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宣也不明白。赵德明告诉安博远,已经把午膳的所有菜式和碗箸封起来。派专人不步不离看守着。
“现在叫人送过来给你查吗?”赵德明问。
“不急,我们先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德明,皇宫里的这个鬼不揪出来,宣儿还有危险。再来就是,宣儿体内还有余毒,要先解毒。”
“喝血能解毒,我来放血给宣儿(承宣)喝吧。”赵德明赵德佑与谢炽三人同时说。
“德佑和谢炽放血吧,德明,你就不要放了,他俩人放血足够了。”

赵承宣喝下谢炽与赵德佑放出的血,差不多是苏唯曦刚才给他喝的量了。安博远又给他把了下脉,一下子皱紧眉头。
“怎么样?”三人关心地问。
“一点效果也没有。”
“奇怪。莫不是要女子的血?”几人都有这个想法。
两个时辰后,赵承宣喝血喝到要吐了,安博远还在摇头。

“莫非要宫外的女人的,我命人出宫……”赵德明着急地说。
安博远看看苏唯曦,他觉得跟宫外宫里无关。中了天一水的人都是即刻身亡,赵承宣却只是不停吐血,估计他体内有了另一种东西与之抵抗。而这种抗体,苏唯曦体内也有。
他问赵承宣:“你跟唯曦在宫外生活那段时间,有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赵承宣想了想,忽然脸孔涨红。
“想起什么来?”
“没什么。”赵承宣摇头。
“你不说,只能让唯曦放血给你喝了解毒。”安博远盯着他。
“就是……就是……在化武山中吃过野果。”赵承宣扭扭捏捏地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估计那是难得一见的神果,能抗百毒。”赵德佑犹疑着问。
“你当时吃了那种果子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赵承宣的脸更红了。
安博远看了看他,突然问:“那种野果唯曦也吃了?”
“嗯。”
安博远让赵承宣给他描述了一遍野果的形状,然后拉过赵承宣的手腕把了一会脉,松开他拉过苏唯曦的手又把脉,脸上阴晴不定,心头激浪冲击,波涛翻滚。他几乎可以肯定,苏唯曦与赵承宣在化武山中吃下的,是罕见的合欢果,这种果雌雄同枝,男女单独吃下没有什么后遗症,能抗百毒,或者男子吃下雌果,女子吃了雄果功效也一样,已婚男女吃了亦然,但若是同一树结的果给童男女两人吃下又恰巧各吃雄雌果,则合体后才能抗百毒。而吃下雌雄果的两人,未破处子之身时与常人无异,如果处子之身不是给予同吃的对方,破身之时,即是身亡之刻。
现在,苏唯曦的血给赵承宣喝了以后赵承宣就能解毒,显而易见他们各自吃下的是什么果了。
“怎么啦?那种野果?”赵德明问。
“没什么,那种野果能抗毒。”安博远平静地说。转而问赵承宣:“宣儿,你,你是不是已经成人了?”
“啊?没那么快吧?承宣才十岁多啊,还要过一两年吧?”赵德佑叫起来。
安博远不说话,只盯着赵承宣。
赵承宣脸孔飞红。
“多久了?”安博远继续问。
“差不多一年了。”赵承宣低着头小声哼哼。
“你还小,记住,过早享夫妻之伦会伤身体,三年内不要行此事。”
赵承宣点头。

安博远让赵德明把皇宫里藏书楼的医书典籍全搬来东宫,对外只说太子病危,让他们几人暗中查访下毒之人,自己做出潜心读医书找解毒的样子瞒人。他说赵承宣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怕下毒之人再次下毒,在没查出来之前,宜抛出烟雾弹。

苏唯曦又放了两次血给赵承宣喝,赵承宣的毒全解了,东宫被密密围起来,除了赵德佑与谢炽赵德明本人,严禁其他人进出。连服侍的太监都只是把热水抬到大殿门口,安博远亲自往里抬。安冉月一直卧病在床,东宫的妃子全留在采莲宫服侍了。

安博远日夜研究医书,苏唯曦劝他,只是装装样子,不用如此,安博远只摇头,告诉她戏要做足。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在做戏,他在找破解合欢果的方子。他没法拿苏唯曦与赵承宣的性命作赌注。

安博远心中压着千钧重担,日夜辗转难以安心。借着要查皇宫内鬼之事,他把苏唯曦与赵承宣困在东宫,他的解释是赵承宣要装病,而谁都知道苏唯曦疼赵承宣,只有苏唯曦也不出现,才能让人相信。

 

 

进退难

的确让人相信,那个轻狂男子正兴奋地狂笑,扭曲的五官奸诈贪婪。此人,正是伍平。
伍建没有像他那样兴奋,他皱着眉头说:“不是说只是病危吗?说不定还能救回来。再说了,赵承宣死了,还有赵承嗣赵承臻。”
“病危?好笑,中了天一水还有活过来的?你没听那天下午安冉月与苏唯曦晕过去了吗?肯定那天下午人就死了。可能接下来会公布赵承宣要去哪个地方养病,要拖着过几年,赵承嗣大了,成王势弱了,再传诏立赵承嗣为太子。眼下我们什么都不要做,让赵德明头疼去,等他和成王斗得差不多了,再来这么一招让赵承臻赵承嗣消失,不管是意如的孩子还是胭脂的孩子哪个登上皇位,哈哈……这江山都是我伍家的江山。”

公子榜的选举在昌平五年腊月二十五日这天作出决赛,赵德明留在东宫看守,安博远去竞选现场助声势了。因为有赵德佑与谢炽参选,朝中不少官员也来捧场。安博远出现时,场中人均愣住了。十几天不见,这个宁国人眼中风华绝代的璧玉公子,下巴尖削,脸色发青,身躯瘦得只剩个衣架子,脸上平素常清雅的微笑不见了,与人打招呼时笑容甚是勉强。
十几个青年官员簇拥着安博远入席,舞台的一角赵德佑与谢炽在探头往外看。两人对望一眼,赵德佑觉得安博远作戏能力一流,谢炽却心中一沉,面子上可以作戏,但是瘦成那个样子却不是作戏可以作出来的。
沈云初也在探头看,然后眉头打结。

选举结果并没出意外,沈云初高居榜首,赵德佑居第二,谢炽第三。所谓的竞选也只是走走过场,宣传下参选人身上穿的衣服是哪个制衣坊的,头上戴的簪子是哪家首饰铺的……
除了赵德佑还兴致勃勃地朝四周观众席上放电眼,沈云初与谢炽都是心不在蔫。
谢炽对于这种选举是深恶痛绝的,作为朝庭命官,他本来也不想参加的,不过苏唯曦要求他参选替公子榜打广告,他也只能答应。

选举结束,安博远来到后台,沈云初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安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云初愿代为分忧。”

安博远摇了摇头,招呼谢炽与赵德佑一起回城。

安博远进东宫时,赵德明在外殿发愁,看到安博远进来,急忙站起来,安博远眉头一皱,越过赵德明,径自进了内殿。

殿中,赵承宣脸色有些苍白,看安博远进来,急着要安博远给他把脉:“舅舅,我运功不顺。”

赵德明随后进来,站在一边看着。
安博远探了探脉,把赵德明拉到外殿,斟酌了一会对他说:“德明,我想带唯曦与宣儿出外一段时间,唯曦失血太多,宣儿虽然解毒了,还是需要调养。你对外宣布宣儿病了,需要到山中求医,命谢炽静静地查出宫中心怀异心之人,可好?”
赵德明百般不愿意,不过安博远嘴里问他可好,实际他只有点头的份。
“那是不是要让承宣在人前露面一次。”赵德明问。
“不要,就让人胡乱猜测吧。”安博远沉吟片刻道。
赵德明应下了,他认为安博远放烟雾弹是为大局着想。殊不知此时赵承宣出面后再离开对大局才更好,安博远不让赵承宣出现,却是怕赵承宣与东宫诸妃告别告别到床上去。

昌平五年底的除夕皇家御宴上,赵承宣没有出现,赵德明对外宣布赵承宣到山林中养病。同时消失的还有安博远与苏唯曦。

伍平得意万分,他分析,赵承宣已死,重病要求医的,应该是苏唯曦,大概是悲伤过度了。

不只伍平这样的想法,朝中众臣差不多也如此想法。谁都知苏唯曦将赵承宣爱之如命,并且那天苏唯曦晕过去众人皆见。安博远的消瘦憔悴,苏唯曦自那日后不再出现,都印证了这一猜测。

东宫众妃每日啼哭,安冉月压不住也开解不了,只气得赵德明一个头两个大,朝中东宫妃子的家人失魂落魄,又少了安博远,这些天朝政执行起来诸多制擎,谢炽在宫内的密查也因为伍平已潜藏起来没有什么进展。

就在这样的时机下,沈云初面见赵德明自荐并得到赵德明的重用。沈云初在参选璇玑公子时便声名远扬,他要见赵德明,有的是一干臣服于他风采的朝臣替为引见。

苏唯曦料不到自己为赚银子而搞的这个寰天盟,会成为沈云初,这个让她日后恨不得剜其心喝其血的人的晋升阶梯。

安博远也不会料到,因为一已之私带着苏唯曦与赵承宣的离京之举,让沈云初乘机上位,造成了日后无法弥补的错误。

眼前是白茫茫一片的山坡,安博远引领着苏唯曦与赵承宣艰难前行。化武山一向人踪稀少,除了山脚下少少几个猎户与樵夫,几乎没有他人踏足,所以十分难行,再加上碎雪冰泥,湿滑不堪,三人都不敢大意,专心注意着脚下。

苏唯曦对于安博远这样急切地要前来化武山有些不明白,赵承宣体内的毒已解,按她的想法,抗百毒的野果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得到,况且现在比去年她们经过化武山晚了两个月,她不认为这时山中还有那种野果。事实也是如此,她们三人在化武山中搜索了近一个多月了一无所获。

安博远心中也明白,带着苏唯曦与赵承宣出来的目的,除了为避开所有人,更为的寻找破解合欢果的药物。赵承宣已经成年,东宫已有妃子,万一他在宫中控制不住临幸妃子丧命,苏唯曦这辈子只能保持白璧之身。就算以后的岁月中他能控制自己不拥有苏唯曦,他也无法向苏唯曦解释。

这天在山林中走了半天,下午原本阴阴的天空居然放了晴,阳光照着只有零星几棵乔木点缀的雪地,白花花映得人眼睛疼。
这么长时间行走,赵承宣喘息粗重了些。但脚步依然稳定。苏唯曦虽然有内功垫底,然而体力不行,而且越向上爬,道路就会越艰险,她的喘气声越来越急。

“唯曦(小姨)我背你。”安博远与赵承宣同时说。
两人同时要背她,她自然趴到安博远背上。

傍晚时,三人翻过一座山头。安博远四周看了看,打算找个山洞过夜。然后看见山谷底有一处蒸气氤氲。
“那边好象有温泉,你们俩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记得别走开。”安博远叮嘱完,自己前去察看。

雾气缭绕间果然隐着一汪温泉,三个人可以好好沐浴一番了。
苏唯曦轻叹,上一次见温泉,身边是铁果木,那时她想如果与安博远一起泡温泉,会是何等温存浪漫的感觉。现在身边是安博远,不过却多了个赵承宣。
“嘟嘟,你先下去泡吧,我和你舅舅先烤肉做晚饭。”
安博远折来一捆树枝,搭起一个简陋的更衣室。赵承宣脱了衣服下了温泉。

苏唯曦说她和安博远两人准备晚饭,实际什么都是安博远做,她也只是往火堆里加柴枝。看着身边人,苏唯曦感概地说:“博远,你说我走了什么运能遇见你?这辈子,能跟你相随相依,死而无憾了。”
“我也是。”安博远把人揽进怀里,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苏唯曦的发端,眼里布满柔情。

没有人知道他此际心如刀割。盼了几年苏唯曦完全接受他了,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找不到破解合欢果的方法,他其实已作了心理准备,就是,把苏唯曦让给赵承宣。但是就这样放弃苏唯曦,对他对苏唯曦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尽管精通医术与药物的他可以设计让苏唯曦与赵承宣在两人均不知不觉中有了第一次关系,然后把一切掩饰,但是,他可以不计较苏唯曦的第一次不是交给他,然而与苏唯曦发生关系的是他的外甥,他不知他该怎么说服自己接受。

安博远也想过,自己占有苏唯曦,就这样一夜销魂,然后他自杀,随苏唯曦而去。

这三个想法,没有一个是两全的,绞痛折磨着他。他的心陷入苦海,掉进沼泽,无法自拔,满心满腹的苦涩唯有自己慢慢吞咽咀嚼。

化武山此行,希望很渺茫,安博远在几种想法的折磨下,也把此行看作他与苏唯曦最后的回忆。

 

 

黄泉路

赵承宣从温泉上来,三人一起吃了晚餐,苏唯曦与安博远下了温泉。
两人下水才一小会,安博远刚给苏唯曦按-压了一会肩膀,赵承宣在岸上叫起来:“舅舅……小姨……”
声音张惶无力,苏唯曦急急地上了岸胡乱扯过披风围住身体跑过去:“嘟嘟,怎么啦?”
赵承宣一把扑住苏唯曦压到身-下。
“博远……博远……你快来……”苏唯曦惊恐地挣扎,一边高呼安博远。
看着心上人的狼狈,安博远气得发疯,他提起赵承宣,朝远处一扔。
“博远,你别伤了嘟嘟。”苏唯曦惊叫。
安博远身形一动,在赵承宣落地前把他接住了。抱住人的一瞬,他呆住了,赵承宣身体如火烫一般。
此时,赵承宣两手抓住他肩膀,双腿乱蹬拼命挣扎,嘴里痛苦地嚎叫着:“舅舅……我受不了……舅舅……我受不了了……”
安博远身子颤抖,如风中的落叶瑟索,合欢果竟然见温泉还会催发情-欲?苏唯曦刚才也泡温泉了,那么,再等得一会,苏唯曦体内的合欢果的情毒也会发作,他该怎么办?老天不给他时间找寻解药,这么快要他作出选择吗?
苏唯曦胡乱套上衣服跑过来:“博远,嘟嘟怎么啦?”
赵承宣见了苏唯曦,赤红着眼哀哀哭求。
“怎么回事?博远,嘟嘟怎么回事?他?他是大人了?”苏唯曦惊跳。
赵承宣拼命要挣开安博远的禁锢。
苏唯曦一伸手,点了赵承宣的睡穴。
即使在睡梦中,赵承宣也是不停扭动。安博远把他放坐在地上,让苏唯曦按住人,他给赵承宣运功运行周天,一个时辰后,安博远一头汗水收回掌,一把脉,松了口气,赵承宣的脉象已经正常下来,呼吸也平缓了。
示意苏唯曦在火堆边铺上毯子,把赵承宣抱过去换下湿衣放好盖好被子。
安博远看看苏唯曦,苏唯曦暂时还没有动-情的迹象,他想了想,抖开另一张毯,脱下身上的湿衣,朝苏唯曦一伸臂,把人抱进怀里拉上被子躺下。
“博远,嘟嘟刚才怎么回事?”
“可能上次余毒的后遗症。”安博远敷衍着,把苏唯曦的手拉到自己胸前。
苏唯曦抚着他结实匀滑的胸肌,只眨眼功夫便气息急促,挨着他摩-擦着。
安博远心知肚明,心头苦笑,他缩回抱人的手,两手不停地在苏唯曦全身上下按-压-揉-捏。

苏唯曦混沌的脑子迷糊起来,脸上泛起不一样的潮红,

“博远,你……你先放……放开我……嘟嘟在一旁……”苏唯曦虚弱地开口道。
安博远手下动作没停,他的唇已贴了上来,将苏唯曦的嘴唇含在口中,止住了她下面的话。

一把火在苏唯曦体内烧起,

在他的一番揉-捏之后,苏唯曦不知所措的呜呜低吟起来,,急促喘息着,心中一切都乱了……

他掌心的茧子擦着肌肤,带来另类的快-感……一波波的热浪涌起,苏唯曦的身子虚软得就要化了……心脏狂跳起来,身上也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嘴里逸出一声声难耐的呻吟……

“博远……好难受……你来……你进来……”苏唯曦扭动着,就象笼子里的困兽一样呐喊着想要解放……理智已失,她拉着安博远的**不停地往自己的那里凑。
与心上人如此赤果果厮磨,耳中听着那娇媚诱人的吟哦,安博远咬牙忍受着腹下几乎涨裂般的痛苦,只能从喉中发出阵阵呻吟。
苏唯曦浑身象着了火一样地热……见安博远不为所动,她烦躁地捋-动起手中的灼热,时快时慢、时重时轻,反复摩-擦将安博远带到了高峰的边缘。
“博远……给我……好吗?”苏唯曦再也忍受不了,她一翻身爬到安博远身上,坐起身体,双手抖抖索索地扶着安博远的灼热对准。
湿湿的热热的所在包围住安博远的特性的末端,安博远魂飞天外,一瞬间没了反应。
苏唯曦觉得撑得有些难受,她哀怜地叫:“博远,你来……”
安博远眼睛充血,这一瞬他想:就这样,就这样吧,一夕欢娱,然后,两人生死相随,共赴黄泉路。
心中渴望着冲-刺、撞-击,理智之弦却自动作出反应,两手一把把苏唯曦自身上抱下,左手把人圈进怀里不让她乱动,右手伸到草丛下方按-压揉-挲……
“啊……博远……”随着一声竭嘶底里的尖叫,苏唯曦软软地瘫倒在安博远怀里,爆发与沦陷同时到来,如此彻底而完全,苏唯曦被体内那股强大的麻-痒冲击掠夺了所有感官意识……
脑袋已成浆糊,苏唯曦喘息片刻后沉沉睡去。
安博远亲亲心上人汗湿透的额角,抬起手轻轻擦-拭,然后望着阴暗的夜空失神,那双平素常清亮的眸子黯淡无光,整晚没有合上过。

天光蒙蒙亮时,赵承宣醒了,翻了下身,他想起昨晚晕睡前的事。羞恼得不知如何是好,看看火堆另一边靠在安博远怀里沉睡的苏唯曦,狠狠地咬住下唇,接着他看到安博远布满血丝的双眼,那双眼憔悴无神,与他的眼神对上的瞬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赵承宣内疚不已,也不敢惊动,静静地坐起运功调息。

天大亮了,安博远回过神来,轻轻地钻出被窝,给苏唯曦把被子拉好,起身拿包袱取衣物。

苏唯曦此时也醒了,痴痴地看着,没穿衣服的安博远不再温雅,身材高大挺拔浑身充满力量,想着昨晚的发狂,她的脸又红了。
安博远回身间发现苏唯曦醒了,忙打发赵承宣去接雪水洗漱,自己快速地穿好衣服,再帮苏唯曦穿戴好,细细地拢好衣领。

三人用雪水洗漱好,吃了早饭。
苏唯曦还想泡温泉,安博远一口拒绝了,只催着赶路,苏唯曦恋恋不舍地看看温泉,回首间突然愣了愣,那一边的凹洼外,就是昨晚赵承宣拼命挣扎踩出来的半米深的坑,有水渍浮于土面,水质腻滑,如漆。
苏唯曦几欲尖叫,她急急拿出钵锰,上前勺了半钵,只见钵中水如肉汁,始黄后黑,如凝膏。

“博远,快,点火。”苏唯曦指着那个小坑。
火苗哧哧燃烧,苏唯曦把钵里的液体倒进去,又跑到温泉边舀了一钵水倒进去,火燃得更旺了。
“太好了……”苏唯曦又哭又笑,兴奋地跳着转着。
“唯曦(小姨)什么事?”
石油啊!老天!
苏唯曦语无伦次地把石油的用途说了。
原油可采集天然沥青,用于军事、建筑、防腐、粘合、装饰、制药。
用原油和石灰混合,点燃后用弓箭远射,或用手投掷,以攻击敌人。可以用天然沥青制成“引火球”,“蒺藜火球”作为武器……从油苗处采集原油作为燃料,火井煮盐,省事简办,成本低,产量高。用煤油做照明灯,也可用于医治皮肤病,可用原油燃烧生成煤烟制墨。

“博远,把石油应用于战争,不需半年,烈国可灭,让月国称臣纳贡,若不依,直接灭了,一统天下,不会再有什么战争祸乱,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由石油还可以带出一堆产业链,解决就业和民生问题。天下一统后,可以开放贸易,允许物品流通买卖,发展贸易促进工业生产带动经济增长。”苏唯曦想像着太平盛世的景象,心潮澎湃。

安博远也非常兴奋,他扬眉,搂过苏唯曦,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好!唯曦,你又为宁国立下一功。我们马上寻野果,然后回转洛都,与德明细细商议此事。”

“找野果的事以后再说吧,博远,我等不及了,我们赶紧回去找皇上好好计划此事,抓紧干。””
“是啊,舅舅,我今天运功正常了,可能身体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安博远唇齿嗫嚅,苏唯曦已一把拉过他,朝来时的方向拖。

三人急火火朝京城赶,而京中,只是他们离京的一个多月,沈云初已火箭升空般直升为中书令。

沈云初的横空出世,一飞冲天,是偶然中的必然。
宁国朝庭的政治格局,自安博远入仕后,一直是以安博远为首的一派与成王一党明争暗斗,伍家虽然赵德明多方扶持表示恩宠但因为伍平伍建根基浅薄,才疏学浅,根本成不了什么事。而此次安博远离开,伍建伍平已引起赵德明的怀疑,明里暗里不再重用。徐成业耿直,赵德佑性急,安仲性子温吞,东宫妃子的父兄犹疑不定,许庭资历尚浅,只剩下谢炽苦苦支撑着,赵德明要实施什么国政,朝堂上便黑压压跪下一堆官员高喊请皇上三思,他急需人手给谢炽助力。
而成王方面,他们认为赵承宣已死开始积极筹划赵承臻册封太子之事,对于沈云初这样异军突起的第三方人士,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便实行拉拢为主的对策,没有反对赵德明对他的封官。

沈云初长袖善舞,进退有度,眼光独到,他的过人之处,没有几天,就连谢炽也赞叹不已,对于赵德明对他的任命,也不再提出反对。
关于赵承宣中毒一事,沈云初面见赵德明时便提出他有办法查出来。在封存起来的食物碗筷中转了转,听说反复验过没毒,沈云初命取来银碗银筷,跟太医院要了同样无色无味的毒药,把毒药涂在箸下端,在火上烤了烤,再命一个太监用银箸银碗吃饭,太监很快中毒倒地,而此时再来验碗与箸,已查不出有毒迹象。
确定了毒下在箸上,追查到保管东宫食具的太监身上,沈云初让先调查这名太监的身世,很快查出该太监并没有亲人在世,但是与玉妃宫中一名宫女是对食,把两人抓了分别关一处,沈云初对两人都是说:“XX已死了,玉妃娘娘到皇上处举报的,太子中毒之事是你们所为,你们是淑妃派在她身边的奸细。”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伍家被灭族,玉妃赐死,四皇子赵承义交给安冉月抚养。
伍家的倒台,对朝中的两派,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处,于是沈云初的升迁,更加没有异议。

赵德明的决策,在朝堂上遭反对时,沈云初往往能提了个中庸的解决办法,双方皆大欢喜。赵德明对他日渐依仗,沈云初的地位,很快地直逼安博远与谢炽。
这天早朝后,赵德明甚至跟谢炽说:“让沈云初进入农工部吧。”
农工部是赵德明依苏唯曦的提议专门成立的一个暗部,管理组成员就是赵德明的几个心腹,主要安排落实执行苏唯曦提出的那些建议,部里设农科院与军工所,集合了宁国这些方面的人才,可以说是赵德明强兵富国的秘密武器,朝庭这些年的收入,靠的就是农工部研究成果在国中的实行推广。
对于赵德明的提议,谢炽犹豫了一下,说:“德明,事关重大,让沈云初加入,其实就是把我们的底都兜给他了,我看,还是等博远和苏唯曦回来再决定吧。”
赵德明不以为然。谢炽却记着当日沈云初与苏唯曦比美貌的情形,坚持要苏唯曦安博远回来再决定。看赵德明还要固执已见,他只得说:“德明,这个农工总是苏唯曦的心血,你要往里派人,不先通知她,等她回来发起脾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