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这一个个切分开来的小面团放进面包窑里,等上一段时间就是。
在这过程中,胤祚又让小厨房准备一些奶油、蜂蜜、红豆沙。
第一批小面包他不敢烤过头,闻到一点香味就拿了出来,发现烤得不够再塞回去。
这么来来回回好几趟,做出来的小面包不怎么好,但也是个新奇的吃食,被嬷嬷和翠微魏珠他们瓜分掉了。
第二批小面包就有经验了,掐着时间拿出来,金黄酥香,卖相很不错。
切开小面包,再往里面分别加入奶油、蜂蜜、红豆沙,就是三种口味的小面包。
踩着时机赶来的德妃趁热吃了一口,“松软香甜,搭配又多,这个还能和奶茶一起吃。”
“对啊。”胤祚笑道,“是绝配呢。”
可惜太子和大哥不肯当绝配,害。
隔壁承乾宫的皇贵妃已经被这香味勾得差点想去永和宫看看了。
“沛儿,你说六阿哥怎么就这么聪慧呢?”
沛儿也想问,“六阿哥怎么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偏偏每次都误打误撞地做出来了。”
“也不算吧。”皇贵妃道,“先前的桂花香皂和牛乳香皂,做是做出来了,也用掉了整个御花园的桂花,永和宫的桂花都没放过,私底下不是有人在说六阿哥是‘摧花小辣手’吗?听说一些香皂在晾的时候裂开了,这才不够送人的量。”
“还有这一次的面包窑,你光看他是真的做出来了,别忘了前面花去多少时间,做出多少失败品,六阿哥又在私底下被人叫做‘泥巴小辣手’。而且,隔壁拆失败品的时候你还嫌人家吵,想上门去说几句呢。”
沛儿被皇贵妃调侃得脸色通红,讷讷道:“我那不是担心他们的声音太大,吵着您肚子里的龙种吗?”
皇贵妃摸着平坦的肚子,摇了摇头,“不管人家六阿哥是怎么知道的,既然我和孩子成了受益者,就不要追究那么多。”
一个三岁的孩子会那么多东西,谁不怀疑呢?
但大家都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德妃天天全宫上下地送东西,不就是希望用那些东西堵住他们的嘴吗?
在沛儿心中,皇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至于六阿哥……“只要六阿哥不威胁到您和您肚子里的龙种,沛儿会护着他的。”
“人家哪用得着你护?”皇贵妃笑了,“太子在,皇上在,还特地拨了个乾清宫的小太监过来,你天天守在我身边,怎么护他啊?”
沛儿不服气:“那可说不准,论明的,我确实比不过他们,论暗的,没准我真的能护着六阿哥呢!”
这就是个倔丫头,你和她说得越多,她越来劲,皇贵妃不和她争。
沛儿又道:“我还要护着您和小阿哥呢!”
这话皇贵妃是信的,笑着应下:“好。”
聊着聊着,外面有了声音。
沛儿出去一趟,拿回了个食盒,“主子,他们说这个叫面包,趁热吃有热的风味,凉了吃也不错,您快尝尝!”
皇贵妃早就迫不及待了。
听说趁热吃更好吃,赶紧用筷子夹了一个,一口咬下,那与以往所有吃过的点心都不同的蓬松口感就抓住了她的味蕾。
多咀嚼两下,浓郁的麦香味流连在了齿间,再咬一口,尝到了中间细腻的奶油,真的是……“太绝了!”
永和宫每天送来的下午茶都不一样,承乾宫的小厨房不会做,皇贵妃想多吃点都没法,也拉不下脸去讨要方子,只能每天在固定时间等着。
察觉到唇边沾上奶油时,她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舔完了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实在不符合她的身份与地位,羞得脸都红了。
幸好屋子里除了沛儿,其他奴才不敢抬头看她,而沛儿嘴紧,又护她,不会说出去。
这么一想,皇贵妃觉得自己没必要拘束。
趁面包还有点热,赶紧一口两口大口地吃下去,吃完三个小面包,还打了个嗝。
沛儿惊喜道:“这面包竟如此抵饿吗?主子晚上就不会饿了。”
事实证明,她高兴得太早了。
面包就是看着大,实际上没多少,没过多久皇贵妃就饿了。
她不好意思去问永和宫再要面包,只能让小厨房做点面食上来,许是今天实在饿了,吃了一小碗也没吐,高兴得沛儿手舞足蹈。
宫里有同样经历的人不在少数。
康熙是个会抽时间练武的成年男人,三个小面包根本不在话下,但是后宫里的女人们运动少,胃口小,吃完面包就饱了,结果晚膳吃得太少,大半夜感觉饿了再爬起来吃点心。
不少人私底下感叹德妃不会做人,要么就送一个尝尝鲜,要么多送几个,可以留着半夜吃,也免得她们一时饱一时饥的。
翌日是十五,德妃早起去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那儿请安。
这一天,皇太后会带着五阿哥过来坐坐,和太皇太后聊聊天,也省得宫里的姐妹们再跑一趟去那请安。
到了那,德妃被不少姐妹拉着说:“德妃姐姐昨日送来的面包真美味,就是不抵饿,我昨晚吃了不少点心,肚子都突出来了。”
德妃早有准备,叹着气道:“可不是吗?你们吃三个,我一口气吃了四个,胤祚怕我吃得太腻,还给我调了款柠檬红茶,害得我撑得没吃下晚膳,过了点又饿,我气得差点揪他的小脸蛋。”
“后来呢?”有人搭话。
德妃:“他跟我讨饶,说今天做蛋糕,蛋糕一定不会让我挨饿。”
宜妃来了兴致,“就是皇上最喜欢的蛋糕吗?”
拜“六阿哥天天玩泥巴”的传言所赐,传言澄清时就变成了“皇上喜欢蛋糕,六阿哥一片孝心,堆泥巴建窑给皇上做蛋糕”的版本,其他人也很感兴趣,太皇太后都投来一道目光。
德妃笑道:“胤祚还没做出来呢,我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不如等下午做出来了,你再去问问?”
有贵人讨好道:“六阿哥做出那么多好东西,可没有哪样是大家不喜欢的,今日的蛋糕必定也是好东西。”
有人起了头,大家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夸着,不过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好话,没有谁会傻到吝啬这点口水,非要在太皇太后给个三岁小阿哥上眼药。
太皇太后左耳进右耳出,有点好奇蛋糕长什么样,皇太后只懂蒙语,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笑着坐在那,像一座端庄的雕塑。
请安结束,出了慈宁宫,德妃还被诸多姐妹拉着说了好些话。
她们之中大多是想找时间去永和宫坐坐,看看据说很丑的面包窑长什么样,也有一些是想多要点蛋糕尝尝,担心大半夜的又挨饿。
德妃一一应付过来,处事圆滑,尽量不被人抓住把柄。
等到最后,她身边就剩下一个宜妃。
宜妃是个成年人,她选择两者都要:“德妃姐姐,我许久没去你的永和宫了,今天就过去凑个热闹吧。”
宜妃所在的翊坤宫和永和宫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中间隔着坤宁宫和承乾宫,距离还挺远,平时没事不会特地来往。
难得宜妃提出要求,德妃没有拒绝,两人说说笑笑回到永和宫。
刚回来,就看到一只胖墩墩的奶团子打着哈欠走出来,“额娘,你回来了啊。”
胤祚没机会认识康熙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乍一看到德妃身边那个穿着旗装的女人,立马抓瞎。
德妃介绍道:“这是宜妃,你五哥的额娘。”
“给宜妃娘娘请安。”胤祚刚要行礼,就被宜妃拉住了小手,欢喜地摸摸他的双下巴和小肉手,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免了免了,一看就是个结实的娃。”
德妃:“……”
胤祚:“……”
胤祚艰难地和亲额娘眼神交流:宜妃娘娘就是这么心直口快的人吗?
德妃无语扶额:不必强行替她挽尊。
胤祚暗暗叹气,仰头仔细看两眼宜妃。
他没见过五哥,不知道五哥长得好不好看,也没见过传说中几个阿哥里面最漂亮的九弟,但是宜妃确实很漂亮。
长相明艳,穿着大气,色彩艳丽的旗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本身天资国色,又懂得打扮。
啧啧,老康艳福不浅啊。
胤祚没大没小地腹诽亲爹,很是期待又漂亮又会赚钱的九弟出生,那可是他已经提前预定下的合作伙伴啊!
“额娘有客人,儿子就先走啦。”和后宫嫔妃们交际是德妃的日常,胤祚不想参与,他今天还想为勾搭四哥提前摸上书房的地形来着,请完安就想跑。
不幸,被眼疾手快的宜妃抓在手里,“别跑,我今天就是来看你和你那据说丑到辣眼睛的面包窑。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的?你这小脑袋瓜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胤祚:!!!
他,爱新觉罗·胤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人拉着自夸,社死啊!
小家伙扭头冲德妃无声地喊:额娘,救——命啊!
德妃适时用手帕擦擦汗,垂下来的手帕巧合地遮住了眼睛,嗯,本宫什么都没看到。
儿子,自求多福吧。
胤祚:!!!
您可真是我的亲额娘啊!
汗阿玛,我再不嫌弃你是个杠精转世了,快来救救你儿子啊呜呜呜!


第33章
康熙哪会知道这个时候的儿子在做什么呢?
亲娘不肯救,亲爹不知情,小胳膊小腿的胤祚只能被宜妃拉到面包窑前。
看到实物之后,宜妃可算是明白传言中的面包窑为什么会是丑到辣眼睛。
“胤祚,你为什么要给这只熊加根烟囱呢?不加烟囱,也就没那么丑了。”
只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夸,聊聊技术上的问题,胤祚还是可以说两句的:“土灶烧饭都得用烟囱。”
这点基本常识,宜妃还是有的。
既然最丑的烟囱没办法拿掉,那……“为什么要给面包窑加上两个耳朵?”
胤祚:“因为我觉得这样更可爱。”像熊猫。
宜妃显然无法和他的思维回路达成一致,左看右看都无法从通体黄扑扑还因为补过裂缝外表斑驳的面包窑上,看出那么一丢丢可爱因素来,反而越看越吓人。
“你不觉得你的面包窑就像是一只猫被根棍子插进了脑袋吗?看着怪渗人的。”
胤祚:!!!
亲娘啊,我实在应付不了这个人。
您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把一个带着烟囱的熊猫脑袋看成那个鬼样子?!
胤祚满脸的生无可恋,偏偏宜妃是他的长辈,也就是鄙视一下他的审美和动手能力,造成的伤害……忒大了呜呜。
宜妃并没有发觉,还在那好奇面包窑,非要上手摸摸拍拍,“这都是用泥巴堆出来的啊,泥巴不应该是软的吗?怎么这么结实呢?”
胤祚怀疑要不是他和德妃站在这儿,宜妃能上脚踹两下,验证面包窑究竟有多结实。
五哥和九弟的亲额娘有点虎啊。
他有点吃不消。
趁着宜妃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面包窑上,给魏珠使了个眼色,主仆俩默默地后退再后退,而后拔腿就跑。
跑是跑掉了,但跑去哪里不容易被宜妃抓回来呢?
胤祚第一个想到的是太子的毓庆宫,走着走着,还是去了乾清宫。
上午是康熙最忙的时候,需要上早朝,有些没解决和急需解决的事都得在御书房和大臣们商讨出个章程来。
胤祚很识相,没有早上来过。
因此他今天一过来,守在外面的纳兰性德就很惊讶,“六阿哥可要通报?”
胤祚几乎天天来,除了最开始的几次,后面都不用通报,来了就给请进去。
“里面是有大臣在吗?”
纳兰性德:“是的。”
胤祚就是想找地方躲一躲,既然里面有人,那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吧。
正好隔壁就是四哥所在的乾西五所,那就去探查一下!
胤祚的脚步转得非常快,几乎是纳兰性德一回应,他就跑了,反应快得纳兰性德都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
魏珠跟了胤祚一段时间,有点熟悉这位主子的性子,二话不说就跟上。
纳兰性德看着六阿哥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六阿哥今天这么早过来是为了什么,等皇上不忙的时候他就进去通报一声吧。
而此时的胤祚已经在魏珠的带领下,到了乾西五所。
他是第一次来这,事先并不知情,等到真正走到乾西五所,累得腿都快断了。
原先听魏珠说乾西五所在乾清宫西面,他还以为就在隔壁,结果这地方已经到了御花园隔壁。
而御花园和乾清宫之间还隔着交泰殿和坤宁宫,可想而知有多远。
守门的太监不认识胤祚却认识魏珠,不用魏珠介绍就猜到了胤祚的身份,利落地打了个千:“奴才小圆子给六阿哥请安。”
胤祚小手背在身后,故作老成地点点头,魏珠道:“六阿哥今天是想来看看几位阿哥的住所,你带个路吧。”
小圆子连忙把人引进去,“目前这里只住了三位阿哥,大阿哥住在头所,三阿哥住在二所,四阿哥住在三所,另外两处还空着。”
说是乾西五所,其实就是五间朝南的屋子,还是明朝所建,年代有些久远,只是稍作修缮后给阿哥们住,建筑看着有些陈旧。
来之前,他还想着兄弟们能够住在一起,热热闹闹挺好的。
来之后……呵呵,和现代公寓也没差多少,两所之间就隔着一道墙。
还好兄弟们只在这里住到出宫建府,否则就清朝一个阿哥能娶不知多少大老婆小老婆,又生不知道多少儿子女儿的情况,那可真的又小又挤,相互之间什么秘密都没有。
光是想一想,胤祚的头皮就要炸了。
小圆子想讨好胤祚,舔着脸说:“昨日六阿哥遣人送来的面包,三位阿哥可欢喜了。”
“是吗?”胤祚有点小期望,“他们都很喜欢吗?”
为了做这个面包窑,他前前后后花费了许多心思和时间,当然希望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能被兄弟们喜欢。
小圆子:“您遣人送来得早,阿哥们上完骑射课回来都是饿着肚子的,大阿哥三两口就吃完了,三阿哥和四阿哥怎么样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只在大阿哥的头所里伺候。”
那你刚刚还说三个阿哥都喜欢,敢情是奉承话啊。
是我不该当真。
胤祚略有点失望,想想又觉得还行,人各有所好,就算兄弟们不喜欢面包,他也能拿出其他东西来,迟早把他们一一拿下!
正在上书房上课的三个阿哥不禁抖了一下。
乾西五所的主人们都不在,胤祚从头所一路溜达到五所,见每一处的建筑都差不多,就连树都是常见的松树和柏树,彻底没了欣赏的意思,立马就要回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胤祚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魏珠,你还走得动吗?”
魏珠一听这话就知道六阿哥走不动了,赶忙蹲下来要抱,“主子,奴才抱着您吧。”
“抱太累了。”胤祚摇摇头,“还是背省力点,你背我一段路,我歇一会儿,有力气了再下来走。”
魏珠察觉主子的怜惜,更为感动,蹲下身把背露出来,感受到后背扑上来一个小小软软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站起来。
“主子,我们这是去哪儿呢?”
胤祚:“上书房。”
想想说好在隔壁的乾西五所离得老远,他忽然有点怀疑上书房的位置,“魏珠,上书房在哪?”
魏珠:“就在乾清宫,南书房的隔壁,方便皇上有空时过去检查阿哥们的学业。”
胤祚:“……”
早知道……算了,是他没有提前问的锅。
魏珠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背后的小主子如同被夏日的大太阳晒蔫的花,绞尽脑汁想说点事,让小主子高兴一点。
“主子,您知道南书房的张英大人吗?”
胤祚是个理科生,没啥印象,“不知道。”
想着六阿哥年纪小,说其他的可能不感兴趣,魏珠就用说故事的轻松语气说了起来。
“算起来张英大人还是历经三朝的老人呢,他出生在崇祯年间,先帝在世时考科举,没考中,皇上登基后连考许多年终于考中举人、进士,五年前入职南书房,还当过太子的师傅呢。”
这么说起来,张英的人生履历还是蛮坎坷的。
听起来屡试不中,不像个有才的人,但从他能够入职南书房,还当太子的师傅这一点来看,应该是某些方面得到了康熙的认同。
胤祚愈发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包打听的小伙伴,高兴地拍拍魏珠的肩膀,“这些都是可以说的吗?”
魏珠明白六阿哥是怕他祸从口出,连忙点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奴才没说不能说的,主子放心吧。”
胤祚就真的放心了:“后来呢?”
魏珠:“后来张英大人成了侍读学士,翰林院学士兼礼部侍郎,前途正好的时候,也就是去年,请假回家重新安葬父亲就没再回来。”
“啊?”胤祚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看了一本科举向的升级爽文,好不容易熬过前头的磕磕绊绊,本以为就一路升级当大官,结果……就这?就这!
“重新安葬父亲,也就是说并不是丁忧,那为什么不回来呀?”
魏珠摇头:“奴才不知。”
胤祚顶着满脑袋的疑问和听故事听到一半的抓心挠肺感,把小双下巴搁在了魏珠消瘦的肩膀上,搁了一会儿就觉得太过硌人。
“魏珠,你平时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这么瘦呢?”
魏珠正想回话,就听胤祚小大人地说:“回去就喝一大碗牛奶,明天开始每天都喝,多喝牛奶再多晒晒太阳可以长个知道吗?”
遇到六阿哥之前,魏珠每天想的是怎么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活下来,没想到被调到六阿哥身边后,还会被主子督促着多吃东西多长个。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谨遵六阿哥的命令,每天都多吃多喝多晒太阳,争取长得高高壮壮的,可以更好地保护六阿哥。”
“我哪需要你保护啊?”胤祚不服,“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多看多学,以后多帮着我做生意,数数钱就行了。”
魏珠嘴上应了,内心则是狠狠发誓:主子待魏珠如此之好,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护得主子安全!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也在讨论张英。
康熙收到张英递上来的销假奏折,很是惊讶,“朕听说张英已经在他的老家建起房子,说是要住上一段时间,怎么这就打算回来了?”
康熙一目十行,哈哈大笑,顺手把奏折给了太子,太子看完也笑了。
原来是张英听说朝廷研究出了能防治天花的牛痘,正准备在全大清推广,担心这件事中途受阻,想要回来为国尽忠。
康熙笑骂一句:“没想到那个臭小子还歪打正着地帮朕拐回来一位老臣。”
就是看在这件事上,他也不好再打胤祚屁股。
难得听到汗阿玛夸六弟,太子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要是六弟在这儿听到夸奖就好了。
而康熙笑过之后想到了另一件事,张英此次回来必定会把儿子一起带回来,那个儿子据说很聪明。
也不知道和胤祚和太子比起来,谁更聪明一些?
正在马车上看书的张廷玉:“阿欠——”
另一边,胤祚和魏珠聊着聊着,回到了乾清宫。
纳兰性德还想着大臣们走了,六阿哥可以不需要通报进去了,没想到那主仆俩进来以后拐了个弯,鬼鬼祟祟地去扒上书房的窗户。
纳兰性德:“……”这、这个要当没看到吗?
他扭头去看其他侍卫,发现那一个个不是望天,就是望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开玩笑,皇上气得吼声差点把御书房的屋顶掀飞,六阿哥把整个御花园的兰花薅秃,最后也没怎么样,可见其受宠程度。
六阿哥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不过就是扒一回窗户,看看里面而已嘛。


第34章
胤祚做贼似的趴在微微敞开通风的窗户边,往里面看,魏珠只负责托着他,压根不往里瞅。
上书房就是一间大一点的屋子,摆放着好些桌椅,其中年纪最大的小少年肯定是大阿哥,最边上的小豆丁应该就是四阿哥,做完排除法,最后那一个就是三阿哥。
三个阿哥身边还分别坐着两个和本人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这就是清朝特有的哈哈珠子,也就是伴读,将来会成为阿哥的左膀右臂。
据说梁九功就是康熙年幼时的哈哈珠子。
胤祚转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坐在上面,手里捧着书卷,嘴里念念有词。
他对陌生的老师傅没兴趣,看了一眼就转回来,继续盯着三个哥哥看。
谁知道,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
胤祚:!!!
这就是亲兄弟的默契吗?四哥分明还在读书,居然能发觉我在看他!
胤祚立马支楞起来,笑着挥手打招呼。
胤禛:“……”
宫里很重规矩,既能又敢在乾清宫没规没矩,还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肯定是六弟!
他看了一眼上方的师傅,见师傅没有注意下面,小手轻轻地摆了摆:快走。
收到!
胤祚像模像样地敬个礼,小脑袋很快消失在窗边。
见他溜得这么快,胤禛反倒愣了一下,六弟居然这么听话的吗?
事实上,胤祚比他想象中更听话,也更聪明。
他知道自己今天在乾清宫的所作所为,必定会传到康熙的耳朵里,所以不等其他人去说,偷看完三个哥哥就哒哒哒跑到纳兰性德面前。
“纳兰侍卫,我想进去。”
谨慎起见,他都没有问大臣们走了没有,免得被发散思维成打探朝政消息。
纳兰性德:“六阿哥进去便是。”
这就是大臣们已经走了,康熙现在有空的意思。
胤祚点点头,小跑着进去了,一边跑一边喊:“汗阿玛,太子哥哥,我来啦!”
康熙:“……”
太子:“……”
父子俩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胤祚/六弟心情很好!
以前都是安安静静进来,行了礼再说话,没有哪一次会先出声。
而且还是这种尾音上扬,明摆了心情不错的说话方式。
两人动作一致地看着门口,果然看到胤祚踩着轻盈的雀跃步伐走进来,半点没察觉到他们的疑惑,率先冲向了康熙。
这就更不对了。
哪一次胤祚进御书房之后,不是先冲向他的太子哥哥?
康熙和太子心中明了,尽力配合,都想知道胤祚究竟在搞什么。
除了卯足劲准备作妖的时候,那就不是个能憋得住的性子,不用他们问都会自己主动叭叭叭说出来。
果不其然。
胤祚迈着殷勤的小碎步,一点一点凑到康熙身边,康熙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只顾着看自己手里的奏折,没有理会。
就在康熙身边的胤祚看不到,也只有在康熙下手位置的太子,抬眼间才能看到康熙眼里那掩都掩饰不住的浓郁笑意。
太子暗暗叹气,只希望汗阿玛今天逗六弟不要逗得太狠了。
胤祚见康熙不理他,也不气馁,揪住康熙的龙袍,眼巴巴地问:“汗阿玛,你有空吗?和我聊一会儿,好不好?”
哦豁,这可稀奇了。
康熙可太太太——感兴趣了,可要是胤祚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太过有求必应,必定会助长他的气焰。
还是得压一压。
想罢,康熙拍拍自己的大腿,意有所指:“等朕看完这些奏折。”
胤祚懂了。
也不需要别人抱他,攀着康熙的大腿爬了上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还对看过来的太子无声地笑了笑:哥哥不用管我,你忙吧。
太子也笑,低头忙活去了。
康熙看着安分坐在自己怀里的胤祚,头一次感觉如此踏实,真希望这点时间再延长一些。
但他身为帝王,很清楚言而有信和逗人不能逗太狠的道理,尽管如此,还是多处理几份奏折,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