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正僵持着,苏绍伦与苏沐风进来了。
“这碗咋这么脆?”苏绍苏拿过苏太太面前碎碗片,研究了一会,扔到一边去,苏沐风唤了春桃进来把桌面收拾了,复又给苏太太装了粥。
两人装了粥在一边坐下一起吃,苏太太忍不住对苏绍伦道:“你妹妹要在家住几天,王爷这几日会过来,你寻个机会,和王爷说你要进广威军。”
“进广威军是做什么?”苏绍伦大口喝粥,含混地问道。
“进广威军太苦了。”苏沐风微微一笑接口道:“下雪下雨天,腊月里最冷时,夏日间最热时,广威军更加紧训练,我昨晚去找王爷,大雨倾盆,演练场里都在冒雨演练,衣裳都湿透了,沉重的盔甲穿在身上,举步都艰难,却不能慢人家半步,迟了,就挨长官抽鞭子。听说,这还不是最苦的,最苦时,背着沉重的包袱,一天一夜爬完西山,一刻不准停,爬不动的,饿死累死的,大有人在。”
“啊?”苏太太苏绍伦惊叫,苏青婵也讶异地看苏沐风。
“林轻侯的公子,就是在训练时累死的,可怜,广威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论谁家的公子,进了,除非累死了,就不能退出。”苏沐风接着又道,举了一个实例。
“娘,这么样的军队,你想我进去送死啊?”苏绍伦大叫,不吃了,砸了饭碗,拉起苏沐风,道:“快,咱们上钱庄算帐去,我赚到银子了,我娘才不会想着要把我送进火坑去赴死。”
竟有这样的事?苏太太将信将疑,饭也不吃了,搁了饭碗回房,梳妆整理了急忙出门,往姚家而去。
广威军的训练也许严苛,却不可能严苛到不把人命当回事,苏青婵听得母亲去姚家了,有些悔没有先去和姑母商量好说辞。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苏沐风知苏太太一定会去找姚太太印证,出府后让苏绍伦自己去钱庄,他自个儿往姚家而去,抢先一步和姚太太对好供词了。
姚太太疼苏青婵多过疼苏绍伦,也知苏绍伦不学无术,不可能也不能让他进广威军,自然答应了。
午膳时,苏太太没有回府,苏青婵独自一人吃过饭,无事可做,正打算从库房里找一块布出来,给邹衍之裁做一套里衣裤子,琉璃从靖王府回来。
“小姐,那府里今天可热闹了,我来时,海棠被王爷勒令马上出府回她叶家。”琉璃小脸兴奋得红红的,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
“查出太妃下毒的真相了?”苏青婵欣喜地问道。
“查没查出来我不知道,只知道姑爷要赶海棠走了,姑爷让奴婢回来服侍你,顺便给小姐带话,无需担心,一切有他。”
苏青婵无声地笑了,不裁衣了,卸了钗环脱了衣裙倒床上睡觉。
邹衍之事情处理完了,晚上也许会过来,她又要不得好好睡了。
邹衍之今日辰时末回府的,他回府后,沉着脸就查起中毒事件。
邹衍之让海棠说出普安王府去送菜汤方子的人的容颜,然后他自己画下来给海棠认,他画了一个又一个,海棠都说不是。
邹衍之冷笑了一声,命人押了海棠上普安王府。
同是王爷封爵,邹衍之的身份是皇帝亲兄长,普安王自然及不上他,邹衍之把海棠捆住放马车里,命人看守着,不等通传,径自进了普安王府。
普安王妃和明月昨日下午便从西山回家了,两人所谋之事已定。正准备给靖王府回话,确认海棠所说属实。
门上人跑在邹衍之前面,抢先禀报邹衍之到来时,明月与普安王妃相视一眼,眼神复杂,普安王妃朝女儿点了点头,隐到帷幔后面去。
“王爷,明月有礼。”明月娉娉婷婷裣衽一礼,面泛红晕,含情脉脉看邹衍之。
邹衍之淡哼了一声,风情绮丽的明月在他眼里像是一堆枯骨。
“叶海棠说你差人送养颜汤方子给她,有这回事否?”
苏青婵涉嫌给他母亲下毒,邹衍之竟这么信任苏青婵,言语明明白白偏袒苏青婵!明月心中生起警惕。
普安王府还没给靖王府回话,她此时矢口否认,就把自己从中毒事件中洗刷出来了。
她洗刷了,苏青婵也同时得到清白,凭着邹衍之对她的宠爱,再怀上个孩子,从此后,苏青婵在靖王府里,将无人可撼动。
明月深深地吸气,视线里邹衍之身材挺拔劲健,穿着和普通人不差多少的青色束身锦袍,身上却于无形中便散发出耀眼灼人的光芒。
自信睨傲的作风,坚定不移的忠贞,没有什么能撼动他影响他,做他的女人,会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明月的心狂热起来,渴望像潮水卷动起涡流侵扰了她的理智,她听得自己清晰地道:“有这回事。”
邹衍之冷凝的眉头闻言霎地松开了,一抹冷笑浮上唇角。
“请问郡主,是如何把消息通知叶海棠的。”
明月背上流出冷汗,海棠算漏了这一步了。
自己指出哪一个了,邹衍之大可再另要几个普安王府的侍女,搁在一起让海棠认。
她们行事之初,又没有事先约好的。
明月心思转了转,微笑道:“送信的是我的侍女翠蝶。”
翠蝶经常随她进出靖王府,只要邹衍之让海棠指认的几个侍婢里有翠蝶,想必不用通气,海棠也会指定翠蝶的。
“未知郡主是何时让翠蝶过去送消息的?”邹衍之冷冷一笑,眸眼犀利如刀。
这个难不倒明月与海棠两人,无需事先通气的,海棠吩咐灶房煮汤,当在申时灶房开始准备晚膳之前。明月笑道:“午后申时前。”
邹衍之面上笑容更深了,道:“请郡主唤翠蝶前来,本王要问话。”
“王爷,翠蝶不经事,王爷问话会吓着她,不若请太妃娘娘问话。”明月不落套了,看出来邹衍之根本不信苏青婵下毒,是要给苏青婵寻因开脱。
邹衍之不再问下去,转身大步离开。
“明月,此事只怕不能善了了。”普安王府从帷幔后出来,面色有些凝重。
“娘。”明月有些害怕,脸色苍白如纸。
“靖王爷为了靖王妃,竟是心细如发。”普安王妃低喃,半晌,轻叹道:“我儿,马上追出去,告诉靖王爷,方才所言,是海棠使人来求你救她一救,你不忍海棠丧命,如是说的,事实上,你没有使人送过什么消息。”
“娘。”明月低叫,道:“虽然事先没约好,可海棠那人不傻,靖王爷又没坚持让翠蝶出来对质了,此事。”
“他根本没想让翠蝶与海棠对质,他在海棠面前胡乱指一个人说是你说的送信之人,两下里就穿梆了。送信时间那么短距今又才过去一天,靖王府的门房一说翠蝶在这段时间里没有进过靖王府,此事就定局了。我儿,听娘的,马上追上去改口,靖王爷此时,只怕押着叶海棠往大理寺而去了,候得上了公堂,再反悔就迟了。”
“上公堂?”明月跌坐椅子上。
“嗯,上了公堂,你的声名就完了,此事没有事先通气,漏洞本就很多,靖王爷方才那样子,是霍出去要替苏青婵洗刷的。”
“这海棠……”明月气得跺脚。“怎么就没算计好呢?”
“她算计得很好了,往常下暴雨,广威军要雨中训练,为磨炼将士,雨后还会接着密集地训练三天,靖王爷都不回府的,若是由端静太妃查,不肖说成功的,苏青婵在靖王爷回府前已被治罪了。只是这回,不知怎么的,靖王爷却提前回府了,并且,端静太妃未及在他耳根前念叨时,他已经知道了。他本就宠爱苏青婵,再先入为主……”
“苏青婵……”明月低低叫着,颓丧着脸站了起来:“我现在就追过去。”
“嗯,抢在靖王爷还没到大理寺之前,跟他坦白,未为晚也。”
44章
邹衍之等的,就是明月的改口,上公堂把明月也扯进去,普安王府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此事便没完没了。
“多谢。”邹衍之看着明月,言语虽是淡淡的,可唇角微微上翘,带着若有若无的一抹笑意。
明月失神,低头羞涩道:“谢王爷不计较明月先时说了谎言。”
树敌不如施恩,何况明月背景身份非比寻常,邹衍之微微颔首,略一顿,复又多说了一句:“祝郡主早结良缘,像我和小婵一般夫妻恩爱。”
这是这个冷面王爷第一次跟她说那么多话,本是该喜的,明月心头却更苦了。邹衍之这话,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他知道自己喜欢他,却于她无意,他与苏青婵两情相悦,旁人看不进眼。
邹衍之也没再多言,明月是聪明人,若是从此不再纠緾插足他和苏青婵之间,他就放她一马,若是还痴心妄想,邹衍之暗哼,他不会坐视不理。
明月凄凉地看着邹衍之远去的背影,她有骄傲的家世,有得意的花容月貌,有放肆任性的资本,别的男人奉承她趋之若鹜,邹衍之对她却从来都是冷漠,刚硬,可这样的男人,却才是她想要的男人!
可惜她费尽心思,这个男人手里却紧紧地搂住苏青婵,将柔情蜜尽皆给了苏青婵。
邹衍之的背影看不见了,
明月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上,压抑地自问:“谁才是我的良人……”。
不甘不愿不平!恨意愤懑攻城掠地长满心房!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夫吆喝道:“让道让道。”
明月恍惚不闻,马车夫离得老远就吆喝了,以为她会让开的,到了跟前时,都有些拉缰绳不及了。
“慢些赶。”姚清弘听得马嘶声,掀起车帘责道。
“少爷,奴才赶得够慢了。”车夫有些委屈,道:“是那位姑娘不避让。”
普安王府里见过一面,姚清弘认出明月,忙下了马车施礼道歉。
明月回过神来,回了一礼,心思一转,笑问道:“姚公子欲往苏家吗?替我问候靖王妃。”
表姐在娘家!不知太监王爷有没有跟着回苏家,若是没有,就可以和表姐说几句话了,姚清弘感到雀跃,冲明月微微一笑,回身有些急迫地上了马车。
姚清弘进出苏家,自然不用禀报的,苏太太在姚家还没回府,苏沐风和苏绍伦去钱庄了,苏府里静悄悄的,仆人们都不知忙什么去了,不见一个人,姚清弘径自往苏青婵住的小院而来。
琉璃在苏青婵睡着后,去找柳氏讨教刺绣,本来想要个花样就回来的,去了看后着这个样式不错那个很好看,一时话多,坐下细细讨论起来。
院门没拴,姚青弘喊了一声表姐,推了门进去,
院子里繁花茂叶在连日暴风雨的摧残下东歪西倒,白如雪红如霞的花瓣纷纷扰扰散落一地,静寂颓败。
姚清弘一愣,这残景也不拾掇一下,表姐难道没回家?
“表姐。”姚清弘来到房门外,又叫得一声,苏青婵沉浸在绮梦中,无知无觉。
姚清弘得不到回音,正欲转身让开时,忽听得低细的唔了一声,软软糯糯緾緾绵绵。
表姐在屋里,她正与太监王爷在……他们此时是什么光景?姚清弘整个人都在颤抖,想离开,双脚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心窝筋骨都在疼痛。
脑子在瞬间仿佛转了上百个圈,姚清弘极缓地抬起双脚,心中想的是要离开,可身体却有自己的意识,不退反进。
撒花纱帐半垂半勾,床上只有一个身影,披散在缎枕上的青丝浓黑如墨,衬得主人一张白皙的脸孔更加美丽动人,白色里衣衣襟半敞,抹胸没有遮掩得住,胸膛上柔腻润滑的山峰半隐半露,如枝头成熟的蜜桃一般鲜嫩诱人。
姚清弘呆住了,教养提醒他,表姐在休息,男女授受不亲,得赶紧转身离开,身体里却奔涌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求,他很想扑过去,在那娇艳诱人的身体上揉搓咬啮,落下自己的印记。
苏青婵扭动了一□体,在绮梦里,邹衍之把她折磨了个遍,却迟迟不进去。
那一下细小的身体扭动如漩涡将姚清弘吸了过去,他奔到床前,猛一下抓住苏青婵的放在外侧的左手,抓得很紧很有力。
苏青婵沉睡中只把攥着自己的那只手当成邹衍之的,弓起身体求欢,空着的另一只手伸出,勾住姚清弘的脖子。
“衍之哥哥,小婵难受,要了小婵吧……”
邹衍之忙了近一日,把叶海棠遣出靖王府送回叶家,急忙就往苏家来接苏青婵。
走进房中看到那让他撕心裂肺的一幕时,他怔住了,苏青婵含混地叫着衍之哥哥他晚进一步没有听到,他只看到苏青婵一只手被姚清弘紧握着,一只手勾着姚清弘的脖子,上半身弓起,嘟着红艳艳的小嘴,那是他熟悉的求欢姿态。
无情的剑锋刺入邹衍之的胸膛,邹衍之发现自己无法再呼吸,眼前那风情绮丽搂着别人求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婵?纵是她与姚清弘有旧情,可她现在已是他的妻,他们昨晚才交心置腹恩爱情浓。
利剑在一寸寸凌迟着邹衍之的心,击垮了他的心防,凭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也无法阻住摧毁意志的凌迟一般的酷刑。
感受到背后的阴寒暴戾之气,扭头看到邹衍之时,姚清弘慌乱地站起来离开苏青婵,张嘴想解释,却不知为何又不想解释了。
苏青婵迷迷糊糊中醒来时,姚清弘已不在了,邹衍之站在转角屏风处,一动不动,两人目光对上时,他的深眸没有任何变化,沉暗如冷洌的深潭。
而他线条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怎么变了另一个模样?苏青婵不解,狐疑地看着邹衍之。
她怎么能表现得如此纯真无瑕?看着苏青婵恍若一泓清泉般的大眼,邹衍之心中裂开一个看不见的黑洞,他想愤怒地指责诘问,却没了气力。
“衍之哥哥,怎么啦?”苏青婵低声问,他不是相信她没有下毒吗?不是已经查出来把海棠送走了吗?
邹衍之按了按额角,有些疲倦地道:“小婵,广威军要接着训练,我这就要回军营了。”
只是要离开去军营训练,怎么这个神情模样?
“要多少天?”苏青婵不舍地问道。
要离开多少天?多少天能把心头的伤疗治?邹衍之沉默了。
定有哪里不对的,他这回的要训练,似乎是想避开自己!不愿这样去想。可心念转侧间,脑中自然闪现出来这个想法。
苏青婵要想把这念头强行抑制下去,不要自寻烦恼。可愈是抑制,便愈是不安。
邹衍之站在屏风那边,久久不到床前来,苏青婵见他那样,心中颇为凄惶,两人目光相对良久,苏青婵止不住眼眶红了,小声道:“能抽空便回家来吗?”
邹衍之听了这话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微摇了摇头,定定看了苏青婵一眼,背转身往外走。
苏青婵怔住了,眼睛僵化地凝滞在屏风转角处,面如白纸的傻傻望着那已不见人影的地方。
浑浑噩噩许久,脚步声已微不可闻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给衍之哥哥走了,他生她什么气了,总得说开了好。
虽然这样很不要脸,苏青婵顾不得了,穿着里衣亵裤急奔出去。
“衍之哥哥,你别走这么快。”苏青婵从背后抱住一只脚踏出院门的邹衍之。
软滑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磨蹭,鼻尖嗅得熟悉的馨香,邹衍之苦苦一笑,小婵是他的魔障,躲也躲不开。往日情爱丝丝缕缕如无形的网把他兜住,恩爱似近又远,如真似幻,方才那猛打眼看到的刺心一幕被挤压到角落里。
“衍之哥哥……”苏青婵踮起脚凑到邹衍之耳边,红着脸娇娇弱弱地在他耳旁道:“小婵听琉璃说你处置完下毒一事了,想着你晚上会过来,白天我就先睡觉了。”
想着晚上你会过来,白天就先睡觉了,邹衍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小婵这话实实就在说,白天我睡觉了,晚上由得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一整晚不睡都行。
邹衍之顿了一下,霎地转身,把苏青婵紧紧搂住。
苏青婵羞涩难当,偎进邹衍之怀里,双手搂住邹衍之的腰轻轻滑动摩挲,气氛旖旎起来。
靠在怀中轻蹭的苏青婵,温柔如水,秀美娇艳,不再是他梦中流连不去的那个娇憨天真的小婵。
记忆是那样深刻,邹衍之的身体忽冷忽热,滚烫起来。恍惚间又觉得自己回到那一日,回到五年前与苏青婵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一瞬间心中凄惶愧疚起来。
都怪自己没有尽早找到小婵,她喜欢姚清弘,却被逼嫁给自己,想必也很痛苦吧?
45
心中百转千回,愧疚心疼之后,虽仍觉得疲累失望,愤怒的心却淡了,邹衍之把苏青婵抱回屋里。
“穿着里衣亵裤就跑出来,给人看到怎么办?”邹衍之薄责。
“琉璃在外面守着,看见你来了不会给人进来的。”见邹衍之似乎不生气了,苏青婵心头乌云霎时散开,脸颊靠着邹衍之胸膛蹭了蹭,小声道:“衍之哥哥,别去军营了,陪小婵好不好?”
琉璃在外面守着?邹衍之微一顿,他方才进来,外面可没人,也只是一闪念,苏青婵的柔情温顺使他陶醉,刚棱的眉眼柔和了下来,笑问道:“小婵要衍之哥哥陪你做什么?”
明知故问,苏青婵红了脸,又羞又怒愤愤地瞪邹衍之。
她这似嗔带怨又含情脉脉的一眼,瞪得邹衍之神驰魂荡,身体瞬间有了感觉。
心爱之人就在怀里,再不用像前几年苦捱,邹衍之没想隐忍,把苏青婵抱上床,手指挑动,苏青婵身上大红衣物散开,一片红中烘托着圆润的嫩白,嫩白中又有两点樱红,红红白白煞是迷人。
苏青婵满脸通红,邹衍之满意地低笑,伸了手去扒她裤子。
裤子褪下,方扒到大腿,邹衍之的手顿住了,粉嫩的花瓣上方,芳草被汁水打湿了,柔软顺服地低垂着。
小婵刚才对着姚清弘动情了?邹衍之神色阴戾嫉妒。
定定地看着闭着眼睛的苏青婵,邹衍之的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掐得很用力,指甲深陷进去,细细的血水渗了出来。
感受到寒洌逼人的气息,苏青婵茫然睁开眼,怎么又突然变了脸,看到邹衍之手指收紧,把大腿掐出血水时,苏青婵莫名奇妙之余。心口火辣辣的疼,痛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眼前重影瞳瞳,苏青婵窒息般难受,忍不住捂着喉头拼命咳嗽起来,嗽喘得死去活来,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控制不住滚烫的泪水从眼角蜿蜒流淌而下。
好半晌止了咳,苏青婵浑身力气尽失,歪倒到床头无神地看邹衍之。
邹衍之没再掐大腿了,随意地站在地上,眼神淡漠的看着她,又是与方才一般的神色,甚至更阴冷,不只是看陌生人,而是在看仇人。
苏青婵忍不住怨气,猛一下抹掉自己眼里的泪水,与邹衍之针锋相对望着,略停,咬了咬唇,道:“靖王爷,青婵若不合你意,请直说,别一时冷一时热……”
一时冷一时热,热时将人捧手心里疼,冷时却当仇人对待,让人如何自处?苏青婵说了一半,止不住又是珠泪滚滚。
“我如果不用你哥的事逼你,你是不是嫁给姚清弘了?”邹衍之俯下-身,缓缓逼近苏青婵,冷冽的五官在她眼里扩大,近在咫尺。
婚也逼了,人也是你的了,还问这些做什么?苏青婵张口欲言,突然想起自己失贞一事,邹衍之许是误会那夺了她身体的人是姚清弘,冲到唇边的话又收了回去,道:“我姑妈喜欢我,可清弘喜欢的是紫萱,我也从没喜欢过清弘。”
“那你这里怎么湿了?”邹衍之沉了脸,手指刺了进去,粗鲁蛮横,毫不怜惜。
苏青婵屈辱地夹紧腿,心里极之难受。
那处湿了与姚清弘有什么关系?苏青婵恨得懒待理邹衍之,可是,到底贪恋着往日的温存,不想就此夫妻反目,咬着唇辩驳解释道:“你日日作弄人家,怎怨得人梦里起了绮念?”
梦里起了绮念?不是因为姚清弘动情?
邹衍面如雕塑,冷漠刚硬,脑子却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姚清弘见到他,有些慌乱,默不作声走了,而他刚进来时看到的小婵是闭着眼睛的,后来,姚清弘走了,她过了好半晌才迷迷朦朦恍恍惚惚睁开,睁眼看到自己时,有欣喜有讶异,却没有慌张。
跟姚清弘的两次见面在脑子里闪过,那是一个涉世不深没有心机直来直往的贵公子,若是与苏青婵两情相悦,他应该不是慌乱地一言不响离开,而是瞪着自己跟自己争起苏青婵。
难道自己误会了,苏青婵睡着了,梦里与自己恩爱着,姚清弘进来握住她的手,她于迷梦中把姚清弘当成自己了?
两人眉眼相对,邹衍之心念转动间,脸部线条缓缓柔和,深眸又浮起柔情。
看到他的变化,苏青婵委屈不已,望着邹衍之一双幽黑深邃,静如古井深潭无一丝波澜的眸子转不开视线,寻思着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这般柔情蜜意又如厮狠厉冷情。
外面红日下山,光亮逐渐退隐,屋里有些昏暗,彼此的眉眼在对方瞳仁里渐次模糊。
邹衍之搁在苏青婵体内的手指突地抽动起来,苏青婵吓了一跳,身体簌簌微颤,下面那处却不争气的有了反应,欲-念惊乱奔腾,悲凉的情绪纠缠思维,肢体变得冰凉体内的血液却滚烫起来。
邹衍之低了头专注地看着苏青婵那处,在苏青婵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扒了自己的裤子上了床,利器戳了进去。
麻酥像荡漾的水纹随着身体的颤动扩散起涟漪,若有形无形的细丝牵引着感官,逼着苏青婵沉沦失措。
方才那没有吵闹起来的口角因这突然而来的恩爱变成一场闹剧,两人不知不觉紧搂住对方,亲吻抚摸,沉溺进来势汹汹的欲念中。
心跳一次又一次被邹衍之撞乱了节奏,怦怦心跳声如倾盆大雨砸在屋顶瓦砾上,声响很大杂乱无序,后来,苏青婵招架不住那涤荡身心的欢愉,半扭转身侧过脸,把自己藏进阴影里,遏力止住粗喘,不让邹衍之看到她忘情失态。
邹衍之目光幽深,一瞬不瞬地看着苏青婵的侧脸,看着她从侧面看去更长更黑浓的眼睫。
眼眸不动,胯-下动作却一刻不停,巨-物宛若灵蛇穿梭,力重千钧,进出时带出扑嗤水声,横扫时激流四溅,苏青婵被砸得浑身无力,把头埋进枕头里,口中发出沉闷声响,皮肉呼吸在消-魂的快活里迷离颤栗。
这一次时间甚长,邹衍之耍棍法般,直至几千个棍棒挑刺耍完,方停了下来。
伏趴在苏青婵身上,物儿也不退出来,邹衍之忽然开口道:“刚才我进来时,姚清弘在屋里。”
“琉璃怎么会给他进来?”苏青婵还沉浸着在余韵中,迷迷糊糊回了一句,缓缓回来神来,恼怒地一拳砸向邹衍之,骂道:“你进来见他在屋子里,不马上赶出去,还疑神疑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前因后果稍一连串,残缺不全的真相便完整了。苏青婵若真与姚清弘偷情,自然不会如此大意,应是使人守着门户,不会给他目睹到,邹衍之有些赧然,身下那物经过这几句话的休整,有些抬头的迹象,忙又动了起来,要让那一物带给苏青婵快活,以作道歉之意。
苏青婵不领他的情了,伸了手要把他从身上掀下来,心中委实感到失望,邹衍之每每要变脸就变脸,也不问一声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长此下去,可怎么好?
邹衍之知道自己错了,他更愿意是自己错了,强趴着不下来,放软了身段,凑到苏青婵耳边:“小婵,刚才误会你了,让它给你道歉吧。”
热热的气息喷进耳洞内,邹衍之一副心虚的孙子表情,苏青婵气恼之余,闷笑了一声,拮问道:“下回还这么着吗?”
--问也不问一声,就定人家的罪名?
“也怪不得我误会,我进来时……”邹衍之把自己看到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心中一面思量着,苏青婵说姚清弘喜欢喻紫萱,据他看着,却不尽然,那小子觊觎着苏青婵呢。
苏青婵闻言面目赤红,猛一下掀下邹衍之,气愤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琉璃,你给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