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确要比首相府里的好。”

原来他也是回味无穷。接着他不满意地盯着我看。

“你到是动筷子啊,平时你不爱吃就算了,换了你爱吃的怎么还是就这几口?”

“给,多吃点。”

说着,他很实在地拿着汤勺开始往我碗里填东西了。毕竟盛情难却,不管怎么说他想着要给我过生日还是让我有些感动。我努力地扒着碗开始吃,但是渐渐也跟不上他动不动就往我碗里塞东西的速度。

菠萝鱼,炒柽子,蒜烤香鱼,大龙虾…

没多一会工夫,我的碗就又已经满了。

我忍不住抬头要抱怨了。

“够了,够了。你想要把我撑死?我一下子那就吃得下那么多啊。”

他也不看看我的嘴都要塞得鼓起来了!

被我一说傅连城愣了愣,把手里才剥好的虾肉放到我的碗里。

随即瞪我一眼,拿了一旁桌上白色纸巾擦去一手的油腻。

这时我才发现他指间上还有几个殷红发肿的切口,我瞅了眼他手旁的一堆的坚硬刺手的龙虾壳。

唉… …

好像有点愧疚感涌上来了。

我按了按自己已经快要发涨的胃,挑着盘里的龙虾往嘴里送。

边说还要边唱作俱佳。

“哎呀,这龙虾的味道还真不赖。”

“奇怪今天这大师傅这道菜烧的最入味了。”

斜着脸的人没理我,倒是神色好看了些,撑着手看着我吃,不一会终于笑了起来拿着手帕把我的嘴边的油渍抹了抹。

眼看碗里的虾终于被要消灭了,我眼角扫到他又要伸手去拿虾时,我的冷汗都下来了。

再吃我就活不了了!!我胃里的东西都要堵到嗓子眼了。

“连城,你也吃啊。”

顾不得别的什么,我赶紧笑着把盘里的一块鱼肉搁到他的嘴里。

顿时,气氛变得非常安静怪异。

他定定地看着我,嘴也不嚼。就像是被人施了点金法。

怎么了?他这个样子把我唬得也不敢动了。

过了半天,我手都酸了,不得不呐呐地陪了陪笑。

“那个…那个要是你觉得不好吃就…就算了。”

我正要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银色的眸子像是要烧开的沸水,我一下子就被骇住了。

吃饭吃饭,吃到最后吃到床上去的,我大概是唯一的一个。

而且是让别人‘吃’的舒爽干净,究竟是我过生日还是他过?我又没有脱光了衣服在他面前大跳艳舞!!

傅连城的神经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似于。”

我懒的理他,深更半夜发的什么嗲?!!

躺在我背后的人很无耻地淫笑了几下。

“鱼鱼啊,许了什么愿?告诉我呀。”

愿你早点死!我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他摸了摸我的光裸的后背,笑呵呵地自己对自己解释。

“对了,我想起来了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验了。不过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吧。只要你说我都能满足你。说啊…说啊…说说看…说啊…”

妈的,半夜你演三级片啊?!!!

我开始放弃,尤其这个神经病边说边喘息还边用手在我背上画圈,我又不是死人!

‘啪’地一声我转身拍掉那只该被剁掉的手,想也没想地说。

“我要回去工作。”

“什么?!!”

黑暗里傅连城顿时敛去了笑容。

我冷静地看着他,慢慢地说道。

“我每天都闷在屋子里很难受,我要回去工作。”

他似乎怀着极大的怀疑和疑惑,盯着我的表情研究。

“宝贝,那也不需要想着重新回去啊。你嫌闷,我可以给你别的事做。首相府的工作很累的,在外面我也不好给你寻私情,该说我要说该骂我要骂,你受得了?”

我讽刺地笑了笑,愠怒地看着他。

“有什么受不了的?!我是不是从此以后就不能出去见人了?!!就知道你不过骗人的,还说什么我要什么都能给我实现。”

说完我霍地背过了身,手心里却冒着冷汗。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现在脸上的心虚,也许这是我唯一能救项东的办法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怎么样才能把项东从那个变态手里解救出来,去求傅连城无疑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唯有我回去才有可能获得机会。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而我在下一秒又回到那个灼热的怀抱。

“好,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去实现。”

于是在十天后的一个早上,我兴奋地找出了久违的通勤服。而穿着睡衣的傅连城绞着手臂靠在床上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你开心很哦。”

“总算是不用呆在这里,韩似于终于获得解放了嘛。”

一大早就闹脾气,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他。

“没有,没有。”

“要不要给您放洗澡水?再帮您泡杯咖啡?今天的报纸要不要?”

我眉开眼笑努力谄媚地讨好他。

傅连城就像人欠了他几亿万的债务没还,阴沉的脸可以滴下水来。

他一下一眼地瞪我,我开始担心他不会是想着要反悔吧?

我讪讪退到一旁,沉默是金。

还好没有,他只是带着点怒气下了床径直走到的浴室。

万幸啊,傅连城毕竟是喜怒无常稍微一个不高兴就要把我的计划弄僵了的。

我捂着胸口吁了口气。

才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听见他在里面叫我的名字。

“似于,进来一下。”

只觉得有阵冷风吹过。不会是什么倒霉事吧。我按着突然发跳的眼皮,举步维艰。

我按了按还在发麻打转的腰腿膝盖,简直觉得连站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好不容易坐到了柔软的椅子上,就见那个在阳光下一本正经地喝着咖啡,看着文件的男人,一股愤怒真是从五脏六腹窜腾而上。

装什么装!!

伪君子!!

也许是注意到我杀人的目光,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对我笑了笑。

“韩秘书,今天很累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一边撕着手里的面包,一边回答。

“没有。”

他翻了下手里的文件,继续认真地看着,嘴里却奚落了起来。

“那你怎么看上去一脸憔悴?重新回首相府的第一天作为我的秘书官好歹要化个妆,要记得保持整洁。”

我手里的面包片已经变成了面包屑。

我的妆不是被你弄掉的?!你不拉着我在浴室里做‘那事’我需要重新和你一起洗个澡?!我会没有时间化个妆!!

九拐十八弯,我的这口气是没有办法当着人面发的,我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首相大人说的对,我知道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端正地不得了。

“嗯。”

“以后记得注意仪表。”

要是手边有杯烫咖啡就照着他的门面直接倒下去就好了,我用叉子划过盘子里的嫩蛋黄不可遏制的幻想这就是傅连城的肺,这就是傅连城的肝…

没想到这时斯蒂文走了进来,有点犹豫地看了我们俩一眼。

他沉稳的脸上带着罕见地不安惶恐。

傅连城也发现了,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询问地看着斯蒂文。

“先生,二皇子来了。”

斯蒂文走到他的身旁轻轻地说。

傅连城的脸上闪过半分惊诧,挑着眉问。

“他来干什么?”

斯蒂文为难地想了想,瞥了我一眼。

“他没说,不过…他说他要见韩小姐。”

20

戴瑞克-爱德华-霍思特悠闲地端坐在首相府客厅里的沙发上,噙着一抹笑慢慢地欣赏着墙上的油画和雕塑。仿佛是一个备受欢迎的远道之客。

我站在傅连城的身后,实在是觉得这个男人除去容貌之外真是叫人十打十的讨厌。且不说他之前故意损伤项东的举动,单是他现在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都叫人不能心生好感。

傅连城笑吟吟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今天吹什么风,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戴瑞克拿腔拿调地瞅着傅连城。

“没什么。办点公事。”

“公事?什么公事?”

“捉拿叛党。”

捉拿叛党?

这话说的奇奇怪怪,傅连城冷着脸笑了下。

“我这里哪儿来的叛党?”

戴瑞克狡诈地扫了我一眼站起身来。

“谁说没有?不查清我也不会来,我这全都是为了首相大人的安全。”

接着,他沉身命令。

“把人带上来。”

傅连城不耐烦地盯着那个被绑的不能动弹的人,寒森地扯了扯嘴角。

“他不是我这儿的人。戴瑞克皇宫是不是太无聊了,你一大早带着个孩子来我这里和我开玩笑?”

二皇子轻笑了下,环顾四周。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首相府里的人。不过,这孩子的亲戚在您这里。

最后他把目光死死定在我的脸上,顿时似乎一股可怕的寒意冻住了我。

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有种极其不幸的征兆即将降临。

直到有双不声不响温暖的大手牵住了我的手,替我暂时驱走了惊恐。

“戴瑞克,在这里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有什么证据叫我相信你?”

挡在我前面的他讥讽地问着二皇子。

戴瑞克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一丝不解,他忖度着打量了在傅连城背后的我。

然后,他恶毒地笑了起来一把用力地抓着已经虚弱到躺在地上的少年的头发,霍地被人抓疼头皮的刺痛让那少年皱起了眉。

“死小子,去认人人吧!”

那少年圆滚滚的蓝眸一个个滑过现在站在客厅里的每个人,我站在原地不声不响和他的目光相交。

终于,过了半天那个少年沙哑的嗓子对着戴瑞克嘲讽地说。

“喂!!你这个疯子有病吗?!你想让我认谁!”

傅连城冷笑着绞起了手臂就像是看二皇子这场闹剧怎么收场。

戴瑞克阴险地眯了眯眼,‘啪,啪’两下用手抽了那少年一记耳光。

“死小子,够会装的啊。嘴硬有什么用你知道我们怎么找到你的,还不是靠着她给的消息。现在你还替她守着秘密,你傻不傻?”

“给我睁大眼睛好好地再看看清楚!”

话说完,他干脆把那已经嘴角淌血的少年推到了我的脚下。

我下意识地瑟缩地退了一步,傅连城忍不住厉声喝道。

“没有了规矩吗?!!虽然你是皇室,但也论不到你到我的府上来放肆!!”

“趁着现在大家还没下不来台,戴瑞克你也够了还不快走!!”

二皇子顿时恼羞成怒,阴恻恻地抿着唇。

“哼!”

“既然是我搞错了,那么这判党不如就在‘您’这里就地正法吧。”

说着他竟然把那少年的脖子用绳子卡住,白晃晃的刀抽了出来。

死就死吧。

我瞧着那少年几乎要窒息的脸庞对自己轻轻地说。

我们非亲非故的最多也就是几面之缘,我心肠再软也用不着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给搭进去。我自己也不过是个小角色犯不上为了他把我的生活给搅乱了,人各有命。他的命或许就是要结束在…

我闭上了眼睛,不看不就没事了。

“等等,你要杀了个孩子总要有个罪名吧。总不能你随便说他是叛党就要杀吧?”

倏地,不知是谁大声地说出这句话阻止了要割断那孩子动脉的刀刃。

我心里实在要好好地赞叹一番,这话说的真好,真是深得了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