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希承,不论现在变得如何坚强,他的内心终究是脆弱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温情、渴望被人爱。

现在,我终于能够理解,他当初的那句质问:“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如果知道我们会是现在的结果,我想我不会对他那么好,不会让他一直困在曾经的温暖中走不出来。

爱情,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公司的年终晚宴上,因为大家喝酒不积极,大老总发飙,指着我们说:“你们这些冷漠的人,我要把你们都开掉!”

昨天政府组织的晚宴,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喝,我也喝了一些红酒,过去敬酒的时候,大老总说:“你来公司三年了,这是第一次敬我酒。”

时间过得真快,又一个三年了,上一个公司让我看清了职场的无情和黑暗,这一个让我觉得付出和回报还是能成正比的,而且老大对我比我对老大好,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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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五十五【做戏的热吻】 ...

第二天是周六,我睡到自然醒给冯苏川打了个电话,他说:“你过来吧,我等你。”

没办法,我只好收拾了东西前往医院。

赶到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依旧是开着电脑忙工作,我将打包好的红豆粥盛出来,递给他,“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医生都说了,心脏病要静养,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床上的男人,纠结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很听话地关了电脑,接过小瓷碗,靠在床头慢慢地喝着,阳光浸在他的脸上透出淡淡的惬意。

他好像很享受现在这种状况,难道这人是欠虐体质?住个院也这么开心?

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转头看了看窗外,起身下了床,“天气不错,陪我到楼下走走。”那语气就跟我真的是他的私人看护一样理所当然。

阳光明媚的午后,暖哄哄地照在人身上,我和冯苏川并肩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你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清闲的午后了?”我歪头眯着眼睛打量他。

“从未!”他仰头让整个面部都朝着太阳,闭着眼睛轻声说,语调慵懒。

这个回答既在意料之中,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世上还再有没有人如他这样拼命,将事业看作生活的全部。

看他放松的面部表情,我突然间胆子大了起来。

“错失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你有没有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后悔和孤独?”

冯苏川勾着嘴角笑了起来,好像我问得是多么幼稚的一个问题。

长时间等不到他的回答,我有些沮丧,刚想要换个话题,听到他轻而缓的声音:“没办法后悔,有时会觉得孤独。”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尤其是跟你分开后。”

他依旧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看我,但是我却抿住了嘴巴,慢慢低下了头,这算是他第一次向我坦白内心的想法,可我却连安慰的立场都没有。

此刻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戾气和强势,因为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带着点虚弱,习惯了他的霸道和淡然,像这样完全放松没有一丝伪装,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脆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许是听不到我继续发问,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眼里的温情在看到我身后不远处的某个点后,渐渐变淡,最后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微笑。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我刚要回头,他却是俯身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微微一顿后,伸手轻轻扣住了我的下巴,在我诧异加不解的眼神中,他偏了一下头,将嘴唇贴近我的侧脸,低低地近乎呢喃地说:“张琳娜在后面,帮我个忙不要反抗,几秒钟就好!”

我看不到后面的情形,只能感受到他微热的气息弥漫在耳际,我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其实他就是轻轻抱着我,嘴唇也没有亲在我的脸上,可是我知道从后面看我们的样子就像是在热吻。

最后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对,正要推开他,却感觉到脸侧温热的气息消失了,笼罩在身上的压迫感也转瞬即逝。

冯苏川放开我后,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谢谢!”

我低着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转头,只看到张琳娜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觉得酸酸的,感觉很不好。

正要收回视线时,却是瞥见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当看清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男人的五官时,我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心“咚”地一声直直掉进了湖底,浑身冒着寒意。

温希承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对于刚刚那个做戏的亲吻,他看到的是什么样子?又看到了多少?!

冯苏川也发现了我的异样,有些担心地开口:“不舒服吗?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差?”

远处的男人慢慢转身离开,我一脸茫然地转头,“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冯苏川不解地看向远方,“谁?”

“温希承,他就站在离张琳娜不远的地方,你刚刚有看到他吗?”我感觉自己的语调都变了,声音发抖的厉害。

冯苏川微微皱了下眉头,又向远处望了一眼,轻轻摇头,“没有,我没看到。”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平静而深邃,一派真诚,微微松了一口气。

冯苏川是不会骗我的,可能温希承是刚刚才过来,并没有看到那个场景。

可是方才他的脸上分明满是伤痛,挺直的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

就算不同意跟他和好,我也不想这样伤他,他的心痛,我感同身受!

陪冯苏川回到病房后,我就离开了,本来被他拿来刺激张琳娜我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现在又可能伤害到了温希承,出来的时候我的脸色很不好看,连陆向东跟我打招呼,都没有回应。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我拨了温希承的电话,无人应答。

心情差到了极点。

去了贺梓飞病房,他在睡午觉,刘妮忆在上网,看我满面愁容,轻手轻脚地拉着我到了过道。

“怎么了?”

“希承有来过吗?”

“上午来了一会儿,说是去医院看冯苏川,你们没遇到。”

我抿紧了嘴唇。

“你什么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将下午的那一幕讲给她听。

在我以为她会气得暴跳如雷时,而她只是沉默地望着我,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干吗这样看着我?”

她想了想后,说:“夏天,你对冯苏川到底是种什么感情?这样的信任和迁就,真的只是感激吗?”

“不止是感激,还有尊敬、崇拜、歉意。”

她沉默了几秒钟后,轻声说:“你确定不是爱?”

我愣怔了一下,坚定地摇头,“当然不是,我从未爱过他!”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那你爱的是谁?希承吗?之前我毫不怀疑你对他的爱,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了,或许,就像你说的,爱情早已经消失了。”

虽然我一直都在强调自己已经不爱温希承了,可是当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本能的反驳,“不是的,跟他在一起,我能感觉到脸红心跳。”

“那伤害他的时候呢?你会觉得很过瘾?”

我觉得很委屈,眼眶都红了,“你怎么这么说,我会心疼,会很难过。”

刘妮忆拍拍我的脑袋,起身,“那我看不懂你的爱情了!”

我抓住她的胳膊,仰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看着我,“你问我吗?”

我轻轻点头。

“辞职吧,离开冯苏川,抛开那些你所说的崇拜和敬仰,看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看清楚你自己的真心!”

我松开她,等病房的门关上后,开始认真地思考她的这个提议。

周末两天我再没有见到温希承,周一的例会他也没参加,宋颖说他请了半天病假,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打电话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我想他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

心里面空落落地发疼,觉得很无助!

私立医院的项目投标期很急迫,而且设计上有很多不到位,设计部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温希承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有去医院,宋颖说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一点多,而他依旧没走。

自从他两次没有接听电话后,懦弱的我连个问候的短信都不敢发,面对刘妮忆跟贺梓飞的唉声叹气,我只能装失聪!

冯苏川那边,我当然也没有再去,有需要签字的,我都打发小橙跑腿了,她回来一脸花痴地说:“老大穿着病号服,柔弱的样子好萌!”

我嘴角开始抽搐,柔弱个毛啊柔弱,披着羊皮的狼说得就是他!

照例是投标的前一天下午清单才提供给我,以往,温希承在发了邮件后,都会过来找我商量一下,有时候他没什么事也会陪在我身边,这次他把需要注意的全部都写在邮件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开始工作。

全部完成后,已经九点多,因为没有吃晚饭,胃里觉得空空的,心里也是,整理好商务标,我收拾了电脑准备去医院找冯苏川。

路过设计部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光晕透出来,温希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百叶窗是合着的,我想了想没有进去,转身离开。

电梯门应声而开,随着一阵淡淡的香气,我看到Amy站在里面,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看到我,她迅速换上甜美的笑容,“刚下班?”

我点头,“去找希承?”

她轻笑着扬了扬手上的袋子,应道:“给他送夜宵。”

我抿唇笑了笑与她错身而过,直到两扇门合上,才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或许应该听从刘妮忆的建议选择辞职,就不用再有这样让我窒息的碰面了。

到了病房时,陆向东还在,看到我大大咧咧地笑着打招呼,我也不好太小家子气,跟他开了几句玩笑,等他离开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都已经在医院住了快两周,冯苏川的脸色并不比刚进来时好多少,看着他枕边的一堆材料和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我什么都懒得说了。

打开电脑后,他低声说:“你看电视休息一下,有疑问我叫你。”

我应了一声坐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看电视。

中间关于设备和材料的价格进行了简单的调整,十一点多冯苏川跟我一起离开医院,打车到了公司。

瞥见温希承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我皱起了眉头。

“我先去办公室打印。”冯苏川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拐进设计部,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应允后,推门走了进去。

温希承坐在沙发上,面向着我,手里夹着一根烟,腰弯得很低,茶几上放着几个未开封的袋子,不是Amy拎过来的。

看到我,他摁灭烟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刚过来?”

“嗯,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眼前的人一脸疲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脱般的无力。

“等我干什么?”

他撑着沙发站起来,从袋子里取出几个餐盒,“没吃晚饭吧,我去热一下,你先去忙,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我看他站都站不直,心疼得无以复加,吸了吸鼻子扶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你等到这么晚就是担心我没有吃饭?”

听出我声音里的哽咽,身前的男人慢慢吐出一口气,转身轻轻搂住了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下班的时候,难受的厉害,缓过来时,你已经离开公司了,打你电话提示关机,想着你肯定要回来整理标书,就等着了。”

我的眼眶已经通红,突然间体会到了一个词:不离不弃!

。。。。。。。。。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上班,我们公司变态的要坚持到31号,~~o(>_<)o ~~

感冒复发了,我觉得我应该去烧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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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五十六【站在哪一边】 ...

没有去热快餐,跟冯苏川说了一声,我扶着温希承直接离开,而他从看到冯苏川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上车后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冷汗顺着脸颊一颗颗落了下来,脸上除了惨白没有一丝痛楚,却是隐含怒气!

夜已经很深,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我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得很快,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公寓,车子停稳,我刚想开口,却见他直接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急忙跟了下去,看他步履还算平稳才稍稍放下心来。

进电梯后,他侧身靠在一边,低着头,眼睑垂着,一副冷漠的神情,将我关心的话堵在嘴边。

开门的时候,我拿着钥匙转动锁孔,温希承站在我的身后,离我极近,他的胸膛几乎贴在我的后背上,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凌乱而沉重的心跳声。

随着门锁咔嚓一声,我推开房门的同时,感觉到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脚步踉跄了几下,站稳时,身后的男人已经将我紧紧抱住,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扶着门板,在我震惊的眼神中,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顺势关上,而他的手也滑到了我的脑后,没有停顿地,他的身体直接向我压了过来。

我的后颈被他轻轻托着,而我整个人被紧紧禁锢在一个起伏不平紧实的胸膛和冰冷的墙壁之间,没有一丝间隙,完全无法动弹!

温希承低头看着我,眼里跳动着带着些许受伤和愤怒的火苗,而我则是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措!

周围的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我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可偏偏压制住我的身体僵硬紧绷着,根本不给我一点反抗的空隙,我的手刚动了一下,身前的男人便俯身下来,毫不温柔地擒住了我的嘴唇开始撕咬,微微用力却分明在极力克制着,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牙齿的轻颤,就像是想要狠狠咬我一口,又充满怜惜和不舍。

我想我能体会他的心里那种伤痛和不忍!

眼眶就这么红了,当他的舌尖终于冲进我的口腔时,眼泪也跟着慢慢滑落,有几颗融进了我的嘴里,我尝到了咸咸涩涩的味道。

几乎是同时,纠缠着我舌根的力道立马消失了,温希承像是刚刚回过神一样,满脸惊慌地看着我,松开了搂着我腰的手,抬起手指,一下一下帮我抹着眼泪,嘴里不住地低喃着:“不哭,夏天,不哭,我错了,乖,不哭了!”

我拼命地摇头,眼泪流得更凶,已经分不清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见我没有停止的意思,温希承重新将我搂进怀里,一下一下亲吻着我的眼睛,将那些没有溢出的泪水如数含进嘴里,这次的动作轻柔而隐含歉意。

他拉着我的手环在他的腰上,轻声说:“抱抱,夏天,抱抱我。”

我依旧哽咽着,搂在他腰上的手却轻轻握在了一起。

房间里漆黑一片,连月光都几乎不见,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立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不再哭泣,然后听到耳侧响起了轻缓而伤感的声音。

“梓飞说让我一定要坚持到底,他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妮子说让我给你时间看清自己的真心,你说你不知道还爱不爱我,这些都没关系,我可以等,不管多久,但是怎么会等来这样的结果,他抱住你亲你的时候,你怎么可以不推开呢?我每时每刻都在很用心地弥补我们之间的感情,将你视为心中至宝,舍不得碰,每天光看着就心满意足了,你却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别的男人亵渎,夏天,你叫我怎么接受?”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轻轻放在胸口处,“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就一点点!”

他带着颤音的低语像极了呜咽的小兽,让我的母爱瞬间无限膨胀。

僵持了片刻后,我说:“怎么给你信心?”

一个小时后。

我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身边窝着一个蜷成一团想要一点点的信心,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的男人。

我们盖着同一条被子,他枕在我的枕头上,而我枕在他的手臂上,姿势亲密无间,这些都没什么。

真的,比起他将手隔着睡衣放在我胸前柔软的地方,这真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在问完那个问题后,我就像灵魂出窍一样,大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让我去洗澡,我就乖乖去洗澡,他让我躺在床上,我就乖乖躺下,直到他手掌冰冷的温度了进来,我才清醒过来,而此时,身边的男人已经呈现出一种极其无害纯良的乖宝宝模样。

他的手指放在那里,并不老实,时不时揉一下、捏一下,我屏住呼吸,几乎窒息,可是他的样子完全没有阴谋得逞后的窃喜,那张依旧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帅气脸庞上除了憔悴就是痛楚,眼睛深深闭着,额间还在淌着冷汗,呼吸间满是压抑的低喘。

怎么形容呢,就像个弱小的婴儿寻求着母亲的安抚,我知道这样的比喻很不恰当,可心里却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他的依赖和脆弱。

我伸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水珠,却引来细碎的呻吟,他更紧地蜷住了身子后,将脸埋在了我的肩胛处轻轻蹭着,直到我的手轻抚上他的后背,才慢慢安静下来。

屋子里静极了,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我依旧轻拍着他的后背,看着他满足而安稳的睡颜,在心里感叹: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我对冯苏川过分迁就了呢?比起对温希承的纵容,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到底爱还是不爱呢?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我也看不懂爱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了起来,起身的时候,温希承不满地搂紧了手臂,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出被窝,去卫生间洗漱好出来,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困惑。

我没说话,抿着唇,脸颊有些发红地转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