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个样子,戚清是真的后悔接这个案子了。
付芝这种状况非常危险,如果贸然跟赵君摊牌,一个闹不好自杀都有可能。戚清虽然不是圣母,可也不能在明知存在这种可能的情况下还不管不顾的离开。
思来想去,她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一直这么陪着吧?最后只得说声抱歉,从付芝的手机里找了她心理医生的电话,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下。
对方一听也是非常惊讶,惊讶之余又对付芝的遭遇及其同情,“那好,她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您把位置给我,我过去吧。”
戚清道了谢,又安慰了付芝几句,交接完毕之后就赶紧走了。
开车去市场买了蔬菜和肉,在回事务所的路上,她很意外的接到了本是同行老赵打来的电话。
同行么,关系总是非常微妙的,竞争自然免不了。可偶尔遇上什么事情了,尤其他们这行爹不亲娘不爱的,被逮到少说也要刮层皮,因此彼此间也少不了要互帮互助,长年累月下来,多少也能发展出些难兄难弟的革/命战友感情。
是以万事屋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行,老赵就是其中之一。
“小戚啊,你是不是摊上什么事儿了?”
戚清把车停在路边,很是疑惑,“怎么说?”
别说,现在一想到赵这个姓,她的心情就有点微妙……
老赵说,“有个外地小子找到我,点名让我调查你,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是住址和事务所地点什么的。”
戚清忙问,“知道是谁吗?”
老赵听后大笑,“要不怎么说是个毛头小子呢,我觉得蹊跷,三言两语把他的驾驶证糊弄来看了眼,叫霍乔。”
霍乔!
戚清重重的拍了一把方向盘,车喇叭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吓得前方花坛中一只出来觅食的野猫炸了毛,吱一声钻到花丛中不见了。
向老赵郑重道了谢,并许诺日后奉还人情之后,戚清先把买的食材送上事务所。
安琪见她面色不虞,还以为付芝赖账了。
戚清这几天给憋得够呛,犹豫了下,就把事情稍作修整说了,大意是自己为了打压熊孩子迫不得已变戏法,结果丫偏是个抖m,认定了要跟自己学本事……
还没听完的,安琪就已经笑的满地打滚,真是非常没有同伴爱。
气急败坏的戚清抄起一整棵西兰花砸她,“笑屁哦,要烦死了。”
“啊!”西兰花炸弹的威力巨大,安琪捂着肚子哀嚎一声,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认真建议道,“那你干脆答应他啊。”
“答应个鬼啊,”戚清没好气道,“学什么本事,教他上天入地吗?那也得我会啊。”
她倒是会,可这玩意儿敢随便教么?这个秘密她可是准备一辈子守到死,连父母、安琪都没透过一丝儿风的!
“哎呀所以说你当年选修心理学的时候就不要总是逃课啊,”安琪啧啧几声,语重心长道,“这种人呢,就是吃软不吃硬,从生下来顺风顺水惯了,你越不顺着他,他就越来劲。你要是让他事事满足,说不定没几天他自己就嫌烦了,到时候不用你赶,估计他自己就跑了。”
戚清听后,半晌不语,觉得还真是挺有道理,可转念一想,又不乐意了,“凭什么是我顺着他啊,他谁啊!”
“唉,瞧你平时也挺聪明的呀,怎么事到临头就不转弯了么!”
安琪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你看,事务所就咱们俩人,你也别嘴硬,有时候真是忙不过来,有个人帮忙跑腿儿、打扫卫生也挺好。他不是要学本事么,行啊,先打上一年半载的杂再说,日久见人心么。而且听你的描述,他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小少爷,只要吃了苦,用不了几天就能自动卷铺盖走人,可不比现在扰民的强么?”
戚清摸摸下巴,给了她一胳膊肘,满脸赞许,“行啊安琪,心理学没白学,得,就这么着吧。”
霍乔一听她答应了,登时喜形于色。
戚清就看不惯他这副藏不住事儿的怂样儿,当场泼冷水,“你先别得意,咱们丑话说在头里,一年的考察期,没工资,不包食宿,懂?”
“懂懂懂!”霍乔点头如啄米,一点儿讨价还价的意思也没有。
“你懂个屁啊!”戚清不耐烦道,“我问你,你以前干过活儿么,知道不发工资白干一年意味着什么吗?”
霍乔眨眨眼,从钱包里掏出来一摞□□,非常诚恳且无辜的说,“没事儿,我有钱!”
戚清:“……”
草,有钱真是了不起啊。
到了事务所,霍乔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蠢样子,各种探头探脑。
戚清毫不客气的往他后脑勺拍一巴掌,“甭看了,这儿什么都没有。”
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
真正重要的资料都被安琪加密之后远程操纵,分别放在国外不同的邮箱中,每个月都要更换存储地点,想要提取的话,两个姑娘的指纹和音频资料缺一不可。
霍乔摸着脑袋哦了声,也没见失望,依旧兴致勃勃。
安琪趿拉着胖熊拖鞋过来,围着霍乔转了几圈,扑哧一笑,“小弟弟,你几岁?”
霍乔脸一红,急忙忙说,“什么小弟弟,我转过年来就二十了!”
安琪啧啧几声,“说谎可不好啊,霍乔弟弟,你大上个月刚过十八岁生日吧?旷了这么久的课,大一就这样,还能领到毕业证吗?”
霍乔脸色一变,“你调查我?”
戚清冷笑一声,“许你背后使小动作,就不许别人摸摸你的底了?再说了,好歹我也是替你爸处理过事情的人,要是连这点都不清楚,那就是真傻!”
见他还要再说什么,戚清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今天就把话给你撂在这儿,未然城是我的地盘,少做小动作,惹毛了我,给你好看!”
就算我不能杀你,可想让你惶惶不可终日,无处可逃,却是轻而易举。
话音刚落,安琪就捧着脸发出一声迷之呻/吟,不过收到戚清一个眼刀子之后就立刻正襟危坐。
霍乔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脸色微微发白,却还是硬着头皮大声说知道了。
安琪看得好笑,出来凑热闹,“霍乔小弟弟,你有什么特长啊?”
虽然霍乔实在不愿意被叫做“小弟弟”,可戚清就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也只好选择性无视。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试探着说,“飙,啊不,开车!”
戚清去冰箱拿了瓶橙汁,刚喝一口就嗤笑出声,“大片看多了吧,你以为这里是好莱坞吗,随便个调查就飞车大战?”
霍乔一咬牙,梗着脖子说,“电脑!”
“哎呀,”安琪还以为来了同行,登时又惊又喜的抓过笔记本来,在上面噼里啪啦敲了一大串代码,然后将屏幕转过去,“你把这个破解了给我看看。”
如果霍乔真是个人才的话,她的工作可就轻松啦。
结果这厮愁眉苦脸的盯着屏幕瞅了老半天,半晌才小声哼哼,“我看不懂。”
安琪脸上的笑立刻就垮了,还忍不住爆了粗口,“靠,这么基础的代码你都玩儿不转,还特么的有脸说自己擅长电脑?”
霍乔偷瞟戚清一眼,见她压根儿就没分半个眼神过来,不由得有些沮丧,“我,我游戏打得特别好。”
刚失望完的安琪也加入了捅刀子的行列,毫不留情的拆台,“什么打得好啊,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人民/币玩家吧?”
霍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刚要开口,却很沮丧的意识到,自己貌似还真就是。
“连玩儿个游戏都得别人替你打,你说你除了吃还能干什么吧!”
戚清轻嗤一声,往沙发上大马金刀的一坐,随手拿起本杂志来翻看,轻飘飘的说,“桶装水快空了,你去搬两桶来。”
“哈?”霍乔转头去看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让我扛水?”
“文不成武不就,这么多年了一分钱都没有自己赚过,”戚清冷眼看他,满满的鄙夷,“要是连个桶装水都扛不了,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安琪在一边小松鼠似的吃她从家里带来的核桃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言不发。
见霍乔一脸愤怒,戚清又下了一剂猛药。
她站起身来,“做不了,我早就料到了,既然做不了那就走吧,不然我就打电话指控你私闯民宅。”
“我就扛给你看!”
甩下这句话,霍乔气冲冲的夺门而去。
安琪拍拍手里的渣滓,托着下巴晃了几下,“呦喝,自尊心还挺强的啊。”
戚清哼了声,看着外面的云卷云舒,“一事无成,光自尊心强有个屁用。”
第二十五章
接下来的几天,简直足以拍摄一部震撼人心的纪录片:
霍乔住的是星级酒店,可每天一大早就要被一通电话叫起来,扛水、购物、打扫卫生……
活了十八年多了,之前他连碗都没洗过一次,现在做这些,说出去都没人信!
最关键的是,竟然还不给钱!
他开始只坚持了一天就受不了了,沉重的水桶压得他腰酸背痛,肩膀上火辣辣一片,两只手掌上面甚至还冒出几颗晶莹的水泡,稍稍一碰就钻心的疼!
晚上回到酒店,霍乔已经累得跟死狗一样,动都懒得动一下,感受着浑身上下源源不断的酸痛,他委屈的简直要哭。
白天去超市大采购,霍乔还被几个大妈插队,结果少爷脾气上来刚说了句干嘛呢就被一群中老年妇女围攻,什么道德败坏、不知尊老爱幼,愣是被扣了一大堆帽子……
推着购物车往外走的时候,霍乔越想越气,开了车门直接把购物袋往座椅上丢,结果好么,那一盒鸡蛋当场开花,又扎破了旁边几袋牛奶,黄黄白白一大片,去4s店清洗的时候,店员那个眼神儿哦。
好好的大少爷不做,跑这儿来造什么罪,眼看着就是被下了降头吧?!
但眼圈还没来得及红起来,闭上的眼皮就跟涂了强力胶一样,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戚清六点多就给他打电话,可累过的人都知道,过夜之后的酸痛才最酸爽,作为一个早上十点之前就没睁过眼的公子哥儿,霍乔习惯性的将手机砸到了墙上,然后酣睡到了近十一点才睁眼……
然后戚清就非常愉快的跟他说,“累了就回家吧。”
“不是!”霍乔辩解道,“我,我的手机坏了,刚去买了一只。”
“啊,手机坏了啊,”戚清笑眯眯的点头,“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分,买一只手机需要五个多小时?”
霍乔:“……”
戚清慢悠悠的晃到他身边,非常体谅的拍拍他的肩膀,“乖,回去找爸爸吧,啊。”
霍乔怒目而视,又气又恼又委屈,可他站在原地憋了几分钟,竟然杀气腾腾的拿起墙角的清洁工具打扫卫生去了!
安琪连手里的荷兰豆都忘了往嘴里放,呆呆傻傻的拍拍戚清,“哎,他不是玩儿真格的吧?”
戚清不以为意,“这才一天呢,算什么?”
一连一个星期,霍乔几乎干遍了所有能干不能干的活儿:扛水、扫地、擦窗子、垃圾分类……
然后终于在第八天早上,戚清联系不上他了。
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安琪啧了声,“哎呦,这就不行了?今天的桶装水还没人换呢。”
戚清哼了声,自己打电话叫了人把水送上来,“得了,我先出去趟啊。”
结果几分钟之后,安琪就见她杀气腾腾的去而复返,边走边磨牙,两只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怎么回事儿?!”该不是霍乔又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吧?
戚清骂了一声,“你车钥匙呢,车先借我开两天,老娘的车胎给人爆了。”
安琪也有车,不过就是利用率不高,一个月也不见得开一次。
她一听,登时愣了,先指了指放车钥匙的抽屉,又重点问,“就你自己还是也有别的车?”
干她们这行的,不能不多长个心眼,出了事儿跟别人的考虑方向都不同。
戚清去抽屉里拿了安琪的车钥匙,咬牙切齿的说,“我大略看了下,周围几辆车都好好的,就我的四个轮胎全都瘪了,车门也给划了,也不是仇富,特么的前面保时捷、宾利还照样光芒四射呢!”
俩姑娘心里都有了谱,十有八/九是有人蓄意报复了。
“对了,”戚清从口袋里拿出自己车上的迷你监控器,丢给安琪,“赶紧看看,是哪个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
可稍后的监控画面却显示,作案的是个带着蜘蛛侠面具的小屁孩儿!
一个小孩儿会专挑她的车刺破四个车胎?
等保险公司的人过来把该弄得弄了之后,戚清打电话把车送修,这才去物业看监控录像。
录像显示,这个小孩儿根本就不是本小区的,今天早上来了之后就在小区里挨辆车看,中间两个多小时看了那么多车都没动手,一直找到戚清这辆,这才从兜里掏出钢锥什么的忙活开了。
这明显是有备而来,陪着戚清一起看录像的人小声说,“戚小姐,您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话音未落,心里窝着火的戚清就劈头盖脸的喷过来,“你们怎么回事儿?当初不是说每个探头都是24小时监控的么,他从动手到走中间足足花了五分多钟,你们的人就一点没发现?还有,他既然不是这个小区的,你们怎么能让他随便出入?”
当天值班的组长和物业的经理一起道歉,态度特别诚恳,“对不起戚小姐,这的确是我们的疏忽,该负责的我们一定会负责,不过咱们还是先报警吧?”
“报什么警!”戚清当即喝止,“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
说完,丢下这群呆若木鸡的家伙,戚清“愤然”离去。
报警,报个鬼的警哦,报警之后过来抓我们吗?
不过这么一来,作案人这条线索就断了,毕竟谁也不会傻到让自己的儿子或是跟自己有关系的孩子出面做案,八/九不离十是有人用钱或是小玩意儿哄着他进来干的,就算查到了顶多是个批评教育,顶了天就是家长赔点钱。
出门之后,戚清用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妈,我最近要出差不能回家了,哎我听说近期有流窜作案的事情发生,你和爸太早太晚都不要出去,也不要给不认识的人开门啊,对了,人少的地方也不许去……”
之后她就直奔事务所,“安琪,赶紧收拾下,咱们搬家。”
对方既然能精确无误的在这里找到她的车,就意味着也很有可能知道事务所的位置,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可安琪?
事务所倒也没有多重要的东西,俩姑娘就只是拿走了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其他资料能带走的带走,不方便带走的就地销毁,电脑直接被安琪启动了自爆程序。
从事务所出来,两人直奔酒店。
麻利的搬完家之后,她又装模作样的回事务所楼上待了会儿,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开车出来。
如果是报复的话,对方肯定不会这么轻松就揭过。
第一天对方似乎处在观察期,戳了车胎之后就没动静了;
然后第二天,照例从空无一人的事务所出来之后,戚清就发现自己被跟上了。
她在市里转了几圈就往森林公园去了。
森林公园占地广阔,而且植被密布,枝叶丛生,监控器监控不到的地方多得是,是约会的好地方,现在不年不节,游客稀少,也是进行各种不法活动的不二选择。
眼见着越走越偏僻,后面车里的人还犯嘀咕呢。
“她是不是发现咱们了?”
“不能吧,发现了还往人少的地方走?”
“管他的呢,就是个娘们,大街上咱也能治了她。”
进了公园之后,戚清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越走越僻静,最后除了鸟鸣之外,连一丝儿活气都感觉不到了。
跟来的车上下来三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大男人。
走了几分钟,三个人眼前一花,突然就失去了戚清的踪迹。
“人呢,人啊!”
话没说完,他裤裆里就遭到了一次史无前例的重击,钻心的疼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疼的叫都叫不出声来,就在地上浑身冷汗的打滚。
其余两人刷的回头,见此情景都有些感同身受,觉得真是风吹裤裆凉,不过更瘆人的是,他们竟然没发现任何人!
难道真是见鬼了?
“哎。”
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拍在肩膀上,吓得一米八多高的大男人原地蹦高,“谁!”
“我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背后的戚清笑眯眯的说着,一个直拳捣在他鼻梁上,那叫一个稳准狠,“找的不就是我么?”
咔嚓一声闷响,鼻血如泉涌,男人紧紧捂着鼻子的手指缝里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然后顺着手掌流到胳膊上,在布料上蔓延开来。
三个人一起进来的,转眼就只剩下自己,第三个男人忍不住害怕起来,“你,你”
戚清活动下手脚,一反手又从腰后掏出一个防狼器来,轻轻一按,电火花劈啪作响。
这种既方便携带又杀伤力十足的防狼器国内根本没有卖的,偶尔有几家地下黑作坊生产的山寨品质量也不过关,要么失灵要么电流不稳,一个搞不好还会伤到自己,最后还是戚清托了人,花高价从海外卖的原装正品,搁在身上那叫一个酸爽。
“我什么我。”她往前走了几步,见一开始被踢裆的家伙有了要复苏的样子,便毫不犹豫的抬脚,又补了一下。
这一次,男人直接闷哼一声昏死过去,就是不知道清醒之后蛋蛋还能不能工作……
“谁让你们来的?”戚清又往前走了一步,在捂着鼻子撅屁/股朝上跪着的男人后颈处一按,滋啦啦响。
“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得意!”
硕果仅存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抖开,三角形的眼睛眯起来,不住的威胁,“老实点,不然老子不客气!”
练没练过,一出手就知道。
他不动还好,一动,戚清就知道,这家伙也就是仗着一副凶相和男人与生俱来的大力气卖狠,不要说碰上真正的行家,就连自己也能轻易将他撂倒。
三个人一块上的话戚清没准儿要头疼,可这会儿地上都躺了俩,她真就半点不紧张了。
拿刀子的家伙跟她对峙了会儿就沉不住气,猛地往这边撞过来,戚清等他快到眼前了才飞快的往旁边一闪,同时电子防狼器也狠狠的按在他肚子上。
伴随着滋啦啦的响声,男人不受控制的跟着抽搐起来,手里的刀子也拿捏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戚清抬起胳膊,手肘狠狠地往他背上一撞,那人立刻闷哼一声往下趴去,她又顺势抬起膝盖一顶……
她一脚踩在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男人胸口,居高临下的问,“谁派你们来的?”
最初他还想装硬汉子,结果戚清稍一用力就开始翻白眼,惨兮兮的喊,“我不知道。”
戚清切了声,“想不到你还有几两硬骨头。”
说完,防狼器又冒火花。
那人一看就慌了,偏又被踩着提不上气来,刚喊开头就又被电了,“是真不啊啊啊啊!”
最后,戚清估摸着再这么电下去这家伙就要吐白沫了,只得半信半疑的问,“真不知道?”
那人都快哭了,生怕她再折磨自己,连忙大声喊,“女侠,我们真是不知道啊,对方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的,我们看见账户打进钱来了,就按着他说的做……”
“打量着蒙我呢是吧,”戚清叱道,“就你们这点花拳绣腿的怂样儿,人家傻啊就雇你们?!”
“这,”那人结巴了一阵,一把鼻涕一把泪,带着点讨好的说,“又不是江湖,有几个像您一样真练过呢?长得粗粗大大的,敢玩儿狠能吓唬得了人就行……”
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脚下哭着闹着拍马屁,偏水平还不怎么样,这场面实在不怎样养眼。
戚清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这才不情不愿的把脚从他胸口移开,又特别女王范儿的顺了顺略有凌乱的头发,惦着手里的防狼器说,“回去跟你们雇主说,有什么意见让他亲自过来跟老娘讲,老娘忙得很,没工夫打发你们这些虾兵蟹将!”
虾兵蟹将连滚带爬窜出去老远,见她确实没有追过来继续打的意思才爬起来,点头如啄米,:“是是是,一定说,一定说!”
“对了,”戚清把手一伸,“你们的□□!”
刚勉强站稳的虾兵蟹将顿时一个踉跄,心道这算是接的什么生意,不仅要赔进医药费去,现在竟然还要被反打劫!
“呸,想什么!”戚清啐了一口,一脸嫌弃,“我要看汇款的账户,还有,告诉我联系你们的邮箱,如果有其他联系方式,统统告诉我!”
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单纯在计划下一步,接下来的两天都很安静,而安琪也用这段时间查清了汇款账户所有人和邮箱注册人。
一开始直接查到的人叫王星,俩姑娘仔仔细细把从业以来的客户名单都梳理一遍,确定没有这么个人,于是她们又看了他的人际关系,这才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名字:葛凌云。
一听就是个霸气四射,很适合在烂俗玛丽苏小说中担任男主角的名字,而在现实社会中,他还有一重身份:葛青,也就是被戚清一通电话送进去的*青年他爹。
这案子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戚清并没有跟进,也不知道后续发展怎么样了,现在又被揪出来,安琪顺手在网上搜了下,发现案子已经尘埃落定:
因为葛青有多次飙车违章的前科,而且曾经还因聚众斗殴等不同原因被询问和短期拘留过,之后被抓之后态度一直又十分嚣张,数罪并罚,判了八个月,并处罚金若干。其他几个也没跑,也都判了几个月。
葛凌云和其他几个家长一直都试图将自家熊孩子捞出来,可就像之前说的,因为影响太过恶劣,又是抓的现行,舆论压力太大,根本没用。
他倒是没跟林姿离婚,只不过听说关系降到历史新低,已经分居挺长时间了。
安琪挺愤愤,“一准儿是林姿漏风了!”
戚清想了会儿,“到底是不是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葛凌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估计把大部分的怒火都迁怒到我身上了……”
安琪不屑,“那样的早该进去了,留着也是祸害,他还不如跟其他渣男一样出去多生几个呢,还有的挑。”
戚清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死去的前妻就是他胸口的朱砂痣,哪怕再多十个八个的私生子,也未必能及的上一个葛青的分量。”
安琪叹了口气,“也是,这活人呐,是怎么都比不上死人的。”
就因为一个人在感情正酣时,以最美好的状态死去,留下的那个人在不断地思念中不自觉的在本就不差的基础上一再完善她的形象,时间一长,就接近完美了。
这边正说着呢,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戚清的手机,屏幕亮了会儿,竟然显示为“未然城公安局”!
戚清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的弦都绷紧了,她们这个职业,跟条子完全是天敌啊,她自认最近没留下什么把柄,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安琪也挺紧张,回过神后又开始收拾行李,检查电脑,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挑战。
戚清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戚清戚小姐吗?”
“对,我是。”
“请问霍乔霍先生是”
霍乔?!
戚清一怔,妈的这小子从三天前就跑没影儿了,这会儿竟然折腾到局子里去了?是我的雇员么,当然不能认啊!
“谁?”她毫不犹豫的打断对方的话,一边装没听清楚的,一边翻箱倒柜的把通讯干扰器扒拉出来,“哎呀听不清啊,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