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莹第N次去洗手间后,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说:“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示意这里有人,旁边有的是空位子。他笑笑:“我想坐在这里。”

我说:“路远?”

他说:“什么?”我说:“你是路远?”他摇摇头。我说:“我在陪朋友等一位叫路远的先生。”

男人表示路远先生来了后他就走。他高大俊朗,衣着松散,普通话可以与新闻联播里的男播音员相媲美。

李晶莹回来后,盯着我,疑问在眼睛里:他可是路远?我用眼睛说不是。

李晶莹开始用眼睛敌视他,她不想被他破坏掉钓港佬的机会。

男人很有趣,谈笑风生,说自己是一个地产经济人。李晶莹基本不理他,他知道我们在等一个叫路远的男人后就笑说:“网上认识的吧?网上的男人有几个好东西,你们也敢等。”

李晶莹盯他一眼,狠狠的:“那你呢?怎么证明自己是个好东西?”

他笑笑,起身告辞,在我手里塞了一张名片。

我顺手塞进包里,李晶莹说神经病。我们继续等,路远没有来。李晶莹垂头丧气,回去的路上不停追问我路远为什么没有来?我没好气:“我又不是路远,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来。”

我想回家,酒吧里那么多的人在调笑,我想念齐伯阳了。

我爱他、想他,他想我、却不爱我。

这个晚上,齐伯阳没回来,我坐在阳台上一直坐到东方发白。无所谓失望,他常常不打招呼就不回来,我又不是他的妻,不存在责任和义务。

苍黄着脸去上班,从包里找办公室钥匙,就看见了路远的名片。

原来,他就是路远的。

我和李晶莹等了一个晚上,居然聊了半天的男人就是路远。他的普通话那么好,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港佬的。想想,我们都是一些好笑的人,单凭口音就给一个人定论。转而,我给路远打电话,一个女孩子告诉我杜先生不在办公室,请你打手机吧。

手机通了,路远说:“哈,真的是你。”

我问:“昨天晚上,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的朋友?”

路远说:“我是选老婆,不中意干吗还要点破,给彼此留点自尊不是很好吗?”

我无话可说。最后,路远问:“可不可以请你喝茶?”

我反问:“要不要我给你留点自尊呢?”

路远笑:“爱情还要自尊吗?”

我扣了。

三,追逐

齐伯阳说他快受不了了,齐伯阳说:“乌兰,我爱你,爱你行不行?没有婚姻的爱难道不是爱情?”

“还有什么能够比婚姻更能证明一桩爱情的真诚?”

齐伯阳语塞。他不会打破原有的婚姻再给我一个婚姻,被我诘问得无话可说时,他就躲着不见我,只在深夜回来,黑暗里,他的手伸过来,我会飞快睁开眼说:“齐伯阳,你说爱是什么东西?”齐伯阳就败了,败在他找不出什么证明自己的爱。我说:“齐伯阳,算了吧,你不给我婚姻我也不想做妾。”

离开齐伯阳的公寓,我租的房子一直没有退租,它空荡若谷,一如齐伯阳没有爱情的怀抱。

齐伯阳看着我满怀疲惫和心碎离去,他想挽留,却没有适当的借口。

一个晚上,齐伯阳打电话说他要回香港了,他语音伤感却看不见我的泪滴过世间所有无望的尘灰。我说:“你回吧,说不准哪天在香港的街上我们还会相遇。”

齐伯阳就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只在香港给我打了一次手机:“乌兰,我把房子过户在你名下了。”我说哦,泪缓缓地砸在脚上,再张嘴,齐伯阳已扣掉了电话,在他感觉,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就可以这样交代了,一套豪华的房子可以弥补我心中所有的伤。

这是一场杂乱无章的所谓爱情纠葛。阳光暗淡的下午,我擦干眼泪就和路远喝茶去了。

和路远喝茶,从茶楼移师到他的家里。从相距一米的距离到偎依在一起。

我问路远,“为什么不喜欢李晶莹?”

他说不喜欢李晶莹是因为她眼里有太多欲望,他说这样的女孩等待的不是爱情本身,爱情不过是踏板而已。而路远是在北京长大的,了解很多女孩子的虚浮心思。路远一眼望穿李晶莹。

齐伯阳的房子对于他简单得如同我老爹老娘买辆自行车,是齐伯阳褪掉的爱情残壳,我不要,就卖掉它,房款存进一家境外银行。

我不爱路远,就像齐伯阳知道自己不爱我。而路远拒绝成为女孩子虚浮的踏板,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了踏板,我要踏着他证明给齐伯阳看,真的,我不是爱他的钱。

留在内地的最后一段日子,路远教我说粤语,他感叹我的语言能力,告诉我在香港街上要说粤语,说英语最好,只要不是国语。我知道,在香港,说国语的人在香港人看来,你就是富人家的穷亲戚。

四,在香港的街上

跟着路远去了香港的,我执意出去工作,路远不让,他说我的粤语不行,会被乜斜的眼神伤着自尊。我说:“我可以说英语,你忘了我是学英文专业的?”

路远不能说什么,原本,他只想让我逛逛街,去健身俱乐部或在家学香港女人煲汤就可以。他不知道我来的意义不在于此。

我执意去一家俱乐部应聘,路远宁肯让我搭乘计程车也不用大奔送我,他感觉丢人,而且他纳闷,我并不在香港,却对该俱乐部如此捻熟?

我流利的英语很适合俱乐部,这里聚集着黄皮肤黑头发香港人,却非要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以显示自己受过良好的欧洲教育。我的流利英文口语可以满足他们的虚荣需要。

我是从齐伯阳口袋里熟悉这个俱乐部的,他的会员卡长年累月装在口袋里,是香港富人的象征。

我做一名普通的衣物间管理员,口袋揣着一张银行存折。

看见齐伯阳,在一个下午,他的胳膊里有一个女子,雍容华贵,笑嫣流转,像他身份的标志,而我,站在一侧,牡丹与野花的区别,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在我心里明了。男人可以偶尔喜欢一下野花,却绝不会为了野花而放弃牡丹在客厅里的款款荣贵。

我说齐伯阳。齐伯阳看着,眼睛飞快眨来眨去,我说齐伯阳。他太太望着我们,从容说:“李,小姐找你有事,我先去那边和几位熟人说说话。”我多么佩服她的从容,我做不到。她绝对看见了那么多往事纠缠在我眼睛里,是和齐伯阳有关的。而她依旧的从容,是野花和牡丹的区别。

我说:“齐伯阳,有一个叫乌兰的女子说过会在香港的街上遇见你,她让我转交一件东西给你,即使阿拉伯数字后面的零再多,她的爱情也不卖,留给自己欣赏多好。”我把存折放在齐伯阳手上,一段爱情浓缩在一张坚硬的卡片上就终结了。齐伯阳缓缓地转身,我看见了他眼里闪烁的晶莹,足够了,只在分开的一瞬间,看见他会为我滴一颗泪珠就可以,至少一个人的爱,有两个人明白。

晚上,路远来接我,我站在街上,看繁华如梦,我说:“路远,给你讲个故事。”

路远点上一支烟。

我慢慢地讲一个叫乌兰的女孩子和一个叫齐伯阳的香港男人的故事。路远抽了三支烟,我的故事就完了。

路远的小指反反复复地敲打方向盘。我说:“路远,如果把女人比喻成花,一种是雍容家花牡丹,一种是肆无忌惮的野花,还有一种是水中花,影影绰绰美丽无比,却是只可看而不能动的,一动就碎了美丽的影子,比如我。”

对路远说了对不起,他不想做踏板最终还是做了一次,我想做牡丹,却最终却把野花与水中花统统做了一次。

三,追逐

齐伯阳说他快受不了了,齐伯阳说:“乌兰,我爱你,爱你行不行?没有婚姻的爱难道不是爱情?”

“还有什么能够比婚姻更能证明一桩爱情的真诚?”

齐伯阳语塞。他不会打破原有的婚姻再给我一个婚姻,被我诘问得无话可说时,他就躲着不见我,只在深夜回来,黑暗里,他的手伸过来,我会飞快睁开眼说:“齐伯阳,你说爱是什么东西?”齐伯阳就败了,败在他找不出什么证明自己的爱。我说:“齐伯阳,算了吧,你不给我婚姻我也不想做妾。”

离开齐伯阳的公寓,我租的房子一直没有退租,它空荡若谷,一如齐伯阳没有爱情的怀抱。

齐伯阳看着我满怀疲惫和心碎离去,他想挽留,却没有适当的借口。

一个晚上,齐伯阳打电话说他要回香港了,他语音伤感却看不见我的泪滴过世间所有无望的尘灰。我说:“你回吧,说不准哪天在香港的街上我们还会相遇。”

齐伯阳就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只在香港给我打了一次手机:“乌兰,我把房子过户在你名下了。”我说哦,泪缓缓地砸在脚上,再张嘴,齐伯阳已扣掉了电话,在他感觉,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就可以这样交代了,一套豪华的房子可以弥补我心中所有的伤。

这是一场杂乱无章的所谓爱情纠葛。阳光暗淡的下午,我擦干眼泪就和路远喝茶去了。

和路远喝茶,从茶楼移师到他的家里。从相距一米的距离到偎依在一起。

我问路远,“为什么不喜欢李晶莹?”

他说不喜欢李晶莹是因为她眼里有太多欲望,他说这样的女孩等待的不是爱情本身,爱情不过是踏板而已。而路远是在北京长大的,了解很多女孩子的虚浮心思。路远一眼望穿李晶莹。

齐伯阳的房子对于他简单得如同我老爹老娘买辆自行车,是齐伯阳褪掉的爱情残壳,我不要,就卖掉它,房款存进一家境外银行。

我不爱路远,就像齐伯阳知道自己不爱我。而路远拒绝成为女孩子虚浮的踏板,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了踏板,我要踏着他证明给齐伯阳看,真的,我不是爱他的钱。

留在内地的最后一段日子,路远教我说粤语,他感叹我的语言能力,告诉我在香港街上要说粤语,说英语最好,只要不是国语。我知道,在香港,说国语的人在香港人看来,你就是富人家的穷亲戚。

四,在香港的街上

跟着路远去了香港的,我执意出去工作,路远不让,他说我的粤语不行,会被乜斜的眼神伤着自尊。我说:“我可以说英语,你忘了我是学英文专业的?”

路远不能说什么,原本,他只想让我逛逛街,去健身俱乐部或在家学香港女人煲汤就可以。他不知道我来的意义不在于此。

我执意去一家俱乐部应聘,路远宁肯让我搭乘计程车也不用大奔送我,他感觉丢人,而且他纳闷,我并不在香港,却对该俱乐部如此捻熟?

我流利的英语很适合俱乐部,这里聚集着黄皮肤黑头发香港人,却非要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以显示自己受过良好的欧洲教育。我的流利英文口语可以满足他们的虚荣需要。

我是从齐伯阳口袋里熟悉这个俱乐部的,他的会员卡长年累月装在口袋里,是香港富人的象征。

我做一名普通的衣物间管理员,口袋揣着一张银行存折。

看见齐伯阳,在一个下午,他的胳膊里有一个女子,雍容华贵,笑嫣流转,像他身份的标志,而我,站在一侧,牡丹与野花的区别,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在我心里明了。男人可以偶尔喜欢一下野花,却绝不会为了野花而放弃牡丹在客厅里的款款荣贵。

我说齐伯阳。齐伯阳看着,眼睛飞快眨来眨去,我说齐伯阳。他太太望着我们,从容说:“李,小姐找你有事,我先去那边和几位熟人说说话。”我多么佩服她的从容,我做不到。她绝对看见了那么多往事纠缠在我眼睛里,是和齐伯阳有关的。而她依旧的从容,是野花和牡丹的区别。

我说:“齐伯阳,有一个叫乌兰的女子说过会在香港的街上遇见你,她让我转交一件东西给你,即使阿拉伯数字后面的零再多,她的爱情也不卖,留给自己欣赏多好。”我把存折放在齐伯阳手上,一段爱情浓缩在一张坚硬的卡片上就终结了。齐伯阳缓缓地转身,我看见了他眼里闪烁的晶莹,足够了,只在分开的一瞬间,看见他会为我滴一颗泪珠就可以,至少一个人的爱,有两个人明白。

晚上,路远来接我,我站在街上,看繁华如梦,我说:“路远,给你讲个故事。”

路远点上一支烟。

我慢慢地讲一个叫乌兰的女孩子和一个叫齐伯阳的香港男人的故事。路远抽了三支烟,我的故事就完了。

路远的小指反反复复地敲打方向盘。我说:“路远,如果把女人比喻成花,一种是雍容家花牡丹,一种是肆无忌惮的野花,还有一种是水中花,影影绰绰美丽无比,却是只可看而不能动的,一动就碎了美丽的影子,比如我。”

对路远说了对不起,他不想做踏板最终还是做了一次,我想做牡丹,却最终却把野花与水中花统统做了一次。

连谏的爱情■ 美宝的秘密

美宝说:“麦南,你帮帮我。”

于是,我就帮了她,这样一个烟波浩淼的女子,没有男人会拒绝,何况我一直喜欢着。

美宝说:“麦南,你亲昵一些,像这样,不然她会疑的。”她把我的手拿起来,笑着拍拍它,挂在软软的腰上,我有点滴受宠若惊的惊悸。路上,美宝掏出小镜描画眉目,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闪啊闪的,若月亮的影子,飘渺而不真实。

我说:“美宝。”嗓子里有一些干渴。美宝转过头看我,眼眸明媚,像一潭碧绿的静水,让人忍不住地,就像扎进去,让它缓缓地淹没自己。

美宝所谓的帮她,不过是让我临时扮演男友,屏退一个女人的怀疑,用美宝的话说,尽管她感觉很冤,却还是不想把关系搞僵,林宝生这般具有经商才干的男人,她不想放弃。林宝生是她的公司合伙人。

美宝兀自说着,突兀地转过头看我:“你说谁和钱有仇?”

我只能迎合她的笑,所有的回答,对她都是无所谓,坚持自己,是她的一贯。

我知道林宝生,据说在生意上,是个天生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和美宝,一外一内,把一间不起眼的公司经营得逐渐有了颜色。

美宝对生活有太多绚烂的幻想,对爱情宁缺勿滥而坚持了单身,一个水中花,镜中月一样飘渺美丽的女子,至于林宝生有没有蠢蠢欲动过心,没有人知道,但,凭女子的狭小心思,林太太的提防,皆在常理之中。

美宝是约了林宝生夫妻吃饭的,席间,林太太的眼神,懦弱地流转在林宝生和美宝之间,林宝生更多是温和的笑,美宝拽了我的手,说:“林太太,你看我可是配得上他?”恍如林太太是娘家姐姐,她要很是信赖地咨询,摆出要我过关斩将的架势。

林太太看我,然后缨细的唇上含了笑:“郎才女貌。”旋而望林宝生,林宝生晃着酒杯:“就是,美宝的先生,定然是精品了。”

得意张扬了美宝一脸,仿佛真的真的,她爱的是我。

最后一道菜是醉基尾虾,劈啪乱跳的基尾虾装在透明的玻璃盆子里,服务生拿来白酒,美宝盯着服务生的手,腾然间道:“我来。”

透明的,酒精挥发得刺鼻。慢慢的,淹没了跳跃着的虾们。很快,虾就醉了。

美宝细致地剥了虾壳,沾了辣根,忽然仰头:“味道不错。”

整个晚上,美宝像登上舞台急于表演的演员,不停地说、吃,不时要求我给她剥虾壳,林太太看美宝张着性感的嘴巴接我给她剥的虾,若临渊慕鱼的神态。辣根搞得美宝连眼泪汪汪的,一顿饭吃得还算生动,亦无想象中的尴尬缄默,只是眼神恍惚之间,每个人心里都藏了秘密,却不肯说给第二个人知,仿佛都明白陷阱藏在何处,只小心环绕而过就是了。

相互道了再见,林宝生挽着太太开车去了。我说:“美宝,我送你?”

美宝醉了,依在我肩头呼气若兰,不答我的问,我看她,见她满眼的泪。

我给她擦,美宝一把扒拉掉我的手:“今天的辣根,是我吃到的最好的。”

我知道,未必是辣根的问题。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美宝才显得无助,我很爱,但不能说,美宝不喜欢她不爱的人说爱她。

美宝关门前,问我:“麦南,吃醉虾,是不是就像一个人醉到一塌糊涂然后被人活活吃掉了?”

后背嗖然冷了一下。美宝笑嫣如花:“残忍的人。”

一天,美宝给我电话:“麦南,你没恋爱吧?”

我说没呢。等她的下文。

美宝说:“没事时来公司接我下班吧。”

我已知道,那次晚餐,并没彻底打掉林太太的戒备,有美女周旋在老公身边,世间有哪个女子会放心呢?常在河边走的道理,婚后的女子,更是深谙。

我接美宝下班,常见林太太也在,等了林宝生出去吃饭,见我来了,便笑,一个用心这样良苦的女子,多少是让人有点心疼的。

接了美宝,去劈柴院吃小吃,要不就去酒吧喝酒,一点酒,美宝就醉了,醉了的美宝跟着音乐摇啊摇,摇动婀娜的身体,若出水的醉水妖,惹得酒吧里的男人两眼霍霍,闪着狼一样的绿光。

和美宝在一起,她绝口不提林宝生,我了解美宝甚于了解自己,对越是喜欢的她越是不提。她曾说语言从来不会出卖心灵,但在张口之际,眼神就已经背叛了。她和林太太都是冰雪聪慧的女子,有一些事情,只让它们石头样沉溺在心底。

一次,我问她:“美宝,你真的不爱林宝生?”

美宝望着我,两眼烁烁,寒光四射:“我为什么要爱林宝生,天下男人多的是。”

我笑:“这样就好。”

美宝就沉默,她的眼神轻易地就背叛了谎言,年轻的美宝注定亦不可能周全,她选择沉默也掩饰不掉,我看住她的表情,不让她的眼神逃。

美宝突兀地说:“麦南,我们恋爱好不好?”

她看着我,眼睛一动不动,等我答,其实,我是喜欢美宝的,当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去做什么而从无怨言,他不可能绝无目的,聪明的美宝,应该早就明了,我不想说只是不想让美宝的拒绝一下子让自己的心死得彻底。

我说:“美宝,你是认真的?”美宝笑,花开深夜的模样,幽幽暗暗,我知道美宝,注定是一个让男人没把握,却又不甘放弃的女子,即使我想抗拒,却拗不过心。

我想好好的爱美宝,如果她心还在飞,我想用温情,一点点收了它,不肯认输是男人的通病,我也有。

美宝偎在我怀里,显得满足而快乐,我说:“美宝,你的眼睛像一潭水,真想钻进去。”美宝用小指捏着睫毛,轻轻提起眼睑:“快来快来。”

我们就笑,幸福原是如此的简单,曾经复杂的美宝落进爱情后,变得干净而单纯,常常捏着我的鼻子问是不是对她居心叵测很久了,我边说是边讨她的吻,美宝就挣脱了,满屋子飞逃,张着胳膊说:“来呀,你抓我。”她跑起来,像跳跃的白鹤,轻盈而迅速,满屋子的空气因此而显得灵动,一个如此让人着迷的女子,我从没抓住过,跑累了,我们依在相对的墙上,喘息,看着彼此笑,美宝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么的黯然,隐隐的预感总是适时袭击而来:这一生,美宝在我的手指之外。

林太太死掉了,林宝生打过电话来时,美宝和我正看一部原版泰国影碟《真少爷》。

电影画面充满凄凉的香艳,看得美宝抓住我的手,一把一把地蹭眼泪,我试图用吻安慰她,这一次,她没有躲,而是忽闪着惊恐的眼睛,看我看我,像害怕的孩子,她的拒绝从不用语言,那样戚惶的眼神,一下子就止住我想继续下去的然后。

然后,美宝的手机适时地响了,她抽出手接电话,说哦。眼泪掉下来,缓缓扣掉。

美宝,即使流泪也生动的美宝,夕照满窗的房间,空气静静流淌,我听见了美宝激越而惶恐的心跳。

我说美宝。

美宝慢慢说:“林太太死掉了,一帮入室抢劫的人谋杀了她。”

她恐慌无助:“麦南,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