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妞儿的话,于阳忍不住笑了起来,妞儿的嘴巴这是厉害。那个新妾现在想将什么礼,可她偏偏就不是个礼儿。
丫头见于阳笑了,将所有的火气都飙到了她的身上:“你是什么东西?奈何不了她们我还整不了你?我们奶奶......”
于阳冷笑一声:“是姑娘。这主母还没同意呢,你们姑娘就上敢要过门了?还没见过这么心急的小媳妇!“
于阳的话刚落音,张婆子跟几个人就笑开了,对着那丫头指指点点,口里得理不饶人的:“怕是你心里也想跟你们姑娘一样,才窜着你们姑娘过门的吧!”
“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以为长了三分模样就是姨奶奶的命儿?”丫头急得就要骂。
于阳率先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微沉:“你回去告诉你们姑娘,让她别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本来太太已经想到老爷身边会有伺候的人,还带了东西过来,”她说着拍拍身上的衣裳,“若是没空,我们也就当没这号人。”
木樨赞许的看着于阳,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今儿早上听到丫头婆子们的回禀心里面就有了一些想法,只是如今她才来,这里的事情还没有摸透,下手有些困难,现在看着于阳跟妞儿都是不错的人选,尤其是于阳,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在一些时候还有英国公的庇护,很多事要比她出面行的多。
打定了主意,木樨走了上前,恭敬地对于阳道:“阳姑娘,您还是先去老爷跟前吧、过会子还要整理册子,东西入库,到时候还要差点名册!”
于阳瞄了木樨一眼。这个木樨,拿她当枪使了,以她为中心,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她却可以轻松了。果然是在蒋氏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人,这么些年屹立不倒。
木樨迎着于阳审度的目光,微微地笑着。她的笑容很温婉,很和煦,若不是旁的,你真就感觉不到她的危害。
于阳不禁对自己道。她以前怎么就觉得木樨是无害的人呢?
在于阳跟木樨互相打量的同时,那个丫头也在打量着于阳。她没想到,于阳的身份连那个什么木樨姑娘都##,她又是什么人?
妞儿目前对于于阳的身份也模糊了,不是什么探子,就近监视么?怎么又成了蒋氏的心腹了。莫非于阳有什么消息隐瞒着自己?或者说阳妮子目前已经成了英国公的心腹,以前的事情不过是掩人耳目?想到这,妞儿不禁对于阳感到了一丝的嫉妒。
于阳顺水推舟道:“这个你做就好了。老爷那边的事不晓得要做到什么时候。”说着于阳率先走了。
那个丫头对于阳感到好奇,也不耐烦木樨她们去不去拜见她们奶奶,悄悄地跟在于阳后面,看着于阳进了张瑛的书房。
丫头在外面依靠着个雪柱子对着瞧了好久,冻的直跺脚,这都进去了多长的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就是她们奶奶也没进去那么久,不对,应该是连这都没靠近过。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断。
丫头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猛地回头,看着身后一个雪柱子居然在跟自己说话,吓得就着地上,手挪脚滑的连连后退着,她今天是见鬼了,雪柱子居然会说话!
“什么人?!”
雪柱子居然动了,只见它动了动,它居然还抬起了腿......
丫头睁大双眼尖叫着。雪柱子居然有腿,它还会走。
很快,丫头的声音停止了,她一动也不动得坐在雪地上。她想叫出声,她还想动,可是怎么也动不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她想叫,可嘴巴已经僵直了,冷风顺着她张大的嘴巴直往身体内灌。
这时候她也看清了,那不是雪柱子,而是一个人。那人的身上不晓得已经落了多少雪,厚厚的,全身上下全部覆盖了,就跟个雪柱子立在那似的。自己方才靠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动。
丫头顺着那人,瞧向了那人身后的一排子雪柱子,难道......难道......这些都是人?都是英国公的护卫?
“怎么回事?”从张瑛的书房里匆匆走出来一个佩剑的护卫。
那个护卫当胸行了礼:“也不晓得是哪里跑来的丫头,在这里探头探脑的。”
丫头只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好,现在在那边被人堵的半句话说不出来,在这里先是被人吓得三魂七魄飞散,现在这个护卫,他手中的佩剑突然出了剑鞘,在自己的眼前只是一道亮光,自己的脖子上便架上了剑。
她觉得哭都没有力气哭了,自己脸害怕的发抖都抖不起来了。
“什么人?!”那个护卫沉声问道。
丫头只觉得身上两下酥麻,她的话语就脱口而出:“我是府里的丫头,是瑶光姑娘身边的丫头。我......”
“你什么?来这里做什么?”
丫头哪里敢耽搁一下下,就是停顿的时间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她忙道:“我们姑娘让我看看方才进去的人是做什么的?她为什么能进英国公的书房。”
丫头心里对着自家的姑娘连连道歉:“姑娘,你就替我担着点,我也是为了姑娘着想,要不是为了姑娘,也不会跟到这里,更不会被人拿着剑指着。”
她没想到,本来实话实说的不会有什么,可是她搬出那个什么瑶光姑娘来,自己就倒了大霉。
拿剑的护卫什么也没说,只是使了个眼色,那个护卫立即将她拎了起来,丫头放声叫两声,求饶着,她又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两下僵麻,她便张不开口了。
她不禁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是巫术?难道这些人都会巫术?难道外面传言,英国公可以撒豆成兵,可以驱使鬼兵是真的?
书房里,张瑛正跟于阳在那里说话。张瑛的确是生病了,病得好像不轻,他虚弱得靠在床上,头上包着头巾,说几句话,就要咳嗽几声。屋里只有于阳一个人,她不时的要过去为张瑛递些水,或者请不要说话。
张瑛的嘴巴上已经撩起一层水泡。他那里是急的,本来就有些受寒,再一急,这病情就越发严重了,再加上他刻意的装扮,从家里派人来照顾也就从了合情合理的事情,也就为了他的计划提供了条件。
“一路上可顺利?”
“还好。”听恶劣张瑛问的几句话啊,于阳便明白了,这些问题张瑛只要顺便问个人就晓得,就是问木樨也比她要好,找她问这些不过是开场白,张瑛估计想问的是旁的事。
张瑛倒并不急着问于阳旁的事情,他一点点的问着于阳,问了一路上行路的条件如何,又问了一路上都吃了什么,所花费的银两是什么,当地有什么风土人情。
若是旁的于阳还能回答出一些了,可是要问花费多少银两她还真是傻了。吃饭住店都是旁人结算好的,她只要吃住就好了。
“我不晓得。老爷问木樨姑娘好了。”
张瑛也不生气,他只是轻轻一笑;“你就这么怕我?”
说怕,于阳是有些怕,毕竟自己的一些事情是掌握在张瑛的手中;可是说不怕,她也不怎么怕。
“你们女孩子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肯定不适应。木樨是家生子,又是个葫芦,实心眼,就是有千万不好也不说。来的人当中我也只晓得你##问。”张瑛和善的笑了笑,“怎么还在为我上次##生气?”
木樨是个实心眼?也不晓得张瑛是怎么认为的。不过有些令于阳奇怪地是,为什么木樨在英国公府还是个掩藏好好的,与人为善的人,为什么出来后就不晓得掩藏了?这说不过去啊?
不过,于阳发现,其实张瑛跟木樨有一点很相似,他们都有一种和善的笑容,让你放下心底的防备。
于阳垂首道:“小的不敢。”
张瑛叹声道:“你就是敢也无妨。”他咳了几下,张瑛咳得很厉害,也很用力,在于阳看来,他连肺都要咳出来了。憋红脸的张瑛用力地咳着,时不时的捶了胸口。
于阳只得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张瑛,让他可以润润嗓子。
张瑛喝了口水,交给于阳:“换杯滚烫的。”
张瑛有个习惯,但凡咳嗽的时候,只要喝滚水,这样就可以减轻他嗓子内的麻痒,可以缓轻咳嗽。
于阳倒可滚水递给张瑛。张瑛徐徐的吹着茶,喝了一口,又再喝了一口,连喝了三口,他才放下杯子:“当时是迫不得已。木槿那丫头说你是探子,你又不能证明,我只得将计就计。如今混在府里的探子已经抓了出来。是哒哒国混进来的,要刺探军情的。上回太太不晓得太闹了那里,想必有人已经知道你在那里,我就把你挪了出来,现在看来,也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于阳听着张瑛的意思好像是,他为了大事所以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故意为之。如果说以前于阳说不定还会相信,可是穆时风的那些话,还有她经历的事情,让她不再相信张瑛。
她面上却做出感激地模样:“小的不敢。”
张瑛盯着于阳的头发,深深地思量着。在蒋氏大闹那个院子后到自己的书信到家中,这其中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他没有接到线报,于阳在院子里做些什么,他是一点都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也不晓得。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耐人寻味。可偏偏和乐那小子这次没有跟来。而自己安排的那几个护卫却只是在外面守卫,里面的事情一概不知。那大半个月是个空白期。
这丫头,怕是没有自己先前所预想的那么简单。七皇子在自己的护卫里面难道也渗透了么?或者说,七皇子对她还交待了什么任务,或者说......
张瑛突然觉得自己把于阳教导西北来是一种喜忧参半的作法。自己想利用于阳跟七皇子砍价还价,让他保证西北大军粮饷运送;可是七皇子也在利用于阳为他打探西北的剧情。或许,他这次的作法真的是错的?
于阳心里也在盘算着,盘算着张瑛这次突然地示好是要做些什么。漂亮话谁都会说,如果换个位子,她说不定说的比张瑛说的还要好。只是张瑛想要做什么?真的是像穆时风说的那样么?那张瑛要失望了,她可是什么都起不了用处啊。
张瑛很快又恢复过来,他对于阳道:“太太有没有让你们带荔枝蜜来,拿些过来,我嗓子不好,要润一润。”
于阳垂了手:“我回头去问木樨姐姐。”
张瑛翘了嘴角:“什么都问她?在我身边伺候的不是你么?你以前在太太跟前伺候也是这样?”
于阳立马承认错误。她确实什么都不晓得,不过既然她们要挖陷阱,自己就小心翼翼的绕过去好了,让那些真正的探子们跳进去好了。
瑶光姑娘的屋子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前面只有一个护卫在外面转述了几句话便走了,护卫的话传到了瑶光的耳朵里,瑶光气的都砸了东西。
就按着瑶光生气,屋里的女子们却高兴急了,她们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六蓉居然闯到了张瑛的书房去了,大白天那个小贱人跑到那里去做什么?要趁着英国公病了爬床么?还是在瑶光的眼皮下,最重要的是,六蓉还是瑶光的人。
瑶光的凤眼在自己屋子里的人身上扫了一圈,寒冷的目光让那些个女子一个个身上冰冷。六蓉儿去勾引张瑛是她的事,难不成要算到她们的身上么?
瑶光一面看着一面冷笑道:“你们都来了几个月了,想是我平日里太苛刻,你们见不着国公爷,心里急了?也好,你们若是急了就同我说,我就跟国公爷说把你们送回去,或者配人?”
女子们收起了自己的高兴,一个个哀求着,说那个六蓉一个人,她们不一样。
“那就给我老实点!若是叫我知道了......”
“奶奶,奶奶......”一个婆子飞快的闯了进来。
瑶光板了脸:“做什么,这么慌里慌张的?领二十板子去!”
瑶光为了立威,赏罚都很分明,该赏的时候绝不手软,该罚的时候也绝不留情。
若是平日里婆子也不会这么跑进来,也不会大着胆子继续说。
但今天不同了,情形耶不同了。她指着外头道:“那边来了一群人,说要查抄东西入库记账,还要登记名册子,说是什么英国公夫人派来的人!”


第三卷 姨娘 第四十七章 清点物品的木樨
##,顿时立起了眉头,最让她火大的是,那个##个脸儿,哀嚎地在那里道:“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瑶光当面啐了那个婆子:“姑娘?你哪里来的姑娘?”
婆子咬着嘴忍下了委屈,又不是她怀了什么事,再说了,瑶光就是个姑娘,自己自摆名头非要说自己是什么奶奶,她是哪门子的奶奶,就算是,也不是她王婆的奶奶。
一个女子笑着摇了过来,撵了王婆过去:“你就是喜欢让人,没事都能闹出个三分来。还不站到一旁去!”这里她又劝着瑶光:“奶奶对她气什么?她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太太的名气就吓住了她。若是太太来也就罢了,不过是几个丫头,成不了什么气候,我帮奶奶打发了。”
瑶光不由冷笑一声:“你?瞧着我这不成气候了,想过去献殷勤了?”
女子被瑶光说得尴尬得笑了笑,她以手遮唇:“奶奶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不过是送过来唱曲的,又不会留下来,还献什么殷勤。”
瑶光听了不由大怒。她这是在讥讽她呢!她不想留下来,是说她千方百计地留下来么?留下来有什么不好,她就不信,这个贱人还一心想回去叫那些人戏耍?
“那好。明日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女子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瞧好戏的模样:“送不送的,还要等瑶光姑娘你是否能留下来再说。”说话间,她转了身子,掀起了门帘子,她笑脸靥靥地看着外面,看着身着紫红色镶黑色狐毛笔比甲的木樨扶着小丫头走进来,她转头对里面道:“还不快出来迎接?”
她自己只是立在廊下,向木樨欠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便叫上自己的丫头走了。
木樨看了那个对着自己点了头,又带人走的女子,侧了头问道身后的人:“那是谁?”
一个仆妇瞧了眼,弓身道:“那是魏大人送来的唱曲的清音姑娘。”仆妇已经拿了木樨给的十两银子,自愿跟过来的,同时来的还有好些得了好处的仆妇,木樨已经说过,只要打理好了,每人再赏十两银子,不过就是这样的好差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得的,首先身子要壮实,她们都是先挑了两桶水,在院子里跑了三圈的;再然后是认人,这府里头的人尽量人全了,这才能过来的。
不等木樨问所谓的魏大人是谁,另一个腰身粗壮的仆妇抢话道:“姑娘,是知府老爷。这清音姑娘嗓子好,唱得曲也好。”
木樨只是点了头,并没什么言语。
到是妞儿问道:“她跟那个瑶光姑娘不合么?”
“这可就说不上了。”头一个仆妇有些答不上来了,“平日里并没听说过清音姑娘跟瑶光姑娘有什么不对头。”
木樨点了头,注视着清音消失的地方,微微的翘了嘴角。
妞儿已经离了木樨的身边,率先走到了廊下,提了声音对里面道:“这屋里当事的是谁?还不出来?”
一个丫头挑了帘子,迈了出来,冷眼瞧了妞儿几眼:“奶奶正在里头分派事情呢,你吵什么?!”
妞儿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道:“原来这主事的是你啊!那就好办了,库房里的东西要跟你这对了吗,你说是先该从哪里对?”
她一面说着,一面转了身子使了眼色,早就配合默契的仆妇立即抢身上前,将那个丫头困住,其他的人便往里头闯。
一时便听见里面人仰马翻的,一道厉声显得十分的明显:“什么人这么张狂!给我打出去!”
木樨这时候挑的人起了作用了。她所选过来的一大部分都是平日里做惯了粗实活计的丫头仆妇,一个个又被木樨的银子喂饱了,又晓得这边是英国公夫人派来的人,她们平日里被欺负惯了,如今也想着借着枝头爬上去,哪里不拼命,她们揪着上来拉架的人就打,打的那些个人尖叫连连。
木樨并不急着进去,她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手炉,抱在怀里很有兴致的跟人指点着这院子里的布局。
跟她从英国公府来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她们很热络地跟木樨说着话。
“这西北就是比不上京城,这般的冷,我昨儿鼻涕刚流了下来,还没擦呢,就结成冰冻了。这爷们在外头挣点前程还真不容易!”
“你心疼人了?”
“我心疼也要有那个福气不成?谁叫我那个小子不争气,从小就给他吃好的,想着跟老爷出兵也挣个前程回来,可是他偏吃不了这个苦头,什么也干成。 如今差事也不好好的干。到叫我这做老娘的出来养他!”
妞儿也走了过来,她一面支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一面听着那些人的谈话,还抽了空偷偷地瞄向了木樨。里面都打成了那样,木樨还能风轻云淡的站在这里,跟婆子丫头在一处说笑。
木樨此时正望了过来,她对着妞儿微微一笑。她的笑容给这冰天雪地带来了一丝的春意。妞儿觉得此时正是春季,每到春天,是她最高兴的事情,熬过了寒冷的冬季,她再也不用为挨冷受饿而担心,满山片野的野菜野果可以充实她的肚子。
妞儿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她掐了自己大腿以下,提醒着自##得木樨是春天呢?春天时那么的美好。
屋里已经有人跑了出来,大家都拼命的跑出来,不想成为被打的对象,几个人挤在门当中,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的。五六个娇滴滴的女子被死死的挤在门口,里面的人为了赶紧跑出来,只有在后面不停得推着她们、结果是,越来越挤,卡在门洞里的痛苦着,有的在骂那些推的人,有的张着手向木樨等人招呼着,请她们帮一把。可是哪里有人帮她们啊!木樨要德就是这种结果,只有她们越乱,她才能办好事情。要让她们都被折磨的筋疲力尽这样才好办,才没力气同她对着干。
跑出来的几个毕竟是有限,她们也不想留下,又瞧了来人吗,打算偃旗息鼓,先老老实实的装几天孙子再说。
屋里面的叫声变得大了许多,其中瑶光姑娘的声音最大,她尖叫着,咒骂着,再后来,屋里的尖叫声几乎停止了。只有时不时传出一点点的哀嚎声。
这时,木樨才使了眼色,那几个婆子丫头卖了力气,就着一个女子使劲地拉着,拉得那个女子连声叫痛:“轻点,轻点。”
张婆子一面用力地拉着,一面道:“卡的这么紧,不用力怎么能出来?要不,您就在这待着,等什么时候有人疲了,稍微松一点了,您就能出来了!”
女子身上穿得有些单薄,瑶光的屋子里烧了炕,又有地火龙,屋子里热的不行,她们都是穿了单衣的,只有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才罩上氅衣。迎面而来的寒风,撩拨着她们的单衣,裙摆被吹的老高,阵阵冷风从下面吹过,几个美人儿还是肌肤似雪,面如红霞,只是此时已没有了平日里的娇艳,一个个冻得面色发白,脸颊处泛起了血丝。
女子只得点了头。
张婆子往掌心里吐了口吐沫,摩拳擦掌道:“姑娘,你就瞧好吧!就一会儿,你忍忍就好了,没事的,不过是一会儿的是啊!”
女子见张婆子往掌心里吐了吐沫,还没事人似的上下搓着手掌,接着那手掌就撘在了她的手臂上,她只觉得恶心无比,她觉得心里泛着酸水儿,胃里上下翻滚着。张婆子越拽越用力,跟女子的肌肤越贴越紧,女子再也忍不住了,她喉咙一紧,一口酸水吐了出来,吐了旁边的人一衣裳的。
这一吐,一股异味散发出来,旁边的人连声尖叫着,一个个再也不想往外挤了,现在只想着往里面退。张婆子也觉得恶心的慌,她连连叫着跳开了:“姑娘,你这......我的新鞋哦!这是太太赏下来的,是兔毛的,最是暖和的,是因为我到西北这才赏吓的,这么长的冷天我可就指望着一双鞋了。这可怎么办啊!”
女子只顾着在那里吐,哪里有力气说话。
于阳去了木樨的屋子一时找不到任,屋里只有一个伺候红绡的婆子,可是自己问了她,她也只晓得木樨带了人出去,去了哪里,要做什么一概都不清楚。于阳只得一路寻了过来,后来有人带着敬畏又古怪的表情看着她,然后指了现在这个院子。
当于阳挨近这个院子的时候,便听见这里的尖叫声,再来就是听着张婆子在那里跳脚。
张婆子远远的瞧见了于阳过来,张口便叫,连连奔了过去,即使一脚踏在雪上打滑,直挺挺的摔了下去,她也顾不上疼,一骨碌爬了起来,从于阳跑了过去。指着自己的鞋:“阳妮子姑娘,你瞧瞧,你瞧瞧,这是太太的赏的新鞋,我才上了脚,就成了这样。”
于阳低头瞧了一眼,张婆子黑色的鞋子上的确沾了点东西,不过也不是什么,只是不晓得她怎么叫成这样,还是跑来找自己。再想着木樨今早做的事,她晓得了,这又是要把自己推了出去,可是她怎么能让木樨如愿呢?她笑着道:“大娘就找木樨姐姐就是了。这是什么毛的?让木樨姐姐再赏你双狼毛的就是了,那个暖和。”
张婆子笑道:“今天云层低,天暗,姑娘怕是没瞧清,我这不是兔毛的,是狼毛的。我就是找了木樨姑娘,也要请姑娘大发慈悲不是么?这是姑娘给太太做的鞋,太太赏我的。姑娘的针线做的细密,穿的最是暖和,还要请姑娘大发慈悲!”
她这是讹上了自己?于阳笑了笑,不再理会张婆子,而是对木樨道:“老爷问姑娘要些荔枝蜜。另外还问了太太都让带了什么东西来,要拿过去看看。我来问姑娘要东西,姑娘看着什么时候得空?”于阳说着瞧向了在那里挤得死死的一群人。
明明各个都是花枝招展的人,可是现在却闹的披头散发,还有一个还歪了头,那地上......
于阳掩了鼻子,微微地侧了头。
木樨笑着道:“知道你急,只是现在在清点东西呢。这院子里的瑶光姑娘,不肯叫我进去,叫人在这门口堵着呢!这里头的事情不##外,外头的东西也进不来,老爷的东西本来放的就杂,有太太带的,后头的九老太太又让带了些东西,各位姨奶奶也都有东西,一时也整不清楚了。你就等会?”
木樨向于阳传递了一个信息,你若是想把老爷的东西整理出来,那就先把这里的事情弄好,不把那个瑶光姑娘摆平了,什么都是白搭。
于阳走到廊下,看着那几个被挤得死死的女子,突然对张婆子道:“张大娘,麻烦你跑一趟。”
张婆子先是瞧了木樨一眼,见木樨对她点了头,她这里才应了,她扭动着身子走到于阳跟前。方才那一跤摔得有些重了,骨头都在疼,好像没摔坏。
“阳姑娘,您吩咐。”张婆子咧着嘴笑的很狗腿。她脸上一副奉承的笑,笑的很迎合。
于阳没有看张婆子,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些个女子,还真是挤得一点缝隙都没有:“去!到前面请几位护卫大爷来。就说这屋子堵死了,要借她他们的剑用一用,看看从哪里下手才好。”
她说着流露出一丝的可惜,“各个都这么好,要怎么弄呢?下哪个才好呢?”
张婆子脸上白了,她“啊”地一声看着于阳,这位阳姑娘的意思是......要用剑断了这几个人的胳膊?要说这阳姑娘还真是狠心,难怪能做探子,面对这么多娇滴滴,面容如花的美人儿还能下的了这样的手。
“你还不快去?”于阳已经沉下了声音。
张婆子忙应了一声,不等木樨的同意摆腿就往外头跑。这阳姑娘是个狠心人,千万不能去惹她。自己怎么能为一双鞋就把她惹了呢?还是快把事情办了,省得她抓住了自己,没好果子吃。
那几个女子早就软了腿脚,一个个都往下坐,于阳想了想,又道:“从这里?这里好像紧了点,还是这里?这里好像也很紧。”于阳在几个女子的身上打着来回,被点到的女子努力地抽着身子,希望这里能看的松一些,即使另一边一紧很挤了,她也悄悄地抽着身子,而另一个觉得有些松了,就暗暗地往里头抽着身子。终于于阳的手指在两个女子之间停顿下来,那两个女子顿时觉得大惊,她们俩纷纷地向两边挤着,终于有一个人被挤了出去,女子们纷纷地落在了地上,得到了自由的她们还来不及为松散感到高兴,便被里头急着出来的人踩在了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