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乔喊,“谁他妈的跟踪你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老子忙得很!”
“哦,忙啊,”戚清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戳破,“那麻烦下次出来忙的时候低调点成么,就后面那辆□□绿的破车,除非大家都是瞎子,不然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一番话说的霍乔是又羞又臊,最后干脆一赌气交代了,“对,我就跟踪你了,你能怎么着,小爷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虽然老头儿没了,可这个家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你这样的我爸外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他是不会跟我妈离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这是何等荡气回肠的脑补!
戚清消化了老半天,这才勉强明白过来,感情这熊孩子还没放弃,还以为自己是打着调查的幌子,过来破坏他们家庭幸福的第三者呢!
她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
结果她一上前,霍乔就嗖的后退一步,不过还是外强中干的喊,“你别胡来啊,告诉你,上次是我让着你,这回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戚清都快给他堪称奇葩的脑回路逗死了,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啊?
面对猪一样的对手,实在是提不起干劲啊,于是她忽然就没了动手的欲/望。
不过,戚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少见的起了点恶作剧的念头。
见她笑的奸诈,霍乔不由得紧张起来,条件反射的举起了拳头,“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不敢动手啊,小心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先是一阵诡异的停顿,然后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张脸刷白,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怖的事情。
最后,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云霄。
手软脚软的霍乔站立不稳,一屁/股蹲坐在地,结结巴巴的看着戚清,“你,你是人是鬼?”
就在刚才,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个女人一张嘴,竟然吐出了一条鲜红的蛇信子!
真的,千真万确,蛇信子在空气中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嘶嘶声还回荡在他脑海中!
戚清简直要笑死了,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腰来。
因为大笑,她的双颊泛起淡淡的嫣红,一双漂亮的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娇俏和魅力。
但是此刻唯一的观众霍小少爷却完全提不起欣赏的兴致,事实上,他快要被吓尿了。
卧槽,卧槽,我了个大槽的,蛇,蛇精!
他缩在墙角抖了一阵,见戚清暂时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上牙打下牙的问了句,“我,我爸救过你?”
戚清先是一怔,然后就笑的更欢了。
所以说,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种情况下还能开口就抖段子?
天知道霍乔已经欲哭无泪了,什么抖段子,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张嘴就说了这么句蠢话。
可他是真的害怕了,妖精啊,一般情况下,妖精混迹在人间,要么是十恶不赦,要么不就是为了报恩的么?
霍乔虽然混,可也惜命,在生死攸关的档口,他当然是想活了!
既然这蛇精过来找他爸了,如果他爸之前救过她,她怎么也不会随意伤害自己的吧?
戚清不知道短短几秒钟事件这倒霉孩子就万马齐奔的脑补了这么多,事实上她也没工夫思考,因为光是笑就快笑死了。
因为实在太可笑,她这一笑就足足笑了十多分钟,霍乔也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了恼羞成怒。
他是感觉出来了,眼前这家伙不管是人是鬼还是妖精,貌似暂时都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被戚清拎到糕点屋去了。
老实讲,这种娘们儿兮兮的地方实在不是霍小少爷的菜,但是此刻情况非同寻常,他面前坐的可是非人类啊!
万一自己不小心惹怒了她,她会不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戚清挺不客气的给自己点了一块抹茶慕斯,又给了霍乔一杯清水,“别紧张,我就是想问你点事情。”
她一开口,依旧脑补的停不下来的霍乔就下意识的一抖,然后努力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戚清噗嗤一笑,心道她就吐了吐舌头啊,这孩子不是吓傻了吧?
这年头的孩子们心理素质都这么差了么?也忒不禁折腾了……
第十九章
咕咚咚灌了一大杯清水之后,霍小少爷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乖乖配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你跟你爷爷感情好么?”戚清开门见山的问。
霍乔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我是爷爷奶奶看大的。”
戚清点点头,“那,你爸呢?”
“少提他!”霍乔刚浮上些温情的眼中又迅速换上厌恶,“他就是个渣,整天就知道钱钱钱,有了我妈不够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恶心人!”
话音刚落,他的脸就又白了。
完了完了完了,如果对面这妖精是来找我爸报恩的,这会儿听我这么骂他,会不会大怒?
戚清好笑的看着对方又诡异的陷入到了自己的脑洞中不可自拔,只好轻轻敲了敲桌面,“只要你说实话,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霍乔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眼中满是不信任,以及隐藏的恐惧。
不过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还是秃噜着全说了。
敢不说么?霍二少平时也就是做做斗鸡走马的小事儿,连架都少打,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跟一个非人类面对面同坐一张桌……
左右也没什么太见不得人的事情,至于他爹霍震的作风问题,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整个晨光市谁不知道呀?
戚清边听边点头,偶尔还拿笔记一下,又把霍家的关系理了遍。
老爷子其实对这两个儿子都很好,一直都希望他百年之后兄弟二人能够齐心,将家族企业发展壮大。
小时候倒也罢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对各种诱/惑,两个儿子越长越大,心也越来越不齐。
俩人都怀疑父亲偏袒对方,私下里各种小动作不断,甚至每年都会在董事大会上起冲突……
这还不算,老大倒是继承了几分老爷子的经商头脑,可风流成性,什么香的臭的也往怀里带,为这事儿老爷子就打了他多少次,可还是不管用。
二儿子没有什么经商的天分,人也简单许多,相对孝顺那么一点点,对家庭也相对负责,可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什么都做不好,四十多岁了还在游戏人间。
最后,戚清合上笔记本,非常认真地问霍乔,“你觉得你爷爷一辈子最宝贝的是什么?”
“家人呗!”
霍乔想也不想的回答,年轻的脸上又带出几份思念,可同时却又刻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老头儿老说,什么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家人没了,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说完,他飞快的眨眨眼睛,欲盖弥彰的扬起下巴,“烦死了,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听得我都快吐了。”
戚清笑笑,“可是你爸和你叔叔还是做不到,对不对?”
霍乔的身体僵硬了下,然后一脸不耐烦,“少跟我说教,你以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灌什么心灵鸡汤!”
对付这种稍微给点好脸色就试图蹬鼻子上脸挑战权威的熊孩子,戚清的对策很简单:
她呵呵两声,然后一双眼睛毫无征兆的变成了黄色竖瞳!
霍乔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身体紧紧贴在卡座靠背上,面无人色,浑身都凉了。
蛇精,真的是蛇精!
确认自己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戚清满意的站起身来,临走前甚至还轻轻拍了拍霍乔的脑袋,“乖。”
听话的,才是好孩子么。
霍乔看上去已经要哭了,乖什么的,简直生不如死……
“家人啊。”戚清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即便,觉得还是太抽象,“你爷爷有什么特别宝贝的东西吗?比如说钥匙什么的。”
霍乔愣了下,皱巴着脸想了半天,“照片算么?”
“什么照片?”
霍乔说,“我爷爷书房里挂着张全家福,他有事儿没事儿总盯着看,还唉声叹气的,尤其是最后他身体不好的这两年,看我奶奶的次数都没看照片多。”
戚清脑袋里嗡的一声,之前几天一直朦朦胧胧的东西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锃亮,智慧的光芒几乎要从她的天灵盖喷射出来!
“走走走,赶紧回你家!”
最珍贵啊,家人,全家福!
因为赶时间,戚清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自己的越野,半拖半拽的就把霍乔塞进□□绿里,结果两分钟后就无语了。
“你逗我呢吧?”戚清把眼睛一瞪,“顶级跑车你就给我开出这个速度来?”
霍乔一噎,心道你们妖精也够喜怒无常的,再说了,遵守交通规则不懂么?
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受过委屈,藏不住话,当即壮着胆子说,“你们妖,咳咳,不都会飞天遁地么?”
戚清脑海中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腹诽之余却也来不及求证对方到底是真的被震碎了三观把自己结结实实当妖精了还是开玩笑,当即胡乱敷衍道,“法力不好乱用。”
霍乔似懂非懂的哦了声,眼见着前面红灯亮起,他在心里纠结一番,犹犹豫豫的就去踩了刹车。
戚清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闯过红灯么?”
按理说这么无法无天的家伙,又是这种人/流车流稀少的路段,他不该是一路红灯闯到底么?
霍乔被她眼中明晃晃的鄙视激出了火气,咬牙切齿的哼了声,一脚油门踩下去,超级跑车轰鸣着狂奔出去!
拐弯的时候,霍乔一时脑抽,抽空问了句,“你不怕被交警抓吗?”
戚清很实在的说,“又不是我的车!”
霍乔:“……”
他们前脚刚冲进老宅玄关,季尚成那辆灰色suv后脚就进了大门。
戚清一乐,三步并作两步跑进老爷子的书房,绕过桌子后一伸手就把那副全家福拿下来了。
老爷子去世后,帮佣阿姨也还是坚持每天打扫,所以相框的玻璃还是一尘不染。
她看着照片里的人,默念几遍抱歉,就把相框从后面卸开了。
可是卸开之后,里面竟然就只有一张照片,甚至照片的背面也是光秃秃的,一个字也没有。
再次过来找线索的季尚成这会儿也到了,他索性就站在门口守株待兔,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戚清的眉头拧得死紧,这不应该啊!
最后,她干脆对霍乔说,“对不住了啊,等会儿我赔你个全新的!”
说完,她就把手中精致的石雕相框摔了个粉碎。
帮佣阿姨和霍乔齐齐惊呼出声,“你干嘛!”
戚清充耳不闻,蹲到地上在一堆碎石渣滓里扒拉,然后从中空的小天使脑袋里找到一张小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用铅笔写了三组阿拉伯数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数字,数字。”戚清喃喃道,“是密码吗?”
经纬度?位置坐标?还是什么的编号?
老天,她对密码还真是不怎么精通。
霍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干嘛的,弄个遗嘱也跟谍战似的!
季尚成探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数字的组合方式后若有所思。
发现他的举动的戚清连忙将纸条盖住,“偷窥不道德!”
季尚成神情坦荡的提议道,“不如我们合作。”
戚清斜他一眼,不说话,只是心里不由得嘀咕,莫非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我大致能猜测到这组数字所代表的涵义,”季尚成游刃有余的说,“与其你一个人在这儿浪费时间瞎蒙,不如”
“你有智囊团,我有军师!”戚清立刻打断他的话,二话不说就给安琪去了电话,“亲爱的,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是一组密码。”
安琪一听密码就来劲,当即把眼前一堆零食推开,摩拳擦掌道,“快快快发给我!”
几秒钟之后照片过来,安琪扫了一眼就问,“你看看周围有书吗?”
戚清失笑,“我是在书房发现的,你说有没有书?”
安琪骂了句脏话,略一沉思,又说,“你马上去问问可能的目标人物,让他们看看书房里的书有没有他们也有的。”
戚清眼睛一亮,“你是说,这是一组书籍密码?”
安琪嗯了声,“对啊,三组么,第一组代表页数,第二组代表行,第三组就是第几个字。这么简单的你竟然都没想到,没被季尚成嘲笑么?”
戚清嘿嘿一笑,挺得意,“他还嘲笑我呢,仅此一份,就在我手里,你说我们俩谁笑谁?”
说完,她连忙请人将霍氏兄弟喊来,让他们仔细辨认书房中的书。
见她这番动作,季尚成也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失落中又带着点兴奋,“老爷子这人正经挺浪漫啊。”
书籍密码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在电影之外的情景看到,并且还是亲身经历。
胜利就在眼前的戚清心情大好,再看他也觉得顺眼非常,不过一开口还是现实的可怕,“浪漫什么啊,我看就是瞎折腾。”
季尚成歪头看她,“女士们不都喜欢这种迂回曲折的么?”
戚清瞥了瞥嘴,看着前面就连找书也暗中较劲,明枪暗箭你来我往的兄弟俩,忍不住叹了口气,“柳暗花明之后,未必就是又一村啊。”
大约十分钟之后,兄弟二人分别找出了一大摞书!
戚清和季尚成齐齐瞪圆了眼,“这么多!?”
老爷子这书籍密码到底靠谱么?
霍霆很是烦躁的问,“找完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当然是挨着试了。
循着安琪的方法,试到第五本的时候谜底就已揭晓:树。
“树?”
什么意思?
霍氏兄弟却在沉思片刻之后,先后没命的往外跑去。
戚清和季尚成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跟着他们俩跑到老宅后花园,一抬头,就见角落里立着一棵参天大树,下方一人多高的树杈上还有一座精致的树屋。
树屋建造的时间肯定不短了,外面已经痕迹斑驳,一圈木材也满是岁月的痕迹。
霍霆毕竟年纪稍小,动作也敏捷,推搡之下先兄长一步爬上去。
木屋非常精致,在同类产品中算是空间宽敞的了,可对于两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来说,还是勉强了点。
不仅仅是空间不宽裕,他们两个人的体重加起来足有三百多斤,一起上去的话绝对能把这座年久失修的树屋给压塌了。
霍震暗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仰头在下面等。
几分钟过后,霍霆从木屋的小阁楼里找到了另一个信封,臭着一张脸下来,打开扫了一眼就骂骂咧咧的开车疾驰而去。
霍震上去抢了信,看完之后也飙车去了。
戚清的车还丢在外面,她刚想再坐着霍乔的□□绿,却见眼前已经飞出去一道绿影。
“草!”
第二十章
正在这时,季尚成的suv已经开过来,他拍了下喇叭,一甩头,“上车!”
戚清一咬牙,二话不说上去了。
一上车,季尚成就把刚从地上捡的信丢过来,“你看看上面说什么?”
他光顾着开车了,还没来得及看呢。
这是老爷子去世前不久写的,那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好,所以笔迹明显无力,歪歪斜斜的,但每一个字都写得非常认真。
这是一封他留给两个儿子的信,信上絮絮叨叨的回忆了许多他亲手为两个儿子建造树屋的心情,以及之后几年中父子三人在树屋周围玩闹的欢乐时光……
戚清一目十行的扫完,又言简意赅的总结道,“简而言之,就是一位充满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情怀的老爷子,试图阻止相煎太急惨剧发生的故事。”
季尚成听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半小时之后,一溜儿四辆车到达信纸下方标记的海洋公园。
稍后在海洋公园,他们也找到了一封这样的信,信的内容也是老爷子的回忆,结尾又付了另一个地址。
霍氏兄弟看后脸色都不怎么好,与其说是感动,倒不如说是一种被人牵着鼻子戏弄的恼怒。
他们都早已经过了被童话故事感动的满眼泪花的年纪了,放下一切事务奔波一番之后,得到的竟然是这种戏剧化的结果,实在是……
霍霆甚至一度想要放弃这种近乎浪费时间的举动,可看看霍震,却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万一那个老头子把真正的遗嘱放在最后,自己现在就走了,岂不是让霍震这混蛋说什么是什么了么?
整整一天,他们都在这座城市里转圈,一路走一路找,每个地方都是一封满是温情回忆的信,信的末尾也都写着下一个地址。
众人已经从一开始的激动和期待沦为现在的麻木,因为大家基本上已经猜出了老爷子的用意。
他无非就是怕自己一旦去世,两个本就貌合神离的儿子会直接撕破脸,届时整个霍家就会分崩离析……
所以才在自己曾经带两个儿子玩耍过的地方,无一例外的放了一封言辞恳切、追忆往昔的信,希望两个儿子能在齐心协力“寻宝”的过程中重温儿时温馨,进而重归于好。
想法是好的,但是结果呢?
寻宝是做了,可惜是私家侦探代理;
信也看了,但……
戚清和季尚成站在最后一站,靠着车子看着前方不远处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不顾一切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二人,齐齐叹了口气。
老实说,哪怕是他们这两个局外人,在看了一位弥留之际的老人包含着殷切希望和期盼写的绝笔之后,也会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可感动也只是感动,当这份汹涌的情绪渐趋平静,老爷子那份理想化的遗愿还是只能被残酷的现实击倒。
几十年的兄弟反目,远不是几张薄薄的信纸就能扭转的。
他们两个就这么静默无言的站着,眼睁睁看着夕阳渐沉,看着这座著名的晨光市连最后的落日余晖都无力挽留……
多年积攒的矛盾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霍氏兄弟终于撇开平日的惺惺作态,不顾一切的厮打起来,拳拳到肉。
开始还勉强有些章法,最后直接堕落成了乱糟糟的扭打,两个人到中年的大男人就这么相互撕扯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你踢我一脚,我捣你一拳。
扭打了半个多小时的他们都已是强弩之末,挥出去的拳头都变得软绵绵,没有半分威慑力。
最后齐齐挂彩的两人满是愤恨的瞪了对方一眼,死猪一眼仰面躺在地上,气喘如牛。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还不忘记使用自己的最后一种武器:
“哼,你,你就是个混蛋,从小爹就偏心你!老叫我让着你,呸!”
“放你妈的屁,他们谁真正把我放在眼里过,长子长子,什么都是你的……”
事情解决了,甚至戚清也完成了虎口夺食的壮举,击败了季尚成,但是她却并不怎么高兴。
唉,电影也终归是电影罢了。
就连霍乔也看不下去,早就红着眼眶开着□□绿跑了。
戚清重重叹了口气,“走吧。”
不过老天似乎觉得这样的结局稍嫌不够,于是车子刚开出去两个路口,就很悲催的爆胎了。
也亏得季尚成驾驶技术过硬,紧急时刻临危不乱,不然俩人绝对能一头扎进旁边的绿化带里去。
戚清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叹,“你这什么破车啊,大马路上也能爆胎!”
下去探查情况的季尚成直起身来,手里举着一根刚从轮胎里拔出/来的铁钉,一脸无语,“这事儿能怪我么?!”
戚清又唉了声,只好下车,眯着眼睛看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
季尚成把锈迹斑斑的铁钉一丢,给汽修厂打电话之后拍拍手,“你的车呢?”
戚清报了个地名,他仰头想了下,“倒也不远,咱们先打车过去,再开你的车回来。”
戚清扬着眉毛看他,“我自己去就好,你回酒店呗。”
季尚成把胳膊往车顶上面一撑,又露出那种男性公敌的笑容,“我好歹也拉着你飚了一天的车,就不能给顿饭犒劳下?”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晚霞挂满了半边天空,映的他的眼中似乎都是温柔缱绻。
戚清不大自在的别开眼,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去,“行吧。”
结果找到车之后,戚清第一眼看见的却是挡风玻璃上随风飘荡的罚单!
季尚成在后面笑的幸灾乐祸,见牙不见眼,“没看到路口的牌子么,这儿不让停车,得了,明天一早交罚款去吧。”
戚清恨得牙痒痒,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刚赢了季尚成呢,一张两张的罚单算什么啊。
这么想着,她马上又变的眉飞色舞起来,看的季尚成一愣一愣的。
“接了罚单还这么美?”
她打了个响指,“祸福相依嘛,人还是不要太得意的好,刚赢了一场么,有这个中和一下也不错。”
季尚成顿时一脸无语,“是是是,我甘拜下风。”
戚清非常愉快的笑起来,笑完了才想起来问,“说吧,去哪儿吃,今儿我心情好,管饱!”
“您真慷慨,”季尚成笑的不行,一双眼睛都在发亮,“得了,这儿你不熟,还是我开车吧。”
“你对这儿很熟?”
“还行吧,”季尚成关上车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以前曾经帮霍霆解决过一个小问题,在这儿待过几个星期。”
“哦,”戚清点点头,“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找了你啊。”
季尚成嗯了声,又别有深意的说,“系好安全带啊,我可不跟某些人似的”
“咳咳咳!”戚清不等他说完就大声咳嗽着打断,“再晚就没饭了!”
计较什么呀,你不还蹭我车坐了么,哼~
现在正值傍晚,出来就餐和娱乐的人很多,季尚成也不敢开太快,一路上基本上就是晃过去的。
孤男寡女的,干坐着难免尴尬,他就开始介绍当地美食。
结果说了没多久就觉得有点不对,扭头一看,好么,睡着了!
戚清睡觉的时候很老实,不张嘴也不流口水,安安静静的挺乖,一点也看不出清醒时候浑身是刺儿的模样。
万事屋一直都很忙,她又是一个人,什么都得自己来,身心俱疲,天天的是光吃不长肉,热量都消耗在路上了。
尤其这次知道了对手是季尚成之后,她更是玩儿命一样的连轴转,几乎都不休息,熬得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季尚成借着等红灯的空档歪头打量她,就觉得才多久不见,这姑娘的脸就不如上次见面圆润了。
本来就没几两肉,再这么下去,下巴都能戳死人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把空调风关小点,又小声嘟囔,“再让你逞能,倔的都快瘦死了吧?”
他们俩还是第一次不争不吵的靠的如此之近,季尚成突然就一阵口干舌燥,想要试试眼前的这双嘴唇是不是跟看到的一样柔软。
可是纠结了半天,他都趴过去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公分,还是放弃了。
趁人睡着偷香,跟采花贼、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他无声笑了笑,摇摇头,然后眼角的余光却又看见右边杂物箱里的女士香烟盒,不由的升起一股无名火。
女孩子家家的,抽什么烟!
季尚成脑袋一热,就抓起来给她丢车窗外面的垃圾桶里了。
抓烟,开窗,扔,一系列的动作简直如行云流水,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别说,还挺准,不远处那个拿着小本本,随时等着开罚单的大爷瞅了他好久,粗糙的大手蠢蠢欲动的好几次,愣是没开成。
他还在郁闷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了呢,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东西,自己随随便便就给丢了……戚清给吵醒了。
她刚醒的时候会有一小会儿的迷糊,晕晕乎乎乱看的时候脑袋里还在转呢,心道我这是在哪儿啊,完了之后瞥见旁边的季尚成,清醒过来了。
戚清就觉得挺丢人,飞快的抬手往脸上抹抹,又努力回忆,我到底有没有睡觉流口水的习惯来着?
季尚成认识她四年多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副形象,如果不是熟知她的性格,怕是第一时间就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