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传来轻柔的抚摸时,我哭了,眼泪像是决堤般涌出,止都止不住,放在我脸上的手一下一下帮我抹着眼泪。

我哭得快岔气的时候,冯苏川侧躺在床上,隔着被子将我搂在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叹息着说:“叫我拿你怎么办啊?知不知道看多了你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我会爱无能的!”

我仰头看了他一眼,觉得头更晕了,迷迷糊糊说了句:“对不起。”

意识消失之前,我听到一个很低很轻的声音:“就这样在我怀里睡着了,你还真不拿我当外人!”

我的心里渐渐有了暖意,笑了笑安心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冯苏川于我已经变得像家人一样可以依赖和信任,超越男女、无关乎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悲催啊!

早上将头发盘起来了,学着韩式盘头那样弄得乱糟糟的,穿了一件加厚拉绒的深灰色卫衣,出门时,某人等得有些不耐烦,说:“大婶,您能不能快点儿!”~~o(>_<)o ~~

某人怕继续下雪,开车送我到公司,到了办公室外面才发现钥匙忘带了,在外面冻了十几分钟,再次~~o(>_<)o ~~

求抚摸、求安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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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元旦去爬山】 ...

第二天,冯苏川一早将我送回公寓,刘妮忆看到我的样子什么都没说,拉着我走进卧室的时候却是红了眼眶,我想她应该已经知道温希承的事情了。

一整天她都陪着我,直到晚上贺梓飞过来,他的脸上满是疲惫,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走过来将我搂进了怀里,像个兄长一样摸着我的头发说:“夏天,别难过,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只要你能过得开心。”

眼泪已经流干了,我红着眼眶轻轻点头。

真正的朋友,就是在你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他们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你、支持你!

上班的那天是周末也是元旦前夕,早上的例会我没有出席,中午冯苏川请我去楼下的茶餐厅吃饭。

“元旦有三天假期怎么安排?”

“妮子和梓飞说是去爬山,你呢?”

“回趟家,很久没有回去了。”

我应了一声,抬头的时候瞥见门口的两个身影,抿紧了嘴唇将脸转向窗外。

冯苏川皱了下眉头,转身看了一眼,再看向我的时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高调地秀恩爱,看来被刺激地不轻,只可惜他用错了方法,对付你这头小狮子,毛得顺着摸。”

我瞪了他一眼,搅了搅咖啡,轻声说:“我和他已经彻底说清楚了,再无任何瓜葛,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以后别再拿我开涮了,我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坦然应对你的调侃。”

冯苏川明显愣了一下,抬眼凝视着我,良久后,押了一口茶笑道:“挺好的。”

我转头,看着窗外阳光下斑驳的树影,思绪渐渐飘向远方,那些记忆真的已经寻不到痕迹了,多少个冬天的午后我都是在回忆里度过,一遍遍回想着曾经的美好,而今终于可以不再沉溺其中,我想我应该是成熟了!

饭后离开餐厅时,我明显地感觉到角落里两道灼人的目光,挣扎了片刻后还是看了过去。

曾经那双满含深情的温柔眼眸,现在却是冰冷异常,温希承背光而坐,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落在眼睛里的只有他紧抿着发白的双唇和挺得笔直的消瘦身躯。

与他对视了几秒钟后,我低下了头随着冯苏川离开,路过玻璃窗的时候,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漂亮的女人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她对面英俊的男人抿唇轻笑了一下,脸上虽然透着憔悴,神情却是温柔的,非常和谐的一幕,完美得像一幅画。

而我只是欣赏画的路人!

元旦一早我就接到贺梓飞的电话,他说:“夏天,希承他们说也想去爬山,你要是觉得别扭我就拒绝他。”

我站在窗边看着有些阴沉的天气,笑了笑说:“没事,人多热闹一些。”

“那一会儿我们过去接你,外面冷,多穿点。”

我笑着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说的是“他们”,我终究是要去适应的不是吗?

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阳台上,瞥见楼下的黑色轿车,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下了楼,温希承和贺梓飞靠在车身上抽烟,看到我,温希承站着没动,将脸扭向一边,贺梓飞拉开车门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挤一挤,一个小时就能到。”

我点头,看到刘妮忆坐在中间,心里一暖,钻了进去。

“夏天,Happy New Year!”Amy探过身子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

刘妮忆身体一僵,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捏了捏她的手,在贺梓飞和温希承上来的时候,对Amy笑道:“新年快乐!”

我的话让前座的两个男人同时回头,贺梓飞的脸上是淡淡的诧异,而温希承却是一脸怔忪,我抿唇对他笑了笑,说:“新年快乐!”

温希承瞬间低下了头,轻轻应了一声有些狼狈地发动了车子。

其他人均是一脸不解,而我只是将脸转向窗外,天色越发阴沉了,今年的冬天不算太冷,都快过年了还没有下雪,天气预报说元旦假期有可能会下,不知道是不是今天?

一路上,大家几乎没有交谈,刘妮忆紧紧挨着我,跟Amy保持着距离,到后来直接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两个人只占据了一个座位,终于开到山脚下的时候,我感觉到每个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下了车,贺梓飞去买水,Amy站在温希承的身边,不时用英语跟他交谈着,温希承的脸上没什么笑容,一直低着头,偶尔回应她一句,兴趣缺缺的样子。

我撇开脸整理着帽子。

刘妮忆勾着我的肩膀眼睛看向走过来的贺梓飞,一脸笑意。

因为是节假日,爬山的人不少,而且大家都穿得比较笨重,所以行径的速度很慢,我和刘妮忆走在最前面,贺梓飞拎着水走在我们后面,温希承和Amy走在最后。

这座山并不高,两旁的树木除了松柏,其他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有些萧条。

Amy一路上都表现得极其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渐渐地我们被她的快乐所感染,气氛也不再尴尬,没一会儿贺梓飞就开始调侃她不太标准的汉语,愣是要教她说陕西话,刘妮忆憋着笑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温希承并没有笑,一个人走在最后面,双手放在口袋里低着头,脸几乎埋在围巾里,似乎陷入沉思。

到半山腰的时候,Amy要拍照,我们坐在石头上等她。

“下雪了!”

随着一声惊呼,我和刘妮忆立马站了起来,伸出手,仰头看向天空,果然,天上开始飘雪,几片小小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很快化成水滴,凉凉的。

贺梓飞和温希承坐在石头上抽烟,两个人没有交谈,眼神均是看向远方。

很快地面上就被覆盖上了白白的一层薄雪,Amy回来后就拉着温希承帮她拍雪景,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移开了眼睛。

“希承拿她当妹妹的。”贺梓飞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

我摇头笑道,“我没事,这样心里反而好受一些。”

贺梓飞点头,“那几年我们都不在他的身边,只有Amy陪着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这个臭小子居然一点都没跟我透露!”

我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继续爬山的时候,天空中依旧飘着雪,不大,但是温度却降了很多,听到几声咳嗽,我回了一下头,正好看到Amy一脸紧张地在帮温希承轻抚着胸口,我的心头一紧,急走了几步将刘妮忆他们落在后面。

剩下的路程我走得很快,到了山顶坐在一个土坡上才开始喘息,我承认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也知道这样的不舒服没有任何道理。

雪已经停了,山顶上的风特别大,我紧了紧羽绒服双手抱着腿看着远方。

“冷吗?”

身边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让我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我转头,看到温希承双手插兜静静地站着,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头轻轻蹙着,看向我的眼神却很温柔。

我摇头,“梓飞他们呢?”

温希承向前迈了一步坐在我身边正好挡住了冷风。

“在帮Amy拍照。”

“她很可爱,很活泼。”我眼睛看着前方轻声说。

温希承掏出烟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低低地应着:“嗯,很单纯,没心没肺的跟你以前一样。”

我转头看着他笑,“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单纯了?”

身边的人明显一愣,直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笑着打断他,“你抬举我了,我怎么能跟她比。”

在他出声之前,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温希承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将盒子放在他的手边,低声说:“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还给你,我知道这样很俗,可是这条项链蕴含的意义不同,放在我这里不好,以后还是送给配得上它的人吧。”说完我就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手腕被人紧紧扣住。

温希承坐着没动,伸着的手臂紧绷着,他的手指很凉,几乎是冰冷,微微发颤。

“拿回去!”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隐含着怒气。

我抽了一下手,没有任何松动,朝山下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别这样,被Amy看到不好。”

温希承拽着我的手臂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另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盒子,神情无比冷峻,眼睛死死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跟她有什么关系?!是你不爱我了,不要拿别人当借口!”

我平静地看着他,用力抽出手臂,揉着手腕,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是我不爱你了,所以不想留着这些累赘,我说过我想活得轻松一些,不想再有所牵绊。”

温希承的眼里瞬间溢满伤痛,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后,疲惫地转身不再看我。

我站了一会儿举步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身后传来一个有些飘忽的声音。

“这一生我只爱你,夏天,不会再有别人了!”

我的脚步没有滞留,脸上带着微笑,眼眶却在发烧。

我不爱你了,可是也无法再爱上别人,所以,其实我并没有欠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颈椎疼得想死,左半边身体都麻了,~~~~(>_<)~~~~

天冷了,大家懒得回帖,我也懒得码字儿,那就歇一歇吧,周六、周日休息,周一上午更新!嘎嘎,奸笑着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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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伤感的除夕】 ...

从山上下来,温希承有些受凉,回程是贺梓飞开的车,到了市区Amy想吃火锅,我们都没说话,温希承睁开眼看了她一下笑着点头。

那样虚弱而宠溺的笑容让我生生撇过脸去,我在想Amy难道看不出来他很难受吗?然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饭后Amy提议泡吧,我直接推辞,刘妮忆也说累了不去,贺梓飞没说话,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

而温希承白着一张脸看着她笑笑,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陪你!”

刘妮忆和贺梓飞同时看了我一眼,我低头笑了笑站起来,“那我们先走了,玩得开心点。”

Amy笑着跟我道别,温希承紧了紧大衣将脸埋在围巾里没有看我。

从饭店出来,刘妮忆陪着我回了公寓,煮了咖啡看电视的时候,她说:“希承真傻!”

我靠在她身上,摇了摇头,笑着说:“不,他很聪明,知道怎么样试探我的真心。”

刘妮忆搂住我的肩膀,轻声说:“可惜,试探的次数太多了,适得其反,最终会彻底失去你的。”

我叹息,“这样也好,断得没有一丝留恋。”

“心里会很难过吗?这种感觉我没尝试过,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我笑了笑,歪头看着她,“你可以去问问梓飞,这个他最有经验!”

“滚!”

我大笑着仰头将没有溢出的泪水憋了回去,当然会很难过,可是已经开始习惯了,每见一次心痛就少一些,终有一天会没有感觉的不是吗?也许下次见面,我就能笑着对他们说一句:“祝你们幸福!”

元旦后Amy就回美国了,这个消息还是宋颖告诉我的,在MSN上她依旧会时不时跟我谈论温希承,说他总是咳嗽,脸上也不再有温和的笑容,整个人显得冷冰冰,她说估计是跟未婚妻吵架了。

渐渐地,我觉得温希承就只是一个部门经理,有钱、有地位、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好像跟我再没有任何交集,而由于临近年关也没有什么项目需要投标,除了每天的早会,我们几乎没有碰面。

放假的这天是大年二十八,我们都是定了当天晚上的机票,我和刘妮忆乘坐同一航班,温希承去贺梓飞家过年。

候机大厅里,贺梓飞和刘妮忆去逛商店,我和温希承隔着一个位置坐着,我看着一本杂志,他插着耳机,应该是在听歌。

身边的人动了动,我看了过去,发现他抱着身子弯腰伏在腿上,合上书坐了过去。

“怎么了?”

温希承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苍白,额间隐隐有着汗珠,他坐直了身子,说:“没事。”

我叹息起身买了一杯奶茶给他,“热的,稍微喝一点,胃药有带吗?”

温希承摘下耳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极其陈旧的收音机将耳线轻轻缠绕在上面,放回去后才接过奶茶双手抱着,轻轻说了句:“吃过药了,谢谢。”

我抿了抿嘴唇,说:“这么多年了,那个收音机还能用吗?”

他喝了一口奶茶笑了笑,“能用,一直都很好用。”

我默了,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奶茶浓郁的香味中带着点点悲伤的味道。

刘妮忆跟贺梓飞回来后没多久我们就开始登机了,检票过后,我回头朝站在外面的两个男人挥手,贺梓飞的脸上是有些不舍的笑容,而温希承却只是有些失神地看着我,眼神空洞而茫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在我转身前突然向前跑了几步,隔着人群叫了我一声,我站在过道上,透过玻璃窗看了过去。

对面的男人抿着唇朝我挥手,似乎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是红了眼眶,离别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我朝他点点头拽着刘妮忆的手臂匆匆转身离开,眼前模糊了好一阵,直到进了机舱才变得清明。

刚刚那一瞬间仿佛回到四年前温希承出国的当天,机场送行的场景,站在外面的人依稀还是那个温柔的少年,那样眷恋而深情的眼神,心里陡然生出的不舍和心痛让我几乎不能承受,仓皇逃避间也坚定了一个想法:我爱的终究是曾经那个百分之百依赖我、信任我的少年,而绝不是现在这个隐藏着无尽的心事,隐忍而成熟的男人!

农历年早已没有了小时候的氛围,除夕夜夏磊吃过晚饭就出去打麻将了,家里暖气供应不好,客厅里冷冰冰的,我陪着爸爸、妈妈在主卧看春晚。

十一点半开始,我的手机短信声就接连响起,我一条一条回复着,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手机铃声闪动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显示的名字,走出卧室笑着按了接听键。

“老大!新年快乐!”

对方传来几声轻笑,“新年快乐,还没睡吗?”

“在等你电话呢,怎么敢睡!”

“就你贫!开始放炮竹了吗?”

我走到阳台上将手机伸在空中,几秒钟后,笑嘻嘻地说:“听到了吗?”

“听到了,很热闹。”冯苏川的声音很低,停顿了一下,又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见识一下了。”

我的心里一颤,抿了抿嘴唇说:“那你明年跟我回家吧,我就说你是我认的干哥!”

冯苏川冷哼一声,“你倒不傻,到时候结婚我得包多大个红包才能担当得起这个哥!不说了,早点休息,晚安!”

我听他语气不善赶紧说了几句好话,哄了好几分钟才听到他笑出声音,挂了电话已经十二点多了,爸爸催我下楼,我想了想放下手机随着他出了门。

吃过年夜饭洗漱好躺在床上已经凌晨一点多。

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拨打一个空号然后说一句:“新年快乐!”可是今年我知道温希承的联系方式,却怎么都无法按下那个号码,刚刚在回复短信的时候,我已经给他发送过一条拜年短信了,但是他没有回复我,贺梓飞家过年也很热闹的,也许他们去放烟火了吧,这样想着,我关了手机压在枕头下面,像过去四个除夕夜一样盯着窗帘上映出的灯笼发呆。

家里座机响起的时候,我狠狠颤了一下,猛地翻身下床,在第二声铃声之前抓起了电话。

“喂?”我的声音压得很低。

“夏天,睡了吗?”听到是贺梓飞的声音,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睡,你们呢?吃过年夜饭了?”

“嗯,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心里一紧,“方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