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小说上一章:重生之侯门嫡妻
- 重生小说下一章: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颜娧:……
不是吴昕是谁?师兄们当真一点戏法都不给变的机会啊!
迎上舒赫自信满满的小眼神,仿佛诉说着:这回看妳怎么跑!
走了一对郑恺与陶苏回去郜县镇场子,居然换了个吴昕来?
懒于应付京城勋贵而鲜少入京的吴昕,居然肯为了她涉足京城?
瞧着戏台上那身段婀娜的苏三,万般风情全在举手投足间,迎来满堂喝采不过信手拈来啊!
板车接着往不知名的胡同前行,停驻在一间古朴质雅的老宅子前,骡马发出了相遇以来的第一声嘶鸣。
看似十七八岁的门房小厮旋即开门,惊喜的看着众人,欢喜雀悦地接过小皮鞭,兴奋不地说道:“道长终于回来,梁王爷都遣人来问候好几次了。”
这三进的宅子是梁王特意寻来给舒赫的炼药之所,平日里也就几个小厮帮忙照应打理院落,确保舒赫所需药材齐备无损。
舒赫一年也不过来不到两趟,没必要也不想踏进这宅子,这会儿倒是真故意将颜娧带入有人看顾的宅子,多几双眼睛看着,他炼药之时也能稍稍安心。
“急什么?今年闽江海口的螗蟹少得可怜,老道还没渐长到能操控世间万物,梁王爷没点耐性等?”舒赫没好气地番找着稻草堆,随手取出几个匣子抛了过去。
小厮深怕玉匣受损,吓得连忙提了内息,将几个寒玉匣子妥妥抱在胸怀里。
这绝对是场面故意的!
与师兄的无声角力,颜娧心知又败了一场,连个看门的小厮都能有一番功底在,妥妥警告她切莫造次……
“没这回事,是小的嘴慢了,道长迟迟未归,王爷是担心道长安危,特来问候。”小厮丝毫不敢怠慢,看着板车上俩人连忙问候道,“道长竟收了道徒?”
“我都这把年纪了,收个道徒怎么着?少了两人帮衬,还不知何时能采齐药方吶,交待下去好生伺候着。”舒赫抬手嗅了嗅衣襬,那股酸劲令人不喜的拧眉,“手脚动作麻俐些,还得整理药材呢!”
小厮动作迅速地点头称是,朝着宅内一阵吆喝指使,才又恢复讨好的神态,恭敬地倾身延请道:“三位请。”
“毛小子长进啦!”舒赫似笑非笑地调侃。
虽是梁王指给他看管宅院的下人,一年见没几次面,舒赫也没想过要为难,谁不是为了一日两餐的温饱而辛勤卖命?
“道长提拔之恩小的不敢忘。”小厮殷勤地凑上前,努力卖着笑。
“那还不赶紧把那张脸面收起来。”舒赫向来看不惯故意曲意奉承的小人行径,数月未见这小子被教坏了?
小厮笑意僵在脸上,一时无话可说,看来屋内那几个喜欢老生常谈的老人们,根本没抓到舒赫的脾胃啊!
难道当初点选他作为小院管事的原因,竟是因他不愿落于俗套?
“寻寻你的本心在何处。”舒赫对着呆愣的小厮勾起一抹弧度。
第591章 鹰眸
陆淮搔搔头,摸摸略显苍白的面皮,再次扬起困窘笑靥:“道长说笑了。”
为奴为仆哪还有什么本心可言?何况连自个儿是谁都想不起来,不过求温饱能想什么本心?
二门前,舒赫抱着拂尘回身凝望,眼底浮上些许兴味,唇际扬起一抹似笑非笑,“谁捡的你?该听谁的?”
他并非第一次怀疑这小厮的来历,那张皮相下的气息与他全然不符,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再怎么提前修炼,也不可能有如他那般浑厚天成的内息。
原以为是梁王对他炼药不放心,特意安排在他身边的探子,几年相处下来竟仍无人知晓,他有一身如寻不着突破口的涌动内息。
外表恰似不懂武的寻常百姓,其余下人也当他生来便有这力拔山河之势,在这得自求多福的繁华之地也不愿多想什么。
数年下来宅子里撤换了几番人手,唯独他换了还能再回来,这是为何?
日子长了,也察觉越看越不对,他也添上两鬓白发的时光荏苒,他竟没一点变化?
这老小子到底什么来历?
被问得一愣,陆淮怔怔地看着舒赫怀疑的神色,不免忧心是否在这宅子里混日子的事儿被察觉了?
他想不起来为何会在此处?
每当鼓起勇气想离开越城,总被涌上心头的痛苦思绪拦下脚步,虽至今不明白为何痛苦至斯,也留在此处供舒赫驱策。
舒赫在府上一年不待不到一月,他有许多时间可以探寻自身来历,偏偏一晃数年什么线索也没有,他的脸面甚至维持十数年未曾改变,怎么都不对啊!
唯有一年多前发生的怪事,向来生机澎湃的身体竟气力全失一个多月,那之后全然恢复如常,到底他身上藏了什么秘密?
“道长所问,也正是陆淮心中所问。”陆淮回以一抹苦笑,原本想按着规矩关上二门,隔去所有奴仆眸光,下一瞬竟被连拉带扯地拉入正院。
喀啦——
落锁的声音,使得摔在地上的陆淮一脸惊恐,不过在这院子里混吃等舒赫回来,至于这么待他?
“你的功夫呢?”立秋拧起黛眉,上前抓起男人衣襟,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何你会在此处?”
陆淮二字猛地重击了立秋的心窝子,当年陪着师哥入越的其中一人为何会在此处?
师哥是带着几个可信之人同入东越,未料到最后留在临辉城的竟仅剩师哥,陆淮也是门内的绝顶高手啊!
如若当时他能陪在师哥身边,师哥能被奕王钻了空子?
“我没有习武。”陆淮抬起双手挡在身前本想求饶,猛地一瞬清明,犹如遇上救命恩人般开怀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立秋因此一问而眉头更为深锁,明媚的眼眸里也逐渐染上氲氤,陆淮的发妻是为入越第一时间殒命之人!
四国抢夺陨铁之事并非奇闻,当年两口子寻到陨铁打算北返之时,被人暗中劫杀之事震惊山门,事发东越而无法细查,仅仅知晓有人特意放出陨铁消息想揪出裴家之人。
师兄内疚自责地将尸首秘密送回山门,这其中一人为何会在此处?还覆上他人面皮?
立秋催动内息,有若百花随风清曳般,在男人周身大穴上施予巧劲,苍白面容飞快染上不自然的红霞,正作势要撕掉面皮,舒赫拂尘猛地缠上手腕制止。
“不可。”
“为何?”,立秋不解地抬眼,恨不得撕了面前男人的假面。
“这副脸面并非他所愿。”这么一出手,舒赫总算瞧出了端倪,“他的脸面已与假面融合在一起。”
“怎么可能!”颜娧也跟着凑上前去催动内息细瞧,果真严丝合缝半点也瞧不出有任何缝隙。
“圆籽荷的果实可不是随便能拿到的,这些年因数量愈来愈稀少,多数圈植在皇家园林内,果实提取汁液涂抹于人脸,便能覆上假面毁去原有容貌,若是现在强硬扯下这面皮,秋姑姑觉着会如何?”
舒赫看向一脸惶恐的男人,不禁也促起了长眉,狐疑问道,“世人皆知圆籽荷并非真能和合圆满,为何你要这么做?”
“我为何要这样做?”陆淮也喃喃自问着,好容易遇上了相识之人,竟也无法知晓十几年来他为何在此?
“你本是该死之人。”
“姑姑,先别气恼,他看起来似乎不是挺好。”颜娧瞧着那茫然的神色并非作假,如若真有什么异心早该动手了。
立秋一松手男人便如没了气力的木偶般摔落在地,心中纵有千百怪罪的词句,也因为他那双彷徨无措的眼眸而揪得心坎疼。
她不信有人会叛出裴家,可事实摆在面前又该如何解释?陆淮当年可是与四立齐名的少有能人,武艺身法更在她之上,怎会落得这般境地?
在接获他们夫妻亡故消息后,门主夫妻悲伤欲绝,深觉痛失臂膀,多年来待他的女儿甚至比少门主都还要好,若仍活着为何没有前去临辉城相助?
“小陆儿自小没了爹娘,养在夫人膝下,想的都是为父母报仇,硬是把十年武学在五年内学成,只希望能跟着姑娘来到东越,查清当年父母惨死因由。”
她看着白露一路成长,怎会不知她天真萌动的思维下,藏的全是要报父母之仇的心思?小丫头也清楚不能仰望愁思度日,因此宁可背上天真的假象啊!
以往时常抱怨她的习武天赋,如若能有爹亲一半就好,若非凭空多了一个姑娘给她伺候,或许早随着暗卫们潜入各国,为山门打探消息了。
“小陆儿?”陆淮听着熟悉的小名,唤起脑门一阵痛楚,不由得扶着额际痛苦呻吟。
诧异地看着抱着头在地上翻腾的男人,竟是白露过世已久的爹?
看着面前连女儿小名都想不起来的男人,立秋单膝跪地,想都没想便赏了一巴掌,见被打蒙的男人捂着脸怔愣的回望,冷得不能再冷的眼眸,森冷地缓缓说道:“连亲生女儿小名也记不住的男人,还谈什么保护世人?”
陆淮颓然的心绪猛地淹没了茫然,下一瞬有如鹰眸般锐利的视线涌上眼眸……
第592章 怨怼
“储歌每每说小陆儿将来定是美人胚子,定要好好习武傍身,谁说的不需要,有爹会护着她们母子俩不受人欺凌?”
一个连武功都忘记如何施展的废物,立秋又怎会害怕?是以,又抓着他衣襟再次问道:“谁说的小陆儿学武作甚?有爹爹保护她就好?”
那些年的淮歌寄乐是多么令人称羡的一对?也正因陨落了两位山门高手,师哥才决定由他孤身入越,谁曾想陆淮竟然还活着!
“原来这年头连爹都不可靠啊!”颜娧看懂步步进逼是为能唤醒失去过往,因而没打算阻止。
如若他真是白露的爹亲,自然能寻回记忆最好,白露也即将为人母,恰巧能给她一份最好的洗三之礼。
给她缓步来到师兄身畔叹息问道:“师兄,他这是脑子不好使了?”
“圆籽荷这玩意儿,厉家自个儿都鲜少碰触,不光是被碰触者没了脸面,碰触者前程往事也不复存在……”呲声连连的看着眼神又逐渐涣散的男人,舒赫也是又惊又奇。
“这是说,他往自个儿身上招呼了圆籽荷?”颜娧凝眉不解,那得多大的勇气与决心?是他想改变什么?忘记什么?
“不无可能。”舒赫欲言又止地瞟了面前的小师妹,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偏头不解的回望师兄为难的模样,颜娧也跟着凝眉苦笑道:“都这时候了,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儿?”
“前朝之事师妹了解多不多?”虽说师父将回春交到她之手,他仍不愿师父疼惜的小师妹涉入过多前朝之事。
“怎么样算多?”颜娧被问得嘴角抽了抽。
如若她知晓得算少,谁还能比她多了?
“东越厉家统御东南沿海各地,骁勇无敌,善于海战,火战船发迹后称霸海上多年,与当时相家铁甲船互为犄角,捍卫南海多年,圆籽荷便是用来治愈火战船上受伤的官兵。
南方天候温暖潮湿,植物本草丰富多样,同样的药草生长在不同地儿,效力用法也都能有所不同,偶然发现长在越城附近山涧的圆籽荷,用于非正气不足的脱症之人身上,会有短暂记忆消失的情形,为此对圆籽荷的使用都是慎之又慎。
当时前朝肇宁帝喜欢以取魂针控制臣下,厉将军受了颇为严重的火伤,正巧用过圆籽荷,神国帝都派来的宦官也迫不及待地给了神帝赐,正当众人担心厉将军会因此失去本性,伤重醒来的厉将军竟毫发无损。”
颜娧听得心中一颤,似乎懂得为何陆淮要冒此一险,看着发妻身死已不可免,这些个看重山门看得比性命重要的仆从们,又何只是仆从?
在众人的眼里人人都是比朋友还重要的至亲,如若因泄漏踪迹致使爱妻殒命,那么他会想什么办法来免去更多损失?
“如此看来圆籽荷的效用,在东越应是不敢翻上台面之事……”颜娧唇瓣噙了一抹冷然的浅笑道,“原来东越先祖自始自终都打着一手好算盘,看似在四国里受得取魂针之人最多,实际上未有一人受到影响?”
舒赫捻着胡髯,身为受其害的西尧人,十分不耻东越所为而不屑说道:“是吶!这也是我得了紫金御令能够自由进出皇城各处,翻遍典籍库的古籍密典得知的结果。
虽然不耻厉家先祖所为,毕竟百姓无辜,也仍陪着几个师兄弟留在东越,竭尽所能贯彻师父帮助百姓的念想。”
“看来他们迎来肇宁帝久居东越,并没有如同外传般极尽苛刻地对待,而是想尽办法挖掘更多可用的术法?”颜娧绽着意欲未明的浅笑瞟了自家师兄,意有所指地道,“师兄没有跟着坑皇祖父我真是讶异了。”
怎么也没想透为何师兄如此不待见厉家众人,答案在眼前时也不免失笑,坑得梁王非延随丹不可,这手法能不叫人再三思忖?
“坑啦!我能让他睡,没法让他醒。”舒赫唇际笑得那叫一个自信满满。
颜娧不由得苦笑,猛地一惊,偏头吶吶问道:“等等!葬得奕王祖坟不安,又是谁的手笔?”
“谁晓得呢?或许是人人得而诛之吧!”舒赫见识过那肇宁帝的安息之处,不也由衷佩服能说服奕王这般安置祖上灵位的巧嘴。
“难道有人与师兄相同也进了东越典籍库?”颜娧嘴角又不禁抽了抽,东越这是得罪了多少人?
“我没忘来处,其他人也不会忘了来处,尤其这十来年的乱象,谁不是在看眼里,疼在心里?奕王这时候的小心思,能叫人待见?”舒赫玩味地睇着小师妹,打趣问道,“妳口口声声喊着的皇祖父,心思会是个单纯的?”
颜娧被问得一噎,这点倒是想也没想过啊!凄惨得连躯窍都没有,怎么还会想这人单纯与否?有皇祖母担着他的信誉,能够坏到哪儿去?
“小师妹觉着,厉耀真不知道靖王死得蹊跷?奕王忙着遮马脚?为何在入盒前安排的不是太子监国?而是梁王监国?”
舒赫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问得颜娧又是一声轻叹问道:“反正,都不是儿子,争够,杀够,害够,谁剩给谁?”
被这么坦白的回答逗得一笑,舒赫也爽朗地笑出声音道:“大抵东越当真气运到头了,竟在此处断了传承,厉耀也不是个没气性的,儿子的爹不是他早看开了,偏偏贪念造就恶念,正是他毅然决然入盒的原因。”
“师兄想告诉我,自始至终你都在皇祖父身边看着?”颜娧讶然失笑。
几个师兄跟皇室牵扯最深的也就舒赫了,知道些大小事儿也不讶异,直觉厉耀可怜得有点透彻,到最后选择这样的传位之法,心里不知会有多难过。
“是也不是。”舒赫回答得模棱两可。
颜娧回头看着被逼得快晕厥的陆淮,又偏头扯了扯师兄道袍,困窘问道:“师兄说了那么多,是有没有办法救救陆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