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们就是俗话所说的贵人的心,下人的命?嗬,不喜欢她,却要恭敬的给她行礼,真是痛快啊。唔,想想前世,她顾忌着刘彻和王娡的面子,她们可是一次都没有做到完整的给她这个皇后行礼啊。

终于看到她们跪着脸色都青了,才轻笑出声,道:“哎呀,两位侯夫人快请起,本宫再忧思母后,才没有注意。两位侯夫人果然是礼仪之人,母后教导得好啊。”

李氏和盛氏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早就不如先前未发迹之时的粗糙了。听到阿娇的话,差点气晕过去。谁稀罕这礼仪之人的名头?她这话既出,只怕即使在皇太后面前告状,皇太后也无斥责的理由。

不是说堂邑翁主最是无脑的一个人吗?做事率性而为,飞扬跋扈,现如今竟然用话堵住了她们。难道她不怕皇太后生气吗?她们可是皇太后至亲。

阿娇还嫌气她们不够,漫不经心的说:“两位侯夫人特地进宫给本宫行如此大礼,说起来还是本宫被陛下册封为皇后之位之后特地到东宫行礼的第一家呢。两位侯夫人果然不亏是太后族人,知礼知节。皇太后知晓,并且倍感欣慰。”

其他王公贵族自然也是想的,但是一来她没有心情,二来宫内外有许多事情需要做,许多事情要策划,没有空余时间。所以递牌子想要觐见的,她一律推拒了。

听到这话,李氏终于忍不住,道:“皇后殿下,臣妾可是陛下的亲舅母。”

阿娇抬起头定睛看着她们,李氏和盛氏只觉得阿娇的眼光都要刺痛他们的肌肤了,不由得一缩。这才发现,以前印象中的少女已经是一国之后了。以前就气势凌人,高傲的厉害。可是却没有如今日如此的直观,今日的陈阿娇只是看着她们,她们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在面对她们的帝王外甥。

阿娇看她们低下了头,面无表情的说:“君侯夫人出宫之后万万不能如此,否则可是会给陛下丢脸,给皇太后抹黑。好了,今日既然已经请安完毕,来人,送两位君侯夫人出宫。”

李氏还想说话,盛氏又是一拉,李氏只好不甘的说:“那臣妾告退,等皇后殿下有空,臣妾再来给殿下请安。”

等她们走后,楚云有些忧心,道:“中宫,今日如此对盖侯夫人和武安侯夫人,只怕来日皇太后不悦。”

阿娇一点都不在意,起身说:“那就来日再看吧。”只要王娡和她撕破脸皮,再说这可是刘彻亲自嘱咐的。要是真能让他们母子产生嫌隙,是最好不过了。

楚云无奈,只好闭嘴不语。

阿娇走入内殿,看着瑞柳呈上来的宫人花名册,说道:“可是全部收集齐全了。”

“诺,婢子和瑞紫她们几个核对了五遍。”

“好,你们将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都挑选出来,登记造册。”

瑞柳接过,恭敬的道:“诺。”

这就是瑞柳的好处了,哪怕是心中有疑惑,也不会在阿娇面前显露,更加不会询问。

阿娇挥挥手,一干人等都退了出去,留下她静静的思考。

  第62章 提审刘陵

阿娇看着外面刺眼的眼光,想着这辈子可不能再过有名无实的皇后了。王娡执掌皇宫这么多年,未央宫早就被她把持住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的将她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么调整宫女就是有必要了。

一天天就这样过去,终于王娡迁宫搬进了长乐宫长寿殿,阿娇也准备迁到椒房殿了。建元元年八月初八,黄道吉日,准备了一个月之后,阿娇正式入住椒房殿。

将椒房殿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阿娇还是觉得全身发冷。原本以为她做好了心里准备,谁知一进来,她的全身就开始发抖,心中的恨意怎么都止不住。

罢退长门,罢退长门,这几个字就如同魔咒一样,一直在她的耳边回旋。脑袋疼得像要炸裂般。

楚云最先发现她的异状,立即扶着她,焦急的喊道:“中宫,中宫,你怎么了?快来人,叫侍医过来。”

阿娇苍白着脸,制止她,道:“不要去,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楚云看着她的坚持样子,只好作罢,心中也知道刚进椒房殿第一天就传出皇后身体不适,只怕会引人猜测,皇太后那边不好交代。

等躺在床上,给阿娇掖好被子,江氏过来给阿娇号脉,后才对楚云摇摇头,道:“中宫无事,只是心有郁结罢了。”

楚云以为阿娇先前不想搬殿所致,想要劝说几句,但是看着阿娇闭上了眼睛,只好闭上嘴巴,放下帐幔。刚准备出去,却听到阿娇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要打扰陛下。”

楚云出了内室,轻轻的对着江氏抱怨道:“中宫这可怎么好啊?心里郁结这可不能拖啊。”多少人是抑郁而终的,呸呸,不能这样想,真是太不吉利了。

江氏叹口气,说:“等得空,我们两个老家伙都劝劝吧,要是陛下发现了,只怕会破坏了两人的情分。”

“江姑,你说得对,幸好陛下如今在守孝期,都在宣室殿歇歇。我们还有时间。”

宣室殿早就成了刘彻的寝宫了,刚登基事物繁忙,再加上守孝,基本上都在宣室殿住下了,不过每天总是会抽出时间过来和阿娇说说话,或者叫人来传传话。

刘彻看完已经完整呈上来的叛军资料,将勾勒好准备处决的人后,对传旨寺人,说:“这些抄一份到长乐宫,问问祖母的意思。”

景帝临终之前将政权兵权一分为二,所以宣室殿的政令调兵遣将都需要皇帝玉玺和皇太后御印方才有效。

“诺。”

等寺人走了之后,刘彻有些气闷,朝廷上受长乐宫制肘太多了,比如在任用丞相上面,他不喜卫绾的保守和老成,可是长乐宫看好,他就必须任用。再比如他想在全国推广儒学,启用董仲舒,长乐宫不许,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董仲舒被闲置。

深吸一口气,自己安慰自己:不着急,现在父皇刚驾崩,大汉以孝治国,绝对不能动摇根本,长乐宫年纪已大,总能等到他全面亲政的一天的。

想起叛军,就想起韩嫣说淮南侯虽然被抄家,找出大量的兵器和金银珠宝,但是他却接到密保,只怕有些被淮南王藏起来了,这也是不小的一笔。可是审问刘迁诸人,他们压根不知道。到如今还没有找出来。

今天看到刘陵的名字,起身带着马何罗等侍卫去了天牢。

廷尉张远忙迎接过来,刘彻奔向提刑刘陵的,但是想想,对着张远说:“带朕去看看刘陵。”

“诺。”张远拱手。他心中随有些奇怪,但是却仍旧老老实实的带路。

天牢普通犯人和大犯要犯自是不在痛楚,而刘家反叛的宗师更是单独一个小黑屋,将一些人隔离开来。

脚步声在寂静的天牢中听起来格外的明显,有人就开始大喊大叫,尤其是从唯一的窗口看到刘彻之后,更是疯狂:“陛下,陛下,放了我,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赫然是刘迁。

在淮南侯自杀之后,刘迁和刘不害也是准备自杀的,却被薛植眼疾手快,被没有自杀成,被押解到长安,无数次自杀不成之后,也就丧失了勇气。可惜想戴罪立功,肚子里面却没有什么货,自然是受不到什么重视。

刘彻理得没有理,倒是张远示意身后的狱吏将唯一的小窗关上,直接消除了声音。

到了天牢的尽头,张远恭敬的说:“陛下,这里就是刘陵所在。”

刘彻面无表情的说:“她最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从廷尉开始审讯开始,无论使出什么手段,刘陵只有一句话:“我要见刘彻。”

张远听到刘彻冷静的声音,心中一突:他经历三朝,从小吏坐起,只怕这位陛下才是真正的冷心绝情的人。如此小的年纪,竟然连他这样的老人都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这样想着,他的态度更是恭敬,道:“回陛下的话,刘陵并没有交代任何事情,只是说要见陛下。”

刘彻想了一下,说:“打开们,你们都退下。”

“诺。”

开门的声音,终于惊动了一动也不动的刘陵,她抬起头,灿烂一笑:“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张远关上门之后,就远远的退开,只留下马何罗和杨得意分站在两旁,其余的禁卫挨个排开,拱卫刘彻。

刘彻坐在审讯的椅子上,说:“你想对我说什么?”

刘陵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拖着手镣脚铐站起来,慢慢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饰,边整理边说:“还请陛下原谅妾衣冠不整,待妾能整理完毕之后,才和陛下说说话。”

刘彻也不出声,静静的看着她。经过几个月的天牢生活,刘陵脸庞早就不负以前的如花似玉,在亮光下,只能看到蜡黄的颜色,秀发蓬乱,衣衫破旧。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底子很好,稍微整理一下,还是能看出以往的风采,尤其是那双刘家人特有的凤眼,因为看到他而晶亮,将她整个人都衬得不一样了。

貌似阿娇的眼睛也是如此的亮,杏眼中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之光,吸引着外人的眼光。说起来,今天是她迁宫之日,虽然叫杨得意赏赐并祝贺了,但是还是得去看一下。

因为孝期和政务繁忙,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看她了,今晚就在椒房殿吧,唔,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呢?

最近后宫也是事情多,母后闭宫不出,阿娇刚接手宫务,没有母后的指点,也不知道是否能弄明白呢?可别那些侍婢欺负了。

阿娇虽然从小经常入宫,可到底不如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他知道宫中人的本性,那些侍婢压不住的话,绝对会让人有火都没有地方发,尤其是要是有人暗示的话。

还有她的身体好点了吗?这次幕后人一个死了,一个是他的亲姐姐,他都没有办法处理,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偿阿娇了。

刘陵整理好后,抬起头笑着对刘彻说:“陛下,妾这样可好?可惜没有胭脂水粉,妾的颜色只怕不好吧。”

刘彻虽然在神游,但是一听她说话也就反应过来,并不回答她的话,反而直接问到:“你有什么话对朕说?朕好不容易过来,不是听你讲废话的。”想到了阿娇,他发现他的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了,所以也不耐烦和她在这里磨蹭。

淮南侯的那笔财富虽然不少,但是他也没有立即即用,大汉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好,国库也是一年比一年充裕。那些财富,他派人一直寻找,总有一天能找到,何必憋屈自己讨好刘陵呢?

刘陵面色一变,脸上凄凄然,道:“陛下,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也没有打算瞒你,但是你就不能给我这个临死的人说两句好话,叫我开心一下?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多爱你。”

刘彻皱着眉头打断她,“我们都是高祖子孙,断没有在一起的可能。”这刘陵脑子坏了吗?

刘陵一听,这完全是断了她的念想啊,摇着头大声的说:“才不是,我虽然也是高祖子孙,可是我并不在意名分,我只是爱你,也想要你喜欢我罢了。”说完,想起了她做的梦,嘴角都有甜甜的笑意,道:“陛下,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们是在一起的,你很喜欢我,都冷落陈阿娇了。”

刘彻猛的站起来,怒道:“胡说八道。”就凭刘陵是高祖子孙,朝廷又一直在整顿朝纲状况,绝对不可能和刘陵在一起。

刘陵烟波流传,说:“怎么不可能?我甚至觉得那是我们的前世。我们在一起很快乐,陛下你说很喜欢陵儿。”

听到这里,刘彻反而不怒了,坐下来,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有种诱哄的意味,道:“为什么可能呢?先帝一直讨厌刘姓子弟不遵循纲常,我这个太子更是得他亲自教导,是绝对不会做出违背先帝意愿的事情的。你编谎言也编的像样点。”

刘陵以为刘彻的态度有软化了,叮叮当当走过去,跪在刘彻脚边,欣喜道:“陛下,这不是谎言,的确是我梦中所见。那个时候没有叛军,长乐宫独大,你十分苦闷,我们才在一起的。你说只要我们自己愿意,谁管的着呢?我真的很欢喜,陛下忘了吗?”

刘彻见刘陵说话已经颠三倒四了,怕是已经活在幻想中了。他轻轻的笑道:“陵儿,你糊涂了,你和你的父亲已经起兵造反了,朕还缴了你们所有的兵器和金银珠宝呢。”

刘陵突然站起来,怒道:“胡说,我和我父王是为了帮助你铲除其他的诸侯王,也是为了给我一个身份能配上你。”说完笑道:“所有的兵器和金银珠宝?才不是呢,还有一半被藏起来了哦。”

还没有等刘彻说话,她咯咯的笑起来,说:“我知道你今日过来是想问我另外一半藏在哪里?不过,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刘彻起身,转身就向门口走。刘陵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反应,呆愣了一下,眼看刘彻就要走到门口了,大声的说:“你不想知道吗?”

刘彻脚步一步都没有挺,刘陵急了,道:“那你想知道我梦中陈阿娇是怎么样了吗?告诉你,她被你废了,哈哈,一辈子冷冷清清的住在冷宫。”

刘彻脚一顿,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他会废了阿娇,哼,所谓的梦难道比他本人还了解吗?他从娶了阿娇开始,就没有想着要废了她。

他转过身,冷冷的说:“你果真是被梦魇住了,才做了如此不切实际的梦。”

刘陵看到他转身,不是为了那些金银,却是为了陈阿娇,脸上顿时似哭非哭,一下子瘫倒在地,喃喃的说:“竟然你知道我做的是不切实际的梦,为何要转身听我说。难道你竟然如此的在乎陈阿娇?哈哈,那我算什么?我如此的喜欢你,甚至为了你,劝阻我父王不要攻上长安。”

刘彻嗤笑一声,说:“攻上长安?你们有那么大的能力吗?陵儿,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的起事早就败了,你现在是朕的阶下囚。”

刘陵疯狂的笑起来,说:“是的,我是你的阶下囚。可是等着吧,陈阿娇也会和我一样的,哈哈,你会废了她,你也会囚禁她的。”

“朕会不会废了阿娇,难道朕不清楚?朕告诉你,朕永远不会废了她,她是朕的妻子。”

刘陵抬起头,眼神奇特的说:“你吗?哈哈,看来陛下还不了解自己有多绝情呢,陈阿娇算什么,以后只会有更多,更新鲜的美人,你还能这样说,我才算是佩服你,我也就认输了。可惜,对别的男人也许可以,陛下可是天生喜好美人的哦。”梦中,除了她,他的美人可是各色各样,百花齐放呢。

刘彻不再和她争辩,只是说:“我是看在我们兄妹情分上才过来见你最后一面,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这样吧。”转过身就走。

听到他说道情分,刘陵终于呜咽哭出声音,道:“刘彻,刘彻,你还知道情分?为什么不肯爱我,为什么你要如此的狠心,为什么不留给我一丝的回忆?”说完又希冀的说:“如果我不姓刘,不为高祖子孙,陛下你会不会如喜欢陈阿娇一样喜欢我?”

刘彻拉开门的手顿了一下,说:“也许。”然后就走出了门外,将刘陵的哭泣声留在了门里。

张远见刘彻出来,忙跪下俯身。等刘彻过去了,才起身。然后就听到刘彻的声音:”去提审刘陵,得到口供,快速呈上来。”

“诺。”张远弯腰拱手道。等刘彻走远,才对着身后的狱吏,说:“走,快速提审刘陵。”

狱吏有些嘀咕,轻声说:“张大人,刘陵已经死硬了这么久,难道陛下一来,她就招了?”

张远瞪了他一眼,才说:“陛下是谁?那是天子。天子想做什么事情,做不到?”

狱吏忙低头哈腰说:“是,是,天子自然是上天庇佑的。我就是好奇。张大人,请。笑的看大人如此得陛下看重,这次口供一上去,陛下必定会重赏大人的,到时候三公也是使得的。”

张远笑得眼睛都眯上了,说:“三公我倒是不想了,我这把年纪了,只是希望家里的小子能够有出息就好。”

几个狱吏又是奉承了两句,就进了刘陵的牢房,开始提审。果然如刘彻所说,刘陵一股脑的将所有知道的包括藏着的剩余财富都招了。

刘彻出了天牢,看着有些刺眼的阳光,说:“去椒房殿吧。”

杨得意一躬身,道:“诺。”然后高喊:“陛下摆驾椒房殿。”

天子出行,自是要清场的。于是刘彻慢慢的走向椒房殿。

椒房殿中,阿娇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那边,刘彻派来寺人传旨:“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她大叫着:“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彻儿。”可是回应他的只是厚重的殿门重重的关闭,直到她被移入长门宫中,到死,她在也没有见到过刘彻。

她明明知道这只是她的前世,不是她现在,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挣扎不了,不行,她不能被前世所困住,她不一样了,她有暗卫,她有钱,也有将,刘彻奈何不了她的。

楚云听到动静跑过来,掀起帐幔,就见到阿娇的眼珠子一直在动,大汗淋漓,却没有清醒,就知道她陷入了梦魇,不由得使劲的拉起阿娇,喊道:“中宫,中宫。”

过了一会,阿娇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聚焦眼前的景色,看到楚云焦急的眼神,闭了闭眼睛,才说:“扶起起身沐浴。”

楚云和江氏松了一口气,叫人去准备沐浴,她们帮忙阿娇穿衣起身。

等坐在温热的水中,阿娇才彻底清醒了,明明很久没有梦到这个场景了。但是一住进来,又清晰的梦到了,使劲的将睡扑到脸上,这个噩梦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楚云心疼的说:“中宫,你这是做了什么噩梦?要不要奴婢请侍医来看一下?”

阿娇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摇摇头说:“不碍事,我小时候就有梦到,但是很多年没有这样了,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江氏边向她身上浇水,边说:“中宫,是否要婢子开些安神的药来?”

阿娇摇摇头,道:“暂时不用,现在椒房殿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这个时候不要惹事。”

江氏知道点头道:“诺。”

刚洗好坐在软塌上,让瑞柳她们帮忙擦干长发,闭着眼睛,笑着说:“瑞柳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擦拭头发擦得很舒服。

瑞柳边擦边笑着说:“谢中宫称赞。中宫这一头秀发真是婢子见过最美的。”

阿娇刚要说话,就听到寺人唱到:“陛下驾到。”

阿娇忙起身,就看到刘彻已经大踏步的走入了内室,看着阿娇散着头发,挥挥手,让楚云她们出去了。

阿娇嗔笑道:“陛下,你把我的侍婢都赶出去了,谁帮我擦头发啊?”

刘彻看到阿娇的笑颜,顿时觉得心情飞扬起来,走过去,拿着棉巾,笑着说:“那就只能是我了。”

阿娇也不客气,靠在软塌上,说:“那就辛苦陛下了。”

她的头发也差不多要擦干了,现在也只剩下发梢的有些剩余。刘彻抚摸着她滑润的秀发,闻着她的香气,看着她卷翘的睫毛,挺直的鼻子,红润的脸庞,不点而朱的唇,吹弹可破的肌肤,心中渐渐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主导着,好似他的心都要飞出来,手慢慢的擦拭着,轻轻的喊道:“娇娇。”看到你真好。

阿娇睁开眼睛,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彻摇摇头,笑着说:“没有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看着她,他心里就愉悦万分,怎么会如刘陵及如烟所说他会废了她呢?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阿娇嗯了一声,继续闭上了眼睛。刘彻擦拭的水平也还是可以的,只是刚进来的时候,她敏感的感觉到他的心情有些不好。

前世此时他也是经常不虞。主要原因外祖母分走了属于帝王的权利,让他不能为所欲为。每次到她这里,她就很积极的问这个问那个,然后第二天绝对会去外祖母那里帮他转圜。现在嘛,她何必管那么多呢?

  第63章 王娡出宫

谁知刘彻并不刚过想要偷懒的阿娇。擦拭好后,刘彻坐在她旁边,轻轻的搂着她说:“娇娇,你说朕以后会是好皇帝吗?”为什么父皇不相信他能做好,非要将权利分一半呢?

阿娇靠在他的肩膀上,道:“陛下当然会是好皇帝。”几千年以后,后世人公认的千古一帝,他锐意改革的很多东西和规则都是后世模仿的样本。

比如年号,比如历法。比如独尊儒术统治百姓等。

刘彻听着她坚定的声音,心里就如同春风拂柳,舒服得很,笑着说:“娇娇这么对我有信心?”

“自然,陛下可是天子,人中之龙,文治武功,雄才大略都是大汉顶尖,绝对会是好皇帝。”阿娇毫不犹豫的说。对于他在政事上,她是绝对有信心的。

“既然娇娇对我如此有信心,那娇娇可要好好看着,大汉会在朕的手中强大起来。”刘彻豪气万丈的说。

阿娇低下头,睫毛如蝴蝶般清颤,道:“诺。”那也得有命看啊。

刘彻想起刘陵的话,用手指抬起她的头,这才发现她的眼中的血丝,不由得收敛了笑容,皱起眉头,说:“你这是没有睡好?”

难道还是在为迁宫生气?

阿娇摇摇头,说:“刚搬进来有些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

刘彻想想说:“那我今天陪你吧。”

阿娇忙说:“你去忙吧,我好得很。”这几天一直做噩梦,根本就睡不好,刘彻要是在旁边,搞不好她会不管不顾的发作的。

刘彻眯着眼睛看了阿娇一会,却没有做声。

阿娇起身,说:“陛下,臣妾去一会。”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见到刘彻了。

楚云过来说:“中宫,陛下刚刚有事,回宣室殿了。”

阿娇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坐下对着楚云苏慕一干人等说:“最近辛苦你们了,又是迁宫,还要清理宫里的事情。楚姑姑,给美人按照等级给写赏钱,一人做一套衣服。”

楚云苏慕一起跪下,喊:“谢中宫恩典。”

阿娇叫起之后,问苏慕:“先帝的姬妾可安排妥当?各个宫殿是否已经清理完毕?”

苏慕拱手,小心的说:“诺。中宫,先帝的各个妻妾已经迁往北宫。”

阿娇一顿,说:“北宫那边可修葺好了?有没有为难之处?”

“回中宫的话,并无。少府亲自督办,无人敢为难。”

阿娇松了一口气,道:“知道了。”北宫一直都是荒芜的,比掖庭冷宫还不如,所以孝惠皇后进去之后,没有多久身子就被拖坏了。她希望能尽自己的能力多为那些无宠无子的后宫女子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挥挥手让她们出去后,阿娇靠在榻上,想着建元元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等明年出孝,她就得忙起来了。那就开始慢慢实行自己的计划。

殿外,楚云对着苏慕说:“苏常侍,这宫殿都清出来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