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他们是想学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啊?
我怒极反笑,眉头一扬,微微一笑,“噢?还有这样好玩的事?详细情况说来听听。”
十四露出了一点愕然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我竟然不知道有这事。
随即,他垂眸解释道,“几个月前,流出谣言说教主修炼‘刹那芳华’走火入魔,被顾染织所害。教内长老们借流言迅速结成一派,打着清奸贼的旗号杀入教主闭关的无思崖。顾染织则凶相毕露,先下手为强,声称长老们趁教主闭关,企图造反,奉教主的口谕诛杀叛贼。”
看来顾染织选择的是权势啊…也是啊,钱权,谁不喜欢。
我扯了扯嘴角,饶有兴趣道,“然后他们就掐起来了?”
“是。双方皆有折损,但是自从中原武林放出要合攻圣教的消息后,双方就暂时言和了。”
“哦。”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十四看了一眼我的表情,然后试探着加了一句,“这次第一个向圣教发难的,是玉宇琼楼。这次的金陵讨伐大会,也是玉宇琼楼领导之下。”
又是那个鬼地方?阴魂不散。
“那又怎样?”我有点不爽得踢了一脚桌子,结果踢得太用力,桌子没事脚却很疼。顿时我更加自暴自弃。
“宫主,顾染织他…”
我抬起一只手制止十四后面的话,“我现在这样子不是他害的,是我自己练功出岔子了,不知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宫主…”
十四看我的眼神似乎是有几分同情,我顿时冒上一股气,“我来金陵跟中原武林没关系,管他们六大门派还是十大门派想围攻谁围攻谁,我管不着。你也别指望我能杀了顾染织替你报仇,我现在自顾不暇。”
“宫主息怒,是属下多言了。”
脚还有点疼,我烦躁得又狠狠捶了一拳桌子,“你真烦人,你就不能滚远点么?干嘛非得跟着我,看见你就心烦。”
十四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干嘛非得跟着我呢?
当暗卫很好吗?
随便丢掉性命很好吗?
跟着我当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很好吗?
你跟着我到底图什么!
屋子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算了,”最后我泄气地挥了挥手,“除了你之外的暗卫还有活着的么?”
“七七最先遭毒手之后,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冒险潜入了无思崖,发现宫主并没有在闭关。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仍留在教内监视长老的暗卫召集,一起寻找教主的下落。后来,我就遭到了顾染织的追杀,逃出梵刹宫,这一路也不敢贸然联系其他人,以免遭到顾染织暗算。”
“哦…幸亏你反应够快。”
我抬眼看十四,他脸色仍旧有些苍白,气息也很不稳。
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样冲破重重的截杀才能一路来到金陵。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十四,你以后爱惜自己一点。”
十四听完,眼睛微微张大了。
这句话刚说完我自己也被自己的矫情给恶心到了,赶紧改口,“不是,我是说…你看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暗卫了,你要是死了就没人保护我了,所以…”
不对,怎么越说越肉麻了!!
“属下明白。”十四轻声说。他看到他低头的时候,嘴角微微有一点扬起。
这表情也太贱了…
····
晚餐,我和十四在房里用的。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暗卫是个很赚钱的行业。不过这也是人家劳动所得。
这工作风险高,危险大,专业技术要求过硬,而且还是全日二十四小时制的,常年加班,经常连夜作业,连个公休假、年假、周末都没有。
工作这么难做,报酬自然高。医疗保险、房屋补贴、加班费、年终分红神马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一年也有个几百两白银。而且这些银子都是被储存在当世最大的四枫钱庄内,账号保密,随时取随时用,即安全又方便。
所以,十四其实是个富人。
当我对着一桌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感动得泪流满面。
我一边啃蹄髈一边泪光闪闪对坐在桌子边上帮我挑鱼刺的十四说: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一些的…
十四低头笑而不语。
这表情又贱了…
···
晚上我都泡完澡了,正躺在床上坐禅,忽然看到一直站在床边一动不动COS家具摆设的十四,突然神色一变,一个箭步窜到门后,手里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握了长剑。
说时迟那时快,门就在这一刻,一下子被推开了。
然后就是银光闪烁,门“嘭”得一声被关死的同时,两道人影唰唰缠斗到一起,然后就滚到了地上。
“喂喂喂,你干嘛呢!”一个带着几分醉意,听起来很无赖的声音响起来。
我一听,那不是沈墨白嘛,于是赶紧爬到床边。
一低头不要紧,我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去。
只见沈墨白和十四,此时正以诡异的姿态极其不雅得一起滚在地上。
十四的腿制住了沈墨白的下盘,但是手上的剑没能出鞘,被沈墨白给用手卡住了胳膊动弹不得,两个人都在暗暗用力,各自面目狰狞。
总体来说,这两个人的动作很像专业的摔角选手,也很像两只不小心黏在一起扒不开的海星。
喂喂,我说,十四,拿砖头夯就算了,现在又学八爪鱼,谁教你的武功啊?!你打架的姿势就不能好看一点嘛?!
“你是什么人!”十四又用力挣扎了一下,试图压制住沈墨白,不过似乎是因为身上有伤,结果反而被沈墨白一下反扑给压在了身体底下。
我无奈,只能打圆场,“那个…十四,我跟你提过他啊,沈墨白,今天他救你回来的。沈墨白你快放手,十四还有伤呢。”
沈墨白语气特无奈,“不是我不放手,是他死死缠着我啊,真是的女人都不如他缠人。”
“什么?!”十四顿时有点怒了。
我嘴角抽了两下。
喂,你们两个几岁啊?这么大的人还打架还拌嘴,丢不丢人啊?!
命令不动沈墨白,我只好拿十四开刀,“十四放手。”
十四有点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听话的放了手。
沈墨白这人渣真不愧是人渣,趁着十四不还手,起身的时候竟然还踢了他屁股一脚。
十四瞥了他一眼,很生气,但是没还手。
“闺女,爹爹我今天累惨了,快点来陪爹爹睡觉。”沈墨白说着,竟然边走边把外衣脱了,到床边一下把我搂在怀里,然后压倒在了床上。
我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胸闷气短,手脚一起扑腾,“重死了!快点给我起来!变态!”
我这厢还在扑腾,忽然身上重量一轻。
偏头一看,就看到一把寒光凛冽的剑架在沈墨白的脖子上。
沈墨白背后,十四的脸逆着光线,那脸,那表情,完全黑化了。
“放开她。”十四一字一句说。
我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强烈的杀意。这种杀意是血刃无数性命之后,凝炼而出的,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的气息。周围的空气顿时都仿佛冻结了一般。
沈墨白自然也感觉到的十四身上的煞气,他身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了,侧头看着十四。
“那个…十四你先把剑收一收,他闹着玩,你别…”
“小姐。玷污小姐的人,我绝不会留他在这世上。”
喂喂!顶嘴?!
果然变小了就是没威信啊!最听话的十四竟然都敢顶嘴了?!
沈墨白趁十四收敛煞气的时候,一转身指尖一弹,把剑锋从脖子上弹开。然后翻身坐在了床边,面对着十四,挑衅道,“你喊她小姐?那你也就是个仆从吧?你不觉得,你这个仆人太没规矩了吗?”
十四立刻紧张地转眸看我,眼神里有一点无辜的理亏。
显然,他刚才也是太激动了,结果都忘了尊卑之分。
“我告诉你,你不知道在哪里闲逛的时候,你家小姐已经被我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喂喂,沈墨白,讲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下流…
我正想解释,一抬头却看到了十四非常受伤非常震惊的表情。
喂喂,十四,你到底在脑补什么内容啊?!
“小姐,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这个男人碰你了…”
转瞬间,本宫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无力感。
又是转瞬间,本宫饱含着怨气的小宇宙爆发了。
“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狠狠踹了沈墨白的背一脚,然后又蹦到地上,对着十四小腿踢了一脚,然后气冲冲的出门了。
“我睡隔壁!谁都别来烦我!”
“喂!很痛啊!”
我“嘭”得一声甩上门,把沈墨白惨兮兮的喊疼声给关在了门后。
····
这一晚,我倒是睡得十分清净。虽然门外经常有不和谐的猫狗打架的声音,但是一整晚,沈墨白竟然也没来骚扰我。
于是,这一夜我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也许不太早了。
我心情愉悦,换上十四给我新买的一套衣服,然后推开门,迎着朝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十四和沈墨白一个住在左边的房间,一个在右边。两边都没什么动静,难道是都没睡醒?
我刚想去敲十四的门,一抬脚,结果就踢到了什么东西。
一侧头,门边竟然有一坨不明物体!我吓得一声凄厉的尖叫。
“喂!你在这里坐着干嘛!吓死我了!”
刚才我睡得晕晕乎乎,竟然都没发现,门口竟然盘腿坐这个大活人!
“小姐。”
十四怀里抱着剑,姿势很帅地坐在门口。门神似地,表情十分肃穆。
只是眼睛底下挂着俩大黑眼圈,脸色相当憔悴。
喂喂,这是什么意思?看门忠犬?
背后,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隔壁也走出来个人。
“他怎么还在这儿啊?”沈墨白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往门边儿一靠,半梦不醒得抬手挠头发。
他也是一副睡不够的脸色,眼圈青黑,唇无血色。
我看着他们搞笑的脸,忍不住揶揄他们,“喂,你们俩昨天晚上干嘛了…怎么都一副欲求不满的脸色。”
“宿醉。”
“打架。”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
“哦…”我偷笑,“沈墨白你酒后乱性,所以十四你奋起反抗。”
“啊,差不多吧。”沈墨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习惯性地对我伸出手。
虽然十四给我买了鞋,但是,我太习惯沈墨白做我的代步工具了,看到他伸手,我就条件反射地张开手臂扑上去,想爬到他背上挂着。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扑,一个人影一闪就挡在了我面前。
“休得无礼。小姐没有脚吗?小姐自己能走!”十四义正言辞说着,一边放杀气,一边手就按在了剑柄上。
我扑上去的动作僵在了半截。
这情况,为毛显得我那么没节操啊…
沈墨白也精神衰弱了,非常不爽道,“喂!你没看到她刚才是自己想让我抱吗?!”
“没看到。”十四君回答得理直气壮。
“…”沈墨白头疼得揉额角。
我一时间也很尴尬。
刚才想让沈墨白抱纯粹是条件反射,毕竟都让他抱了好几个月了,我也渐渐习惯当一个七岁的小丫头了…
现在我却左右为难了。
到底是继续装小萝莉,还是硬着头皮强撑自己还是白玉蛟?
每一个身份,是我,却又不是我。
现场冷场了几十秒之后,我又打圆场。
“那个…十四…”
“小姐?”十四回答的时候仍旧保持着握剑的姿势,警惕地盯着沈墨白,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咳咳,”我干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说话的样子比较有气势,“虽然,我有脚,但是…我没有鞋。”
十四沉默了一瞬间,紧接着突然生气道,“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对待小姐!”
他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脱鞋,“小姐请穿我的!”
“…”这一刻,本宫的脸都绿了。
我张了张嘴,然后啥也没说出来。
沈墨白抱着手臂懒洋洋地站在对面看热闹,此刻他忍笑不发,脸都抽筋了。
最后,叹了口气,瘪嘴,“十四,不是,我是说,过来抱我。”
十四的脸上顿时惊现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身后,沈墨白不爽地闹脾气,“始乱终弃啊,你这孩子!白养你了!”
“沈墨白同志,”我冷笑了三声,“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墨白顿时不闹腾了。
不过这丫竟然瘪嘴装可怜。
他闭嘴的原因是——
钱在十四身上…
传说中的青楼
十四总体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走狗。
话少,忠诚,有危险冲在前面,绝不会违抗我的命令,顺带长得还挺养眼。缺点是,总感觉有点缺心眼。
我在金陵呆了七八天,整天吃吃喝喝睡睡玩玩,逛景点,吃小吃,十四就巴巴跟在我半步之后帮我付钱。
他不会学那些忠良,貌似劝谏“教主以神教大局为重”之类的屁话,我不想提梵刹宫不想提江湖他就半句也不会再多嘴。他也不会因为我失去了一切就背弃我。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接近我,都是有所图谋。
除了我师父之外,他是唯一一个无所图的人。
他跟着我,似乎是什么目的也没有,只是喜欢傻傻跟着我而已。
十四是在他十四岁那年开始跟着我,那年我十八。
其实我当年不想让他留在我身边。虽然是个忠犬,但毕竟是仇人,留在身边夜长梦多。
本来我是打算把他封个堂主之类的外派到八百里之外的分教去,结果这孩子竟然抗命,固执的要死要留在我身边。后来竟然不管我同不同意,擅自跑到修罗狱去报名当暗卫了。
他从修罗狱活着走出来的时候,我狠狠赏了他一巴掌。
那是我唯一一次打他,也是他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掉了一滴眼泪。
十四委屈的时候习惯性低着头,现在也有这样的习惯。像个小孩子似地,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伤心委屈的表情。
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其实,我拿这小子挺没辙的。
一转眼,十年就已经过去了。
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
毛头小子变成了个沉默的男人,而我变成了大龄女青年。
现在又变成了个奶声奶气的小丫头片子…
我擦,总有种看着看着《笑傲江湖》突然切到《哪吒闹海》去了的感觉,这是什么鬼设定啊!
·······
在金陵呆了几日之后,我每天被十四供着当大小姐,玩的不亦乐乎,把沈墨白给抛到脑后去了。终于,我渐渐发觉沈墨白有点不对劲。
开始两天,沈墨白因为没钱而吃了很多闷亏之后,后来,沈墨白渐渐开始神出鬼没起来。
他经常夜不归宿,回来的时候身上还经常沾着很浓的脂粉气和酒肉味,而且,时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神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这样,我难免起疑心。
难道…
沈墨白是因为十四很富而自己太穷,觉得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所以去卖身赚钱了?!
今天我实在好奇,于是趁着十四运功疗伤,悄悄尾随着沈墨白出了客栈,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奇怪的是,沈墨白好像很有钱似地,一路上看到要饭的经常要抛点碎银子,银子啊!不是铜板!这个穷得没毛的铁公鸡怎么突然就变成爱拔毛的牦牛了?
我跟着沈墨白七拐八拐,从南城一直溜达到了东城区秦淮河畔。
来秦淮河干嘛?自然不是散步。
金陵是这世上最繁华的大城,城中聚集无数达官贵人。钱多的地方,玩乐的地方自然也多。人越是有钱,就越是放荡。
所谓饱暖思淫欲,这绝对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秦淮河就是远近闻名的超级烧钱的吃喝玩乐一条河。
这秦淮河自古就是出了名的风流烟花之地,放眼望去,十里河堤笙歌阵阵,击缶鼓乐之声此起彼伏。连绵的楼台都是红帐飘飞,画楼帘幕微卷,掩映着楼中女子各种S形倩影。
沈墨白真跑到红灯区来?不是真的做鸭子吧…
我从满街往来不绝的行人大腿之间钻来钻去,紧紧跟着沈墨白。
最后,竟然看到沈墨白大模大样进了“千宜阁”。
“千宜阁”坐落在秦淮河畔最佳的位置上,五层的塔楼,红墙黑瓦,镶金琉璃的屋瓦,在所有精致错落的小楼中显得特别霸气。
这“千宜阁”不仅楼建得霸气,而且它的确不同于旁边这林林总总的小青楼。因为,它而是金陵娱乐业的龙头老大。
有首诗专门说这“千宜阁”。
诗云:
里湖,外湖,无处是无春。
真山真水真画图,一片玲珑玉。
宜诗宜酒,宜晴宜雨。
销金窝,锦绣窟。
一听这诗句就知道,千宜阁就像“天上人间”似地,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
本女主一看沈墨白进去了,赶紧闷着头就往大门里闯,妄图借着体型小的优势趁乱装成不明生物混进去,结果,被一保安(总之就是打手之类的人,姑且称之为保安)给拦住了。
保安大哥把我拎到一边,看笑话似地抱着手臂打量我,“小妮子,你几岁了?
我擦,我又不是去网吧,你问我年龄干嘛!
保安继续道,表情颇为猥琐,“卖身的话,十岁以上,不过你长得倒也可爱,说不定妈妈能网开一面。”
我鼻子冲天,哼了一声,“睁大你的狗眼,老娘我二十八了。”
保安:“…”
我怒道,“怎么?!没见过发育不良的总见过侏儒吧!”
保安:“…”
(妖妈:表情请自行想象)
我看到保安又有放狼狗的趋势,赶紧改口,“其、其实,我是来找我爹的…”
“竟然敢来胡闹?小丫头你活得不耐烦了!”
保安正扬起巴掌要行凶,忽然手腕被一个人从背后抓住了。
“她的确是我家的丫头。”沈墨白似笑非笑的走出来。
天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看到他,顿时老脸一红。
墨白兄,英雄救美的戏码神马的,真的一点也不适合你…我真替你脸红…
“原来是沈公子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呵呵呵。”保安一看到是他竟然还很客气,头“唰”一回,立刻就变了神色,狗腿得满脸堆笑。
“你知道我跟着你?”我挑眉看他。
沈墨白笑得气定神闲,“要是连你都发现不了,我还怎么混下去?”
他语落,忽然远处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他看到沈墨白,赶紧一把抓住他,生怕他跑了似地。
“沈、沈公子!”小厮气喘吁吁,看样是急的不轻,“小姐已经等您许久了,您要是再不去,我们可招架不住了。”
“哦,我这就上去。”沈墨白微微露出了点不耐烦的神色,他说完,对我勾了勾手指,我立刻条件反射扑过去,被他顺势一捞给抱起来。
说句实话,被沈墨白抱着走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手臂有力,抱着人的力道又正好,身上的味道很干净,而且高度良好视野很开阔。
跟他比起来,十四抱人的动作僵硬得跟冻住了似地,肌肉紧绷,隔得我肉疼。我被他抱了两次就毅然决然决定自己走路了。
小厮领着沈墨白竟然一直走到了顶楼。
顶楼陈设比起楼下那YD之中带着放荡的风格来,要清雅的多。走廊外有人造的流水和山石,整个走廊以红木架设,九华羽帐一重叠着一重。
而且十分安静,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隐隐的萧笙之音,楼下的喧闹完全被隔绝。
这派头,一看,就应该是大老板呆的地方。
我有点诧异地看着沈墨白,搞不清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是泡到了个富婆被包养了?
“小姐,沈公子到了。”小厮恭敬地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出来一句“进来”,赶紧又帮沈墨白把门打开。
“公子,这位小姐…”小厮看了看我,有点犹豫地低声道。
“没事。”沈墨白倒是坦荡,抱着我就进了屋。
······
一进屋我就SHOCK了。
照理说,我白玉蛟应该这世界上最有权,最有钱的女人,什么奢侈繁华我没见过,在我眼中都应该如过眼云烟一般。
但是,看到眼前这房间,我还是被震惊了。
我擦,竟然比我的房间还要像暴发户啊?!房顶要不要都镶满了南海大珍珠啊?你就不怕镶不牢掉下来砸死你啊!
一看这房间,我就推断:
这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品味极差的暴发户!
“里面是谁啊?老板娘?”
沈墨白还没回答,屏风后面就传来哒哒哒的走路声,然后一个穿着木屐和露肉碧绿襦裙的女子,晃了出来。
女子的服饰打扮倒也不算奢华,身上也没什么多余的坠饰,只有耳朵上坠了两颗猫眼碧玺,发出淡淡光晕。相貌嘛的确是上乘,有南方女子独特的纤细精巧,形象点来说就是五官好像都是人工整容出来的一样,精巧地有点不像真的。
她一身翠绿的裙子,忽然一出现,在光线有些幽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的确是让房间猛然都亮了一下。
“沈公子你真慢,小小都等了许久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看人倒还好,可是这女人一开口,竟然是——娃,娃,音?!
我顿时连翻了三个白眼,饶了我行不行啊?!
“苏小姐久等了。”沈墨白扬了一侧的嘴角。
擦,出现了,黄晓明教主似地表情。
我暗自恶寒,狠狠掐了沈墨白的胳膊一把。
“沈墨白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在外头辛辛苦苦赚钱,你却拿着我卖身赚来的钱来嫖娼!”
对面的女子一听,立马特别无辜得对我撅嘴眨眼睛,“小妹妹你误会了,小小并不是娼。”
“那你是什么?”
女子循循善诱得对我点头,继续眨巴眼睛,“小小是千宜阁的老板。”
我也学着她的表情撅嘴巴眨眼睛,“啊,哎呀这样啊,卖鸡的嘛,那不就是老母鸡了。站在鸡的顶端就不是鸡了吗?还能变成鸵鸟?”
女子被我堵得干笑了一声,看向沈墨白,“这个小妹妹是沈公子的…”
“女儿。”我迅速抢答。
沈墨白笑着补充作答,“路上捡的。”
“呀,沈公子你真是善良…”女子顿时把无限同情无限良母的眼神投给我,那眼神分明在说,“哈哈,没人要的路边货,哈哈哈”
我立刻抬起头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爹你又这样说,娘泉下有知会伤心的…”
谁料,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女子“咯咯咯”的笑声打断了。
“我苏小小认得沈公子也有四五年了,沈公子可是连妻室都没有一房,哪里来的你这么大的闺女呢?小妹妹,你就别再说笑了。”
苏小小?
四五年?
这个人果然就是苏小小。
那个“何处春深好,春深贫贱家。眉欺杨柳叶,裙妒石榴花。兰麝熏行被,金铜钉坐车。金陵苏小小,人道最夭斜。”的江湖第一美人苏小小。
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仅仅是个名号而已,她背后的势力恐怕并不简单。
沈墨白,竟然连她都认得?而且还有四五年的交情?
我正在诧异,结果苏小小就抖了一句更加让我吃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