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身材高挑,短裤,男式的皮夹克,包膝的黑色皮靴,在短裤和皮靴之间露出了一小节雪白均匀的腿,很酷但也亭亭玉立。

女孩站在中央,在模仿着原汁原味的京味十足的相声,一个人扮两个角色,她的模仿很到位,大家都给她吸引住了。

女孩的那段相声慕梅也听过,赵锦书常常拿这个来逗慕梅笑来讨她欢心,据说这段相声来自于北京的德云社,赵锦书的手机下载了很多德云社的相声。

女孩讲完了,尤凌云给了热烈的掌声尤连城的掌声也响亮,尤连城的几位朋友也给了掌声,尽管他们大都听不懂。

终于,有人发现了慕梅了。

“林慕梅,几天不见你好像又变漂亮了。”调侃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朱亚伦。

慕梅微笑,很淡很浅的那种。

女孩回过头来,辉煌的灯光照出了她的模样,比视频看到的还要亮丽,很甜蜜的苹果形状脸型,眼睛很大,鼻子不是很挺,嘴角还挂着来不及收起的笑意,那笑意在她深深的酒窝里跳跃着。

这样的女孩很像日本漫画里的少女,没有多靓丽的外形但却有很多人喜欢着的少女。

在慕梅打量着女孩的时候,女孩也一步一步的像她走进。

慕梅想走上第二节台阶的时候,女孩突然张开了双手,嘴里大声的喊出,停,停,就这样子,不要动。

不由自主的,慕梅就这样停下了脚。

女孩显得十分的激动,她站在了那里,摊开了双手,嘴里喃喃的说着,很好,很好,就这样子,好极了,就这样。

尤连城的身影出现在女孩的身边,他们并排站着,居高临下,画面很有漫画感,来自于日系的典型的聚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子和有点平凡却不失可爱俏丽的人气少女的典型组合。

“慕梅,冬小葵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你就站在那里让她欣赏一会。”

于是,慕梅没有再动,在悠扬的萨克斯声中大家都在用新奇的目光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也许,好动的东方女孩让他们感到新鲜了,尤连城的朋友们一直执着的认为在东方成长起来的女孩是婉约的温柔的羞羞答答的。

显然,眼前的女孩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几分钟过去了,女孩满意的把手托在了下巴上频频点头走下台阶,笑嘻嘻的,林慕梅久仰了,我只知道你长得还不错,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般的迷人。

慕梅站在第一节台阶上,女孩站在第二节台阶上,她停了下来,手在空中一挥划了一道弧线手指停在慕梅的鼻尖前,一本正经的,好了,亲爱的,你可以动了。

慕梅挑了挑眉头,透过女孩的肩目光停在尤连城身上:“尤少爷,我可以动吗?”

女孩很是热乎的手拍在了慕梅的肩上,咯咯的笑了起来:“少爷?怎么就像在看着国内的电视剧一样,怪变扭的。”

矮下身体,慕梅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女孩的手,从她的身边走过,一节一节台阶的慕梅来到了尤连城的身边和他站在一起。

女孩站在原来的台阶上,只是她转过了身,明亮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皮肤极好,脸上更是没有施任何的脂粉,笑着的时候会显现出来她的一点点婴儿肥。

“连城,你们这样子站着还蛮养眼的嘛。”女孩笑着说,语气真诚,丝毫没有显现出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女孩站在一起的登对画面而表现出来的醋意大发。

突然之间,慕梅极为讨厌起了面前女孩的说话的那种口气,在听着满不在乎的口气下其实隐藏着的是她强大的自信,那种自信应该是来自于她对尤连城的信任以及对于自身的肯定。

几个台阶上来,女孩来到了慕梅的面前,尤连城侧过身体,一个肩位的移动就让三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产生了变动,尤连城不留痕迹的就做到了让他和女孩成为同一条的战线。

“林慕梅,冬小葵。”成长在英伦的尤爵爷家的公子按照他英式的礼仪很简单的为她们做着介绍,然后,去拉他身边的女孩。

拉着冬小葵的手,尤连城无可奈何摇着头:“冬小葵,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多动症,怎么连喝个茶你也不消停。”

“尤连城,你不知道吗,在我们那里,喝茶品相声可是一大乐趣。”冬小葵反驳着,指着里面:“而且,这么漂亮的地方还有这么多的观众,我可是有名的人来疯。”

走在尤连城和冬小葵后面,看着他们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慕梅突然觉得一切无趣了起来,连同自己经过精心打扮的愚蠢样子。

尤凌云像慕梅招手,示意慕梅到他身边坐下。

淡淡的叫了一声“尤先生”慕梅在尤凌云的身边坐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摆在茶几上的都是一些来自于充满了中国特色的小零嘴,显然这些都是为了冬小葵准备的,穿着旗袍的茶艺师专心一志于她的工作,这位茶艺师很得尤凌云的欢心,她是一位苏州姑娘目前在唐人街的中国茶馆工作,尤凌云回伦敦的时候要是雅兴发了会让她到尤公馆来,她的茶艺极好,泡出来的茶用尤凌云的话很有老港风味。

茶艺师的表演让这样的家庭聚会看起来像是茶会,尤凌云在问了慕梅的一些近况后管事提醒着他要注意休息凌晨还要飞南美。

尤凌云站了起来几步之后停在了自己的独生子面前露出了慈父本色,尤连城也站了起来。

“我的连城,已经比爸爸长得还要高大了。”尤凌云有慷慨,有欢愉:“明明,那时还要我抱着你才够得上篮筐来着。”

“好了,亲爱的爸爸。”尤连城耸了耸肩:“接受这个事实吧,改天会让你看到我在你头上灌篮的。”

“臭小子。”尤凌云做出要打自己儿子的手势:“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个大盖帽的,乔丹式的。”

“好了,好了,叔叔。”朱亚伦做举手投降状:“不要当众表演起你们的美式父子情深了,我说,你就没有什么话和你未来儿媳沟通沟通的,你这个大忙人不是说专程来看看你未来的儿媳妇吗?”

朱亚伦在说这些话时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了慕梅的身上。

朱亚伦话音刚落,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就冒了出来:“爸爸,你觉得我还行吗,如果你觉得我哪里还需要改进就请指出来。”

茶艺师也停下了下来,笑吟吟的愀着冬小葵,人们天生会被一些明朗的事物所吸引。

尤凌云呵呵的笑了起来,拍着冬小葵的肩膀:“冬小葵,你只要负责让我儿子快乐我就给你满分。”

“收到!”冬小葵又是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只要你让连城快乐就算是不漂亮也不要紧。”尤凌云拉长着声音。

冬小葵的脸迅速的垮了下来,她摸着自己的脸,愁眉苦脸的转向尤连城:“连城,爸爸是不是在暗示我不够漂亮?我觉得自己长得还行啊,在我们学校我可是第二漂亮的,而且,我同学一致看好我,他们臆测再过几年我的美貌一定会在英伦发扬光大的。”

“放心吧!”尤连城揉了揉冬小葵的头发:“我也看好你,只是,你好像有点不害臊啊,都还没有过门爸爸就叫得那么的亲热,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不好意思什么?”冬小葵白了尤连城一眼,转过去挽住了尤凌云的手臂:“爸爸,我送你,爸爸,你千万不要误认为我是一个主动的姑娘,是连城的错,他在我面前老是强调咱爸爸,咱爸爸的,久而久之,您真的就成为咱爸爸了。”

冬小葵的话又引来了尤凌云一阵的笑,那应该是属于发自内心的笑,其实,冬小葵的话也不见得有多好笑,只是,她与生俱来的那种热诚在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中所营造出来的氛围会让人有发自内心的觉得放松。

在慕梅对尤凌云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他和媒体形容的那样亲切随和,只是,在慕梅知道了他在面对着前妻跳下三层楼可以做到吭都不吭一声后慕梅知道了其实有些人擅长于表象,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来尤家一直屹立不倒乃至于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这些背后都是因为有着有凌云,尤凌云是一个比谁都懂得生存的道理。

这样的人在心底里往往会铸造出了坚不可摧的城府。

冬小葵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到了让尤凌云放下了那道城府,显然,她深深的明白着爱屋及乌的道理。

“爸爸,我会对你好的,因为你是连城的爸爸,但凡连城爱得我也要爱。”她真诚的说着,理所当然的,喋喋不休的。

但凡连城爱的我也要爱,很单纯很直白,一种近乎孩童般的表白,渐渐的他们的身影在花间中一点点的远去,慕梅转过头去。

涩(13)

慕梅转过头去,尤连城的目光胶在了冬小葵和自己爸爸离去的背影,他的嘴角泛着笑意,慕梅别开脸去,朱亚伦正看着她,眼里有着怜悯,慕梅再狠狠的别开脸去。

四面百叶窗形状的玻璃墙上投映着自己被隔成一块块的脸,有点狰狞。

书房里,慕梅和往常一样把一些会在隔日用的笔记整理好放进了书夹,尤连城在一边和自己的妈妈通电话。

把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慕梅想离开尤连城叫住了她。

“慕梅,你的状态很好。”他站在雕花的灯具边,一张脸在暖色系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这让我很高兴。”

慕梅回以淡淡的微笑:“她来也让你很高兴吗?”

尤连城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了书房的小吧台上,慕梅跟了上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小吧台上设有咖啡磨坊,那个咖啡磨坊曾经耗掉了慕梅的很多时光,尤少爷的嘴太刁了,就只喝手工制作的咖啡。

“林慕梅,她来我很高兴。”顿了顿,尤连城开口。

“那就好。”慕梅点了点头。

关于那个“她”的话题到处打住。

尤连城让慕梅坐在一边自己闪身进入了吧台里,开了音乐,披头士的老歌。

两首歌过后慕梅的面前多了一杯鸡尾酒,由尤少爷亲自调制的鸡尾酒,他把它推到了慕梅的面前,鸡尾酒透过透明的杯子呈现出来的是蓝,一种类似于雨后天空的那种蓝,浅浅的,慕梅酌了一口,放下了杯子。

吧台上面的垂直灯光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了几何的形状,晦涩迷离。

指着那杯酒,慕梅裂了咧嘴角:“柠檬的酸,薄荷的凉,蓝莓的伤,北爱尔兰人把这样的组合叫做,我们将离别。”

“其实,连城,你大可不必。”慕梅说着,声线平稳:“那个时候我不是说了,我不会后悔的吗?”

“我知道。”尤连城哑着声音:“我知道你不会后悔的,可是我却后悔了。”

“后悔了?”慕梅自嘲一笑:“因为冬小葵,你放心吧,我们的事情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不是的,慕梅,不是的。”尤连城慌忙的解释着:“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混账,明明…”

叹了一口气,尤连城抚着头:“慕梅,我只是心疼你,会有更好的男人爱你的!”

“当然!”慕梅昂起了头:“当然会有更好的男人爱我的,所以,请你收起了你那愧疚的目光吧!我拒绝任何怜悯,哪怕是你!特别是你!”

手从额头上放了下来,尤连城看着眼前这张灼灼的脸。

“慕梅,再过一阵子我就要满二十岁了,我的爸爸说,十岁以前你可以任性可以调皮捣蛋因为那是上天赋予你的权力,二十岁以前你可以轻狂可叛逆可以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因为那是属于在成人之前理所当然的一种宣泄,十岁时的任性二十岁时的叛逆都是为了让我们在三十岁的时候长成一个负责人的人,为这个社会,为我们所爱之人。小葵…”

说到这个名字他停顿了片刻,目光离开了慕梅的脸:“小葵,她相信我,爱我,所以,我想做一个配得她相信,配得她爱的人。”

拿起那杯鸡尾酒,这次,慕梅狂喝了一大口,把大口的酒咽了下去。

“明白了,在接下去的几个月里我会配合你的,配合你变成了配得上冬小葵信任着,爱着的人。”慕梅重重的念着:“还有,我,会认真的忘掉你的。”

“慕梅…”尤连城心里再次变得难受了起来,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能说些什么呢?要说些什么呢?

的确,这就是他所要的结果,多年来的默契让他相信只要这些话说出来他的陪读马上就会明白的,也会遵守的。

“不相信?”慕梅微笑的举起了手:“我发誓,我,会认真的忘了你的。”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几步,慕梅的手被他拉住,一向能言善辩的尤少爷难得的结巴起来了,他结结巴巴的如是说着,慕…慕梅,我…

“我什么呀?连城。”慕梅回过头,挑了挑眉头。

尤连城放开了林慕梅,手放进了他的家居裤的口袋里,低下头:“慕梅,我只是不想重蹈我爸爸的覆辙,最后,让我妈妈不快乐。”

果然啊,尤连城有乃父风范。

“你怕我像你爸爸的前妻一样在选择从三层楼上跳下去?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那件事你知道?”尤连城深深敛起了眉头,眼里有戾气:“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知道里我们的合约并不提倡你去关注你的雇主的隐私。”

站在浓浓的贵族风的书房的尤连城,尖锐,疏离,和西西里老老的旅馆里穿着平价衣服的大男孩判若两人,才隔几天?

原来,时光当真有一张变幻莫测的脸。

“其实,我宁愿自己不知道,因为,那是一个悲剧,没有人喜欢悲剧的。”慕梅冷冷的说着:“而仿佛,你的爸爸,在教你要做负责的人的时候他好像忘了曾经他对他的前妻做了极为不负责任的事情。”

这话,应该让尤连城很生气吧,关于尤凌云的前妻一直以来是尤家的逆鳞,据说,尤连城的爷爷到死的时候就只承认了尤连城而不承认宋舒悦。

果然,慕梅的下巴被他捏住了,他回以更冰冷的声音:“林慕梅,不要以为你和我上床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慕梅用尽力气来对尤连城微笑,在他的框固下一字一句的说出:“瞧,连城,这可是你老是拿着我们上床来说事。”

在手掌下的她不再像在床上时那般的热情似火,那般的柔情似水,一点点的放开了她,尤连城把那口气深深的压了下去。

尤连城背过了身体,背对着慕梅:“林慕梅,希望你记住你刚刚说的话,同时我也希望接下去的几个月时间里我们可以愉快的相处,我也知道你不是会站在三层楼上以自己的生命来测试自己的爱人是否变心的女人,刚刚,和你说我爸爸的事情其实只是想尽可能委婉一些,想告诉你当我投入到一段感情的时候会从一而终的。”

“那么,是我不识好歹了,尤少爷?”慕梅摸了摸自己被他弄痛的下巴:“可是,连城,你不觉得你刚刚是在做多此一举的事情吗?我都放开了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婆婆妈妈的。”

“你…”尤连城在这个瞬间觉得自己愚蠢之极,绞尽脑汁打了一大堆的草稿也不过换来她的一句多此一举:“好极,好极,这样最好不过。”

尤连城怒极反笑,慕梅昂着头,谁也没有移动一步,书房里披头士的音乐还在流淌着,从利物浦走出来的男孩们在用着自己的歌声征服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冬小葵笑嘻嘻的站在那里,她站在门前,恼怒的拍着自己的脑子,忙不送的道歉着:“对不起了,连城,你瞧我又忘了敲门了,月阿姨已经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了在进入别人的房间时要先敲门。”

慕梅垂下了头,尤连城移动了脚步迎向了冬小葵。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穿着可爱睡衣的冬小葵不好意思扬了扬手,随着她的手的摇动,睡衣袖口的荷叶边也跟着微微的摇动,再配上她的表情很是可爱:“连城,我的房间太梦幻了,这让我睡不着,导致我脑子里老是想起了一些的画面,比如三个火枪手在集市里和坏蛋们打斗啦,比如罗宾汉骑着马在麦田里穿行啦…”

停在了冬小葵的面前,尤连城极无奈,伸手帮她整理像鸡窝般的头发:“所以,你现在是来向我抱怨我把你的房间弄得太梦幻了?要不,我把房间再改改?”

冬小葵大幅度的摇着头,手也急忙的摆动着:“不,不,千万不要改,你都不知道那样的房间让我多兴奋,不,不,应该说是幸福,月阿姨对我说了,那些,可都是连城为我亲自准备的,我可高兴着呢!我现在到这来来只是想找一下中古世纪的书籍,我觉得要是在我的房间里看着那样的书籍一定感觉会特别的好。”

披头士的音乐放完了,安静的老房子里冬小葵的声音里透着少女的娇憨,很自然流露出来的甜腻像儿时慕梅在唐人街买到的彩色糖果,看着漂亮含在嘴里津甜。

“那你准备一整夜不睡觉了?”尤连城抱着胳膊。

冬小葵得意洋洋的作了一个大力水手的姿势:“那是,一整夜不睡觉算什么?本姑娘青春无敌,一个礼拜不睡觉也可以上山捉老虎。”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慕梅来到了书桌上把有连城隔日会用到的课本检查了一遍,她力求让自己的动作自然,极力不去关注那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做好了这些后尤连城正在一个人高的书架面前帮冬小葵挑书,冬小葵站在一边带着恶作剧的乐此不疲的指使着尤连城往更高的地方找,再看着他因为踮脚伸手时露出的小半截腰时捂住自己的嘴,一边堂而皇之的毫不避讳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在他露出来的半截腰上巡视着。

慕梅轻轻的带上书房的门,冬小葵的声音从门缝里流淌了出来,连城连城,我要看上面的那一本。

走在从书房通往房间的走廊里,慕梅握着拳,脚踩在走廊上厚重的木板地板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不要去羡慕,林慕梅,不需要去羡慕,林慕梅。

宋修女说过,别人的幸福是羡慕不来的,宋修女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要学会爱护自己。

涩(14)

冬小葵终于在拿到了自己想看的书同时也大饱了眼福,回过神来才发现尤连城的书童不见了。

“连城,林慕梅怎么走了?”

这古老的城堡式的建筑以及伦敦冬季总泡在雾气里的深夜让冬小葵觉得仿佛叫林慕梅的丽人只是阴差阳错的从仙境中无意间跌落在这里,不然,怎么会走得如此的悄无声息。

“她工作做完了当然就走了。”尤连城耸了耸肩,其实林慕梅走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仿佛,林慕梅在他的周遭铸造了某种奇怪的频率,有她在和没有她在的空气是不一样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尤连城从来不愿意去思考。

冬小葵眨了眨眼,睁大着眼睛使劲的愀着尤连城。

“怎么了?”莫名的,尤连城心里又微微的慌张。

“有人说啊。”冬小葵拉长着声音,老气横秋:“人的眼睛代表着心灵的窗口,现在,我在观察你。”

“观察我什么啊?”尤连城也学着冬小葵的样子睁大着眼睛好便于她的观察。

“连城,你的书童很好看,在我看来,漂亮,美丽,好看是三个等级,漂亮是鲜花,很养眼,美丽是比鲜花还要更上一层,是精致类似于无懈可击,而好看是介乎在漂亮和美丽之间,它像是一副画,一副可以不亮眼色彩可以不鲜艳但充满了内容的可以吸引你站在那副画面前驻足的画,还是让你越看越着迷的画。”

收起了嬉皮笑脸,冬小葵这般说着。

一些影像开始如溪水般的在尤连城的脑海中流淌着,那一年,她在他面前掉眼泪了,那一年,她在他面前笑得如盛开的波塞花,那一年,她亲吻了他,那一年,在车库了她脸红红的最终让自己解开了她衣扣,那一年…

最后,所有的影像定格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她跳了起来抓住了红色的气球,然后,一直处于逆光中她的脸开始清晰,眉没有多秀气但配上了她杏状的眼却很妩媚,鼻子倒是很秀气但一皱起来显得凶巴巴的,嘴唇形状是脸上最出彩的部分周妈妈说慕梅的嘴唇长得很古典在戏剧里很适合当旦。

她…

“连城,连城…”冬小葵的手在尤连城的脸上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