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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如果爹说话这么灵,现在就可以多说几句,比如下一趟进山,我们捡到钱罐子?你看会不会实现。”
“事情赶巧罢了。”今年这么冷,本就有几分邪异。
宋四丰总算是放下了心。
“那就好,不然,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害了村里人,那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
过了片刻,宋四丰拿过桌上搁着的红纸,将其裁成对联的大小形状,嘴里继续唠嗑。
“这么说,前几年,这两人就是醉酒了,才被冻死的?”
宋延年点头。
“冻死鬼说了,他本来不好这杯中物,那段时间却十分的沉迷,而醉死鬼就是他气味相投的酒友罢了。”
“那天,醉死鬼醉的太过厉害,他不放心就送他回家,哪里想到,这冬日地里湿滑异常,他俩就摔了一跤。”
“就再也没有醒来了。”
“扒衣服也是冻伤的原因,他们说快死的时候,心里是知道自己要被冻死了,但身体却很热很热,不受控制的往外扒衣服。”
“结果就死的这般不体面。”
宋四丰讪笑,“那爹下回少喝点。”
宋延年斜眼看过去:“下次喝酒的时候,千万记得这话!”
“对了,爹记得和村里人说说,受冻迷糊会脱衣服这事吧,那醉死鬼一直哭自己丢脸。”
宋四丰:可不是丢脸嘛!村里当时有一流言,就有说这两人瞎胡搞!
当然,最后大家也是觉得,这大冷天的,就是要瞎胡搞,也得找个温暖的炕啊!而不会是在什么都没有的榆树林里。
如此一来,流言才散了。
宋四丰见宋延年往墨里添红色的汁水,好奇之下,拿过那小碟子一闻,入鼻一股血腥味。
只一瞬间,他就变了脸,“延年你割自己血了?”
宋延年将小碟拿回搁在桌上,“没呢,是我们家大红马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宋延年赶紧补充,“爹,你记得和娘说,不要杀我的大红马!”
“我答应了要给它荣养天年。”
宋四丰听到这话,啼笑皆非。
“好好好,爹给它再多找几房媳妇。”
不能吃肉,只能当种鸡了,看那大红马神俊的模样,应该能胜任这一职。
宋延年这才满意。
他从他爹手中接过墨块和砚台,将大红马的血磨入墨汁中,待墨汁浓郁细腻后,这才提笔,准备在在裁好的红纸上落字。
宋四丰兴致盎然的在一旁看,只见宋延年扶笔屏气凝神,一副胸中自有沟壑的模样。
红纸上落下一个个字似龙蛇游走的大字。
“好好!”宋四丰抚掌!
在他看来这些字都很漂亮,别的不说,就他儿子那架势,绝对拿捏的足足的,
宋延年仔细的看着对联,只见上头流转充盈着道韵,心中满意不已。
“爹,拿去贴起来吧,记得窗户那里也要贴上。”
他可不想,他不在家的时侯,也有其他的鬼物趴着他家的窗棂上,偷看他爹他娘!
宋四丰欣赏完后,对宋延年道,“快给你爷爷奶奶也写上一副,让他们也乐呵乐呵!”
宋延年:“写着呢!”
只见他手头的羊毫笔吃了墨水,又换了种字体,一手飘逸殊丽的大字,井然有序的落下。
如果让先生看到,定也会抚掌大赞三声。
宋四丰将对联贴好,进屋的时候,就见宋延年打了一小盆的水,弯腰蹲坐在小杌凳上,仔细的洗着羊毫笔,洗干净过后,又将笔小心的悬挂好。
旁边是一沓写好的对联。
他看着宋延年认真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自豪又酸涩的感觉。
宋四丰:大概是我老了吧!
宋延年回过头,冲他爹一笑,双眼晶亮,“爹,奶奶有没有高兴?”
宋四丰将莫名的伤感甩开,朗声笑,“那是自然,你奶奶看完笑的是合不拢嘴。”
他上前几步,帮着宋延年将小桌子收拾干净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那管羊毫笔上。
这笔还是前几个月,他陪着儿子在书肆里买的。
因为日复一日的沾墨,清洗,这管笔的笔头,毛发已不是那么丰盈。
宋四丰:“延年,爹过两天去山里给你逮一只狼回来,给你做狼毫笔,成不。”
宋延年:“狼毫笔是用黄鼠狼的皮毛做的。”
他顿了顿,紧张道,“爹,你可千万别逮黄鼠狼啊,这东西神异的紧。”
宋四丰:“知道知道。”
“老话常说天地人神鬼,狐黄白柳灰,前面是上五仙,后头的是下五仙。爹是经年的老猎户了,这些忌讳都不懂,还怎么在山里讨生活!”
宋延年:近来遭遇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太多趟,他都有些反应过渡了。
他将一把黄符往宋四丰怀里塞,“这些是我这段时间画的,你快快收好。”
第46章
宋延年见他爹将符箓收好,这才放心。
他将那一沓的对联从桌上拿起来,上面的墨迹早已经干透。
“给!这些是多写的,爹你看着要贴哪里吧。”
宋四丰小心的将对联团了起来,嘿嘿笑一声,“我把这些给你娘,她肯定能将它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直到第二日,宋延年在几家相熟邻居的门上,看到他写的对联,这才知道,他娘将它们安排到了哪里。
……
他认真的看了看对联,万分庆幸自己的字还不错。
年关前,忙碌的都是大人,小孩只管着玩耍,这几天,小源村的村民陡然发现,村子里的气温没有那么冷了。
久违的太阳,给冬日里带来难得的温暖。
大人忙着洗洗刷刷晾晒,几个小孩在村子里的大空地上玩耍,突然张诺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秀水?”
其他人面面相觑,张诺不提,他们都没注意到,实在是江秀水平日里太过腼腆,一起玩的时候,就像透明人一样。
“我也两三天没看到他了,听他娘说,他好像受了什么惊吓,天天在家里哭闹。”
说话的是小伙伴江鲤,他家和秀水家离的不远,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差不多。
张诺挥了挥手,招呼上大虎及方大力。
“走,我们去看看!”
就这样,他们三人一路你追我赶嬉闹着,朝江家的方向跑。
经过宋家时,他们正好看到宋延年正在家门前,拿着一根竹棍子,拍打搭在架子上的被褥。
“延年!”大虎跑过来,就像是一座小山,踩着地面咚咚咚。
宋延年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们急着去哪里?”
待听完情况后,他将棍子往旁边一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走!我和你们一起去。”
………
“扣扣扣扣!”
江秀水心下一阵心悸,他瞪大眼,警惕的朝大门的方向看去。
“让开让开!”
“江嫂子刚刚才说的话,你们就忘记啦?”屋外响起宋延年的声音,只听他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
“秀水被牛旺的魂敲门,惊着了!”
“你这样吓他不好!”
说完,宋延年将张诺敲门的手一把挡开,不赞成的摇头。
然后他挤开张诺,站在了门的最前面。
张诺撇嘴,“谁吓他了?我这是有礼貌!”
宋延年毫不客气的指出事实,“算了,这话你自己听听就好!你有没有吓他,你自己清楚。”
他有些生气,什么都能开玩笑,这种事情,是能够开玩笑的吗?要知道,人吓人,也是会吓死人的!
“你敲门敲四下是什么意思?别说你不知道人敲门三下,鬼敲门四声这件事!”
张诺不答话。
他确实知道,毕竟小时候他娘忙,他跟过张婆一段时间,那时,他奶奶时常会将这些鬼事当做乡野趣谈说给他听。
他对上宋延年的目光,里头是一片了然,这让他的恶意无所遁形。
张诺脸一阵红一阵白,片刻后,他才粗气嗯哼的大声嚷嚷。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和秀水玩嘛!秀水都不生气,你气什么!”
宋延年瞥了他一眼,不再和他说话。
方大力拉扯过张诺,“你这下真的过了!”
张诺见状,悻悻的站到后面去了。
屋里头,江秀水听到宋延年和张诺的争执,揪着的那颗心一下子就散了,他不自觉的放松了拽着被子的手。
只听宋延年喊了一声:“秀水,我们可以进来吗?”
江秀水连忙清了清嗓子,“进,进来吧。”
话落,随着木门的一声吱呀,宋延年推门而入,他的身后跟着大虎和方大力,张诺远远坠在后头。
“啊,秀水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大虎一进门,抬手就指着江秀水的眼睛,声线陡然提高,嗓门也大了两分。
几人一看,江秀水的眼睛肿的厉害,只见他两只眼睛就像核桃林里的核桃,中间几乎只剩下一条缝。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人!
听到大虎的惊呼,他朝着大家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
“哈哈哈,秀水你这样好好笑啊!”
大虎惊讶过后,见江秀水还能笑,他知道应该是问题不大,放下心来同时拍腿大笑。
咋咋乎乎的声音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房间,这样热热闹闹的感觉,反而让江秀水觉得安心。
他摸了摸眼皮,不好意思的模样,“很肿吗?那是我这两天哭的。”
说完,又羞涩的一笑,“没事,我娘给我煮鸡蛋去了,一会儿滚一滚就好。”
大虎跨坐过凳子,一边坐着,一边将凳子往床沿边挪,凳子的木腿,将木地板磕的砰砰响。
他凑近江秀水,语气好奇,“秀水,你真的见鬼了啊?”
江秀水点了点头,指了指外头的窗棂,“那还有假,我爹前两天看过了,窗户那里一层印子,大家都说是鬼印。”
大虎听完,从凳椅上起来,跑了过去,扒着窗户,往外探头一看。
“哪呢,在哪呢?我都没有瞧见!”
江秀水摇头:“没啦,火靠过去只是一撩,印子就没有了,所以大家都说,肯定是鬼印。”
大虎只能悻悻的松手,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语气失望。
“前两天的事啊!也不喊我一声,我都没见过鬼印长什么样!”
江秀水不能理解大虎的想法,这有啥好看的,这么瘆人。
方大力也来了兴趣,问道,“那只鬼是什么样子,可怕吗?”
听到方大力问起,江秀水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前几天夜里的遭遇。
只是这么一想,他的心里涌上一片片的惊惧,手不自觉的抓起被褥,重重的呑咽了一口口水。
“可怕,老可怕了!”
“青青又白白的脸,眼眶这里一圈又黑又红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冲我笑!”
江秀水极力的模仿冻死鬼僵硬的那一抹微笑。
“嘶~”
除了宋延年,其他几人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半晌,大虎伸出大拇指,“这你都没被吓死,厉害了!”
江秀水羞涩一笑,没有讲自己被吓晕了过去,他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张诺期期艾艾的上前,“秀水,对不起,刚才我还想吓你,原来这么可怕啊。”
江秀水好脾气的表示没有关系。
坐在床沿边的宋延年,凝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江秀水,发现他并没什么大碍,就精神头有些差。
放下心的同时,他感觉自己坐的位置有一个硬物,硌着他的屁股了。
“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索,结果从被褥下头摸出了一把砍刀。
宋延年将这把明显打磨过的砍刀举到眼前,奇道。
“你放这个在床上干嘛,它锋利的很,一不小心就被割伤了,怪危险的!”
他掂了掂砍刀,别说,还怪沉手的。
大虎闻言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这把刀子有些眼熟,怎么这么像他爹的杀猪刀啊!
江秀水连忙将砍刀拿过,小心的放到枕头底下,他看了四周,小声的开口。
“别动!这可是我的我娘特意帮我去大虎家借来的。”
大虎用力一击掌,“我就说有点像我家的杀猪刀!不过,去年的时候,我爹又淘了一把更好用的刀,这把砍刀已经很少用了,平时都对在杂物间里。”
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确认。
宋延年听到是屠夫家的杀猪刀,再想到江秀水遇鬼的事,心下了然。
看来,这是想以血气煞气威胁恶鬼,让它不敢上门,这一般是民间的法门,遇到道行浅的鬼物,也是有些效果的。
果然,就听江秀水一脸神神秘秘的开口。
“前儿,我爹看到窗户那排鬼印后,脸阴的要命,而且,他也不嫌我哭了。”
“原来,前段时间,我姥姥家的一个表妹就撞鬼了,她啊,天天夜里盯着屋外头的一棵老树看。”
“一副痴痴恋恋的样子,我姥姥当时就急了,后来,她从表妹的嘴里问了出来。原来,老树下有一个穿着戏服的戏子,抹着胭脂水粉,描着细细的眉毛,打着一盏灯,正在那儿冲着表妹笑呢。”
“可我姥姥使劲的瞧,外头黑漆漆的,树下啥都没有!这可把她吓坏急坏了。”
“家里的舅舅舅娘,一开始还不信,都说表妹是扯谎骗他们呢。”
江秀水撇了撇嘴,不满的道,“我娘一开始也以为我骗人,还是我说出牛旺的样子,我爹才觉得不对。”
毕竟牛旺当初死的时候,他可还小着,小孩子哪里有这样的记性,去记住一个村里不大熟悉的乡亲。
而且还能在这人死了几年后,精准的说出他的样子。
“后来呢,表妹怎么样了。”方大力听到一半,见江秀水又扯到旁的事情,急忙追问。
张诺甚至不吭声的,从藤壶里倒了一杯温水给江秀水递过。
宋延年都侧头看了过去,实在是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张诺有些羞赧,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随即又回头瞪了宋延年一眼,大有一副,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的表情。
江秀水一脸开心的将水杯接过,小声的冲张诺道了一声谢。
宋延年笑了一下,既然事主都不在意了,他当然也不会揪着不放。
大虎也急着听下文,他催着江秀水快些将水喝下,“喝了继续讲,后来呢,表妹怎么样了。”
宋延年插嘴,“表妹一定没事!”
江秀水:……
怎么回事,这一个个的喊着表妹,也太顺口了一些吧。他看了几个小伙伴一眼,小声强调。
“那是我的表妹。”
方大力拍了拍他的后背,“是是是,那是你家表妹,快说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江秀水将杯子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搁,继续开口,“家里除了姥姥,谁都当表妹是小孩子在外头学了话,回来吓唬大人的。”
“但是,过了两天,大家不信也得信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宋延年看着江秀水肿着一双眼,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顿时是忍俊不禁,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是不是表妹变得越来越像戏子了?”
江秀水瞪大了眼,“延年你还真说对了。”
“过了两日,表妹不但吃饭兰花指,走路踮脚,腰扭得跟只大黄蜂似的,她居然还一大早就起来吊嗓子。”
“就这样,咿咿呀呀……”
“可把我姥姥家的人吓坏了。”
张诺摸了摸手臂,“那是挺吓人的。”
江秀水举起张屠夫的那把砍刀,“后来,就是刀具将恶鬼吓跑的。”
“我姥姥问了懂这事的人,往我表妹的床头藏了一把杀鸡的大剪刀,那剪刀剪过数百只鸡的脖子,煞气重的很。”
“后来,我表妹就没有再那副唱戏的样子了,但是她说,那时见到那戏子鬼,她心里觉得亲切的很,也不害怕。”
“现在想想,却怕的要命。”
宋延年心道,那是自然,表妹那时被鬼迷了心窍,自然亲近鬼物。等到鬼气驱散,心智重见,自然又懂得害怕了。
江秀水小脸是止不住的欢喜,“我爹说了,我遇到的那只鬼,肯定道行比表妹家的戏子鬼道行要深,一把杀鸡刀肯定不管用。”
“所以,他特意喊我娘去大虎家,借来了这把大砍刀。”
大虎不能理解,“你都见鬼了,还这么高兴干嘛!又是哭又是笑的。”
江秀水:“那怎么一样,哭是我怕啊,高兴是这两天,我爹娘都没舍得凶我。”
宋延年见过几次秀水挨骂,小声的讨伐,“你爹娘真是太凶了!”
几人都点头赞成,张诺更是直言不讳,“要我说,秀水你这么娘兮兮的,就是他们凶出来的。”
听到娘兮兮这个词,江秀水背一弯,整个人都颓了下来,整个人灰沉沉的。
宋延年:“张诺!”
张诺意识到,自己又乱说话了,只得低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片刻,江秀水自己调整过来,重新振作起精神,对其他人道,“不过,这次见到鬼也挺好的,我娘他们决定也送我去读书了。”
说到读书,江秀水那一条缝的眼睛,都好似放出亮晶晶的光芒!
宋延年惊喜,“那是去褚家义塾吗?”
江秀水点头,“嗯,他们说村子里不太平,干脆还是送我去学堂认点字,过两年再送我去药堂里当学徒。”
“你们也知道的,我一个堂舅舅就是走方郎中,日子过得还不错。”
宋延年:“那很好啊!”他是由衷的为江秀水感到高兴,认了字,以后能够选择的方向就更多了。
他看向其他三个,开口劝道,“你们三个也一起去吗?先生说了,褚公高义,创办义塾,我们这些孩子只要想学,都可以去的。”
大虎率先的摇了摇头,“不要,我之前听到子文读书就犯困!我不去,我爹说了,以后我要继承我家的衣钵。”
张家是祖传的杀猪匠,到张屠夫这一辈该有八九代了。
大虎:“放心,我只要不认错铜板,会算数,以后都有饭吃!”
宋延年囧,行叭!
他将视线转向方大力,方大力也是摇头,“我跟着我舅舅学做灯笼,我喜欢做这个!”
最后,张诺开口说道,“我哥说了,让我过完年和他一起去安同镇,到时看下是跟在他身边做事,还是去学堂里认字,都随我。”
宋延年:“你和我们一起去学堂吧,过两年再跟着你哥哥身边做事!”
江秀水也将视线投向张诺,期盼着他点头。
张诺挠了挠头,“都行,我没什么关系,我回去再和我哥商量下。”
江秀水一阵雀跃,他性子腼腆,虽然期盼着去学堂,但是又很畏惧那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张诺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都是一个村的,多多少少能有个伴,再说了宋延年也在那里。
这样一想,江秀水放下心来了。
第47章
溪陵江上。
宋延年怀里揣着银子,顶着一张胖了三斤的小脸,坐在船舱里,船只正往安同镇的方向划行。
宋四丰站在甲板上抽着他的大旱烟,吞云吐雾,神情美滋滋的。用的正是宋延年送他的那一只烟斗。
他一边抽,一边冲宋延年道,“延年,你这烟斗做的不错,出烟顺畅还不呛人。”
说完,抽空比了个大拇指。
舱内,江秀水紧挨着宋延年,他抱着自己的行囊,一脸的紧张,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白的吓人。
宋延年:……
他有点理解江秀水,毕竟是第一次出门,但脸白成这样,真的不打紧吗?
他开口安慰,“不用担心,先生他们都很好的,只要认真完成功课,先生都不打人的,钱婶也很好,我最爱吃她做的锅边糊了,又鲜又香,配上饼子,我能吃两大碗!”
“再说了,我也在书院啊,过几天张诺也会来,你别怕!”
今日,张诺原本也跟着他们一起,但是,铭哥儿他不放心自己的媳妇,想在小源村再多待两天,张家想了想,就将张诺也留下了。
宋延年见江秀水实在紧张,一张嘴闭得紧紧,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大粒的松子糖和一把瓜子。
“吃吧。”
在糖果瓜子的作用下,江秀水总算是放松了一点,他松了拽紧包裹的手,一双眼好奇的看着船外的水景。
顺水船行很快,不到半天,他们就到了安同镇的码头。
宋四丰带着两人找了一个路边支的小摊,点了三碗面条,三人简单的用了中饭,这才往褚家义塾的方向赶。
“到了!”
宋延年指着义塾的牌匾,侧身告诉第一次来的江秀水。
“这就是书院,走吧,我带你去先生那里。”
宋四丰听到这话,将行囊往褚伯的门房里一搁。
“延年,爹先回去了,回头船老大该等急了,东西就先搁这里,等你忙完了过来拿,我和你褚伯伯都交代好了。”
说完,他又凑近宋延年的耳边,小声道,“爹新打的那张白虎皮,下次来的时候带给先生,你娘鞣制好了,还要挂几天,让风再吹一吹。”
宋延年:“三伯不是一直吵着要?还说要给小聪哥讨媳妇用?”
宋四丰眼一瞪:“嗬!又不是我儿子讨媳妇,我管他呢!你也别管,你小聪哥的媳妇找不找得到,那是他老子的事。”
宋延年:……
行叭!你们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商量解决。
一番告别,宋延年带着江秀水往书院里走。
才一进书院,他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
只见书院往来的路上,多了几张不认识的面孔,他们都穿着灰色劲装,一副小厮模样的打扮,形色匆匆的来往在书院里,每个人脸上都有一丝沉重,不见笑模样。
宋延年收回目光,对旁边的江秀水道,“走吧。”
他带着江秀水穿过前院,绕过一个游廊,这才来到童先生的书房。
“扣扣扣!”
书房里,童先生正背着手,注视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花白的头发上,都透出一股怅意。
待听到敲门声,他陡然回神,胡乱的抹了抹脸,整理了一下有些潦草的衣襟,清了清声音,这才回道。
“请进。”
宋延年领着江秀水进来,转身轻声将门重新掩上。
童先生看到多日未见的弟子,愁闷多日的面容,这才带上了一丝笑容。
“是延年啊。”
宋延年站直了双腿,上身微俯,给童先生行了个作揖礼。
“延年给先生拜年!祝先生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童先生黑而瘦削的脸上浮现笑容,“好好,先生也祝延年新的一年里,学业有成!”
说完,他转身走到书案后,从奁盒中取出一个红封,递给宋延年。
“拿去玩吧,就几枚压兜钱,先生的一点心意。”
宋延年接过红包,道了一声谢,冲先生道,“先生,我带了一些屠苏酒,回头让钱婶子温好,送去给您尝尝。”
童先生笑着点头,“好好!”
他又将视线转到江秀水身上,探究的询问宋延年,“这是?”
江秀水脸上一阵紧张。
宋延年连忙将情况说明了一番。
童先生知道这是新来的学童后,似乎是理解江秀水的紧张,他摸了摸江秀水的脑袋,放缓了语气。
“好,你能来义塾学习,先生很高兴。功课上,你也别担心自己跟不上进度。”
他沉吟了片刻,继续道,“今儿早上,义塾也有新来的童子,到时先生给你们主持开笔礼,到时你们在天字丙班。”
说完,也拿出了一包红封,递给了江秀水。
江秀水一脸惊喜,指着自己,“我,我也有吗?”
在看到童先生带笑的点头后,他一脸欢喜,珍重的将红封收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