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率先猛地收住步子,身子微微僵硬地望着那怀抱女子的白衣公子……这等杀气,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惹到他了最重要的是,早不惹晚不惹,偏偏挑着他来明月山庄的这几天?!
被察觉到什么的木若拉了拉袖口,白墨渐渐敛去眼底的冰冷杀意,缓缓开口道:“从今日起,那些挡了路的,全部清理干净。”
本来密密麻麻地被挡住的堂口,瞬间让得干干净净敢对着这三位呵斥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得到的;更何况,单看那杀气,这时不让,是要找死不成么?
风轻云等三人最先反应过来,全都收敛了原来的表情,无视身后众人的惊异,一齐上前一步道:“是,墨主。”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藏了十年。如今,这战鼓终于在耳边擂响;踏上这征途这是他们早已选择的道路,就算血染这江湖,他们义无反顾……
ˇ势在必得ˇ 最新更新:2013-08-12 19:55:13
顶着明月山庄众多武林人士的惊异与议论,白墨带着木若适然地住进了明月山庄的主阁明月阁;每日在明月山庄中游玩取乐,仿佛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无论到了何处,都是一派旁若无人之相。
由于白美人的此种态度,庄中众人愈发觉得他的身份神秘起来,而木若她是最先沉不住气的一个。
于是,就有了武林盟会召开第三日,明月山庄的彩香园中,白袍公子被懊恼之极的紫衣女子按在墙上的一幕。
“你在这江湖中朝堂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伏棋暗桩?!”木若脸色不佳地瞪视着面前神情淡淡的白衣公子,心里翻涌着说不出的恼怒,“掌握天顷朝兵权的墨稹,你的影杀、飞羽骑,什么‘华业将军’,如今又冒出了一个明月山庄、武林盟主、天水少主、屠苏门!”她再也懒得尝试着自己解开他的秘密,她发现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她所费尽心机想要知道的东西,不过是冰山一角,可笑她还执着于此,还曾想象着终有一日站在他的身旁!
“这些,若儿不需要知道呐。”白墨本是极淡的神情慢慢敛去,淡粉色的唇轻巧地抿起上调的弧度,一双眸子里似有光华暗转。
木若闻言气急:“白墨!”
“……”本是将目光垂下去的眸子重新抬起,他的眼底微暗,嘴角的笑意不甚分明,“换个称呼,好么?”
木若的心神一怔,有些恍然,半晌回神后方觉懊恼在她的面前,他无论做什么,似乎都习惯以一种调、情的姿态。最可恨的是,她总是会落进他为她挖好的陷阱里,一陷进去就无法自拔。
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片刻后木若重新抬头,不再回避地直视那双勾魂的眼眸:“师父,请你告诉我,皇位,你是否势在必得?”
白墨却兀自沉默下来,垂下去遮住目眸的小扇子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她看不见的他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掩抑的痛意,只是那唇角仍然在上挑着,笑意有些莫名的悲凉。
可木若早已顾不得那些,她指尖微颤,最终还是从身侧抬起,紧紧地攥住身前的白色衣袖,慢慢低下头去,压低的声音有些软糯:“师父,你不是答应过若儿了么?”就算是她死皮赖脸地纠缠,可那时……“那时你明明默许了……你答应要陪若儿在云山的山窝窝里住一辈子的……”
语至话尾,已带上了些许哽咽,她倔强地以齿啮唇,垂下的额发遮住了泛红的眼圈……她已经说不出,现在这哽咽到底是一种战术,也或者是她自己的真情。
长袖下,白皙如玉的手紧紧地握起,而后又无力地松开,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自嘲……心软了,竟然真的差点就要放弃了他隐忍了整整十三年,他背负在身上那些数不清的、无论是敌是友的血债怎么可能放得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在推着他向前他早便知道,踏上征程意味着再无退路,无论成功或是失败,而他的血海深仇,不容失败。
良久,彩香园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木若颓然地垂下手……到这一刻,她却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呢,真可笑。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有些低哑,似是在强力压抑着什么,下一秒却是满脸笑意,她抬头望着眼前的公子即便他只是这样淡淡地站着,即便他无所言语,即便他现在的脸庞平凡无奇,她依旧会入迷,“早在扬州的有间青楼默然居,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所下定决心的事,她也无法改变所以那时她选择离开。
“美人师父呐,”她倏忽转身,唇畔的笑意在背离那人视线的那一刻染上浓重的伤,“那一日……你本该装作不相识。”
余音未落,人影已经飘然离去。
身后的白衣公子怔忪原地,片刻后扬唇一笑,那毫无生气的面庞似乎在瞬间鲜活起来,眸光熠熠,一时风华无边;却在下一秒便有嫣红的血顺着他紧抿的唇角流下,滴在白衣上,绽开了一朵一朵,仿佛三生石畔的曼珠沙华,美得妖冶而惊心。
明月阁。
白发冉冉的老者手捏金针,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榻上睡着的肤白如玉、眉眼倾世的男子,沉默不语。
这一场面着实吓着了室内其余几个人。
“千机,墨主究竟如何了?”林城歌面色阴沉,开口问道,“蛊毒不是已经被彻底剔除了么为什么墨主还会吐血昏迷?”
一旁的冷旭、风轻云、李静言亦是神色焦急难耐,听了林城歌道出心中所想,也都询视着榻边的白发老人。
千机捋了捋那把白色山羊胡,幽幽道:“你们以为,蚀心蛊是什么普通毒物那东西由八种毒花花汁制成,伤身之极,全靠着八种毒虫以毒攻毒,即便是完全解除,他一样会落个病根更何况当初是他自作自受,给那女娃儿解那碧云染之毒自折了修为,导致身子骨弱得很,没办法毒攻,在床上躺了两年;你们以为他的身子现在状况会如何?”
房中四人闻言,皆是面色一变,其中以林城歌最为恼怒:“那该死的麻烦女人,总有一天我……”
其他几人眸色一暗,显然也是有此种想法,只有冷旭瞥过众人神色,轻轻地哼了一声:“我劝你们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若真是有这么一事发生,那时候墨主定能让这地方浸满了血,别说你们,这天底下指不定要有多少人遭殃。”
千机老人在一旁赞同点头,想想自己的待遇就成了本来是为了监督武林盟会上不会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下毒事件发生,结果他却成了碧落宫的御用医师,好吧他承认他和碧落公子是有“私交”,可那也不代表碧落公子的女人受了蚊虫叮咬大小的伤就要一天十次的把他往这儿拎吧!
“木家大小姐,你们不得惹,也惹不得。”他故作高深,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说,“对于你们奉为神明的墨主来说,那女人绝对是他最后一道锁。”若是有一日这锁破了,那凄惨了的,就不仅仅是这手握重权、睥睨天下的碧落公子了。
“切……”林城歌有些轻蔑,“不过是个女人,墨主要多少”
“若是想让天水上上下下为你陪葬,你尽可动她试试。”阴寒暴戾的低沉声音自榻上传来,卸去了妆容的苍白面庞上,一双氤氲了寒冰似的怒意的眼眸缓缓睁开,而唇角那随着话音勾起的笑意,此刻别有一番邪魅天成之姿。
一听此言,房内霎时一片死寂,再无人发表任何意见。
榻上的白墨幽幽地环视过屋中的众人,唇角的笑意冰冷刺骨:“做好你们的本职至少在带着你们俯视天下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倒下的。”
望着其他几人垂首下去的模样,千机不由笑开……这些个小辈啊,和这个可怕的男人比起来还是少了太多火候。
似是看到千机老人的幸灾乐祸,白墨的眉尖有着几不可见的蹙起,他将冷得让人瑟瑟的目光转过去:“不要说那些不知深浅的话来吓唬他们。”
千机闻言笑容僵在脸上,反应过来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到底是谁不知深浅?!你身上本来就有十三年前的内伤,再加上你卧床两年的蛊伤,到现在不还是时不时地轻乏无力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我好不容易给你调养了半个月,才算根除了蚀心蛊的残毒,跟你说一月之内不能动武你是怎么做的?!不到半月你就动了三次内力!你要是想死何必还麻烦我把你往回拉?!”
望着老人跳脚的暴躁模样,无视其余几人大急的失态,白墨浅勾唇角:“是”连声的应承让千机心头一颤,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声音便是“外公。”
此言一落,屋内不知情的几位无一例外地变了脸色,深刻的目光齐齐射向拼力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千机老人。
千机无奈地捋着白胡子,他就知道,这个外孙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离开可怜他一把老骨头了,还得这么陪着他折腾……
风轻云在第一时间明白了白墨的意图,不由轻笑着迎上前:“原来千机老人竟是墨主的外公,之前轻云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千机老人千万莫要怪罪了呐。”
“不怪罪不怪罪……”千机老人擦汗,他现在只想知道有否希望救救他那些可怜的、被他外孙惦记上的徒子徒孙啊。
风轻云的下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唯一希望,只见本任盟主笑眯眯地、热情地、继续上前:“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轻云听说,千机老人手下的千机阁里,个个都是用毒用药的高手如今墨主重战在即,还望千机老人不要吝啬,便将千机阁借给轻云一用如何?”
“……”千机老人泪目,无耻啊无耻,真不愧是他那外孙一手调、教出来的,实在是太无耻了!还说什么“借”,人一到了他们这儿,那不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么……这是封建地主阶级压迫剥削啊有木有……
但是无奈前有狼后有虎的…千机老人抬头瞧瞧这屋里站着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表跟这些小辈上火了……
于是白发老者在几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沉重地点头。
这时,一直躺在床榻上面色和善、不动声色的白墨微微一笑,不顾某几只低抵抗力的眩晕生物,欲言还休的眼神愣是让刚刚被算计了一遭的千机老人连连后退了几步、试图向刚和他搞好关系的风轻云求救,他这才满意地开口:“外公一定是想告诉轻云您那里有几十年来配备的良品药毒想要一起借出来吧?虽然轻云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这种事情他是不会拂了您的面子的是吧,轻云?”
此言落地,风轻云双眼放光他这几天正愁着怎么悄无声息而又干净利落地解决掉那几个分外碍事的帮派,没想到……
而千机此时已是欲哭无泪,他有预感:自己耗尽心力的毕生事业,就要这样贡献给他那外孙了……
什么叫“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此乃典型。
于是千机老人幽怨的目光飘过去……其实,这个外孙不叫白墨,他姓周,名扒皮……
白墨勾唇轻笑,眸底有寒光一闪而过……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总该付出点儿代价吧?
正在屋内之人各怀心思时,房门忽而开合,片刻后,一道黑衣人影单膝跪在白墨面前:“公子。”
白墨的眸色猛然冷了下来,一瞬间令人仿佛深陷寒潭:“…说。”
“夫人她……打点了行李,现已离开明月阁。”黑影沉声道。
“……”令人窒息的冰寒之意充斥了整间屋子,片刻后,白墨的眸子黯了黯,“你下去吧。”
ˇ炮灰师兄ˇ 最新更新:2013-08-14 18:39:16
“大哥!”
离着晴水阁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木若便已拎着行李嗨皮地冲着那个在阁前的凉亭里独自品茶的身影奔了过去。
闻声望来的林叶飞几乎是在看见那人的一瞬间惊怔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若…若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木若顿时内牛满面……大哥真是个好人呐,竟然完全不计较她下药的事……
“我当然是来投奔你了。”她晃了晃手中的布袋,笑脸明媚而张扬,望见对面那人依旧是一副惊滞的模样,便立刻换上落寞委屈的表情,“怎么……大哥你不肯收留我么……”
“那怎么会?!”林叶飞神情顿变,望着女子的眼神有些欣喜又有些微妙,“只是你不怪我引你犯险吗?”
木若顿时明了他的心结所在,不由乐了:“那怎么会?大哥若是想害我,当初便不会给我机会让我逃出青衣派了!”
林叶飞似是为了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赧然,半晌还是开口道:“师父的事,我着实是不知道的……”
“大哥,你真奇怪,那又不是你的错。”木若并无怨意,所幸那日他们离得远又动弹不得若是让他知道了李明德的凄惨下场,想来定是要存些什么隔阂的……至于她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她是不会说自己收拾行李出了山庄发现自己没带盘缠又狼狈地跑回来滴……
林叶飞长舒了口气,像是放下了重担,展颜笑道:“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和若儿相见,没想到却是大哥显得小肚鸡肠了;既然若儿不嫌弃,我又恰好以镇远镖局家主的身份出席这次武林盟会,那么若儿就陪大哥在这晴水阁多待几日好了毕竟这明月山庄的风景确是不错,若儿不是从小便说将有一日要游遍这四国的名山大川吗?”
木若的脸色有些许的变化,连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大哥,你还是不要叫我‘若儿’了,听着真是分外的别扭啊哈哈……”
林叶飞的眼底划过一丝深意,继而不介意地笑道:“这样叫着都习惯了,那叫什么好呢?”
“额,既然我叫你大哥,那自然是以小妹自居了。”木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是吧,大哥?”
“你这”
林叶飞的话尚未出口,两人的身侧便突兀地响起懒洋洋的声音:“这青天白日的,叶子你又和谁打情骂俏兄妹情深呢?”
那声音还未落地,木若便已情不自禁地望过去在她的印象里,林叶飞实属平和亲近之人,但却绝不是可以随意亲昵的存在,单看这称呼……叶子?实在很是亲熟的模样。
她好奇的目光还没等将那人打量完,边听那满是戏谑的声音复又响起:“啧,这是哪家的千金,生得如此讨喜?”
“噗咳咳咳”木若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讨喜?他说她长得讨喜?!他不会说这是个褒义词吧?!!木若顿觉胸口一股恶气涌起,噔噔噔上前五步到了那男子面前,见那人依旧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她奉上大大的笑脸,“哟,这又是哪家的小姑娘,长得这般水灵?”
那男子闻言不怒,望了望女子身后的林叶飞:“这是你从哪儿寻来的人儿,这脾性,真对我胃口。”
木若笑容愈加“明媚”,抬手勾起眼前人的下颚,头也没回道:“大哥,这是您从哪儿捡来的宠儿,牙口不错呐来,妞儿,给爷笑一个。”
“啧,还真是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呢。”那男人不怒反笑,一双桃花眼带了些媚意,“这丫头我喜欢,叶子你就忍痛割爱吧。”
“哟,还真是勾人魂魄的小妞儿呢,”木若有样学样,笑得不怀好意,“这小妞儿我中意,大哥你就贱卖给我吧。”
两人身后的林叶飞眸光有些复杂,半晌不禁摇头,苦笑不语。
“就他那样儿?!”木若嗷的一嗓子窜了个高蹦起来,一脸鄙夷地望着那蓝衣花哨的公子,“四师兄?”,完全以一种“这种人渣我才不承认他是我师兄”的唾弃语气,双手交挽身前,木若转身轻哼,“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个游手好闲的师兄?”
“小妹”林叶飞有些无奈地看一眼紫衣的女子,“辛亘确实是你的四师兄只不过他常年旅居江湖,所以你初入青衣时,并没有遇上他,但长幼之礼是不可失的,还不赶紧向师兄赔个礼?”
木若微微蹙起眉,将那笑得像只狐狸的妖媚男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印象里那日拜师之时,好像确实是将第四位空了过去,那时倒也没多想什么,没想到现在冒出这么一个这么一个……
木若再一次细细地打量着男子,除去那双像是会勾魂的桃花眼,这人其他地方长得倒是还能看……原谅她吧,在遇见了白美人之后,这天底下对于她来说也便只有不能看、能看、白美人这三类人了。
正当木若再一次因为想到某个人而暗失心神时,那令她不爽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师妹你平白无故地看我这么长时间,不会是”那人突然将身体探上前来,嘴角的笑意有些暧昧,“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木若回神,双眼微微狭起,嘴角也轻挑了个细微的弧度:“小朋友,老师没教你,就算作为一只公孔雀,也不要随时随地……”她的笑容意味深长,“开、屏、发、情……么?”如愿见那人笑容僵住,木若继续笑啊笑,“自恋不犯法,真的,8过长了这么一张脸,还如此自恋,让姐姐我由衷地对这么多年来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些炮灰娃儿们深表同情呐。”
辛亘的表情彻底石化,虽然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口中的个别词语不甚理解,但有一点他分外明确这个小丫头再一次发挥她的伶牙俐齿将自己骂得体无完肤这张嘴,真如林叶飞所说,不得理也不饶人啊……越来越,有趣了呢。
再一次收到那人的笑容与毫不掩饰的兴味,木若深感背后的汗毛在一瞬间集体立正苍天在上,她这一辈子最痛恨的莫过于被变态盯上了……
第N次被无视得彻底的林叶飞愈发无奈,眼见两人闹得更加不可开交,只得当个和事老,走上前来拉开两人:“今日的盟会也该开始了,你们就省下斗法的时间,随我一起去看看如何?”
闻言,木若微微一愣,继而摆出豪迈大度的神情:“谁要跟他斗了?”说着,先人一步转过身去,快步向外走……只要待在这山庄,便终会遇见他,这是他和她各自选择的背道而驰就算还没做好准备,她也会咬牙面对。
踏上征途,便再无退路。
他的一切,从今日起,与她无干。
见到了真正的武林大会,木若才发现原来这和她想象得并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相去甚远。
“嗷呜呜呜……”木若啃衣袖,满眼含泪地望着林叶飞,“大哥乃欺骗我乃竟然欺骗我……”这叫神马武林大会,跟那21世纪成绩略低于满意线的学生们最痛恨的家长会有什么区别,不就是让武林盟主在上面把本年度江湖上最猪狗不如的一部分禽兽的行为披露出来,然后请各门各派清理门户,再然后痛定思痛盟主发言BLABLABLA……最重要的是,竟然不准中途离场???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武林盟会啊我嘞个去!
在无数次收到木若控诉的目光之后,林叶飞觉得很是过意不去,只得轻声道:“小妹,你再忍耐一下,最多再两个时辰,很快就会结束的。”
木若无语凝噎。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晚饭点都过了快你妹啊快!
心中无数次地亲切问候了林叶飞他妹几句之后,木若方后知后觉……那啥,她是不是已经当他妹好多年了……
而另一边,又见女子无比沮丧、瞬间萎蔫的表情,辛亘莫名地竟觉得有些可爱……像是一只偷腥不成的小猫,轻轻一触大概就会立刻炸毛。
“想看些血腥场景,”辛亘倾身过去,笑意仍是那种暧昧不清,“要等到武林盟会最后几天才成,那时处理完了江湖中的恩怨琐事,化解了大部分明面上的江湖矛盾,才会开始将竞选盟主的事情提上来。”言及此,那人的目光微微一滞,笑意有些莫测高深,“只是,这次的武林盟主之位,不出意外的话,绝不会有什么改变明月山庄的当家人,身后又站着天水少主、屠苏门李家二少岂是那么轻易就能动摇?”
“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出什么意外么?”木若快准狠地抓住要点,微微一笑,状似不经意地垂眸玩起手指来,但若是从下向上看去,就会发现她眸中闪过的精光。
辛亘的笑容忽而变得幽深:“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他弯眼一笑,“人有旦夕祸福呢。”
木若手势一顿,眼底寒光顿现,而后又渐渐溶解。
那片阴影里,她缓缓地勾起唇角他选的路,再与她无关“那你,不会是想要抢这武林盟主之位吧?”
听见这句话后反射性地低头望去,辛亘的目光不期然地撞上那明媚的笑意,一瞬间微微有些怔愣……如此直白不加掩饰,这女子的作风还真是让他吃惊且……喜爱呢。辛亘毫无停顿地回以一笑:“怎么,你想做武林盟主夫人了么?若是这样,那我就算拼尽全力,也定要为小师妹得了这位置才是,可千万不能叫小师妹失望呢。”
木若一噎,她她她竟然被反调戏了?!
只见那鬼灵精怪的女子将一双眼睛慢慢狭起,一字一顿道:“四师兄,你就那么想让我临幸你?”
一句惊世骇俗,震得辛亘也有些反应不及,还未开口,又听得下一句
“那您就挑个几日准备点儿嫁妆,四房的名分即日便可安给你”她笑得恁坏,“倒贴什么的,是不是连聘礼都就省了啊?”
ˇ淳于辛亘ˇ 最新更新:2013-08-16 10:15:52
中厅的大门被轰然推开时,早已陷入迷迷瞪瞪状态的木若也倏然惊醒,恍然回神后木若立即两眼放光地看过去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枯燥而要奋起反抗了么?
大门洞开,众人不满的目光望过去后都转为惊艳站在门楣下的公子一身玉白滚边的绸袍,白皙的面庞在雪衣的映衬下却丝毫不显逊色,淡粉的唇边染着凉薄的笑意,鼻线秀挺,一双眼眸仿佛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湛黑而魅惑。
众人都失神地望着那逆光而立的人影,恍然间觉得似是谪仙落入凡尘,却依旧未染一丝烟火他便那样淡漠地站在那里,无谓地笑看着这世间纷繁杂芜生离死别,就像看一场云烟戏景,疏离而凉薄。
“碧落宫主远道而来,令敝庄蓬荜生辉呢。”明月山庄之主风轻云上前一步,朗声笑道。
众人这才堪堪回神,原本寂静的中厅一时私语阵阵,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当日碧落宫主大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掌门当家人都曾参入其中,只是那一日红衣的妖孽、那传说中血染木府的红衣修罗,哪里是这副不可亵渎的贤圣模样?
习惯对“第一公子”的名号嗤之以鼻的人,此时也忍不住为那绝世风华所折服。
“庄主言重了,”白袍公子唇角仍是浅浅地勾着一抹笑意,此时却隐去了其中不可亲狎的凉意,“未能准时赴约,白墨深感歉意,还望庄主莫要怪罪呐。”
话音一落,本是窃窃私语的众人俱是一怔,而后难以压抑的躁动在整间中厅内传开。
木若的脸色也跟着白了白,她垂下眼睑,喃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他的身份……名扬天下的有间青楼头牌公子便是曾被传为娈童的前任碧落公子他为何要将自己推作众矢之的?若是将来有一日登基为帝,他又将如何应对那些流言蜚语?
“真是先发制人。”一旁的辛亘突然出声,眼眸里有说不清的危险与赞赏。
各种震惊、茫然、鄙夷的目光全部向着正中那笑得无谓洒脱的公子刺去,白墨渐敛去笑意,微启薄唇:“身陷有间青楼是白墨遭仇人所害,被逼无奈才寄身那里,最近几日便听闻有人传议此事,白墨索性在此承认只是还望得知传言的门主将消息来处巨细以告,也便于白墨查证当日的迫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