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确实长大了许多,今年已经十六岁,是个可以嫁人的年纪,而且,玄锦默的提亲再次让自己的公公点头允许。
想到童小叶看到那封退掉婚约的书信时的震惊,那样刻薄的言词,配上那么好看的字体,只记得她只说了一句:“可惜这些字了。”
童妻只是轻声的说:“这是你哥哥休掉锦颜时的用词,只怕是他因为恼恨你哥哥休了锦颜才会如此照着当时文字重新抄录了一份,也怪不得他,锦颜对他来说,是比他的性命还在重要的人。”
虽然此后小叶再没提过这封书信,却很明显,她在意了。
“小叶,京都那边——”童妻犹豫一下,再怎么婉转也要说出实话,她不想转弯抹角,于是顿了一下,慢慢的说,“你祖父来了书信,提及玄锦默亲自上门为之前退婚之事道歉,并且重新提出要娶你为妻,你祖父说,他知道当时锦默的苦衷,所以欣然接受。”
童小叶苦笑一下,是啊,什么事是玄锦默办不成的!
“他如今是京都中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为王爷的唯一一人,他并不是因为他父亲玄王爷的关系世袭王爷,而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王爷,玄王府,我是说你未来公公的府邸是由驸马爷承袭,但未承袭王爷之位。玄锦默是另外建了府邸世人称之为小王爷。”童妻慢慢的说,“他若是致意娶你,只怕是难能推拒。”
童小叶点点头,心中叹了口气。
“你父亲和我商量过,若是答应了他,你很难再回大兴王朝认祖归宗,这一生都要以童家后人的身份活着,这也是难为你,若是不答应,他必定要一再的追查下去,你父亲和我到不在意,但是,难免会连累到京都中你的祖父。”童妻困难的说着。
“娘,我知。”童小叶微微一笑,“无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若他真是女儿的归属,我的家人不会在意我是以何种身份在这世上。况且,父亲和您是女儿的再生父母,若没你们,女儿此时早已经游荡于九泉之下,我的家人哪里知我存在。”
童妻有些惭愧的垂下头,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这玄锦默虽然人称风流,世人谓之冷酷无情,但看他一心为他妹妹着想,千方百计的让锦颜和你哥哥和好,娘猜想他也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毕竟他是主持京都平安的官员,时常打交道的全是些恶徒和穷凶极恶之辈,以你父亲所言,若是心善,早已经没了性命。只要他对你好,等到时机合适再解释给他你的身份,想必他也不会说于世人听。”
童小叶只是轻轻点头,并未多话。
“将军。”一个士卒走进大帐,低头恭敬施礼,“京都您的家信。”
童华安看了一眼,接过书信,是祖父的手迹,眉头微蹙,出了什么事,打开,看着,眉头紧皱一起,眼中闪过恼怒之色。
啪的一声,童华安的手狠狠的落在桌上,桌上的茶水溅了出来,杯子也很快的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摔成几片。
“将军——”进来的士卒吓了一跳,呆呆看着面带愤怒之色的童华安,那封书信在他手中攥成一团,青筋暴露。
童华安并不理会一脸诧异之色的士卒,一把推开面前的桌子,并不理会桌子摔倒在地的声音,也不管桌上的文书散了一地,大步迈出军帐,向着一处仍然亮着灯光的房间走去。
今天,玄锦颜到边关已经半月有余,一直独居此处小院。
童华安一脚踹开门,里面,玄锦颜正在桌前坐着,看着一封书信,听到剧烈的门响之声,吓了一跳,抬头愕然的看着一脸愤怒之色的童华安,一旁的奴婢也吓得脸色苍白,从未见童华安愤怒成这个样子。
“滚!”童华安冲奴婢大吼一声。
奴婢身体哆嗦一下,悄悄看了玄锦颜一眼,匆匆离开。
玄锦颜诧异的看着童华安,这是到了边关之后,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儿,一脸愤怒表情,眼神嗜血。
“玄锦颜,你真幸运,有个肯为你用尽心思的哥哥!”童华安把手中已经攥成一团的书信扔在玄锦颜的脸上,然后落在地上,“要是他再这样无耻下去,休怪我心狠手辣!”
玄锦颜一脸不解,强压心头的恼怒,拣起地上的纸,打开,一脸不解的看向童华安,疑惑而冷漠的说:“你发什么火,这纸上哪里有什么东西?”
童华安一愣,抢过玄锦颜手中的纸,已经揉搓的不成样子的纸上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有一会没说话,张口想要解释,却又咽了回去,刚刚,明明是祖父手迹的信函打开,里面却是玄锦默的字,冷冰冰的告诉他:
“童华安,你妾与人通奸败露,烦告之如何处置,速!”
他一看,脑袋直接气蒙了,根本辩不得真假,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可恶的玄锦默竟然如此羞辱他!
玄锦默亲自送玄锦颜过来的时候,他以军事繁忙避开,根本未与玄锦默见面,没想到玄锦默离开不过月余,竟然以此羞辱他。
“玄锦颜,我已经下了休书休了你,你何必来边关!”童华安强压心头的恼怒,恨恨的说,“我们如今如同仇人般,有意思吗?”
玄锦颜面色苍白,好半天才倦倦的说:“没意思。可是,我玄锦颜岂是你想休就休的?!不好意思,华安表哥,如今我们已经无法分开,大娘的书信刚到,三日后,我哥哥将迎娶你的妹妹。”
童华安呆呆盯着玄锦颜。
第123章
童华安冷冷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玄锦颜苦笑一下,淡淡的说,“我过世的母亲极喜欢你,她临终的愿望是让你娶我为妻!这就是原因。”
童华安静静的看着玄锦颜,好一会才静静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此说来,你嫁我竟然半分念我的念头也没有?”
玄锦颜没有吭声。
童华安看了看玄锦颜,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慢慢的说:“如此说来,你哥哥娶小叶也无半分情意在?”
玄锦颜呆了呆,脱口说:“但他一直等到现在。”
童华安苦笑一下,没有回头,倦怠的说:“玄锦颜,公平点好不好,我何尝不是等你到现在,只是,为了你,我辜负了两个与此事无关的女子,原本想着,宁肯辜负也要让你幸福,却不过笑话一场。既然这样,玄锦颜,为了小叶,我也得好好的与你演好这场戏,既然你喜欢那个奴才,我自然会让你得偿心愿。”
玄锦颜听着童华安关上房门,原以为会是非常愤怒的声音,却是轻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然后,脚步远了,风再次吹开了房门,远处站着的奴婢脸色苍白的低垂着头恭送童华安离开。
第一次发现,夜色中,一身戎装的童华安身形健壮。
玄锦颜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这个童华安看来真是陌生,从嫁他开始到现在,这大约是他们在一起时间说话最多的一次。
至少在她记忆中是。
但她却完全不能控制的恨着这个人,没有理由的恨着。
回到军帐,坐下,桌椅早已经收拾妥当,照顾他起居的亲信垂首站在一旁。
“你连夜赶去严将军处,就说我要借他身旁的奴才冯大柱一用。”童华安淡淡的说,如今他虽然年轻,与严将军同称为将军,但实际上权力已经不相上下,且有前事在,对方自然不好驳面,“就说夫人思念旧时奴婢,让那奴才带着他妻子同来。”
“是。”亲信立刻低头应了声,然后离开军帐。
清晨,玄锦颜刚刚醒来,听到外面有人声,声音还有几分熟悉,眉头微蹙,正要招呼奴婢进来伺候她梳洗。
“小姐,您醒了。”一个熟悉,略带几分不安的声音响起。
“阿霞?”玄锦颜脱口喊出,面前的女子比记忆中丰腴了些,虽然许久不见,眉眼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是的。”阿霞轻轻吁了口气,应了声。
昨晚连夜从严将军处被带来这里,告之是童将军的夫人思念旧时奴婢特意让她和她的夫君冯大柱过来,听说,新晋的玄王爷玄锦默要娶童将军的妹妹为妻,婚礼就在三日后。
“你怎么会来这儿?”玄锦颜不解的问。
“是童将军派人带我们过来。”阿霞轻声说,“奴婢和奴婢的相公原是严将军府中的奴才,这几日严将军因公事来此处,奴婢相公深得严将军信赖,奴婢也因此得以陪在相公身旁。”
“相公?”玄锦颜静静的看着阿霞,等她回答。
“是一直伺候小姐的奴才冯大柱。”阿霞耳朵很尖,隐约听到外面自己的相公正与人言语,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向童华安请安。
不是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童华安肯放过他们已经是意外,如今却特意让手下人带他们二人过来,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玄锦颜胸口一疼,倒吸了口凉气。
“夫人果然是懒了些,这个时辰还未起床。”童华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略有几分掩饰的冷漠,淡淡的说,“还不快伺候夫人梳洗,从此处赶回京都要些时间。”
“是。”阿霞立刻低头,取了玄锦颜放在一侧的衣物。
“童——,你这是为何?”玄锦默差点脱口喊出童华安的名字。
童华安淡淡一笑,慢慢的说:“既然要回去参加你哥哥和我妹妹的婚礼,还是旧人可信些,当然,你的马车由你之前的奴才驾驭,可话旧打发路上无趣时光。”
玄锦颜面上一沉,刚要说话,童华安却已经转身离开。
阿霞一声不吭的伺候着玄锦颜梳洗,换了衣服,外面很冷,外面加了件厚一些的红色披风,愈加衬托出玄锦颜略晃苍白的面容,其实自她来到边关,虽然童华安一直不与她对面,对她的照顾却并不坏,一日三餐颇是丰盛,奴婢也极细心。
有两辆马车,童华安坐在前一辆,后面一辆玄锦颜由阿霞搀扶着上了马车,一抬头,面色苍白的盯着马车上坐着的男子,呼吸似乎也要停止,胸口疼得身体僵硬。
“阿霞,将军让你去前一辆车。”一个士卒沉声吩咐。
阿霞没敢多话,这儿不是严将军处,她不敢放肆,随着士卒上了前一辆马车,在车门前拘谨的坐下,车内,童华安靠在车内闭目休息,面无表情,眉头微蹙。
不敢回头,知道马车前后皆有精兵,若起异心,必死。
冯大柱不敢回头看,喃喃的说:“夫人,请坐好。”
一甩手中的马鞭,发出清脆的声音,马车急速奔驰跟着前面的马车向前。背影看来有些僵硬,一只手臂空着,衣袖在风中飘来飘去。
“大柱哥哥——”玄锦颜抚着自己的胸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喊着,明明用尽了气力,却声轻如蚊鸣。
冯大柱背影一颤,虽然风声极大,马蹄嘈杂,他仍然听得真切。
“夫人,外面风大,小心呛了嗓子。”冯大柱拙拙的说,依然是以前的声音,憨厚,恭敬。
玄锦颜的眼泪汹涌而出,湿了面,却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隐约觉得唇间有甜腥之意,轻轻抚过,指尖有血痕。
好半天好半天,玄锦颜才轻轻的问:“大柱哥哥,你,好吗?”
冯大柱僵硬的甩了一下马鞭,呆板的说:“谢谢夫人关心,奴才一切皆好,奴才已经娶了阿霞。”
第124章
冯大柱身体似乎有些摇晃,几乎忍不住要回头,却依然僵硬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不停的轻轻颤抖着,左胳膊断处隐隐疼着。
是啊,玄锦默怎么会那样只是砍了他的左胳膊就饶了他,不会的,每日里隐约的痛苦让他明白,这种痛苦会是一生一世的。他竟然想要带着锦颜私奔,因为他不忍心看锦颜眼中的泪意。
那个总是一脸信赖望着他的美丽女子,从年幼稚嫩的六岁长到妩媚动人的十六岁,他陪了她十年,一直守在她身侧,担心着哪怕最轻微的磕碰。
她如今是童华安的妻子,只是,为什么面色那样的苍白,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只有茫然和无助,冷冷清清的,如同初见时她的模样,眼中只有不安,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那是一次机会,严将军说,“童华安这个人是要教训一下的,不然,他在边关就升得太快了!”然后,买通了边关的人,想要治童华安于死地,却没想到,童家还是救回了他。
冯大柱以为,自己可以,却发现,身为奴才的他,终究只是一个奴才,纵然是在随时都有机会的边关,他也无能为力,于是,他用尽全部的可能成为严将军最为信赖的亲信,甚至无视妻子的行为。
妻子第一次向他哭诉的时候,他想杀了严将军,但,——
有时候,人是很自私卑鄙的。
他首先得活下来,才有机会再看到喜欢的女子。
“夫人,将军说前面休息一下,请您过去吃点东西。”一个客气的声音打断了玄锦颜的悲哀,一抬头,才发现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一处可以休息的小镇,马是好马,速度极快。
冯大柱垂手立在一旁,有些疲惫的马匹低低喷着热气。
童华安似乎没有看到玄锦颜苍白的面色以及眼角的泪痕,静静的坐在桌前,阿霞微垂着头伺候着,一路上一直坐在马车的门口,不能放松,腰背僵硬酸痛的很。
“你们去别桌吃吧,不必伺候。”童华安淡淡的说。
阿霞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冯大柱,夫妻二人静静去了别桌和其他跟随着童华安的士卒坐下吃饭,纵然人多,却无喧哗。
“好了,吃吧。”童华安淡淡的口气,听不出生气或者愤怒。
玄锦颜实在没有胃口,看着桌上的饭菜,拿着筷子发呆。
“玄锦颜,在到京都之前你最好恢复正常的状态,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伤害到小叶,玄锦默视你如他性命般重要,同样的,小叶对我来说亦是如此。”童华安淡淡的说着,声音不大,隔壁的桌离他们二人较远的,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玄锦颜垂头不语,眼前总是冯大柱左胳膊空荡荡的衣袖。
“玄锦颜!”童华安略微提高些声音,隐约有一丝强压的恼怒。
玄锦颜下意识抬头看着童华安,有一丝困惑,她根本没在意童华安说了些什么,“什么事?”
童华安看着一脸困惑表情的玄锦颜,眉头一皱,冷漠的说:“玄锦颜,我已经允你和你的心上人一路说话,麻烦你配合些,在见到你哥哥时保持一份假装的幸福,你哥哥娶小叶绝非为了爱情,只是为保住你的婚姻,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他们之间不存在这种婚姻!”
“你们可以不必让童小叶嫁。”玄锦颜嘲讽的说,“难不成连这一点童家也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以你哥哥的卑鄙手段,就算是童家求了皇上同意让这桩婚事不存在,你以为你哥哥就会善罢甘休吗?”童华安冷冷一笑,“我能够做得就是保证小叶所受伤害最轻,小叶是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女孩子,但愿你哥哥还有一线良知,不要伤害她。”
玄锦颜没有说话,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是真的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想要吐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你已经见过冯大柱。”童华安冷冷的说,“你想和他如何我不管,但是条件是,在你哥哥面前,你必须让他相信我们相处的比较融洽,我没有可能让他相信我们是恩爱的一对,所以,只能麻烦你看在我宁愿背着被人耻笑的名声容你和冯大柱在一起的份上,让小叶免受些伤害。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无视你和冯大柱的关系,而且,我想,在你和他妻子之间选择的话,他会选择的一定是你。”
玄锦颜看着童华安,他脸上是嘲讽和无奈的表情。
“不用猜度我的真实想法。”童华安淡漠的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玄锦颜,我比你大十岁,娶妻生子的经历也有,从一开始你就在有意的用各种理由回避我,无视我是你相公的事,我容你至今,既然再无可能,不如放你和你的心上人恩爱幸福。”
“你可以以此让我哥哥同意你休掉我。”玄锦颜轻声说。
童华安冷冷一笑,嘲讽的说:“玄锦颜,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天真!如果我可以休得了你,他何必娶小叶,他娶小叶就是用小叶在威胁我必须保证这一生一世不能够放弃你,你将永远是我童华安的妻子,永远!你和冯大柱再相爱,也只能是苟合。”
玄锦颜呆呆的看着童华安。
“好了,吃点东西吧。”童华安叹了口气,慢慢的说,“时间太紧,路上一定赶得很急,你可以在马车上休息,我想,以冯大柱对你的喜爱,你一路上自然不会受任何颠簸。”
这是回京都的路上,童华安和玄锦颜唯一的一次一起坐下来吃饭说话,接下来,他们一直赶路,因为路上突然变天,而且开始落雪,一行人只能尽可能的赶路,免得被风雪堵在路上耽误回到京都。
甚至晚上也没有耽误赶路,好在一路上全是官道,加上童华安的身份,还算是相当顺利的赶回了京都。
第125章
童小叶也是在婚礼举行前一天赶到的京都,她病了一场,刚刚好,面色还微微有些苍白,所以赶到京都的时候并不比童华安早多少。
一进童将军府的大门,童小叶立刻就觉得不对,所有的奴仆们全都低着头,面色紧张慌乱。
“出了什么事?”童克有些奇怪,问守在门口的奴才。
那奴才犹豫了好半天,才喃喃的说:“大少爷的两位妾室与人通奸让老爷知道了,人已经捆了来。”
童克有点听不明白,瞧着那哆哆嗦嗦的奴才,咬着牙,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通奸?!大少爷,不就是自己的儿子华安吗?!而且还是两位妾定室?!什么跟什么嘛!
“这一点也不吉利。”童妻嘟囔了一句,瞧了一眼仍然有些精神不振的童小叶,她这一次病来得急好得慢,一路颠簸弄得到现在小脸还是苍白到几近没有血色。
还没进大厅,就听到童老将军愤怒的声音,几乎要把屋顶掀掉,愤怒间言语也有些粗话,听着甚是刺耳。
“来人,立刻给我剁喽!——”最后一句简直是声嘶力竭。
童克也不敢多想,紧几步走了进去,地上跪着两个身体一直在哆嗦的女子,披头散发,模样狼狈。
“爹,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童克诧异的盯着脸都已经气得发青的童老将军,胡子气得也跟着乱颤。
“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童老将军气得话都不会说了,瞪着童克,那神情,童克要是再多问一句,他就有可能直接把童克也剁喽!,“你问我,我问谁!”
童妻立刻扯了扯童克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话,童老将军是个火爆脾气,只能顺着不能呛着。
正在这时,听见外面有奴才进来,谨慎的说:“老爷,玄王爷来了,说是您有事请他过来。”
“让他进来!”童老将军瓮声瓮气的说,压着火。
童小叶脑子里一片的空白,这一次的意外偶感风寒差点折腾死她,突然起了高烧,然后持续不退,三天,烧得她晕晕糊糊,这一路颠簸更是让她想吐吐不出来的郁闷着。
听见进来的奴才说玄王爷来了,直接反应是玄青暮,正准备按照规矩回身施礼,这一转身转得有点急,眼前一黑,然后金星乱冒,唬得她立刻想要原地站住,但脚下不稳,这就要一头栽在地上。
突然,一个微凉的手及时的抓住了她,她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怎么了,这么着急想要嫁我。”一个有几分调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然后,稳稳的扶住了她。
盯着玄锦默,童小叶有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才皱着眉头,用有几分鼻音的声音说:“我真是烧糊涂了,只听着玄王爷三个字,以为是姑父,想要施礼,此时才想起来,你如今也是王爷了。”
玄锦默看着面色苍白的童小叶,眉头微蹙,“怎么这个样子?”
“小叶她之前感了风寒,躺了三天,这才刚刚好了些,又匆匆赶来,路上马车颠簸,只怕是又不舒服了。”童妻立刻上前扶过童小叶,这二人还未成亲,此时又有外人,拉拉扯扯总是不好。
“这样——”玄锦默想了想,“那你先坐着休息一会。”
说着,冲一脸怒色的童老将军施了一礼,微笑着说:“童老将军,您找锦默来有何事?”
“那个混蛋找到没有!”童老将军大声的问。
玄锦默摇了摇头,“当时事情突然,他已经趁乱跑了,只怕是个江湖骗子,搜他房中并无值钱之物,虽然说是商人,在京都却并无任何产业,平时所去不过是息鸾阁等烟花之处,没有相熟之人。”
“究竟出了何事?”童克轻声问玄锦默。
玄锦默犹豫一下,先看了看一脸怒火的童老将军,再看看一直跪在地上颤抖不止的姜秀萍和陆晓丽,沉吟一下,轻声说:“目前尚不清楚是这二人着了道,还是确实如众人所猜测的通奸,前几日,有人早上外出时发现有一男子衣衫不整从童家别苑出来,于是有些言论传到了童老将军耳中,童老将军派了府里可靠的奴才去查看,于昨日堵了个正着,但当时一片混乱,让那个男子趁乱溜掉了。”
童克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姜秀萍和陆晓丽,半天无语。
“不过,目前尚且不能确定这是有人故意而为还是——”玄锦默谨慎的说,“按理说,华安表哥这两位妾室一直以来都很安分,突然出此意外,难免有被人陷害的嫌疑,但,——”
玄锦默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表情有些为难。
“锦默,你立刻把那个混蛋给我找出来,我要千刀万剐了他!剁碎了喂狗!”童老将军愤怒的说,“这两个贱人做出如此辱没门风之事,死不足惜。”
“童老将军。”玄锦默立刻说,“事情没有弄清楚前,还是谨慎些好,再容锦默些时间。”
童老将军冷漠的说:“这两个贱人,这样轻易杀了她们,真是便宜了她们,来人,关进地牢,饿上三天,不许送食不许送水,亦不许人探望,三天之后再说其他。”
奴才们拖着早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姜秀萍和陆晓丽离开。
童克立刻转移话题,努力微笑着问:“对了,锦默,你和小叶的婚事为什么时间定得这么急,弄得我们手忙脚乱。”
“还不是那个天香公主!”童老将军一挥手让那些奴才们都退了下去,恼怒的说,“那个刁蛮的公主听说锦默要娶小叶,竟然要死要活的一定要休了驸马嫁给锦默,当时我和锦默正与皇上在后花园商谈事情,一气之下我说来不及了,几日后锦默就要迎娶小叶,于是就这样,反正也不用如何,这嫁妆什么的,我早已经替小叶准备妥当,至于锦默那边,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玄锦默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多话。
童克嗯了一声,又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正尴尬中,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喊:“老爷,大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第126章
玄锦默面带微笑静静回头,安静的看着门口,看着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容却隐隐的僵在眼底。
“他怎么跟来了?!”童老将军面色一沉。
刚刚处理完童华安的两个妾室与人通奸的事,这又见到玄锦颜身后的冯大柱,虽然他低垂着头,可是,差点害死自己长孙的人童老将军记得极是清楚。隐约知道这个奴才曾经是孙媳妇玄锦颜的奴才,对玄锦颜有暧昧之心,并且差点出了事情。
但他并不知道玄锦颜对冯大柱也情深意长之事。
童华安进来的时候看到家中的奴才拖出去两个女人,虽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却隐约有些熟悉,眉头蹙着,突然想起玄锦默的书信,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忐忑。
听到祖父的愤怒,童华安立刻垂下头,恭敬的说:“祖父,是孙儿特意让他过来,现在有些不太好的传闻,对锦颜不利,反而不如让他们二人存于世人前,反而无人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