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人何翱是自然醒,早早下了床,这会儿大半个面包下了肚,弄了一脸的奶油。

何翱回头:“妈妈,我要喝奶。”

史迪文的惊醒是假性惊醒,他扫了扫我的胸脯,脱口而出:“何翱!你都多大了你还要喝奶?你把你妈当什么了你?”

我一掌推倒史迪文:“奶粉啊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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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贵的初恋千金不换!

更新时间:2013-7-4 16:32:08 本章字数:3268

托史迪文的福,我有了个新名字,一个举国上下重名率极高的新名字。璼殩璨午史迪文说,我们先飞马来西亚,再自马来西亚飞北京或是其它国内城市。

在宾馆多停留的这一天,要不要回趟哈芝巷旁的公寓,这问题时时刻刻困扰着我。

我试探性地问了史迪文:“你说,乔先生的人,会不会还在死守我的老巢?”

“会。”史迪文对着镜子一边剃须,一边惜字如金。

这中流的宾馆未提供剃须泡沫,惹得史迪文怨言连连,耷拉着脸峥。

“未必吧?”我锲而不舍,“你说过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史迪文停下动作,从镜子里看了看我:“你要回公寓?”

我不置可否客。

“何荷,邻居是个帅哥吗?”史迪文星眸一眯,放电似的。

我嚷他:“你不是天下第一吗?放着你这天下第一不要,我会要前五前十?开玩笑!不说了。”

何翱持续暴饮暴食,拦都拦不住。我给他捏脊,帮他消化消化。史迪文摸着干干净净的下巴走过来:“落下什么东西了这么重要?”

“没有啊。”我头都不抬。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史迪文威胁。

下午,史迪文日理万机,安排飞马来西亚的大事小事,且还有乔泰新官上任的林林总总。另外,阿南说,于氏珠宝于老爷子暴病,到了卸任的时候,于氏珠宝究竟花落谁家,不日于老爷子将一锤定音。

何翱午休。

史迪文将两张单人沙发相距一米对拼,我们一人坐一张,而他长腿一伸,将脚跷到我的膝头,就这么一通一通地讲着电话。

我昏昏欲睡,脑袋一下下地往下栽。

史迪文挂断最后一通电话,用脚扒拉我:“喂。”

我口齿混沌:“大少爷,您完事儿了?那奴婢可不可以退下了?”

“嗯,陪我这么久,重重有赏。”

他的脚肿着,我再恨得牙痒痒,也下不去重手,轻拿轻放。我站直身,摆摆手便扑向了床:“谢谢,心领了。”

史迪文毫不避讳地换回了他洁净如新的衬衫西裤,过程中将宽肩长腿,胸肌倒三角…能展现的地方,一一慢条斯理地展现了一遍。我半张脸埋在枕头中,独目目不转睛,热血沸腾。末了他说:“我去给你买好吃的。”

我鬼使神差:“还有比你更好吃的?”

史迪文不搭理我:“别出门,我一个小时就回来。”

我一转念,蹿下床蹬蹬地追到门口:“史迪文,你要回公寓?”

“回公寓干吗?帮你找那小盒子去?你不是说不值钱吗?”

“对,不值钱,”我一口咬定,“那里头就是…就是我初恋男友送我的小玩意儿,所以你千万别冒险自投罗网。不是,我说你脚还肿着,还亲自去买好吃的这像话吗?叫外卖可不可以?我和何翱都不挑嘴啊,能吃饱就行。”

史迪文一弹我脑门儿:“这刚哪到哪啊?就限制我人身自由了?”

他要走,我死死拽住他,说你发誓,你不是回公寓。史迪文当即一抬手,说发誓就发誓,我要是回公寓我就不是人,谁怕谁啊…随后他就这么乘风而去了。

我提心吊胆了五十分钟,史迪文回来了。

他进门后将我心心念念的红色小盒子向空中一抛,我像条接飞碟的狗似的,飞身一接,随即对史迪文咆哮:“你发誓白发的啊?你不是人。”

史迪文耸耸肩:“不是人就是神喽?”

他进去卫生间洗手,我将小盒子搁在床上,气急地跟进去:“你这人做事能不能三思而后行啊?万一有个不测呢!”

“我这就是三思而后行啊,”史迪文平心静气,“珍贵的初恋千金不换。”

我嗫嚅:“啊哈,都是过去的事了,他长什么样儿我都忘了…”

哈芝巷旁的公寓,果然被人破门而入过了,一片狼藉。

史迪文说,乔先生的人大致有半数回了北京。乔先生这个人,最深谙条条大路通罗马,未必在穷途末路死死纠缠。史迪文说的是“半数”,于是我问,所以你和另外半数…?史迪文用带着水珠的手拨了拨头发,说没啊,公寓里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可他的裤脚,明明多了一道口子,教人后怕。

史迪文率先走出卫生间。

我尾巴一样又跟出去,目瞪口呆。何翱这臭小子…打开了我的红色小盒子。

其中的…金字塔挂件,熠熠生辉。

史迪文看见了装没看见,拿了报纸一坐,高高地翘上二郎腿。我被彻头彻尾地耍了。这厮,从来不是个君子,他怎么可能不打开一探究竟?怎么可能!还什么珍贵的初恋千金不换?我几乎气到暴毙。

我飞快地将金字塔收回小盒子,对何翱咬牙:“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何翱咯咯一笑。

我百口莫辩:“史迪文,这…这真的不是我偷来的。是姜绚丽,姜绚丽从汪水水手上偷来的,然后我又从姜绚丽手上抢来的。虽说抢也是犯法的,但至少比偷光明正大吧?我承认这来龙去脉是有点儿像编故事,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说是不是?谁一生中还没有点儿稀奇古怪的小插曲啊?”

史迪文从报纸上一抬眼:“你干吗要据为己有?”

我哑口无言,将小盒子抛给他:“还你还你!”

史迪文接下:“这是护身符吗?你干吗走到哪带到哪?”

“不然你还有送过我别的吗?”

“车子和劳力士,你还要怎样?胃口好大啊。再者说了,这金字塔是我‘送’你的吗?”史迪文说话间,又将小盒子抛还给了我,“喏,今天这才叫‘送’你。”

我奄奄一息,随手一放:“谁稀罕。史迪文,这事儿以后别再提了…”

“那初恋的事儿能不能提啊?”史迪文不依不饶。

我脸色铁青:“谁还没个初恋啊?”

“那要是照你刚刚的说法,我…是你初恋啊?何荷你可真晚熟啊。”

我求助何翱:“厚福,去,照着他脚脖子狠狠地踢,他欺负妈妈。”

何翱刺溜就下了床,冲了过去,嗓音软绵绵地:“爸爸,你的脚好了没啊?还疼不疼…”

我头痛欲裂:“好了没…好了没?你们俩够了没啊!”

史迪文大获全胜。

而我输也输得起,老老实实重新将金字塔挂件收好。我向史迪文坦言,说最初认识他的两年,我胸有大志,不想要男人,只想要个孩子,我从来没有为他,没有为我们做过什么,而从姜绚丽手中英勇地夺下这金字塔,大概是我为他挺身而出做的第一件事了。

再一次去到新加坡樟宜机场,我仍战战兢兢,而果不其然,我从人头攒动中发现了乔先生的人。我像个行家似的,对史迪文低语:两点钟方向…史迪文有条不紊地办理着登机手续,说咦?你也发现了?何荷你真的是可塑之才。不过别管他们了,他们是不会再自找没趣的。

乔先生的人眼巴巴地目送我们渐行渐远。

大克于吉隆坡和我们会合。

我对大克一诉衷肠:“我在樟宜机场,朝思暮想想的就是你这张脸啊。”

史迪文闷闷不乐:“嘶…我要不要来一场大换血呢?女秘书,女司机,女保镖。”

乔泰公布了几项举措,诸如扩大杠杆和合约尺寸的可选择范围,完善黄金和国际原油的交易等等等等,暂时稳住了股价。这是史迪文没办法中的办法,或是缓兵之计,我没问,他也没说。

自吉隆坡飞回北京,才一落地,史迪文便接到阿南的电话。

史迪文“抛弃”高慧一事,一传十十传百了。

高慧于度假村中偷偷给乔先生打了电话,身为当事人,亲口将这一爆炸性消息百分之百无误地泄露了出去。电话是被阿南中途掐断的,不幸中的万幸,是保住了度假村这一庇护所,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我们自认为,保住了这一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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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以我的速度,你们了解的,会很晚很晚。。

史迪文,咱俩结婚吧

更新时间:2013-7-5 13:02:34 本章字数:3187

机场,史迪文穿着新入手的黑色西装,像个独行侠。璼殩璨午出口处,他掩在一对重量级的恋人后,企图从蜂拥而来层层堵截的记者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可眼尖的记者才是好记者:“Steven!”

史迪文挠挠头,摆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一抬手彻彻底底地露了面,打趣道:“哇,好热情的歌迷哦。”

史迪文束手被他们团团包围,不急不恼:“离婚?离婚可不是儿戏。”

我和何翱随着大克混入人流,弃史迪文而去珂。

史迪文足足地卖着关子,掩护我们而去,随后直言不讳:“所以,是千真万确的。我和我前妻感情破裂,协议离婚,是对双方最好的结果。”

“感情破裂?那请问一幕幕的夫妻恩爱是二位的合力演出吗?”

“我对她就像家人,恩爱除了夫妻恩爱,还有家人的相濡以沫。如果你们把亲情定义为演出,我们大概会再演五十年。痔”

“那请问史太太目前人在哪里?为什么会有她失踪这一说法?”

史迪文不疾不徐地纠正:“是前妻。”

“请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哦…正面,你们说什么来着?联系不上我前妻?她一介百姓,你们联系不上有什么稀奇?金鱼胡同的林妹妹去了杭州工作,东交民巷的李大哥荣归故里,你们倒是给我联系一个看看啊。”史迪文的口舌从不输人。

“你是说史太太…,不,你前妻目前不在北京?”

史迪文从口袋中掏出墨镜戴上:“我有这么说吗?好了好了,今天无可奉告了,回去排排队,找我助理约时间,我有问必答。”

纵然史迪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仍无法阻止才刚刚企稳的乔泰股价,又一次失去了支撑。股价,这无辜的股价,像自断手足般被史迪文和乔先生相继牺牲。

度假村仍是无名度假村。

我爸妈被安置在一栋别院中,我和何翱抵达时,他们去了旁边新开发的种植园,还没有回来。我没说我今天回京,这一路上披荆斩棘,怕让他们苦苦等候。阿南说,种植园夏末初秋风景独好,每天不到天黑,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我感激涕零。

乱世之中,托史迪文的福,他们二老的小日子反倒芝麻开花节节高似的。

何翱的暴饮暴食,导致了…便秘。邵姐给他把了把脉,开了药。

我就势:“邵姐,您也帮我抓两副安神醒脑的。”

“怎么?不让Steven吃,你自个儿倒要试试。”

我尴尬:“这…他说我不让他吃啊?”

“嗯,口气就像个妻管严似的,呵呵。”邵姐中气足,又补充道,“这个节骨眼儿,安神醒脑只能全凭你们自个儿,拿下最后的胜利,我包你们百病全消。”

天擦黑,我妈推着我爸乘兴而归,远远地有二人随行陪护,但他们大概是没所察的。

我妈果然是要痛哭流涕的,她说小荷,你摊上一个你爸,一个史迪文,你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头头是道,说要不是我爸,恐怕还真没有何翱,要没有何翱,我和史迪文也真走不到今天。妈,史迪文他能走到今天,真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他做到了,YSE!我妈掐我大腿,煞有介事道:小荷,男人啊,不能太给脸,你天天捧着他,他真会踩到你头上!

我嗤了一声:“他一个上门儿女婿,反了他了啊。”

我妈破涕为笑。

何翱和我爸祖孙团圆,二人皆一肚子的话,说得太急却往往鸡同鸭讲。

史迪文不能来度假村,他树大招风,只能稳妥地孤零零地入住酒店。

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于氏珠宝接-班人呼声最高的莫过于于烨,但他认为于小娅更适合接任CEO。就事论事,于小娅有着难得的管理理念,她提出于氏珠宝迫在眉睫的一步是平台建设,要种树,第一步要培育土壤。

我揉了揉眉心,说你认为?史迪文,于氏珠宝是吉是凶,你就先搁搁吧。你认为乔泰接下来是凶,还是大凶?

史迪文苦笑:“呵,问天问大地啊…”

月色朦胧,我独自散步。

度假村人满为患,比昔日吵吵嚷嚷,探照灯下,大规模的BBQ如火如荼。这是大隐隐于人,或是危机四伏,像把双刃剑。阿南对我说了,何小姐可以到处走走,但请谨言慎行。

球场还是昔日的球场,这会儿仍有飞扬的男男女女在痛快地挥拍。在这里,史迪文第一次不再仅仅是我的无名英雄,hero就是hero,迟早威风凛凛。

我只有这一个目的地的,便要打道回府,却看见了高慧。

她拄了拐杖,脚底擦着地面,一步步匀速奋进。论外表,她绝不会格格不入了,齐肩的大卷卷发,两边都别在耳后,穿了米色的针织衫,和阔腿的黑色长裤。

而于她后方十米处,我看见了阿南。他一来是保护,二来是防范。

高慧抓了第一个和她面对面的陌生人,微微弓着背请求地说了两句,对方勉为其难掏出了手机。阿南疾步,却被我半路杀出,一个“高”字出了口,有违谨言慎行,又临时改口:“高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