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皱着眉头说:“陵儿,你是不是想多了。扬州刺史部本就是全国最重要的刺史之一,皇帝排亲信也不奇怪。但要说对付淮南我却有点不相信的,毕竟大家都是高祖子孙,除国已经是大惩处了。”

刘陵心里有些瞧不起刘安的面子光,既然大家都是高祖子孙,父王私自造那么遁甲,养那么私兵,难道就是为了好看吗?但他是淮南的王,在文人中又一向有威望。她必须靠他,才能让自己不落入悲哀的境地。

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她头触地,深深的拜了一礼,说:“父王,我以母妃发誓,我在长安的细作拼死送出的消息,只要不出事情,皇帝计划两年之内解决淮南。女儿这么出事,只怕也是皇帝对付淮南的前奏,否则岂能会这么一点小事就怪罪父王?”

刘不害实在听不下了,冷冷的说:“一点小事?陵儿,我看是你一直在狡辩。你打了陈阿娇的脸,刘彻能高兴?你以为你是谁?刘彻觉得没有丢脸,皇帝能有脸面?何况皇太后对馆陶公主母女的偏爱是举世皆知的。你这不是找死吗还顺带连累了父王。”

其实最主要是连累了他。他一个庶子本来前景就不明朗,现在只怕更加只有被放弃的命。刘陵安安稳稳的当翁主就好,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情。

刘陵并不回答刘不害的话,他们只知道和她争,自己半分能力没有。要不是她命不好,她怎么会只是翁主?况且有谁有她了解父王?

父王的心思早就不纯了。要不然也不会花大力气编纂一本《淮南子》,还不是为了收拢人心?一个诸侯王收拢人心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更上一层。

所以刘迁和刘不害的意见,她并不在意。她只需要说服她父王即可。

刘安也在思考,刘陵最在意的就是她的母亲,之所以放心的用她,也是因为她有把柄在他手里。她不会背叛他的。当然也实在因为两个儿子不争气,远远不如刘陵。所以他才对刘陵一些权柄。

但是皇帝要是真的病重,这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对着刘陵说:“皇太后身体如何?和太子殿下还是如往常一样长叙天伦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呢?听说太子妃是太子殿下亲自求来的,那绝对是放在手心里宠爱异常吧”

刘陵想起刘彻对陈阿娇的异常关注,她心里一阵难受。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她不说服父王,以后也就只能和其他的翁主一样,被当作货物被人挑选。她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深吸一口气说:“皇太后身体比皇帝身体要好,精神矍铄,和太子殿下和以往一样长叙天伦。”

刘迁插嘴说:“父王,竟然皇宫没有矛盾,哪里是我们的机会?”

刘安瞥了他一眼,他立即后退不再说话。

他心里实在失望:这个蠢材连话都听不明白。不过,皇太后和以往一样对刘彻看不上,那就说明刘彻不一定能得到长乐宫的支持,要是利用得当的话,也许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他示意刘陵继续说。

“父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之间很是亲密,太子殿下的确将太子妃捧在手心里。太子妃虽然有些冷淡,但是想必心里也是高兴万分的。”刘彻和陈阿娇夫妻俩有点貌合神离。真不知道陈阿娇有什么好拿乔的,只是因为有一个好母亲吗?刘彻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喜欢别人对他越是冷淡越是得他欢心?

刘安听完后,点点头,说:“这样啊,我知道了。行了,陵儿,你也累了,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好好休息吧。”

刘陵松了一口气,只要父王考虑,她有把握会按照她的方向走的。于是拜别:“诺。”

淮南王府的潮涌且不说。阿娇此时却有些头疼了,馆陶公主已经拉着她在长乐宫哭诉了三天了。她一说,她就说命苦,养了一个不中用的女儿。她只好闭嘴。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馆陶,我都和你皇帝弟弟说了,即使处置刘陵,也总得循序渐进。否则岂不是寒了其他诸侯王的心,到时候只怕会动摇帝国根本。”再来一个七国之乱,大汉这些年的休生养息只怕白做了,还谈什么截击匈奴?

馆陶长公主继续哭诉:“寒了别人的心,就不怕寒了我这个亲姐姐的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让她进宫不也是他的旨意?早知道她是进来受委屈的,还不如当时就掐死她呢。”

皇太后生气了,拍了一下桌子,说:“馆陶,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做了皇帝,自然是以黎民为主。你父皇在世的时候,不也是总是训词:只有真真将黎民百姓放在心里,大汉才能长久,你才能荣华富贵,这点道理你不懂吗?”

“我懂,我都懂。可是女儿只是一届女子,想不了那么远,只是女儿受了委屈,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为她出头?谁能为她出头?”

说道这里,她就怨气丛生。刘彻看着是一个强势的,结果呢,还不是放任阿娇被人当场打脸?

皇太后气乐了,“馆陶,你这是连你母亲也怪上了?”

馆陶不做声,其实她也知道那些道理。只是她现在不闹一闹,有些人只怕更是看轻阿娇了。

阿娇忙插话说:“母亲,其实外祖母、皇帝舅舅和太子已经为我出气了。淮南王降了等,她的翁主封号也没有了,和其他的普通公侯小姐也就一样的。刘陵心高气傲,只怕心里会气的吐血。刘迁和刘不害那样的混,也不会让她好受的。所以母亲,您就不要伤心了。”

馆陶见好就收,说:“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就算了。”弄了这些天,也差不多了。

窦太主点点头说:“好了,馆陶,你看看,阿娇比你懂事多了。况且我觉得阿娇这次事情处理得不错,即使要报仇,也得戳那人的痛楚才会真真的解气。你呀,还是那个狗脾气,护短得很。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太子殿下驾到。”宫外寺人唱到。

  第38章

馆陶公主立即皱眉的盯着门口:前她体谅刘彻还阿娇刚新婚,也就生生的忍了一个月没有发作。结果他这些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她来了都没有见到他。

刘彻在来长乐宫之前,就知道自己这趟恐怕不讨好,但是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着淮南的情况,实在是时间紧急,必须早点布置,所以好几天没有来长乐宫请安。但想着再不去,只怕姑姑更加生气。于是算计着有点时间赶快来了长乐宫。

果然是姑姑的那脸色,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冷然。赶紧跪下说:“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长乐未央。”然后向馆陶公主方向说:“彻儿给姑姑请安,姑姑吉祥长乐。”

窦太主悠闲的喝着茶水,并不做声。这都是他们岳婿之间的事情,而不是姑侄了关系了,馆陶要是不发出来,只怕还有得闹。

馆陶公主避开了他的行礼,冷冷的说:“不敢,我可受不起太子殿下的这个大礼。”长公主虽然位比诸王,但太子殿下可是下一任皇帝,她哪里敢受?她可不会留下把柄,让娇娇某天受人非议。

刘彻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些不悦,自从他做了太子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对他了。尽管小时候他对馆陶公主磕头也是司空见惯。

但最终还是笑着说:“姑姑,我们在长乐宫只讲家礼,姑姑即使我的姑姑,又是岳母大人,自然值得彻儿一拜。“说完拜了一拜。

窦太主出声说:“馆陶,你就不心疼心疼你的侄儿和女婿?”

馆陶公主脸色不变说:“太子殿下请起吧。”等刘彻起身,她才说:“太子殿下,来得正好,我能够接阿娇回去住几天?我看你这些天也是很忙的。”

阿娇抬起头有些惊讶,进了未央宫还能再出去吗?民间成婚,有三天回门之说。可是这不适宜未央宫。前世的时候除了和刘彻一起去甘泉宫,最后被废到长门后,她一辈子没有回过堂邑侯府。她真的可以回去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期待。母亲现在是受宠的长公主,应该是可以实现吧?

刘彻身体也僵硬了一下,不由得看向窦太后。可是窦太后的眼睛本来就看不见,自然也接受不到刘彻的意思。当然还因为她现在正低下头喝茶,至于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再看向阿娇,她压根就在神游。刘彻一阵咬牙切齿,这个糊涂蛋,问她也是白问,她压根不懂以夫为天。姑姑还在等他回话,他该怎么办?难道夜夜睡冷床?要是不答应,姑姑不是很生气?

话说他为什么要在乎姑姑生气?他才是太子殿下,可是他还是心里有些发怵。

馆陶公主看他犹豫的样子,很生气的说:“怎么,太子殿下不愿意?我可是听说你连着好多天一直在忙啊!”她得面授机宜,就长乐宫这点时间可不够。

皇太后皱了皱眉头,却最终没有说话。

刘彻一看逃避不下去了,只好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根,说:“好,姑姑,您就带娇娇回堂邑侯府一晚,我明天早上我去接她。”

馆陶公主立即眉开眼笑,说:“还是彻儿懂事,娇娇,去和你母后禀告一声,母亲带你回侯府。”

阿娇立即站起来,笑盈盈的说:“诺。“然后对着刘彻一拱手,说:”谢谢太子殿下,母亲,等我一下。外祖母,阿娇先行告退。”

刘彻也跟着说:“祖母,孙儿告退。”

等两人退出后,窦太后有些不高兴的说:“馆陶,你在做什么?阿娇和太子新婚燕尔,你插一杠子做什么,没得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到时候有得你哭的。”

馆陶公主走过去替窦太后锤着腿,说:“母后,您怎么看太子和阿娇的?”

窦太后敲了她一下头,没好气的说:“还考起母后来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啊?行了,回去好好说说阿娇,吊人胃口也得有个度,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馆陶公主咧嘴一笑,说:“就知道母后懂我的心思,娇娇啊,她还是没有想通。”

她心里本来就担心,也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情况。在刘陵事件中,刘彻的确做得不错,既维护了自己的利益,又为娇娇报了仇,一举两得。

按说娇娇应该乘此加深两人的感情,可是她看到的是娇娇压根没有甜蜜的感觉。这就让她有些困惑了。

她必须早些让阿娇开窍,否则等她和母后都走了,谁来护着她?还有外面的女人在虎视眈眈,她得早点让自己的地位稳固如山才是正理。

看看别人刘陵,没有条件不也是如飞蛾一样,缠着刘彻吗?话说刘陵那个丫头心机深,又会算计,阿娇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如坐针毡,站起来坐到皇太后的身边,说:“母后,弟弟准备怎么处置淮南王和刘陵?我这心里总是担心。”

窦太主用武神的眼睛,瞥了她一眼,说:“这是国家大事,你也想插手?”

“我这不是担心娇娇吗,你瞧瞧刘陵,娇娇哪里斗得过他啊,要是她真的把太子的心笼络了,我才真是后悔呢。”

“你操的不是心,刘陵是谁?和太子一样是高祖子孙,太子还要脸呢,别担心。皇帝也绝对不会应允的。再说,你要是真的担心,怎么还把阿娇带回去了?”想往上爬的宫女多得是。

馆陶公主骄傲的说:“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太子如果是这样的品行,我也懒得和他废话了。”现在成婚才没有几天就纳了其他的女人,莫说皇帝弟弟和母后不同意,就是王娡这个婆婆也没有脸。所以这个时候她才不担心。

“你呀,就是有恃无恐。看看你弟弟,唉,启儿只怕身体已经不行了。”说着说着,就伤心了。

馆陶公主也心有戚戚焉,她之所以能够如此的有底气,也只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对她好的皇帝弟弟。她们姐弟从代地到长安,也是相依为命才能走到今天。看到弟弟那副虚弱的样子,她的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但是还得安慰老太太,她可不能再出事了。于是柔声的说:“母后,启弟会好的,你被担心。”

“希望如此,哪怕让我老婆子折寿二十年也是使得了。”

“母后,我也愿意将寿数给启弟。”

这下子母女俩都哭起来了。

长乐宫陷入了悲伤的气氛。东明殿也是怨气冲天。

刘彻看着兴高采烈的阿娇,狠狠的搬过她指挥侍女拿东西的身子。伺候的人一看,忙弯着腰,快速的退了出去。

阿娇瞪大了眼睛,说:“你不是答应了吗?还想干嘛?”

刘彻灿烂一笑,阿娇甚至觉得他白净的牙齿都泛着光。他说:“我想做什么?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就那么想离开我?我需要补偿。”说完就吻住了她。

呜呜,阿娇挣脱不开,也说不来话:这个混蛋,他不是很忙吗,还在这里和她耗着。可是刘彻这家伙越来越能摸住她的弱点了,她根本没有立即睁开,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激情过后,阿娇靠在他的身上,娇喘着说:“太子,你疯了,母亲还在长乐宫等着我,而且我还得却向母后禀告呢!”这样就去了大半个时辰,她不是回府又少了半个时辰?

刘彻懒洋洋的说,声音里面有着饱食之后的满足,说:“不用担心,一会我和你一起去椒房殿。”

阿娇想使力爬起来,但是该死的刘彻每次都是那么用力,她身上半分力气也没有了,一下子又软到了床上。

刘彻一把抱住她,咬着牙说:“你要是再动一下,你今天就不用下床了,当然你也别回堂邑侯府了。”

阿娇吓得一动也不动。刘彻更难受了,但是想起馆陶公主冷冷的眼睛,他觉得他还是按照她的意思走比较好。

过了一会,他起身,快速穿好了衣服,也亲自给阿娇穿好,扶着她说:“走吧,去给母后禀告去。你的东西叫你的侍女先给送到长乐宫去。”

阿娇忍住酸痛的腰,点点头,努力的站好,说:“快走吧,母亲说不定等急了。”

椒房殿。王娡正在和平阳公主、隆虑公主聊聊家常,今天也是凑巧,本来两位公主好久没有进宫了,没有想到竟然不约而同一天来到了椒房殿,王娡自然高兴万分。

这时寺人唱到:“太子、太子妃驾到。”

隆虑公主婚后夫妻和睦,连带着看陈阿娇也顺眼了许多,所以笑着说:“母后,你看看这两人早上给你请了安,这个时候还联袂来,不是知道大姐和我来,好好想表现一下吧,这样子还不错。”

  第39章

听完隆虑公主的话,王娡皱皱眉,说:“只怕是有什么事情。”陈阿娇每天例行过来请安,就没有别的交集了,再说平阳和隆虑也不是第一次来,以前也没有过来讨好,这次不会就开窍了的。

隆虑公主还想说话,就见到刘彻和阿娇进来了,忙住了嘴,端庄的坐着。

刘彻和阿娇请完安,也不废话,直接说了来意。

王娡立即怒了,说:“放肆,太子妃,这里是未央宫,还没有听说哪位妃嫔进来了还能回娘家的?就是本宫进宫已经三十年,一次也没有回过家,难道太子妃就这么特殊吗?”

阿娇不做声,刘彻只好继续解释:“母后,妃嫔出宫并没有定律说不许。再说儿子也有事需要娇娇去办,还请母后应允。”

王娡一听有事要办,自然知道他最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陈阿娇无所谓,但是儿子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说起来这些规定只不过是约定俗成的,并没有真正的写下来。于是就有些犹豫。

平阳公主对着隆虑公主轻轻的使了一个眼色,隆虑公主立即说:“彻儿,什么事情非要太子妃去办?大姐和我在宫外不是更方便?”

刘彻瞥了她一眼,隆虑公主立即闭嘴:现在彻儿的气势越来越足的,就像是主宰,他也的确会是大汉的皇帝。

平阳公主自然看到了,知道不能阻止了,于是很干脆的没有出声。

王娡考虑了一下说:“好,但是明天必须回宫。”

阿娇上前行礼,说:“诺。”

刘彻拉着阿娇出了椒房殿,说:“娇娇,你先去长乐宫,我去和父皇说一声。”

阿娇点点头。于是两人各分东西。未央宫先前叫东宫,长乐宫在西边为西宫。

刘彻若有所悟的回过头看着阿娇的背影渐渐的走远,心里一阵不舒服:为什么他会觉得阿娇的身影会迫不及待的离开他呢?这样一想连步子都慢了下来。

杨得意小心的说:“殿下,是否累了?不如奴婢去叫马车过来?”

刘彻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说:“不用了,我们快些走吧。”

等到了宣室殿,见到了皇帝,禀告后,皇帝意味深长的说:“太子,太子妃出宫倒是无所谓。只是太子还是要头脑清醒才好。”

刘彻立即跪倒,深深一拜,说:“请父皇训斥。”

景帝看着他,说:“这需要我提示吗?外戚的威力,你是没有感受到吗,太子?”

刘彻一阵哆嗦,说:“父皇,我不会允许陈家壮大的。”

“那要是太子妃求呢?”

“阿娇…….她不会。”

“现在是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太子,女人可以宠,却得有度。”景帝冷酷的说。

刘彻深深将头叩下去,说:“儿子遵旨。”

景帝挥挥手,说:“这几天你也很累了,下去休息一下。”

“诺。”出了宣室殿,一阵冷风吹来,看着飞舞的黄叶,刘彻只觉得骨头里都是寒意,喃喃的说:“冬天快到了。”

杨得意刚想拿着披风给刘彻,就见他快速的走开了。只好一阵小跑的跟在后面。

等着阿娇出宫的消息传来,王娡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好福气的太子妃啊!”她一个皇后也只能在这个冰冷的宫殿里面等着日复一日的太阳升起落下。

隆虑公主不满的说:“陈阿娇到底有什么好啊?彻儿这么宠着她?”

平阳公主淡淡的说:“她有一个好母亲,也有一个好外祖母。”

“大姐,彻儿还是太子呢,母亲都没有回过外祖家,她倒好,出嫁没有几个月,就能回家一趟,彻儿到底再想什么?现在彻儿现在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惧怕姑姑了,长乐宫也撼动不了我们的地位了啊。”

王娡一怒,说:“住嘴,隆虑,最近不要进宫,免得我们被你害死了。”

她怎么生了一个这样不长心的女儿啊?皇帝即使病重也还是皇帝,现在越发要是他们谨慎行事的时候。彻儿说得对,现在无论如何要顺着长乐宫的意思。

隆虑公主被王娡的语气气哭了,说:“母后,我也不是为你抱不平吗?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陈阿娇根本不把您和我们放在眼里,偏偏彻儿还把她当一个宝。您说说她每天除了请安,可有主动找您联系婆媳感情?我和大姐得到她的一个正眼了吗?我看就差像对刘陵一样叫我们称呼她太子妃了,真是好大的架子。”

王娡冷冷的说:“平阳,你和隆虑一样,最近不要进宫了,现在你弟弟还只是太子,你们形势都没有弄清楚,现在抱怨有什么用?为免你们说惹祸,都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尤其是你,平阳,不管你和平阳侯有什么矛盾,最近必须给我都安分点。行了,早点出宫,我要休息了。”

真不知道她的这几个女儿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让人头疼,大女儿平阳公主看着乖巧,实际上肚子的计谋一大推,不喜曹寿也罢,竟敢偷偷的养面首,真是胆大包天。小女儿隆虑天真得让人头疼。那个性子温和的二女儿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却被牺牲去了匈奴。

现在彻儿她是越来越难猜测他的心思了,他要办的事情她也难影响。唉,越想越是心痛,看着两个女儿哭哭啼啼的走出宫后,说:“汪德平,扶本宫去休息。”

“诺。”

在马车上,隆虑公主还在流泪,说:“大姐,看看母后现在都不是以前的那个母后了,她肯定又在想二姐了。可是竟然那么喜欢二姐,干嘛还主动把她送到匈奴去?”

平阳公主皱皱眉头说:“隆虑,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二妹为什么去匈奴你不知道吗?要不是她主动,那就是你或者我,你愿意吗?”

那个时候母后已经被遗忘很久了,彻儿都三岁了竟然还没有一个名字。她们姐妹三个必须抓住和亲匈奴的机会一搏,才能出头。

本来作为大姐她都准备好了,谁知有些木讷的二妹竟然主动提出来。她心里虽是松了一口气,但却很是内疚。

所以在听到隆虑诋毁她,她就心里很不舒服。

隆虑擦拭了眼泪,低下声来说:“大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很想二姐的。”

“行了,以后说话注意点。母后说得对,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俩都得谨言慎行,绝对不能功亏一篑。”平阳公主看着窗外的夕阳,慢慢的说:“过了这一关,以后等待我们的就是好日子,否则我们就和普通的那些公主翁主一样任人宰割吧,想想粟姬和她的儿子们的下场。”

隆虑公主打了一个冷战,说:“我知道了,大姐。母后要是不召见,我就不进宫惹她生气了。”

平阳公主拉着她的手,安抚了一下说:“隆虑,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彻儿的太子之位上的。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和他作对,他对陈阿娇好,我们就要加倍的对她好。”

隆虑公主抬起头直视着她问:“我听大姐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放低姿态,讨好她。”平阳公主微微一笑。

陈阿娇对未央宫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现在正高兴的躺在芸霏楼开心的翻滚着,还是家里舒服。

瑞柳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笑了说:“太子妃,您很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休息?”虽然堂邑侯府离未央宫不远,但是架不住太子妃省亲回家这样的大事,是需要整个陈家的人都来拜见的。这下子就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陈阿娇深深的嗅着家里的味道,说:“不累,一点都不累,还是家里好啊!”

“什么家里?娇娇,未央宫才是你的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阿娇立即坐好,说:“母亲,前面结束了吗?”

侍女们给馆陶公主请安后就自觉的退了出去,留下母女俩在内室。

馆陶公主坐在阿娇的对面,说:“自是结束了。但娇娇,你到底怎么回事?出了嫁,堂邑侯府只能是你的娘家,未央宫才是你一辈子要呆的地方,要是你运气好,能混到长乐宫,你才算是圆满。”

阿娇嘟着嘴说:“母亲,这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吗?”以刘彻的性子,他的女人只怕都享受不到长乐宫的荣光。

馆陶公主看她消极的样子,一拍旁边的桌子,说:“那你就只能死了,还得连累母亲和你的家人都陪着你死。”

阿娇想起前世的情景,一阵难受。母亲就是因为她被废,才被连累的。陈家也是因此彻底的从长安勋贵家族除名。

馆陶公主看着她垂下的头,长长的睫毛不时动一下,她仿佛看到她仓皇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心软,但是想起她的任性,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说:“娇娇,你最好记住母亲的话,进了未央宫的人不仅仅是单纯的你死就是我活,每个人后面的亲人家族都是筹码。你知道孝惠皇后吗?”

  第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