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什么都不说,低着头,把车子骑得飞快。

箫迟沉默的跟着她,还了车子,见她还是很不对劲,拉着她给三儿打电话。

过了一会,他把手机递到乔暮耳边。

乔暮听说未遂,稍稍宽心,拿走丢在篮子里的矿泉水,慢慢往回走。

箫迟光着膀子,从裤兜里掏出盒烟,拿了一根叼嘴里点着,抽了一口,垂眸注视她清冷的侧脸。“心是豆腐做的?”

乔暮回头,他忽然将她拉过去,低下头,深深吻上她的额头,嗓音含糊。“我今天休假…”

第25章 Chapter 25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三素设置了防盗,没用过这个功能,所以不知道会怎样…祝各位小美人看文愉快~~么么哒~~~~~~~~~~

乔暮心跳漏了一拍, 抬起头,又明又亮双眼眨了下,推开他,拧开矿泉水盖子, 偏头喝了一口水掩饰慌乱。

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别的原因, 身上的热汗一层又一层, 很快打湿了后背。

箫迟笑了下,又把她揽过来深深吻着她的额头, 竟是有些心潮澎湃。

回到仁济堂, 三儿那边来电话, 说是先把黄媛送关公家里去,那儿离她的学校近, 老头要照顾关公,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闷得慌。

箫迟唔了一声,又说:“你把银翘叫过去,她手里很可能有姜半夏留下的东西, 先安抚好她的情绪,再问正事。”

三儿在那边嘻嘻哈哈的打趣两句, 结束通话。

箫迟收起手机,见乔暮从门诊里出来, 手里多了只袋子,剑眉微挑,主动伸手去接。

乔暮抿着唇角把袋子给他, 神色淡淡的望向别处,什么也没说。

箫迟打开袋子,伸手取出里边的T恤,故意当她面穿上。太阳已经西斜,她站在阴影里,额头和鼻尖上都浮着薄薄的汗,细碎的发丝贴着白皙颈项,清清冷冷的样子充满了蛊惑。

“很合身。”他笑了下,在她转过头来的瞬间,飞快亲了下她的额头。“谢谢。”

乔暮怔了下,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略狼狈的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箫迟拿出根烟叼嘴里没点,左手揣进裤子口袋,隔着布料在腿上弹了几下,透过车窗望向她,意味深长的目光。

几秒后,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放松的瘫在椅子上抬手看表,问她知不知道温泉怎么走。

乔暮错愕。“你要去泡温泉?”

“问问。”箫迟痞气一笑,低头把安全带系上。

才下过大雨,这个时候也不是泡温泉的好时机。乔暮琢磨了一阵,想起孟长风曾约自己去泡温泉的事,余光扫过他的脸,眼底染上笑意。

经过他家附近的超市,箫迟忽然要求停车,嘴角勾着一抹笑,拿眼看她。

乔暮找地方停了车,神色坦然的跟他一块进去。

箫迟要了辆推车,在底层逛了一圈,搭电梯上楼,慢慢悠悠的往生鲜区走。

乔暮跟着他,经过水果区,停下来拿袋子装山竹。

箫迟弓下背,双手支在推车的把手上,目光专注的看她往袋子里装,挑都不挑一下。本想提醒她有些不能吃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没想过她也有笨的一面。

装好山竹,乔暮又顺便装了点车厘子,一块放进车里。

箫迟送去过秤,回头见她跟过来,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软软激荡心底。

买好晚上要吃的菜去结账,乔暮先出去,抱着手臂站在出口处,白色T恤灰色运动裤的装束,简单又随意。

她个不高,165出头的样子,但是该瘦的地方瘦,该长肉的地方正正好。

箫迟收回目光,垂眸望向收银台前的货架,心底燥的慌。

扫了一圈,轮到他的时候,顺手拿了一盒至尊超薄。

回去还是乔暮开车,家里又长时间没人住,早上打扫过,进门还一股子刺鼻的粉尘味直冲鼻翼。

箫迟把窗户打开,拎起环保袋往厨房走。“客厅待着看电视,不许跑。”

乔暮眨了眨眼,望向他挺拔修长的背影,有点想笑。

他好像…比她紧张。

箫迟进了厨房,听到广告的声音传过来,拿出那盒至尊超薄揣进口袋,戴上围裙洗手做饭。

老头没走的时候,只要休假就一整天不出门,待家里给他们娘俩做好吃的,后来给他一个人做。

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摒弃君子远庖厨的想法,心甘情愿下厨,感觉还不赖。

那晚在仁济堂看乔暮洗碗,灯光笼罩下来,她的侧脸格外的恬静柔美,头上的簪子歪着,颈项修长。平日里挥不开霜冷散去,仿佛一直在等着他归来的小妻子,让他彻底着了魔。

洗米下锅,箫迟放轻脚步走到门后,悄悄伸头看一眼,见乔暮没跑,不禁失笑。

过一会,脚步声移动过来,他回头对上乔暮盈满笑意的眼,痞气勾起唇角。“吃饱了才有力气。”

乔暮抱着手臂,懒散的倚着门窥他。

家里人都不怎么会烧菜,平时基本雇人做,逢年过节对她和乔辉来说,简直是灾难日。

后来她自学成才,也仅仅是属于能煮熟的水准,至于味道,从不敢强求。

反倒是乔辉,为了追到嫂子,把做饭这项技能当课题研究,如今成果颇丰。

“看出花来没有。”箫迟调侃一句,撞进她黑沉沉的眸子里,恍如芒刺在背,笑道:“我饿了。”

“我也饿。”乔暮放下手臂过去,把山竹的袋子打开,拿出一个倚着橱柜,用力捏开。

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

“这东西得挑软的,蒂要绿。”箫迟把她手里的拿走,另外拿了一个捏开,取出果肉喂到她嘴边。“尝尝。”

乔暮微微仰起脸,无意识的咬了下唇,张嘴去咬他递来的山竹果肉。

箫迟勾唇一笑,拿走山竹果肉,低头堵住她的嘴。

乔暮被迫仰头,眼前全是他放大的脸。他的胸口沉沉的压下来,拿着山竹的手绕到她脑后,用手腕托住她的脑袋,吻到她快窒息才放开。

箫迟喘着粗气,把果肉喂进她嘴里,又低头亲她的额头。“看电视去,不然今天没饭吃。”

乔暮喘了一阵,扶着橱柜站好,把山竹吃进肚子里,默不吭声的看着他,没动。

箫迟笑了下,胸口发出轻微的振动,把车厘子倒出来,洗干净装盘子里放到她手边,没再赶她出去。

乔暮吃完车厘子,洗了手,给他帮忙。

箫迟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

就两个人吃饭,他也不准备搞满汉全席,弄了个豉椒蛏子、一个爆炒腰花、一个耗油菜心外加西红柿蛋花汤。

弄好后收拾干净餐桌,把菜端出去,各自坐下。

乔暮拿着筷子每样尝了尝,满意眯起眼。“学了多久?”

“跟老头学的,挺久了。”箫迟抬手,往客厅的合影指。“我妈烧菜不好吃,他特意去学,我也跟着学。”

乔暮循着他的指尖望过去,点点头,拿碗给自己盛饭。

箫迟起身去拉上纱帘,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下回空了,给你做菠萝咕老肉。”

乔暮心中一动,“你就这么喜欢偷窥我的生活?”

回国之前,她发推特,把想吃的菜都报了一遍,回来快两个月,除了炒河粉和白切鸡,别的都没吃到,菠萝咕老肉是其中之一。

许青珊忙的飞起,犯了错又挨收拾,都没功夫陪她去吃。

“咱俩的账还没算,不盯紧点怎么行。”箫迟勾着嘴角坐回去,目光灼灼。“我得报恩么不是。”

“流氓行径。”乔暮噎他。

箫迟倏地笑出声。“半斤八两。”

乔暮目光专注的注视他片刻,安静吃饭。吃完天完全黑了下来,她去客厅看电视,箫迟收拾厨房洗碗。

她听着哗哗的水声从那边传过来,有点走神,连他过来都没发觉。

“想什么?”箫迟坐到她身边,在她回头时,又趁机亲了下她的额头。“吃水果。”

乔暮垂眸,看到他把剩下的山竹都剥开,果肉整齐的放在盘子里,上边还扎了牙签,不由的挑了挑眉。“以前都这样哄别人?”

“没别人。”箫迟放松靠向靠背,目光直直的望着电视柜上的合影。“天天早出晚归,有时一个月没几天能着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了,谁敢让我哄。”

“就你知法犯法,动不动性骚扰人的做派,活该没人理。”乔暮拿了块果肉,慢悠悠放进嘴里。

在他之前,她从没接触过警察,但心里清楚的知道,大部分警察都不是他那样。

“我也就骚扰你。”箫迟拿了支烟叼嘴里点着。“开始真不知道你的脸伤了,老爷子没提过,我就想看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会不会生气。”

“我好歹救过你,你就这么恩将仇报?”乔暮不置可否。

“是以身相许,甘为鱼肉。”箫迟抽了口烟,清浅笑出声。“合着你今天来,是为了跟我算旧账?”

“你以为呢?”乔暮把果肉吞下去,偏头对上他掩在烟雾后的眼。“不行?”

行!箫迟坐直起来,捻灭烟头,出神的注视她片刻,倾身过去,抽走她头上的发簪,垂眸堵上她的嘴。

乔暮倒进沙发里,脑袋撞到沙发垫,眼前金星直冒,T恤被他推上去,带着薄茧的掌心贴着她的心脏,下压的力道让她略觉不适。

家属院里很安静,偶尔有人经过门外的楼道,楼板传来轻微的震动。

过了一阵,房门忽然被拍得震天响,丢在茶几上的手机,也发出令人心烦的蜂鸣。

箫迟低声骂了句粗,伏在她身上粗粗的喘。“下回是不是得找你那个神棍发小,给算算日子?”

“也行。”乔暮眼底布满了笑意,明明的揶揄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箫迟咬了下她的唇,寒着脸起身,边整理裤子边去开门。

乔暮坐起来,低头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心跳紊乱。

房门打开,箫迟看着门外的银翘,额上霎时暴起青筋。

“迟哥,你真的在家啊。”银翘扬起笑脸,双眼熠熠发亮。“我在楼下看到灯亮着,以为你出门忘了关。”

箫迟蹙着眉,冷峻的眉眼透出一股戾气,“有事?”

银翘心虚低下头,死死盯着他脚边那双小巧的女士布鞋,撞开他自顾往里进。“有事!”

第26章 Chapter 26

看到乔暮的一瞬间, 银翘脑中一片空白,生生刹住脚步,来时的从容和冷静一瞬间塌如雪崩。

乔暮披着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淡定的窝在沙发上, 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牙签, 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东西。

她的脸跟平时无异, 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上边染了层浅浅的芙蓉色。

银翘双手握紧拳头, 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 极力克制嫉妒。“乔医生真敬业, 这么晚还上/门服务。”

“他比较特殊,无论白天黑夜, 我都可以上…门。”乔暮扬眉,故意停顿了下,把最后一块果肉吃掉,举着盘子望向箫迟。

黑白分明的眼眸亮闪闪的泛着光, 挑衅的眼神。箫迟差点绷不住,之前是真没发现她说话这么扎心。

“正好, 我也有些不舒服,乔医生给我也瞧瞧。”银翘努力调整面目表情, 扬起笑脸,直直的望着她,目光幽深。

乔暮放下盘子, 抽了张纸巾擦手,没接话。

箫迟蹙着眉,眼角的肌肉剧烈抖动,手臂一伸,抓着银翘的肩膀将她推出去。“这没你事!”

“嘭”的一声,入户门重重关上。银翘手背撞到楼梯扶手,一阵阵发麻,寒意从脚底升腾上来,渐渐漫过心脏。

他的拒绝从来都是认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以为是玩笑…

房内,气氛诡异的寂静下去。

乔暮抱着手臂,懒洋洋歪在沙发上,藏起眼底的笑意,抿着嘴角一言不发的拿眼看箫迟。

银翘一脸来抓奸的姿态,确实让她很不爽,虽然他们只是吻得比较激烈,还没到那一步。然而看到箫迟憋闷狼狈的样子,又没来由的想笑。

“醋了?”箫迟挪了下位置,伸手将她搂过来,满脸苦笑。

乔暮不说话的时候,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散发着迫人的冷意,一双眼跟镜子似的的把人照得透彻,不留任何死角。

残留的那一点色心,在她寂静无声的注视中,早散没影了。

“时间很晚了,我得回去,不然爷爷担心。”乔暮推开他,把头发挽起来,在沙发上找到发簪,利落固定住。

“走之前先给我上药。”箫迟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起身去打开电视柜,把家里的常备药箱拿出来。

乔暮等他坐下,伸手掀起他的T恤。后背上的伤口有些已经化脓,还好情况不是太严重。撤回手,不悦的情绪转瞬散去。“脱了衣服趴好。”

箫迟老实照做,心底却悄然松了口气。天气热,忙起来忘了给伤口消炎,化脓了也懒得管,没想到还有别的用处。

乔暮取出碘伏和棉签,用力挤出他背上的脓血,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只小小药瓶,用棉签醮了药粉细细涂抹。“爷爷配的外伤药,能加快伤口愈合。”

来的时候就想给他,后来…给忘了。

“我记得以前他还收病人住在仁济堂的,后来怎么不收了。”箫迟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的手很凉,贴过来跟冰块似的,凉丝丝的往心底去。

“不清楚,我的脸出问题后他就不收病人了。后来中医被黑的厉害,我哥担心出事,也不让他收。”乔暮嗓音淡淡。

箫迟趴了一会,又有些心痒。“弄好没?”

“好了,我收拾下药箱。”乔暮丢开棉签,让他趴十分钟不许动。

箫迟偏过头,深邃漆黑的眼微眯着,看她一样一样把药箱收拾齐整,又燥的慌。

乔暮把药粉也装进去,盖上药箱的盖子,放回电视柜。

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又有电话进来,箫迟一动,刚想爬起来,便被她掐着脖子摁回去。“十分钟还没到。”

警告的语气。

“手劲练出来了?”箫迟没脸没皮的又要起来,动一下,她手上的力道加重又把他给摁回去,头顶传来她凉凉的嗓音。“还在练。”

明显透着得意的语气,让他彻底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