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家阿保真可爱,其实我只打算写万阿蛟和阿保竞争寨里面的地位,怎么感觉写出来就是万阿蛟酸溜溜的?

 


42

42、第 42 章 ...


说着万阿蛟起身从桌子上端过来一个碗,用勺子搅一搅,一股人参香味扑鼻而来。万阿蛟停下手看着阿保,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章兄弟,这可都是一嫂的一片心啊。”阿保刚要伸手去接这碗参汤,听了这话手收了回来:“万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阿蛟坐到他身边,低头用勺子轻轻搅着那参汤,突然抬头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没什么意思,只是一嫂能如此对你,足见你的出类拔萃。”说着把碗递过去,阿保伸手接过,万阿蛟那样子恨不得把碗当场打翻在地,但阿保还是接过了碗,仰脖一饮而尽。

接着把碗往地上一扔,碗顿时变成碎片,万阿蛟看着那瞬间变成碎片的碗,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章兄弟果真还是年轻,听不得一点不中听的话。”阿保使劲挺直上身,眼里已经有怒火闪现,门哐啷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二柱,阿保他们双双回头。

二柱看见万阿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上前对阿保关心地说:“阿保,你没什么吧?这个黑家帮的人没对你做什么?”阿保被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二柱回头捏着拳头对万阿蛟愤怒地说:“你还不给我出去?”

万阿蛟已经站起身,一派闲适地说:“我来探望章兄弟,难道不许吗?况且一嫂也说过,以后再没什么黑家帮,难道你不肯听一嫂的话?”二柱在战场上虽然勇猛,但论到口舌,是没有万阿蛟利索的,被他说的愣在那里。

阿保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察觉到在自己昏迷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二柱不会这么愤怒,他已经笑着对万阿蛟:“多谢万兄弟来看望我,只是我身体不好,想休息了。”

这样的逐客令万阿蛟又怎么听不出来,微一点头就退了出去。阿保看着还是气呼呼地二柱,闭眼歇息一会才有力气开口说话:“二柱,你这是怎么了,当日一嫂说的清楚明白,你怎么还对他们置气?”

二柱气鼓鼓地坐下:“阿保,你不知道,这次官兵来就是他们黑家帮的人去告的密,一嫂虽说杀了那个汪二,可是要不是他们去告密,我大哥也就不会,”说着二柱又看向阿保:“你也不会到现在都躺在床上,任由那个什么万阿蛟在一嫂身边,听她的指令。”

前面那句倒罢了,说到后面这句的时候,阿保心里不由丝酸味,自己躺在床上要养伤,十娘那里事情多,当然也要有人协助。他笑一笑:“你啊,一个大老爷们,学什么女娃娃家,这点事情也放在心里?”二柱还是不满,阿保叹了口气:“黑家帮那么多人,当然有不和我们一条心的,一嫂杀了汪二,抬举万阿蛟,这就是要让黑家帮的安心。”

二柱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的,只是阿保说什么,他就点头听,阿保见他脸上又露出笑容,那种疲累又涌上来,要争要抢,也要等自己伤好再说。伤不好,怎么去做这块最强的海匪?想起十娘曾说过的话,阿保脸上又露出笑容,等着,我一定会成为这片海最强的海匪,要让有风经过的地方,都能听到我的名字。

每天喝药换药睡觉,虽然没有仆人伺候,但寨里弟兄们都佩服阿保的勇敢机智,听说他醒来后轮班来照顾他,不到半个月阿保的外伤已经平复,只是腿还有些软,但已经能下地走路,不时还出去晒晒太阳,虽然走不远,但比在床上躺着时候要好很多。

十娘虽然也来看他,但她事忙,每次也只能坐一会就走,这也是一天之中阿保最高兴的时候,就算她不说话,只要坐在那里,阿保就觉得心里充满了快乐。

寨里的弟兄们来照顾他的时候也经常讲些寨里面的事情,阿保也总算知道了二柱愤怒的来龙去脉。十娘出去之后的第二天,汪二就带人硬闯关住黑帮主的地方,看守的人阻止不过,汪二径自进去把黑帮主放出来。

还没走出小院,留守寨里的吴老六已经带着人挡住他们:“汪兄弟,你思念旧主之心,我们是明白的,只是这寨里有寨里面的规矩,没了一嫂的命令我们不好把客人放走。”,汪二听了这话冷笑地对吴老六道:“吴老六,我劝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刀,归顺了我黑家帮,不然我手里的刀是不认人的。”

十娘临走之前,曾经叮嘱过吴老六要注意汪二,寨中的布置有些地方也是没让汪二知道的,听了这话还没说话,身后带着的人已经喊道:“有你们这么出尔反尔的吗?那日口口声声说的要奉一嫂为主,这时候又要我们归顺,真是好大一张脸。”

汪二被说到疼处,后退一步喝道:“不是你们用了奸计,我们黑家帮怎会被你们吞了,你们使诈在前,我们反悔在后,不过是两不相欠。”吴老六懒得听他废话,手里的刀已经挽起一个刀花:“汪二,你要为你弟兄们着想的话,就放下刀,等一嫂回来,我在她面前说些好话,看在我们这些日子的交往上,饶你不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汪二哈哈一笑,看向吴老六的眼全是鄙视,一直没说话的黑帮主已经开口了:“那个女人现在只怕早被官兵杀了,一个女人家,出来做什么海匪?”黑燕子自从黑大嫂死后,整个人就像枯萎的花一样失去了生气,就算刚才汪二说来放他们出去,她也一点没反应,当听到十娘可能死了的时候,眼里才闪过一丝光,伸手紧紧抓住旁边的一棵树,咬牙切齿地道:“她死了,我看你们还奉谁为主。”

说着推身边的人:“快啊,快把他们全都杀光,好给我娘报仇。”黑燕子尖利的声音回荡在这里,黑帮主的眼里闪过心疼,叹息声传来:“燕子,以杀止杀,你又何必呢?”黑燕子看着说话的瑞儿,眼里的疯狂更甚,顺手就从旁边站着的海匪那里抢过一把刀冲向她:“我杀了你,不是你花言巧语骗了我,我娘怎么会死?”

瑞儿的功力本就在她之上,见她扑过来,不闪不避,只伸手一抓,就抓住黑燕子的手,黑燕子只觉得拿刀的手像被铁钳牢牢擒住一样,疼的一软,手里的刀就落地。不等那把刀落到地上,瑞儿的脚尖已经一踢,把那刀踢到自己手里,看都不看黑帮主,只是看着汪二:“你觉得你黑家帮是人比我们强呢,还是智谋胜过我们?你真的以为,今日能走出这里?”

黑燕子虽被抓住,但嘴里还是拼命叫嚷:“二叔,杀了她,杀了他们。”瑞儿的手肘一拐,已经敲中黑燕子的后心,接着把昏过去的黑燕子丢到旁边站着的海匪手里,这才对吴老六说话:“六哥,也不用再和他们废话了,直接把人抓住,等十娘回来再做处置。”

吴老六点头做了个手势,院子内外顿时被人包围住,瑞儿轻轻一叹,看着这时脸色已经变的煞白的黑帮主:“上次你们就是这样被抓住的,为什么这次还是一样中了计呢?”汪二一脸的不置信:“不可能,我都找好了人手。”

“你的人手都在这里。”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手里还抓着一个人,汪二这时的脸色变的就和黑帮主一样了:“你,你不是在那边寨子里,说要过来接帮主的吗?怎么会这样?”

那人满头是汗:“二哥,我劝你还是不要护着黑大哥了,一嫂有计谋,手下的人也强的很多,我们奉明主,也算是识时务的人,你又何必为别人打算呢?”几句话说的汪二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一脚往这人身上踢去:“放屁。”

瑞儿打个哈欠:“六哥,没我什么事了吧,没什么事我回去看孩子了。”吴老六嗯了一声,瑞儿脸上带着笑容离去,身后的小院已经传来厮杀的声音,想必汪二不肯束手就擒,这又何必呢?瑞儿叹一口气,径自上桥,还是回去看孩子吧,自己怕见血。

等十娘和官兵打完回来的时候,汪二已经被关了四天,十娘回来路上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处理汪二他们。汪二和他同伙被推到厅里的时候,十娘正在那里和吴老六他们说话,汪二看见十娘,眼里的怒火更甚,有些嘶哑地喊道:“郑十娘,你好奸计,就看不得我黑家帮吗?”

十娘还是淡淡一笑:“黑家帮?汪二,黑家帮不是早就没有了吗?看来是你记性不好,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喜欢女主了,好像我说过一遍了。

 


43

43、伤愈 ...


十娘越淡然,汪二就越愤怒,他本是被几个人牢牢擒住的,心里的怒火已经烧的眼睛都红了,突然大叫一声,猛一使劲。那几个擒住他的没料到他突然发力,只觉得手上有一股极大的力量袭来,让那几个人同时一松,汪二已经从地上暴然而起,双手成掌往站在上方的十娘抓去。

周围的人没想到汪二在这时候还能脱困,发一声喝,各人的刀已经出鞘,刀花都能把人眼晃花,上前拦住他。汪二这一击本就抱着必死的念头,见数把刀过来,并不回避,任由他们袭来。那手竟穿过刀阵生生抓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握刀的手。

那人是个年轻人,没想到他会来这手,身子往后一仰想撤回刀时却已来不及了,汪二的手已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那人只觉得自己手腕传来巨痛,手腕被他活活掰断时候,剩下人的几把刀也戳到汪二的手上,鲜血从刀口流出,汪二就像没有痛觉一样,那手已经把刀握在手里,挥在半空,上前就要砍十娘。

那几个人见一袭得手,还当十娘已经脱困,谁知汪二还提着一口气继续前行,鲜血从他身上流出,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衫,浑身血红,双眼也是一团火在烧的他看起来竟有些像从地狱里来的一样。纵是这些见惯厮杀的海匪也觉得心口突然窜出一阵寒意,那第二刀怎么也挥不出去。

汪二已来到十娘跟前,“阿”的一声发出大叫,这叫声让厅内的人都白了脸,那刀带着一股寒风就往十娘头上而来。这场面太诡异,在场的人竟只发出一声惊呼,十娘一直没动的手突然动了起来,众人只看见她双手之间亮光闪过,汪二的刀就停在那里,眉间多了一把小小匕首,双眼睁的老大,这一刀竟是没有砍下去。

扑通一声,汪二的身体倒了下去,随着这声音,众人的心才落回原地,听到十娘的声音依旧淡然地说:“可惜了。”接着十娘抬头:“把他抬下去,好好办了后事。”这才有人上前把汪二的尸体抬出去。

十娘长呼一口气,看着厅里站立肃然的人们:“黑家帮还有谁不服,趁这个时候一次了解,否则再让我知道,杀无赦。”只有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十娘才猛抬下巴,掌轻轻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那本是上好紫檀木做的椅子,在她这轻轻一击之下,那扶手竟断成两截。

十娘的眼还是看着众人,丝毫没被这扶手的断裂干扰,万阿蛟已经越众而出,跪倒在地:“我等日后定奉一嫂为主,再无二心。”黑家帮出色的人本就不多,囚了黑帮主,死了汪二,剩下的就是万阿蛟了,他这样一说,剩下那几个黑家帮的头目自知再无回天之力,相视一看,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倒在地。

黑家帮的人如此,吴老六拱手对十娘:“恭喜一嫂。”十娘的头在这片恭喜之声中终于高高扬起,手往上一抬,厅中重新归于寂静,十娘朗声道:“击退官兵,黑家帮的众兄弟从此也一心,今夜摆了酒席大家畅饮。”

这命令让厅内又纷乱起来,十娘在这片欢呼声中唇向上翘起,从此后,就可以大放拳脚了。
二柱讲完,眼里闪出激动的光,嘴里不停在赞扬:“从来没见过一嫂这样,原来一哥还活着的时候,只觉得一嫂计谋出众,没想到竟有这样的风采。”

阿保听的眼里的光也很激动,只是回头看见二柱这样,心里十分骄傲,自己仰慕的女子,能够得到别人仰慕,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是,阿保微微眯了眯眼,要成为最强的,才能得到他,自己一定会成为最强的。

二柱说完就叹气:“可惜的是你一直在养病,倒让黑家帮的那个万阿蛟抢了风头,他这些日子很得一嫂的信任,什么事都交给他,就这样一个奸诈的,我才不信他是真心对一嫂。”

太阳晒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海风吹的人心情舒畅,阿保站起身在这四周小跑了几步,感觉比前两日又好了一些,看着二柱气鼓鼓的样子,阿保笑了:“一嫂智谋出众,万阿蛟再狡诈也逃不出一嫂的手掌心,况且万阿蛟也的确有些本事,不然当初黑帮主也不会这样看重他,做好自己的就好,别人的事管他呢。”

二柱点头,阿保伸伸腿,又动动胳膊,做不了几下就感觉一阵气喘,看来要回到受伤之前的日子,还要一些时日。远处走来一个人,唇边的笑容比太阳还要好几分,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看见阿保,脸上的笑更好:“章兄弟在这里,这是他们出海时候拿回来的一些药材,李先生瞧过,说对你的伤病最好,一嫂吩咐我送过来给你。”

看见万阿蛟,二柱脸上的不满更强了,嘴里嘀咕一句:“要你来献殷勤。”这话不大不小,万阿蛟听的清清楚楚,但脸色神色还是没变,依旧对阿保问长问短,仿佛是真的关心阿保。

等万阿蛟走后,二柱才叽叽咕咕地道:“他会有什么好心?”阿保正在看着这些药材,里面还有些丹药,一嫂对自己真的很上心,听到二柱的嘀咕,阿保抬头一笑:“不是他送的,是一嫂让他送的,你生什么气?”

二柱蹲□子,和阿保一起看起来:“哎,我是为你不值,本来这次是你立的大功,结果你受了重伤,风头全让他抢去了,我真是为你不值。”

阿保从里面拿出一包红参片放到嘴里含住,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在口里面,他闭上眼睛,摊开双手,感受着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懒懒地说:“他爱出风头就让他出去,我先把伤养好再说。”
二柱的眼一亮,跳起来说:“说的好,等你把伤养好了,就让他们瞧瞧,谁才是真正能干的,谁是只会说嘴的。”

阿保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闭着眼晒着太阳,强者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呢。
阿保在养了三个月的伤之后,自觉体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于是他收拾好,还特地挂掉了养伤时候长出的那些大胡子,精神奕奕地去厅里找十娘。

养伤这些日子,阿保就算出门走走,也只在方圆数十步,都没出过寨子,一路行来只觉得什么东西都新鲜,来往的人瞧见他,也纷纷打招呼:“阿保,养好伤了?”有几个熟悉的人还往他肩膀上打上一拳,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全好。

遇到这样的,阿保也一拳送过去,换来的是别人的赞叹:“阿保,你是果真好了。”一路上阿保的脚步是轻飘飘地走到了前面大厅,进厅之前还驻足望向大海,能够看到点点帆影,想起自己在养伤时候的筹划,阿保只觉得浑身舒畅,收回眼光走进去。

厅里很安静,几道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十娘正坐在上面椅子,抬头和人说着话,她声音轻柔,阿保在门边竟然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有缕阳光照在十娘的脸上,让她从鼻子到下巴都沐浴在阳光里面,她脸上的笑容十分自然,在阿保眼里,就算是九天下凡的仙女也不过如此。阿保本来急切的脚步变慢,看着正在和十娘说话的人,那个人是万阿蛟,他的神色和旁人对十娘的恭敬并不一样,热切的眼几乎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十娘在看。

这种神色阿保并不陌生,自己看十娘的时候就是这种神色,难道说万阿蛟对十娘的仰慕之心也更盛?想起养伤这几个月,来探望自己的人说的话,除了二柱几个极少数的人,其余的对万阿蛟都是一片赞扬之声。

阿保的拳头握紧,心里开始有熊熊的烈火燃烧,再看向他们说话时候,十娘脸上对万阿蛟的神色明显和对其他人不一样,难道说自己这几个月在养伤,万阿蛟和十娘之间已经?所以十娘才每天只来探望自己一小会?想到这个可能性,阿保的妒火更甚,恨不得上前一个箭步把万阿蛟拉出去,好好的问个清楚。

十娘的眼已经转过来,看见站在那里的阿保,惊喜地啊了一声,起身向他走来,脸上的笑容更加欢快:“阿保,你就来了,怎么不好好地再养一段时间?”

十娘那声啊里透着惊喜,让阿保刚才铺天盖地地妒火一下全都被浇灭,再叫上她温煦的问话,更让阿保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夏日里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一样舒服。故意看了万阿蛟一眼,阿保迎着十娘道:“我已经好了,再说下地活动也可以了,再养下去,就变成废物了。”

十娘已经走上前,伸手拍一拍他:“胡说,伤总要养好才能下地,怎么会成废物呢?”阿保顺势想拉住她的手,想和她说说心里的话,万阿蛟的笑声响起:“恭喜章兄弟了,你好了,一嫂也多了个臂膀。”

作者有话要说:嗯,和编辑商量过了,这个文八号开V,但是编辑说,现在开V当天要更三章,而我每天只有一章的灵感,所以明天后天都不更新,九号一次更三章,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

 


44

44、外面强盗 ...


这笑声听在阿保耳里,不知怎么就觉得特别刺耳,十娘还是看着阿保,比起那几日初受伤时候,他眼神明亮,说话声音响亮,看起来和原来差不多。但十娘还是发现阿保的脸比起以前要瘦很多,轻轻叹了口气:“你啊,人都快瘦成人干了还说自己伤全养好了?”

十娘的话让阿保对万阿蛟的那丝不快顿时消失,他呵呵一笑,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十娘已经转头对着万阿蛟:“你也不看看,阿保刚好就要他上船?”阿保已经伸出手臂:“一嫂你瞧,我这里全是力气。”

说着提起旁边的椅子,在空中挥舞几下,接着又把它轻轻放下,这才对十娘一笑:“你瞧,我不是全好了。”虽然阿保是这样说,但十娘还是看见他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冒出,并不像没受伤前那样,狠狠瞪了他几眼:“还说全好了,难道没受伤前也是这样,挥几下凳子就出汗吗?”

十娘的轻声斥责听在阿保耳里别提多受用了,他只是看着十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十娘见他露出这样害羞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万阿蛟已在旁边说道:“章兄弟既没全好,何不就让他先在寨子里面帮着一嫂处理些平日的事,不然章兄弟这么年轻的人,常躺在床上不出来,也是不好。”

十娘用手拍一下额头:“你说的是,我怎么忘了这点,就照你说的办。”阿保原本听他们说的,十娘极听信万阿蛟,还以为是他们夸大的话,谁知进来只一小会,就验证了他们的话。

再看向万阿蛟,他穿着浅蓝色的外褂,下面是条黑色裤子,绑腿扎到小腿,露出脚上的黑鞋白袜,头发梳的油光水滑,再加上一双含笑的眼。就算说他是府城里那些公子哥儿也有人相信,再看看自己身上,衣衫全是旧的,临出门前照过镜子知道自己现在面皮有些黄,哪像万阿蛟一样的细皮?

阿保越看越觉得心里那股酸溜溜的东西越涌越大,恨不得拿拳头一拳把他脸上的笑容打掉,但是常听十娘说,做事除了有力量,还要有计谋,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强人。

那拳头紧了又松开,对十娘道:“一嫂,我可以上船的,那些弟兄们就算受了伤,躺几天伤好了不也一样上船吗?”十娘已经打断他:“你这次受的伤重,而且是重在内伤,比不得原先只受轻伤,你就在寨中将息,等过上个把月,再上船去。”

这话里还是透着关心,阿保顿时觉得那种酸溜溜的感觉不见了,点头嗯了一声,十娘看向他的眼神更柔,这一幕全落在了万阿蛟眼里,他脸上的笑容没减,只是眼里的神色有些让人看不清罢了。

寨里事情不多,每日十娘一个人处置也就够了,阿保唯一高兴的是这样一来,每天都可以看到十娘,十娘的笑,十娘的愁,都在阿保的眼里心上,一刻也不会忘记。

如果一直就这样,那阿保觉得也不错,随着阿保的身体渐渐完全恢复之外,离开十娘要出海的日子越来越近,说来也怪,没有上船的时候,阿保只觉得十分迫切,可现在要上船,意味着离开十娘一段时间,阿保又有些舍不得起来。

虽然阿保心里知道自从和官兵们一站之后,十娘的名声已经传的很开,附近小的海匪团伙也有来投十娘的,只有去海上闯一闯,才能让自己名声盖过十娘,可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虽然十娘的名声远传开来,但就在离龙澳岛不远的地方,来了一群外洋的人,他们大摇大摆地上了船,驱逐那里为数不多的渔民,称这里是他们占领的,让这些渔民要么听他们的管辖,要么就离开这里。

这附近的岛屿大都是渔民所居,不种粮自然也不纳税,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祖祖辈辈都是如此,没有读书识字的,当然也不知道这地方是属于谁的,更不晓得被赶逐要向谁去报信。

唯一知道的就是龙澳岛上的海匪,想着海匪们总比那些外洋来的人要好一些,最起码海匪们长的还是个人样子,而不是外洋那种红头发高鼻子白的吓人的脸,说的话也能听明白。

于是这些渔民拖家带口地往龙澳岛来,当龙澳岛看守的人发现这些船只来的奇怪,报给十娘之后,十娘思考一下,只得派人让这群渔民中领头的来到厅里,一看见十娘,领头的人就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女大王,你们要为我们做主,我们世代所住的海岛都被那些外洋来的强盗占了,还赶我们走,就算是你们也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啊。”

这个一哭一跪,别的人也跟着哭诉,内容只有一个,要十娘为他们做主,把那些外洋的人全都赶走,好还他们清净家园。

要海匪为渔民做主,这事还真是透着新鲜,十娘连忙止住还在哭泣的人,看着有个年纪大些,叫出来仔细问他,总算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眉头不由皱起来,这片海按道理都是属府城这边管辖,可是官兵对外洋来的,只怕也就像对这边一样,睁只眼闭只眼。

阿保看一看还在哭泣不止的渔民,小声地道:“一嫂,先把他们安顿了,我们再商量个办法。”也只有如此,十娘找来人把这群老老少少都带下去歇息,别的知道消息的头目已经来到厅里。

刘老八的眉头皱的最紧:“阿保,你去过南洋就知道,外洋来的这群人真是恶霸的很,看见有好的地盘就说这是他们的什么地,然后要原来住的人都当他们的奴隶,有谁不听,就拿出火铳来全都打死。”

刘老八一说,陈老七也跟着点头:“说的就是,我听说过,说这群外洋的人来这里还算好的,杀的人不够多,说在什么新大陆那里,听说把整个国的人都杀死,还把他们的国王抓起来,要用黄金赎回来,结果收到那么多黄金的时候,他们也没放人,最后还是杀了。”

这样一说,有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是啊是啊,我听说的时候还不相信,他们还带了什么传教士,每到一个地方除了要占别人的地,还要信他们的教,不然也要杀死,这都是什么道理,我不喜欢和尚,也没有见到个和尚就要杀死啊。”

众人议论纷纷,十娘已经在肚里打着主张,轻轻抬一抬手:“看来那些外洋来的人,比我们这群海匪还要强盗。”吴老六冲口而出:“那是自然,我们虽然是海匪,但也只是抢夺人的财物,清水食物还是留给他们的,除非是遇到要钱不要命的,这才动手杀人,哪像他们,动不动就杀人,还说是什么主的旨意,世上哪有动不动就杀人的神佛?”

陈老七已经把刀拿了出来:“一嫂,这些人要只在南洋或者别的地方也就罢了,现在都来到我们附近,难道他们想要我们这块地不成,不如我们趁他们现在立足未稳,把他们从岛上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