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么,都拖了大半年了!”老姜不以为意的开口道:“他电话倒都肯接,就总是罗里吧嗦的不出面,没想到这媳妇倒是个懂事的!”
苏绒瞥了眼家里的灯光,和窗侧已经不再出现的人影,淡淡开口道:“走吧。”
终于传来了熟悉的钥匙转动声。
一道铁门,一道木门。
卢强打了个激灵,看向兄弟们:“那婆娘来了!”
为首的一个点燃了一根烟,痞笑道:“我记着,弟妹胸还挺大的啊。”
“要是回头哥哥们不小心挨着碰着了,弟弟不会怪我们吧。”
卢强身体一僵,但依旧笑得讨好又勾结:“只要你们能帮我治住这婆娘,哪儿有什么计较不计较的!”
话音未落,门咔嚓一声开了。
苏绒缓缓推开门,见客厅里乌烟瘴气,烟酒和汗臭味混杂在一起,漫不经心地靠在门框旁,把玩着钥匙道:“啧,都在呢。”
“弟妹进来坐啊。”打着赤膊的小黄毛嬉皮笑脸道:“来陪哥哥喝一杯呗。”
“你们,就是卢强的好兄弟啊。”苏绒放缓了语气,慢悠悠道:“都还挺讲义气的?”
为首的男人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把烟一掐,站了起来,手直接就抓了过去。
没想到苏绒侧身一闪,身后倒是出现了个神态悠闲的大胖子。
“姜——姜哥!”小瘪三神色一惊,语气都变得慌张起来:“您您您怎么来了!大哥我——”
这都是一个镇子里的,谁不认识谁啊。
“都在呢?”熊哥在他的身侧出现,语气不紧不慢道:“强子,好久不见啊。”
苏绒任由喽啰们围住这个家,消失在了阴影里。
“二狗子,你监控我的意念,随时准备报警。”
“好。”
卢强酒喝了一半,愣是被这两个男的吓得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大着舌头道:“你你你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的,不希望看到我?”熊哥唯恐比老姜丢了风头,怒目道:“二十五万他妈的倒是交出来啊!”
“这这这!”卢强吓得拼命往回缩,不住地看着自己的那帮狐朋狗友:“我真没钱,手头一点钱都没有。”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小混混,这时候都跟老鼠似的畏畏缩缩,每一个敢正视他们两的。
客厅虽说不大不小,但总够喽啰们进来把他们都控制住。
“今天,没有姜哥跟我点头,谁都不准走!”熊哥眸子一眯,慢悠悠道:“哦对了,你们可以……报警试试?”
苏绒站在门外的阴影里,差点噗嗤的笑出来。
这两拨人,压根不算黑社会,只是放高利丨贷的老板而已。
但哪怕他们跟黑道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哪怕只带着手下们来走个过场,都可以把这帮混子们吓得屁滚尿流。
只见老姜眼皮一抬,一个喽啰便从厨房里找到了菜刀和案板,直接把卢强的手强行拔了出来,放在菜板上如同猪肘子一般,菜刀紧接着就亮了起来!
“还不还钱!”
“救命啊!!!”卢强吓得都快尿裤子了,突然看到门外苏绒的衣角,怒吼道:“你们去找苏绒那个娘们!她有钱!”
苏绒反应倒也极快,往前站了一步,轻声道:“我工资都拿去交孩子的学杂费了,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你指望我帮你还钱?”
“那先剁一根手指。”老姜言简意赅的抬手道:“动手吧。”
小喽啰点了点头,当即戏感十足的高高扬起了菜刀,另一个把他的中指抽了出来,死死的按在了菜板上。
“不要啊大爷们——”卢强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努力挣扎却都没用,嚎啕道:“我指定还!指定还!”
“要不,把你这房子给卖了?”熊哥一拍巴掌,似乎很满意自己如此有主意:“房子虽然老了点,但总归够还个二十万的?”
“别忘了,这小子连本带利还欠我三十万。”老姜慢悠悠的点了个头,琢磨道:“卖房子,倒也是那么回事。”
卢强被吓得直打哆嗦,颤颤巍巍道:“别砍我,我出去赚钱,我把车抵给你们。”
“行了,”老姜懒得再同他多嘴,皱眉看向周围的一圈混混们:“你们不是他兄弟么,拿点钱出来啊。”
“我们跟他可不熟!”小黄毛吓得打了个激灵道:“是他死乞白赖的求我们过来吃饭的!我还私下借了他三百!”
“你!”卢强哭的六神无主,眼瞅着那菜刀还悬在手上,哀求道:“这钱我手头都没有,再缓几天成吗大哥们——”
“不跟他废话。”熊哥瞟了一眼:“拿东西。”
喽啰们齐齐应了一声,这就开始跟搬家公司似的往外运东西。
电冰箱电视机,空调洗衣机,就连路由器和柜子里的电热毯都一样不留的往外搬。
苏绒淡定地任由他们拿走大件小件,压根就不心疼。
再不把这贱男人赶走,她连自己的命都可能搭上。
卢父卢母原本躲在侧卧里不敢出声,没想到那几个喽啰直接闯了进来。他们眼瞅着连过冬的棉被都要被拿走,慌张道:“求求你们啊,行行好留条被子吧——”
老姜眯眼一笑,看向跪在桌子旁的卢强道:“你说,留不留被子啊?你这老母亲冬天受了冻,可怎么办啊。”
卢强眼里只有那把白晃晃的刀子,哪里还顾得上爸妈,就差给老姜磕头了:“不留不留!都听您的!”
老姜侧头一摆,喽啰会意的把被褥扔在地上,倒是把电风扇给搬走了。
“得嘞,今天就搬这么多。”熊哥一脚踩在卢强背上,笑眯眯道:“咱们改天再会啊?”
卢强被猛地松开,鼻子差点磕在茶几上,哆哆嗦嗦道:“还钱,一定还钱……”
再闹下去也没意义,算是给了个警告。
两大佬各自给手下一个眼神,谈笑风生的就下了楼。
苏绒松了口气,缓缓走了进来。
她原先还提防着,这两壮汉会拿自己开涮,都准备好随时报警了。
卢强跪在地上还在发抖,压根不敢抬起头来。
整个家里空空落落的,像一片废墟。
好在主卧的蚊帐没搬,她还能安心睡几觉。
卢爸卢妈打开了一条门缝,瞥了眼终于消停下来的客厅,这才敢走上前把儿子扶起来。
“这催债的,怎么就找到我家来了呢……”卢强任由老婆子给自己揉着背,颇有些纳闷。
明明还债的时间,说好了往后拖二十天啊。
到时候他的信用卡就办好了,可以拆了东墙补西墙,不至于混不下去啊。
“你怎么还不懂!”卢老婆子心疼的看着儿子,眼神怨毒又恐惧的瞥了眼又开始端水泡脚的苏绒,恨恨道:“你可跟这丧门星离婚吧!再不离婚!这家都得没了!”
卢强懵了下,恍然大悟过来,摇晃着强行站了起来,拿起菜刀对准苏绒:“就是你!是你把他们招过来了!”
苏绒端着一盆开水走过来,神情无辜又茫然:“所以呢?”
“老子今天要是不搞死你,就他妈的不姓卢!”
卢强原本就喝酒上头,又被当众羞辱的差点尿了裤子,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直接扬起菜刀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苏绒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动作,毫不心疼的抬手一扬,直接照着他的腿泼了过去!
她可没那么蠢,若是照着脸泼毁了容,就真落下把柄了。
这水烫归烫,也不至于损伤皮肤,还是小心点算了。
滚烫的开水直接冲着小腿和脚泼去,卢强脸色登时扭曲到变形,痛的嚎叫起来,菜刀哐当就落了地。
卢爹卢妈虽然心疼儿子,但哪里敢上前一步劝着,只得不住地念叨道:“儿子啊,你就跟她离婚吧,咱不跟她过了!”
“离婚!离婚!”卢强抱着腿揉也不是吹也不是,又不敢越过她去洗手间里冲冷水,有气无力地开口道:“离婚,明天就去——”
苏绒笑着蹲了下来,看着他扭曲的表情,露出了怜悯的笑容。
“就不。”
“你什么意思?”卢强警惕的抬头看向她:“你不是之前又哭又闹了两三年,还去法庭好几次,就是为了跟我离婚吗?”
“怎么现在又不离了?”
没什么呀,只是想让你感受下宿主从前的绝望感而已。
“那我还就直说了,”苏绒回忆着法官的台词,慢条斯理道:“夫妻尚有感情,不适合离婚。”
谁——谁还敢跟你有感情啊!
卢强吓得连连往后缩,头一次觉得自己跟残兵败将一样,连面子都顾不上了:“大爷我求你了!就离婚吧行不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左手脱臼了,右胳膊被卸了。
再这样闹下去,他觉得自己能活生生被玩死!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苏绒拾起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懒散道:“我回屋睡觉了,别吵我。”
“祖宗!”卢强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绝望的高声道:“求你了——明天去离婚行不行!”
当天晚上,她睡的相当惬意。
大概是见着这坏蛋恶有恶报,心里也爽了一把。
半梦半醒之际,二狗子突然唤了一声。
“醒醒,卢强拿着一捆麻绳在你门口。”
苏绒猛然醒过来,心想这蠢货又琢磨着玩啥呢。
她是仰躺的姿势,也是最无防备的状态。
如果凭男人的蛮力进门直接压上来,如捆螃蟹一般束缚住她,倒还真有可能。
听着二狗子的汇报,她悄悄伸出右手,拿出了枕下的剪刀,再把手压在了身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
卢强拿着麻绳,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却不知道怎么捆。
他本来就不学无术,这几天又被翻来覆去的教做人,心里多了几分畏惧。
不管了!先捆了再说!
他一咬牙,便拿着绳子伸手过去——
但哪怕他的速度再快,都比不上被强化过两次的苏绒。
她抬眼翻身,左手直接握紧他的右腕,习惯性一卡一握,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反方向狠狠扭了过去!
“咔哒!”
白大夫打着哈欠,慢慢悠悠的拎着公文包和油条去上班。
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一脸哀愁和绝望地看向了他。
“卧槽?”白大夫看清来人的时候,睡意都被吓跑了:“这才六点半!你干什么啊!”
“白大夫,”卢强抬起右手,神情非常僵硬。
“我这只手……也脱臼了,你给我治治呗?”
第20章 小狼狗先生#1
从前一提起军婚, 许多女人就一脸避之不及。因为军婚难离, 一不小心可能就把一辈子都搭进去。
但实际上,在二线城市以及往下,诉讼离婚四个字几乎就是一个笑话。
夫妻双方如果都同意离婚, 便可以去民政局预约。但如果其中一方不肯, 就得没完没了的打官司。
——但哪个男人肯放过免费的保姆呢?
吸丨毒也好,出轨也好, 哪怕是家暴到致使女方身体残疾,法官都能在清晰的叙述完暴行之后,称男方是‘一时冲动’,男女双方‘仍有感情维系’, 然后一锤定音, 开启漫长的诉讼冷静期。
苏绒看着卢强全身夹板的走回家,像个木乃伊一般动作滑稽,突然就想起了当初苦苦哀求他离婚的宿主。
“苏绒。”卢强坐在了她的对面,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疲惫:“我是认真的, 我们离婚吧。”
他知道自己玩不过她, 就连找兄弟们过来都能被反教做人。
他懒得去追问这女人是从哪里学的手腕,只想消停两天,哪怕等手好了以后按时上班赚钱都行。
苏绒抬眸看着他, 半晌都没有出声。
“桃子爱跟谁姓我都不管了, ”卢强被看的浑身发毛,偏生又不敢乱动,只得硬着头皮忏悔:“苏——苏绒, 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我不是东西,不该打女人。”
“咱们不闹腾了,好聚好散,你也去找个好男人过日子,成不成?”
要不是自己两只手都被打夹板了,他真的能跪下来给她磕一个。
“就不。”
苏绒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走向他,吓得卢强开始牙齿打架:“别别别碰我!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他受够了全身跟木偶一样被拆来按去的感觉了。
可就在下一秒,苏绒的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的指尖冰凉,带着刀锋一样的寒意,划过脖颈和肩膀,让卢强在炎热的下午都开始冒冷汗。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喊救命有用吗?!
报警肯定不会被管,可是她的手放到哪儿,自己都有种要被大卸八块的恐惧感。
还没等苏绒再开口说句什么,卢强直接猛地站了起来,拔腿就跑!
这孙子跑路的速度,不亚于当年投胎,噌噌两下就没影了。
“他往宿主爸妈的那个方向去了。”二狗子迅速判断道:“桃子还有三个小时放学,你过去看眼?”
苏绒摸了摸爪子,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没想到卢强真跟受气媳妇儿似的,跑到岳父岳母家里哭去了。
先前那帮亲戚们又不怕事的凑了过来,一个个明面上是来劝他安慰他的,其实都看着笑话呢。
这沙碧镇上,他怕是头一个这么惨的男人了。
卢强坐在岳父母旁边,连哭带嚎的正起劲,一眼看见人群分出一条道来,那个女人到了。
苏绒活动着手腕,瞥了一眼满屋子的人,慢悠悠道:“嗯?又都来了?”
这一次,没哪个大婶敢再领头开口。
卢强这上下的夹板摆在那,苏绒这气场也霸道的跟个黑社会似的,谁还敢当出头鸟啊。
“姐,大爷,祖宗!”卢强这时候没眼泪都得拼命挤出点儿来:“我求求你了,以前是我不对,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我一马行不行!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给你,求求你离婚吧!!!”
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台词,如今换他说了。
苏绒似笑非笑的坐了下来,凉凉的瞥了眼噤声的大妈大婶们,开口道:“劝和的呢?”
“一个都没有?”
有人虽说满肚子的话,却也不敢跳出来。
没办法啊,热闹不能错过,也不能被这婆娘盯着借钱不是……
“我当初孩子都被打掉的时候,劝我的人挺多的啊。”苏绒看向开始发抖的卢强,慢悠悠道:“咱们不是两口子么?你这不忍忍?”
卢强见岳父母还不敢开口,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坐半跪的用胳膊抹眼泪,用绝望的语气开口道:“我真过不下去了,债也不用你帮我还,你就说吧,怎么样才能离,我都依你成不成?”
你还有什么能给我?
苏绒扬起笑容,看着沉默的所有人,不紧不慢道:“既然都不说,那我替你们说。”
“这是一时激动才动了手,不会有下次的。”
“这孩子还在呢,没爸爸了多可怜啊?”
“这不是知道错了吗,和为贵,家和万事兴,好好过日子别闹腾了,行不?”
“哎你看那个王家的媳妇,就忍了几十年,现在不日子过得好好的?”
“挨打怎么了,又不是往死里打,忍着点!”
一句句熟悉的台词,愣是说的在场的人都脸上发烧。
还真有个没脑筋的,怯生生的开口道:“要不,桃子他爸,你别闹了,跟小苏回去过日子去?”
卢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如同被迎面打了个耳光,当即暴跳起来,对着那亲戚怒吼道:“你还是人吗!!!我都这样了你还和稀泥!!!你这个狗东西!!!”
苏绒愣是拖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卢强越来越焦虑,越来越神经衰弱,几乎时刻都担心自己哪根骨头又被卸掉。
哪怕苏绒不经意的站在他旁边,他都能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直到苏绒看够了他被逼疯的样子,才慢条斯理的点了头,跟着他去离了婚。
没想到这货色为了摆脱她,还没等苏绒提条件,房子和所有能给的全给了,自己带着父母去乡下避债去了。
有趣的是,在他们这对夫妻终于离婚之后,整个镇子的离婚率开始疯狂的往上窜。
所有被家暴的女人像是突然睁了眼睛,看得清楚自己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一个个跑去找她学怎么对付那帮畜生。
哪怕一个人去外省自力更生,也好过在这里不人不鬼的过日子。
当女人的,想要报复一个家庭,是何等容易?
哪怕不会功夫,就在粥菜里拌点巴豆,都可以让那死鬼腹泻到虚脱。
捆起来再拎把刀子,心平气和的谈谈呗?
“任务完成了么?”苏绒目送着小桃子蹦蹦跳跳的去上学,心情难得的好起来。
“早就完成了。我看你不愿意离开而已。”二狗子顿了顿,提示道:“总共681点成就点,你想怎么加?”
苏绒愣了下,也跟着想到了这茬。
“格斗值点满,会怎样?”
“解锁所有冷热丨兵器使用经验,并且拥有海军陆战队的体术能力。”
“那就给我升满。”
『是否消耗375成就点,解锁全部格斗技?』
确定。
『肌肉记忆注入中……』
『解锁完毕,剩余成就点:306』
苏绒摸了摸下巴,思考再升级点什么好。
媚术?她都当了这么多年老司机……用不着。
厨艺?做饭什么的……算了吧。
“加财力吧。”她的目光锁定在菜单上的其中一栏:“这个是怎么弄?”
“可以根据您的要求,在每个世界给予额外的资金帮助。”二狗子解释道:“而且是任意形式的。”
“就这个了,点满。”
『是否消耗250成就点,解锁三级财力?』
确定。
『相关辅助解锁中……』
『解锁完毕,剩余成就点:56』
X世界就是方便啊,任务一做完,金手指说开就开。
可惜这都是隐藏任务,不负责满足她对老公的要求……
“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难度——SS级。
这一次在黑暗中的等待时间,似乎额外漫长。
苏绒等了半天发现还没搞定,茫然道:“你们系统垮了?”
“并不是……”二狗子解释道:“在为你进行语言系统的整合。”
“什么意思?”她愣了下:“不是中文环境吗?”
“这次的任务,是在意大利的罗马。”
还没等二狗子再多说一句,耳边突然传来了冰冷的机械音。
『投放世界准备——』
下一秒,视野便亮了起来。
苏绒眨眨眼:“哈?”
她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奢华的装饰了。
这一个个世界穿来穿去,都是中产阶级往下的主儿。
可现在,她正躺在kingsize大床上。
鹿头挂饰高悬,四处都是卷草与郁金香纹的浮雕。床褥厚重柔软,手感一摸便知道是高档次的丝绒。就连若隐若现的铃兰香气,都让人放松而安逸。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这种洛可可式装修的庄园,让人感觉自己像穿越到欧洲宫廷里一样。
老天,就让我呆在这里,哪儿都别去吧……
雪白的帐幔正随着微风缓缓飘摇,远处的落地窗可以望见湛蓝的海。
不用系统提示,苏绒便相当自觉地握住了床侧垂下的花结,随意地拉了一下。
在隐约的铃铛声中,一个女佣面带笑容的推着小车进屋,轻声问候道:“夫人,就在这里用早餐么?”
苏绒伸了个懒腰,点了点头,任由她端着小桌一样样的布置起来。
难怪一个个女星急不可耐的想嫁豪门。
啥都不管,安心当个阔太太多爽啊,这生活也够滋润的。
羊角面包、卡布奇诺、烤扇贝配豌豆泥。
她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早餐,顺便吩咐二狗子把资料调出来。
看到选项的时候,苏绒下意识地点了下婆婆。
信息页一片空白。
唔,看来已经去世了?
她指尖一扫,滑到了老公的那一页。
——安布罗奇奥·波吉亚。
苏绒怔了下,颇有种拍电影的感觉。
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资料页里只有一张近照,冰蓝色的眸子和银发都带着不真实感。
他的脸庞带着日耳曼人的典型特征——鼻梁高挺,眼神深邃,光滑的皮肤在灯光下是完美的象牙白。
那双眸子如同油画中被刻意点染过一般,哪怕仅仅是不经意间的抓拍,都透着桀骜不驯的意味。
——这货是我老公?
苏绒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的身体好像小了一圈。
不……变矮变瘦了。
苏绒放下啃了一半的羊角面包,光着脚踩上了驼绒地毯,找到了不远的落地镜。
她现在,只有二十岁了。
依旧是中国人的脸庞,稚气未脱又发育良好。长发及腰,下巴尖尖的,符合典型的亚洲审美。
苏绒下意识地用双手托了托挺翘的胸部,感受睡衣下颇为不错的手感。
年轻就是好啊。皮肤都光滑的像刚剥出来的鸡蛋一样。
“你在干什么?”冷淡的声音响起,是地道的米兰口音。
“呃,我……”苏绒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到了门口的安布罗奇奥。
高大而又冷峻,宛若巡视领地的头狼。
他的眼眸犹如酒液里的冰块,带着寒冽的光。
这种气质,可不是寻常富人家的少爷能拥有的。
似乎仅仅是路过而已。这个男人仅仅瞥了一眼,神情显得冷漠而又厌恶。他并没有等苏绒再跟他搭话,便直接大步离开了。
看来还是挺复杂的啊。
苏绒趴回松软的床上,抿了一口咖啡,开始梳理问题。
这个姑娘才二十岁,估计大学都没毕业呢,怎么就结婚了?
还有,这老公到底是干什么的?
二狗子检测到她的意念,自动打开了新的资料页。
首先跳入眼帘的,是黄底红牛的家徽。
“波吉亚家族,仅次于美第奇的名门望族,曾于十五和十六世纪影响了整个欧洲。”二狗子将过去的油画和教皇的画像一幅幅的展现出来,缓缓道:“作为西班牙裔的意大利贵族,波吉亚家族在文艺复兴时期,可以说是呼风唤雨般的存在。”
权力、财富、宗教。每样凡人可望不可即的东西,都是这个家族的掌中玩物。
这个古老的家族诞生了一任任的教皇与统治者,在几百年前便被威名与丑闻缠绕着,缓慢的传承至今。
苏绒颇有种重新上历史课的感觉,她抬手暂停了二狗子的描述,用意念问道:“那这个家族,现在在做什么营生?”
二狗子沉默了几秒,语气略有些尴尬:“在……转型。”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意大利还能用枪械和规矩来解决各种问题。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黑手党还是一种颇为有信仰的存在。
他们的处事风格,在《教父》中都可见一斑。
当初的教父深谋远虑,拒绝了毒品交易,可时代的潮流是无法抵抗的。
“现在,是黑手党礼崩乐坏的时期。”二狗子缓缓道:“每个街头青年都可以持有枪械和毒丨品,从前的秩序也不再能用老规矩维持了。”
军丨火生意和毒丨品生意,哪怕仍旧是一本万利的选择,也只能算下策之举。
苏绒琢磨了一刻,皱眉道:“你是说,这个家族现在从黑道转成白道了?”
不就是用资本重新建立起影响力和控制力嘛……随便找几个公司融资风投什么的,从前的大佬教父不就都变成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