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仪施施然的离开。到了院子里正看到跪院中哭的似个泪人儿一般的赵流芳。
见唐凤仪出来,赵流芳抿唇想想,就跪行而来。一把抓住了唐凤仪的衣衫下摆:“求公子开恩,说服爹爹千万要保出澜哥。”
“你说赵子澜?“唐凤仪退后一步,嫌弃的瞪着赵流芳。
赵流芳哭道:“他是无辜的,就算他废了一只手臂也是为了我爹的事,如今他伤势都还没痊愈就被抓去顶嘴了。唐公子是我爹的客人,也是知书达理的人,这件事的过错怎么能由澜哥儿来承担?”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初吻
赵博方才在屋内是如何小意讨好才让唐凤仪满意的,这会子赵流芳已经完全顾不上。她只想着要救出赵子澜,偌大一个赵家,只有赵子澜对她是真心的好,就连同她的亲爹,将来若有朝一日为了家族的利益也少不得会牺牲她的幸福。虽然她知道,她与赵子澜是不会有结果的。可她总要一试!
但凡是亲近了赵子澜,或者是伤害了赵子澜的人都该死!当日觊觎赵子澜的傅芸,她让她同傻子一同落了水!至于将赵子澜致残的傅萦她也一直记着。
想不到如今仇人竟然变成自己的亲爹!是她爹光明正大的让赵子澜成了替罪羊!
“唐公子明察,那件事真的不是澜哥做的,他…”
“芳姐儿!”赵博站在门前,面色铁青的训斥:“在唐公子面前,岂由得你撒野!还不滚开!”
“爹!”赵流芳泪流满面,爬到赵博面前:“求你高抬贵手,你从前不是最看重澜哥了吗!他对您也素来都是言听计从,从未有过忤逆,您怎么能…”
“来人,将姑娘带走!”赵博决不能让赵流芳在此处大呼小叫。一则是吸引了旁人的注意,最要紧的是怕开罪了唐凤仪。这位祖宗才刚哄好,又怎么能慢待!
“慢着。”
就在赵流芳即将被拖走时,沉默良久的唐凤仪突然开了口。
赵博父女都是一愣。
唐凤仪莞尔一笑,对赵博道:“你不是才刚答应我了那件事吗?你行动不方便,可你女儿方便。”
赵博恍然:“您是要让芳姐儿帮衬撮合您与七姑娘?”
赵流芳连连点头:“好,我定然尽力做到,只是我若做到了。你是否能放了澜哥!”
唐凤仪噗嗤笑了:“世上竟然又多了个痴心的人。好,你若真办得到,我就考虑给他一条活路。”忽然凑近赵流芳面前,低声道:“不过你这般傻,我可真是看不上,你现在一心为了赵子澜,他当日去傅家献勤儿。想方设法的迎娶到傅七去做沐恩伯。那可是削尖了脑袋还怕挤不上去呢。”
他这话说的赵博不大懂。什么一片心,什么一心为了赵子澜。
堂兄妹之间亲昵一些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都是姓赵的,又有几个能如老太太那般的妖精。连家族的团结都忘了的。
虽赵博不懂得,赵流芳却明白。看来唐凤仪是看出她对自己同宗的兄弟有意思。
可那又怎样。
“我只需帮你完成这件事就罢了,你若是不信守承诺,若是澜哥有个三长两短…”
不等赵流芳说完。唐凤仪就冷下脸来,“你信不信。就算你办成了,我也有办法让你们两个一起到地下去碰面?”
赵流芳脸色惨白,半晌方认命的妥协了。若不办,赵子澜几乎是毫无生机。若是答应了。好歹还有一线希望。
“好。那就一言为定。”
赵流芳想回侯府,其实只需与老太太打一声招呼即可,因为办砸了这一桩此事。老太太对赵家正觉得愧疚。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闹的鸡飞蛋打,竟然还让赵家倒搭银子赔给了长房。
好在朝廷里的人对她还算尊重。没有说是她指使,只说她不知情。那赵子澜倒霉进了监牢,她其实也觉得对不起赵博。
毕竟赵博无子,全指望着一族中能有个品性端良的才俊来继承家业,好好一个继承人,沾上傅家竟然给毁了。
是以赵流芳回了老太太身旁,软语撒娇的想在傅家多住一阵,老太太几乎不曾犹豫就答应了。
傅萦得到赵流芳直接住在了上院时,正抱着“糖球”在外院厨房后院的大杨树下乘凉,萧错端着一碟子拔丝山药,献宝似的蹲在她身边。
“你再吃一口,平日荤腥都不许你沾,吃点拔丝山药解馋还不行?”说着拿筷子夹起一块在凉水里蘸了一下,直接喂到傅萦口边。
傅萦一大早起身就被告知“糖球”已经找到了,欢喜的来了外院取猫,却被萧错按在这里藏起来偷偷地投喂。他一个亲王,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居然跟阿彻学起做菜来,还偏要喂给她吃。
她觉得自己都快被阿彻和阿圆两个的眼神杀死了!
“我自己来就是了。”
“你不是还要玩糖球呢么。”
萧错顽固的偏要她张口。
傅萦抿唇,细嫩手指一下下闹着小猫后脑上的容貌,凝眉道:“阿错。”
“嗯?”萧错笑吟吟看着她。
傅萦别开眼。
美少年的颜值太高杀伤力太强,她根本就无法看着他的脸说出拒绝的话来。身为一个合格的颜控,她真的很贪恋他的美色,虽然她也知道,只看这货的脸当真是很容易误事的。
“那个…”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萧错放下碟子,认真的望着傅萦。
傅萦抿唇,半晌方道:“其实你当真可以不必为我做这么多的,君子远庖厨,你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去学做菜,叫人瞧了什么样子,你再弄几顿,阿彻和阿圆怕往后都要给我取名叫苏妲己了。”
“你可比妲己可爱多了。”萧错嬉笑着,捻起一块拔丝山药趁她不备塞进她嘴里,期盼的样子就像一只等着主人夸奖的大狗:“怎么样?味道如何?”
其实是有点苦。
可是傅萦却忽然感受到胸腔中原本跳动的很平静的心脏,在他眼神期待的看着她时砰了几下。
“味道很好。”傅萦咽下口中的食物,又道:“你肯留下保护我与我母亲的安全,我已经不胜感激了。这两日我娘在考虑要送我去宋家的问题。”
趁她说话,又塞进一块。
傅萦嚼嚼嚼。
吃完继续道:“在宋家好歹有我外婆还有表哥们,我怕耽搁了你的正经事,你…”
又一口。
傅萦瞪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萧错,气鼓鼓的使劲儿吃掉口中甜品,随即嗔他:“你还能不能叫我将话说完嘛!”
萧错剑眉微蹙,放下碟子道:“你就是想说我随时可以滚了是吗?”
她淡米分的唇角还沾了细细的糖,她的明眸水润,纵是在生气,依旧是那样生动。
萧错抿着唇,骂了一声:“妈的,老子说心悦你看来你根本就当耳旁风!”搂过傅萦的肩膀便狠狠吻上她的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想远
傅萦已经傻眼,瞪圆了杏眼惊愕的瞪着他,随即脸轰的红透了。因为她眼角余光瞧见阿圆和阿彻拉着呆若木鸡的珍玉离开,将后院狭窄的空间留给他们。
这种戏码竟然不选个没人的时候做,想闹哪样啊!
傅萦没意识到,自己在萧少侠有意选择的时机下,很轻易的忘记了问题的根源…
她瞪他,他也不示弱的瞪回去,仿佛一场战斗,二人的嘴唇用力相蹭,要分出个胜败。萧错有力的双臂拥着她,站直身子的同时将她也从条凳上提了起来。
木质的条凳因她骤然起身而倒落在地。怀中的“糖球”也喵的一声叫,从二人之间逃走。
傅萦生的虽不矮,却也不高挑,萧错躬身屈就她的身高,她还被他按着后脑被迫仰头。
唇分,二人皆是满目秋水,唇色艳丽。
傅萦双臂被禁锢在他臂弯中,气急败坏的道:“你还不放开我!我都没脸见人了!”
萧错舌头灵巧的舔过嘴唇,尝到了甜味,一不做二不休:“那就彻底没脸见人好了,回头我娶你!”随即又俯下身,寻她的红唇覆上。
这一次,他学会了一些窍门,舌头舔过她的唇角,探入她来不及防备的口中,与她唇舌交缠不放过一丝甜蜜。萧少侠这方面无师自通,与方才那个较劲儿一般的吻比起来,怀中软玉般的身躯和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都在刺激着他的感官,尤其是她柔软的唇舌。
傅萦脑袋有些缺氧,根本上事情发展的节奏了。
她还影影绰绰的想到,在这个朝代,发生这样的事儿就相当于被盖了印章。往后是不是非要嫁给他了。
傅萦郁闷的想哭。
再次唇分,萧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低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这下知道老子是真心喜爱你吧?这可是我第一次与女子这般,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你、妹、夫!
傅萦推开他,用手背曾嘴唇。
萧错看着她面红耳赤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又可爱又可怜,喜欢的很。偏偏又忍不住逗她:“别哭啊。我都说了要你负责的。要不我给你负责,待会儿就去找武略侯府人,订亲?”
混蛋!臭牛忙!傅萦心里狠狠的鄙视他。同事也鄙视自己被美色迷惑。
萧错见她不说话。眼睛雾蒙蒙的想要哭了,便道:“你说君子远庖厨,可谁叫我瞧上的是个吃货呢,你爱吃。我学着做菜给你吃,你不觉得这是很有趣的事吗?还有你说让我随时可以滚…”
“我什么时候叫你滚了!”
“你就是那个意思!你说我出力这么久。办不成事也不回国,皇兄如今杳无音讯我都快急死了也没丢下你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你这儿反而还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我走?你这蠢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想把我气走了你就可以去与你宋家的那些表哥们来往了!”
她不是不喜欢他才让他走的。她是怕耽搁了他的正经事。也是有些想要逃避他的感情。
可是他这样说。着实就太让人动气了。
“你才与宋家表哥来往呢!”典型的傅萦句式。
萧错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若是与你表哥来往。你还不哭死了?”拉过她拥着,嗅着她的发香。“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傅萦使劲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就想坐下。
可她忘了条凳刚才已经倒了。
这货刚往后坐,就觉得不对,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叫一声。萧错大手一捞就将她扶住,揶揄道:“怎么,就这么喜欢我,都欢喜的晕了?”
“你…”
“傅萦。”萧错第一次无比认真的直视她的双眼,直呼她的姓名。
傅萦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他。
萧错注视着她,如此近的距离,萧错甚至听得到傅萦擂鼓一般的心跳,他在瞬间飞速的计算,最后莞尔一笑,“其实被我喜欢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只要做你自己,容我喜欢你就行了,你做什么这么抗拒?”
“我…”
“你若是怕被你母亲发现也不怕,反正你也会对我负责的。”
“你…”
“将来解决了这里的事,我就带着你们一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也知道我皇兄是个极好的哥哥,到时候咱们逍遥的过日子,只管吃遍天下美食,那样不好吗?”
“你能不能让我说完。”傅萦连续被打断好几次,无奈的抗议。
“你说。”
“你别指望已经这样了我就必须一定要嫁给你了。”
萧错的脸登时就黑了。
“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嫁给谁去?”
傅萦翻眼睛瞪他,随后转身四处去找“糖球”。终于在角落的草丛中捏着它脖颈上的毛皮将她提在了掌中托着。
萧错挫败的望着傅萦。感情他连初吻都献上了,还没敌过一只猫。
傅萦抱着“糖球”要回内宅,萧错追了出来:“先别回去行吗?”
傅萦回头瞪他:“留下做什么。”
“才刚不过是插曲,还有正经事呢啊。”萧错知道不能再惹她,否则这丫头真敢跟“糖球”护食一样对付他。挨打倒是无所谓,他就怕以后她不理他了。
“罢了罢了,我随你的心思还不成吗?”萧错很有自知之明的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你将来是像武略侯夫人还是像你祖母。你要是与你祖母一样,我保证王府的屋顶都会被掀开的。”
“姑娘。”转角通往厨房的前院处,珍玉面红耳赤的轻唤一声,并未敢出来。
傅萦看的好笑极了,他们都在不远处听声,难道会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这会儿脸红个什么劲。
“什么事?”
“老太太说了,今儿晚膳要摆在上院,好生给芳姐姑娘进补。”
“进补?”傅萦想了想吩咐珍玉:“你去告诉老太太,他可以为儿子意思意思守孝一个月就罢了,我却是要守足三年的,赵流芳来了,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是。”珍玉欢快的去了。
傅萦迟疑着,最后还是被萧错拉了出去:“你先回去预备用膳吧,饭后我在去找你。”
傅萦带着婢女离开。
萧错立即被阿圆和阿彻拉着了:“爷,您终于肯注意一个女子了!若是皇上知道还不定怎么高兴。”
阿彻也道:“主子既然有心七姑娘,那就要想法子上折子回明皇上了,看看皇上是允她个妾室的身份还是侧妃的身份。”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登门
萧错初尝美人滋味,这会子心情极好,连身周的空气都觉得还残留着傅萦身上的淡淡馨香。
没想到阿彻这一句话,就将他周遭的米分红气泡都戳破了。
“妾室,侧妃?”吊儿郎当惯了的人忽然严肃起来。
阿圆见萧错的脸色不好,心里就暗叫糟糕。阿彻这个死木头!主子要怎么对待女子那是他的自由,人家身为王爷,到底是要纳妾还是要娶妻还容一个侍卫胡乱插嘴了?
阿彻也看出萧错的不快了。
他与阿圆都是自小跟在萧错身边的,比起寻常宫人的感情自是不同的。多年来他们形影不离,要不是真正关心萧错,阿彻也不会逾矩。他们也都了解萧错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对于旁人,他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真正轻松也好,满心惆怅佯作开怀也好,他始终都在笑脸对人,从不让人窥探他内心的情绪。
也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他才会开心就笑,生气就沉着脸。
他严肃起来,当真将阿彻的心吓的发抖了。
“主子。”阿彻识相的单膝跪地。
萧错抿唇,徐徐道:“我对七姑娘的心,你们应当早就知道了吧?就算不知道,我也说明过。”
“是,主子。”
阿圆急忙赔笑劝说:“主子您息怒,阿彻是昏了头了。他并非有意的。其实他也是好意。”
萧错道:“我知道阿彻是好意。罢了,你起来吧。”
见他竟宽宏不追究,阿圆和阿彻心里都狐疑,却也都是松了口气的。
谁知萧错不等阿彻站直,就道:“等回了大周我就安排你去府里的小厨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预备大席面的,到时候七姑娘也过门了,她身边儿的珍玉善做肉食,你善做素菜,她荤素搭配起来吃的才开心。我看你的厨艺可比功夫有用的多了。往后我一定封你为王妃专用的大厨。”
萧错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好了。他想学下厨是真的,可要学会做菜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也不可能每一次都端着盘子追着她投喂吧?
有阿彻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阿彻的脸都绿了:“主子…”
“不用多言了。就这么定了。”
萧错负手而去。
阿彻原本就黑的脸色,这会在已经如同锅底一般。
阿圆忍着笑,很厚道的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不要担心,主子还是重用你的。”在萧错心中,恐怕一个侍卫能否尽职都是次要。反正萧错武艺高强,要真的想保护傅萦也用不上旁人。要紧的却是傅萦吃的开心不开心。
阿圆打定主意往后一定要好生孝敬王妃。
否则王妃若说以后爱吃土豆。他还不得被安排在厨房削土豆皮一辈子?
此时的傅萦已回到东跨院。
一进门,她就回了卧房,将自己丢在了拔步床上,拿了枕头捂着脸。恨不能立即失忆将方才的激吻忘了!
太丢人了!被人强吻,还不只是一次。而且还叫人给围观了!
她好歹也是两世为人一世为猫活了三辈子,竟然会被个美少年的笑容就给晃晕了。任由他那般,还被霸道的贴上了“萧错所有”的标签。估计一辈子都甭想摘下来。
傅萦纠结之时。一旁的珍玉脸色也是羞成了苹果。
她都撞见了什么了!若是那个大色狼往后不负责,他们姑娘一世清白岂不是毁了!
这件事她一定要死死守住秘密,坚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男子那边倒是没什么,受伤害的还是女子。
珍玉在心里已经给萧错打上了一个色中饿狼的标签,往后决不能让他靠近他们姑娘身边半步,就恭敬温柔的问傅萦:“姑娘,老太太那边您真的不去吗?”
“不去。”赵流芳在老太太心目中是个宝,可在她的心里什么都不是。
赶着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忽然来到侯府,还比头一次住进来时还要隆重的做一桌素宴。或许有老太太补偿赵家顺带补偿她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赵流芳有自己的目的。
那样的局面,她宁可趴在床上逗弄“糖球”了。
傅萦纠结了一会儿,就强迫自将方才的事抛在脑后了,吩咐了人去给老太太回话称病。
上房的席面上,老太太被丫鬟的话气的脸色涨红,低声咒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尊贵的千金万金小姐,不过只是个小冻猫子,如今竟然还拽了起来。简直不成个体统。
只不过因宋氏就在跟前,老太太就算吃了铁打的胆子也不敢当着宋氏的面去咒骂傅萦。一口气憋闷在心里不知如何发泄,直将人憋的脸色紫红。
赵流芳给老太太盛了汤,又极为温和懂事的劝解了几句,才让老太他心情好了一些。
众人就都夸赞起赵流芳来,赵家人被夸奖,总算让老太太找到一些平衡。
这一餐饭,原本最该到场的傅萦竟然没到场,赵流芳难免觉得有些焦急。
她既然答应下唐凤仪的吩咐,自然会尽力办事的。何况他们在外头还好些,可怜的是牢狱之中的赵子澜。为了尽快将人救出来,摘她的心都愿意,何况只是冒一些险。
饭毕,赵流芳亲自到了东跨院。
傅萦这会儿才刚用过午膳,换了身居家常穿的浅蓝色对襟袄子,下着素白长裙,正披散着长发斜靠着廊下的美人靠看书。“糖球”像个有鼻子有眼儿的白元宵,在她腿上又蹦又打滚儿,自己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娴静的少女和顽皮的小奶猫,廊下有郁郁匆匆的花草,檐牙高啄与高大树木交错参差,将零落的阳光投射下来,温暖了她一身素淡的颜色。
那画面,饶是用为女子的赵流芳,也忍不住多去看两眼,只觉若她是个男人,对这样一个容貌盛极,又能带来巨大利益的女子动心都不难。
傅萦其实早在赵流芳带了婢女在门口探头探脑时就发现了她。
因为怀中的“糖球”喵呜着,正用它不大流利的“暗号”提醒她有人来了,而且还有些敌意。
动物的感官敏锐。
傅萦再度为人后保留了动物的习性和特性,但是毕竟她是人身,感官再灵敏也不如“糖球”。
第一百二十章 无视
赵流芳不请自来,且还在门前用那样满怀敌意的眼神来看她。傅萦心里未免有些打鼓。她倒不是惧怕赵流芳,她怕的是日子过的麻烦。
“七姑娘,芳儿姑娘来了。”
自打将东跨院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都送还给赵家后,宋氏还未来得及采买,就只选了府里的几个家生子在东跨院伺候。如今守门的媳妇子男人是庄子上的管事,她在府里也是有一些体面的,是以说话的语气很是镇定随和,不像旁人缩头缩尾噤如寒蝉的。
傅萦喜欢这样性子的人,是以特意提拔她来守着东跨院的门。
傅萦就“嗯。”了一声,继续看书,看赵流芳一眼的眼神都欠奉。
赵流芳站在院子当中,面色僵硬尴尬。在赵家,她是赵博的掌上明珠,下人们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就是同宗的姊妹们因依附于赵博生存也要对她十分客气。
赵博没有儿子,将来是要选个宗族中的子侄过继来的,若是得到赵流芳的认可,起码她可以与赵博美言几句。
这些年来她一直未曾受过委屈。纵然不熟悉的人,对待旁人该有的礼貌也会有的,哪有傅萦这样儿完全不理人的?!
赵流芳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七姑娘做什么呢?”
“看书呢,若是没事就请回吧。”随手翻了一页。纸张轻微作响,风吹来,树叶沙沙摇曳光影,她身周斑驳的英姿晃动更添美感。
赵流芳看着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气的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血。
她当她是谁!就这样对待旁人!
可是她毕竟是有正经事要做,赵子澜还等着她去救。
也只有与傅萦搞好了关系,才能有机会进行下一步的撮合。
赵流芳走向丹墀:“看的什么书?自个儿看书多腻味啊。不如咱们姐妹两个说说话。我来的日子少,又不常走动,与七姑娘都不大熟悉了,你我相识一场,又有赵家的关系在,将来做个手帕交也好有个照应…”
傅萦依旧看书,眼角余光瞧见她上了丹墀。但不言语。
“糖球”已经躲去傅萦背后了。
动物对情绪的感知灵敏。纵然赵流芳在笑。她浑身的意气也已经透露了出来。
傅萦虽不如“糖球”那般敏锐,也是隐约感觉到一些。
她低着头翻看书页,仿佛自己根本就不存在。赵流芳说的那些套近乎的体己话都成了单独表演。
赵流芳这会子已经要尴尬死,她怎么能知道傅萦竟然会这如此拿捏她!
赵流芳面色铁青,声音不免有些沉了,“七姑娘这是何意?可是看不起我吗?为何我与你说话。你就这样态度!”
傅萦依旧垂眸看书,不理会赵流芳的不满。
直将赵流芳憋的脸色发紫。这才道:“我以为赵姑娘多好的家教呢,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堪,你要与人说话,别人就一定要听吗?嘴长在你的身上。耳朵长在我身上,你有权利说,我就有权利不听。”
“你。你分明是挑衅!”
“错了,我是无视你。”傅萦又垂眸继续看书了。仿佛刚才她跟赵流芳说了几句话已经是格外的施舍。
赵流芳气的跺脚。
没教养。太没教养了!!
可是为了牢狱之中的人,她决不能放弃,她软下身段来:“七姑娘,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赵流芳咬唇,接不上话。她真想转身就走了。这人简直太难伺候!
等赵流芳忍不住转身下了丹墀时,傅萦才漫不经心的道:“对于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我素来没什么耐心。你面上与我六姐交好,暗地里却利用了老太太的手将人和傻子一同推落水。你这样阴险,我看不惯,谁知道你现在对我笑,回头会怎么对我呢。”
“你血口喷人!”赵流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即大叫:“傅萦,你蹬鼻子上脸的未免太过分一些!”
“吵,大点儿声吵。”傅萦抓了糖球来抱着,又看书了。
赵流芳咬牙切齿。
理智告诉他,她与傅萦的关系不能再僵硬下去,否则要想撮合她和唐凤仪,她也不会听话的。
“罢了,你今儿既然忙,我就不打扰了。”赵流芳客气的笑着,退了下去。
傅萦一直眼神都没给一个。
等赵流芳带着婢女离开东跨院,傅萦就拍了拍“糖球”的小脑袋,“去看看她都说什么了,待会儿告诉我。”
糖球就像个雪白的元宵,从傅萦腿上滚到地上,张开小短腿飞速的往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