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深和封烁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比起被奇怪的气味儿熏到头脑发胀,他们宁肯在太阳下站着。
好歹这场戏是他们跳水救人的场景,身上有水,虽然不舒服,可也凉快一点儿。
“这一遍呢,咱们这么拍,从捞起来扶着人往上走那里,路长河站在乔卫刚刚站的地方就松开手,脸上带着那种‘老子救了一个人’的笑,上岸之后的乔卫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么。我先把机位调整一下,你们俩也对对情绪。”
说完,康延就雷厉风行地走了,留下两个主角在这里对情绪。
“刚才那遍拍的时候,我有个点其实不是很满意,这一遍应该就不会有那个问题了。”肖景深不吃冷饮,只喝绿豆水,看着封烁还美滋滋地蹲在他影子里啃棒冰,他眯了一下眼睛,把水杯往封烁的头顶放了一下。
封烁低下头躲杯子,嘴里问道:“什么地方不满意,我觉得挺好的,从我这个角度看,你往前走的节奏和构图都没有问题。”
“我快上岸的时候差点摔倒,你没看出来么?”
“那时候我已经取完了特写吧?没空看你。”
康延忙了一圈儿回来,肖景深和封烁一个蹲着一个站着,气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准备一下开拍。”
两个人立刻转身去一块儿去补妆,仿佛刚刚的吵架都是假的。
“这两个人,这么有名的明星,怎么看着还跟孩子似的。”站在康延身边,编剧笑着摇了摇头。
“就是得像孩子才好啊,孩子的心里干净又安静,感知力强…还跟成人的世界有足够的距离。”
封烁和肖景深因为“入戏”先后离组的事情,除了他们本人之外,这个剧组里只有康延这个导演知道,看到他们回来之后都会说说笑笑了,康延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正式开拍是从两个人联手把那个女人从核心拉到了河水齐腰的地方开始,浑身湿透的女演员刚刚是趴在肖景深的手臂上蹒跚着往前走,这次换成了封烁。
松开手,看着乔卫小心地掺着那个获救的女人往前走,站在冬天的冷河里,路长河用河水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了看天,天上没有鸟,也没有敌人的飞机。
于是他笑了,低头看着正前方的时候也是笑着的,一缕并不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看着那个获救的女人,表情温柔得不像路长河,却又像是他灵魂中潜藏的东西得到了些微释放。
乔卫转过头,恰巧看见了这一幕,他愣住了。
愣住的人不光有乔卫,还有乔卫这幅皮囊之下的封烁,还有一直盯着监视器的导演。
那个笑容真是干净到让人惊心动魄。
“路长河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是需要我们一起去挖掘和理解的,但是我发自本心来说,能够在逃跑这么艰辛的路上,去救人,还成功了,我会觉得非常开心,无论是谁,都应该很高兴。”
把自己强塞进一个名为“路长河”的模子里是不对的,在外公的帮助下,肖景深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他要饰演的人物是个要被一点点打磨和呈现的人物,而不是一个存在于他内心想象的固定的套子。在一个需要打磨的框子中展示出一个“人”的魅力,是肖景深正在尝试的事情,他也已经做好了并不被认可的准备。
蹲在岸边,康延抿着嘴角想了很久,期间还摘下自己的草帽扇了两下,最终的点了点头说:
“这套镜头我保留,咱们再来一套。”
回到了京城,桑杉立刻投入到了又一轮高强度的工作中。
The King解散,原本要用来为他们打造集体宿舍和高级练歌房的钱一直闲置着,桑杉打算用这笔钱做个投资,目前正在筛选项目。
新招的艺人们正在某个专业的艺人培训工作室接受形体和仪态的训练,桑杉已经给汤原接了一部网剧的配角,九月进组。
当然,这部班底不错的网剧导演能看上汤原,还是因为他那张有超高识别度的脸,还有他随时随地颜艺的表情。
汤原一听说是接的这种角色,虽然答应了,但是显然不怎么高兴,桑杉跟他说:
“你要先让别人认识你,了解你,认可你的演技,相信你有更深的潜力,不然就算我直接砸钱拍一部电影让你当英雄主角…”
桑杉话还没说话,汤原已经点了点头乖巧地说:
“道理我都懂,没有一口吃成的胖子,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演。”
“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你认真拍戏就够了。”
听见桑杉说她还记得“五年让你当英雄”的承诺,汤原咧着嘴笑了一下,愉快地继续去训练了。
跟汤原比起来,其他的女孩子想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比较难了,她们都有一定的表演经验,比不上汤原,可也对影视剧拍摄的流程有了一定的了解,几个经纪人开会的时候都有同样的想法,希望她们能进班底靠谱一点的剧组,省得年纪轻轻就先学了一些不好的习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影的剧组找上了初曜。
“让我投资?”
“桑经纪人要是有意向,投资当然没问题,我们的整个项目马上就要开拍,真正缺的是年轻又新鲜的演员,您挑人的眼光业内有口皆碑,我们也就是来碰碰运气。要是你要以投资作为演员参演的条件当然没问题,不过得让金聪或者木宇来我们的电影里客串个角色…”
桑杉看了一眼项目计划书,是一部名为《桃实》的青春片,三四个女孩子和三四个男孩子纠缠不清,有劈腿,有堕胎,有自杀…满满的所谓“青春疼痛”的气息,桑杉顿觉一阵牙疼。
去年有一部相似题材的电视剧播出,因为“闺蜜为男神撕X”的戏码十分狗血又精彩,那部饱受诟病的电视剧收视很不错,这部电影就在封面上写了“立志打造电影版《XXXX》”的字样。
“您这个题材的电影,现在可不缺投资方。”
“可是缺人,实在没办法。”该片的项目公关笑容满面地说道。
所谓的缺人,当然不是指缺俊男美女,而是缺“名人”,如今这个世道,稍微有点名气的年轻演员要是愿意,可以全年无休地住在剧组里轮番拍戏,档期能排满到明年过年,这个电影的主角目前定下了是个二线小花,男主角也是刚在一部电视剧里演男二才有了些热度,对于竞争激烈的电影市场来说,着实没有什么水花。
要是能请来前The King的成员来提升存在感,顺便利用他们的粉丝来操作一下,说不定他们电影的收益能获得极大的提升。
这也是是目前很多电影制作方和投资人的想法。
桑杉很明白这些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考虑一下,争取一周之内给你一个结果。”
等到那位公关走了,桑杉直接把那本项目计划书扔进了废纸篓里。
“怎么,不先看看收益分配,做个评估?”廖云卿看见她的动作,似乎有些诧异。
年轻的女经纪人兼女投资人摇摇头,冷笑:
“只想要热度不想要作品质量的团队,能做出什么好东西么?”
按照爷爷的话来说,这叫持心不正,从根上就是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老肖:梦想还在,于是笑容灿烂。
日姐:基建差不多了,要搞事情了!
外面还有太阳!你们信我!!!!
其实我今天是又研究了一下演技的问题,看了何冰老师的一个访谈节目,又看了中戏的几堂课
然后我查了一下影视投资的安利…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我的妈呀,以前没注意,没想到这世上人傻钱多的人这么多!我写文这么写你们会觉得我智商下线了!!!
恩…就吐槽一下,不提国内娱乐圈的事儿,大家晚安。
立个flag,明天白天不更新的话,我就写个养娃番外_(:з」∠)_
第182章 粉丝
“这世上没什么比鲜血更能证明你的忠诚, 可惜, 它流在了无人看见的地方。”
黑色的皮靴踩着男人的膝盖, 穿着一身军装眉目间带着妖娆之气的女人轻侧了下脑袋, 唇间带着一缕笑。
随着她的话,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挣扎了一下, 眼中一片仇恨与愤怒相驳杂的猩红。
“呵。”
女人神色轻松, 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OK,跪地上的特写再来一遍!”监视器前面的导演喊了一声。
听见没有自己的戏份了, 叶早直起身, 单手解开了军装的领子, 露出了一截算不上白皙的颈项, 随手往脖子里扇扇风,她走到休息区喝一口水。
这时,她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
转身,便看见一个人于人们的围观和私语中站在她的身后。
“木宇,你怎么来了?”
“你进组的时候是我从你来的, 你出组,当然我也得来接你。”
叶早嘿嘿一笑, 被描摹精致的眉目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很多的艳色, 伴着她神采飞扬的神态和平时很不一样:
“火车转飞机这么点儿路还接接送送的, 不知道还以为我在火星拍戏呢。”
木宇低头, 先把自己手里的一束花塞到了叶早的怀里。
“恭喜杀青。”
“谢谢谢谢,回京城我请你吃饭。”
等叶早补拍完最后的镜头,卸了妆换了衣服, 再回酒店拿着自己的行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跟来的时候一样,她简简单单一个书包一个箱子,身上穿着再便宜不过的T恤加短裤。
木宇随手又把一顶白色的帽子给她戴上了
“干嘛又给我帽子啊?上次的帽子钱我得片酬尾款到账了才能给你,这次这个…。”
年轻的大男孩儿穿着装饰有金色金属装饰的黑色衬衫,一条长裤勾勒了他的腿部线条,脚上的鞋子也是一看就漂亮得很,落在叶早眼里他身上挂着的那都是钱。
别人身上挂着钱跟自己没关系,可是别人身上一边挂着钱一边把一摞钞票往自己脑袋上摞,叶早觉得这事儿她这个穷鬼不太能忍。
听见她说钱,两手空空走在前面的木宇头也不回地说:
“送你的,不用你给钱。”
“不行,太贵了,你这眼镜加帽子的钱,再凑点儿都够在我们村当彩礼了,我不能要。”
几千块钱的事儿从火车上叨叨到了飞机场,木宇的头都大了,偏偏叶早还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什么年轻人不能手里有点钱就给人买东西得学会攒钱理财,年轻的时候一帆风顺,等年纪大了才知道三灾八难过不完的,手里有了积蓄才不慌。
光听着这些话,决然想不到这个家伙只比自己大不到两岁。
木宇内心深处很想拿个什么东西把她的那张嘴封住。
恰好是暑假末期,学生们纷纷开学,机场里的年轻女孩儿们多了起来,粉丝也多了起来。
有人认出了木宇,喊着他的名字冲过来求拍照,还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了,木宇没说话,他身边没有保镖,跟粉丝们说得越多会引更多的人聚过来,对他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拖着行李箱的叶早被人挤来挤去,差点就被挤在人堆儿外面了,木宇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快步往前走去。
看看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再看看汹涌的人群,叶早手腕一翻,行李箱绕着她和木宇转了个圈儿,靠得太近的几个人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都让让啊,赶飞机呢。”
说完,她走到了木宇的身侧,用手里的行李箱维系着他们和人群之间的安全距离。
年轻的男人紧绷的嘴角松弛了下来,脚下的步伐依然急促,情绪却不再像刚刚那么紧张了。
粉丝的热情让他感动,可是这些人的靠近在这种几乎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只会让他回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进到安检口里,他就安全了。
“木宇,木宇!”
突然,一个女人尖叫着了冲过来,她拨开了人群,眼睛直直地瞪着木宇,接着,她解开了上衣扣子,猛地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在她的手碰到木宇之前,一只劲瘦粗糙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儿。
接下来的画面,让所有人发出了一阵惊呼。
当木宇从极度的僵硬中回过神,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叶早用膝盖压着女人的后背,将她的两只手都牢牢地锁在后面,刚刚还来势汹汹的女人此时被压在地上,脸涨得通红。
“我说大姐,动手动脚你这叫耍流氓知道么?”
“你放开我,你怎么能打粉丝?”
“抱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打人不好吧?”人堆里也传出了这样愤愤不平的声音。
女孩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一眼,没找到说话的人。
她又看看站在原地的木宇,那个总是矜贵冷静的大男孩儿脸色有些苍白。
叶早有些生气。
“粉丝?粉丝是啥?定个粉丝皮就能犯法?我偶像说过一句话,粉丝是喜欢她又被她喜欢的人,不被她承认的都不算粉丝。来来来,木宇你过来,你说,就这样…衣衫不整扑过来要往你屁股上使劲儿的的能算你的粉丝么?”
往屁股上使劲是什么意思?
木宇木着一张脸,默默拽了一下自己衬衣的下摆。
“说话呀,算粉丝么?”叶早还在那儿跟他要答案呢。
男孩儿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些人,她们都举着手机津津有味地拍摄着叶早把别人压在地上的画面,听见叶早的问题,也有人把镜头转向了他。
“我的粉丝,不会对我做出这种行为…”
机场的安保人员从人群外冲进来,看见现在的情况,一个挡在了木宇的身前,剩下有的去接手那个还挣扎的女人,还有的驱散人群。
又看了叶早一眼,木宇深吸了一口气,他想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们说明星就是应该被人看的,拍照也好,录视频也好,围在我身边让我走不了路也好,冲上来对我动手动脚也好,都是我应该受着的。”
从小沉默寡言,刚出名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他几乎是全身都僵直的,后来习惯了才稍微好了,不过那时候多是团队集体活动,不仅有助理有保镖,还有桑杉姐姐和团队里其他的人有意无意地护着,除了那次意外之外,他一直被保护得很好。
看来是过去的一段日子过得太轻松了,在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前,木宇都忘了自己身边这些纠缠。
人群里有人喊着“木宇不是这样的”,可是高举的手机并没有减少哪怕一个。
那人跟人撕扯的样子实在不雅,叶早帮她整理衣服还差点被她探头咬到,只能勉强帮她系上了两颗重点的扣子。
做完这些,她弯腰捡起自己脑袋上的帽子,拍拍看不见的灰,又走到木宇身边拖起自己的箱子。
看看木宇,再看看那些保安怎么驱赶还依然在拍视频的人,她笑嘻嘻地用手里的帽子挡住了木宇的脸。
“他现在是我助理,我说的算,你们都不准拍了,有点良心好不好,你们要是在公交车上差点被人摸屁股了,有人还对着你一直拍,你们能高兴?将心比心,咱们走在马路上,有人拍拍拍,你们肯定躲的,对吧?谁都一样,谁也不是生来就得比别人心大一圈儿的,当演员当歌手,活儿都没少干,大家也该给人喘口气儿的机会。你说这大热天的,我这个助理从影视城跟我一直到了这儿,忙了一整天,连晚饭都没吃,这么一副小身板儿还被你们挤来挤去的,你们想想,是不是太惨了?”
叶早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那边保安问他们这个抓住的人该怎么处理,叶早问了一下保安能有什么处理结果,又打了个电话,然后说:
“我们决定报警,需要机场提供监控视频…”
木宇一直定定地看着遮住他脸庞的那个白色的棒球帽,没再说话,脸上只有浅浅的微笑。
飞机没坐成,叶早和木宇一块儿到了警局做笔录。
一个多小时后,沪市一位著名的律师抵达了警局,剩下的事情将造成怎样巨大的影响,谁都不知道,那影响是好是坏,也没有人能够下了定论。
现在,叶早和木宇坐在警局的长椅上,正享受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长得帅,会唱歌,有人喜欢你是应该的,可是没人要求你必须喜欢她们。”
“演唱会,专辑,打榜,各种人气投票,还有各种宣传…我们赚的钱都是从那些喜欢我的人身上来的。”说起这些,木宇只能苦笑。
叶早点点头:
“我知道,我好歹也有几个影迷,我每次出了新戏他们都会去看,然后跟我说哎呀我真是越来越好了。可是说到底,我是凭本事让他们喜欢我的,又不是靠卖笑,你也一样啊。”
女孩儿还拍了拍木宇的肩膀。
“…谢谢。”
“不客气。”
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这么折腾一通,他们是真累了。
咕~噜~~
木宇看了一眼叶早的肚子。
叶早也看了一眼木宇的肚子。
“嘿嘿,你也饿了啊。”
木宇微微低了一下头,脸上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微红。
“我还以为叶早你能从木宇身上学学怎么当明星,木宇你也学学怎么接地气,结果呢?你们俩凑一块儿,天天给我搞大新闻,很可以啊。”
凉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他们两个猛地转头,看见了桑杉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桑杉姐姐!”
“桑杉!”
看着他们的样子,女人笑了一下,随手把两个纸袋扔到他们怀里,拍了拍木宇的头,又拍了拍叶早的肩,转身进了律师所在的那个办公室。
坐在长椅上,两个年轻人像是幼儿园里等着爸爸妈妈来接走的小孩子似的排排坐好,乖巧地吃着纸袋里的三明治和牛奶。
也是木宇和叶早的运气好,上面刚刚整治了一轮娱乐营销号和非正规媒体,木宇被骚扰叶早出手打人的视频网上发了好几份,各种带节奏的人还没来得及登场,已经被初曜掌握了大部分的主动权。
“木宇生气”一度上了热搜又被撤下,换成了“木宇机场”,粉丝们纷纷发言对木宇表白,表示那些人根本不是木宇的粉丝,这种做法真是太让人心寒了,就连叶早出手的行为一度也被人当成是见义勇为,没错,叶早继被人当成助理之后,这次干脆被当成了路人。
第二天,沪市某警局发了一份调查说明的报告,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表示会公平公正依法处理这件事情。
初曜工作室转发并表示感谢。
这件事的风向就算是走准了路子,至于之后有人发散到了“哎呀叶早小姐姐身手真利落”、“叶早小姐姐是不是练过”这方面,其中有没有初曜的人在故意引导,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工作千头万绪,解决了一个问题又有另一个问题,桑杉忙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也依然保持着一种精力充沛的状态,让初曜一些工作时间不长的员工们都叹为观止。
“今天拍打仗的戏,我顺便抓了一条鱼。”附了一张肖景深举着站在河里举着一条鱼的照片,笑得冒傻气。
夜里,在忙碌之余打开微信,桑杉看见了照片,唇角轻快地勾了一下。
“喵”睡梦中的W先生卷了一下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老肖:活在照片上的我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日姐:咸鱼是正资产
老肖:_(:з」∠)_
白天没更新,那就按照约定来一发带娃的番外,声明,此番外与正文无关
桑杉怀孕六月的月时候,肖景深结束了电影的拍摄,在杀青的时候正式宣布自己讲息影两年。
六个月后,卸下了“包袱”的桑杉重回工作岗位,肖景深成为了一名“全职奶爸”。
用手背试一下奶的温度,肖景深看了一眼时间,把奶放回温奶器里。
先把给W先生准备的牛肉切成小块儿,又重新洗过手,消毒,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里。
“宝宝,来拍张照片给妈妈看吧。”
正在酣睡的小宝贝没理这个乐呵呵的傻爸爸。
肖景深举着自己刚买的专业单反相机,美滋滋地拍了两张孩子的睡颜。
这时,孩子突然撇了撇嘴,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哭了起来。
男人赶紧放下相机抱起了孩子,嘴里哼起了“苏三起解”。
等到孩子终于又睡了,他接到了桑杉的电话。
“孩子上午怎么样?”
“睡,没尿床,哭了一次我哄好了。”
“他哭起来都没完没了的,你到底是怎么哄好的?”
“嘿嘿,独家绝活。”
第183章 进化
战争, 每个人都将经历属于自己的战争。
路长河经历了两场改变他人生的战争, 一场在那个快被轰成渣的码头上, 飞机大炮, 敌人的枪口,他没有畏惧过, 却心理崩溃, 成为了一名逃兵。
第二场战争,在这条逃往内陆的路上, 他们路过尸体, 穿越死亡, 与子弹擦肩, 与死神携手。路长河觉得自己只是个行尸走肉,可他的心中战场却并不肯放过他。
那里面时不时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是他心里的乍然而起的痛苦,会痛,人就不会死, 可不死,对于路长河来说, 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一天之前, 他们冒着被敌人飞机发现的危险从冷河里救出了一个女人。
大家想尽办法, 让那个女人活了下来, 她是个哑巴,眼中常流露着异常的惊恐,举止中透着些许的诡异。同行的一个商人对着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流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看起来以前也是个好人家的孩子,现在都有些半疯了。”
那些医学生们对她也很照顾,为了救她,他们用了自己珍藏的药物,还努力让她吃点儿好消化的东西,可以说,除了还不懂事儿的小宝之外,这个女人是整个队伍里最受照顾的人。
乔卫把自己的马也让给了她。
路长河一直冷眼观察着那个女人,用一种看死人的表情,不过他看谁都是这个样子,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没有地图,没有指针,他们闷着头走了一天,遇了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逃难者,他们凄凄惶惶,携家带口,虽然没有枪,可是看起来日子比乔卫他们要好过多了。
这些人要往过江往南走,商人们想了想,觉得跟着他们似乎更安全一些,于是,小小的队伍就此分离。
有人问那个女人要不要跟着他们往南走,毕竟南下的队伍里有男有女,总比她现在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儿更妥帖一些。女人看看乔卫、路长河、那些医学生还有孩子,摇了摇头。
夜里,女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拿枪指着她的脑袋。
“明天我就跟他们说你反悔了要去南方,快滚,不然我打死你。”
女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缩着身子躲在树下,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话。
“别跟我装了,你们的人杀了我们全团的弟兄,我可学不来那些小白脸照顾女人的一套,你不滚,我就崩了你。”
路长河拿枪的手很稳,表情虽然轻佻随便,目光却无比坚定。
“你…知道,我是…”磕磕绊绊怪腔怪调的语言从女人的嘴里出来,她当然不是哑巴,可是生活在与自己民族有血海深仇的人身边,当哑巴才是安全的。
男人冷笑了一下,扳下了□□的保险。
女人抱着头,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我说让你走,你跟我装什么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握住了路长河的枪杆把它往上抬。
眼皮都不用抬,端着枪的男人冷笑了一下。
“乔长官,你听见我的话了吧?”
“她是个女人。”
“她是鬼子。”
“她连枪都拿不了。”
“被他们打死的人就个个都拿得起枪么?”
短短的四句话,两个男人之间犹如龙虎相对,一个看起来依然神色冷静,一个看起来仍是漫不经心,可是他们的心都触及了某个底线,于是枪杆,成了一个对峙的工具。
“她的命是我们从冷水河里拉出来的。”
“要是那时候我知道她是鬼子,我反手就能把她摁进河底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