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重重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下,神情肃然地问:“妹,你告诉姐,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长歌知道每次禾禾叫她“妹”的时候就是表示她很认真,所以她想了一下,也很认真地答:“老实说,我对他的感觉很复杂,不同于韩子杨给我的感觉,到底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我好像很喜欢他,但同时我也很怕他。这是个奇怪的感觉,但从我认识他开始,这种感觉就如影随形了。我其实也很清楚地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甚至在我真正遇到麻烦时会第一个想到他,也就是说我本来也还是挺信赖他的,但…”她说着说着,突然抬起头,望向禾禾问:“你…懂我的意思吗?”

禾禾无比茫然地盯着她,怔了许久,才果断地摇了摇头说:“不懂。”

“…”长歌无奈地仰头思考了下,精炼了下语言,“意思就是说我觉得他像一团火,我既想扑上去,又怕‘啪’的一下被烧死了,直接成灰,连送去火葬场都省了。”

禾禾目色复杂地望着她说:“省下丧葬费不好吗?而且还挺环保的。”

“…”长歌想了一下说,“好是好,但太壮烈了,我想——爱情其实是不用这么壮烈的。”

禾禾叹了口气,点头说:“你这么说吧我就懂了,其实你就是缺乏安全感,需要他亲口告诉你他爱你。那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晚上,宴南濯回来打开卧室门,就看到长歌已经侧着身子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睡觉向来不老实,手搭在沙发边沿上,长发顺着脸颊乖巧地落在胸前,穿的睡裙已经被她不经意间蹭高至大腿处,露出白皙的腿…真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宴南濯的眸光深了深,克制住抱她起来,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后,就径直走向浴室。

耳边依稀传来“哗哗”的水声,长歌蹙了下眉,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身上的被子,才知道宴南濯确实回来了。

她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几秒,突然想起今天要做的事,连忙从沙发上蹦起来,从茶几下面拿出先前已经兑好的红酒和两个大酒瓶子,决定采取禾禾的计划,把他灌醉。因为据禾禾判断,一般人都是酒后吐真言,尤其是平时不怎么喝醉的人就更是如此了,用这个方法一定能让宴南濯实话实说。当然,她知道他的酒量比她好,但是这瓶酒不知道禾禾是从哪里弄来的,据说酒量再好的人一杯下肚都肯定倒。

她惊奇于禾禾竟然有这种东西,问她吧,她只是支支吾吾地说这酒本来是她以前要用的。她再追问,就被她感伤地以一句“往事不堪回首”给一笔带过了,其实她的往事说来说去也就只有秦牧一个人而已。她揣测里面肯定是放了什么特制的药,不过禾禾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没副作用,她就打算姑且大胆试一次。

摆好杯子后,再抬眸,宴南濯已经从浴室出来了,边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边向她走过来。黑色的丝绸睡袍套在他修长的身躯上,脸上还有几滴水珠,长歌看着他渐渐走近,脑海中突然就想到怪不得古代的君王都喜欢养一两个男宠什么的,要是她是古代的君王,强权在手,又不小心瞄到宴南濯这种极品,也确实难保不会为了他改变一下性向什么的,反正他从也得从,不从也有各种手段让他从…

她正发散思维着,宴南濯已经走到她旁边,一把将她抱到腿上,端起其中一杯酒,在她眼前晃了晃,挑眉笑了笑,问:“怎么想起喝酒了?”

长歌瞄一眼窗外,笑说:“因为今夜花好月圆,很适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然后不动声色地把酒杯对调过来,眨了眨眼睛说,“来,你喝这杯,我喝少一点的。”

长歌把酒换过来后,刚抬起头,就看见宴南濯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的心猛地一跳,该不会被他发现什么了吧?她眼皮颤了颤,摸了摸脸,再一本正经道:“咦,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宴南濯抚过她的脸,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天挺…”

“挺…挺什么?”

“挺…可爱的。”宴南濯慢条斯理地说,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她这个骗术实在是有提升的空间啊。

长歌脸顿时发烫,和他碰了碰杯后,刚要喝,宴南濯就制止她说:“这样会不会太无聊?干脆我们玩个游戏,谁输了谁喝。”

长歌怔了一下说:“什么游戏?”

“猜拳。”

“猜拳?”长歌偏着头思索了一下,觉得以她的水平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立即摇头说,“你们饭局上经常猜,你肯定是高手吧?这样我不是肯定输了嘛。”

宴南濯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在水晶杯上,面色慵懒地睨向她说:“那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长歌在心中迅速地思考,她喝红酒算是酒量不错的,就算输了,几杯也肯定没事。而宴南濯这个酒是禾禾给的,也就是说只要喝一杯基本就可以被撂倒,那么…半晌后,她笑吟吟地说:“我觉得为了公平公正起见,我们还是玩色子吧。”

宴南濯微笑颔首,没两分钟,佣人就把色子拿了上来。

第一局到第五局,长歌都惨败,没一会儿就灌下大半瓶,虽然她现在没什么醉意,但是思及万一到时候宴南濯是被她濯醉了,她自己也差不多被撂倒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她攀了攀宴南濯的胳膊,试图走怀柔策略,说:“你看看啊,我们的状况其实是这样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从生理到心理都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啊。”

“所以呢?”

“所以,要不我就喝半杯吧?”

宴南濯瞟了一眼手中的杯子,基本上快要满杯了,再瞥了一眼桌上的杯子,大概只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他收回目光,望着她慢悠悠地说:“你这还不算是半杯吗?”

长歌一般决定无耻的时候都是尽可能的无耻,所以幽幽地叹道:“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你看你都完全不输,那照这个喝法,我一定很快就阵亡了。你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候补队员也没有,我要是倒下了,谁来陪你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太痛苦了,我真不想让你陷入这么痛苦的境地中,真的。”

宴南濯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说:“要编出这么一大堆话来,真是难为你了。好吧,那一会儿你要是输了,我随便让你做点什么你都同意的话,我就帮你喝。”

“…”长歌陷入了沉思中,一般来说,女人让男人随便做点什么的时候,就真的只是随便做点什么,但是男人让女人随便做点什么的时候,一般就没那么随便了。

宴南濯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说:“放心,我不会立即就上升到rou体层次的,毕竟,”他顿了一下,拇指抚过她的脸颊,慢缓缓地说,“那是我们喝完酒后要做的事。”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一局输的是宴南濯。

得逞的光在长歌眼中一闪而逝,但她还是做出相当遗憾的表情说:“你看,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被你指使着随便做点什么’的心理准备了,可惜天不从人愿,真是有点可惜了。”

宴南濯将杯子贴在嘴唇边,噙着笑,神情仿佛若有所思。长歌一下子就心跳漏了半拍,幸而宴南濯很快就收回目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长歌总算松了口气,据她初步估计完全产生效果大约需要10分钟。

这十分钟真是相当难熬,而这等待的过程中,她又输了几局,本来她原本是打算让宴南濯代她喝的,但他事前已经喝下那杯酒了,所以她一点都不紧张,干脆自己亲力亲为,免得他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结果,十分钟后…她渐渐地觉得身上越来越烫,头昏眼花的,仿佛天地都在旋转…于是就有了以下这段对话:

长歌手臂慢慢攀上宴南濯的脖颈上,迷迷糊糊地问:“我是不是醉了?”

宴南濯很肯定地说:“对,你醉了。”手指慢慢解开她的衣服,一路向下…

长歌说:“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呀?我本来是想让你醉来着…”

“喔?”他的唇贴着她的锁骨,边咬边问,“把我灌醉,你打算做什么?”

“打算…打算让你说实话…”

她的睡裙已经被扔在了地上,他继续循序善诱道:“说什么实话?”

“说…说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

他从她胸前抬起头来,一双墨眸里面是越来越深的汹涌,注视了她许久之后,他才一把将她抱到床上,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晚晚,这次是该你对我说的。”随即低头一把攫住了她的唇舌,夜色正浓…

☆、夜不安枕

第二天长歌起来后,就两个想法,一是把禾禾灭了,二是把自己灭了。但遗憾的是,两个想法都没实现,她就被宴南濯拖到飞机上来了。十多个小时后,她醒来一看,他们已经站在英国的土地上了。据宴南濯说,此次回来大概要待十天左右,一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二是带她出来玩,顺便见见他母亲。

对见家长这事儿,长歌有点不能淡定了。坐在车子上,她一直沉浸在一种特别惶恐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因为在他们的订婚典礼上,他母亲并没有出现,宴南濯说是因为他妈妈久居国外,回国会水土不服,所以才没来参加,但这并不能令长歌信服。平时听禾禾说小说的桥段说多了,所以在她的印象中,这些贵妇人一般都带着一种令人发指的高傲和异乎寻常的冷漠,一般都觉得自己家的儿子不是一般人,别人家的闺女一般不是人。

如果有女人妄想踏进他们家的大门,首先要过家事背景这关,接着要通过性情、外貌,才艺等的重重考验。

家世背景这关,只能说她是勉强攀上。虽然宁家在城中商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但比起宴家来讲,人家走的是国际路线,他们是小巫见大巫,完全高攀了。

性情这东西,就是见仁见智了。她自觉自己是个挺随和的人,基本没有一般富家子女的娇气,但对某些豪门来讲,这种性情未必见得好。根据她看过的描写英国上流社会的小说来看,很多贵妇人的品味是完全与大众背道而驰的,她们好像更偏向于欣赏带着高傲贵族气质的女生做媳妇。

而外貌嘛,他母亲自幼在英国长大,说不定更欣赏金发碧眼的洋妞,她这种长相和身材看在她眼里,说不定就如同看到营养不良的小女孩。才艺嘛,除了钢琴外,她完全没什么才艺拿得出手…一句话总结就是压力非常大啊。

宴南濯看出了她的忧虑,握着她的手,笑笑地安慰她:“我妈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别担心。”

长歌勉强笑了一下说:“谢谢你的安慰啊。”

“不是安慰,我说的是实话。”宴南濯的神色异常认真地说。

长歌突然想起,问:“你以前说你母亲很喜欢你的那位才女未婚妻吧?她是中国人吧?”

宴南濯微微颔了颔首。

长歌这下就更忧虑了:“那就麻烦了,你想想看,她原本都有个挺中意的媳妇人选了,但是没想到这个挺中意的一下子飞了,这下肯定是看什么人都不中意了。”

宴南濯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说:“别胡思乱想。”

事实证明长歌真的是多虑了,当他们从车上下来时,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活蹦乱跳地跑过来。

她转过头,刚想问宴南濯这位是不是他远房表妹什么的,这位少女就已经忘情地向她扑了过来,激动地抱着她说:“宝贝,我终于等到你了…”

长歌心想这位少女真热情呀,宴南濯这时候拉开她,对面前的少女皱着眉说:“妈,你太夸张了。”

长歌顿时觉得一个天雷狠狠地劈过来,要不是宴南濯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她几乎站立不稳。这太惊悚了!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女人,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她刚才看花了眼的证据。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她的眼角发现了几条不太明显的细纹,但如果不仔细看,她的外貌、身材和穿着依然和十七、八岁的少女无异。

长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倏地就想起了血腥玛丽的传说,那个用鲜血沐浴以保持自己年轻美貌的伯爵夫人…宴妈妈的手在长歌面前挥了挥,有些吃惊道:“宝贝,你怎么了?妈妈吓着你啦?”

长歌依然惊魂未定,怎么就成妈妈了?这阿姨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来熟啊。

宴南濯瞥了宴妈妈一眼,有些无奈地说:“昨天不是给你打电话说了吗?让你不要这么激动的。”

宴妈妈无辜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宝贝这么扛不住嘛。”随即拉了拉长歌的手,嘘寒问暖道:“宝贝,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吧?累不累呀?妈妈给你泡好了玫瑰花茶,早晨刚刚摘下来的喔,很新鲜。喔,还有浴缸里也已经泡好花瓣了,你马上就能洗个舒服的澡。还有啊,你的房间我也布置好了…”

这时,走在旁边的宴南濯突然打断道:“妈,长歌和我一个房间,不用另外布置。”

宴妈妈做出失望状:“啊?我还想和宝贝今天晚上好好聊聊呢,好吧好吧,算了,我这个老年人也不好耽误你们年轻人滚床单…呀,宝贝,你怎么在咳嗽啊?是不是感冒了?”

“我…没事…”长歌是真的在剧烈咳嗽,因为被她的那句“滚床单”呛到了。

宴南濯帮她拍背的同时,低低地在她耳边笑说:“给你说了我妈很好相处吧。”

岂止是好相处,简直是好相处得过分了!长歌在心里感叹。

经过一天的相处,长歌觉得宴妈妈就是一个少女,酷爱各种梦幻的打扮,酷爱做各种美容,一天二十四小时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美容和敷脸,怪不得保养得那么好。还有一点就是对她好得令人发指,从一开始就自称“妈妈”,比她比对宴南濯好十倍,她甚至怀疑她才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这让宴南濯情何以堪?当她说出心中的想法时,宴南濯淡淡一笑,说:“我妈一向喜欢女孩多过男孩,不过接下来就有得你烦了。”

果然,第二天开始宴妈妈就拿着各种名牌少女系的衣服帮她打扮,最后打扮完成后,长歌对着镜子照了很久,一直觉得镜子里的人似曾相识,但认起来真有难度。庆幸的是,宴南濯回来后竟还认得出她是谁,而不是问她是哪家来的小女孩。总而言之,长歌觉得婆媳问题在她和宴妈妈之间完全不是问题,甚至在宴妈妈身上,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母女之情,这点很让人高兴。

宴南濯昨天出差到法国去了,所以长歌一个人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陪宴妈妈做美容,聊天。除此以外,就是拿着相机四处采景拍照。

这里严格说起来是一个庄园,方圆十里之内其实都是宴家的地盘,完全私有化,不对外开放。最里面有一栋城堡,但考虑到太大,并且住起来不方便,所以他们在最中央的位置盖了一栋别墅,四周围绕的是一望无际的玫瑰花园和葡萄园,再远处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和一个天然的湖泊,风景和画里似的,相当的美。

午后阳光正好,长歌又拿着相机出发了。走到一片葡萄园,看到大串大串的紫葡萄,她立即按捺不住,把相机放到了一边,摘了一串坐在地上吃得相当痛快。她吃得正欢,电话突然响了。

“长歌,你在哪里?”

“嗯?你回来啦?”长歌吞下葡萄,“我正在葡萄园这边。”

“那你现在回来吧,”顿了一下又说,“找得到路吗?”

“找得到,我都来好几次了。”

但最后…她还是绕晕了。打电话求助势必是自取其辱,于是她想了一个好办法。“宴南濯,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啊?我摘了好多葡萄,一个人拿不动。”

二十分钟后,宴南濯开着车过来。瞄了一眼她旁边的葡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似笑非笑地接过她摘的葡萄,轻叹着说:“每次都用同一招。”

“啊?”长歌没听清楚。

“没什么。”宴南濯开着车,往回走。

长歌剥了一颗葡萄,喂到他面前:“你尝尝,好甜。”

“嗯,是很甜。”

等他吃下去后,长歌立即缩回手,因为宴南濯…连她的指头一起舔进去了。她有点感慨地想,他们两个确实不是一个段数的啊。

“有没有想我?”

长歌觉得他的语气就象在问“今天天气好吗?”,神色泰然而自若。虽然她也很想以“今天的饭菜味道不错”的语气果断地回答“想”,但她突然就觉得脸有点发烫了,所以磨蹭了下说:“那个…有点想。”

宴南濯挑了挑眉,淡淡地睨向她:“只是有点?”

“其实…比有点再多一点。”

宴南濯点了点头,没说话,仿佛在专心开车。

长歌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不悦之色,刚觉得松了口气,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住。

长歌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却突然觉得腰部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落到了他的腿上,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项处,滚烫的手掌穿过裙子,在她身上来回抚摸…声音在她耳际响起,比平时略沉了些,却仍是一贯轻缓的语调:“你确定…只是有点想而已?”

感觉到他的唇舌在她的下巴处舔弄,手却越来越大胆,推开她的内衣,在她的胸部处揉捏轻捻…她最受不了他这样的折磨了,连忙急急地惊叫出声:“不是,不是一点…是很想,非常地想…”

“喔,非常是多少?”他的唇舔弄着她的耳廓,含糊着说。

长歌看到他的嘴唇快要贴上来了,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灵感,叫出:“想得我、我…茶饭不思,夜不安枕…”

他果然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注视着她的眼,神色依然云淡而风轻,但眼底的汹涌却遮不住,轻轻一笑道:“既然你这么想我,今晚一定让你好好安枕,现在我们就不要安枕了…”

“…”

接下来,全线崩溃,溃不成军。长歌一遍又一遍地被“不安枕”了,而且是…在车上…晚上,当然同样被一遍一遍地“不安枕”了。她肯定是表达过抗议,但抗议显然是无效的,因为宴南濯有理有据地说,他确实让她安枕了,因为他们基本都是在床上进行的。

这一夜,对长歌来说相当漫长,她都不知道求饶了多少遍,甚至连平时最受用的“哥哥”都不知道叫了多少遍,依然无法扭转大势,这一整夜都没睡成…所以等他稍微不招惹她,她就进入云深不知处的睡眠状态。一直到中午,宴南濯才来叫醒她。等她沐浴完出来,他已经坐在一旁看着杂志,茶几上摆着一碗桂花粥和几盘可口的小菜。

真是饿死了。长歌刚走过去,就被他揽到腿上。他拿起筷子,很自然地夹起菜喂她,说:“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看着她微红着脸,他凝神地想,以前她都是赖在他身上不肯走,非要撒娇让他喂她。而现在,都知道不好意思了,他的晚晚到底是长大了。

☆、女佣气质

吃完饭,宴南濯把她带到衣帽间。

长歌望着面前一排各种款式的泳衣,怔了一下,抬头看他:“一会儿要游泳吗?”

“嗯,我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可以陪你。”

“可是,我不会游泳吧?”其实连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游泳,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试过。

怎么可能不会呢?宴南濯淡淡地想,从弹琴、骑马、打高尔夫、画画…到游泳,除了芭蕾舞外,都是他手把手教她的。“你试试,也许是会的。”

“但是…”

宴南濯看了一下那些泳衣的款式,从中挑出一件,递给她:“就这件吧,快去换上。”

长歌拿着衣服,还在发愣,他突然靠近,唇边噙着一抹笑,似漫不经心般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你现在这个表情了,让人忍不住就想…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要不我们玩别的,嗯?”他将她抵在墙上,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腰间揉捏轻抚。

她倏地接过泳衣,从他手臂下窜出,干笑了两声说:“时间就是生命,我马上去。”

宴南濯盯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淡淡一笑。

这个世界上普遍遵从弱肉强食的定律,长歌对宴南濯以及对自己都还算有比较深刻的认识,所以他的话不敢不听,否则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她。当然,就算听了,吃亏的还是她。但吃小亏和吃大亏大抵上还是有质的区别的,这点是她唯一可以选择的了。要说宴南濯他…根本就是一顶级boss嘛,就她这点段数,对他完全没有丝毫的杀伤力,莫非…她这辈子就只能栽在他手上了? 越想越惶恐,她觉得还是不要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比较好。

等她换好泳衣照镜子,才骤然发现露得并不多,是现在泳衣中最保守的款式,连身的。她想自己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而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过来,宴南濯在为她挑衣服的原则上遵循的是这样一个规律:人前尽可能多穿,人后尽可能少穿,当然最好是不穿…

她从更衣室走出来,宴南濯扫了一圈后,点头说:“嗯,不错。”随即给她披上了一件浴袍后,也拿着泳裤到更衣室去换。

长歌叫住他,他转过头,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说:“宝贝儿,你想让我在这里换?”

长歌脸又发烫了,却装作没听见,茫然地望着他说:“啊?什么?”

宴南濯不打算继续欺负她,收住笑,转身进更衣室了。

游泳池边,长歌借着要观摩一下并顺便好好想想怎么游为由,坐在太阳椅上,光明正大地盯着泳池中宴南濯的身体看。并且越看越觉得好看,由此可见食色果然性也,也可见她越来越堕落了…宴南濯游过来,对她勾了勾手说:“长歌,过来。”

长歌跑过去,蹲在池边。

“知道怎么游了吗?”

她两手抱着膝盖,遗憾地摇头说:“看起来挺有难度的,我觉得我好像不会。”其实她打定主意,今天旨在观摩而已…

“我教你。”

“不用麻烦了…啊…”长歌还没反应过来,就“噗通”一声跌下了水。处于恐慌的心理,她双手下意识地就勾紧他的脖子,身体死死地攀附在他的身上,还不忘问,“你、你怎么突然拉我下水啊?”

宴南濯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说出实情,“明明是你自己滑进来的。”

“…”

宴南濯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说:“不要怕长歌,你先放开我…”

“不,不行啊…”她预感自己一放手就活不成了。

“没事的,相信我。”宴南濯扶着她的腰,继续说,“你看,我就在你旁边,我们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你有个意外,我也完全可以救你。”

长歌内心一边在天人交战,一边四处望了一下。

“你在看什么?”

长歌说:“我在看你妈妈在不在。”

宴南濯顿了一下,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问:“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长歌想了一下,严肃地说:“你听过一个经典命题吧?就是你女朋友和你妈妈一同掉进游泳池里,你会救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