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情景,在场的女眷们目光微黯,对比身旁端坐着喝酒看歌舞的自家夫君,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果然孩子是自家的好男人还是别人家的好,心中再一次对某个二货羡慕嫉妒恨起来。凭什么一个丫环出身的能得到这般仙姿秀逸又体贴入微的好男人?

而大家关注的大公主显然也注意到下面的一幕,眸光微黯,不过却没有将那种失落黯然的情绪流露在人前,心里的苦只有自己能知道。太后皇帝等人自然也发现温良毫不避讳的为妻子削苹果之举,不动声色地看了大公主一眼,见她仍是端庄地坐着欣赏歌舞,不由得满意几分。

太后娘娘拍了拍大公主的手,慈爱地说道:“瑶儿,这世间的好男儿不只温子修一人。你瞧这下面,还有众多京中有为的青年才俊,你仔细瞧瞧,若是相中眼的皇祖母为你作主。”

闻言大公主垂下眼睫,一副羞涩的小女儿娇态,娇嗔道:“皇祖母,瑶儿还小想多陪皇祖母几年…”

太后被她一翻撒娇痴缠逗得呵笑连连,再看向下面惹人注目的两人,却见风华无边的男子正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身旁的女子,而那女子笑着说了句什么话,接过小巧的水果刀来将苹果切成两半,然后拿来一支竹签子插了一半苹果递回去给他。

真是闪瞎人眼睛的秀恩爱,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诅咒他们一辈子不幸福。

如翠姑娘啃着苹果,边对温良说道:“温大人,我觉得他们好像一直在看我们。难道我们比台上的歌舞还好看?”说着,一个不小心咬了一大口的苹果,一张俏丽的脸蛋马上变了形,脸颊鼓起一个包,看起来滑稽极了。

原本还瞄着两人的人们发现某人这般豪迈的吃苹果法,登时愣了。

好凶残的吃相!

温良淡淡地瞄了周遭一眼,然后也看到某人这般凶残的动作,虚弱道:“确实是比歌舞还好看吧。”

“诶?”

如翠姑娘显然也注意到自己现在不文雅的动作,赶紧举起袖子掩住半边脸,等好不容易将那一口苹果咽下后,如翠姑娘严肃地对无语的丈夫保证道:“刚才只是不小心,以后会注意的。”

温良笑了笑并没有太在意,在身后伺候的宫女准备为他斟酒时,温良笑着阻止了。虽然好酒,但不在自己的地盘,他一般不会碰酒,免得喝酒误事。

那宫女下意识地看向一旁正在吃葡萄的如翠,如翠姑娘莫名其妙地回望她,见她一双眼睛瞪着自己,挑了挑眉头,问道:“你的眼睛瞪得像西瓜,有点儿丑呢,是不舒服么?”

“…没有。”那宫女咬着牙勉强笑道。

临近左右两张挨着的席位的两个官员正在喝酒,听到她的话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忙用袖子掩着嘴闷咳起来。坐在他们身边的夫人神色焦急地为他们拍抚胸口,又是让人倒茶的,好一顿忙乱,使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那两位官员真是窘得要死,只能尴尬地朝众人笑了笑,身体小心地往旁挪了挪,生怕自己再听到那位温夫人的话控制不住自己。不过由于今日是太后寿辰,几乎所有有品级的官员都来了,宴席过百,他们想挪远点也挪不到哪里去,明明不想听,但耳朵却犯贱一样竖了起来。

“那两位大人怎么了?”如翠姑娘诧异地问道。

温良淡定道:“他们只不过是一时不小心喝呛罢了。”

如翠姑娘瞧了他们一眼,了解道:“果然是喝酒误事。你瞧,脸都红得像西瓜了…嗯,温大人吃西瓜。”说着拿起一瓣西瓜放到温良面前。

温良眼角抽搐,她这是什么意思?

那两位被评为“脸红得像西瓜”的官员也同时抽搐,身体都有些发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倒是他们各自的夫人互看了一眼,然后掩着嘴笑起来,觉得这温夫人倒是有趣得紧。

如翠姑娘又抬头望向台子上的歌舞表演,不意外对上了一双冷艳高贵鄙夷嘲弄的眼睛,这双眼睛从晚宴开始就一直瞪着自己了,想要装作看不见嘛,但人家席位就在他们对面,想要装作看不见也难。

“丫头,那是左侍郎夫人。”温良说道:“她一整个晚上都在看你,是不是你不小心惹事着她了?”

“我知道!”如翠姑娘气定神闲地说,“她一定还在意先前在重华宫不小心摔了一跤的事情,真是个柔弱的夫人。她踩着我的裙子,我都没有跌倒呢她反而自己摔了一跤,真可怜呢。”

“怎么回事?”温良惊讶。

接着如翠姑娘便将去重华宫拜见太后时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温良听罢若有所思,知道事情自然不像如翠说得那般简单,怕是人家早有心让她在命妇面前出个大丑,只可惜如翠姑娘反应太迅速,没有整倒她倒让她自个出了个丑。

“确实不是你的错,别理她!”温良安抚道,心里有些心疼。

如翠姑娘露齿一笑,用力点头:“嗯,我没理她,不相干的人我都没放在心里呢。温大人,我肚量很大的。”

温良笑起来,丫头就是这点好,纠结的事情不会放在心上太久。

接着,夫妻俩边聊天边吃东西欣赏宫中的歌舞,无意间秀着恩爱,简直是闪瞎旁人的眼睛。至于两人某些让人喷酒的对话,看左右隔壁的席位上的官员女眷们变幻莫测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其实不太好受。

晚宴就在一片热闹中结束。

太后到底年事大了,晚宴接近尾声时,就由大公主和皇后揣扶着离开御花园回重华宫休息,皇帝也只是坐了会儿,便宣布晚宴结束。

晚宴结束了,各位官员也携着自家女眷纷纷离开御花园回府歇息。

温良与如翠刚离开御花园不久,就被大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拦了下来。

“温大人,耽搁您一点儿时间,我们大皇子请您到祥安殿一趟。”那太监恭敬地说道。

温良讶然道:“很晚了,不知道大皇子有什么事情?”看了看天色,还有一个多时辰皇宫就要下钥了。

小太监摇头只道不知。

想了想,温良回身对如翠说道:“丫头,你先到车上等我,我见过大皇子后便和你一同回去。”待如翠点头,便同小太监一起往大皇子所居的祥庆殿而去。

见他们走了,一旁引路的太监忙道:“温夫人,请这边走,由奴才带您出宫。”

如翠说了句“有劳了”,便带着青衣和小太监一起离开。

月色朦胧,宫殿走廊两旁高高的屋檐下挂着的宫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沿途的花木没有了白天时的美丽,反而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如翠总觉得这条路越走越清幽,连站岗的侍卫都不见了,不由停下了脚步。

“喂,小太监,是不是走错了?”如翠叫道,停下脚步。

谁知那领路的太监却自顾埋着头往前走,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前方转角处。

作者有话要说:QAQ很悲催地卡文了,所以挤啊挤的就挤到了现在…

第 22 章

温良深深地注视着眼前半大的孩子,眉眼润雅,气度不凡,年纪轻轻已具备泱泱君子之风。他知道皇室中的人从来不简单,即便现在帝王仁厚英明,但皇子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各有心思。再过几年,待帝王年迈皇子成年,却不知道又是何等的光景了。

他只希望,现在的帝王不再走先帝的路子。当然,或许有肃王在,曾经的那般血雨腥风的黑暗可以避免些许。

可是,若是这些半大的孩子现在就开始连自己也设计上时,他心中确实有种难言的滋味。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糟糕到又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那晚,他的二哥便是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皇宫中无辜死去,年幼的他只能伏在二哥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上痛哭不止。

或许,真如二哥所言,这个皇宫不适合自己,应该有多远便走多远。

“温先生,弟子这般说可对?”大皇子询问道。

温良闪神只是一瞬间,脸上的微笑很完美地掩饰了他的闪神,说道:“大皇子有如此想法甚好,不过夜深了,宫门很快要下钥,大皇子若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在明天上课的时候询问臣。”

大皇子摆了摆手,说道:“温先生放心,若是耽搁了时辰,温先生可以在宫里歇下。父皇曾有言,先生是吾等之师,可允先生在宣庭阁歇息。”

温良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帝王的恩赐虽好,但有家不回的男人也特挫了些。

大皇子见劝说不得,只能失望地将一份写满劲秀字体的宣纸递给他:“今晚冒味唤先生来,除了有问题迫不及待要相询先生,还有这策论学生已经完成,这便呈给先生察看。”

温良瞄去一眼,这是一篇他布置予皇子们完成的策论,大皇子的才情不错,在经史策论方面颇有天赋,比那些年幼的皇子犹胜几分。

温良却没有看,将它收好,然后对大皇子说道:“大皇子,此策论容臣拿回去仔细看,明天上课臣再批注还你。”

大皇子略显失望,不过仍是微笑着点头。

温良又看了大皇子一眼,方告辞离开。

大皇子一直谦雅微笑的脸在温良离开时,慢慢地敛了下来,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大皇子。”小太监上前唤了一声,见大皇子斜眼望来,迅速地说道:“大皇子,事情已办妥。”

大皇子温雅的眉眼微展,淡淡地笑了下,说道:“嗯,瑶公主和二皇子已经去了?”

“是的。”

听罢,大皇子轻轻一笑,“很好,让下面的人别露出马脚,若是被捉住了,便让他自缢罢。”

小太监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但仍是恭敬地应了一声。

温良并没有直接朝南宫门行去,而是带着尚溪在一个不起眼的中年太监的带领下急促地往一处偏僻的宫殿行去。

这个中年太监是他埋在宫里的棋子之一,对这处于底下最富贵豪华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太多好感。所以,离开了大皇子的祥安殿后,他很快便从这太监中得知了自家娘子被带去了何方。

竟然是昭安宫,那可是宫里传说阴气最重之地,不知冤死了多少宫人,还有宫人说这里常年闹鬼度,一般入了夜时,宫人们大多不会来到这种地方。他家丫头被带去那里,不是摆明着想要吓她么?

手心微微发汗,温良只希望情况不要太糟糕,那丫头虽然平常看着好运得不可思议,但身在这个天底下最复杂龌龊之地,一切皆防不胜防,就算是幸运星也会吃亏。这不是他所乐见的,他娶她,是为了给她一个名份,然后让她陪着自己一起生活,让日子不那么惫懒空白…

温良想了很多,一路疾行,已然忘记昭安宫闹鬼的传言,更是无视了那阴森恐怖的环境,一路搜索。然后,当看到与自己想象中相悖的一切时,忍不住目瞪口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是他眼花了么?为毛他家的丫头很彪悍地一脚踩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身上,一边安抚着两个备受惊吓的皇子公主?这和现实不符啊!

在温良为这转折性的发展目瞪口呆时,那带路的中年太监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在昭安宫里的人注意他之前悄然离开。

“…你们别怕啊,这鬼不可怕的。你瞧,他抖得像得了羊癫疯之症一样,根本没有能力跳起来咬咱们的啦。”如翠姑娘尽量安慰被吓得不清的两个少年少女。

大公主被人揣扶着,虽然刚才扭伤的脚很疼,但此时更多的不可思议,对刚才大胆地冲去打鬼的如翠姑娘充满了敬佩之情,吞咽着口水小声问道:“他…你为什么踢他的…下面?”大公主有点好奇,难道这还有什么诀翘不成?

二皇子同样青着脸,听到大公主好奇的话,一瞬间只觉得蛋疼菊紧,这温夫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凶残可怕啊。而如翠姑娘的回答更让二皇子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冲击,三观什么的碎成了渣渣,已经没了下限了。

“这鬼一看就是男鬼,对付男鬼自然要用撩阴腿…哦,大公主你不懂什么是撩阴腿啊?没事,只要知道这是弱女子必会的一招就行了。你瞧这男鬼,夜里不睡觉乱晃荡来吓人,给他点教训是应该的。大公主,你被吓到了,要不要来补一脚?”如翠姑娘笑得非常的灿烂。

大公主赶紧摇头,刚才的惨叫声好恐怖,她都以为这男鬼——估计又要死一次了。果然昭安宫闹鬼原来是真的!

二皇子终于崩溃了,一脸血地看着笑容灿烂的某人。这么凶残的女人,为毛惊才绝艳的温子修要死要活地娶她而弃了貌美如花又温柔贤良的皇姐啊?皇姐如此美好单纯的正常姑娘,可比她好了不止千倍万倍啊!温先生,您的聪明才智呢?都长到哪里去了?

一旁的青衣同情地看着两人,心里早就明白其中的阴谋,虽然觉得这两位贵人实在不值得同情,可是看到自家那没有自觉的二货夫人,心头也有些压力山大啊。

对于青衣来说,今晚绝逼是她这生中最惊险又最啼笑皆非的一晚了。

原本那带路的小太监消失后,青衣确实是吓了一跳,特别是当周遭响起了诡异的声音,在这种安静无人只有白惨惨的月光的宫殿里,听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青衣一时间脑补了很多各种鬼怪的故事,只觉得自己被鬼怪包围了,害怕得差点崩溃。而这还不止,就在她想拉着夫人一起快快离开是非之地时,突然远处飘来了一个白色的影子——由于角度的原因,青衣眼里的白影真的是飘着来的——于是,在青衣被吓得要翻白眼晕过去时,她家夫人很淡定地——拉着她跑了=__=!

青衣被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接,根本连晕倒这种事情也忘记了,实在想不到某人平时看着一副俏丽可爱的模样,但也跑得特么的快了,那白影都追不上她们啦!

青衣抽空回头,看到地跟在她们身后追的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影,不知为毛,她可耻地觉得这画面咋这么搞笑呢?其实那根本不是鬼吧?

就在青衣心里松了口气时,突然一阵“哎哟”的惊呼声响起,觉察到她们可能与人相撞时,已经止不住冲势了,几个狠狠地撞成了一团,并且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撞在了一起。

青衣虽然饱受惊吓,但良好的丫环职业操守让她马上反应过来,爬起身来一看,她家夫人十分威武地直接覆压在了一个少女身上,那少女身后还压着一个垫底的,三人就像叠罗汉一样叠到了一起。

哦,真好啊,只要我家夫人没受伤就好了,其他人管你去死!

青衣很乐观地想着,不过当看到被她家夫人压在地上的是今天晚上见过的大公主和二皇子时,青衣顿时惊吓了。而更让她受惊吓的是,大公主和二皇子被压伤了啊啊啊!

就在青衣崩溃得快要哭时,突然大公主和二皇子双目惊恐地瞪着她们身后的位置,那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青衣也有点反应,仿佛一阵阴风吹来——其实是深秋的夜风,鸡皮疙瘩颤颤而起,青衣机械在扭过头,看到飘来的白影时,青衣眼白一翻,就要晕倒时——

一只手将她拨到大公主他们那儿,然后青衣看到她家那个做事总是不按牌里出牌的二货夫人发威了,将扭伤了脚的大公主推到她怀里,然后提着裙子往那白影冲去,直接快狠准地往那也同样冲过来的白影某处地方狠狠一踢。

“嗷!!!”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白影不负重望地倒在地上抽搐。如翠姑娘趁热打铁,直接对着那蜷着身体的白影的下面某处地方又踩了两下,狠狠地叫道:“叫你不好好当鬼吓我们,这就是报应!”

“…”

一瞬间,所有的人只能木着脸,看着那对那鬼行凶的某人,很想说,他作鬼已经够可怜了,你就别再欺负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锅子姑娘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让你破费了~~

锅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14 16:16:21

第 23 章

大抵是见二皇子被某个二货弄得崩溃的模样太可怜了,看了一会儿的温良终于咳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大公主和二皇子同时望去,便见到前方不远处那踏着月色款款走来的男子,顿时热泪盈眶。那人眉眼细致无瑕,笑容温浅如华,原本应该凄冷阴森的宫殿因为他的出现,整个世界变幻了一个模样,连白惨惨的月光也变得圣洁,柔和的月色清辉泼洒在他身上,宛如那汹涌的潮水退去时洒在银白色的月光般梦幻美丽,无一丝瑕疵。

在他们愣神的时候,温良已经走近,先是淡淡看了眼被他家二货娘子踩在脚下的“鬼”,见她发现自己的视线后赶紧挪开脚,整整裙摆规规矩矩地站好,一副恭敬贤良的模样,眼底不禁滑过笑意,然后望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二皇子和大公主,而且他们身边还未带任务一个宫人。

大公主和二皇子的视线也随着他动,当瞧见某人刚才还凶悍无比打鬼的某人此时低眉信目一副良贤的模样,顿时满脸黑线,抽搐得不行。

而因如翠姑娘松开脚,那“鬼”也趁机挣扎着要逃,后头的尚溪不用人说扑上去扭住他的手,轻易将他制服。

“臣见过大公主、二皇子。”温良行了一礼,原本波光潋潋的桃花眼瞬间犀利无比,问道:“夜色深沉,不知大公主和二皇子在此是?你们身边伺候的宫人呢?”

大公主和二皇子心中一跳,此时也想起为何温良也在此?不是被大皇子的人叫走了么?对上那双冷光湛湛的桃花眼,两人顿时头皮发麻。

大公主虽然是宫里最得太后宠的公主,但也被太后养得十分单纯没心计,平时最多只是娇纵一些,但因皇帝对他们这些儿女管教得严,所谓娇纵也在人们能忍受的范围内。

她因为太后先前的安排坚定地以为自己会嫁给温良,自从在宫里偷偷见过温良后,少女一颗芳心暗许。那时有多欢喜雀跃,等知道他娶了个丫环后就有多难过伤心,甚至生出一股子的不服气来,因此才会有今晚之事。但到底从来没如此近距离瞧过他,加上此时行踪暴露犹如做错了事般,让她哑口无言,只能苍白着脸忍着从脚裸处传来的疼痛倔强地不吭声。

二皇子见大公主此时没了主意,眉稍微皱,定了定心神勉强说道:“是本皇子约皇姐出来赏月,听到这随近有异声,便过来瞧瞧。那些宫人特烦人,本皇子不欲让人打扰,便让他们在昭安殿外不远处候着了。”

大公主赶紧点头,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温良的脸,心口又不由怦怦地跳起来。

理由虽然牵强附会,但温良也不揭穿,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转到二皇子脸上,惊讶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二皇子,您的脸…”

听到他的话,众人的目光移到二皇子脸上,只见那张俊秀的脸蛋上多了一道红肿的擦伤,隐隐有血丝流下,在惨白的月光下倒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二皇弟,您的脸受伤了。”大公主吃了一惊,“难道是刚才跌倒时擦伤的?”

听到二公主的话,二皇子望向某个罪魁祸首——如翠姑娘。

大公主说罢也不由自主地望去,只见如翠姑娘很无辜地回视他们,然后对她家夫君说:“温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黑漆漆的,还有鬼,我们都被吓着了,只能慌不择路地逃跑,可谁知道大公主和二皇子今天有这般雅性来这种地方赏月。果然皇家公主皇子与咱们这种平常人的雅性就是不同,所以跑得太快,又看不到路,才会不小心冲撞了他们的。二皇子、大公主,请你们原谅臣妇。”说着,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

大公主和二皇子被说得一阵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到底是嫩了点,只觉得某人简直是在讽刺他们的“雅性”才会挑这种闹鬼的地方赏月。心里虽生气,可是对方一副恭敬之色,他们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已经教人生疑了,若是直接发难斥责,不是告诉温良今日这事与他们有关么?

温良点头表示理解了,说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大公主、二皇子,臣在这里代拙荆向你们道歉,请原谅她的无心之举。”

温良是皇帝钦点的皇子之师,也会是以后的帝师,古代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事师,敬同于父,即便是皇室子弟,对教导他们知识的先生也必须恭敬有加。加之温良才华洋溢又在战场上立了大功,深得帝宠,皇子们对他皆不敢无礼,此时见他放低身段,二皇子哪敢说句不是。

所以,两人心头郁闷得紧,但也只能吞下这苦楚,估计此事若让他们父皇知道,还得想法子圆过去呢。

解决完这事,温良又看向被尚溪压着的那“鬼”。温良心中冷笑,若说这是“鬼”什么的他可一个字儿都不相信,倒宁相信有人想要对付他而弄出来的东西,估计也不想做得太过份,所以才会让人假扮鬼来吓人。而若他的夫人在宫里被惊吓,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最后受罪的绝对是他家丫头。

温良走过去,冷冷道:“尚溪,放开他。”

尚溪松手时,那人又想要逃,却被温良直接一脚踩在肩头踹飞了出去,整个身体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柱子,闷哼一声跌到地上,无力再逃跑。

大抵是第一次见到饱受世人称赞追棒的男子如此暴力的行力,在场的人都吓得瞪大眼睛。

温良背着手,夜风将他长长的黑发掀起,衣袂飘飞。如翠看了他一眼,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不禁蹭过去,小声地问道:“温大人,您的脚疼不疼?”

温良看向她。

如翠姑娘觉得他心情不好,所以很体贴地说:“哪需要您费这般心思,直接在他两腿间踩一脚他就不会跑了,而且还不费力气。您的脚疼了吧?回去我让人烧热水给您泡泡就不疼了。”她一副小忠犬的表情。

“…”

二皇子再一次蛋疼菊紧,心中咆哮:真是太凶残了,女人若都是这样子的生物,他以后绝对不要娶王妃!

尚溪低下头,挪了挪脚。

见某人还想说什么,温良揉了揉额角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温柔地说:“丫头,你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让人喜欢。”若不是这里有人,绝对要堵住她那张嘴,真是让男人情何以堪啊。

“…好吧,我闭嘴。”如翠姑娘咂吧着嘴,一脸遗憾地说。

温良木着脸,决定无视她,让尚溪去检查那个白衣人。

尚溪很快地便检查好了,对温良说道:“大人,他是宫里的太监,不过不知道是哪宫的太监。”

“咦咦咦——太监?不是鬼?”如翠姑娘惊讶了,然后打量那蜷缩在地上的人,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太监也会疼啊!明白了,太监也是男人嘛!”

听到她的话,众人的心情十分微妙,心中纷纷攥拳咆哮:你这种“明白了”的表情算神马啊?就算是太监,被伤成这样也会疼的吧?不要拿太监这种生物和正常的男人比较好不好!

温良和二皇子几乎一脸血地瞪着某人,哎哟,胃疼啊!

“好了,大公主、二皇子,让你们受惊了,这个装鬼吓人的太监,臣马上让人押下去交给宫中侍卫审问。”说着,吩咐尚溪将人押下去。那个太监被温良那一踢撞到柱子,内伤不轻,此时完全没有余力反抗地让尚溪扭着押了下去。

大公主和二皇子没应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温良自作主张,几次话到嘴边说不出来。而温良现在没有亲自处置,也因夜深了,他是外臣不好逗留在宫里,加上大公主和二皇子身上皆有伤,不管怎么息事宁人,这事情绝对会传到皇帝和太后耳里,温良不想赶着上去揽麻烦,这事儿还是交给宫里的人处理比较好。

而且,昭安宫平时虽不住人,但夜里还是时常有侍卫会巡逻到这边,可现下都没见到侍卫过来,便知道其中问题可大了。温良也想将如翠摘出来,不能让太后找着借口找麻烦。

待人走后,温良又说道:“大公主、二皇子,臣去叫人送你们回去歇息吧。”

大公主和二皇子互视一眼,勉强点头。温良又吩咐了声,让如翠和青衣扶着脚上有伤的大公主到一旁亭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便亲自到昭安宫外去寻伺候两位皇子皇女的宫人。

终于将大公主和二皇子交给寻来的宫人,温良也带着如翠离开。

未出到南宫门,尚溪回来了。尚溪走近温良,小声地说:“大人,那太监死了。”

温良脚步微顿,面不改色地继续前行,直到出了南宫门,宫门前的广场上,只余一辆马车孤伶伶地停在那里。

温良先让如翠上了车,方看向尚溪,冷声问道:“怎么死的?”

尚溪压下腰,愧疚地说:“属下原本将那太监押出昭安宫时,遇到了北营的高队长,本是想将人交给高侍卫的,可谁知那太监却趁机挣脱了,一头撞在柱子上死了。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温良面色阴沉,此时哪有人前那般从容风雅之态,直到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一张喜俏的笑脸探了出来,方让他恢复平时的模样,上翘的唇角露出的笑容风彩盎然。

“温大人,咱们回家罢。”如翠姑娘叩着车窗说。

温良含笑应了一声,对尚溪说道:“先回府。”

“是。”

待温良上了马车,尚溪与青衣坐在车夫的位置,将马车缓缓驾离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咳,不要以为太监不疼,因为太监有些在去势的时候,只切除蛋蛋没有切JJ,这里的太监就是这样!

所以有问题的亲不懂就去找度娘吧~~

第 24 章

月上中天,皇后所居的凤仪宫内,帝后正准备歇息,大内总管刘良甫站在殿门外,躬着身体小心地禀报道:“皇上,刚才侍卫来禀报,大公主和二皇子在昭安宫受伤了。”

帝后两人同时看向门口的地方,神色微变。

皇后皱眉,直觉这事不是两位皇子公主受伤这般简单。而且这大晚上的,还是在太后寿辰后,他们跑去传闻中闹鬼的昭安宫做什么?而且若只是不小心受个伤,刘公公定然不会挑选这种时候来禀报。

崇德皇帝同样也皱了下眉头,与皇后想的差不多。而且皇帝比任何人都了解刘良甫这人,刘良甫从他还是皇子时就跟着他了,可以说他是这个天底下最会揣度皇帝心思的人,他此时冒然来禀报,估计还有什么内情。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