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玉微笑点头,“有道理,麻烦最好是能避则避。”话落,笑道,“既然苏小姐与人有约,我就不耽搁你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对孙泽玉拱手告别。

  孙泽玉放下了帘幕,马车向前驶去。

  苏风暖继续走向一品香茶楼,没几步便到了,进了楼门,掌柜的亲自迎了出来,对她悄声说,“二楼的茗香阁,世子等着您了。”

  苏风暖点头,上了二楼。

  来到茗香阁,房门虚掩着,苏风暖伸手轻轻一推,房门便开了,她一眼便见到叶裳歪在靠窗的软榻,手里端了一杯茶,姿势实在是散漫悠闲得惹人嫉妒。

  叶裳听到动静,偏头来看她,开口第一句话便说,“从苏府走到这茶楼,才几步路?你竟然也能遇到一株桃花,真是本事不小。”

  苏风暖随手关上门,瞪了他一眼,“少乱说,遇到个男人就是桃花的话,我今儿在街上走来这一路遇到的多了。人来人往,数不过来。”

  叶裳轻轻地哼了一声,端着茶楼晃了一下,还是在意地问,“孙泽玉的马车停了那么半晌,都与你说了什么?”

  苏风暖无语了一小会儿,“遇到了打个招呼,几句闲话而已。”

  叶裳又轻轻地哼了一声,“你对他说话是笑着的,以后最好改改对人说话便笑的毛病,免得你没意,别人却会错了意。把你的欣赏收起来,欣赏一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风暖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瞪了他一眼,“微笑是与人说话的礼貌。欣赏是他确实有值得人欣赏的地方。我坦坦荡荡,人家也是君子,不会没有分寸,会错什么意?”

  叶裳忽地坐起身,将水杯放在桌子上,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猛地一用力,将她拽到在了自己身上,磨牙地说,“你什么时候知晓礼数礼貌了?孙泽玉有哪里值得你欣赏的地方?你给我说说。”

  苏风暖遂不及防被他拽倒,趴在了他的身上,要起身,他却死死地扣住不让她动,她没好气地说,“教养好,家世好,品行好。这三个好还不够让人欣赏吗?”

  叶裳冷下脸,“孙泽玉是相府公子,自诩洁身自好,长久以来,受相爷和夫人教导,不沾染杂事,多少媒婆踏平了相府的门槛,他的婚事儿一直未定。而他本人也未曾听闻与任何女子接触过。如今他竟然当街停下马车与你说话,如此特别,你敢说他对你没那么几分意思?”

  苏风暖头疼,不满地说,“你想的也太多了,说句话打个招呼而已,基于礼貌。”

  叶裳冷哼一声,沉声说,“他是实打实在京中生活受相府礼数教养的公子,不知晓什么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些东西,他对别的女子时,可不是如此基于礼貌主动上前打招呼。你切莫与他以后走的太近,免得害了他,他这类名门公子,一旦动了心,不会伤人,但会伤己。一旦你不能回报,伤了他,也就导致相府与苏府关系自此交恶,若是到了那个地步,有你后悔的。听到了没有?”

  苏风暖翻白眼,觉得叶裳说的太过严重了,但也觉得他的话不是无的放矢,毕竟早先礼尚往来的事儿被他言中了。她因为如此一件小事,就被他教训了一番,实在是无妄之灾,心里虽不服气,但也只能泄气听了训,无力地趴在他身上点头,无奈地说,“好好好,知道了叶婆婆,我以后也避着他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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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妈:明天见~

  叶裳:明天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满意足

  叶裳听她说叶婆婆,被气笑,手下用力,将她的腰几乎勒断。

  苏风暖痛呼了一声,伸手捶他,“疼死了。”

  叶裳放松了些,警告地看着她,“不给你些提醒和教训,有时候你聪明就会被聪明误,反而跟个糊涂虫没二样,自己哪里惹了桃花都不知道。”

  苏风暖无语。

  叶裳见她乖巧听训,嘴角微弯,“今日在宫里做的就很好,没让许云初见了你。”

  苏风暖哼哼两声,“放开我。”

  叶裳抱着她,觉得她身子软软的,轻轻的,让他抱着十分舒服,舍不得松手,便继续抱着她不松手,摇头,“这样很舒服,不放。”

  苏风暖瞪眼,“我不舒服。”

  “你忍着。”叶裳手臂又收紧了些。

  苏风暖气闷,“凭什么我不舒服就要忍着?”

  叶裳慢悠悠地说,“今日你从皇宫回苏府,路上睡着了,苏青喊你,你却赖皮地让他背你进府。你也没顾他不乐意,他都忍了你。你高兴时难为人,人凭什么要忍你?如今你就不能忍着了?”

  苏风暖一噎,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叶裳又慢悠悠地说,“苏青告诉我的,他给我传信,让我收拾你。”

  苏风暖顿时一气,什么时候她三哥竟然学会找叶裳替他报仇了?她更加气闷不已,恼道,“到底是他与你近?还是我与你近?你就是这么帮他找我报仇的?”

  叶裳心情极好,笑容蔓开,温柔地说,“我自然是与你近,但若是这样帮他报仇我很乐意。”

  苏风暖彻底失语。

  叶裳抱着她,闭上了眼睛,任她软软的身子绵绵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觉得心口被塞的满满的,满足至极。

  苏风暖动了动,被他强硬地圈固着,她泄气,只能放松了身子,索性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胸口上,嘟囔,“我饿着呢。”

  “午时你在宫里吃了那么多,竟然还说饿?”叶裳不为所动。

  苏风暖嘟囔,“可是我都消化了啊,如今都晚上了,该吃晚饭了啊。”

  叶裳舍不得放开她,便对外面喊,“来人,做几个菜端进来。”

  “是。”外面有人应声,立即去了。

  苏风暖见他还不松手,便伸手在他胸口画圈圈,隔着衣料,他身上是好闻的清雅的味道。她闲闲地问,“案子查的怎样了?这几日我怎么觉得你好清闲?”

  叶裳微哼了一声,“难道我要忙的脚不沾地吗?你是只看到我闲了,没看到我忙的时候。”顿了顿,道,“不怎么样,在撒网呢。”

  “嗯?”苏风暖看着他,这样的姿势,只能看到他俊美无双的线条,完美的夺目。

  “昨日夜,风美人已经被带进京了,不过她受了极重的伤,如今昏迷不醒。稍后吃过晚饭,你随我回府去看看她的伤。”叶裳道。

  苏风暖一怔,“昨日夜就进京了?伤的很重?你为何昨日夜不及时找我?也就是说,她如今还没醒来了?”

  叶裳道,“我知晓昨日你去相府做客一日,定然会很累,以太后的脾性,一定会今日召你进宫,便没舍得劳顿你。午时你从宫里出来,又累得睡了大半日,晚上不是才有精神吗?”

  苏风暖一时无言,觉得她这几日确实也忙死了,虽然忙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事儿。她点点头,“那我们快些吃饭,吃完饭我与你回府。”

  叶裳道,“不急,你给我找的独臂人还没进京,早早救醒风美人也没什么用。”

  苏风暖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日子,道,“按行程来说,我给你找的独臂人这时候也该进京了。如今怎么还没进京?难道被耽搁了不成?”

  叶裳问,“你给我找的是什么人?路途中遇到麻烦,能自行解决吗?”

  苏风暖想了想,笑道,“能,他的能耐可是在易疯子之上的,虽然近几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但小麻烦难不住他。除非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叶裳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再等等吧。”

  苏风暖仰头仰的有些累,索性将脑袋枕在他胸口上,“风美人也进了你的容安王府,若是独臂人来了,你打算怎么利用他们撒网收网?”

  叶裳眯了眯眼睛,“自然大有可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止是他们,还有凤阳镖局和林家。凤阳如今在京城了,林家还没来人,总要等等林家的人。”

  苏风暖点头,不再问。

  叶裳抱着她躺了一会儿,觉得若是以后长长久久就这样抱着她,就这样过一辈子,便是这世间他能求到的最大的福分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的。

  门口有人来到,小声说,“世子,饭菜好了,给您端进来吗?”

  叶裳“嗯”了一声,“端进来吧。”

  苏风暖动了动身子,叶裳抱紧他,低声说,“别动。”

  苏风暖脸皮再厚,也不想当着人的面被叶裳这样抱着,实在是太不像话。她伸手捶他,“你脸皮厚,我脸皮可薄的很,放开。”

  叶裳道,“他不会说出去,只会当没看到,你别乱动,你再乱动,我就受不住想吻你了。”

  苏风暖顿时僵了,不敢再乱动了。

  来人推开门走进来,果然如叶裳所说,只当没看到,将饭菜摆在了桌案上之后,又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短短时间,苏风暖的脸已经红透了,恨不得把脸埋起来,听到有人走了,她才抬起头,羞恼地喊,“叶裳!”

  叶裳见她明媚的脸庞如红霞铺染,绚丽美艳至极,他呼吸一窒,慢慢地放开了她。

  苏风暖顿时弹跳起来,距离他远了些,伸手指着他,“你以后再耍无赖,我就……”

  叶裳坐起身,伸手拂了拂被压得褶皱的衣衫,打断她的话,挑眉,“我以后再耍无赖,你就如何?你只管说,我听着。”

  苏风暖一噎,她能如何?打他?打轻了不管用,打重了还得给他治,骂他?不疼不痒。气他不理他?他会更变本加厉折腾她。她泄气,拿起筷子,懒得再看他,“吃饭,吃饭。”

  叶裳勾起嘴角,坐在了椅子上,也拿起了筷子。

  苏风暖吃了两口菜,便开始挑剔,“这的饭菜做的不好吃,比皇上借给我的御厨差远了。”

  叶裳轻哼,“这里本来就是茶楼,以营生茶水出名,自然不比酒楼。饭菜本就不擅长,有的吃就不错了。什么时候你的嘴也这么挑剔了?皇上赐给你一把好剑,又借了一个月御厨给你用。如今已经传遍京城了,才短短时间,你就惯会出风头,还怕惹别人的注意不够多吗?”

  苏风暖扁嘴,“风头就好比虱子和账本。虱子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

  叶裳嗤笑,“你倒是会宽慰自己。”

  苏风暖想着自从她爹官复原职手握百万兵权击退北周兴兵进犯后,太后和皇上要给她赐婚,无数人的目光就已经聚到了她身上,她是苏府小姐,无论做什么,都会惹别人注意,想低调都不行。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该如何就如何,免得委屈了自己。

  二人饭菜吃到一半,外面门口有人低声说,“世子,陈二公子来了茶楼,似是要找您。”

  叶裳挑眉,“他找我作什么?”

  外面人道,“看样子似乎很急,您可见他?”

  叶裳本来不想见,但听说陈述找他很急,抬眼看了苏风暖一眼,对她说,“你在这里好生待着,哪里也别去,我出去见他。”

  苏风暖点头。

  叶裳站起身,出了房门。

  这时,陈述已经上了楼,他似乎真的很急,额头都跑出了汗,见到叶裳,立即问,“你知道瑟瑟哪里去了吗?”

  叶裳扬眉,看着他,“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陈述点头,“我刚刚去红粉楼,那里的妈妈说瑟瑟走了,出京了。”

  叶裳看着他,“走了?去了哪里?”

  陈述摇头,“那妈妈也不知,只说瑟瑟不是卖身给红粉楼的人,她是自由身,已经出了京城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话落,盯着叶裳问,“我听瑟瑟说,她是受人所托,留在京城为了看顾你。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叶裳回头看了一眼,雅间内没什么动静,他随意地收回视线,对陈述道,“我尚不知此事,回头我帮你问问。”

  陈述着急地道,“现在就问。”

  叶裳摇头,“现在没办法问,你回府等着吧,一个时辰后,我定给你回复。”

  陈述忽然看向叶裳身后紧紧关着的门,问,“你和谁在喝茶?”

  叶裳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若想知道瑟瑟下落,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话落,他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着他走进,门又关上了,将陈述拒之了门外。

  陈述一怔,上前一步,刚要伸手去推门,守在门口的人伸手拦住了陈述,木着脸说,“二公子留步,世子既然不让您见,定然有您不能见的理由。”

  陈述瞪眼,盯着紧闭的门,忽然福至心灵地说,“里面的人是不是让他害相思病的人?她来了,所以瑟瑟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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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样舒服

  守在门口的人自然不答陈述的话,走进里面的叶裳自然更不答他的话。

  陈述站着门口立了半晌,心下又是气闷又是焦急又是懊恼,他怎么也没想到瑟瑟一声不响地走了,而且走的如此干脆利落,对他连个打个招呼都没打。

  他本以为,瑟瑟该是明白他几分心思的,可是如今,他觉得她这么干脆走了,是真不明白他的心思?还是明白却对他无意,半分机会都不给他?

  他想推开房门,闯进去,问问叶裳和那里面的女子,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瑟瑟对她如此听从相待?直接问她瑟瑟到底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世?离开京城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如此多的疑问之下,他才发现他对瑟瑟真是一无所知。

  可是面前守门的人这只手臂如铁一般拦在这扇门前,是叶裳坚决不准许他推开的屏障。

  他心中更是清楚,叶裳要做一件事情,决定一件事情,隐瞒一件事情,那么,就算他闹的难看不成样子,他也不会心软地让他窥探。

  他无奈地收回视线,泄气地后退了一步,对立面说,“是你说的一个时辰啊,你别忘了,我这就回府去等你的话。”

  叶裳已经走回桌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闲闲地“嗯”了一声。

  陈述无法,只能下了楼,离开了一品香茶楼。

  苏风暖将陈述对叶裳的问话在雅间内听了个清楚,想着这陈二公子也还不错,瑟瑟不见了,他看起来是真的着急,不过还不够。她觉得,能经受得住考验,才是真正的不错,才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目前远远不够。

  叶裳抬眼看她,对她问,“瑟瑟去了哪里?你将她调走了?”

  苏风暖点头。

  “哪里?”叶裳问。

  苏风暖扬眉,“我将她调去了哪里,你要告诉陈述吗?”

  叶裳嗤了一声,“我早已经说过了,我没娶到媳妇儿之前,他甭想好事儿。”

  苏风暖无语地看着他,道,“既然这样,告诉你也无妨,瑟瑟回碧轩阁了。过两日会有人来京城,接替她待在红粉楼。”

  叶裳挑眉,“来的是什么人?”

  苏风暖也不隐瞒,“是涟涟,出身林家。”

  叶裳微微揣思片刻,顿时勾起了嘴角,笑看着苏风暖,眸光温柔至极,“你想用她来帮我对付林家?既然她被你调来京城所用,想必她的出身在林家该是极其重要的,生在林家,却不长在林家,而庇护在你身边。难道是与林家有悖隙?”

  苏风暖点头,“她是当今林家主最小的女儿,据说,曾经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本要被关进林家的思过趟十年,她不愿受罚,逃出了林家,林家主对她下了追杀令,我接手碧轩阁后,第一件事儿,便是救下了她。”

  叶裳眯了眯眼睛,“什么样不可饶恕的过错今日让林家主对她下追杀令?不顾骨肉亲情?”

  苏风暖摇头,“我救了她后,她死活不说,我也不是寻根究底的人,便也没问。但我揣测,应该是触动了林家一个家族生死存亡的极重的过错,才让林家主痛下杀手。”

  叶裳闲闲地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好奇了。”

  苏风暖放下筷子,用手叩了叩桌面,“她对机关暗器上面的天赋,丝毫不输于如今的林二公子。在我看来,得了她,就等于得了半个林家,所以,林家为何对她下追杀令,不究也罢,便没追究。”

  叶裳也放下了筷子,散漫地说,“既然如今林家入了局,被圈在了这两件案子里,你这个涟涟的事儿,我倒是想究一究了。”

  苏风暖不反对,喝了一口茶,对他说,“走吧,去你府里看风美人。”

  叶裳点头,放下了茶盏,站起了身。

  苏风暖打开窗子,身子从窗口飘了出去,这一处窗子对准的是一品香茶楼的后院,她落地后,翻墙出了一品香茶楼,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叶裳停靠在门口的马车内。

  千寒坐在车前,暗叹苏姑娘的武功,他就算练上十年,怕是也不及她如今的境界。

  叶裳走到门槛时,回头瞅了一眼,屋中已经没了苏风暖的身影,窗子随着她离开,又紧紧地关上,若不是桌子上摆着两副碗筷,仿佛这屋中早先只有他一人。他收回视线,随意地下了楼。

  来到门口,马车停在那里,叶裳挑开帘幕,果然见苏风暖已经入懒猫一般地窝在了车内,他轻身上了车,挨着她身边坐下。

  千寒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一品香茶楼。

  苏风暖不满地瞥紧挨着她身边的叶裳,“车内这么大的地方,你挤我做什么?”

  叶裳挨着她坐下后,一腿平伸,一腿曲着支着,一只手臂搭在腿上,一只手握住了苏风暖的手,动作流畅自然,听到苏风暖不满的话,他道,“这样舒服。”

  苏风暖无语,大热的天,挤做一堆,她不明白哪里舒服了?

  叶裳见她不语,也乐得挤靠着她,便不再说话。

  马车回到容安王府,还没到府门,千寒在外面压低声音说,“世子,咱们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似乎是小国舅的马车,应该是有事找您。”

  叶裳扬了扬眉,“嗯”了一声。

  苏风暖一听许云初,顿时要撤回被叶裳攥着的手。

  叶裳皱眉,“做什么?”

  苏风暖对他瞪眼,“许云初等在你府门口,我怎么从你大门口进去?自然要下车翻墙了,难道要我与他碰头照面吗?”

  叶裳闻言松开了她的手。

  苏风暖无声无息地出了马车,转瞬之间,跃进了容安王府的高墙内。

  叶裳攥了一下手心,手里还残余着苏风暖手掌的温度,他流连了那么一下,忽然笑了一声,对外面的千寒说,“她到底是开窍了,知事了,以后若是避所有男子,都如避许云初一般,倒让我少操些心。”

  千寒无言以对。

  马车来到门口,许云初果然在车上,听到动静,挑开帘幕,温声打招呼,“叶世子。”

  叶裳也挑开帘幕,看向对面马车,浅浅扬眉,“小国舅是有要事找我?等了许久了?”

  许云初摇头,“刚等不久。”

  叶裳下了马车,对他邀请,“小国舅里面请。”

  许云初依然摇头,“我有几句话与叶世子说,说完之后就走。”

  叶裳闻言也不再相让,毕竟只是客套一下,苏风暖进了他府里,他自然不想担着被他撞破的心。便点头,“也好。”

  许云初道,“我半个时辰前得到了消息,据说灵云大师的师弟,灵风大师死在了灵云镇十里外的乱葬岗,尸体已经被野狗咬烂,但面容还算完整。不知道叶世子可得到了消息?”

  叶裳闻言眯起眼睛,“你说灵风大师死在了灵云镇十里外的乱葬岗?”

  许云初点头,“看来叶世子没得到消息。”

  叶裳想着这半个时辰内,他是在一品香茶楼与苏风暖相会的,已经吩咐了下去,任何事情,不准扰他。陈述自己找去,是个例外了。他问,“我确实不曾得到消息,小国舅的消息素来比寻常人灵通,不知是怎样得到的消息?可属实?”

  许云初道,“属实,叶世子知晓,早先你在东湖被人暗杀沉船落水,我正巧为了舍妹之事在灵云寺,当时安排了人手找你,对灵云镇方圆密切关注。后来灵云大师被人暗中意图谋杀,最初也是由我奉了太子口谕,最初彻查,到如今,案情不曾查清,我的人也不曾撤回来。今日便发现了此事,急禀于我。”

  叶裳颔首,“如今灵风大师的尸首呢?”

  “我已经传信,吩咐我的人将其送去灵云寺请灵云大师和众僧验明身份了。但因为当初灵云大师出事儿,寺中除灵云大师自己外,唯一精通医术的灵风大师却正巧于前一日下山了。此事未免太巧。若非有凤阳少主身边的一位懂医术的姑娘相救,灵云大师当日必死无疑。所以,算起来,他也是事关此案的涉案人,我便来告知叶世子一声。”许云初道,“他人如今死在灵云镇十里外的乱葬岗,何人杀他弃尸,背后有何缘由,是不是要查一查?”

  叶裳点头,“自然要查。”话落,他道谢,“多谢小国舅告知此事。”

  许云初道,“叶世子不必道谢,此案涉案极大,我也希望早日能查清。如今京中内外,因这两桩案子引起的百姓恐慌还未散去,我也不希望此案继续扩大,造成更大的波动。对朝纲不利,还是早查清为好。”

  叶裳笑着点头,“小国舅还未入朝,却如此忧心朝局社稷,倒让我这个接了重担子至今却没什么进展的人惭愧了。”

  许云初看着他道,“叶世子从接了圣旨这几日来,刑部大理寺唯你是从,涉案人已经有几人攥在了你手里,不叫没进展,短短时间,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话落,他笑笑,“叶世子忙着吧,在下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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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妈:明天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败俱伤

  送走许云初,叶裳进了府门。

  苏风暖进了高墙后,便等在院内,见叶裳进府,她问,“许云初找你为了何事儿?”

  “灵风大师的尸体今日在乱葬岗被他的人发现了,据说尸体已经被野狗咬烂,唯一张脸能辨认,已经送去灵云寺验明身份了。”叶裳道。

  苏风暖面色一肃,“据说灵风大师是听说有人卖凤灵草,下山去找那卖家,当日灵云大师被人谋算事发时,才不在寺中。如今他的尸体竟然出现在乱葬岗,杀人弃尸,且不让其毁尸灭迹,留了一线,让人能辨认出他,背后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裳冷笑,“灵风大师酷爱钻营医术,他又是佛门子弟,灵云大师的嫡亲师弟,不会有害灵云大师之心。有人以凤灵草为引,他抛下法事,寻下山去,正巧避开了能给灵云大师医治的时间。背后之人想让灵云大师死,奈何正巧你上了山,救了灵云大师。灵风大师下山后,应该是撞破了什么,才被人杀人弃尸了。至于为何不毁尸灭迹,而扔去乱葬岗,让许云初的人发现,这个自然要细究了。”

  苏风暖琢磨了一会儿,道,“紫木草对你已然无用,凤灵草才对遏制你身体的热毒有些效用。而背后之人以凤灵草为引,这追根究底,怕是还是冲着你来的。”

  叶裳嗤笑,“我倒不怕冲着我来。”

  苏风暖脑中忽然有什么灵光一闪,她第一时间便抓住了,立即说,“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灵云大师听了许灵依的建议,正在研制能解你热毒之法。”

  叶裳脚步一顿,看着苏风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