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主位?太后、贵妃、惠妃、宜妃、荣妃还是其他哪个?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在帮纯亲王府,还是别有用心?
借着武若曦的事情,外头一些不规矩的丫头被换了一大批,新进来的懂事了许多,院子里瞧着似乎都规整了几分,权珮指着两个小太监将花盆摆到了照壁后头,自己立在廊下看,下人们便屏息凝视的侍候在左右。
疾步进来的胤禛大抵没有料到权珮就站在院子里,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向前走到了权珮身边:“外头太阳大,进屋吧。”
虽说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权珮知道胤禛心情不好,握住胤禛的手:“如果不累去后头花园走走吧,天气不错。”
细腻的手掌温热的触感,叫胤禛觉得身体都不像开始那样紧绷,他抬头看了看,见太阳明艳天空湛蓝,迟疑了半响对上权珮清亮浅淡的眼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沧浪亭中,仿佛是在丛林深处避世的桃花园中,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偷得片刻的宁静,一方矮榻铺着一尾草席,在执一壶浊酒,心好似都静了下来。
权珮焚香净手,丫头抬摆好了琴,流水般的琴音从权珮手下流泻而出,空谷幽静,仿佛是穿越了千年的时光,积淀了千年的韵味,叫人不自觉地沉醉。
那女子挽着高髻广袖束腰,低眉浅笑好似一朵兰花,步步生莲看一眼就再不能忘却,好似早就铭刻在了心间,与血脉相连。胤禛恍惚了起来,不知道这是曾经见过的景象还是只是臆想。在一转眼又是眼前的权珮,清浅洁白的面庞娟丽高洁的仿若莲花,雍容高贵的好似牡丹,这是一首不曾听过的曲子,却叫人能在片刻之间忘掉忧愁,甚至是自己,修长细腻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好看的好似一幅画,叫人无法不沉醉。
直到一曲终了,胤禛好似宣泄了一场,异常的清爽,笑着问:“这曲子叫什么?”
“忘忧。”
那时候杰泽最喜欢忘忧,她曾弹过千遍百遍,只是却不曾博得他一瞥一笑。
身旁的男子笑着握住他的手:“我很喜欢。”
这样的话她不知道盼了多少年,却没想到千年之后听到了另外一个男子说,于是她便也浅笑起来:“喜欢就好。”
身后繁花似锦,眼前的女子亦是低眉浅笑,好似立在千百年之前的汜水河畔,浅淡却又异常清晰,拨动着胤禛心头最脆弱敏感的一根心弦。
清风渐起,叫权珮发间的流苏微微晃动,胤禛牵着权珮坐在自己身边,好似才想起俗世的事。
“有人出来认了打死王冉的事,皇上叫我结案。”
“爷为这事不高兴?”
“是有些。”
“世间的事哪有绝对的黑白,若是真的位极人臣,却没有一点特权那权利大抵也没有这么诱人,古今皆是如此,爷又何必不高兴。”
胤禛又浅啜了一口酒:“我只是不想就这么快的放过佛尔衮。”
“他那样的人以后多的是机会收拾,只我这里也有一件是要说给爷听。”
胤禛便抬头看权珮:“什么?”
听得权珮说完了粉蝶的供词,胤禛不禁在一次深深凝眉:“十个丫头一个分在了咱们这里,另外还有几个不知去向,府里还有线人?”这要是多大的一张网。
比起叫人气愤的佛尔衮,这事情似乎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危机,不知道后头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又是什么样的动机。
亭子外有一朵粉色的木芙蓉伸了进来,权珮伸手掐断捏在手里:“前朝后宫比咱们想象中的水更深,虽说皇上健在太子地位好似稳固,但有想法的人实在太多,咱们不求别的至少也要求的自保。”
胤禛顿了顿:“你的意思是?”
清浅随意又带着几丝慵懒好似在说家常一般,说的话却叫胤禛觉得震撼又莫名的兴奋。
“我们需要一支暗地里的势力,或许也可以叫做暗卫。”
胤禛骨子里那种强势要掌控自己命运的血液似乎又沸腾了起来,一支暗卫肯定不仅仅只是自保,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的眼眸渐深起来,带着狼一般幽冷的光,仿佛是看到了猎物一般,语气里都有几分兴奋:“你说的对!”
权珮拨动着手腕上的碧玉串珠,她就知道她的丈夫不会是个甘于平庸的人,并且终有一日会站权利的顶层,她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仿若万丈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怎么最近都不给花花了,是不是天气太热,我的文不够降火~~~~~~
第五十一章
要到十月香山的枫叶才能红透,此刻也只是半红半黄的颜色,但漫山遍野都是,不免透着别样的风情,前头马车里是康亲王福晋,后面是觉罗氏和王姨妈的马车,因带着如意和娟颜,总能听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秋高气爽,权珮看的心旷神怡,坐了一半马车她就要下来走,康亲王福晋掀起帘子道:“到香山寺还有一段路,四福晋要不在坐一会在下来?”
“不用了,我想走走。”
权珮坚持,康亲王福晋便也下来陪着,后头觉罗氏和王姨妈一并带着如意和娟颜下了马车,王姨妈笑着道:“不若一起走走,若一会实在走不动在说吧。”
康亲王福晋笑着道:“我也这样想。”
娟颜活泼总围着权珮说话:“......以前我跟我额娘在苏州那边也总是出去上香,只那边跟京城不大一样,山也秀气,夫人格格们出门都坐软轿,姐姐十月还来么?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红枫叶,一定特别好看!”
又问:“姐姐身上这衣裳是什么料子,怎么闪亮亮的好看,我都没有见过?”
权珮道:“你若喜欢我给你一匹回去做衣裳穿。”
娟颜便欢天喜地的答应,王姨妈笑着道:“太不知道规矩了。”
一路上都是娟颜的声音,如意在一旁跟着却并没有以前非要跟娟颜争风头的样子,只走了一半娟颜就走不动了,叫着脚疼,康亲王福晋也气喘吁吁,瞧着面不红气不喘的权珮道:“四福晋体力好,只我实在走不动了。”
觉罗氏和王姨妈也都不大走的动,权珮笑着道:“你们坐上马车先走,我在后头慢慢走,一会就上来了。”
推辞了几遍,几个人都上了马车,余下权珮在后头走着。
娟颜从马车上向后看着权珮的身影不免羡慕的对如意道:“姐姐体力真好,我们就比不上。”
如意看了看又垂下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娟颜诧异的看着如意:“你这几日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瞧着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是么?”如意看着窗外淡淡的道:“我怎么不觉得?”
娟颜只嘟了嘟嘴,看向窗外面上又成了欢喜,如意看了眼娟颜,面上神情晦涩难辨,她跟娟颜是不能比的,她们注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路,而此刻她已经觉得生活沉重的难以负担,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香山寺也是百年古寺,寺内清幽古朴,因前几日就知道今日有几位有头脸的女眷要来,厢房早早的就收拾妥当,七八岁的小沙弥打扮的干净利索,说起话来也格外流利,领着几人到大殿拜了佛就到了后头的厢房休息。
权珮好久都不曾这样走动,出了不少汗却觉得异常的舒畅,等进了厢房稍微梳洗了一下,同康亲王福晋还有觉罗氏和王姨妈闲话了几句。
康亲王福晋才算正式说起了开铺子的事。
“一直想开个成衣铺子,店面都选好了,只想着一个人开也没意思,想同四福晋一起。”
权珮依着迎枕,尝着香山寺自己晾晒的茶叶,古树根雕的茶杯别有情趣,茶汤清亮见底煮的也不错:“我也想跟您一起,上次听您说开的是成衣铺子,我到想着南边总有时新的样子,我姨妈在那边有认识的人,要是一起就好了。”
王姨妈没想到还点到了她,康亲王福晋听得权珮这样说,立时满面笑意:“觉罗夫人和王夫人要是能够一起那最好不过。”康亲王福晋自觉地带上了觉罗氏,没道理要了王姨妈不加觉罗氏,毕竟觉罗氏是权珮的亲额娘。
觉罗氏笑着道:“我又不懂什么,要了我也是添乱。”
康亲王福晋笑着道:“咱们这样的人家真的有几个是缺钱的?不过是娘儿们在一处的乐子罢了,人多了才热闹!”
这样一说,两人便都不好推脱。
康亲王福晋早将铺子的地址都看好了,只说:“......咱们四个人均摊,以后收益自然也是四人平分,账房上的人最好一人谏一个来,在有就是秀娘,四家的府上自然都有做针线好的丫头,但也没道理就叫在店里干活,只是若有紧要的活必须要分担几分,当然也不是白干......”
康亲王福晋说的头头是道,可见虽嘴上说众人在一起的乐子,但也是一心要做好的,也可见是个要强也有能耐的人。
几人并没有什么异议,便算大致上定了下了点。
来了这里为的就是看后山上了桂花,说了一会话便都起了身,小沙弥在前头领路,出了厢房在往后过了个园子放眼望去便全是高高低低的桂花树,挤挤挨挨的开满了黄灿灿的桂花,沁人的香气几乎叫人陶醉,听得里面也有游客,只是因为这里有权珮一行人,其他的游人只能在另一侧桂花林的边缘走动,在往深是不允许的。
几人便说说笑笑的向里走,桂花几乎染的全身都是香气,有小丫头跟在后头提着干净的篮子捡着好的桂花摘一些,带回去做点心什么的都是极好的。
走了一会见有石桌石凳便要停下歇一会,权珮看的起兴,笑着道:“我在往里走走。”
越往深越叫人迷醉,虫鸣鸟叫花香仿佛是个繁复的花样将人也织在了里面,天高云淡,繁花之中仿若迷失了自己。
有个红色的身影笑吟吟的看着一片金色中的女子,远山一般的眉目,清浅又又慵懒,带着一身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曾有的光华,缓步而行,仿若是穿越千年时光积淀了一身的荣华,佛尔衮挑着嘴角的笑意,从树后站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权珮:“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这样美貌别致。”
眼前的男子秀气的仿若是个姑娘,只是嘴角那带着几分血腥的笑意又会叫人无端的生出几分恐惧。
四周听不到人声想来是暂时没有人,权珮站住脚打量了几眼佛尔衮,身旁的晓月不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你是哪个无知狂徒,见了四福晋还不行礼?!”
佛尔衮带着浅笑向权珮走来:“哦?四福晋么?姑娘你还是不大大声的说话好,要是招惹来了外人,看见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那可不是好事哟。”
真是个秀气又无耻的人。
有一截枯树刚好能坐,权珮将帕子铺在上头缓缓的坐了下来;“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你大抵就是佛尔衮吧。”
佛尔衮挑起眉头打量着这个丝毫不见慌乱的四福晋,眼里越发多了几分趣味:“好眼力。”
他已经站到了权珮身边,一伸手就可以触到权珮,眼里便泛起了不知名的光泽,瞧着权珮圆润的耳垂,洁白的侧脸。
也只听到个随意的声音:“打。”
不等佛尔衮反应过来,晓月就扑了上去,一脚就将佛尔衮踹翻在地上,弯腰用帕子堵住了口,对着佛尔衮的脸拳打脚踢:“不只好歹的东西,在我们主子跟前也敢嚣张,今日要是不打的你面目全非,到叫你以为人人都好欺负!”
佛尔衮不是没有一点功夫的,只是大抵做梦也没料到,权珮跟前会有这么生猛的一个丫头,而权珮根本就不畏惧,张口就叫打,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晓月打的在地上翻滚。
风吹的桂花飘落,满眼都是金色,仙境一般的桂花林中那独坐的女子仿若是天仙一般不惹尘埃美不胜收,叫人看一眼就不忍挪开,她轻沾了沾额头的汗珠,缓缓起身:“走吧。”
晓月便收住了手,只是还不大解气,又朝着佛尔衮狠狠的踢了一脚,扯掉他嘴里的帕子,冷哼道:“下一次别在犯在姑奶奶的手里。”
佛尔衮被打的眼冒金星,鼻青脸肿早面目全非,躺在地上还疼的在抽搐,只瞥见那红色的裙裾在一片金黄中渐渐消失........
还在外头歇着的康亲王福晋几个见着权珮出来,笑着道:“可还尽兴?”
权珮浅笑着回答:“极好,极好。”
身后的晓月一面走一面整理衣裳,虽说嫌恶手中的帕子,但此刻却不好立马就扔掉。
晌午的时候一起吃了香山寺的素斋又尝了有名的桂花糕,实在很是尽兴,觉罗氏瞧着权珮神色不错,笑着道:“果真还是出来走走好。”
“额娘说的是。”
等着几人要回,刚好见着一定软轿从身旁经过,瞧着抬轿的人慌张,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娟颜嘟囔:“不知道是哪家的女眷,看到咱们为什么不下来问候一句?”
权珮看了一眼,只怕那里面不是什么女眷而是刚刚被下人找到的佛尔衮,可见晓月下手确实不轻。
纯亲王世子福晋见儿子被抬了回来,又被打的面目全非,心疼的哭着道:“这是怎么了?谁下的手,额娘打杀了他去!”说道后面不免咬牙切齿。
佛尔衮紧闭着眼无论董鄂氏怎么问都一声不吭,他现在全身疼痛,更因为觉得羞耻实在不想开口说话,小瞧了一个女子,结果就有这样的下场,这个仇他迟早要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下子收到了四张票票,实在感谢妹子们!看看这两天要是能攒几章,我就立马双更一下,O(∩_∩)O哈哈~
第五十二章
青釉马车缓缓的从香山脚下驶向京城的方向,山脚下有个不小的集市,闹哄哄的人群中,有几个青年正在围殴一个衣衫褴褛的和尚,那和尚脚下呈八字分开站立,虽被殴打下盘却纹丝不动,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笔直的脊背却看的清晰。
权珮放下帘子,朝着晓月说了几句,晓月微微颔首,下了马车又叫小馒头在跟前交代了几句,小馒头望向不远处的人群,认真的答应了一声。
围观的人群听见小馒头打听那被打的和尚,知道的不免热心的解答:“......是从外地来的和尚,想在香山寺落脚,主持嫌他没有悟性不想收,他就一直在这山脚下盘桓,又没有什么营生,饿了就偷几样东西吃,这不,刚刚偷了人家的馒头,又被打了!”
小馒头想起权珮的吩咐,忙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呵斥了一声:“不要打了!他偷了你们几个馒头,钱我出了!”
有个年纪偏长的摆了摆手,那几个打人的青年就停下了手:“一共偷了十个馒头,五纹钱!”
小馒头嗤了一声,朝着那人甩过去一锭银子:“这钱赔你们,在给这位师傅包三十个馒头!”
瞧着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都散了个干净,小馒头领着抱着三十个馒头的和尚向一旁走去,身后那几个人摸着手里大块的银子还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师傅怎么称呼?”
虽说衣衫褴褛,但和尚的面颊却洗的干净,沧桑的脸上透着坚毅,一双眼安静沉稳没有波澜:“清觉。”
“清觉师傅是武僧么?我家主子说瞧着师傅好似是会武功的样子。”
清觉脚下微顿,朝着一旁的树林走去,只朝着那碗口粗壮的树一拳,树上就留下了一个大窟窿,还在身后观望的人群吓了一跳,就是刚刚打人的青年也出了一身冷汗,和尚是个练家子,要是刚刚还手指不定是怎样的局面。
小馒头眉开眼笑:“师傅好手段!我家刚好要一个您这样会功夫的侍卫,不知道师傅愿不愿意去?吃住都管,每月还有银钱可拿!”
“愿意。”
大水淹了寺庙,师父一病不起,临死之前对他说:“你的缘在香山,以后好自为之.......”他跟着身旁的人渐行渐远,不知多久在一回头,连身后的香山都模糊了起来。
雕梁画栋,锦衣玉食,这一切都昭示着这一家人的不寻常,清觉微垂着眼,脚下是还在□□的侍卫,面前站着的青年同他说话:“清觉师傅好能耐,福晋瞧着你有些本事因此特地将你带了回来,不知道你以后愿不愿意在我身边做个贴身的侍卫?”
“愿意。”
只是没想到相中他的是一位女眷,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人物,身后还有几束怨恨的目光,清觉却浑然不觉,目光安稳沉静,他从来都知恩图报,那三十个馒头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吃食,一辈子都不会忘。
权珮换了衣裳,正在榻上闭目养神,一旁一盆鲜艳的山茶花静静的吐露着芬芳,胤禛从外头进来,满目的喜意:“你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人物,府上的两个一等侍卫五个二等的侍卫一起上都没能打过他,就叫他以后做我的贴身侍卫了!”
权珮略往起坐了坐:“从香山回来的时候瞧见的,看着是不错,没想到功夫这样好。”
胤禛将权珮身后的迎枕往上提了提,好叫权珮坐的更舒服,压低了声音问:“你说,要他来做暗卫怎么样?”
“他要是个有能耐可用的,就是叫他管着暗卫也不是不可以,爷可以带在身边先看看。”
胤禛便微微颔首:“就叫他先做和尚的打扮,只说我喜欢佛法。”
“这到是个好办法。”
外头有丫头打起帘子进来道:“二格格有些发热。”
权珮摆手叫晓蓉拿了牌子出来:“叫人去请太医。”
这几日事情还算顺当,胤禛心情也还算可以,见丫头拿了牌子出去叫人请太医,自己也起了身:“我过去瞧瞧,你忙了一天了,也歇一歇。”
权珮答应了一声,金灿灿的夕阳洒了进来,温和的阳光下是胤禛挺拔的身子,权珮纤细的手支着下巴,目光所及一片璀璨淡然.......
二格格忽然发热叫李氏异常担忧,面色都苍白了几分,瞧见胤禛进来,才仿若是找到了主心骨:“忽然就发起热来,全身像火一样烫,实在吓人......”
胤禛弯腰查看女儿情况,微微皱眉:“太医马上就来了。”
锦绣园宽敞亮堂,两间大的屋子打通光线很充足,奶嬷嬷不停的给二格格擦拭着身子降温,李氏焦急的在原地走动,一旁坐着的胤禛皱着眉头,李氏偶尔瞥见心里不禁也想,自搬出来胤禛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福晋的屋子里,不知道今日会不会留在她这里........
昏黄的烛光下,青先生思索片刻便又奋笔疾书,四爷要建暗卫,希望他写一个章程出来先做考量,隐秘不说,也必须能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关键的作用,他更希望他所参与的这个暗卫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支帝王的武器。
他一面思索一面写,有时不免有些热血沸腾,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看似平静,但或许很多年之后在说起便会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夜晚,也许早就注定了不平凡。
纳兰明月刚散了头发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打量自己的眉眼,身后有个粉色的身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纳兰明月从镜子里瞧见,冷哼了一声转身看:“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到叫福晋放了你回来。”
粉蝶端着热水垂着头一言不发。
外头的丫头进来道:“爷今晚宿在了李格格那里。”
纳兰明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似对这消息并不感兴趣一般,起身走到粉蝶身边:“别以为福晋放了你,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敢冤枉我,我叫你一辈子都要记得我!”
她说着伸手打翻水盆,热水洒了粉蝶一身:“去外头站着,一夜都不许睡!”
“是。”粉蝶弯腰应是缓缓的退了下去。
福晋放她回来是想找出剩下的几个人的去处,暂时她还有用,要是等她用处尽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留下一条命。
武若曦还没睡,听到对面的动静大,一会便瞧见粉蝶被罚站在了院子里,丫头在她耳边说了胤禛的去向,她抚摸着肚子微微出神,关于被粉蝶陷害的事情她知道的实在不多,这府上最机密的事情她们别人都没有碰及的机会,福晋之所以不同更在于她不仅是福晋还掌握着这府上说一不二的生杀大权,而她们只是供宠幸的妾.......
先是七阿哥娶了侧福晋,接着就是八阿哥大婚。
好些日子没进宫,五福晋瞧见权珮上来就挽住了权珮:“......你不在宫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不知道我们那个院子里的张佳氏有多嚣张,整日的一副狐媚样,勾引着我们爷都不到别人跟前去.......”
她好似真的是憋久了,见了权珮便是没完没了的抱怨,三福晋赶了过来,打断五福晋:“别一见面就说你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别当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还抓破了五弟的脸,要不是五弟替你兜着,你以为你有什么好下场?在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五福晋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谁说是我抓破的?”
五阿哥对五福晋其实有诸多的耐心,若不是遇上五阿哥,像五福晋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权珮便笑着道:“我瞧着你过的还好,面色都红润多了。”
这样一说五福晋便多了笑意,在不抱怨又同三福晋一起问起了权珮出宫后的境况。
院子里响起了鞭炮声,新娘子被扶进了洞房,妯娌几个就朝着新房走去,见到了好些日子不曾见面的大福晋,还有新进宫的七侧福晋,也只笑着打了个招呼便进了新房,器宇轩昂的八阿哥笑着挑起了盖头,一张羞涩的脸便露了出来,大家都是认识的,便笑着夸赞了几句:“新娘子真漂亮!”年纪小一些的几个阿哥围在跟前起哄,被三阿哥进来赶了出去,还能听到外头的吵闹声:“要红包!要糖果!”
女眷中自然也遇到了纯亲王世子福晋董鄂氏,三福晋低声同权珮议论:“......我可是瞧见了,送了一大份礼的......一盒子的金子,一盒子的首饰,还有几样我瞧的不大真切......”
八阿哥帮了纯亲王府在胤禛跟前说了几句话,就这样跟纯亲王府自然而然的搭在了一起,即便佛尔衮的事情圆满解决跟八阿哥的那几句话没有关系,但很明显,纯亲王府记下了八阿哥的“恩情”。
身后的新房内是安亲王最宠爱的外孙女,慈宁宫中还坐着一位弥勒佛般的太后,不知道那位深居简出的良妃娘娘又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以贱籍到妃位也是位传奇人物.......
十月的北京城已经天寒地冻,权珮身上裹着大红羽纱面白狐皮里的鹤氅,衬的面颊越发粉白,从宫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胤禛还在跟几个兄弟喝酒,并没有一起,摆开了皇子福晋的仪仗,一路还算平妥,只走了一半路在大街上停了下来,晓月从马车里出去,前头的侍卫回来道:“前面路中央摆着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马车里传出来个清淡的声音:“不用看了,踩过去。”
侍卫一顿,还是答应了个是,小跑着出了前头,片刻之后马车又动了起来,袋子里装的大抵是活物,这么多马匹过去早踩的稀巴烂,破了的袋子里露出一截子细长的身子,原来是一袋子的蛇,若是忽然打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幸好福晋英明。
佛尔衮站在暗处瞧见,咬牙切齿,果真够狠毒够厉害,等着瞧吧,以后多的是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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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漆黑的夜晚,缓缓经过大街的马车周围的灯笼照亮了一大片不小的地方,不远处的街巷里有几声闷哼显得尤为清晰,马车里的权珮用铜簪拨了拨手炉里的炭灰,又用帕子细细的擦过手。
不大一会又有个黑色的身影从巷子里窜出跟在了马车后面,小馒头挤眉弄眼的朝着后面挥了挥手,清觉昂首阔步走的坦然。
巷子的角落里七零八落的躺着好几个人,为首的佛尔衮手脚还有些抽搐,这个四福晋太狠了,果真是见一次打一次,只是怎么就算准他还在附近......
八福晋新进宫,作为妯娌在进门的第二天都是要相互认识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