笑着,
夏义没有回话,只用一双温情中带着些许忧郁的深眸静静的看着游伽。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他无法更改,也无能力改变,其实他也不希望她进入娱乐圈,所以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好的,只是他不愿意她以这样的方式来偿还自己。
“你们不要这样子看着我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只是以后我就不能常来剧组,想到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心里有点舍不得。”游伽耸了耸肩,尽量保持着平静的面色:“我先回去了,夏义哥哥,麻烦你和导演讲一声。”好在游伽没有正式签约,所以要退出剧组还是比较容易的。
“我送你吧。”古逸姿很自然的将手搭在游伽的肩膀上。
夏义木然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一丝淡淡的酸楚划过心底的某一个角落里…
出了剧组,刚要和古逸姿告别,突然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两人身边,继而就见一身白色西服的宋凡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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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女友】
利落的发丝在余晖的映照下,干净有秩,清澈的墨瞳如南洋的黑珍珠,闪闪发亮,健康的肤色显露男人特有的味道,英气逼人,身着一套白色内配纯粉领带的西装,清爽俊逸,使宋凡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瓦尔特堡里的王子。
游伽和古逸姿看到这样子的宋凡都吃了一惊,在游伽的记忆里,他一直是那种简单平和,低调温婉的男子,穿着也向来随意,尽管家境不错,可是很少会有这么正式亮丽打扮。
古逸姿更是没有看见过如此风华绰约的宋凡,那早已被扼杀在心底的情愫刹那间被莫名的调了出来。
“宋凡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游伽很快敛起眼睛里的光鲜,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宋凡打扮起来也可以这般的‘祸国殃民’,虽然至今为止她遇到的好看男人不少,但是美好的东西总能促使女人的荷尔蒙增加。
宋凡的眼睛带过站在一旁的古逸姿,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今天是我爸六十岁寿辰,晚上有一个家宴,所以想请你们一起去。”原本是来接游伽的,可刚要打电话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和古逸姿一起出来。
游伽本想拒绝,没想到古逸姿却十分大方的抢先出了声:“好啊,正好今晚有空,伽伽,你晚上也没事吧。”宋凡喜欢游伽古逸姿老早就知道,只是这其中还有一段游伽所不知道的隐情,所以古逸姿打算在今天晚上一并做个了断,当然他也想看看宋凡会以怎样的方式向游伽告白。
游伽面露难色,她骨子里是不喜欢那种场合的,但是古逸姿这句话却堵死了她的去路,看着古逸姿兴意阑珊的样子,游伽才记起她和宋凡曾经是恋人的关系,眼睛来回望着两人,假借托词说道:“我打算订明天的机票回新加坡,今天晚上想好好休息,宋凡哥哥,你和逸姿两个人去吧。”
听到这话,宋凡的面色忽的一沉,眉眼间露出不悦:“难道推迟一天都不行?这点面子都舍不得给?”原本带上古逸姿他就挺不乐意的,现在她竟然还要临阵脱逃,难道他对她的感情,她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是自己做得不够明显,还是她真的太迟钝?
“宋凡哥哥,不是的。”眼角的余光略从古逸姿身上一瞟,想要解释,可是话在舌尖打了一花就吞回了肚子里。
古逸姿心底滑过一丝酸楚,吸了一下鼻子。不过既然已经放下,她自然不会再提起,于是打着圆场说道:“好了,伽伽,既然人家都亲自来了,看在那么多年朋友的份上,这个面子怎么都得给,不就是一个晚上吗,推迟一天走又不是什么难事。”
“那好吧,只是我们是不是要先买点什么?”游伽只得妥协。
“不用了,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上车吧。”见游伽终于松了口,宋凡拉下的脸才慢慢恢复了原色。
知道不可能再逃避,所以游伽只得应承下来,为了不当电灯泡,机灵的一伸手就拉开了车后座的门,只身坐了进去,把副驾驶留给了古逸姿。
对于游伽的这种举动,宋凡不以为然,而古逸姿更是大方,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前排。
宋凡的父亲是新夏大学的校长,母亲是新夏市最高人民法院的院长,这个游伽听说过,只是他的家究竟是什么样子,因为分隔两地,她不得而知。
车子驶入宋家大院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苍穹,为寂寞的秋夜增添了一份明亮。
三人相继下了车,抬起眼皮,面前是一座如宫殿般的古典式建筑,雄伟壮观,因为是幕夜,所以墙色看不太清,但是通过从窗户里打出来的光线,游伽能够想象出得出它有着怎样盛气凌人的气势,心不由得一颤,然而更让她觉得发怵的是院门口和大门口都有穿着制服的警卫把守,威严而庄重,使她内心生起一丝畏惧。
“不用拘束,放轻松点。”宋凡手里拿着准备的礼物,近到游伽身边。
游伽连忙将目光收回,稍稍的缓了一口气,她参加过的宴会不少,但是像这样严肃到让她害怕的还是第一次。
“进去吧。”古逸姿倒显得自然了很多。
游伽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向屋子走去。
红色的地毯从外直铺室内,各式的白炽灯将空旷的大厅映照得仿如白昼,十几把铺着带有黄色流苏的大红桌布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铺排奢华。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游伽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一场家宴,更不可思议的是,除了主席位,所以的桌子都是高朋满座。
“宋凡。”三人刚进到内堂对面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辰悦、梦姗,欢迎。”宋凡很有礼貌的回应。
印辰悦一转脸就看到宋凡身旁的游伽,面色陡然间凝结,被周梦姗紧挽的手臂也瞬间一僵。
游伽知道这样的场合,印辰悦一定会在,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就能碰到,觉得有些莫名的滑稽。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然而看到他和周梦姗亲热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开。
因为游伽的关系,所以宋凡也没有向印辰悦介绍古逸姿的打算:“客人太多,来不及照应,你们两们请随意。”说完对上游伽和古逸姿:“你们跟我来。”
于是便领着两人朝厅堂里边的主席桌走去。
“爸,生日快乐,这是伽伽和逸姿给你的礼物。”宋凡将一个暗红色镶着金边的盒子递向坐在主席桌正中的宋长林。
宋长林接过,习惯性的点点头,也没打开就交给了一旁的佣人。
游伽抬起眸子打量着宋凡叫父亲的人,但见他一身黑色的中老年式的西装,朴素端庄,面色慈祥,虽然时间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但是那双眼睛仍然炯然有神,散发出智者之光。
宋长林眉眼很有分寸的打量着游伽和古逸姿,只不过在游伽身上稍微多停留了几秒钟,继而看向宋凡:“阿凡,你说今天晚上要带女朋友过来,不和大家介绍一下吗?”潜台词异常明显。
但见宋凡华丽的一个转身,面向所有前来的宾客,用宏亮而干脆的嗓音说道:“今天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家父的寿宴,在此,向各位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游伽。”伸手一把将游伽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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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致歉】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没有一点征兆,游伽感觉脑子像刹那间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击了一下,白茫茫的一片,等她恢复意识,才发现身体已经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捆住,很紧很用力,挣都挣不开。
这种场景是她未曾料想到的,当宋长林问起宋凡女朋友的时候,游伽很自然认为是古逸姿。本来还觉得懊恼,以为自己无形中当了电灯泡,可是宋凡的动作和言语完全没有按照常规出牌,只那样一句简单的话便将她推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处境当中,面对如此盛大的场面,面对这么多双打量的眼睛,面对宋凡完全不作任何商量的宣告,游伽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把宋凡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她都看作是一种亲情来接受,不会夹杂任何男女之感,特别是看到他和古逸姿在一起,她就更加没有过其他想法。可是现在他竟然当着自己的父亲和古逸姿的面宣布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她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一时也无法接受,可是又无言去辩解,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只能用毫无表情的脸接受着从四面八方朝她打来的带有各种含义的目光。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瞟到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古逸姿,内心不由得生起一丝罪恶感,游伽不知道她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也无法体会此刻的她会有怎样的感受。
古逸姿一直在想宋凡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向游伽告白,从今天傍晚看到他穿得那么正式得体,她就猜到他会有所行动,虽然她不知道游伽是什么时候与他相遇的,但是从先前的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仍旧徘徊在原地。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宋凡竟然会先斩后奏,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对古逸姿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并不意外的结果,在她的记忆里,宋凡从来都是这样的决然,如果不想给你机会,就不会留有余地,有些事情他除非不做,一旦做了就不会给人退路,就如当年对她一样,只那么一句话,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再也无可能。虽然这样的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古逸姿还是忍不住心酸,因为为了一个宋凡,她把曾经到手的幸福给弄丢了。
此刻除了游伽和古逸姿内心翻江倒海之外,还有一个人心里也是波涛汹涌。在这样的场合碰到游伽,印辰悦自然觉得惊讶,撞上她眼睛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挣脱被周梦姗困住的手,但是看着她别过去的脸及毫不介意的表情,他终是放弃了,只是心底有种叫酸痛的东西在无声无息的蔓延。原本他以为她的身边唯有一个夏义,只要降低他们交往的频繁,到时候再想办法把她困在自己的浅滩中,就可以将她收服,然而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可能只有他才会傻傻的相信他们是单纯兄妹关系,其实他早就应该察觉的,可是他却宁愿自欺欺人。想到这里印辰悦突然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一个骗了他的感情,一个骗了他的友情,眼睛带着火星追随着两人的一言一行,右手紧紧的握住装着白色液体的高脚玻璃杯,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愤懑与怒火…
“这是我小姨,姨父、表姑…”宋凡完全没有理会游伽的不自在,搂着她的腰耐心的介绍,他知道不管怎样,游伽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弗他的面子,就算她心不甘,情不愿,只要事情已成定局,事后稍稍作个解释,一切就会顺其自然,当然他这也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还对她有觊觎之心的人打退堂鼓。
游伽就这么被逼上了梁山,一面保持着礼貌的笑应付着宋凡的家族成员,一面在思考着过后怎样处理和宋凡之间的关系。
介绍完亲戚,宋凡终于松开了放在游伽腰间的手,还没等她开口,便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吹着暖气:“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换件衣服。”因为游伽对酒精过敏,所以差不多都是宋凡代的,他白色的西服上已经有了少许的酒渍。
游伽木然的看着宋凡离开,揪紧的心一时间舒坦了许多,只是现在她仍旧没有从茫然之中缓过神来。周围的人已经开始了正宴,大家相互闲聊起来,注意力转移到了各自的话题和美食上,厅堂里忽然间变得异常热闹。
游伽深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古逸姿来,她觉得现在很有必要找她做个解释,因为她不想一时间失去两个朋友。
将整个大厅扫视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古逸姿,游伽心里一阵慌乱,心想:难道她在生自己的气?眼线立刻变得细致了许多,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站在阳台的一角,在室内灯光的余照下显得萧瑟而清冷。
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迈着步子向古逸姿靠近,面上带着诚挚的歉意:“逸姿,对不起。”
古逸姿慢摇着玉脖,缓缓的将身子转过来,面上一如往常,没有丝毫波澜:“为什么说对不起?”
“逸姿,我以为他说的人会是你。”游伽上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明知道这样的解释很无力,可她还是继续陈述:“我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说完叹了口气沉沉的低下了头。
古逸姿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游伽,慢启两片红唇:“伽伽,你不用向我道歉,其实他一直喜欢的就是你。”说完这句话古逸姿立刻又转了一个九十度,对着墨黑的夜,接着用极为沉冷的声音说道:“其实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亏欠了你,这么多年我都无法释怀,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也算了却我的一块心病。”
古逸姿的语气很是阴沉,似乎带着无限的伤感,因为她面朝夜空,所以游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游伽不知道古逸次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是后面她说出来的那一番话,却真的让她怔愣不止,错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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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幕—无言】
秋月如银,皎皎的挂在皓空,在繁星的围绕下更为醒目,夜风带着几丝凉意从阳台敞开的半面窗户外吹入,拂乱了古逸姿脸侧的几缕发丝。
“伽伽,其实你不是雨轩的初恋。”酝酿了许久古逸姿终于开了口。
游伽全身一怔,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再明白不过,虽然那个名字已经被她放到记忆的扉页里珍藏,但是以这种方式被调出来游伽还是难以接受,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古逸姿的侧脸,没有插话,心里有些泛酸。
古逸姿右手拨着额前凌乱的刘海,没有去看游伽,继续说道:“我和雨轩高中就开始恋爱,他高我二届,是我的学长,因为我们当时都是学校里的公众人物,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关系维持了整整三年,外界都没有人知道,后来他又早我两年上了国立大学。”
听到这些游伽面上的线条不由得拧了起来,心也跟着缓缓下沉。
“本来我想到大学就将我们的关系挑明,可是进校门的第一天,我就被宋凡的演讲吸引了,那样满满的自信,那样利落的口齿,那样缜密的思维,无一不是我所钦佩的,虽然雨轩已经可是说是男人中的极品,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但是看到宋凡以后,我才发现他才是我想要的男人,他的果断,决然,刚毅、锐利比起雨轩的内敛、沉稳、温和更让我喜欢。”古逸姿说这些的时候,脑子也跟着倒带回她追忆的那个时候。
此刻的游伽只是静静的听说,整个人完全处于石化状态。
古逸姿依然面对着夜幕,面上的表情全部被夜色覆盖:“得知雨轩和宋凡是同学,而且关系还很要好的时候,我心里非常激动,觉得自己和宋凡那原本遥不可及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很多,高中以前我很少会主动去找雨轩,但是大学里为了宋凡我经常会借机和他们见面,因为我曾经和雨轩说过,只有我同意,他才能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在宋凡面前雨轩一直把我当学妹一样对待,而在和他们接触的日子里我对宋凡的感情却与日俱增。”说到这里古逸姿面上挂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随之没入夜色之中。
“我是个从来不会勉强自己的人,特别是在感情上,在确定自己爱上宋凡以后,我就和雨轩摊了牌,那天雨轩很受伤,看着他难过的样子,我却没有一点内疚,因为我觉得感情本来就应该是相互的,只有合适与不合适,没有谁对谁错。即便和雨轩分了手,但是为了能见宋凡,我还是会时常借用着看学长的名义去找他。”
又是一次长时间的停顿,良久才又重新叙述:“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是我足够的自信,因为我想既然可以让一直高高在上的洛雨轩爱上自己,自然也可以俘获宋凡的心,只是后来我才知道洛雨轩是洛雨轩,宋凡是宋凡,即便是一样优秀,但却不能划上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