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那个不成器的,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这些年被他得罪的人还少吗?要不是这件事,我也不会这么焦虑。”钟雪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气道,“算了,妈妈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努力吧。”

“阿姨好。”

钟雪芝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一脸冷沉,好像没听到。

林可走上来,诧异地望了一眼宁菲儿,问道:“菲儿,阿姨怎么呢?”

她微微仰起头,手中的红色液体流进她漂亮的红唇:“还能怎么了,被刺激了呗!”

林可的目光追循着钟雪芝,看见她优雅的身姿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个商界元老面前,不禁纳闷,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可以刺激到钟阿姨的吗?

宁菲儿转过身,光裸的美背倚在护栏上,一手端着红酒,另一只涂着丹红指甲的玉指按了按太阳穴,薄唇轻轻地溢出:“除了宁长歌,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刺激到她。”

林可突然想起,恍然大悟道:“是为了那双鞋吧?刚才看到她,说实话,我当时都震惊了,Brad Giabiconi大设计师被称为设计界的鬼才,这次的作品据说是他迄今为止最满意的,多少名媛抢着…”

宁菲儿突然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烦躁地打断她道:“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林可从初中起就跟在宁菲儿左右,她出道后更是她的经纪人,算是很了解她的脾气了,急忙道歉说:“菲儿,我…对不起…”

宁菲儿突然觉得有点头疼,挥手说:“刚才语气有点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感受,本来她就是一山鸡,现在突然就变凤凰了,但是在我们心中,你才是真正的公主。”林可顿了一下,笑说,“况且,你的事业现在正如日中天,喜欢你的粉丝多不胜数,而她不过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哪里比得过你。”

“是吗?”宁菲儿手臂横在胸前,晃了晃手中的水晶高脚杯,自嘲道,“但是加上一个宴南濯,她就胜过我数十倍了。”

林可好奇道:“菲儿,你见过宴南濯吗?据说长得很帅,有没有韩子杨帅?”

宁菲儿脑海中迅速划过一张脸,令她最深刻的其实并非他出众的容颜,而是他散发出来强大气场,和韩子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如果是早几年,她可能还会被这种充满吸引力而又危险的感觉所蛊惑。但等她真正喜欢上石二哥后,才发现他们这类人就象是月光下的罂粟,诱惑但你永远捉摸不透。即使你站在他身边,都永远抓不住他。

就象她当年向石二哥表白后,他只是微微挑了挑一贯妖冶的眸子,随即掰正她的脸,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昏眩中,隐隐感觉到他舔舐着她的耳垂,魅惑呢喃道:“荣幸之至。”

但是当她把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他后,他却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眯着灼亮的凤目,略略摇了摇头:“菲儿,也许有些东西,你搞错了…”

她搞错的是,一厢情愿地以为他说“荣幸之至”就是喜欢上了她。

那时的她,真的是天真又可笑。

同时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突然发现韩子杨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她是那么急切地想抓住他,但是他却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宁长歌。

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她和宁长歌之间,韩子杨选择的是居然宁长歌,她到底是凭什么…林可叫了她一声,把她的思绪骤然拉回现实。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道:“嗯,挺帅的,你一会儿大概能看到他。”

“真的?”林可有些兴奋,随即又不甘道,“宁长歌怎么这么好的命啊,真让人讨厌…”

宁菲儿不置可否地撩了撩发,将手中的空水晶杯递给她:“快去给我补个妆,万一被记者拍到就不好看了。”

宁菲儿往化妆间走去,林可立即跟了上去。

☆、衣香鬓影(下)

长歌走到花园处,见没什么人,立即坐到石凳上,脱下脚下踩的十二寸高跟鞋,弯下腰揉捏着小腿。

“长歌,你在哪里?”电话里宴南濯的声音传来。

“我在花园,马上过来呀。”长歌挂了电话,立即穿好鞋,走了出去。

偌大的厅中,长歌眯着眼睛巡了一圈也没见到宴南濯的身影,但却让她瞄到了长桌上品相精美的西点和酒水。她刚打算走过去吃点东西充充饥,不远处的宁镇伟就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钟雪芝和宁菲儿也站在那里。

宁镇伟揽过她,向来人介绍道:“我女儿长歌,你之前没见过吧?”随即又说:“长歌,这是孙叔叔,快向孙叔叔问好。”

“孙叔叔好。”

面前的中年男子端着红酒,笑眯眯地打量了长歌一眼,拍着宁镇伟的肩说:“镇伟啊,你看你两个女儿都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好福气啊…”

宁镇伟看向他旁边的人,也笑:“哪里话,不及白小姐漂亮呀,哈哈…”

宁菲儿瞟了面前的美艳女人一眼,不屑地挑了挑唇,靠着潜规则上位的下三流而已,居然也敢出现在这种场合,她这个情妇真是越当越胆大了。钟雪芝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宁菲儿的手肘,暗示她收敛点。

白云怎么会没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之色?在圈中一直听说宁菲儿后台硬,没想到还真是个千金小姐。只是,她凭什么看不起她们?她要是没后台,能比她们有更多的戏约,更多的机会么?说到底,她们只不过是没她会投胎而已。

白云风情万种地扫了宁菲儿一眼,笑说:“宁董事长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我哪能和令千金比呢?菲儿不仅人长得漂亮,前不久还一举夺下华清奖影后桂冠呢。这么年轻就拿到影后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看过片子,这么精湛的演技真是少有,连我这个圈内人都觉得简直把人物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的,自愧不如得很啊,呵呵…”

居然说她把那个艺妓角色演得淋漓尽致的,摆明了是在明褒暗损。宁菲儿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道:“白姐姐过奖了,自愧不如的是我才对,宣布得奖名单的时候连我吓了一大跳呢。我一直觉得入围名单里最有希望是白姐姐,毕竟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实力都是大家公认的,没想到…我觉得可能是评委看我年轻,给我一个奖鼓励一下我罢了。”

这是在说我老吗?白云嘴角抽搐了一下,面上却依然端着,微笑得宜。

钟雪芝哪里会看不出来自己女儿和这个女演员间的这点暗自较劲,立即说:“白小姐真是客气了,我们菲儿那点演技哪拿得出台面啊?小孩子喜欢,我们就让她出去闯闯,白小姐才是真的优秀。我一直是你的粉丝,前几天还在看你主演的那部《翡翠》,演得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得我这把年纪了还哭红了眼…”

长歌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深深地折服在她们的语言魅力之下。只不过她们这么夹枪带棒的倒很刺激,但她就这么和壁花似地站着,实在无聊。百无聊赖之际,她的目光瞟向大厅,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石岩!他也来了?

他也正好抬眸,眼神就这么和长歌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们各自愣了一秒,随即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向长歌举了举杯,然后一饮而尽。端着酒杯,他不知道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他们几个也先后抬眸,将目光投向长歌这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那几个人都是和石岩相仿的年纪,外貌却各有特色。长歌的目光掠过他们,在心中叹道,时代果然进步了呀,这些公子哥非但没长得和猪头似的,反而一个比一个衣冠楚楚。

刚要转开目光,一颗头突然从石岩旁边窜出来,朝长歌狡黠地眨了一下眼。

咦,顾楚呀。长歌微微侧了侧身,朝她笑着招了招手。

不经意间瞄到顾楚的打扮,长歌大大的惊艳了一把。黑色的露肩小礼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线,胸部和臀部线条被衬得凹凸有致,露出在外的两条大腿白皙而比例完美,再配上一头俏丽的黑色短发,简直就是漫画少男和少女的综合体嘛,太引人遐想了

“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突然一阵热气喷到长歌的耳际,酥酥痒痒的感觉传来,长歌立即回过神来。

刚转过头就看到宴南濯站在她旁边,手自然而然地扣在了她的腰上,亲昵地揽过她,向宁镇伟和钟雪芝微微颔首,微笑道:“岳父岳母好,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耽误了。”

长歌深感宴南濯也是演技派的,做戏做得真足,也配合着微微一笑。

宁镇伟点了点头,面色愉悦地看向宴南濯,赞扬道:“那副字我很喜欢,南濯你很有眼光啊,哈哈…”

“岳父喜欢就好。”宴南濯笑了笑,随即看向对面的人,伸出手,“孙董事长,久仰久仰。”

中年男子立即回握,面色闪过几分惊喜之色:“宴少居然知道我,倍感荣幸啊,哈哈哈哈…”

宴南濯说:“孙董事长客气了,您的国威实业上周才在美国上市,整个商界都知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真是折煞我了,宴少,以后要多多仰仗您才是…”

又是大番客套过后,宴南濯和宁镇伟说要给长歌引见几个朋友,宁镇伟立即同意了。长歌刚觉得终于解脱了,宴南濯低柔的声音就传到她的耳际:“你是想要红杏出墙是吗?”

“啊?”长歌有些不明所以,虽然宴会厅里是满园春色管不住,但她还真没思考过要不要一枝红杏出墙来这么高深的问题,这项指控太严重了。

宴南濯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继续拦着她的腰往二楼走去。刚踏进二楼的客房,“砰”的一声关门声就传来,突如其来的重量倏地将她压在门上。

长歌的大脑在死机了N秒过后骤然启动,刚一抬眸就对上他一双如沉潭般幽深的眼。他的身体重重地抵在她身上,无一丝空隙,让她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宴南濯,你、你要做什么?有话好说…”

宴南濯一手撑在门上,一手轻轻地拂过长歌额前的碎发,盯着她的眼,轻轻缓缓地吐出:“宁长歌,要不要给我说说,你刚才看谁看得这么出神?”

她看顾楚管他什么事呀?长歌刚要脱口而出,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原来是…她松了口气,道:“你放心,我对她没什么企图的。”

宴南濯的脸渐渐逼近,说:“那你盯着他看得那么目不转睛?”

长歌想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你那天看到我和肖晓装情侣,不会就误会了吧?我真的不是蕾丝边,我就是帮她挡一朵偏桃花而已…我对顾楚就是纯欣赏,绝对没什么更深层次的想法…”

长歌看到宴南濯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更坚定了他误会她是蕾丝边的虚拟事实。在他开口前,她立即抢白道:“真的,我说的绝对是实话。再说呢,就算我真对她有什么想法,她也对我没什么想法呀,你放心去追,不过…我就是觉得吧,她上次身边的那个气质清雅的帅哥不好对付,要不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宴南濯打断,墨染的黑瞳紧紧盯着她:“你刚才看的是顾楚?”

她的心咯噔一跳,心想这下完了,原来宴南濯本来不确定她看的是不是顾楚,想试探她一下,结果她不打自招了。这种试探真是太一针见血了,完全让人防不胜防!

长歌顿时觉得一切解释都显得如此的疲软而乏力,但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是倒是,但我真的不是蕾丝边,我…”

“宁长歌,你一天到晚,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嗯?”宴南濯打断她,脸异常轻柔的语调中透着几分捉摸不透。

这是什么意思?长歌刚抬起眸,就看到宴南濯弧度完美的下巴低了低,薄唇停在她耳际一寸处,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宁长歌,你知不知道我忍了很久了?”

☆、调戏

“你说…忍什么忍了很久了?” 长歌有点紧张,因为他们现在这个姿势确实很暧昧,无限引人遐想,再加上他前面那句话,就更引起遐想了…

“你说呢?”

宴南濯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她倏地觉得他一贯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蛊惑,这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就好象她此刻正走在沼泽地的边缘,要是一不小心陷进去了,就再也爬不出来了。总而言之,太危险了!

长歌迅速撇开眼,翕了翕唇道:“那个…是不是最近天气太热了?忍忍就过去了。”

宴南濯嘴唇勾了勾,突然放开她。

虽然他的手还撑在门框上,而她依然在门和他的身躯之间,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长歌略略放松了些。

“宁长歌,叫我一声,就放你走。”宴南濯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长歌茫然地看着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宴南濯温热的指腹掠过她的唇,慢条斯理地说:“我没和你说过吧?你的眼神特别象我以前养过的那只猫。”

长歌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不是死了吗?”

宴南濯顿了顿,微微笑道:“所以,才会怀念。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这么做了,乖,叫一声来听听。”

长歌思索片刻后,骤然反应过来:“我说…我们第一次遇见时,你出手帮我,不会是沾了你们家死去的猫的光吧?”

宴南濯眼中闪烁着笑意:“你觉得呢?”

原来真是沾了他们家猫的光呀。长歌顿时觉得有点伤感,幽幽道:“我下次去庙里,一定给它上香,以答谢它救命之恩。不过…学猫叫就十分有难度了,就算你感觉我再怎么象它,也毕竟是人畜有别,我觉得实在难以取得真正的共鸣感啊。”

“真的不叫?”

“不叫。”

“你确定?”

长歌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中有点不确定了:“我要是确定了,你不会打击报复我吧?”

“不会。”

长歌松了一口气。

“但是以后你遇到什么需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的事,我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心情了。”宴南濯气定神闲地补充了一句。

长歌默了片刻后说:“学猫叫太有难度了,我不会。”

宴南濯勾唇淡笑,她小时候每次耍赖的时候,猫狗牛羊的叫声都学遍了,她要是不会,就没人会了。“试试看,我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慧根。”

长歌内心真是非一般的挣扎,学猫又不是学狗,也没那么丢脸吧?再说呢,人家宴南濯和那只已经在天堂安息的猫人畜情深,她了却他一桩夙愿,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她如果秉持着这种助人为乐的情怀,安抚一下人家思念的心,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最关键的是人在世上混,哪有不求人的道理?前几天,宴南濯才帮她解决了那么大一个麻烦,谁也说不清楚她以后会不会遇到别的问题需要他仗义相助,就算是从利益互惠的角度,她也不能和他闹掰了呀…

长歌咬了咬唇,心想这真是一个世故狡诈的世界,而她,又是一个这样深谙这个世界生存法则的人…干脆,破釜沉舟了!

长歌勇敢地张口,但说出口的却是:“其实吧,我这一生,活到现在为止,还没挑战过难度系数这么高的事,要不…等我回去练习练习再来吧?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免得破坏了你们家猫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

宴南濯盯着她不说话,许久后才浅笑了一下,慢悠悠道:“好啊,那先换一个别的叫来听听。”

“别的什么?”

“叫声哥哥来听听。”

“你是开玩笑的吧?”长歌眼前浮现出几条黑线。

“你觉得我象是开玩笑的吗?”宴南濯的身体倏地往前倾了倾,头又略微低了一点,流畅的背部线条充满了张力。

长歌紧贴着门的后背又紧了紧,发自肺腑地觉得宴南濯现在绝对是故意为难她的,先是企图以“人兽”挑战她的极限,再打算用“哥哥”这么煽情的词让她无地自容,以达到羞辱她身心的目的!衣冠禽兽呀衣冠禽兽!

宴南濯倏地收回撑在门上手掌,环在胸前,仍然在笑,但眼中似有几分遗憾,道:“你实在不想的话就算了吧,我从来——都很民主的。”

你这都叫民主,那这社会早就和谐了!长歌心一横,生硬地开口:“欧巴…”

他略略摇头:“说中文,我听不懂。”

长歌嘴角抽搐,明明有一次他讲电话时说的就是韩语,还是流畅的韩语。

“哥…”

“再加一个字。”

“哥…哥…”

“连贯起来读。”

“哥哥。”

“太快了。”

长歌压抑住发飙的冲动,既然这样,就不要怪她演技一不留神过度了!

她抬起眸,使出毕生演技,冲他甜甜一笑,将台版娃娃音发挥到了极致:“哥哥,哥哥,哥哥…”连叫了三声,她企图以摧毁性的打击让宴南濯悔不当初!

可惜她完全低估了宴南濯的抗打击力,因为宴南濯不仅没吐,反而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乖!挺顺耳的,以后也这么叫吧。”

长歌顿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审美倾向是存在着本质的区别的,而她刚才那种酥软到骨头的声音说不定正是宴南濯欣赏的,因为仔细回想一下,它与日本爱情动作片中女主角的声音竟这样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长歌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宴南濯拉着到了楼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站着的几条高大的身影,说:“我朋友,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渐渐走近,长歌认出其中一个是上次在云都把顾楚架走的那个帅哥,另外四个没见过。宴南濯收了收横在长歌手上的腰,对他们介绍说:“这是长歌。”

“慕承泽,上次你见过的。”随即目光扫向面前众人,依次为长歌介绍,“这位是纪霍,滕漠,陆东城,习过谦。”

“你们好。”长歌笑着盯着面前的人,各具特色呀。

纪霍惊奇地看了长歌一眼:“我说小…”

宴南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纪霍立即住了嘴,改口道:“宁妹妹,你好呀!最近身体好么?”

陆东城一掌拍在纪霍的肩膀上,笑:“我说纪子,你倒挺有创意的呀,最近和小朋友搭讪都问身体好吗?”

一旁的尹邹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坏笑:“他这么有创意还真他妈难得,我们几个哥们要是落后了,多拉低整体水准呀!”

纪霍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得意道:“还别不承认,你们这水准是比我差远了,降低我的格调了不是?”

“纪子,为了不降低你的格调,以后见面我们就问候你…”

默不作声的习过谦突然一鸣惊人道:“最近你的肾好吗?”

“好!这个好!简直绝了!”尹邹立即拍手称快,滕漠,慕承泽,陆东城低声轻笑,纪霍脸都快绿了,狠狠地瞪着习过谦,这厮平时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关键的时候就他妈不是人了…

这时台上传来声音,宁镇伟神色从容地开始讲着开场词,旁边站着笑容得体的钟雪芝,两人双手紧扣,看起来十分恩爱的样子。

在璀璨光亮的灯光下,他们的笑容标准而无可挑剔,但长歌却无法从他们的眼神里感受到恩爱,两人都不是演员,但胜似演员,这就是豪门和一般人的区别。十七年前的生活她不记得了,也没刻意想去记起。因为她觉得人是活在当下的,过去好还是坏都无关紧要,既然想不起,只有顺其自然。但是这一刻,她突然想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也许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没有觥筹交错,也没有灯火璀璨,但也许,有对她很重要的亲人,或者朋友。

只是可惜,她都不记得了。

“在想什么?”聚光灯打在台上,厅内的灯光不如之前明亮了,宴南濯依然站在她身边,略略靠近了些,他身上淡淡檀香木的味道窜进她的鼻中。她习惯性地转头看他,他鼻梁挺直而好看,薄唇轻轻抿着,眼底深邃如潭…恍然和脑海中某个一闪而过的画面重合,就好像…长歌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他发怔。

他低低一笑,扣住她的手道:“为什么盯着我看?”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长歌蹙着眉头,支着下巴问。

宴南濯眼底倏地闪过一道流光,灼亮的黑眸更加深邃,似笑非笑道:“你说在哪里?”

长歌骤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神来一笔好像太突然了,连忙自己打圆场道:“哈哈,说不定在梦里。”

宴南濯瞥了她一眼,这次不是淡淡的,而是深深的,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长歌被宴南濯这深深地一瞥,也弄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了,只得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聚集在台上。

宁镇伟的说话已经进入尾声,接着音乐声响起,宁镇伟和钟雪芝跳了一曲开场舞后,钟雪芝走上台,接过话筒,微笑说:“谢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结婚周年庆典,同时我们的三个子女也打算各自表演一个节目,来庆贺我们的结婚周年庆…”

节目?

长歌顿时觉得犹如晴天霹雳,但现实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全场顷刻间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

☆、装晕

璀璨的灯光照得钟雪芝风韵犹存的容颜更加的明艳动人,完全无视一旁宁镇伟略带警告的眼神,她拢了一下耳边的鬓发,握住话筒继续说:“犬子说想为大家演奏一曲小提琴,菲儿和长歌分别为大家表演芭蕾和古典舞…当然,他们都是孩子,和各位平时看的艺术家的表演有相当的距离,但是孩子们有这份心,我们也不能剥夺不是?还请各位赏个脸,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