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的,薛收若是夸薛姨妈,也许人也开心,但是这么夸她娘家,那就不仅是开心。而是骄傲了。一个女人,嫁到这么远,娘家再显赫,其实也是虚得很。不然每每娘家有事,薛姨妈都大把洒钱,并不是真的做给王家看。而是在告诉薛家人,她娘家很显赫,要的是存在感。现在姐姐来了,处处给她争了脸面,让她就算不花钱,也能让相公心悦诚服,这怎么不让薛姨妈感动。骄傲万分。

更何况,她又怀上孩子了,在失去之后,方知珍贵,这才是她能在薛家安生立命的根本。而这个孩子,她很清楚的知道,若没有姐姐这一段时间的调理,她没这么容易怀上,心里对艾若,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回礼是薛收亲自准备的,每人都有,也都是大大的又贵又重,当然。也都是他们用得着的。而最搞笑的是,他送了一间京城的铺子给贾瑗,理由是,给她攒点嫁妆。弄得艾若真的哭笑不得,让人退回,难不成。贾瑗财迷的性子连妹夫都知道了。回信有些不客气了,薛收看到信,大笑不已。

薛姨妈根本就没薛收说过贾瑗的性子问题,不过这得要有心人啊。薛收是谁,既然他对贾家上了心,自然什么消息都会收到的,包括贾瑗帮小吃货要铺子的事了。看了报告,薛收都笑得不能自已,真的太搞了,想想,那时那位才多大?竟然还要加一句,我要一成。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心里对大姨子家的四个孩子,最喜欢的倒是贾瑗了。这才是聪明的孩子啊,‘我帮你讨要了铺子,我占一成’,十分的合情合理。不然,小吃货白帮忙不说,人家也不会说,小吃货再去吃点心,就不用给钱。对于商人的心态,他很清楚,你不说,我自然会装那个糊涂,当然,若是小吃货说了也没用,若是当时不是代善坐在跟前,老板理两孩子才怪。

因为了解,所以选孩子们礼物时,薛收自然而然的就放了一间铺子的房契进去,让她去收租,将来长大了,说不定就能当个商业奇才去。结果被大姨子退回,还被骂了!想想真是,自已果然脑抽了,贾政那样的人,生出了这样的女儿,这两口子不定怎么烦呢!自已再送铺子,不是找抽是什么,也就释然了。改送了一匣子南海的珍珠,价钱跟铺子差不多,但不犯忌讳。

艾若把珍珠给贾瑗,其实她内心是十分期望女儿把这个当弹珠玩,小孩子,不能太懂珠宝的,结果,贾瑗看到珍珠怔了一下,一颗颗的看了半天,抬头看着艾若,表情很严肃。

“不如铺子。”

“滚!”艾若只头脑门发紧,真想把女儿爆打一顿才好。

“好吧!”贾瑗叹息了一声,把珠子放回去,推给了艾若,“你打首饰吧,反正我也没用。”

“是给我打首饰,还是你自已打首饰?”艾若想想,问道。

“当然你打,这个放着会发黄的。”贾瑗很想白老妈一眼,想想,“要不,你再退了,让他们送我宝石,那个可以存。”

“抱她出去。”艾若捂着胸口,说不也话来了,她觉得,再跟女儿谈下去,她只能爆打她了。

贾瑗不用人抱,自已跳下炕了,表情很是哀怨,走了一半,她又回来了,很正色的看着艾若。

“节流真的比开源重要?”

艾若一怔,这都过了多久了,只怕贾瑚都忘记了,这位怎么又突然问起,有点傻眼。看看关姑姑,天天跟女儿在一块的人是她,估计他们会谈吧?

“姑娘有些困惑,觉得太太似乎有些不怎么进取!”关姑姑想想缓缓的说道。

“你觉得什么是进取?”艾若怔怔的看着女儿,有点茫然。

“节流重要,开源同样重要,人口越来越多,花钱的地方也多,我一个人,二三十个下人,不要钱啊!”贾瑗几乎吼着艾若了。

“就你才二、三十个啊,你看你哥,哪有,小厮都才两个,奶娘也遣了,丫头大小各两个,做杂事的,因为没分院子,也不算是他的人。你爹说了,女儿在贵养,所以你当然不同!”艾若抿着嘴,这什么孩子,自已挑最好的给她,她还说自已浪费,她觉得手好痒。

“将来呢,还有妹妹呢?”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老娘不会饿着你,成不成?”艾若对吼着。

“节流不成的。”贾瑗强调。

艾若捧着女儿还婴儿肥的小脸,捏成一团,打,心疼,不打,她手疼,于是改捏成一个小包子,满足一下恶趣味好了。

“娘!”贾瑗好像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叫娘,使劲的争扎着。

“笨家伙!不是开源不成,而是你得换角度。”艾若心情愉快了,放开女儿,轻拍了她的脑门一下,想想认真的看着她,“你还不认字,所以账本你也看不明白,你瑚大哥,看到了节流,却不知,其实也是开源。之前的庄子,铺子收益其实应该做对比的。娘整合了庄子的人,然后把庄子的出产、收成,都有做规划,至少府里鸡子,肉禽都有供应,这些就不用去买了,看似节流,其实也是开源。不要小看这些,拿出去卖,我再买,中间让人赚去了钱,我反倒多费了。吃不了的,让蛋孵化成鸡,卖鸡比卖蛋赚得多。反正庄里陈米也多,卖不出价钱。还有肉鸡,也可以用来喂山里圈养的那些野兽;长成了,毛皮咱们不卖,用来送礼、自已穿,是不是又省了一大笔开消?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我们书香门弟,可以做的事。不会遭人诟病,说你爹假道学,以势压人,或者与民争利。士农工商,商排末等。明白吗?”

贾瑗静静的听着,好半天,侧头看着艾若,“所以你不是不赚钱,而是尽量不花钱。”

“我只是不浪费。”艾若瞪了女儿一眼,明明自已能做的,为什么要出去花钱买?又不是买得特别好看。当然,主要是,这个合理又合法。就像她说的,原本她还想着用自已圈想的野兽们赚钱,后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得不偿失。

皮草在此时的贵妇圈里是很珍贵的,特色是颜色好的,而且皮毛好的,都是可以传家的。她养了,拿出去卖,不是着人眼吗?生怕人家不来抢啊?

代善死了,而贾政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自保之力,越有越会着人恨,死得越快。所以刚来时,她的雄心壮志早就被磨平了,一心一意,安安稳稳的过自已的小日子最好。毛皮请师傅制好了,小心收藏着,过年过节,亲友生日时,当成礼物,省了开消不说,人家接受也开心。况且这些市面上又不是没有,她送也不扎人眼。

野味能给家人改善伙食,吃不了的,制了、晒了,也能当成礼物送人,这个平时就能用来跟友人,跟亲戚们搞好关系,也不费什么,但是,又省了一笔交际费了。

就算有心人想起,他们家怎么有那么多时,她也能说,自已家的庄子有些山林,鼓励庄户按季打猎,这个也说得过去。谁家没点山林,只是没用心打理,其实又不是很困难的事。总而言之,她是不想着人嫉恨罢了。

是,明面上,她是没赚到钱,可是她省了钱,而且是省了大钱。不花就是赚,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她只是充分的利用了现有的资源罢了,就算有人着了眼,可是只要看看就知道,她真的没做什么,她只是用心的在打理她的家罢了。一个会管家的娘子,总不会给贾政再招什么祸事吧?到时,人家只会羡慕嫉妒恨,贾政娶了一位贤妻罢了。

艾若得意的对女儿显摆着,贾瑗本来听得很认真的,看到老娘又不着调了,恶寒了一把之后,拍拍她,意思是,够了,然后跳着离开了。

171 宅斗

艾若看女儿离开,脸马上垮了下来。刚刚,贾瑗认真的思索的样子,就好像她真的能想得明白。好吧,艾若不得不承认,也许她真的能想得明白,自已真的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生了这么一个妖孽?努力想着自已女儿当年什么样,生生的想不起来了,重重的垂下头,果然自已不是好母亲,所以就算现在她努力了,却还是不是好母亲。

不过想想艾若又振奋了一下精神,要知道,红楼里,元春就不是省油的灯,想想看,省亲回到家,看看火树银花的,马上就皱眉,说奢靡过了;考问宝玉的学问,是她深知,家族传承的重要性;看看她对贾政说的,你们把我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心里多有数啊!书中的她无子却受封贵妃,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至于说,什么阴谋论之类的,艾若老公早就批驳过了。哪朝哪代,皇帝谁是省油的灯?他从不觉得一个秦可卿,能为元春换到贵妃的名号。所以不要用平民的智商,来揣测天下归一的帝王。

如果说是为了让元春晋位,来安抚勋贵派,他都觉得比那个来得靠谱。毕竟元春出身勋贵派,但家族又无人,既能安抚那派元老之心,皇权又不受限制,多么好的棋子。真不用想太多!

当然,中间元春也得够聪明才行,勋贵之家,像元春这样的女孩不在少数,为什么元春跑出来了,其它人没跑出来?大家起点相同。到是那地方,比的就是智商了。所以元春的智商,不用说,绝对是杠杠的。

想到这儿。艾若又长叹了一声,果然,虽然此时已经没有元春了。但贾瑗的智商却不缺了,自已还是老实的认命把这位接着吧!谁让这位就是那命呢!不过再聪慧,她也不会让自己的瑗儿走元春的路,跟那么些女人抢男人,有病吧!

“太太原该开心才是,姑娘多么的聪慧,说句不中听的。只怕比其它人强些。”周瑞家的看艾若这死样,忙笑着安慰起来。顺手递了一个手炉给她。当然了,她说的‘其它人’不过是暗指瑚哥儿罢了,不过,现在都在一起。周瑞家的不好明说。

“让人小心嘴巴,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可是会养个仇人的。”艾若接过暖炉,江南可没有炕,冬天室内只能生炭炉,湿冷湿冷的,艾若现在开始怀念京城的热炕了。现在大家虽然也叫大大的罗汉床为坑,好与孩子们坐一块玩,但是罗汉床是不会生热的。艾若怕冷,现在睡觉都喜欢抱着贾琏了,跟个小火球似的。看看边上小胖子呼呼的睡着午觉,暗暗地制止了周瑞家的。

她知道周瑞家的现在很看不上,跟着贾瑚身边的那些张氏的老人了。也是,为了让张家放心。她没动过张氏的人,由着他们当成保皇党一般,守护着贾瑚。不过现在似乎,他们越来越不像话了。

原由,艾若懒得去想,不过,多少,她也能猜出一点。不过是,现在贾瑚过来守孝,离着张家远了,张家的这些下人们,觉得没有张家的庇护,于是有点着急了。当然,面上是说,怕瑚哥儿被二太太拢了去,忘记大太太了。不过这都是屁话,不过是怕贾瑚听自已的,不听他们的,最后失了体面罢了。

她一直对贾瑚有感情,贾瑚这个原著中本该不在的孩子,生生的被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现在又是由着自已带着,说没感情那绝对的假话,可是问题也在这儿了。她对贾瑚有感情,但真不如从小养在身边的贾琏,贾琏在艾若看来,除了不是她生的,几乎都跟她长一块了,贾琏是除了贾瑗之外,艾若最真心疼爱的孩子,几乎当成自已的,真比贾珠还真。

所以十指还有长短,贾瑗是艾若亲生的,贾琏小呆是艾若亲手养的,贾珠名义上还是艾若亲生的,只有贾瑚是最远的,贾瑚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其实也是有点尴尬的。

所以艾若一直和贾政说,要把贾瑚当成大人来教养,他是未来的家主,他是大哥,他要做表率,其实就是艾若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对贾瑚是对的。

她不想因为生疏而让孩子伤心,于是直接把他架起来,相当于洗脑,不是二婶不想亲近你,而是,你是未来的家主,你该有家主的范,二婶太亲近你,是害了你。

贾瑚也不傻,不过因为艾若一直他还不错,而他对生母还是有很深记忆的,所以倒也不觉得什么,反而对二叔、二婶把他当成长子看,很是受用,反而更加亲近他们。这自然让张氏的人马大为紧张了。于是自然会有些小动作出来。借着贾政说,你是未来的家主,你要给弟妹们做出表率,就有了反应。

不过张氏手下人,还是不够聪明,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这些人完全没有搞清状况,就张狂起来了。说什么,“这儿本就是大爷的宅子,原本二老爷,二太太是借住的,替着大爷管着家,不过大爷还小,大爷原该拿出些主子的范来…”

传到周瑞家的耳朵里,她也是老辣的人,让自已手下的闭紧嘴,不可乱传,但回头还是报到了艾若这儿来了。这些事是苗头,不能任其发展,弄到后来,就成二房鸠占鹊巢,图谋不轨。

艾若能说什么?只能无语问苍天了。她真的没想到会成这样。回来守孝,贾敬安排的就是她和贾政住主屋,贾母住在西苑,孩子们各有自己的院落。当时忙乱得很,她可没工夫多想。等都安定了,贾瑚是有自己一班人马的,他自然要有自己的院子,贾珠还小,人手不足,让贾珠搬到主院里,跟他们一块住。贾瑗在相邻的院子里,谁让贾瑗的人手也多。

所以艾若还是经验不足,她和贾政都忽略了一件事,这里是老宅,官方名义上是属于贾赦的,她们回来守孝,其实基本上,这里跟荣府一样,他们住在了属于荣禧堂的地方。

这也是张家人不满意的地方,二老爷夫妇带着哥儿住在正堂里,让大爷住偏院,摆明了就是欺侮大爷,是造成了今天的结果。问题是,现在让她搬,她反而不能搬了,你说我就搬,我贱不贱啊?是不是说我心虚了?现在那些人让贾瑚摆出主子谱来,莫不是说,我还成了下人不成?

说不气,那也是骗人的,艾若心里也怨,表面上,她是把贾瑚当成大人看,可是,贾赦还没死呢,这些人在想什么呢?贾赦才是正经的家主好不!真的再娶一名门闺秀,贾瑚这嫡长子,说实话,将来若没有张氏的私房,在家里弄不好就只能留下一个空壳出来,跟史家大爷一般无二,张狂个屁啊!而张氏的私房当初可是写了东西的,说明那些私房的收益是归艾若的。当是给艾若的代管费。所以艾若在贾瑚成年之前,把这些占为已有,真一点也不困难,所以她真的觉得张氏家的那些人不聪明了。一点也不懂,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再说了,这是贾家,是贾政和艾若当家的贾家,就算老宅子是属于贾赦的,可是贾政夫妇可是在替贾赦守孝,他们住在这儿,并不是寄人篱下,而是正当名份的,从头到尾,贾赦可都是欠了他们二房的,二房可从来没有一点对不起他们长房,就算贾赦在这儿,若敢对艾若说一个不字,艾若能把他大嘴巴的扇死。

可是问题是,不是贾赦在这儿,这些人都是张氏留下的,弄不好,她是吃了亏,还得落埋怨,将来说不准,贾瑚还得觉得她现在不过是面子情,等铲除了异己,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跟贾政抱怨,贾政也无奈,拿周公做比喻,说这种事,史有明载,能怎么办?不过是尽了本份,把孩子好好养大,然后分开,各过各的。

艾若还气了,冷笑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他们?得亏不过是一府的家主,若是大位,不得被人弄死啊!”

贾政也不理她,反正屋里就他们夫妇,所以大逆就逆了,反正也没人会出去说去。低头看了一会书后,才慢慢的抬头,“写封信给大妹妹吧?”

“怎么啦?”艾若没联系到一块,以为贾敏那儿又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张林两家本就有交情的,有些事,张家处理,比我们处理来得妥当。”贾政刚刚也不是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听了艾若的报怨,其实他心里也不舒服的。要知道,守孝没有说长子夺情,次子守孝的。为了哥哥的前途,还有老娘,他忍了。老实的放下他的事业,出来守孝。结果还成了寄人篱下、心怀叵测的小人了。这让他怎么能忍?况且,艾若这几年做的,他真的都看在了眼里,她对孩子们的好,真的发于内心,结果得到这种回报,真的是叔可忍,婶不能忍了。

172 顺水推舟

“那又如何?张家派人来,把人领回去吗?张老太怎么会这么干?不过是派人来敲打一下,人她一个也不会带走,说不得,暗地里,还得鼓励他们,继续给瑚哥儿洗脑。到时这些人有了章法,我们更难办。”艾若能想不到找张家吗?可是想到后果,她退却了。

张家明面上,可能会训斥一下,不过,这些人的卖身契全在艾若手上,根本已经不是张家的人了,让张家来训人,其实就是主权让外,本身就是极蠢的主意,反而更让张家,和那些下人觉得,他们夫妇真的紧张了,于是也许被他们说着了,他们就是心情叵测的小人。

所以,很多事,就是这样,豆腐掉进灰,打不得,吹不得,最后只能放弃掉。所以,此时周瑞家的吐槽,艾若会这么说,因为有时,不管就是最好的解决的方式,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们管贾瑚,那么我们就不管好了。我又不真的是周公,有伟大的情操,您爱干啥干啥去,她只管好自已的人,别跟着没眼力劲就好。

周瑞家的能不知道艾若的想法吗?不过是气不过,深恨那婆子不懂事,却还得虚以委蛇。人家现在以大房总管自居,这里是大房的宅子,原该她来管事的,每每挤兑周瑞家的名不正,而言不顺。若不是艾若带来的人给力,只怕这会,金陵老宅就跟红楼的书里一样,都成乌眼鸡,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了。

“听说,瑚哥儿这些日子,常去给老太太请安。”周瑞家的试探的说道。

艾若闭上了眼,心里倒是暗笑起来,唉,看来,有些人真的脑子不够啊。张氏是老太太气死的。张家人很清楚,原本他们可比自已恨老太太来得多得多,现在好了,为了争权。连老太太都肯联合了。都是什么脑子啊?或者说,这脑子太好了?而是自已脑子不够?

“老太爷的事,也就老太太屋里的几个人知道,当初也没跟着回来。府里自然也瞒得紧。”周瑞家的点到为止。

艾若知道她在说啥,老太爷被老太太失手打死了,当时范围控制得很好。圣人把老太太当时屋里的人,全弄死了。而周瑞家的当时是跟在艾若的身边。所以虽然她不知道全部,大概还是明白的。看到老太太屋里人全没回来,自然不敢提了,艾若也没提过。

办丧事时,代善是戴着帽子的,旁人瞻仰遗容,也看不出什么来。而当时贾瑚在张家学里,张氏的人自然在贾瑚的院里。有什么消息,也不会传给他们听,他们倒是真不知道这些。也只是大约的猜到了。代善的死,可能与老太太有关,但真想不到是失手打死的。

所以此时他们联合老太太,是觉得,老太太才是这府里的最高长辈,一个‘孝’字,就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希望由着贾母来庇护着贾瑚吧?或者觉得,挑出老太太跟着二房斗,他们大房也能过得舒坦点。想法其实是不错的,不过。这个问题得看怎么看了。

“由他们去吧,人家要找死,我们还拦不成?”艾若动动手,春喜忙给她舀下背后的靠枕,让她躺下,没事睡个午觉。是可以美容的。

周瑞家的没想到艾若一点反应也没有,但却也知道,主子心里有成算,就行了。于是也就算了,让人关注就完了。

艾若当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不时跟京里的人写个信,平时就在家里,教着贾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既然知道她够聪明,那先认字好了,既然喜欢钱,她也教她看账本,日子过得倒是很惬意的。至于说贾瑚,爱去给谁请安,她也管不着,反正由着他去,反正她该怎么对他,还怎么对他,就当一点也不知道。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一家人还是坐一块说话。贾政抱着贾琏玩,一岁半了,正是好玩的时候,还念儿歌给贾政听,逗得贾政哈哈大笑,贾瑗不爱说话,所以贾政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乐趣,感觉幸福死了。而小呆其实一点也呆,就是活泼,可能是一直受着贾政夫妇亲自的照料,没什么烦心事儿,幸福家的孩子,多少都会有点缺心眼,现在贾琏就是这样,家里他最小,大家都宠着,谁也不会把他怎么着,可不就是傻乐了。

但大家都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可能是习惯了。他若有一天跟贾瑗一样,才会把人吓死吧,所以吃了饭,贾政抱他逗趣,期间,贾珠穿插一下,然后贾瑗就会给出想死的表情,成了家里的一景,艾若就在边上围观,跟着乐,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性,于是她也不拦着,反正孩子嘛。

不过可能还是受了贾瑚身边人的影响,多少在艾若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她对贾瑚,就已经没了之前的心无芥蒂。之前,她若看贾瑚不说话,她会问问,今天在学里学了什么,听他说说话,现在她也懒得问了。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贾政想起什么,忙让人去书房取了一封信来,让人递给了贾瑚。

“你父亲写信过来,说上锋正好江南有差事,谴了他,他正好也能过来给老太爷磕个头,看看你们。”

贾政倒是很高兴,贾赦怎么说也是长子,守孝不来,老爹都入土为安了,现在晚是晚点,也好过没有不是。虽然最近艾若没说什么了,但贾政却知道,说时,可能还当贾瑚是自己人,等不说时,表示,她放弃了。

贾政可能确定了目标,然后读圣人书,开始就把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了,之前的那些小自私,小心眼子,都在努力的克服着。按儒家来说,贾瑚可是他的从子,是跟儿子差不多的人,目前他带着,总不真的养出一个仇人来不是。这也会是他教育的失败。现在哥哥说要回来了,很多事,也许这是一个转机不是。

贾瑚双手接过信,看了一下,他也挺高兴的,母亲去世之后,就没见过了,那可是除了琏儿之外,他真正的亲人了。其实现在贾瑚的思维多少也有所改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人给了他影响,现在在贾瑚心里,他的亲人已经只有贾赦和贾琏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

艾若脑子也不白给,马上眼睛一转,“大老爷什么时候到?”

“总得几天吧,他要先去办差,差事完了,方有几日假,回来看看。”贾政想想说道。

“那还好。”艾若忙看向周瑞家的,“去把南边的海棠院收拾出来,明儿我们搬过去。”

贾政一怔,大哥回来,妻子忙着搬什么院子?他又没内眷,住在内院里好吗?但他又不是之前的二货了,妻子说完,一恍神,马上就明白了,心里虽然别扭,但还是正色的说道。

“很是、很是,之前敬大哥他们安排得就不很妥当。不过之前忙乱,也就不好说什么,如今正好归位。”

“海棠院的风景极美,马上就春天了,到时爷便能欣赏到海棠春睡之景。”艾若点头笑道,海棠院可是全府最美的一所院落,种满了海棠花,马上春天,此时搬过去,倒是正当时。

“我也要搬。”贾瑗马上说道。

“住不下,你去玉兰院好了,就在海棠院边上,正好把你的院子给瑚大哥腾出来,让他与大老爷住得近一点,父子相聚,老爷看如何?”艾若笑着摸了女儿一下,家里就数她机灵,看看反应多快。

“很妥当!”贾政再次点头,他自然也舍不得跟宝贝女儿搬远了,当然要把女儿带着的。

“我呢?我不要住海棠院了。”贾珠郁闷了,凭什么他和贾琏一样,还得跟着父母住。人家都有自己的体系了。

“老爷,珠儿也大了,也该分院子了,不如也一块办了?”

“嗯,你安排吧!”贾政当然都同意。敢不同意吗?就算贾珠不闹腾,艾若也不会轻饶了他,所以都同意。

艾若点头,分了些人手给贾珠,粗使的还是用老宅受过训的下人,其它的,艾若派了自己身边得力的过去,怎么着也不能让贾珠的配置不如贾瑚不是。就算贾瑚是长房长子,不过贾珠却也是他们二房的长子,将来也是要顶门立户的。

周瑞家的直接派人忙起来,好保证第二天,在主人没什么负担的就能逛着过去了,这个她很有信心。主动提议,让贾珠搬到海棠院左边的秋香阁,那原是贾源当年的藏书阁,后来举家搬入京城了,书自然也都搬走了,但那里还是很大器宽敞,很有书卷气的。

贾政点头,其实南苑那边是靠近花园,都是风景很美的地方,但却是偏院,离正房这边很远,离西苑也就更远了。艾若首先选了海裳院,说白了,她是要离贾母贾瑚他们远远的,趁着这个机会。然后以后怎么样,她真的不会管了。贾政心里一沉,想着要不要劝劝妻子,有些事,别跟小孩子斗气。

贾瑚又不是傻子,他有点觉得不对了,可是哪不对,他又说清,看看身边的嬷嬷,马上又回头了,再看二叔二婶,他们挺忙的在说事,他也不好插嘴,突然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袭上心头了。

173 关于称呼的问题

几日后,贾赦终于回来了,没进家门口,先去祖坟上,狠狠的在代善坟前大哭了一场,他这是真的在哭,他对代善是真感情,想到老爹为他所做的一切,而自己却连最后一程都没能送到,他深感愧疚,一身披甲,跪在代善的坟前,说了千百次的儿子不孝,惹得边上的贾敬、贾政和贾瑚都不禁热泪盈眶。

贾瑚可能感受差点,但是对贾敬和贾政来说,这一刻他们真的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种伤感。陪着流了一会泪,扶起他,让人化了元宝,也算是全了贾赦的一片孝心。

都到了这儿,贾赦怎么着也去看看代化,磕了头,汇报了一下自己工作,也算了事。

最后贾赦带着贾瑚去了张氏的墓前,贾政贾敬也就作了一揖,就下去等了,知道他们一家只怕有体己话要说,就不在边上讨人嫌了。

贾赦站在自家媳妇面前,跟刚刚老爹面前又不同了,跟着老爹,他能嚎,能哭,可是站在媳妇面前,他又是长久的沉默,即便是过了快一年了,他还是不能面对,默默的拨了边上杂草,其实也没几根,这是贾家的祖坟,有守坟的,敢让上面长杂草,就是不想要工作了。不过是贾赦想为媳妇做点什么。

最后擦擦墓碑,坐在了边上,好像很多话说,可是这一刻,却说不出来了。只是长久的沉默。

贾瑚不懂父亲,老实的跟在后面,等父亲坐下了。他又傻眼,他总不能也坐下吧,只能离父亲不远处,老实的站着。至于你问他对上坟有什么看法。那个。就算他还记得亲妈,就算他真的对亲妈有感情,可是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你能让他有什么感觉?

贾赦看看儿子,笑了笑,示意他给张氏倒了酒,化了元宝,磕了头,拉着他的手慢慢的下来。

回了家,贾敬也知道今天不是相聚的时候。也就没强求,再说都守着孝,也不能吃酒,只说改日再聚,就各自回家。

回了家。在贾母西苑门口磕了个头,也不说话。直接退了,他根本没打算进去。贾政也不说话,这些日子,他也没来过,知道媳妇对她好吃好喝的也就成了。而贾赦是知道来龙去脉的,老爹怎么死的,谁不告诉,长子能不告诉吗?贾赦也恨。可是他是出门在外的游子,他回家,不来请安,传出去,能听吗?磕头是必须的,但见面。那真的用不着了。

贾政陪他去了正堂,让孩子出来见礼。当然主要是贾赦看看小呆贾琏。上坟,小呆太小,艾若不放心,就没让小呆去。而贾瑚毕竟大点,一年的变化不是很大,贾赦还能一眼认出。但是对着当初还只能吐泡泡的小儿子,贾赦不激动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摸了摸乐呵的贾琏,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琏儿,叫爹爹!”艾若让贾琏叫人。一岁半了,很会说话了。

贾琏马上甜甜的叫了一声‘爹爹’,贾赦终于泪奔了、他离开时,贾琏还没开口呢,想抱抱小儿子,贾琏也让他抱,并且很好心的给他抹了一下泪。

“不哭,不哭,要不让二婶给点心吃?”贾琏很会安慰人,他现在是艾若的宁馨儿,艾若在贾瑗那儿受了气,回头看到贾琏马上就能治愈,还是小呆更可爱啊!有时真的就是相互的,艾若有时受气就跟小呆撒娇,小呆马上就乐呵的安慰,于是形成了一种相互的模式,你说是艾若教得好,或者说是小呆聪明,其实都是不准确的,只是因为相互的相处中,互相的适应过来的。只不过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习性其实是被对方惯的。所以小呆一看贾赦哭,马上就安慰上了。

“爹不吃,琏儿要吃吗?”贾赦真没跟孩子交流过,他真不知道怎么办,除了感动之外,就赶紧的想跟儿子联系感情了。

“琏儿也不吃,琏儿不当小吃货。”贾琏对贾瑗笑笑,表示自己三观很正,贾瑗无语,扭头不搭理他,这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踩着她往上爬了,不理他。

“那琏儿喜欢什么?爹爹买给你。”贾赦正是父爱无处宣泄的时候,忙说道。

“二婶说,好孩子,不能要客人的礼物,琏儿谢谢爹爹,不过琏儿不能要。”贾琏马上不乐了,马上很正色的拒绝。拒绝完了,回头又跟艾若傻笑,表明自己好乖,好听话的。

本来都觉得挺好的,结果贾琏这话一出,大家全不笑了。合着这位根本不知道‘爹爹’是啥意思。在他看来跟姨妈一样,就是称呼。所以本质上,他是好客的好孩子,他让贾赦抱抱,亲热的叫贾赦爹爹,但是说到礼物,那是不能要的,他可是好孩子,不能要陌生客人的礼物,那是不礼貌的。所以贾赦在小呆心里,那是客人。

贾政有点尴尬了,不过,问题是,他们谁也没想过,要告诉孩子,爹爹是啥,问题是,她们小时候,谁又说了,爹爹是啥?不都是这么叫了,慢慢就知道了。

他看向艾若,意思很明确,你没教吗?倒不是责任外卸,而是他惯性的觉得,小呆天天跟艾若在一块,这个必须的是艾若的责任。

艾若还冤枉呢,不过,她倒也没怪贾政,真的没想过,要教这个。主要是,这个是个哲学问题。有谁规定父亲就该叫爹爹?说白了,这个就是个约定俗成的称呼罢了,跟二十一世纪叫‘爸’,满人叫‘阿玛’,还有人叫‘啪啪’一样,就是个称呼,大家都知道该这么叫,可是为什么这么叫,谁能说得清?

所以你让她怎么跟小呆这一岁半的孩子,什么叫爹,什么叫娘?小呆学说话,第一个叫的就是二婶,然后是‘叔’。估计在小呆的心目中,‘二婶’就是娘的意思,而‘叔’就是爹的意思。但在贾政夫妇心里,小呆没教错,于是大家都约定俗成了。于是谁也没多想,于是谁会想到纠正。

“叫姐姐!”这时就显出贾瑗的素质了,马上对小呆吼道。

贾琏马上乖乖的叫了,还笑得特别谄媚,别看他小,他是知道姐姐很厉害的。

“叫他什么?”贾瑗又指贾政。

“二叔!”贾琏亲热的叫着。

“姐姐叫他什么?”贾瑗再问、

“…”贾琏傻眼,不记得了,这位姐姐酷,少叫人的。

“小呆,我呢,我叫他什么?”贾珠已经体会贾瑗的意思了,马上叫道。

“父亲!”贾琏又鼓掌,自己又答对一题。

大家傻了,贾政则盯着女儿,合着这位没怎么叫过爹吗?再狠瞪儿子,竟然已经开始叫自己敬语了?自己竟然一直没发现?

“听好了,我叫他爹爹,你叫他二叔;你叫爹爹的,我要叫大伯父。”贾瑗气馁了,但她是一般孩子吗,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贾琏当机了,挣扎出贾赦怀里,奔向了艾若,一般他不乐意了,就不跟人傻乐了,直接找艾若。把头埋进艾若的怀中找安慰,哥哥姐姐又欺侮他了。艾若只能尴尬的看着贾赦,她真的无话可说,这个实在有点悲剧。

“大伯,真是…”

“没事没事,谁能想得到呢。”贾赦摆摆手,自己一直不在,孩子不认识自己也是常理,听他叫人,也知道,二弟一家也真没教过坏的,只不过是,谁能想得到教孩子,爹是个咩东西?自己小时候有人教过吗?他真的记不得了,所以倒真的不介意了。被孩子这么一闹腾,倒是气氛也没那么悲戚了。倒是显得一家和乐起来。至于说叫人的问题,将来长大总会知道的,他倒也不很着急。

“那弟媳下去安排一下,虽说不好吃酒,但素席还是该有的。正好大伯也可梳洗一下,换身衣裳。”艾若看也找不到话说了,忙起身说道。

贾政忙说正该如此,要知道此时贾赦也真是一身戎装,看似威武,却绝对的不舒服的。再说了风尘朴朴的,也该让人洗个澡不是。

伺候的人,周瑞家的没有安排,而是让张氏的奶嬷安排,你们大房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地方给你们空出来了,粗使的人员也都给你们配齐,近身伺候的,就算周瑞家的安排了,只怕人家也难受,还不如大方一点,由他们自己打理。反正张氏当时屋里的人都留下了,贾赦也带着自己的长随回来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梳洗更衣,再出来,贾赦都觉得自己焕然一新了。

贾政这边在外头坐着,和贾瑚说着书,贾瑚没去上学,贾政趁没事,正好跟他说说,闲着也闲着,倒也没觉得时间不好过,正堂里也摆上了素席,虽然没酒,没肉,但艾若是细致人,她也不会让孩子和贾政真的营养不良不是,所以也是素菜荤做,虽然严格按守孝的标准在做,但是,坚定的不让人挑出她一点毛病。

正堂只摆了三人餐,虽然没有分餐制,但是菜并不多,三人够吃即可,这是贾政和艾若让孩子都开始习惯的,并且也表明,他们没把贾赦当客人的心态。只留下贾瑚,也是因为这是父子兄弟,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意思。至于说贾琏,就算艾若想把他留下,人家也不肯的。自然艾若带着自己那拔孩子回海棠院用餐了。她的接待工作已经完成,剩下的,与她无关了。

174 父子之间

贾赦倒是把自己当客人的,看到菜也没什么不满,想的是随主便。又不能吃酒,单纯的吃饭,兄弟两人,加上贾瑚,三个人倒也很安静,充分体现出他们的好教养来。

虽然都是素食,但贾赦还是吃得很多,都很合口味,味道非常好,这比军中就算是军官的食物来说,也要精致百倍,自然乐于多吃一点。吃完了,漱了口,贾政便把父亲去世之后,后事如何办理的,各家的往来,圣人的嘱托都一一道来,又说了一下,回到金陵之后,葬礼如何安排的,各家如何…

这是贾政必须要做的,毕竟贾赦才是长子,他是蘀贾赦守孝的,所以这些事,他有义务跟贾赦汇报的。

贾赦听了,又红了眼圈,深深的觉得自己的不孝了,父亲这么大的事,竟然没回来送最后一程。只能按按眼睛,对贾政说道,“二弟,辛苦你与弟妹了?”

“这原是应该的,当不得一个‘辛苦二字。”贾政忙摇头,就算他不是长子,可是他是儿子,这些原本他就该做,真的接了大哥这句,他还的当不起。

“原本这些都是为兄该做的,现在却都推在你一人肩上,为兄想起,便满心愧疚。瑚儿,好好给你二叔磕个头,当是蘀为父谢谢你二叔、二婶了。”贾赦真的觉得对不住二弟了,他是当哥的,好些话真的不好说,正好贾瑚来。

但贾政更不舒服了,因为见外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贾政直接说,学里还有事,直接告退,让贾赦和他儿子好好聊聊,他就不陪着了。

贾赦其实和贾政从小就不亲,真的让他说什么体己话,他还真的没试过,此时倒觉得贾政离开了,更自在了。看看长子,想想刚刚乐呵的次子,也觉得二弟一家对两孩子倒是很不错的,至少贾瑚此时很有大人的样子,身体看着也不错,刚刚他拉过儿子的手,小手上有拉缰绳留下的老茧,显然,二弟还派人在教儿子骑马,显是想得很是周全的。

“离开京城,可曾再入学?”贾赦跟儿子也不很熟,基本上,他们这样的人家,孩子都是交给妻子,等要上学了,男主人才会接手,而贾赦又一直挺忙的,儿子说是上学,不过之前跟贾珠一块玩,由着贾政看着,后来张氏死了,转到张家的舅爷手里,他还是没管过,所以此时,他能想到的,就是问问儿子学业如何,其它的他还真的找不出什么话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