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被顾霞儿算计了。”纪晓棠见纪二太太依旧如此,只得说道。

“她怎么算计了我?”纪二太太问。

“她算计了娘的善心。”纪晓棠就道。“娘,你看顾霞儿是个没主意的人吗?这种事,她或者自己做主。或者去跟她爹娘说,要不然。还有老太太,她怎么谁都不去找,偏来找娘?”

“她先前就算计过爹娘,本该没脸来跟娘说这些事的。她不过是算计着娘心善,想让娘对她歉疚。娘不是答应要负责她终身了吗?”

顾霞儿既然跟纪二太太说了这件事,而不是去对顾老舅和江氏说,心里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顾霞儿用这个孩子,博取了纪二太太的一个承诺。

“我现在都怀疑,她上次来见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她就是等我走了,才来找娘,故意在娘面前害喜,好让娘问她。娘不问她,她没法子,自己就说了。”

纪二太太想了半晌,只能叹气。

顾霞儿的心机让她不喜,然而无论如何,顾霞儿本身的遭遇她还是同情的。

纪晓棠也不能让纪二太太改了性情,见纪二太太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

“爹爹,江巧儿的儿子,确实是江庆善下手?”纪晓棠问纪二老爷。

纪二老爷点头,说这件事肯定是不会错的。

“江庆善这是给他没出生的儿子报仇?!他可真下的去手啊,那毕竟是他亲外孙!”纪三老爷就道。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纪三老爷心中也是相信,江庆善是下得了这样的狠手的。

“是江巧儿害的顾霞儿?”纪晓棠问。

纪二老爷点头。

“不止是顾霞儿,之前江妙儿,恐怕也是马文红和江巧儿两个的手段。”

马文红和江巧儿本来是来奔丧,被江庆善留住帮助的打理家事。夫妻两个留的久了,自以为掌握了江家的情势。江庆善不再娶妻,江兴龙又不能人道。江兴龙完全不顶用了,江庆善身边再没有比他们夫妻更亲近、更能干、更值得信重的人。

这夫妻两个,就打起了江家财产的主意。他们想要江庆善过继他们的儿子马玉才来承继江家的家业。

江庆善为了笼络这两个为他卖命,在这个问题上就有些含糊不清,让他们自以为很有希望。

然而,江庆善却迟迟不肯过继马玉才。

这夫妻两个就着了急,他们已经将江家视作自己囊中之物,就要扫除他们眼中所有的威胁。

江妙儿正在妙龄,这夫妻两个先就怕江庆善要给江妙儿招赘,因此对江妙儿下了毒手。

江妙儿没有死,但是身子亏的厉害,不知道需要将养多久。这夫妻两个刚刚放下心来,顾霞儿却怀了身孕。

顾霞儿怀孕,以至于怀的是谁的孩子,对于江巧儿来说,都不是很难查出的事情。

夫妻两个立刻就意识到了,相比起江妙儿,顾霞儿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江巧儿就在顾霞儿的饮食里面下了药。

顾霞儿小产,江巧儿和马文红额手称庆。可是夫妻两个还没高兴过劲儿来,就突然被人告知,他们的儿子马文才在外面玩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井里。等人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

为了马玉才,江庆善发落了一班人,还打死了一个小厮。

“那现在,江家情况如何了?”纪晓棠就问。

石牌坊后江家

现在的江家,很安静。

马玉才虽是死在清远江家,但他毕竟不是江家的子孙。他死了,本是该立刻就送回马家的。然而江巧儿因为突然没了儿子,一下子就病倒了,根本就不能挪动。

因此,马玉才的尸体并没有被运走,而是被装殓进一个小小的棺材里头。马家的坟地并不在清远,马玉才一时无法下葬,就暂时寄存在了城外的留仙观。

留仙观的当家的青云老道与江庆善是多年好友,自然安排的妥妥当当。

因为马玉才终究是死在了江家,且马文红和江巧儿如今还都在江家。江家虽没有到处一片白,却也都换上了素色。

当家的少奶奶和姑奶奶都病卧在床,且江庆善才发落并打死了人,江家的仆人们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迁怒了。

顾霞儿房中帘幕低垂,一个小丫头跪在顾霞儿身后,为顾霞儿充当靠枕,另一个小丫头则站跪在床前,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盅刚炖好的燕窝,还有一个小丫头站在旁边,正拿了银勺在喂顾霞儿吃燕窝。

地上还立着几个丫头,都是敛声屏气。

顾霞儿只吃了半盅的燕窝,就摆手说不吃了。

听她这样说,站着的几个丫头就都跪下了。

“大奶奶不肯吃,婢子们少不得又是一顿打。大奶奶心善,素来最疼婢子们,求大奶奶发发慈悲,当是疼婢子们了。”刚伺候顾霞儿吃燕窝的丫头就忙说道。

地下服侍的那几个,就有害怕的掉了眼泪的。

顾霞儿四下看了看,也没说话,却还是强撑着将一盅燕窝都吃了下去。如今她“病”在床上,已经放下家事不管,然而待遇却比从前还好了不知多少倍。

为了让她好好养病,江庆善发了话,江兴龙已经被从这屋子里挪了出去,搬到另外的院子里去住了。江庆善另外打发了伶俐的丫头和媳妇来服侍她。

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几乎每天不间断地送过来,尤其是这补品,顾霞儿吃的发腻,却不能不吃。因为一旦她不吃,那么服侍她的这些丫头们就要遭殃。

江庆善每天还会亲自来看她,不论早晚,不避嫌疑。

别说是屋子里服侍的这些丫头们,就是外头服侍的,也都看出了几分风色。

顾霞儿每天锦衣玉食,江庆善吩咐人将她服侍的仿若贵妃一般,但是于顾霞儿自己而言,这些天仿佛是挣扎在地狱之中。

顾霞儿非常后悔,本来情况不至于这样糟糕的。

事情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顾老舅和江氏知道了真相。

她本来打算是要瞒着他们的。但是她“病”了,终究还是拦不住顾老舅和江氏来探病。江氏毕竟是生育了三个子女的妇人,还是她的亲娘,就看出了破绽。

她虽咬紧了牙冠,却终究敌不过江氏的一番翻查。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顾老舅和江氏就挖出了真相。

第一百八十四章 晚秋

顾老舅和江氏知道真相之后,当然不会放过江庆善。两个人找到江庆善大闹了一番,而最后的结果,是江庆善给了两人一大笔钱,同时还许了许多的愿。

顾老舅和江氏并没有将事情闹出去,但是顾霞儿知道,他们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这些天,他们夫妻两个往这边跑的很勤,表面上说是来看自己的,但是实际上却是找江庆善。

这夫妻两个自以为抓住了江庆善的这个把柄,恨不得就此将整个江家都搬挪回顾家去。

她的爹娘,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她,而是能够利用她,从江家捞钱。

而江庆善给了钱,似乎就觉得跟她是过了明路,竟也不大避忌下人们,顾霞儿心中恨极了,但却无可奈何。

顾霞儿正垂头想着心思,就听见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有小丫头在门口禀报,说是老爷来了。

顾霞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江庆善又来看她了。她恨不得立刻就尖叫起来,她几乎无法忍受跟江庆善同处一室。

然而,顾霞儿却紧抿住了嘴唇,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再难以挽回。既然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她还怕什么。江庆善对她怀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她不如就虚以委蛇。

纪二老爷交代她查的事情她还没有查出来。

等查出江庆善到底在跟什么神秘的人物来往,她就为纪二老爷立了大功。到时候,她自会有一番新天地。

“媳妇,今天可好了一些?”江庆善这个时候已经进了屋里,就往顾霞儿的床前走。

顾霞儿尽量压住心底的厌恶。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江庆善一眼。

顾霞儿的态度可以说是很冷淡,但是江庆善见了,心中却是一喜。顾霞儿此刻,比起以往见到他仿若仇人一般的态度,已经是好了很多。

女人都是心软且见识短浅的,搁不住人小意殷勤。何况他对顾霞儿用了这许多的工夫。眼看着顾霞儿渐渐对她软化。再多拿出些钱来买通了顾老舅和江氏,让着两个人劝劝顾霞儿,那么顾霞儿的身和心。也就全都是他的了。

江庆善心里打着如意的算盘,就试探着在顾霞儿的床边坐了下来。

顾霞儿似乎是往床里缩了缩,却并没说什么。

江庆善放心地坐下,握住了顾霞儿的一只手…

纪府

纪晓棠歇了一夜。早上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她刚收拾利落了,就见奶娘笑呵呵地抱了长生过来。

“小少爷早上一醒过来。就要找三姑娘哩。”

如今已经入秋,早晚天气有些凉。长生的身上抱着薄薄的小包被,就被奶娘怀中冲着纪晓棠伸出两只短短肥肥的小胳膊,意思是要纪晓棠抱。

纪晓棠忙起身将长生接在怀里。

“长生想姐姐了?”纪晓棠在长生米分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笑着问。

长生笑的两只大眼睛都眯了起来,咧开嘴露出米分红的小牙床。他哦哦叫着,就将小脸蛋往纪晓棠的脸上贴。还撅起了小嘴巴,将口水都涂在了纪晓棠的脸上。

纪晓棠也被长生给逗笑了。

带着长生玩了一会。还是绣儿提醒纪晓棠,该往纪二太太那里去请安了。

纪晓棠就又重新匀了脸,自己抱了长生往纪二太太的屋子里来。

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都在,两人看见纪晓棠抱了长生来,自然都十分高兴。

“你去府城这些天,长生天天都要找你。找不到你就要哭,每次都要哄好久。”纪二太太埋怨道,语气中却都是欢喜。

“小叔考了举人回来,姐姐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长生。”纪晓棠就揉了揉长生肉滚滚的小屁股,笑着说道。

长生似乎就听懂了纪晓棠的话似的,咯咯地笑了起来。

几个人说了会话,就又都往纪老太太的屋子里来。

纪老太太院中上房,纪老太太正跟纪三老爷说话,纪晓芸在一边陪坐。满屋子的人都面带笑容,只有纪晓芸一个似乎有些落落寡欢。

纪晓棠并没多说话,就带了长生往旁边的矮榻上坐了,一面听大家聊家常。

坐了一会,纪晓棠就察觉出异样来。

纪三老爷中举归来,顾老舅一家却毫无动静。这分明是个讨好纪老太太的大好机会,顾老舅怎么会放弃?而且,纪老太太言语中,竟也一句都不肯提顾老舅。

昨天因为回来的晚,虽然与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谈了许多,但还有些事她没来得及问。

纪晓棠正这么想着,就见纪晓芸慢慢地挪过来,在矮榻边上坐了。

长生认得纪晓芸,就哦、哦地招呼她。

纪晓芸敷衍地应了两声,伸出手来逗弄了长生两下,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姐,我们回来了,舅老太爷那边怎么没来人?”纪晓棠就问纪晓芸。

纪晓芸看了一眼纪晓棠,眼神中带着些哀怨,还有…谴责。

纪晓棠微微皱眉,很是不解。

“别在祖母跟前提他们。”纪晓芸看了看纪晓棠,就收回了视线,同时提醒了纪晓棠一句。

“为什么?”纪晓棠就问。

“还能为什么,他们惹祖母生气了呗。你不要问,这些事不该你知道。”纪晓芸漫不经心地答道,这个时候就颇有些长姐的架势,仿佛纪晓棠是小孩子,而她已经是个大人了。

“祖母从来不会长久地跟舅老太爷生气,肯定不是因为长生了。”纪晓棠就道。

“是别的事,你别打听了。”纪晓芸不耐烦道。

“姐,你肯定也不知道吧,要不然怎么不说。”纪晓棠故意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还不是因为顾霞儿…”纪晓芸最受不得激,立刻就说道。然而将话说出口,她随即就觉察说走了嘴。

纪晓芸恨恨地瞪了纪晓棠一眼。

“你还有心思管这些?你是没有心的!”

纪晓棠就发现,纪晓芸果然是在谴责她。

“我怎么没有心了?”纪晓棠问。

“你怎么不问问怀瑾?”纪晓芸冲口说道,这话一说出口,似乎就冲破了某种顾忌,“怀瑾落榜了。你知不知道。你还有心思高兴成这样!”

与前世的经历一样,谢怀瑾这一次乡试出师不利,并没有考中举人。谢怀瑾还没回到清远。但是消息已经先捎了回来。这消息自然没有扩散,如今除了谢家自己,就只有纪家人知道。

纪晓棠也知道了,昨天纪二太太就告诉了她。

对于谢怀瑾的落榜。纪晓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根本谈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

可是。纪晓芸因为这个谴责她,就太奇怪了。

“姐,小叔中了举人,难道我不该高兴?”纪晓棠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视纪晓芸,“你看样子是不高兴,因为小叔中举。还是因为怀瑾哥哥落榜?”

不管是哪一种,纪晓芸都没有理由这样不高兴。

纪晓芸就被纪晓棠给问住了。一下子满脸通红。

长生在纪晓棠怀中,一双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小孩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但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纪晓芸说不出话来,就腾地站起身,红着脸从屋子里冲了出去。

姐妹俩说话都压低了声音,纪老太太那边并没注意她们说的是什么,这个时候,就被纪晓芸的举动都给惊动了。

“怎么了,”纪老太太暂时放下跟纪三老爷的话,就看过来问纪晓棠,“你们姐俩说什么了,晓芸怎么气成那样?”

“并没说什么。”纪晓棠本能地知道,不能说实话,尤其不能提谢怀瑾,“不知道怎么说起了舅老太爷,姐就走了。”

纪晓棠这么说着,就打量纪老太太的脸色

纪老太太脸色微变。

“没事提他做什么?这都是我的冤孽。谁也不许再我跟前提他!”

纪老太太生气了。

纪晓棠忙就起身,顺从地应了。

纪老太太心里窝着火,然而这把火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对着纪晓棠发,她只能自己忍下,然而心情却是彻底地坏了。纪老太太怏怏地靠在引枕上,也不愿意说话了。

众人只得从纪老太太的屋子里出来。

纪二老爷就看了一眼纪晓棠,却也没说什么。

纪晓棠很快就知道了纪老太太不高兴的缘故。

原来纪老太太恍惚知道了顾霞儿的事,这还不算,她还知道了顾老舅和江氏之后的举动。顾老舅和江氏将顾霞儿的事当做江庆善的把柄,向江庆善勒索钱财。

而且,这两个人还打算干脆就将顾霞儿卖给江庆善。

在纪老太太看来,这根本就是没骨气、没羞耻的行径。纪老太太还曾经特意将顾老舅叫到家中训斥,然而顾老舅嘴上应承的好,却依然故我,根本就不知道悔改。

纪老太太对顾老舅是冷了心。

“祖母就这一个兄弟,历来疼的跟心肝宝贝一样。就是一时冷了心,慢慢也会缓过来。”纪晓棠很理智地分析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老舅并不真的害怕纪老太太的缘故。

纪老太太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归根结底,还是觉得丢了脸。

“你今天非调皮要提起来,以后再不许了。”纪二太太就告诉纪晓棠,“你祖母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纪晓棠就笑着点头,保证以后再不主动提起。

纪老太太的脾气她当然知道,顾老舅给她丢了脸,她就越发要跟纪二太太比较,就越发见不得穆洪一家子的好。这还是她先前因为长生的事情理亏,不然肯定要借题发挥,寻纪二太太的不是,不许穆家人登门。

很没有道理的一件事,然而纪老太太绝对做得出。

“爹爹,祖母管不了,咱们管不管?”纪晓棠问纪二老爷。

“你祖母都管不了,咱们如何管?”纪二老爷放下手中的书卷,“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要自寻死路,神仙也拦不住。”

纪晓棠立刻就明白了。

确实没人能拦住顾老舅,因为顾老舅的眼睛里,只有白花花的银子。

长生的事情,实在是触动了纪二老爷的底线。

八月底,谢怀瑾终于回来了。

因为知道谢怀瑾落榜,只怕心情不好,纪二老爷并不等谢家人上门,就带了纪二太太和纪晓棠往县衙后衙来,说是拜访谢知县,其实是来看望谢怀瑾。

看到谢怀瑾的第一眼,纪晓棠就发觉,谢怀瑾瘦了。

谢怀瑾虽算不得极有资质的读书人,然而自小读书、应试,却也堪称是一帆风顺的。这次的乡试,谢怀瑾自身期望极高,落榜之后也就越发的失落。

纪二老爷少不得劝解、勉励了谢怀瑾一番。

“你才多大,这次本来也是说去历练历练,结果并不重要。你若是有别的想法,可就是想差了。”纪二老爷还给谢怀瑾讲了一个故事,说的前朝的某位大儒,也是少年成名,然而也在乡试中落榜。

这位大儒乡试落榜却并不是因为才学不够,而是因为考官故意将他压了下来。而考官这样做,却是出于善意,怕这位大儒少年意气,虽一时成名,然而却经不住琢磨,终究难成大器。

“玉不琢不成器,少年时经历些坎坷,反而是好事。从今以后,当更加戒骄戒躁,踏踏实实地用工夫、做学问。”纪二太太言语谆谆,真是将谢怀瑾当做了自家子弟般的教导。

等谢怀瑾得了机会能单独跟纪晓棠说话,他就有些不好意思。

“晓棠,被你说中了。”

“我说中了什么?”纪晓棠并没有安慰谢怀瑾,“说的仿佛是我咒你考不中似的。”

纪晓棠这样,谢怀瑾哪里还有心思犹豫伤感,忙就给纪晓棠赔礼,说他不是那个意思,是一时不慎说错了话。

谢怀瑾急出满头的汗,做好做歹,纪晓棠才被他哄好了。

“怀瑾哥哥,不过是一次不中,可当的了什么。你就这样,不只是谢伯伯和伯娘要为你忧心,就是我娘和爹爹瞧了,也要认为你没有担待,还是个孩子。”纪晓棠见谢怀瑾不再钻牛角尖了,这才劝他道。

“是我一时想差了。晓棠,我知错就改,再不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父亲

谢怀瑾的情绪明显好转,纪晓棠这才放了心。一家三口并没有在谢家用饭,就返回了纪府。

等送走了纪二老爷一行人,谢知县和谢怀瑾就都到谢夫人的房中坐了。

谢夫人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谢怀瑾落榜而受到什么影响,方才跟纪二太太一番长谈,谢夫人此刻脸上表情全是欢喜。

谢夫人也看出谢怀瑾已经不像刚回来的时候那样沮丧了。

“我说什么来着,你纪叔叔和婶子绝不会因为这个就嫌弃了你。晓棠也不是那样目光短浅,贪幕虚荣的孩子。”谢夫人就笑着对谢怀瑾道。

谢怀瑾有些欢喜,也有些忸怩。

“我知道。娘,我并不是担心这些,我就是自己心里不好受。”谢怀瑾对纪二太太道。他想更加配的上纪晓棠,给纪晓棠更好的。如果他是个举人去纪家提亲,是给纪家和纪晓棠长脸面的事。

“爹,娘,那…那提亲的事?”谢怀瑾虽然忸怩,但在这件事上却并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