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敛眸轻轻点头。
轿帘被放下,由风涧领头,四名轿夫抬起轿子竟不是走大道,却是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轿子被他们抬着平稳至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坐在里面的人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正在半空。
水珑心想长孙荣极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小,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人手。
约莫半个时辰后,水珑感觉到轿子落地,轿帘被一只玉砌般的手掌掀开,露出长孙荣极俊美以极的面容。
“慢。”他低缓的嗓音透着危险。
水珑探出手握着他的手,顺着他的力道走出轿子,不紧不慢的说:“我是坐轿的。”意思便是,慢也不关她的事,是轿夫的问题。
长孙荣极握着她的手用力,感受手掌里柔嫩的触感,不满的心情略好,就将她搂紧怀里,说:“自行领罚去。”
“谢主子饶命。”四位轿夫跪地应声,一副死里逃生的惊喜神情。
只因自己等烦了就罚人,这脾性实在冷酷危险。
水珑看着贴身的长孙荣极,见他雅致的侧荣,面无表情得宛若云上真仙,静若晶雕,昭华无双。任谁看了,都猜想不到他行径的冷酷。
“嗯?”长孙荣极感觉到她的注视,侧眸。
水珑试着摆脱他环抱自己腰身的手,发现无法撼动后,也没有再挣扎,闲淡问:“你说的好戏呢?”
“等会就可看。”长孙荣极说,又紧了她的腰身,说了声:“真细。”
水珑不置可否,环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座高峰上,四面环山,草木生长得极为茂盛。他们行走在人工铺砌的青石道上,不远就有碉楼小阁,若隐若现于草木青绿之间,徒添了几分天然灵致。
长孙荣极半搂半抱的将她带到在一座顶峰的亭榭里,一坐亭榭内就能感受一阵带着潮湿的凉风吹拂,吹散炎夏的灼热。水珑朝风向看去,便见下方竟是一片汪洋海域,翻腾的海浪打击着礁石,飞溅着水花。
“主子,茉芙香已备好。”风涧走来,恭敬说道。
长孙荣极轻轻额首。
风涧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水珑,转身飞身跳落高崖,施展着强劲的轻功,毫无损伤的到了崖下的海域。从怀里拿出一炷香,用火石点燃。
水珑正朝下方看,却被长孙荣极扣住下颚,转过头来面对他。
水珑垂眸看着他手的动作,稍摆头,眉头轻皱,似不舒服。
长孙荣极本紧扣她的动作便变为了珍捧,却不自知自己轻易被水珑掌控了性情行为,缓缓问道:“你可知蛟兽?”
水珑说:“世上奇兽之一,常年潜藏云海深潭难寻,至毒榜排名前十。”她可记得,原身雄厚的内力就是被成年蛟兽毒侵蚀不见。
长孙荣极说:“西陵东海有一头蛟兽。”他白皙的手指细细摩擦她的下颚,似乎在抚摸着稀世珍玉,爱不释手般的流连忘返,接着说:“世人皆传,蛟可化龙,食蛟胆可百毒不侵,蛟肉细嫩鲜美……呵。”
才说到蛟肉细嫩鲜美,便见向来淡然的水珑眸光一闪,恰似星辰划过黑夜,刹那惊华绝艳。长孙荣极不自觉就轻笑出声,笑弧浮现嘴角,清俊无双的笑容,令人想到千丈雪山第一缕晨光。
水珑舔了舔唇角,兴致勃勃,说:“蛟兽喜茉芙香味,一旦嗅到必狂暴。你打算猎蛟?”
长孙荣极忽然伸手擒住她要收回的舌头,温润的指尖按捏她柔软的舌尖,似擒住极好玩的之物,探出一指抚擦过她的上唇上颚,动作说不出的暧昧,却比不上他言语的直接,“你吃蛟肉,我吃你。”


048 阿珑帝延

男子前倾着身子,青墨色的衣摆铺开,宛若盛开一朵墨莲。
午日烈阳光芒被亭榭顶遮挡,使亭榭里不仅清凉,光晕也稍昏暗。这样昏暗的光线下,长孙荣极的容貌也多了分深邃,半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内里波澜叠起,透着慵懒的极致风华。
水珑嘴唇被摩擦得麻痒,舌头被他捏住,无法言语。
他似也不打算听她的回答,他说出口的话就已经是决断。
只是水珑眼眸忽扇了扇,两片浓密的眼睫毛似黑羽扇,如此似笑非笑的深处清冷,无声的透露了她的回答。
“嗷——”
凶狂的兽吼冲破云霄,扩散四周。
水珑侧眸朝海面看去,顿见东沧海沸腾了。
海中央一头十丈长的龙蛇黑蛟黑影翻腾,每次翻腾都卷起数丈海涛,激起轰雷一样的海浪翻滚的撞击声。
这就是成年蛟兽?
水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奇兽书上记载的蛟兽,一眼看去其凶性威慑着实不小。
海岸上,面对狂暴的蛟兽向自己冲来,风涧依旧手持茉芙香纹丝不动。
长孙荣极放开她的舌,倾身往她嘴角啃咬了一口,一口几乎见了血丝,他说:“等着。”
人便纵身越下了高崖。
水珑摸了摸微痛的嘴角,见长孙荣极竟毫无不接力直越高崖,心头也一讶。长孙荣极也不过比她大三四岁的年纪,内力轻功竟高强至极。若说白水珑是练武天才,那长孙荣极岂不是妖孽?
不过,也说不定是长孙荣极服食了什么奇珍异宝,又正好修炼极适合自己的功法。
水珑如今内力稍弱,可眼力却不减,依旧能将海域发生的一切看进眼里。
只见长孙荣极脚点海水,涟漪点点之间刹那便到蛟兽近处。他竟轻松得静站立海水之上,宛若脚踏平地。
蛟兽处在狂暴状态,见到任何生命都恨不得撕裂。这时候见面前出现的一个‘小东西’,尖竖的蛇眼闪着残忍阴冷的光,连对长孙荣极嘶吼一声的兴趣都没有,身体一晃就打算将长孙荣极咬碎。
一道寒冰乍现。
‘峥嵘’剑被长孙荣极持于手中,轻挑剑花,却含惊天动地的剑气,凛冽的划破了蛟兽坚固的鳞片皮肉。
蛟兽没有想到眼前的蝼蚁竟会伤到自己,剧大的疼痛感令它嘶吼不断,震得海域的海浪更激烈。
惊涛骇浪中,长孙荣极身若游龙轻松躲闪,一招一式尽具威势。但见他青丝飘逸,衣袂翻飞,神态从容似是慵懒随意,透出骨子里睨视天地的狂傲不羁;俊美至极的容貌于海水飞溅中,凭添了冷清的毓秀,叫人看了后,当真以为这是神仙龙子现形。
水珑瞳仁紧缩了缩,然后半眯,闪过一缕精光。
这是她看到喜爱之物,势在必得的眼神。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惊华绝代到这样的地步,无论是周围的青山绝崖,还是汪洋海域,凶残的蛟兽,皆成为了这人的陪衬,令他成为天地的中心。
这是一场力与美的结合,视觉的完美盛宴。
一直以为最美的海洋,也在此人的面前黯然失色。
水珑用手撑着下颚,笑容渐渐淡去,化为沉思。
吼……
蛟兽的悲鸣声高昂的响起又快速的消亡。
它巨大的身体还没有倒下去,就被风涧等人用绳子绑住,齐力抬着上岸。
长孙荣极回到亭榭时,看到就是水珑失神的模样。看着她一会,他唤道:“阿珑。”
水珑眼波轻跳,没有回应。
一柄尚带着寒气的剑锋抵上她的颈项。
水珑被寒气逼得回神,却不见她一点惊慌失措,稍稍瞄了眼脖子一寸前的剑锋,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长孙荣极。
他衣裳依旧干净整洁,不见水印。唯有一头黑发稍有湿意,直顺的披散着,令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些,就像是画中人般隽秀俊美得不真实,人畜无害得具有极大的欺骗性。
“刚刚是叫我?”水珑轻轻挑眉。
长孙荣极觉得她挑眉的表情极好看,总会透出一股说不尽的卓然风华;她眉梢挑起时,眼波也会一晃流转,留下一滩潋滟磷光,触动他的心神。
他用剑锋抬起她的下颚,令她眼眸与面容毫无遮挡暴露他的眼前,才满意的舒展了面容,独断淡语,“阿珑,记住了,天下间这个称呼只许我叫。”
水珑不置可否,又听到长孙荣极说:“帝延。”
“嗯?”什么意思?
长孙荣极说:“此乃我的字,我允许你用此唤我。”
水珑有瞬间的愣神,笑问:“这称呼也是天下间只许我叫?”
她笑容和平时浅柔的笑不同,弯弯眼眸里波光潋滟,却是张扬慑目,灼滟又孤高如凰。
长孙荣极眼眸一深,说:“天下间,知道我字,且唤过我字的人都死了。如今的你,将会是唯一。”
“呵呵。”水珑笑了。
唯一这个词汇取悦了水珑,海盗也是强盗之一,对独一无二的事物总是情有独钟的。
“唤我。”长孙荣极将剑锋凑近了水珑一分,已经碰触到了她颈项的肌肤。
水珑感觉到颈项处的剑刃的冰寒,忽觉得有趣,天下间有谁会拿剑逼人叫自己字的?
“帝延。”水珑轻唤。
长孙荣极的剑锋微微一颤,眼神都不自知的柔了,“嗯……继续。”
哈……
水珑失笑,“帝延,把剑收回去。”
长孙荣极被她轻柔的声音蛊惑了,将剑收回袖内,眨眼之间就到水珑身边,将她搂进怀里,逼近她说:“你怎就这么得我喜欢,连这声称呼从你嘴里叫出来,也让我喜欢。”
你问我,我问谁去?
水珑淡然处之,不为他这单纯的情话所动。
长孙荣极忽然要求:“再叫我一声。”
一道称呼罢了,水珑自然叫道:“帝延。”
一声才落,她的唇就被长孙荣极堵住,相较第一次的亲吻,他总算不那么青涩得毫无技巧,那份霸道的轻狂却毫无变化,深入凶猛得像是要将人吞食入肚。
水珑的舌头被他吸得生疼,又有着丝丝的酥麻,身体被他紧紧禁锢着,不容反抗。
空气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困难,水珑眼底一闪过冷芒,贝齿毫不留情的狠咬了口长孙荣极的嘴唇。
“唔。”长孙荣极吃痛的松开了口,眼神不善,嗓音暗哑,“我说过,不喜欢反抗。”
水珑喘息着,稍稍的抬起眸子,向来冷静的眼眸迷蒙着浅浅的雾气,控诉般的看着他,轻声说:“快憋死了。”
这难得一见的娇柔神态,让长孙荣极本就不深的怒火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紧盯着她不放。好一会才捧着她的下颚,低缓的说:“在上你时,听这张嘴叫帝延,一定也会让我喜欢。”
原来之前你在想这些色情,所以才激动了么。
偏偏长孙荣极生了极好的皮囊,气质风华无双,说这些话时神情也不见淫秽阴邪之气。非但不会让人厌恶,反而性感得勾魂摄魄,令人恨不得主动投入他怀里。
水珑看着他,转言其他,“你嘴流血了。”
长孙荣极垂眸,没有动作,淡说:“你咬的,由你舔干净。”


049 撒娇给糖

猩红的血,朱红的唇瓣,两者结合在长孙荣极面上,却是别样的妖冶。
他静身不动,独拿一双清眸慵懒又专注的盯着水珑,下颚轻抬,竟似求吻。
在水珑看来,他这样的行为就好像是孩子是要求糖果,白牙在要求新鲜的肉食一样的幼稚,却又充满着不容反驳的霸道,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日光如许,亦比不上他容颜如画。
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做任何举动都不乏优雅迷人,无意中勾人心魄。
美好的事物总让人赏心悦目,水珑也不例外。
何况,她从他的眼神瞧出,如果她不按照他说的那样做,迎接而来就是他的强迫。
她抬首伸舌,动作不含暧昧的舔过他的嘴唇,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长孙荣极不满,却依旧没有动,享受着她主动的服务。
等到水珑准备收回唇舌的时候,长孙荣极猛然一个猛虎扑食般的动作,将她压在亭榭的围栏处,一腿曲跪凳上,驱开她的双腿,眨眼之间划断了她的腰带。
腰带被断,衣襟敞开,露出里面单薄的内衫。
这家伙……
水珑刚一扭腰,脖子又被露出半截的剑锋抵住,伴随而来的还有长孙荣极低哑危险的嗓音,“乖,别反抗我。”他低头舔着对方那令他悸动的朱唇,极近的距离望着水珑的眼眸,低缓的说:“我不想伤你。”
水珑没动,瞄了眼再临脖子的寒锋,挪着嘴唇说:“你情我愿才算zuo爱,不经我同意上我,那叫强J。”
长孙荣极一手握住柔软,淡说:“我想上你。”
理由就这么简单,他做事何须顾忌他人的意愿?
他手指的用力,让水珑不由自主的嘤吟一声。一缕隐忍的水光闪过眼眸,叫长孙荣极看得浑身绷紧,双眼锁定着她,低缓的言语危险,“我不止一次说了想上你,也说了我不喜反抗。可你一而再的反抗我,我也几次三番的放过你……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水珑也看着他,知道武力对抗不了他也放弃了挣扎,应说:“既已纵容了多次,不如继续纵容下去?”
长孙荣极深深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收回了抵着她脖子的剑锋,拿着水珑的断开的腰带绑住她的手腕,固定在亭榭的围栏镂空处。
水珑无奈任他强势的掌控,忽说:“现在是春天么。”
“正值夏日。”长孙荣极回答。
水珑将看望四处风景的目光收回于他身上,眉梢轻挑,眼波流转似无辜无奈的冰芒,“既然不是春天,怎么发|情的这么厉害。”
长孙荣极没生气,竟忍不住觉得好笑,咬住她的嘴唇,低喃说:“你又知否发情的兽易暴躁,不容雌性的反抗,否则有可能撕裂了对方。”
“那你又知否,有些动物在交配时,会吃了雄性?”水珑波光粼粼的眸子隐藏着彻骨的冷锐。宛若被荆棘缠绕的鸢尾花,尖锐的外皮包裹着柔软芳香的内里,柔软芳香的内里似蕴含着更神秘的未知,如梦似幻般刺激人的感官,令人目眩神迷。
长孙荣极心跳又不受控制了,他近乎贪婪的望着身下的女子,温润的手指作乱,嘴角轻勾说:“我们是人。”不是动物。
“人可以更狠毒。”水珑逼视着他。
长孙荣极笑容渐消,神色透出一丝困惑和烦躁。
她又一次反抗自己了……
之前分明决定不去在意她的想法她的心情,这次再惹怒自己便杀了了事。只是事生眼前,他不但下不了杀手,连不去在意她都做不到。
“你这么不愿?”长孙荣极紧扣她的下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水珑察觉到他不自知的妥协,心底竟升起一丝软意。
长孙荣极搬开她的双腿,整个人挤进去,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轻缓的嗓音都暗沉下来,“我现在就强jian你了,你又能怎么样?”
水珑也看着他。
两人无声对视着。
一会后。
“呵,呵呵。”水珑颤笑出声,饶是现在她处境狼狈,依旧笑得畅快欢脱。
他神色虽冷,却毫无杀气。他说着要强,可身体的冲动分明却消了。
她笑意朦胧的眸子盯着长孙荣极,看清他舒展的眉宇,以及那一闪而逝的委屈不满。
“笑什么。”长孙荣极口气冷淡,细听之下还有丝丝郁闷。
水珑嘴角轻扬,掩藏眼底一丝戏谑,轻说:“帝延,我饿了。”
长孙荣极身体紧了下,指尖一划就断了绑着她的腰带。
水珑正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下一刻就被长孙荣极拉进怀里,握住她的手腕揉动着,冷淡说:“你若再敢反抗我,我便直接断了你的双手,让你连痛都感觉不到。”
水珑似笑非笑,实在难以相信他的话。谁让他用内力给她揉化手腕淤红痕迹的行为太温柔?
长孙荣极扫了她一眼,看出她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脑子里,惩罚性用力的捏了她的手腕。见水珑眉头轻皱了下,方才解气得连忙松开了力道,用更温柔的力道给她揉手。
水珑暗中翻了个白眼,试着抽出手,“不用按了。”
手腕的红痕连痛觉都没有,最多只是开始有些微麻。反而是长孙荣极的动作让她有些不适应,那温柔的力道,给人一种被捧在手心里珍惜的感觉,令她浑身古怪的发麻。
长孙荣极瞪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威胁,“真想断手?”
水珑满眼无辜。
长孙荣极无声的冷哼,等她手腕的红痕看不见来,才抱着她忽然纵身飞跃山林。不到片刻就从亭榭绝崖上的亭榭,到了一处阁楼之上。
风涧早早等候在这里,见到两人的到来,对长孙荣极说:“主子,一切已备好。”
长孙荣极点头,抱水珑坐阁楼阳台便的饭桌旁。
原来他们在亭榭里折腾那一会儿,风涧已经吩咐人将蛟兽肉做好,只待他们到来。
一盘盘由蛟兽肉为主的菜肴被端上来,水珑还没有动筷,忽被长孙荣极抬起下颚,一块柔腻苦涩之物入口,还没有咬就吞了下去,下腹顿觉得一股热流涌起。
水珑一怔之后,就猜到了被喂下的东西是什么。
蛟兽胆,食后百毒不侵。
她看向长孙荣极,他神情不带一丝不舍,还安抚(?)望着自己,嘴里轻缓说:“真是个孩子,这点苦就受不了得撒娇讨糖了?”
“……”水珑还未反驳,嘴里就被长孙荣极塞进一颗甜酸的糖。
她有生以来难得升起哭笑不得的情绪,嘴里甜酸的糖也不似那么难吃。
算了,吐出来的话,他又该闹脾气了。
水珑默默咬碎了糖,吞入肚子里。
她之前看得清楚,糖果是长孙荣极早就准备好手里的,话语说得无可奈何,眼里却分明带着丝丝兴奋的笑。
“糖不是咬的,要舔。”长孙荣极嘴角扬着明显的笑意,勾起水珑的小巧的脸蛋,说:“是否觉得很好吃?再撒娇向我讨要,我便给你如何?”
水珑无视之。


050 刮目相看

水珑的无视让长孙荣极兴致稍减,觉得她实在不识时务,又觉别扭可爱的紧。才被说了两句,便恼羞成怒的闹脾气了?真是孩子心性。
“想吃就坦言,我不会笑话你。”长孙荣极圈着她腰,淡淡的说。
水珑斜了他一眼。这淡倦的语气内的期待笑意当她听不出来么?
“我想吃肉。”她坦言。
长孙荣极眼睫半垂,清幽绝傲的眸子稍稍扫过她的面庞,那一闪而逝似说着‘真拿你没办法’的目光,让水珑不由心想,到底是谁拿谁没办法?
一个古老的长筒望远镜被长孙荣极拿到她的面前。
水珑接住,诧异问:“这?”
长孙荣极将望远镜对上她的眼眸,再摆正了一处方向,说:“戏。”
水珑不急着看戏,单眼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肉。
长孙荣极见后,手持玉筷,夹着块肉放进她嘴里,“边吃边看。”
他的淡缓的口气不容反驳。
水珑挑挑眉,有人喂食,美味到口,也没有反抗的打算,仔细透着望远镜那方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座山林环绕中的山庄,意外的无法阻挡这个方位的窥视。这时候山庄却正处在水深火热里,阁楼冒火灰烟腾腾,人群被屠杀。饶是在远处的水珑,都好像能够听到他们绝望的尖叫求救声。
水珑放下望远镜,朝长孙荣极投去疑问目光。
长孙荣极盯着她的双眸,淡说:“这山庄名为流云山庄,以经商为主,于江湖稍有地位,真正的主子是长孙流宪。”一块肉不紧不慢的送到她嘴里。
水珑眼眸精光一闪,见肉便张嘴要吃,却意外半途被长孙荣极收回。
她微一怔,就见长孙荣极浅扬的嘴角,透着得意的恶趣味,令这张得天独厚的俊容呈现出桃夭般得一丝冶炼风情。
他晃了晃筷子,像是在挑逗讨食的宠物,淡倦的口吻掩不住笑,“想吃?”
……幼稚。
水珑撇开眼,见没有多余的筷子,探出两指捏着盘子的肉就放进嘴里。
长孙荣极呆了下,见水珑故技重施时,极快的捏住她的手腕,冷声道:“用手食物是没开化的蛮荒人才做的事情,脏。”
水珑挑挑眉,倾身就着他扣住的手,将肉咬进嘴里,淡然的反驳,“脏不死人。”
长孙荣极眼眸一深,盯着她被油水润泽的唇,言语间隐约可见那红艳艳的挑拨人的舌头。忽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认真说:“你说的对,现在该是春天,否则哪来你这只不断发情勾引人情yu的小狐狸。”
“……”水珑无法反驳,就被他又一次侵犯了口腔,灵活的舌头将她还没有吞咽的肉尽数卷走。
水珑看着他淡然吞了嘴里的肉,眉宇间有不明显的得意。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用手食物脏,那夺他人口中之食,莫非不脏了?
“你让我看的戏就是这个?”水珑将话题转到了正经处。
长孙荣极眼波轻晃,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行为似有些不妥,却毫无恶心后悔的念头,听到水珑的问话,失神的“嗯……”了一声。下一刻回神,又说:“昨日我答应帮你要回玉坠,他不愿给。”
水珑眯眸,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长孙荣极淡然与她对视,轻缓说:“我不喜欢反抗。反抗我的人,就要接受我的惩罚。”
水珑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一针见血的问:“你对我的惩罚是什么?”
长孙荣极不语,将筷子夹着那块肉喂给她。等她吃下去后,说:“今日还没过,长孙流宪还有时间,等今日一过他还没还玉坠,明日再请你看戏。”
水珑看着他沉默了半响,笑说:“好啊。”
翌日。
水珑醒来时入目就是长孙荣极那张天人面容。
她身体一紧,很快就放松下来。凝眉回想着昨日发生一切,记得他们在阁楼一顿好吃好喝后,她便独自去了山野清泉里沐浴,沐浴时炼化体内蛟兽胆带来的热流,之后脑袋一白……
“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慵懒嗓音,宛若海妖绝美的诱惑低喃。
水珑挪唇,一语还没道出又顿住,抬眸看到已经睁开眼的长孙荣极,轻软的口吻像是对情人的蜜语,“想你。”
长孙荣极瞳仁一缩,有瞬间的游离,极快的回复了淡然冷傲,圈住她的腰身,逼视着她淡说:“别以为对我撒娇就能将我糊弄过去。”
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撒娇?
水珑自认没有做出任何记忆中女人们娇柔做作的姿态。才低下沉思的头颅又被长孙荣极挑起,听他说:“才说你两句就难过了?怎越来越娇气了。”
“没……唔。”口腔又被塞入熟悉的酸甜。
水珑眯眼,眼底寒光闪烁。
“信你便是了。”长孙荣极纵容的口气。
水珑轻勾嘴角,眯眼望着他,轻柔说:“真感谢你的信任。”
长孙荣极忽略了她眼底隐而不现的冷锐,吩咐门外候着的人将梳洗的用具搬进来。
一会儿,两人都洗漱穿戴好后,水珑就又被长孙荣极抱进怀里,一路飞跃。
水珑知道挣扎不开,也习惯了没有挣扎,等长孙荣极落地后,才注意周围的环境。
庭院花谢,风景宜人。
面前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精致的早膳点心。
水珑感觉长孙荣极松开了力道,便离开他的怀抱,自然坐下,拿起碟子里的肉包子吃。
“带上来。”长孙荣极看了她眼,弯身坐在她的身边。
他的声音刚落下,就见几人抬着个箱子走了进来。
“主子。”走到长孙荣极身边的男子穿着水蓝色长袍,一双眉目初看去柔润近乎怯弱,偶尔波光一闪,或一眯眸,便犀利如剑刃。
这是时常跟随长孙荣极身边另一人,肖泉。
长孙荣极慵懒的点头。
肖泉明了的转身回到木箱前,一剑狠刺入木箱之内,再一划。木箱如豆腐般被削开,露出里面被绑成粽子般的白衣男子。
水珑虽然早有预料,依旧产生些许的惊讶情绪,笑眯眯的咬着肉包子,对上那绑成粽子男子的一双温润眸子,饶有兴致的轻挥挥手,唤:“几天不见,当刮目相看啊。长孙流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