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次日,胡赛因发来消息说,黑/市贩卖的葫芦瓶突然撤单,据内部可靠消息称,买家找的鉴定人士得出结果,该葫芦瓶为赝品。
对于这种结果,胡赛因表示了由衷的赞叹,“这位买家找的鉴定专家很靠谱嘛,我的手艺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而与此同时,安琪也顺藤摸瓜的查找出当初在注册卖家ip时所用的信息,那人正是孙家的二儿子,孙强!
戚清当晚就去听墙角了。
孙强这几天并没有住在家里,而是以出差为名在一家酒店租了短期。
戚清变身壁虎,利用掌心的吸盘把自己倒扣在天花板上的时候,好戏已经开锣。
“不可能!”孙强正跟人讲电话,不住的在房间里转圈子,急的满头大汗,青筋暴起,“绝对不可能!那瓶子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我看过鉴定书!”
争论无果之后,孙强满脸怒气的挂了电话,不等开骂就已经有另一通电话打进来。
他只是扫了一眼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脸上的血色就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抓着手机的右手也开始发抖。
戚清微微蹙起眉头,觉得他好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孙强突然左右开弓往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这才哆哆嗦嗦的接了,“喂?”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看上去几乎要跪下来,好端端一个大男人畏缩成一团。
“我一定会还的,一定会的!给我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别动我儿子,别!”
打完电话之后,孙强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提出来的一样,软趴趴的瘫倒在地。
他面如死灰的看着天花板,嘴唇小幅度的颤抖着,似乎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距离太远,戚清听不清楚,只好顺着爬下来,却听他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谁?
是孙老爷子,是他口中的儿子,还是他自己?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洗手间里没关紧的水龙头下不住滴下来的水珠与洗手盆碰撞发出的细微响动,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竟然显得有几分诡异的可怖。
孙强四仰八叉的躺了会儿,突然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声中满是悔恨和无助。
戚清从酒店往回赶的路上,安琪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她难掩兴奋的声音就激射而出,“清清,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戚清很配合的问,“什么?”
“孙强名下有个规模挺大的游戏公司,外表看起来倒是很风光,其实从前年开始就因为经营不善连续亏空,不知是不是为了挽救公司,孙强私底下借了高利/贷!一开始只借了两百万,我根据以前的数据大约估算了下,现在少说也得涨到千万以上了!”
“卧槽,高利/贷?!”戚清猛的一脚踩了刹车,停在路边惊呼出声,“这个他也敢碰?这不作死呢么!他老头儿不挺有钱么,当初困难的时候怎么不跟家里人借啊?”
安琪说,“挺有钱那是相对普通民众说的,孙老头儿早些年的那几百万积蓄买了现在那栋房子之后就所剩无几了,后来又在几个孩子出去留学和创业的时候分别给了一部分,再扣除历年来的日常开支等费用,真要让他往外拿个十万二十万的么倒还成,但孙强那个可是两百万呢,不是两百块!把孙老头儿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来啊!”
不过,孙家前几代倒是还有其他几件传家宝流传下来,虽然不怎么起眼,可要是狠狠心一起打包卖个干净,估计少说也能得个三两百万……
戚清听后叹口气,“想来孙强也是走投无路了,又偶然得知孙浩然想打葫芦瓶的主意,因此将错就错、顺水推舟?难怪当初孙老头儿他们想报案的时候,孙强的反应那么激烈,感情不光是为了他儿子的名誉担心,还有他自己啊!”
安琪也是一阵唏嘘,“这特么的什么家庭啊,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爹坑儿子儿子坑爹,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水平,啧啧。”
不过虽然找出是谁拿走了葫芦瓶,可还有个问题没答案呢,那就是:
当初对葫芦瓶使了掉包计的,究竟是谁?
这么想着,戚清又顶风冒雪的跑到胡赛因的门店去,开口就让他交代当初委托他造假的人是谁。
胡赛因倒抽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看她,一个劲儿的摇头,“之前我不说了么,职业道德!”
戚清一拍桌子,把两只手捏的嘎巴响,笑的阴风阵阵,“我不用你说,这儿呢,有几张照片,你只需要在我点到的时候点点头就好。”
胡赛因苦了脸,“我说妹妹,你这不是要砸我招牌嘛,咱们开行以来就没这么干的!”
戚清不屑一顾,“你快算了吧啊,我能不知道你么?这么说吧,要是这会儿有个人拿枪指着你,你说不说?”
胡赛因一顿,点头,“当然是保命要紧。”
戚清从包里掏出来一摞照片,一边往桌子上摆一边说,“那不就得了嘛,你要是不说,我就免费给你开个瓢。”
胡赛因:“……草!”
你自己刚开了瓢就像替别人开,真当这个是从业标配?!
威逼利诱之后,戚清一拍巴掌,朝他招招手,“来来来,速战速决,赶紧的。”
胡赛因没好气的说,“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当初我们交易的时候本来是双方各自保密的,可那小子一看就是生手,做贼心虚,大阴天的还带着墨镜,走起路来浑身都在抖,我想不注意都不行,就瞥了一眼。不过前面我也说了,他带着墨镜,我只能认出下巴。”
人脸只能看一半,中间又经过了几年的空白期,再辨认的时候就很容易发生误差,尤其桌上那一堆照片的主人公们都是血亲,想必下巴的线条和造型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尽管如此,胡赛因还是很肯定的给出了交易对象的年龄范围,于是怀疑对象一下子就缩小到只剩……
最后,他的视线在孙家的两个儿子和现年27岁的长孙之间徘徊许久,“应该是前两个人之间的一个吧,后面这个太年轻了。”
戚清看了看,很好,长子和次子。
鉴于次子刚因为鉴定结果而濒临崩溃,那么恰好证明了之前他的确不知道葫芦瓶是假的,所以,是长子!
出了店门之后,戚清又给安琪去了电话,“安琪,你赶紧帮我查查,最近这几年孙家长子有没有经手过特别大笔的开支……”
既然他找人做了赝品并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法瞒过家人,那么肯定不是留着葫芦瓶自己欣赏。而葫芦瓶套现之后的所得绝对是一笔巨款,只要留心查找,肯定会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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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完了孙家的事情之后,戚清简单的吃了午饭,又马不停蹄的跑去父母所在的大学,预备将那个幕后的第三者揪出来。
惹了乱子之后还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么,美得你!
戚言和苏珂所教授的语种不同,上课时间和地点也不一样,所以除非特意联系,否则想在这个诺大的校园里碰头也不是件容易事。
戚清努力回忆了下时间表,终于在男厕所门口逮到了戚言。
虽然位置有点尴尬,但情况紧迫,她也顾不了太多了。
洗完手的戚言一出来就跟一只眼熟的白猫对了眼,他先是一愣,然后就笑起来,“是你呀。”
戚清已经有几天没见他了,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脸,却见脸颊的左右两侧各有几道淡淡的肉色疤痕。
戚言叹气说,“上次你下手可真狠啊,到现在都还能看出来呢。”
戚清心情复杂的瞅了他一眼,又盯着他的裤兜看起来。
如果他的习惯不曾改变的话,手机应该就放在那里吧……
戚言正要跟白猫聊天,却见后者突然嗷呜一声暴起,挥起爪子就往自己大腿根的位置刷刷几下!
那动作可真是干脆利落,速度快的不容人反应!
戚言还在发呆,就觉得裤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去,他低头一看,手机!
他刚要伸手去捞,却见刚刚落地的白猫已经再一次弹跳起来,并且后发先至,一口洁白的小牙又稳又狠的咬在手机侧面,然后后腿在他膝盖上一蹬,整只猫在半空中扭转一百八十度,最后稳稳落地,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戚言整个人都不大好了,甚至一度怀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事实还是幻象。
这年头的猫都成精了吗?瞧瞧刚才那一整套动作,专业体操运动员见了都只有跪下唱征服的份儿!
可当他看到那飘荡着几根纤维的破裂裤兜时,还是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的常识:
正常猫咪的爪子,会有这么锋利?!
而且,它抢自己的手机干嘛?!
不对,等等,它怎么知道自己裤兜里有手机?!!!!!
啊不不不,这一定是巧合……
再说猫咪戚清叼着手机在校园中一阵狂奔,最后选了一棵参天大树,蹲在树杈上开始翻手机。
唉,不得不说,猫咪的爪子就是不好使,肉垫用起来不大方便啊。
可这会儿她还蹲在树杈上,变出一只人手来很可能会导致重心不稳……
翻了一顿之后,戚清很沮丧的发现,戚言的警惕性很高,手机的通讯记录和信箱内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通讯公司倒是可以查询通话记录,可她又不知道这部手机的服务密码……
最后,戚清不得已给它安装了监控软件,然后就把手机丢到教学楼门口走掉了。
第三十七章
当天下午,戚清就截到了戚言打给三儿的电话。
顺藤摸瓜的找到当初这个号码的登记人姓名,戚清立马儿就给丫去了电话,“喂,请问是余娇娇小姐吗?”
余娇娇回答是,又问,“你是谁啊?”
戚清说,“我是送快递的,您出来拿下快递吧,就在北园一号路36号门口是吧?”
年轻姑娘吗,谁三天两头的没个快递呢,所以余娇娇也没怀疑,只是在听了地址后不高兴了,“我地址不是那儿啊,隔着老远呢,你们怎么回事儿啊!”
戚清说,“啊,可卖家给我的单子上就是这个啊。”
余娇娇一听就不干了,当即说要投诉,完了之后又问戚清是哪家快递,送的是什么货。
戚清迅速做内疚恐惧状,主动表示可以马上送货上门,余娇娇又嘟囔几句,这才把自己的地址报上。
挂了电话,戚清踩着油门就去了,刚到余娇娇就读的大学门口就打了电话,说让她出来拿快递,结果丫说自己刚洗了头不方便,非让戚清给她送到宿舍楼下。
戚清正愁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以后不好操作呢,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当即答应的倍儿爽快,一溜烟儿的就奔着余娇娇所在的宿舍楼去了。
结果当戚清敲响她宿舍房门的时候,这妮子根本就没洗头,一身儿干爽的居家打扮。
平心而论,余娇娇长得真挺不错的,大眼小脸儿,个儿不算太高,人看上去比较小巧玲珑,画着棒子国特别流行的那种无辜妆容,脑袋上也是棒子国的发型,跟苏珂和戚清这种高挑利落的事业型美女完全是两种风格。
今天是周末,绝大部分的姑娘们都出去浪去了,整栋宿舍楼都静悄悄的,现在余娇娇的宿舍里就只有她自己。
一看戚清空手进来,正在粘假睫毛的余娇娇一愣,“快递呢?”
问这话的时候她还在疑惑呢,这人,感觉根本就不像个送快递的呀……
戚清冲她一乐,自顾自的拖过一把椅子来坐下,又熟练地点了支烟,猛吸一口之后朝余娇娇吐过去,“妹儿,咱们聊聊呗。”
她一身一看就贵的要死的长款风衣,再加上那妆容那气质,现在竟然还公然抽烟,瞎子都能看出来是混社会的,余娇娇顿时就害怕了,手一抖,假睫毛就掉地上了。
她被喷过来的烟熏得咳嗽了几声,泪眼婆娑的问,“你,你谁啊!”
戚清一挑眉,“真是傻得可爱,你一问我就得说?”
正在这时,宿舍门一响,刚去洗漱的同学拿着洗面奶什么的推门进来,一看宿舍里多了个人,就问,“呦,娇娇,这谁啊?你姐姐吗?”
余娇娇刚要说话,戚清就冲她一笑,轻飘飘的说了个“三儿”。
几乎是立刻的,余娇娇的眼睛就瞪得溜圆,张开的嘴巴也合不上了。
她,她怎么知道的!
戚清特别满意的点点头,又转过身去冲她舍友笑笑,“你是娇娇的舍友吧,我是她朋友,今天过来找她玩,没打扰到你吧?”
还都是些没出校门的学生呢,对上戚清这种霸气精英范儿的,本能的就会生出几分畏惧和怂气,不自觉的还会有那么点向往。
而且这个姐姐还抽烟哦,看上去好帅气!
那姑娘一愣,马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打扰不打扰,”顿了下,她竟然又傻呵呵的笑起来,“姐姐,你真漂亮。”
这个姑娘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也就是中人之姿,不过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像邻家小妹妹。
戚清不管余娇娇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声,笑着跟她说话,“你们从大一就是舍友了吧?”
那姑娘乐呵呵的点头,“对啊,刚开学就住一间宿舍了,现在都两年多了。”
戚清哦了声,两年多,也就是说,余娇娇今年大三。
余娇娇本来就因为戚清的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这会儿见自己的舍友这么没眼色,当即就恼了,“我们出去说!”
“急什么呀,”戚清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挺喜欢你这个舍友的,我们再聊会儿。你先收拾,哝,假睫毛就在你脚下呢,别踩了啊。”
余娇娇气得要死,可又不敢发作,只得忍气吞声的收拾。横空出来这么个人,她也没心思继续描眉画眼了,只是找了外套出来胡乱穿上。
可她一扭头,却见戚清正跟舍友交换手机号码!
她一下子就炸了,尖着嗓子喊,“你们在干嘛!”
“姐姐跟我换电话号码呢,”这个叫做魏芳的姑娘也不知是怎么真傻还是平时就看余娇娇不大顺眼,眼瞅着她都要抓狂了还乐呵呵的笑,“说以后要请我出去吃东西。”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余娇娇失控的大喊,“她是谁你知道吗就要跟她出去吃饭!”
都是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无理取闹,饶是魏芳好脾气也不高兴了。
她瞥了戚清一眼,见她并没生气,当即反驳,“我怎么不知道,姐姐不是你朋友么!”
余娇娇因为人长得漂亮,从大一刚开学那阵儿就一直都有男生捧着,难免有点小脾气,跟宿舍里其他三个人的关系比较一般。
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平时也就罢了,可魏芳一看她连个朋友都要藏着掖着不肯介绍给自己认识,甚至连人家多跟自己说几句话就不乐意,魏芳也生气了,因此故意表现的跟戚清无比投缘无比亲热……
戚清看的叹为观止,心道这年头的小孩儿们都了不得了,只是一间学生宿舍都满满的戏啊。
余娇娇不情不愿的跟着戚清上车,出了学校,进了一家格调很高,顾客数量也很少的咖啡厅。
两人去角落里坐下,服务生上了咖啡之后,余娇娇开门见山的问,“你是来替那个女人抱不平的?”
不等戚清说话,她就轻蔑的一笑,没抹太多化妆品的脸上呈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妖冶和骄傲,“你回去告诉她,我是不会退出的,作为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老公的心都留不住,她难道不该检讨下自己吗?”
戚清轻嗤一声,问,“你跟戚言,挺长时间了?”
余娇娇拢了拢头发,哼了声,“你问这个做什么,反正他现在爱的是我。听说他老婆也是个大学教授?切,有什么了不起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肯定也是个黄脸婆,我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戚清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翻过手来,又用手背扇了她另外半张脸。
“这两巴掌算是我赏你洗嘴巴,顺带着替你爸妈教你学做人!”
余娇娇整个人都傻了,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当即又气又羞,一咬牙,端起桌上还发烫的咖啡杯就要泼过去。
戚清怎么可能将她这点可悲的小伎俩放在眼里,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伸手,就牢牢钳住了余娇娇的胳膊,然后手腕猛的发力,余娇娇的手就不受控制的往里折回去,满满一杯咖啡泼了自己一脸,又顺着下巴污了外套。
因为余娇娇生怕被人听见自己当小/三的只言片语,所以特地选了这家没多少客人的咖啡厅,进来之后又挑了距离吧台最远,周围环境也最密闭的座位,再加上店里放着的音乐声掩盖,如果不是大声呼救,几乎没人能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余娇娇几乎要疯掉了,一时间只觉得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既然会去插足别人的婚姻,她也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天真小女生,当即抡圆了胳膊想打戚清。
不是这么说么,鲁班门前弄大斧,动手之前,你好歹看清楚对手是谁啊。
也就眨眼工夫吧,余娇娇就被戚清一把抓着头发死死按在桌面上,整张脸疼得都麻木了。
她刚要喊救命,戚清就冷笑着说,“你要敢开口,我现在马上向你的家人、老师、同学和校方上层揭发举报你给人家当小/三,恶意破坏他人家庭!”
她现在正值大三,如果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不要说以后的工作了,就是能不能顺利毕业都难说!
余娇娇毕竟还是个未涉足社会的学生,一听这个,脸都白了,马上就把已经到嘴边的呼救咽回去,小声啜泣着向戚清求饶:“姐姐你放过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之前她也曾经插足过其他同学们的恋爱中,这还是第一次牵涉到别人的家庭中去,只是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碰到厉害角色。
戚清毫不客气的拽了拽她的头发,凉飕飕的说,“你不敢有什么用,破镜还能重圆吗?覆水难收没听过?”
再说了,敢不敢和会不会,那可是两码事!谁知道你在这儿痛哭流涕的保证了以后不敢之后,回头又会不会以情不自禁之类作为借口?
余娇娇呜呜的哭起来,突然想起什么来,又说,“姐姐,你也说了,我不敢也没用呀,戚教授已经不爱他太太了,是他要跟我在一起的,您和戚太太不能把这件事情的全部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听了这话,戚清还真是有点佩服她了,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想办法为自己开脱?
戚清哼了声,慢悠悠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俩,谁都跑不了。”
接下来,她更是强行夺了余娇娇的手机,将里面的通讯录和跟戚言有关的全部相册、信息和通讯记录统统拷贝下来。
临走的时候,余娇娇竟然还敢壮着胆子问,“姐姐,你说过的,我只要听你的话,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你会保密的吧?”
戚清挺恶心的瞅了她一眼,“叫谁姐姐呢,姐姐也是你叫的?怎么,敢做不敢当?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见她并没有保密的意思,余娇娇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的喊,“你个骗子,强盗,你刚才明明说”
“你傻吧,”戚清不屑一顾道,“我分明说的是,你要是喊得话,我马上给你曝光,是马上,可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保密?”
看在你合作的份儿上,就再给你一天活头,赶明儿再曝光吧!
余娇娇顿时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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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戚清把拿到手的资料给苏珂看,后者只翻看了几条就气得破口大骂。
“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恶不恶心,膈应不膈应!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就没发现,真是蠢啊我,人家在外面借着实习的名儿你侬我侬,我他么的还傻啦吧唧的担心人家饿着累着,我真是,我真是!”
一连我真是了好几遍,苏珂气得浑身发抖,也还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污言秽语来表达自己满腔的愤懑。
真不能怪她生气,从余娇娇手机里拷贝的照片中赫然就有之前戚言说的带领学生们出去实习期间拍摄的照片!
戚清赶紧给她端了果汁降火,又添油加醋的说了自己将余娇娇揍成猪头脸的壮举。
苏珂听后果然神清气爽,想了想,索性跟戚清说,“清清啊,妈对不起你,妈已经决定要跟你爸撕破脸了!”
他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别以为老娘会为了大局选择忍气吞声,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给我们娘儿仨这么大的没脸,自己在外面左拥右抱逍遥快活了,难道还指望我们会低调处理吗?
戚清拍拍她的肩膀,“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想干嘛就去干吧,我无所谓。”
苏珂呆呆的看了她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泪,抱着她一边哭一边说好孩子好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把自己收拾的光彩照人的苏珂就踩着高跟鞋去了学校,找了戚言的直系领导和他们分院的最高领导人,二话不说就把昨晚上戚清熬夜洗出来的戚言跟余娇娇的亲昵合影拍桌上。
对方一愣,都有点不知所措,“小苏啊,你这是?”
苏珂哼了声,紧了紧身上的皮草外套,又抚了抚垂下来的翡翠耳坠子,斩钉截铁的说,“我要举报你们系的戚言有严重的作风问题,婚内出轨,公开跟外校的女大学生乱搞!”
年级主任和分院长顿时就呆逼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再低头看看照片上的戚言,结结巴巴的说,“小,小苏啊,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戚言,就是你家那口子吧?”
苏珂刷的看过去,正气凛然的说,“您的意思是我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了?”
主任和分院长额角一阵抽搐,心道您这样肯定不是徇私舞弊啊,那妥妥儿的大义灭亲啊!
俩人紧急商量了几分钟,和颜悦色的对苏珂说,“小苏啊,你先不要激动,坐下,咱们坐下慢慢说。”
苏珂道了谢,从善如流的拖过旁边的皮椅坐下,下巴微抬,整个人简直明艳不可方物,完全的女王范儿。
分院长仔仔细细的看了桌上的照片,叹口气,说,“小苏啊,你要知道,为人师表的人一旦出现了生活作风问题,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因为一旦开始调查,就算戚言的问题不像她说得这么严重,最后也很可能饭碗不保。
“对啊,”主任也出声说,“我听说最近你跟老戚闹了点矛盾,夫妻嘛,都是床头打架床位和,有什么事情还是私底下解决吧?”
苏珂把眼睛一瞪,“难不成您是要包庇他?!”
“这个当然不会!”眼见着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主任连忙摆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徇私舞弊的意思。
可戚言在学校里教学已经很多年了,也算是桃李满天下,又因为为人一向很好,一直都被当做为人师表的大表率来着,可这会儿他媳妇儿竟然亲自跳出来指认他有作风问题,而且证据确凿,这,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么!
单从教学水平上来看,戚言绝对是第一流的优秀教授,甚至还不止一次的上过电视节目……
看着两人紧锁的眉头和一声接一声的叹气,苏珂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爽。
她算是想明白,也豁出去了!
左右她也不可能继续跟这么个肮脏的男人过下去,不举报的话,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爱□□业双丰收,人五人六的活着?
反正都是戚言的错,就算是闹开了,大家也只会同情自己,最多就是说自己识人不清;甚至就算以后她大义灭亲这件事情爆出来,谁也不会说她什么,毕竟对于一个五十岁开外的中年妇女而言,失去丈夫和家庭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引发众人的同情……
第三十八章
可想而知,当戚言从分院长的办公室中走出来时,心情是多么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