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是,”我困难的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对她解释,却发现已经辞穷,只好给她叙述事实,“我们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作对到现在,见面抬杠已经象呼吸一样自然,都成了条件反射了,真的感觉不出别的什么了。”

“那他跟你表白之后你什么心情?有没有激动,或者怀疑?”

“没怀疑,好象也没激动,当时尽顾着吃惊了,我从来不知道他曾经那么关注我。”

“那你有没有觉得难以相信?”

“没有,他虽然很可恶,嘴巴很毒,但是从来不说谎。”

“这么说你是相信他爱你了?”

“呃,应该是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赵赟怒斥我模棱两可的不负责任的态度。

“是!”我重重点头,坚决果断。

“那你对他有没有觉得别扭,或者反感?”

“别扭是有一点,反感倒没有。”

“恩,我大概了解了。”赵赟胸有成竹的靠回座位,抱着手臂看着我笑得奸诈。

“你了解什么了?”我被赵赟笑得心里发毛,忐忑的问。

“我了解你对袁家哥哥很有感情啊,”她窃笑,“毕竟他是你的竹马啊,青梅同学——”

“什么竹马青梅的,我找你来是帮我拿主意的,可不是让你来笑话我的。”

“我可没笑话你的意思,”她摆手,“你看,你和周华重新开始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感觉,只凭他妈妈的一句闲聊都能让你的疑窦丛生,甚至不惜找伯父求证当年的事,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永远不会再问妈妈的事情。可是,袁哥哥的话你从来都深信不移,毫无原则的照单全收,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我最近好像总被人批评毫无原则,可是我一向引以为傲的优点不正是冷静理智坚持原则吗,怎么现在全变样了?

“说明袁哥哥能给你安全感,而周华不能。”赵赟斩钉截铁的给出结论,“女人寻找伴侣的原始目的就是寻找安全感,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带给女人安全感,不能得到女人毫无保留的信任,那么他肯定不会是你的另一半。”

“我和袁里在一起的时候,总担心被他教训,被他冷嘲热讽,哪里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媛媛,就是因为你对他足够信任,才能在他面前随心所欲啊,如果换作是周华,你能这么轻松的跟他抬杠吗?你能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话吗?”

我摇摇头,“大多数的时间是周华在说,说公司的事,说朋友的事,我是最好的听众,而且我很少和他拌嘴。”

“好好想想吧,媛媛,”赵赟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为什么有些话你能对我说,对袁里说,却从没想过对周华说?”

我低头不语,她也不催我,我们坐在洒满阳光的窗边,安静的喝咖啡,任轻柔的乐曲在身边流淌迂回,绕梁而去。

“问你个问题,”她突然打破沉默,冲我眨了眨眼,眉目带笑的问我,“如果你病了,你觉得他们两个会怎么来照顾你?”

“我病了?”我抬头,“好好的干嘛生病?你忘了我一向是健康宝宝。”

“真是根木头!”她柳眉微皱,鄙夷的说道,“早说了让你别做什么程序员,脑子里都是固化的逻辑,哪里还有一点时尚女性的敏锐和情调?真是难为袁家哥哥了,对着你这么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还能忍这么久?”

“嘿,”我气不过,“哪有你这么损人的?程序员怎么啦,木头也会有春天的啊!”

“切~~”她不屑的扭头,懒得理我。

我笑,转头看向窗外行色匆匆的人影,在心里想象我生病之后,袁里穿着笔挺的衬衫系上围裙下厨房的样子,想起那晚他递给我的那杯热牛奶,嘴角轻轻的弯起。

要是换成周华呢?我在心里想,实在没法想象他拿着锅铲的样子,大概他只会拿着电话帮我叫外卖吧,就象当初他每天陪我去永和一样,东西一定是我喜欢的,但也一定是很方便就能买到的,他向来不喜欢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瞧瞧,这就是差距!”赵赟勾起嘴角笑得万分得意。她已经坚决的站在了袁里那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只有我还在原地打转。

赵赟是个暴脾气,看不惯我迟疑不决的样子,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耳提面命道,“媛媛,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不能看他给你的有多少,而应该看他给你的,对他来说是多少,意味着什么。”

我满眼的疑惑。

她叹口气,举例说明:“比如周华吧,他就算是为你花再多的钱也代表不了什么,因为他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是这样吗?”那么他好象的确没有为了我耽误过公司的事,就连周末出去玩,也是与他的朋友和熟人一起,谈笑间也能搞定几单生意。

“当然了,如果他能为了你付出他最看重的,才能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

袁里那么直接的拒绝冷院长,几乎就是将前途作了赌注,如果小王没有坦白,如果Lee没有设置那些工具,如果那家网站死不承认,那后果。。。

我的心微微发抖,那样的结果实在不敢想象。

我们两个絮絮叨叨窃窃私语的在“田忌赛马”耗掉了整个下午,离开之前,她开始发表结案陈词。

“其实,我就不觉得周华有什么好?不就是生意做得够大钱赚得够多吗,先有两年前的不良记录在前,后有家里的历史问题遗留,怎么看也不会是什么好对象。”她咽下最后一口蛋糕,絮絮的说,“难道袁哥哥那样的男人还会让你跟他一起吃苦?”

“吃苦?怎么可能?”袁里那个吹毛求疵的家伙,衣食住行挑剔得紧,做事也都要求最好,我非常怀疑当年他在军校是怎么过的?看他现在穿着制服也精神抖擞甘之如饴的样子,还真令我吃惊。

“而且,就算你们两个只靠领津贴过日子,也不至于为吃穿发愁的啊,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

“那家伙的钱恐怕不会比周华少到哪里去,”我不同意她的看法,“他跟小胖子合伙开了家外贸公司,利润丰厚,而且还在程里的公司有不少的股份。”

我暗暗咬牙,程里那小子,我这个作姐姐的那么帮他,都没说给我点股份呢,袁里只帮他写了份商业计划书就占了四成股份,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

“哇,袁哥哥太厉害了,”赵赟的眼里满是粉红泡泡,连连拍手,“他真是我的偶像!我就说嘛,那么本事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只靠津贴过日子。”

“喂,你不用这么激动吧,他不过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罢了。”

她不理我,自顾自的追问,“袁哥哥的公司需不需要营销咨询?我可以给他优惠,作外贸更需要有效营销,如果他们接受我的咨询,一定可以利润节节攀升的。”

我无奈的望望天花板,真不愧是典型的白骨精,三句话不离本行。

“你到底什么意见啊。”我在她眼前挥挥手,打断她的自我陶醉,今天来找她是希望得到个明确的意见,可不是让她来搞什么个人崇拜的。不过看样子袁里已经多了一个铁杆粉丝,我想要的答案却仍然没有出现。

“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她愕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当然是选袁哥哥呀!”

我撇嘴,这女人,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赵赟这女人的八卦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应该会很出彩。下一个动笔的故事就是她啦,还有某位亲曾铁口直断过的男主...之一

负载测试

通过测试系统在资源超负荷情况下的表现,以发现设计上的错误或验证系统的负载能力。

下班后如约与周华见面,在熟悉的座位上坐下,感觉却是恍然,我现在的心境不同于那天家宴的震惊,也不同于刚刚恢复交往时的期待,更不同于两年前初见时的甜蜜,剩下的只有无措。

我们安静的吃东西,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平静。直到主菜撤下,换上咖啡和甜点,他才字斟句酌的开口。

“这段时间你一直躲着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抬头无语,不知从何说起。

“那就先告诉我那天你到底怀疑什么吧。”他叹了口气,似乎知道我的难以启齿,搭了个台阶给我。

“好。”我慢慢把事情说完,有些不安的观察他的神色。

他眉头紧锁,目光深邃的盯住我,里面波涛澎湃,半晌才慢慢平复。

“你觉得不能接受我作为父亲的儿子,与你继续交往下去?”他一语中的,直接切中要害。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段往事,也许是我对你父亲的成见已经日积月累到无法短时间内消除,所以一时之间难以转过这个弯来。”我努力想表达清楚内心的真实感受,希望不要让他有任何误会。

“你也知道,那些事都是上辈人之间的纠葛,与我们根本毫无关联。”

“是,我知道。”

“可是,你的心里还是有阴影,即使已经知道我父亲并没有对不起你的母亲?”

“是。”

“你不能为了我克服掉这些吗?”

“对不起,我试过,但是。。。”

“我知道了,”他打断我,沉默了一阵后,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的魅力还是敌不过你心里的认知,就像两年前一样,你根本不肯听我的解释,现在你又明知与我无关,还是不能克服怀疑面对我。”

“我。。。”他说的字字清晰,句句明白,象把锤子敲在我的心上,我的退缩再次伤害了他,自责的同时,也替他感到不公。

“到底是我做的不够好,魅力值不够呢,还是你真的面对感情太胆小?”他淡淡的语气透着失望和灰心,明明说的和缓,在我听来却如惊雷般振聋发聩。这次,也许我真的伤了他的心。

“我想我们还是——”他顿了一下,我的心倏然揪起,等待他如两年前那样不容置疑的提出分手。

“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彼此冷静一下。”他静静的看着我,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的隐忍。

我讶然,为何他没有痛快的提出分手?只不过,此时的我除了点头再找不到其它动作。

“等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作出了决定,无论是什么,到那时我们再见面吧。”他轻轻的说着。

“好。”我点头,沉默。

看着周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心情沉重的坐着,思绪飘忽,有些茫然。

“媛媛!”背后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没等我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迅速的闪进了我面前的座位。

“启民哥!”没想到会在餐厅遇见他,他是周华的那群朋友里我最喜欢的,像个邻家哥哥一样的照顾我。

“你这丫头,跟阿华那小子重新开始了也不说来看看哥哥,亏我当初那么疼你!”启民哥装模作样的捧心蹙眉,抱怨连连。

“启民哥,对不起啦。”我很不好意思,两年,除了周华,连带他那个圈子的所有人我都不曾联系过,启民哥也从未见过。跟他重新开始之后,本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也很少像以前那样找他的那帮朋友玩,除了餐厅老板强子之外,我还没有见过其它旧识。

“算了算了,”启民豪气的摆摆手,“以后不要这样就行了,启民哥哪能真生你的气呢。”

我由衷的笑起来,跟启民哥在一起从来都是轻松愉快的。

“来给哥说说,你和阿华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他促狭的问道。

我一默,犹豫了一下,把我和周华这段时间的交往说给他听,也告诉了他袁里的表白。他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最后叹了口气,对我说——

“媛媛,”他抬手帮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象对待一个惹了祸的小妹妹,殷殷的叮嘱,“不管你和阿华结果怎样,我希望你们至少还能是朋友,起码,我一直都是你的启民哥。”

眼睛突然变得很酸,虽然我努力的眨眼,还是有水滴落下。

“傻丫头,哭什么!”他拿出手帕帮我擦眼泪,轻声安慰,“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虽然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幸福。带着无法克服的阴影勉强在一起,你不会快乐的。”

我泪眼婆娑的连连点头,接过他的手帕抹眼泪,这是我陷入麻烦以来听到的最贴心的劝慰,真的很窝心。

哭过之后的心情轻松许多,启民哥送我回家。我赴约时心绪烦乱,为了安全起见,袁里没收了我的车钥匙,现在正好蹭他的车。

刚到大院门口,远远的就看见袁里的车停在路边。

我下车同启民哥道别,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才转身走向袁里的车。他也在这时打开车门,倚在门边等着我,冷峻的表情看得我心里一颤,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不是跟你说了我去接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刚好遇见启民哥,他说要送我回来,就没再麻烦你。”

“哼,这么不让人省心,以后不准单独出门!”

“为什么?我也是不想你来回折腾嘛,就算没有遇见启民哥,我也可以打车回来啊。”

“这么说,你宁愿打车也不愿意让我接你了?”

“我没有这么说啊——”

“哼!”脾气发作的某人“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冷冷的吩咐,“不愿意也没用,上车!”

我郁闷,这顿排头吃得可真冤,本着和平共处的原则,我乖乖的绕过去坐进副驾,从大院门口到我家,短短五分钟的路程,非要以车代步,真是太不环保了!

晚上躲在卧室打电话给赵赟,话筒那边却意外的传来男人的应答,虽然电话很快转到了她的手上,但给我的震撼绝不亚于一次地震,要知道,我打的可是她家里的座机。

“呵,都已经登堂入室了,还说不能认真?”我立即逮住机会不遗余力的调侃她,算是报了不久前的一箭之仇。

“不要乱讲,”她吼,随后隔住话筒对着旁边说了几句,才回来纠正我的偏差,“我不过是收留他一晚而已,看在他无处可去的份上。”

“哈,大明星还会无处可去?这样蹩脚的谎话你也信?大失水准啊。”奚落,□裸的奚落,我毫不介意的落井下石。

“哼,好了疮疤忘了疼,你今天跟周华讲清楚了?”她向来不肯吃亏,立刻转到我最敏感的话题上。

“我们决定暂时分开一段。”我有些落落的说。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用名言警句来强调她的意见,“我劝你早分早了,早死早超生得了,还拖个什么劲儿。”

“你这乌鸦嘴。”我郁闷。

“我是实话实说,放着袁家哥哥那么好的极品不要,非要在周华那棵歪脖树上吊死,还怨我说话难听,这是忠言逆耳你懂不懂?”她也没好气。

“什么歪脖树啊,你对他有成见。”我替周华抱屈。

“没错!我就是对这些家财万贯的豪门子弟有成见。我作咨询的企业里,见多了这些舍糟糠取红颜的例子,我从不认为周氏老板娘的位子会那么好坐,而且重要的是那并不适合你。”

“我又没说要做什么老板娘。”

“哼,你要是接受了周华,这周氏老板娘的位子你以为能躲得掉?”

“我。。。从来没想过。”

“这样就不敢想了?那要是让你跟他结婚生子呢?想象一下你们一起抱着孩子大摆筵席庆祝满月的情景,是不是更震撼?”她越说越不像话。

我一激灵,和周华的孩子?

“所以,我还是觉得大院的环境更适合你,而且,”她充满期待的说,“你和袁家哥哥的儿子一定超级聪明,先说好了,我一定要做他的干妈!”

这女人,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先把干儿子给预订了。

“干女儿我也要,我不挑剔的。”她在电话那头嘿嘿傻乐,隐约传来一句“谁的干女儿?”的问话,随后是她的一声断喝,那边立刻安静得如同录音棚。

“美好,我看你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吧,我们俩还不一定谁先当上干妈呢!”我捂着嘴乐,自己还一脑门儿的官司呢,却跑来我这里指手画脚,嘿嘿,报应来了吧。不等她反唇相讥,我利落的切断电话,笑呵呵的想象着她暴怒的神情,和那头随时可能爆发的世纪大战。

唉,可怜的家伙,这次大概会被美好修理的很惨,虽然我还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还是默默的送上一份同情给他,先生,自求多福吧。

功能测试

也称为behavioral testing(行为测试),根据产品特征、操作描述和用户方案,测试一个产品的特性和可操作行为以确定它们满足设计需求。

经过了一番折腾,事情基本平息之后,十一长假都已经结束了,原定的平台部署时间早已经错过,又赶上全军的装备更新,基地的许多飞机都要进行硬件的保养和升级,还有一些机型直接淘汰了,所以我们的平台部署要等旧飞机改装结束、新飞机投入使用之后才能进行。

实验室现在人丁寥落,只剩下我和袁里、张教授和他的两个研究生,后来加入的两个本科生已经不再参加这个项目了,所幸平台的功能已经基本完善,不再需要太多的人手。

由于时间上的制约,我们这些卷入风波的人反倒是偷得浮生几日闲,虽然错过了国庆假期,但学院很体贴的安排了一个星期的换休给大家,也算是变相的补偿了。

可惜,这意外得来的假期还没到手,就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给以权谋私了。

程里的公司现在做的风生水起,用他的话说就是“客户遍天下”。我正打算去古都西安“自由行”,趁机让他找人帮忙安排行程,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放心吧,姐,就凭你弟我的一句话,保准安排的舒舒服服的。”

“用不着太舒服,只要帮我预定个酒店安排个日程就可以,不用麻烦人家太多。”

“没关系,我们可不象别家公司,系统实施完了恨不得永远不跟客户见面,就算不幸遇见也要绕着走,”他满脸骄傲,“我们的客户最后都跟我们成了朋友,连他们别的系统选型都会来征求我们的意见,可见我们的系统做的有多成功!”

“是是是,我们家阿里最棒了,死对头也能被你变成铁哥们。”我摇头,这家伙就是那种给他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的主儿,最擅长顺竿儿爬的伎俩,不过有事拜托他,还是暂且不揭他的底。

“那当然,我是谁呀。”他得意洋洋,“姐,放心好了,这次保证帮你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事实证明,这小子的话绝对不能全信,至少要打个对折。

假期第一天,我起了一个大早,拿着程里给我的机票和酒店地址,在家门口等着他开车送我去机场。

没到5分钟,他已经到了,只不过,车上除了他,还有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去拉车门的手猛地停住,愣愣的看着坐在副驾上一身标准休闲打扮的袁里,大脑再次短路,怎么也想不出他出现在车上的理由。

“姐,哥他是。。。”程里探过头来笑嘻嘻的想要解释,却被突然开口的袁里打断。

“我去机场。”他冷冷的回答,轻瞥一眼尚在震惊中的我。

他眼睛里复杂的神色一闪即过,周围的气压突然变低,我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不敢再啰嗦,也不敢追问旁边欲言又止表情古怪的程里,一声不吭的拎着行李袋爬上后座。

后座上摆着一只十分专业的旅行背包,是我觊觎已久的大牌,只是在国内的价格贵得离谱,不想被爷爷唠叨崇洋媚外,只好一忍再忍。我几乎是流着口水把那背包仔细研究了一遍,然后抬头狠狠从后视镜里瞪了程里一眼,埋怨道,“你这臭小子,让你帮我买的背包呢?自己倒先背了一个,哼!”

他被我瞪得一愣,一脸呆滞,听我的口气不善,聪明的保持沉默。反而是袁里的眉毛一挑,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缓缓开口,“那个背包,是我的。”

“你的?”我怀疑的再看了一眼鼓鼓囊囊的背包,“你带这么多东西要去哪里?也是去旅行么?”

“是啊。”他的嘴角弯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右手随意的搭在车窗上,舒服的靠在座位上,哪里还有一点军人的严谨?

“哦。”我不想跟他多说,只希望早点坐上飞机,开始自己的悠长假期。这个时候出去旅游,人少是一定的,而且我没有参团,可以随心所欲的想去哪就去哪,哇,久违的自由,我来啦!

心满意足的靠在后座,我开始计划接下来的六天先去哪里。程里提供的行程单参考价值不大,那上面几乎罗列了当地所有数得上来的景点,如果真按那个行程来,恐怕得有一半以上的时间耗在奔波转场的路上。按我的想法,前三天每天去一个景点,后三天去品尝当地小吃,因为每天最多也就三顿饭,能吃到的东西有限,干脆把剩下的时间顺便转转市场,买点特产带回来。这样的安排才算得上是度假呢,不然可不就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么,不但玩不好,一个不小心再把自己累个好歹就得不偿失了。

程里这一路开得飞快,不断地超车并线,车里却平稳如常,让我万分佩服。

他这半年里不但生意场上得意,与各种各样的人打起交道来也是如鱼得水八面玲珑,哪里还找得出一点儿小时候胆小怯懦的影子?整个儿一人精儿!

顺便看了一眼袁里,他正眯着眼假寐,整张脸被阳光照得如同透明一般,柔和安静,俊美非常。我有瞬间的恍惚,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处处与我作对的大魔头么?正迷茫间,他突然张开眼睛,淡淡的从我脸上扫过,脸上没半分表情,又重新闭上。我心里突的一跳,不敢再看他,把眼睛朝向窗外,欣赏高速路上一成不变的“风景”。

到了机场,程里殷勤的帮我们去打印登机牌,留我和袁里在等候区。我在坐下之前偷瞄了他一眼,还是一脸的严肃,害我满肚子的疑问半句也不敢出口,只好闷闷的低着头数手指头。

程里很快拿着登机牌回来,递给我们,我好奇的看向袁里的那张,他却动作迅速的直接塞进口袋,我只来得及看清他的名字,不禁暗叫可惜。

我们两个都没有要托运的行李,只要安检后就可以登机了,程里于是提议去餐厅吃早餐。

“哥,你这次怎么安排的?”程里一遍喝粥一遍问。

“要去那边的基地考察无人机的开发进度,大概要三四天。”袁里貌似无意的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睛回答。

“剩下的时间呢?”程里生怕冷场,没话找话。

“如果有时间,就去附近的古城转转。”他不经意的说,“不过要看某些人到时候还有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