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宁为谨就拉过郑叮叮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到了车边,他没急着开车门,径直走到车尾,打开车后箱,露出满满的红玫瑰。
不仅郑叮叮惊讶,张姐都震惊了:“呀,这个宁教授挺有派头的嘛!”
徐韵捏着拳头,颤颤地咬着唇,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直到车子驰骋而去,张姐还在感慨:“看起来这个教授这次是认真的,他蛮喜欢叮叮的,对她又耐心又照顾,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很温柔,和对孩子似的。”话毕瞟了一眼身边的徐韵,见她脸色很差,赶紧笑着补充了一句,“各花入各眼嘛,别急,你也能找到更好的。”
*
在车上的郑叮叮和宁为谨说:“宁为谨,你今天太高调了。”
“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勉强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说实在的,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高调?”
“你说呢?”
郑叮叮心想,该不会是想帮她在同事面前挽回面子?因为上次她说的“撞男人”论?
“郑叮叮。”
“嗯?”
“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生做过这样的事,包括之前的相亲对象。”
郑叮叮:“…”她应该值得荣幸?
“所以,你不需要介意之前的事情,也不用理会别人说的话。”宁为谨侧头,淡淡地看了一眼郑叮叮。
郑叮叮哭笑不得,想了想说:“好,我不介意,也不理会。”
“玫瑰花漂亮吗?”
“很漂亮,但不需要再买了,玫瑰花华而不实。”
“你说我的玫瑰花华而不实?”宁为谨的声音沾了一点冷气。
“我的意思是…玫瑰花的确很漂亮,令人心动,以后要送不要送这么多,几朵就行了。”郑叮叮说着偷偷瞟了一眼宁为谨。
幸好,宁教授脸色稍霁,周身的冷气成功地褪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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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幕后时间:
宁教授冷笑:敢说我的是非,敢挑拨我和叮叮的…亲密关系?敢欺负我的女人。
肥啃着薯片:所以你跑去高调晒恩爱了。
宁教授风淡云轻:当然。
肥舔了舔手指:放心,我不会揭露你只在公司门口等了五分钟的事实的。
宁教授: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事实,你的结局很简单。
肥颤抖:…@@¥¥%%…#***
chapter18
宁为谨言出必行,隔天派快递送了一箱热腾腾的现煮咖啡到郑叮叮的公司,一共四十杯,保证小公司上下两层,各部门的工作人员人手一杯。
喝着香气馥郁,热腾腾的咖啡,张姐对宁教授的偏见一扫而光:“这个宁教授真有派头,出手大方,做事周翔,连我们这些跟着叮叮的同事都能享福。”
徐韵撇过头,冷笑道:“一杯咖啡算什么,男人在热恋期不都是这么一回事吗,百般主动,千般殷勤,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等得手了就不放在心上了,到时候别说一杯热咖啡了,你想见他一面连人影都找不到。”
张姐微笑,低声:“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依他现在对叮叮的这幅热乎劲,我觉得他未必是玩玩的,也许叮叮就是符合他的胃口呢?”
徐韵心里鄙视被一杯咖啡收买,见风转舵的张姐,嘴上轻轻道:“不就是长得漂亮了点吗?还有什么呢,我看她能得意多久。”
郑叮叮分完咖啡,回来的时候,张姐用手肘轻轻抵了抵徐韵,徐韵无奈地噤声,脸色不甘地看了一眼郑叮叮。
“叮叮,这咖啡真香,味道很纯正,替我谢谢宁教授。”张姐说。
郑叮叮点头:“好啊。”
她低头取过手机,敲了一串字给宁为谨:
“咖啡很好喝,同事们让我转达谢意。”
过了一会,宁为谨回复:“不需要感谢,我也不是为了他们。”
直接驳了面子。
郑叮叮无奈地摇头,又发过去:“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那处于礼尚往来,你想要什么?”
“周末将时间腾给我。”—宁为谨。
郑叮叮盯着屏幕上的这行回复,脑海里浮现出宁为谨认真到固执的模样,不禁地笑了,心里的某处变得很柔软,敲了一个字:“好。”
这几年,郑叮叮不是没有人追,只是没有一个人的追法和宁为谨这样“另类”。
周末,郑叮叮依约将“时间”分给宁为谨,两人在天水苑附近的“非书店”看书。
优雅静谧的环境,充盈着淡淡的书香,两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余外的交流,只是安静看书。
郑叮叮捧着的是一本法国女作家的畅销书,宁为谨看的是一本工具书,除了茶叶沫在杯子里翻动,和偶尔窸窣的翻页声,一切都很安静。
终于看得有些累了,郑叮叮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宁为谨,发现他还是老样子,坐得很直,书搁在叠起的腿上,右手持笔,左手轻扶书本的左下角,认真,专注在文字上,不受外界细微骚动的影响,窗外的一道光打在他的脸上,在他长长的眼睫至削薄的唇上镀上一层璀璨的光晕。
他看起来很像是一个老派的学者,正在一丝不苟地进行研究。
郑叮叮轻轻将书搁在一边,微微前倾身体,认真地看他,她费力地数他的左边眼睫到底有几根睫毛,他突然平静地开口:“你究竟是看书还是看人?”
郑叮叮有些羞赧:“原来你也没有我想象的心无旁骛,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有时候不需要正视。”宁为谨抬头,对着郑叮叮,正色道,“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呼吸的温度,皮肤散发的气息离我有多远。”
郑叮叮一愣:“是吗。”
“至于心无旁骛。”宁为谨合上书,抽出笔放回口袋,“你在我边上,太妨碍我了。”
郑叮叮:“…”
“我们玩个游戏吧。”宁为谨伸手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台台式游戏机,起身走过去。
郑叮叮跟过去,宁为谨将她带到自己左边,启动游戏模式,郑叮叮看见这是一个类似丛林冒险的游戏。
“我们试试看,谁先到那座山头。”宁为谨握着其中一个游戏柄,“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郑叮叮不太会玩游戏,进入丛林到小溪的那段路是宁为谨手把手带她的,就连她差点失足掉下小溪,也是宁为谨伸手拉了她一把,过了小溪口后,宁为谨就不带她了,自己流畅地操控,越走越快,郑叮叮还在溪口后的一百米转来转去,她笨手笨脚,遇到障碍物跳不过去,遇到野兽躲不过去,偶尔还会被隐没在草丛里的捕兽器夹到家…看着游戏里的自己和宁为谨越来越远的距离,郑叮叮气馁。
宁为谨则在一边风淡云轻地炫优越感:“这个游戏越玩越没意思,没有难度也没有惊喜,我还有二十秒到终点了,你呢?”
“我还在小溪口。”
“怎么回事?”
“有一个障碍物跳不过去。”郑叮叮说,“行了,别笑我,我知道我是游戏白痴,我提前认输。”
宁为谨但笑不语。
郑叮叮还在拼命和障碍物做斗争,余光看见游戏里的宁为谨折身回来了,他带着她穿过了障碍物。
“胜利者回来羞辱我?”郑叮叮嘟囔。
宁为谨垂下眼睛,光投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声音很沉着:“带你一起上去。”
郑叮叮的心骤然加快了一下。
一起站在山头的时候,郑叮叮呼了口气,松开游戏柄,甩了甩发酸的手臂。
“你输了,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郑叮叮愿者服输。
“手机给我。”
“啊?”
“不偷看你的短信和通话记录。”
郑叮叮将手机给宁为谨,宁为谨很君子地翻开通讯录那页,找到自己的昵称,将“宁医生”改成“宁”然后设置了放在联系人的首位。
再还给郑叮叮。
“…”郑叮叮腹诽,这样有意义吗。
“很有意义。”宁为谨读懂了郑叮叮的目光,说道。
郑叮叮彻底沉默了,她在宁教授面前完全是个透明人。
宁为谨觉得以后郑叮叮打开通讯录,第一个跳出来的名字是他的大名,这样感觉比被压在无名氏之下要好的很多,这个举动很有意义,他一边想,左手掸了掸右手的手背。
因为“非书店”就在天水苑附近,宁为谨邀请郑叮叮上去吃饭。
宁家是跃层房,风格偏中式,山水画,镂空的中式吊顶,传递旷达的意境,客厅和厨房间有一扇别出心裁的圆拱门隔断,增加了空间感,墙角有个置物架和收藏柜,上面零散地摆着小物品,空间线条化繁为简,干净简约。
整体风格让人感觉很舒服。
“你想吃什么?”宁为谨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
“你会做什么?”郑叮叮问得直接。
宁为谨沉吟了一会说:“炒饭。”
郑叮叮点头。
宁为谨亲自下厨,郑叮叮就坐在餐桌前等吃,因为餐厅和厨房打通,她可以直视宁教授下厨的英姿。
宁为谨做饭和动手术的速度不在一个频率上,郑叮叮见他打开冰箱慢悠悠地拿出两只鸡蛋,再慢悠悠地放在砧板上,拿起胡萝卜慢悠悠地切丁。
郑叮叮忍不住笑意:“你多久没下厨做饭了?”
“一年零三个月。”
“那平常在家里是谁做伺候你的?”
“除了宁为璇还有谁。”
“你总是奴役你妹妹?”
“不能说是奴役,应该说是彼此照顾。”宁为谨的口吻颇为从容。
“你能快一点切那个丁吗?”郑叮叮仰了仰脖子,宁为谨的动作真的过慢。
“我在意的是质量,不是成速。”
过了四十分钟,郑叮叮饥肠辘辘,宁为谨终于将两份西芹萝卜培根炒饭端上来,其中一份推给郑叮叮。
郑叮叮尝了一口,反复咀嚼,蹙眉:“你是不是忘了放盐?”
“吃得清淡一点对你胸口的伤疤有好处。”
“…”郑叮叮被噎了一下,反问,“看起来你很介意女人那个部位留疤。”
“影响美感,手感也不好。”宁为谨淡淡地说。
郑叮叮差点要喷出来,勉强咽下去:“宁为谨,你太道貌岸然了!”
“这是事实。”宁为谨看了一眼郑叮叮,漫不经心道,“无论你以后的结婚对象是谁,你都有责任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
郑叮叮闻言放下勺子:“如果你和我相处后发现彼此不合适的地方很多,那我们就和平结束这样的关系?”
“对。”
郑叮叮不说话了。
宁为谨取过一张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后擦了擦手指。
“冒昧问一下。”郑叮叮说,“你以前脑子里有没有幻想过以后会和怎么样的女孩子共度一生?”
“一个看得顺眼的女人。”
“看得顺眼四个字范围太广了,有具体的吗?”
“具体就是看得顺眼。”宁为谨双臂搭在桌面上,双手轻轻交叉,成一个A字,“顺眼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不会厌倦,顺眼到她做错事也觉得可以忍受。”
“你说的挺有意思的。”郑叮叮点头。
“因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宁为谨说。
郑叮叮若有所思,宁为谨没有反问她幻想过和怎么样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作为女孩子一定幻想过。
手机音乐突然响起,郑叮叮晃了晃神,掏出口袋的手机,一看,竟然是陈珣的电话。
她惊讶之余偷偷看了看宁为谨,他还是那样放松的姿态,看着她。
任由手机音乐响了十五秒,郑叮叮按下了礼貌拒听。
幸好宁为谨没有多问一句。
陈珣也没有再打来电话。
吃完饭,郑叮叮逗留了二十分钟左右,宁为谨送她回去。
在玄关处,郑叮叮蹲下去穿鞋子,宁为谨站在原地,垂眸看她。
郑叮叮起身的时候,差点撞上宁为谨,他一下子离她那么近。
“郑叮叮。”他伸出手臂,撑在她的后墙壁上,离得她很近,表情沉静,问道,“你看我不顺眼?”
郑叮叮慢慢地摇头。
“正巧,我看你也顺眼,既然我们彼此看对方都顺眼,暂时没有任何问题暴露,就别提分手两字。”宁为谨不动声色地贴近她,加重语气,“懂吗?”
郑叮叮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气压震慑,惯性地点头,应了一声。
“还有,别在我面前躲开任何一通电话。”宁为谨松开手,落在她肩膀上,使力按了按,然后身体跟着贴过去
他的气势太足,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郑叮叮本能侧开脸,但他只是有些不满地伸手掰过郑叮叮的下巴,随即在她的鼻子上亲了一下。
微凉的唇贴在她的鼻端,让她猝不及防地升腾起一股不一样的感觉,紧张,兴奋,颤栗。
郑叮叮看着他。
“这是我应得的酬劳。”宁为谨伸手细细地摩挲她下巴的嫩肌,声音微冷,“我从不白给人做饭。”
宁为谨送郑叮叮回去,郑叮叮上了楼,手机音乐又响起,还是陈珣的电话,她接起来。
“叮叮?”电话那头传来低而润的男声。
“我刚回家。”郑叮叮拿出钥匙开门。
“哦?在外面吃饭?”陈珣的声音隐隐带着放松的笑意,“和谁。”
“和一个男教授。”郑叮叮补充完整,“我正在和他相处,以恋人的模式。”
对方的呼吸骤然一滞,片刻后,郑叮叮听到那头的呼吸变得沉长。
chapter19
郑叮叮的笔记本上有个代号“C”的图片文件夹,里面是一些陈珣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陈珣穿着亮黄色的冲锋衣,站在雪山山顶,一手持着登山杖,一手拿着一簇紫色的花朵,对着镜头微笑。这张照片将他的英姿拍得很好,笑得风光月霁,神情带着一点骄傲,照片上的天空旷达,辽远,正如他的眼眸。
后来,郑叮叮问陈珣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花,怎么那么好看,陈珣说它是高山上的紫堇。
从此,紫堇就成了郑叮叮最喜欢的花。
喜欢一个人,就会同样喜欢上和他有关的事物。
在陈珣和温梓馨恋爱的三年多时间,郑叮叮是彻底放弃了,她没有介入,干扰过陈珣的生活,最多就是偶尔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会敏锐地竖起耳朵,直到后来她对陈珣的感情由浓转淡,有时候在校园内看见陈珣和温梓馨手拉手,肩并肩而来,她也能大方地打个招呼。
郑叮叮毕业前夕得知陈珣和温梓馨分手的消息,据说是陈珣创业近一年,毫无起色,还欠了周围一圈朋友的钱,这令温梓馨的母亲极为反感,有人亲耳听见在学校附近的酒楼,坐在陈珣对面的温母一脸不悦,重重搁下筷子:“陈珣你毕业后为什么不正正经经找个工作?年轻人应该脚踏实地,切忌好高骛远,创业是看重机遇和时运的,你以为随便阿狗阿猫都能成功的吗?说句大实话,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未来。”
温梓馨有一个强势,现实的母亲,最欢喜的是听到未来女婿坚定的承诺,诸如“我会赴北上广为令媛买房”,“我会保障令媛优渥的生活”等等,当时的陈珣做不到那些,让温母暗地嫌恶。
因为温母的反对,陈珣和温梓馨分手,隔年温梓馨去N市读研,两人分道扬镳。
郑叮叮是在陈珣创业的这段时间和他越走越近的,她关注他的信息,偶尔和他QQ聊天,慢慢地,一起去吃宵夜,K歌,打球,爬山,逐渐成了好朋友,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喜欢陈珣,始始终终,没有变化。
那会,他们常常聊天到深夜,他的Q名是“浅舟缓行”,她的Q名是“流水叮叮”,隔着屏幕,不妨碍她深入地了解他,他喜欢桌球,台球,滑雪,登山,他喜欢亚麻质地的衬衣,通常是灰色竖纹款式,他喜欢看大卫,芬奇的电影,他喜欢听老爵士乐,他常去鸳水路的咖啡厅谈事,他喜欢在粥里打一个生鸡蛋…
“你竟然也看梦工厂的电影?”
“我不能看吗?”
郑叮叮发现陈珣从神坛上下来,他不仅仅是那个出类拔萃,遥不可及的陈学长,他也可以是一个普通男人,离他很近的男人。
陈珣的“悦活”电子商务公司成立初期,郑叮叮以“入股”的名义给了他六万块钱,这件事让陈珣感动之余,对郑叮叮的感情有了不一样的成分。
郑叮叮算是他的什么人呢?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校友,学妹,朋友,漂亮的追求者?他隐约清楚郑叮叮对自己的感情,也疑惑自己对郑叮叮是什么感情,但他得不出答案,或者说他无心感情,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和郑叮叮的关系。
郑叮叮也没有硬要问陈珣讨一个答案,两人就以这样自然而然的相处模式继续下去。
没有温梓馨那边的压力,陈珣的事业反而开始顺风顺水,他和十五个同学组建的网络团队“悦活”以卖女性服饰,美妆,饰品,生活用品为热点,人气很旺,销量持续上涨,近一年半的盈利后,H市最大的生活用品集团方Q出资2000万并购了“悦活”,以年薪八十万聘请陈珣担任该公司的CEO,持有45%的股份,嫁接给方Q后,少帅陈珣操盘的首份成绩是,三个季度的销售额暴涨3000万元,引起业内的轰动。
“悦活”三年的盈利后,成功上市,市值20亿美元,整个团队陷入狂喜中,只有陈珣很冷静,他微笑表示:“我不是一夜致富,为了这一天,我十九岁就开始准备了。”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
当夜,陈珣和郑叮叮爬上烟泷山顶,两人喝啤酒吃锡纸包的鸡翅,谈笑风生,最后千杯不醉的陈珣难得醉了,他靠在郑叮叮的肩膀上,半笑半认真:“说实话,你以前有没有瞧不起过我?”
“没有。”郑叮叮认真地说。
陈珣笑着侧头,看着郑叮叮:“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
“怎么样的?”
“很难形容,总之很特别。”他伸出手掌缓缓地贴在郑叮叮的脸颊,她柔腻的肌肤不禁地让他的指腹流连许久,微微眯起清黑的眼眸,低声道,“谢谢你陪着我。”
陈珣又喝了一罐啤酒,整个人倒在草坪上,手背负额,看着星空,低喃:“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什么,下一步该怎么走,现在的辉煌和荣耀能持续多久。”
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坐着的郑叮叮听清楚了他的醉话,转过身,垂眸看着他。
他已经有了鼾声,和这晚的冷风交织在一起,郑叮叮将外套裹得紧了点,无声地笑了。
那个山顶的晚上,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如果你长久暗恋过一个人,你一定懂得那种感觉。
不要去试探,不要去索取,不要过过问,不要惊醒你的心上人,等他自己愿意睁开眼睛。
—
郑叮叮在电脑桌前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十分,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揉了揉眼睛。
屏幕上还是陈珣的照片,郑叮叮动手点了右上角的叉。
接下来的一周,宁为谨很忙,没有和郑叮叮约会。
周六的时候,肃明娟大包裹到了郑叮叮这里,放下东西一屁股坐下后气呼呼地说:“我不会去了,我要和你爸分,居!”
郑叮叮淡定地剥橘子,表示对这样的戏码已经厌倦。
肃明娟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和郑文傅吵架的缘由,她在金饰品店看到一串特别漂亮的手链,郑文傅拒绝掏钱,原因是他觉得那串手链很丑。
郑叮叮擦了擦嘴巴,剥开第二只橘子,心想果然还是如此没新意,上一次肃明娟跑这里来是因为郑文傅没有给她买生日礼物,上上次肃明娟回娘家是因为郑文傅迷上了晚间新闻的女主播,上上上次肃明娟离家出走是因为她问郑文傅爱不爱她,郑文傅有点犹豫,上上上上次肃明娟欲离家出走是因为她问郑文傅自己是不是他的心肝宝贝小甜心,郑文傅顾左右而言他。
“你爸爸他不爱我了。”肃明娟哭诉完毕后,取过纸巾擦干涩的眼角,第一百次总结道。
郑叮叮很淡定地推开一堆橘子皮,打了个哈欠,翻开手边的手册。
“叮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肃明娟狐疑,“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郑叮叮丢开手册,妥协:“我现在就给郑文傅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我不要回家!郑文傅这么对我,我起码要在你这里住上一周,让他明白这次的错误有多严重!”
郑叮叮想了想后说:“那随便你。”
肃明娟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瞪了女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