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多,看着女孩在自己怀里,对女孩子不好,他轻轻的道:“我们走可好?”
于阳连连点着头,若不是穆时风拉住自己,她早就跑了,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这里只有令她感到恐惧地东西,还有人。
“那就走。”穆时风说着便扯着她去了别处。
于阳此时完全没了主意,穆时风怎么带她走,她就怎么走,她只是知道,这个人很安全,在这里,只有他才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全。她相当的依赖穆时风,饶是穆时风任务不能拉着她的手,改扯她的衣袖,她仍旧倔强的去拉着穆时风的手。
带着暖意的手,温暖不止是她冰冷的手,还有她现在惶惶不安的内心。
女孩子冰冷的手强插入他手中,穆时风感到一阵冰冷,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掌中的手,冻得通红。他收起方才想要撤手的心思,而是握紧了,紧紧地握着。想尽快让自己身上的暖意温暖这个女孩。
穆时风带着于阳去了不远处的地方,守着护卫见是他,立马让出了屋子,他以为于阳有什么话要说,便转过身。柔和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怕...”于阳拉住穆时风的手,轻声道。
看着她那双怯生生的眼睛,穆时风叹了一声,轻轻的拍了她的身子,指了外面:“我出去吩咐两句,就在外面,立马进了。”
于阳瞧了外面,雪地里站了个护卫,她迟疑地松开手,可是眼睛却盯在了穆时风的身上。
穆时风没有出去,而是把人招了进来:“良宏,打些热水来,给她给她弄个手炉来。”
站在门口的护卫听了,立马转身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于阳跟穆时风二人。穆时风将炉子放于阳身边推了推,让她可以更暖和一些。他瞧了于阳身上穿的衣裳,虽然瞧着厚实,可却不暖和,他抬手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了于阳的身上。
于阳没有拒绝,她紧紧地拢着穆时风的衣裳,他的意思虽然不厚实,但是很暖和,毛毛的,很软,很舒服,暖意为于阳带来了安全感。
“我要离开这!”
于阳以为穆时风会答应,可是,这次,穆时风摇了头:“现在不能。”他觉得自己现在拒绝这个无助的女孩是件非常残忍的事,或者是说仅仅是因为他,仅仅是因为她,他才觉得自己残忍。
“为什么?”于阳已经习惯穆时风对自己几乎是同意的态度了,当穆时风拒绝她的时候,她很是有些诧异。
穆时风讲茶盏塞到于阳的手里,现在没有手炉,热茶是可以取暖的。接着他坐到对面,拨弄着火钳。红色的炉火印在了他略带柔和的脸庞上:“英国公遇刺。”
五个字,根本就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英国公遇刺跟她有什么关系,张瑛对自己为什么那么做?他的话于阳在愤怒之后,想到了一层,她紧紧地抱着茶盏,贪婪地吸取着茶盏的热量:“因为我是探子..?”
穆时风点了头:“这是三天前的事情了,消息没有往外传,如果不是在英国公身边安插了人外人是不知道的。三日前,英国公在别地巡视,突然遇袭受伤了,之后川陕粮道三番两次前来送东西...”
川陕粮道是故意的,故意拖延张瑛的治疗时间,是为了替换张瑛在西北的指挥权,即使不能,也要架空张瑛。这背后的人便是七皇子,甚至可以说刺杀张瑛的事也可能是七皇子所谓,要说杀张瑛七皇子没那个勇气,但是伤张瑛,敲山震虎,七皇子却是会做。
穆时风没有说全,但是于阳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
以为自己曾经为人怀疑是探子,张瑛的事情便跟她有关系,所以,他才会那么激动地针对自己?可是她到这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有联系,张瑛怎么还怀疑她?
“...”于阳看着穆时风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怔怔地看着穆时风。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穆时风下眼睑也呈现着青黑色,双眼中布满血丝,面容带着一丝疲倦。他的精神也不好。张瑛遇刺的事情让他很头疼吧!
“你要不要歇歇?”于阳开口问道。
穆时风看着双眼中带着关切的于阳,笑了笑:“没事。我有要事赶回来的。”他看着那名护卫走了过来,站起身,从他手中接了东,亲自为她拧了热帕子放在她的手中,又为她装了手炉,“我先去见英国公,过会就来。”有些事,他要跟张瑛说明白了,否则...他指了那名军士,“你就叫他,他就在外面守着,没事的...”
于阳点了点头。
穆时风仍旧觉得不够,交代着于阳:“不要怕,我在这儿,不会让你受到欺负的。我就在那边,你只要叫一声,我立马就能过来。”
于阳又是点头。
穆时风又交代了几件事,甚至让于阳记得喝水的事都说了一遍,这才出了门。
张瑛的书法,桑寿跪在张瑛炕边,他冒着雪而来,肩上落了不少雪,到了屋里,雪化了,衣裳泛着潮意,张瑛看着那潮意消失,轻轻的哼了声。
桑寿低着头:“小的无能。”
张瑛仰靠在炕上,方才对于阳的发作耗费了他许多精力,伤口也崩开了,好容易又上了药,过了纱布躺下,他仍不肯好好的歇息。张瑛挣扎着要做起来,桑寿也觉得有动静忙抬起头:“老爷,您这是...小的伺候您。”
张瑛示意桑寿过来一些:“你觉得自己无能?”
桑寿微微一愣,他不解的看着张瑛,方才骂成那样,即使是身子不好,还那样的骂自己,难道他还做对了?
张瑛摇摇头,都跟了他这么久,这桑寿还是转不过弯“你若是认为自己无能就给我滚回京城,我这里不要你这样的废物!”
张瑛的这句话有些重,饶是中期不足,其实没有以前霸道,但是常年的积威还是让桑寿抖了抖身子:“小的不是废物。”
“你当然不是废物!”这样略带着一丝笑意,“你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是我家将里的这个!”这样竖起了大拇指,“你瞧瞧woden家生子,哪个像你一样一下子就做了七品?”
“这是老爷抬举。”桑寿忙道。张瑛说的是实话,只凭一次战功,他就被保举到七品,这才英国公府里头还真是头一份。
“我抬举,还要你自己有本事。我张瑛也不是昏庸的人。”这样略微动了动手子。
“是。”
“听说你以前有个青梅竹马也在这?”桑寿没想到张瑛会问这个,把自己叫过来又是骂又是打的就是为了问这个?自己的小心思就表现得那么明显?桑寿没有想去掩饰,既然老爷问了,肯定就是知道的,他也不想落个不诚实,他点了头:“是。”
“怎么没见面?”张瑛的问话很随意,淡淡地,好像是漫不经心地问着。
桑寿此时却是警铃大作。不过,桑寿只知道张瑛的,他喜欢诚实的,敢作敢当的人,所以即使不对,只要敢承认,什么事到了张瑛那也就轻了两分了。
“没见着。她不愿意见小的,小的请人请了几次她不理,送了东西进去她还叫人拿出来。小的知道,她恨小的是陈世美,是混账,是王八!”
“没出息!”张瑛发作着。他看中的护卫居然这么说自己,骂起自己这么不嘴软。
“是,小的是没出息。可是小的就是喜欢她,若不是太太原先说...小的也不会娶...”
张瑛微微一笑,挑了眉毛:“哦?你喜欢她?因为太太的话才娶了沈贯的孙女?”张瑛转了头,瞧了眼放在手边的药碗,汤药是满的,他还没有吃。
“你还惦记着?”
桑寿咬着牙点点头。他是还想着于阳,现在是越来越想,她生病了自己比谁都急,只是可惜不能到后面去看,他请大夫,抓药,熬药,甚至招人问秘方,直到她退烧他才安心。
“惦记着就要娶过来!你瞧你那点出息,我英国公没这么丢人的下人!”张瑛丢了白眼。
桑寿顿时愣在了那里,张瑛这话...他好半天才消化了张瑛的这句话,好半天才弄懂这里面的意思,可是...可是...“她不会愿意的。”于阳对她冷脸冷语的怎么可能会愿意。
“老爷我给你做主,呃...既然是太太错在前头,那就...委屈点她,让她做平妻!”张瑛一口定乾坤地道,“老爷抬举她,她还不给老爷面子?你是怕家里的哪个?拿出你上阵杀敌的胆子来!你若是怕,就给老子熄了那个心思,老子抬举别人去!”
桑寿忙抱住张瑛:“老爷...”
“她在你面前逞威风无非是认为你是白丁出身,她是官宦小姐,嫁给你是她委屈了。我告诉你,只要你桑寿立了军功,不断往上爬,她沈家如今一家子孤儿寡母的,日后还要靠着你。你看她敢不敢没有眼色?”
桑寿大声地道:“不敢!”这些日子其实桑寿也想明白了,她沈云英敢跟自己成日里闹,也就是两点,瞧不起自己,看自己出身低了,第二就是有太太做靠山。他若是不想一辈子受闷气,让爹妈弟弟妹妹一直瞧沈云英的眼色,他就要立军功,立大功,好迅速升官。
“那你说怎么办?”张瑛瞧着一点点上钩的桑寿,微微一笑。
“立功,我跟着老爷好好的干!”桑寿格外的雄心壮志,他来的时候瞧见穆时风带着阳妮子过去,虽然不晓得是什么事,但是他觉得愤怒,可是他不能上前强拉走,因为穆时风的地位在那里,他不干...她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要有不理他,因为被那个模样好,前程好的穆时风给迷了眼,就像他当初被沈云英的家世给迷了眼一样,自己跟阳妮子都是从村子里出来的,什么都没见识过,突然一个没见过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了。如果让阳妮子回心转意,那只有他比穆时风做的还要好。他自己盘算过,论武艺,他比不上,论...旁的,他确实比不上,可是现在他又英国公啊,老爷方才已经放话了,他就是要支持自己,有了老爷的支持,他怕穆时风么?他不怕,他反而举得更有斗志,恨不得此时就找穆时风打上一架,好分出个你死我活来。
“哦?”张瑛端起了药,喝了一小口,这一小口便苦的他皱起眉毛,这要真是苦,平常喝热得还觉察不出来什么,可今日是放到温的时候才喝,越发的觉得药苦。药虽然苦口,但是张瑛面上却没表现出半点来。他只是顿了顿,一仰头便喝干了。
桑寿忙捧了水上前,又捧着痰盂,服侍了一阵后,这才道:“晓得是粗人,知道跟着老爷好好干。只知道要多杀敌。老爷,你给小的一百人,到时候小的一定帅人强攻哒哒大营,生擒主帅!”
张瑛摇摇头。显然桑寿的表白他不满意。
桑寿颇受打击,他以为张瑛会高兴,会用他,可是没想到张瑛却是摇头,明显的不赞成。
“你就知道蛮干?如此,趁早给我歇了那些心思!”
桑寿也想使计啊,可是他没有读过书,哪里知道什么归什么,只知道勇猛杀敌:“那怎么办?”桑寿想也不多想,直接脱口而出,张瑛笑了,看着一脸求知欲的桑寿,笑了:“你到来问我,若是让你守个城池,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要飞鸽传书?”
桑寿涨红了脸:“不会,我一定把那守住了,牢牢地,绝不丢失。”
桑寿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于阳曾经说过的话,她以前说过难道打仗光凭蛮力么?诸葛什么来的,还有什么马的...阳妮子说过,那些会用计谋的指挥者那些武将,就是那些武将也是有计谋的,关老爷...桑寿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于阳的话,若是早听了于阳的话,跟着弟弟的夫子们读些书,如今也不是这样的局面了,想到这,桑寿越发的觉得于阳好了,越发想将于阳变成自己的人。以后自己什么都听她的,有她帮助自己,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做到像英国公这个位置的。
张瑛看着桑寿先是失望失落,到后来居然在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这倒让他感到了好奇,这小子想了什么有满怀希望了?张瑛虽然好奇,但是却将正事处理的干干净净:“你还是去靖宁堡,”
“靖宁堡?”
“怎么怕死了?想着那是最靠近哒哒人,所以怕了?”张瑛故意挑拨者桑寿的自尊。
桑寿果然上当了,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愤然道:“不是。小的什么时候怕死了!”他跪下同张瑛磕着头,“小的愿意去靖宁堡,小的一定好好的学,您把那交给小的,小的一定给您牢牢地守住。”
张瑛点了头,语重心长的道:“把你送过去是要你担大任的。靖宁堡是朝廷第一要地,守住了它就是守住了朝廷的门户,也就是守住了皇上,守住了这万里江山!”
张瑛的话虽然说的平和,但是却说得桑寿热血澎湃,他当即表示着:“回老爷,小的一定守住,死都不让人进一步。”
张瑛笑了:“你死了有屁用?你前脚死,我后脚就把你那青梅竹马卖了!”
桑寿果然不敢说一个死:“小的一定活着,活着回来。”
“这才对!”张瑛指了自己枕头下面,“你拿了我的帖子,再去找鲁先生,就说我的话,请他帮你写个札子,你明日就去靖宁堡,记住,到了那不许吃酒闹事,不许无故生事。若是坏了我的名头,我这就叫人砍了你!”
张瑛说一句,桑寿便应一句,乃至张瑛说让人砍了他,他还是满口一个是。
正说着,外面听到小厮高声道:“回老爷,穆大人求见!”


第三卷 姨娘 第六十二章 快乐
穆时风跟张瑛谈了什么,于阳不得知,她只知道那天穆时风去了很久,久到门外的那个护卫进来送了两次热茶,久到于阳手里的手炉已经没有了问道,于阳握着已经没有温度的手炉,手炉的凉意贴着手心,一点点的升至手腕,再升到真个手臂,本来是用来取暖的,现在却冰冷于阳的整条手臂,她心里毫无章法,可以说,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等什么。她坐在那出神地看着外面,下雪...护卫的身上落满了雪,他甚至成了雪人,他跟她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西北的日头很短,很快天便黑下来了,在护卫送来灯不久,穆时风出现了。
“你回去吧。”穆时风进来淡淡的说道。
于阳没有动。
穆时风叹口气,上前轻轻地拍了女孩的肩头,再次道:“回去吧!”
于阳终于抬起了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穆时风。他的声音犹如春日融化了这片冰雪,为她带来和煦的春风,软软的话,轻轻地动作带来了无以伦比的心安。
“安心的住着。等着次的事完,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就没事了。”
于阳干涩的眼睛#然泛起阵阵湿意,压抑了许久的心事咋瞬间爆发。
于阳突然哭了,哭的还是那么的伤心。穆时风手足无措了,他看过各种女人的哭法,肝肠寸断的哭法,梨花带泪的哭法,还有...但是由他招惹的,记忆中好像还没有。
自己没说神马,难道他比这样还要可怕?穆时风有些手足无措,惊疑地看着那个抽泣的女孩子。她好像从来没哭过。
“没事了。阳...”穆时风开口想叫女孩的名字,可是总觉得有些别扭,那名字他口中吐出总觉得有些别扭,他只叫了半个字。
抽泣的于阳点了头。
穆时风张开双臂试探性的揽住哭泣的女孩,女孩没有退让,他这才收紧了双臂,稳稳地,轻轻地安抚:“哭吧!”
于阳得到了他的允许,在他的纵容下,哭得很厉害,开始还是压抑的声音渐渐地传了出来。不过,穆时风还是感觉到她的隐忍,就连声音还是那样的低。一定是压抑了许久,受了许久的委屈,这才哭了出来,那就好好的,痛痛快快地哭一次吧。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于阳的背部,方才他听到她小小的哽咽,放纵的哭泣对身子也不好呀。
“别哭了。小心喝了风,又要吃药了。药很苦的!”
开始的那几句话于阳还真是没什么感觉,可那最后一句话,让她收住了哭泣。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那个哄着自己的人,药很苦...这也是劝人的话?他怎么能拿这一句话来安慰她呢?她不喜欢苦,她害怕吃药,因为药苦。于阳认为他这是在威胁她,又哭了起来。
于阳这样看着她,穆时风更感觉到无辜,女孩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像是在指责他的不是,他试探性的道:“你身子还没好。”
“我不要吃药。”于阳抗议着,那怕会惹怒他,她也要抗议。
女孩的回答让穆时风松了口气,原来是那句药很苦惹到了她,是他错了:“不吃药,不吃药。”只是现在“那不能在外面待了,太冷了。”天是越来越冷了,再冻着,她真的要吃药了,即使她不喜欢,那也是逃不过的。
于阳辩解道:“我不冷。”
穆时风出言指道:“手还是那么的凉。”
他居然能感受到自己手的温度,明明隔着那么多的衣裳,于阳不理解的看着穆时风,这一看下,才知道自己闯祸了,穆时风只着了平日里穿的衣衫,他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难怪她不冷,于阳红了脸,忙解下衣衫,要还给他,被他拒绝了。
“还是你披着吧,我不要紧。”穆时风拒绝着,接手为于阳再次拢了大氅,他安抚着不听话的她,“别看这薄,里外都是绒,暖和。”他翻起袖口一角向于阳展示着。
虽然看着跟春秋穿的衣裳一样,但是这却是绒,里外都是绒,薄薄的,软软的。而他的手远比自己的暖和,于阳相信了。
她吸了鼻子:“你怎么才来?”
她原本只是询问,但是抽泣的声音,还有哭泣之后的气息不稳,让质问听起来是在抱怨,还有一丝丝幽怨的声音。这让穆时风想起以前,他记忆中母亲对父亲说的话,那时候母亲好像也是说的这五个字吧,却让他感觉到母亲的伤心,这是在责怪,也是一种亲近。
“来得很晚么?”他不自觉地道。父亲那时候也是这么跟母亲说的,大概是听多,他不自觉地便说出来。
于阳点着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对不起,谈得久了些。”他跟这样谈得很不顺利,张瑛认定了他是双料探子,一面让他传递假消息给七皇子,要稳住七皇子;一面让他与太子传信,帮忙共同对敌。他确实跟七皇子没有联系,可是张瑛怎么就认定了自己跟七皇子有关系。
“若是你应下,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而且张瑛的计策是为了#场战争的胜利,他肯定会帮助她的,他没想到张瑛的要##是这个。他没有答应很快,张瑛不会开出这么容易的条件,果然...其后张瑛又道,请他去靖宁堡。
许许多多的事情商讨来去,所以花费了许多的时间,原本他马上就要走的,可是他还是放不了心,放心不下她,临走前,还是有话要交代。
到了晚间,雪越下越大,点点灯光照着英国公临时的住处。脚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穆时风的步履不快,慢悠悠的,像是在赏雪。
一步一步的,再慢,仍旧到了地方。穆时风站在院门背光处,那很暗,就是有人出来,一时也看不出这里的人是谁。
“我只能送到这。”再到里面就是于阳住的院子了,他今天已经违了规矩,只是为了她的安全。
于阳有些不愿意进去,离开穆时风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进去吧。我同英国公说好了,你没事了。”
饶是这么说,于阳仍有些不相信,他不是不相信穆时风,而是不相信张瑛。
“你?”干净的男音低低响起。
看着还不进去的于阳,穆时风无助了,女孩子明明还是出于害怕之中。他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女孩的肩部,放软声音:“没事了。”
饶是他不相信张瑛,但是她相信他,相信他给自己的承诺。
于阳点了头。她抬脚走进了院子,却又转回了身子。穆时风笑了笑,让她继续走。于阳推了门进了屋子,她挨着门缝瞧着那个站在院外的人。
穆时风站在外面,背着手,久久没有动。于阳也挨着门缝看着人,就算妞儿在边上叫了她几声,她也没有应。
她只是看着那个护着自己的人。
“你在看什么?”妞儿看着于阳一直瞧着外面,不由得问道。于阳没有应她,仍旧看着外面,她去扯了扯于阳,提醒她,自己在叫她。
妞儿见于阳不理自己,干脆也凑到那边去看。
外面一个人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太暗了,她瞧不清那人是谁,看身形是个男子没错,再看...她发现一个人出现在那个的身边,两个人低喃几句话,又同时消失了。
妞儿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她不大相信,她抓住于阳的手,摇着于阳:“阳妮子,外面...”
他终于走了,于阳有些怏怏地回到里间坐下。
妞儿也跟进去,按着于阳解下的大氅,不由得看住了,大氅的毛皮很好,摸在手上又软有滑:“这是老爷赏给你的?”大氅是男式样式方才英国公叫于阳过去,想来看看阳妮子生病了,所以赏了一件厚衣裳。妞儿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酸酸的。
于阳摇摇头。她将衣裳放到暖炉边上,取下帕子轻轻地拭去上面的水珠儿,大毛衣裳沾了水不弄会坏的。虽然说给自己,到时候还是要还给穆时风的。
妞儿有些不相信于阳的话,不是英国公给的那会是谁?这府里面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看看这皮子,好像是狐狸毛的,又好像是...妞儿也不大认得,她自己也认不出什么毛料来。但是这皮料一看上去就十分舒服,显然是上好的,不是英国公又会是谁呢?
“你唬我。”
于阳淡淡的道:“真不是。”
妞儿只当于阳不想同自己说实话,她坐到一边,拿起了自己的针线,瞧了眼细细擦拭大氅的于阳,好久才道:“外面的是谁?我看你看了好久了。对了,你方才看到没有,又出现一个人,我不过是拉你的一会儿,两个人一下子就没了。是什么人?”
“送我回来的。”
妞儿顿了手。老爷这么看重于阳,不但赏了这么厚的衣裳,还让人送她回来。妞儿颇不是滋味:“是护卫么?”
穆时风算是护卫吧!于阳轻轻地点了头。
妞儿感觉到一丝的无力,阳妮子不用做什么老爷的目光就在她的身上打转,而自己那么努力...她跟阳妮子的差别就那么大么?阳妮子的长相还不如自己,老爷瞧上了她哪里呢?
等等!妞儿突然想起一点,阳妮子回来的时候一直看向外面,外面的是于阳停了手,微微的红了脸,她绞着手中的帕子,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妞儿说,妞儿显然都看到了,她...要怎么说呢?
妞儿当然没有忽略于阳绯红的脸庞,她红什么脸,莫不是...妞儿的心沉了沉,她抓紧了衣襟,莫不是...妞儿的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阳妮子现在的表情就跟老爷的那些通房一样。那些通房丫头伺候张瑛后,都是这个表情。
泛着红意的脸庞,娇羞无比,虽然是羞涩,可是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欢喜,即使是强力地压下,也还是能显出一丝丝的端倪来。
没错,那些个通房丫头就是这样的表情。
“是穆大人。”于阳说出了口,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妞儿,她突然一把握住妞儿的双手,一张脸都是欢喜,双眼流露出别样的光彩,看的妞儿都晃了眼,还没看到过阳妮子这么高兴的时候,“妞儿,没事了,没事了,我再也不用害怕了。”于阳忍不住了,这件事情她在心中再也藏不住了,一定要拿出来,让妞儿也替她好好的欢喜这。
妞儿本还有些苦涩,可听到于阳说的是害怕,更是无力,但是多年的情谊还是流露出:“害怕?阳妮子,你自己不是说过,那才是真正的害怕么?”阳妮子任务只是这一次就安全了,她不知道英国公府的情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