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见她的神色有异,忙问,“怎么了?”
戚清没好气得把显示信号中断的手机丢开,“霍乔那小兔崽子,这几天不知去哪儿疯了,特么的竟然把条子引过来,这不作死呢么!我既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妈,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里正一个头两个大,随时面临未知的威胁呢,谁有空管他出了什么事?
戚清还没想出要怎么对付葛凌云,对方已经再一次杀上门!
头天下午4s店打电话过来说车子修好了,戚清赶紧打车过去提,店员还跟她说呢,“谁这么大仇这么大冤,四个轮胎全给扎透了,划痕虽然不多,可是分布很散,你也是老客户了,我们就给整体喷了遍,价格呢还是修补的价格。”
戚清道了谢,特别心疼的摸了摸重新生龙活虎的爱车,含糊道,“谁说不是呢。”
老客户了,店老板也隐约知道她做的不是什么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意,半开玩笑的说,“美女,你别是让人报复了吧?”
戚清冲他呵呵几声,反手丢卡,“刷去吧!话那么多。”
结果第二天晚上她出去办事儿,开到个僻静的地方突然就眼皮子狂跳,然后下一秒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原本要转向的车狠狠地往这边别过来!
她连粗口都来不及爆,猛打方向盘,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撞击。
戚清下意识的护住头脸,下一秒脑袋和胳膊就一起碰在车壁上,大半边身体都被安全带勒麻了,五脏六腑仿佛都要从嘴巴里喷出来。
也不知过了几分钟还是几秒钟,她嘎巴嘎巴坐起来,只觉得眼前大片大片金星欢乐飞舞,跟车壁剧烈接触过后的脑袋和胳膊上火辣辣的疼,同时还有温热的液体蜿蜒流下。
再僻静的地方也有人,她用力眨眨眼,隐约看到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围观,咋咋呼呼的,估计应该已经有人在打120.
浑身疼的戚清面目狰狞的哼哼几声,“嘶,麻痹的葛凌云老娘跟你没完!”
伤势倒不太严重,至少根据她的经验来看没缺胳膊断腿儿,甚至连骨折都没有,不过皮外伤肯定少不了。
车子后半截都已经变形了,往里凹进来一大块,两边的车窗都碎成了渣渣。
戚清刚踉踉跄跄的从车里挪出腿来,就有热心群众过来搀扶,脑袋上也被不知名人士按了块手帕。
她被七手八脚的扶到旁边花坛坐下,耳边还不住的有人说,“别怕啊,救护车和警察马上就来了。”
戚清一听后者就不舒服,可是这会儿也实在没力气跑了,只好用慢动作去口袋里翻了手机出来一看,好么,屏幕都变成蜘蛛网了。难怪她的小腹这么疼,人家是胸口碎大石,她肚皮碎手机,也不差了。
身边有个热心大妈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动作,见状忙问,“要打电话啊,阿姨替你打。”
戚清刚要开口,又是一股鲜血刷的流下来,她有气无力的笑笑,报了安琪的私人手机号码。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阿姨很体贴的给她放到耳边,戚清拼命咳嗽几声,又抹了一手的血,这才哼哼道,“我出车祸了,咳咳,你问问阿姨我在那儿,赶紧过来趟。”
几分钟后,救护车先到了,两个护士过来架人,戚清头昏脑涨的还满口的嚷嚷,“等会儿啊,我还等人呢。”
护士满头黑线,又加了几分力气,简直想直接拖着走了,“不马上走,你得先过去检查……”
“来了来了!”
说话间安琪已经推搡着从人群中挤进来,看着戚清满头是血的样子直接吓坏了,“卧槽这还能不能好了,血崩啊!怎么这样了啊,卧槽哪个孙子干的啊!?”
戚清披着毛毯,喝了几口热水后觉得好多了,“死不了,你去给我说说,我想回去睡会儿。”
你家血崩是从脑门子上喷的啊!
“你这样必须得去医院检查了啊,”安琪小心的替她将头发和衣领里的碎玻璃摘出来,闻言口不择言的喊道,“你看这一头一脸的血,万一就这么回去长睡不醒了怎么办啊!”
戚清无语,“你特么的说点好听的会死么?”
安琪也是给吓疯了,之前不是没被报复过,可还是头一次这么惨烈,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呢!
她一转头,就见旁边马路牙子上也有一个男的在接受治疗,他倒是好,除了脑门儿上乌青一块就看不见别的伤口,安琪蹭的就冒上火来了,“是不是丫干的?!”
这还用问么,现场一共就两辆车,戚清车上没有第二个人,除了他就没别人了。
这么想着,安琪也不等戚清回答,三步并两步冲过去,走近之后脱了高跟鞋,一把将护士推开,劈头盖脸就往那人脑袋上打,“麻痹的,让你这杂碎再疯,让你再疯!会开车了不起啊,你再撞一个我看看,我让你疯让你疯!”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突发状况吓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后来还是被推开的护士和医生见情况不妙,一窝蜂的冲过来拉架,这才把狂怒的母狮子一般发威的安琪拖开。
可高跟鞋多狠啊,安琪又是下了死命,毫无准备的肇事司机头上脸上挨了好几下,眨眼功夫就见血了,左边脸上还印了个鞋印。
“小姐,小姐,您不能这样,您这是犯法知道吗?”
“犯个鬼的法!”三个人都挡不住盛怒之下的安琪,她索性把另一只鞋也脱了,拿在手里抡起来,跳着脚喊,“我姐妹儿都特么的血染的风采了,他还在这儿安安稳稳充大瓣蒜,老娘不打死他都便宜了!”
虽然突然暴起的安琪战斗力惊人,可怎耐寡不敌众,最后闻讯赶来的医护人员几乎都跑过来劝架,她见实在不能近身,干脆把高跟鞋当板砖使,嗖嗖的扔了出去,一只打空,倒是第二只正中肇事者鼻梁。
公共场所出了车祸,就是不想公安机关介入也不行了。
又过了没多久,一伙人统一拉到医院做检查,该擦药擦药,该缝针缝针,完了之后见确实只是皮外伤又回局里做笔录。
结果一进门,迎头就碰上了熟人。
“季尚成?”
“戚小姐?”
还真是哪儿都有你啊!
见她这幅惨象,季尚成皱起了眉头,“车祸?”
戚清现在着实没什么精气神儿跟他寒暄,安琪就代劳了,非常不客气的把他往旁边一推,“麻烦让让啊。”
季尚成想了下,跟身后的人吩咐,“先去车上等我。”
说完,他就跟着过来了。
做笔录的时候,肇事者坚称自己是酒后驾驶,无心之失,戚清更是打定了主意一问三不知……
问着问着警/察难免就问到了他脸上的鞋印和细小的血坑,那人滞了一滞,咬牙切齿的说,“老子自己磕的!”
旁边安琪听后先是大笑三声,然后特别张狂的往他脸上吐了口口水,“我就跟你讲吧,就是老娘用鞋底给你抽的,你装什么委曲求全的啊?!有本事酒驾就别怪家属生气啊,我还就跟你说,常走夜路总会遇到鬼,这次撞不死你还有下次呢,赶紧回去给自己准备棺材,没准儿什么时候就用上了!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人没想到她在公安局都这么狂,一个没留神被吐了个正着,紧接着又是爆豆之一样的语言攻击,他几次想插嘴反击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看着眼前这个圆润的姑娘突然迸发出跟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惊人战斗力,旁边几个负责询问情况的警/察也懵逼了,发了几秒钟呆才出声劝和,“这位女同志你先不要激动,基本的情况我们……”
戚清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眯缝着眼看,偶尔瞅准机会往肇事者身上下几把黑手,反正她是受害者么!而且又是一位“柔弱可人”的美女,大家也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时间这里简直混乱一片,喧闹如同菜市场,最后甚至还有一只高跟鞋从众人头顶掠过,其他几个部门的警/察闻声赶来,见实在插不上手,便纷纷站远了看热闹,一个两个瞠目结舌。
事情全部搞定之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出门一抬头,戚清看见墙根椅子上坐的季尚成,愣了下,“季先生还没忙完呢?”
季尚成走过来,“等你。”
安琪嘶了声,穿好鞋之后直起身,眨巴眨巴眼睛,“如果不是情况和地点都不对,我是不是该退下啊?”
本来稍微有那么点脉脉含情的味道,让她这一句,直接搅散了。
戚清抬手摸摸脑袋上的纱布,不大自在,“我有什么好等的?”
她生性要强,一贯在同行面前都是无比刚硬的形象,今晚算是她二十多年来最狼狈的一次,可偏偏却让最大的对手看见了,真是,唉!
季尚成意义不明的叹了口气,转头问安琪,“你怎么过来的?”
安琪说打出租。
她车技不行,过来的又急,大晚上的怕出事,就直接打的出租车。
季尚成听后点点头,“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戚清刚要拒绝,又觉得这么说太矫情,也就同意了。
说了住哪儿之后,季尚成沉默半晌,“点子扎手?”
戚清说,“那倒不,只是没有防备。”
季尚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快到停车场了才说,“身体第一,别太逞强,有些事有些人等的就是你的没防备。”
干他们这行的,风险很大,而且事后被人报复也不罕见,最惨的是不到迫不得已还不能报案,因为对方既然敢出手就肯定做好了准备,哪怕查出来也会有人主动顶包,而事务所的消息曝光的话,他们很可能会面临丢饭碗的危险。
开车门的时候,他终于逮住机会绅士一把,将手搁在车门上方,小心地把戚清扶上去才关门,结果抬头一看,安琪早已经去副驾驶上坐好了。
他愣了下,只好又开了车门,跟戚清一块坐在后面。
一路上气氛简直尴尬,副驾驶上的安琪更是坐立不安,哪怕不往后看都能感觉到来自斜后方的眼刀子……
到酒店之后,安琪先一溜烟的跑进大堂,季尚成甜蜜且痛苦的照顾戚清,后者心里更是把安琪给骂了一万遍。
“那什么,今天谢谢你,我先进去了。”
“戚清,”季尚成突然喊住她,声音中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疼不疼?”
戚清一怔,老实点头,“疼。”
特么的还缝了两针啊,能不疼吗?!
季尚成又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身上轻轻地抱了抱她,“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
第二十六章
戚清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安琪正亢奋不已,“哎呦,这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
“瞎说什么啊!”戚清难得的红了脸。
“人证物证俱在,还瞎说?”安琪啧啧几声,“众目睽睽之下都抱在一起了啊,难不成是在进行业务交流?”
戚清瞪了她一眼,却没什么威力。
安琪又神经病似的笑了几声,完了之后神色暧昧的碰碰她,“怎么样,有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戚清无奈扶额,胡乱应付说,“什么小鹿,一群草泥马还差不多!”
住在这家酒店的无一不是衣冠楚楚,哪怕内心藏着一群怪兽,外表看上去也是光鲜亮丽,可戚清和安琪两个均是衣衫凌乱,头发糟乱如鸡窝,更有一个人脑袋上还缠着纱布,胸前衣襟和大半个袖管上满是干涸的血痕,着实夺人眼球。
俩人战斗了大半个晚上也是累了,懒得装模作样,就这么坦荡荡的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对周围投过来的各色视线视而不见,然后泰然自若的等电梯。
“不要不承认嘛,”电梯缓缓上升中,安琪语重心长的说,“季尚成这个人呢,看着有点花,其实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见他身边出现过雌性动物么?听圈里的人说过他的绯闻吗?这么个花花世界,守得住的男人不多。”
戚清忍不住反驳,“他傻么,真有了奸/情还四处乱说啊,有人知道才怪!”
“这话不是味儿了啊,”安琪正色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咱们这个圈子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了打击同行什么损招儿都使得出来,如果季尚成真有作风问题,早八辈子就被人揪出来公之于众了,还瞒得到现在?”
说着,她话锋一转,“哎呦不对哦,要放在往常,你可不会顺着我的话往下走,果然还是怦然心动了吧?”
戚清不由的笑出声,“什么怦然心动,你以为写小说呢?又不是心脏病,你倒是怦一个给我听听。”
安琪咯咯笑了几声,最后怎么听怎么像老母鸡,笑完了又开始疯,“这个简单,你对我壁咚一下,我都能把你震聋了!”
戚清让她逗乐了,刚跟着笑了几声又痛呼出声,“不行不敢笑,头疼头疼。”
安琪赶紧凑过来,拨拉开她的头发看,“好悬好悬,没出血。唉,便宜他了,秃了一块呢。”
为了方便缝针,医生就给戚清把伤口那一圈的头发给剃了,这会儿正溜光水滑呢。
戚清哼哼两声,突然反手抱住她,特别深情的说,“谢谢你,安琪,你为我打架,我老感动了!”
安琪噗嗤一笑,也抱住她,丝毫不落下风的跟她飙演技,“你折磨人的小妖精,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再试图从我身边离开!”
话音未落,后面就是哐啷一声,俩姑娘齐刷刷回头,跟一个面红耳赤的小哥儿打了对眼儿。
那人悚然一惊,慌忙站起身来,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什么,啊不,你们继续!”
说完,搂紧公文包一溜烟的跑了,光看背影都能看出满票惊悚来。
戚清和安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爆出惊天大笑。
今天出了这么多事,俩人都有点睡不着,有选择性的洗了澡之后就躺在床/上闲聊。
“清清,咱说真的啊,”安琪双臂交叠枕在脑后,高高的翘着二郎腿,很严肃的问,“你对季尚成到底什么感觉啊?”
现在一听这个名字,戚清脑海中就自动播放“以后我来保护你”,真是惊天动地。
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哀嚎一声,“啊啊啊我不知道!”
安琪笑,“不知道,就是有感觉了,只是你不肯承认而已,要真没感觉的话,你在第一时间就否认了。”
戚清纠结许久,转移话题,“安琪,你相信爱情吗?”
她从来不是个信奉爱情的人,更何况从业这么多年一来,见多了貌合神离,见多了同床异梦,由爱生恨最后反目成仇的更是不计其数,她甚至早就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打算,或者不幸的话,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死于意外……
可谁能想到,竟然就跳出这么个人来,明确表示要追自己?!
“唉,”安琪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抱着枕头叹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床单,“我也不知道。”
她对爱情也没太大期许。
安琪曾经在网上跟一个做设计师的男人聊得很好,两人有大幅度重合的兴趣爱好,谈了几个月之后就见了面。
那是一个很是英俊成熟的男人,文质彬彬,稳重中又带点诱人的孩子气,安琪几乎是第一次见面就沦陷了,回来之后激动万分的说,哪怕对方明天就要求结婚也没关系!
结果还是戚清不放心,背地里查了下,发现那家伙竟然同时交往着多达八个女朋友!
盛怒之下的安琪搞到了其他人的联系方式,约了时间,九个姑娘一起去渣男的工作单位将他抓了现行,甚至被堵到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跟前台小妹调/情。
因为证据确凿,渣男的行为影响太过恶劣,不仅当天就被辞退,更是因为名声败坏在当地混不下去,打包着铺盖卷远走他乡……
两个姑娘聊天一直聊到凌晨,这才因为抵挡不住滚滚而来的睡意,胡乱的闭了闭眼。
当清晨的阳光不留情面的落到脸上,安琪非常不开心的哼哼几声,随手扯起被子蒙在脸上,嘴里还嘟囔,“亲爱的,拉窗帘拉窗帘。”
同样四仰八叉的戚清迷迷糊糊的砸吧下嘴,刚要习惯性的去抓头发却又生生停住。
卧槽好险,差点就抓到伤口了!
她正在纠结要不要起床,就被一阵催命似的电话铃声彻底吵醒。
昨天她的手机不是坏了么,好在平时她的手机损坏率就比较高,家当里面也放着一只备用的,否则还真是要抓瞎。
三更半夜的,去哪儿买手机?
戚清爬下床,打着哈欠接电话,一看来电人,老妈。
“喂,妈,大清早的什么事儿啊?”
听到她的声音,苏珂长长的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心急火燎的问,“清清啊,你跟妈说实话,这几天你干嘛去了?”
戚清下意识觉得不妙,嘴上却很熟练的撒谎,“不是说出差了么,还能干嘛?”
“清清啊,怎么事到临头了你还骗妈啊,”苏珂几乎要哭了,“早间新闻都报道了,你昨晚是不是出车祸了?!”
戚清心里顿时卧槽一声,妈的把这事儿给忘了,无处不在的视频拍摄爱好者啊,怎么可能放过这条新闻!
“哎呀妈,”戚清垂死挣扎,试图蒙混过关,“你看错了,电视上也没说是我吧?”
“你还不说实话!”苏珂一着急,直接哭出来了,“那车不是你的么?车子牌子型号都能一样,车牌号还能一样吗?怎么就那么巧,那个姑娘跟你开一样的车,连车牌号都早得一样的假的,侧面和背影还跟你一模一样!”
“是啊清清,”一直都在旁边听着的戚言接过电话,也非常焦躁,“前几天你还跟我们说要出差,可转头就在这里出了车祸,清清啊,你这次到底接了什么案子,实在不行就不要做了,安全第一啊!”
早年听自家闺女说做私家侦探,老两口就吓的几天吃不下喝不下,真是寝食难安,好在几年下来虽然辛苦些,闺女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可这会儿倒好,前脚刚说要去出差,后脚他们在家就看见闺女出车祸上新闻了,这给吓得啊,生怕一打电话是另一个人接的……
越想越害怕,这次是他们看见新闻了才知道,都问到门上了闺女还不说实话,那以前呢,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呢,宝贝闺女是不是经常遍体鳞伤,谁也不敢说,一个人偷偷地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命悬一线?
“清清,”看到新闻的那一刻,苏珂真是觉得天都要塌了,现在一听戚清的声音,整个人都泪崩了,“咱不干了,不干了,以后妈养你,咱不干了!”
戚言虽然不赞成自家媳妇说的什么让大好年华的女儿回家吃老本,可也绝不希望她再继续在外漂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太危险了。
哪怕回来开间花店呢,或者做点其他的事情,不求赚钱,但求平安。
大清早的,戚清就给这俩人戳了泪点,一方面是觉得感动,另一方面实在是让他们吵得头疼,尤其苏珂后来都是哭着喊的,音量直接就比平时高出去一倍有余,她得把话筒拿开三尺远才勉强能继续下去。
不要说她了,就连睡梦中的安琪都被吵醒,迷迷瞪瞪的问,“什么事儿什么事儿,谁找上门来了?”
戚清冲她无奈的一笑,做口型,“我爸妈,暴露了!”
安琪目瞪口呆,“卧槽,怎么暴露的?”
戚清一脸要命的表情,指了指电视,“晨间新闻!”
安琪一愣,也不穿衣服,连滚带爬的拿了遥控器来,播到本地新闻一看,刚好是新闻早回顾,几秒钟后就听主持人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昨夜北苑路发生一起车祸,两辆车尽毁,车主轻伤,所幸没有造成……”
完了完了,这下可真是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呢,想想人家的闺女都是娇养,整天打扮的花红柳绿,踩着高跟鞋逛街约会,天天的跟父母撒娇,自己家这个倒好,竟然在外面跟人拼命!
他们做家长的看了,真是能把心给疼碎了。
最后戚清也没招儿了,只好把手机丢在床/上,开功放,等他们情感宣泄告一段落之后再接起来。
“你们听我说,昨晚那事儿确实是个意外,不信你们自己去公安局问,那人作死的酒驾啊!”
然而苏珂和戚言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肯定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当即反驳,“可是出差呢,你不说你要出差么?”
戚清在心里呵呵几声,坦然道,“我跟你们说出差是几天前了?”
那边沉默片刻,“两天,啊,三天?”
戚清说,“是吧,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三天都够我绕地球一周了,我就是去邻省,什么事儿办不完啊?”
听她说的坦荡,戚言和苏珂也开始半信半疑,“那,那你之前说让我们锁好门窗,还别随便开门呢?”
这就更简单了,戚清笑着说,“得了吧,你们快别疑神疑鬼的了,这几天治安确实不好,我随便叮嘱几句反倒引得你们怀疑,那我以后不说了啊。”
“哎呀你这孩子。”苏珂嗔怪几句,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不过女人毕竟多疑,她最后又非要戚清开视频,不然就现在回家,反正得亲眼看了才能放心。
看她跟父母斗智斗勇,安琪笑得不行,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出一行字,“行啊,我算知道你的侦探天赋是哪儿来的了。”
戚清白她一眼,指了指脑袋,捂着话筒小声喊,“赶紧找你的假发啊,整套的也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话先把你的刘海儿给我应急,快点儿啊!”
“好咧!”安琪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只穿着内衣就去翻箱倒柜。
戚清尽量拖延时间,谎称自己在穿着内衣蹲厕所,实在不方便视频,双方约好十分钟后视频。
十分钟,已经足够戚清把自己从蔫儿吧唧伪装成生气勃勃,当然,安琪的假发实在是立了汗马功劳……
第二十七章
季尚成虽然表了白,可也没指望能马上听到回复,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打扰戚清。
戚清一面跟家里人拖延见面时间,一面琢磨伤好了之后该怎么“回报”给葛凌云那厮。
为了防止误伤,她还特意联系了林姿,开门见山的问,“你把我的信息透露给葛凌云了?”
林姿一时语塞,支吾了许久就憋出一个“对不起”来,然后就飞快的挂了电话,戚清给她气个倒仰。
一晃几天过去,安琪在接了个电话之后脸色古怪的问她,“清清,霍小弟消失几天了?”
“啊?”戚清正刷牙,带着满嘴的泡沫胡乱一想,“谁知道,十天?”
安琪沉默片刻,“半个月。”
“哦,那就半个月好了,”戚清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喝了水漱口后才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到他?”
安琪的表情看上去极其复杂,“他刚从拘留所出来,去事务所没找到人就打电话问咱们在哪儿。”
“拘留所?!”戚清不由的瞪圆了眼睛,“他又干嘛去了?!”
其实也没干嘛,就是霍小少爷见她总是对自己爱答不理,干了几天活之后少爷脾气上来,就去泡吧,完了之后去飙车,结果谁知道那么倒霉就给人查下了。
没的说,酒后飙车,拘留十五天。
一开始霍乔也挺硬气的,准备谁也不靠,就在里面待足十五天,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点。现在已经进入十一月份了,白天还好说,一到晚上,拘留所里冷的像冰窖,只有一身单衣的霍乔痛苦的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感冒了。
短短几十个小时,他就觉得自己快死了,可因为本来就是离家出走的,也实在拉不下脸来打给外地的老爹,又听说如果有单位的话,可以让单位领导出面,交点钱弄出来。
可没承想,戚清连话都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之后拘留所的人就死活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