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地攥她的手,她没命地钻啊钻,像要钻进我身体里藏起来。我叫她的名字。美宝轻轻说:“一听见死人我就怕。”

我给她紧紧的拥抱。

关于林太太的命案,一直悬着,入室抢劫,警察彻底做过调查之后,她所熟悉的人没有人有机会有理由谋杀她,赋闲在家的弱女子,注定不可能在社会上有什么致命芥蒂,她和林宝生的婚姻,在任何人看来都绝无缝隙,除却谋财害命,就没了其他可能。林宝生家所在的区域,正是本市人新贵们的置家首选,家在那里,是身价的象征,也是打劫人首选的区域,同样是冒险,一次能抢一万他们就不会去抢那个一百的。

追悼会上人烟寂寥,她不上班,朋友也少到可怜,林宝生几乎是她通往社会的全部,从某种程度说,她是个只为婚姻存在的女子。林宝生痛极欲绝,似乎生理机能全部丧失,连泪腺也是。美宝一直站在离遗体很远的角落,直到离开,没说一句话。

我送美宝回家,站在门口,我说:“美宝,如果你难过,我可以陪你的。”

美宝说:“不了。”门缝内的脸,有点模糊,她不开灯,到了楼下,她的房间依旧黑着,偶尔,阳台上有猩红的烟头闪烁。

望了很久,然后喊了美宝。猩红熄灭在夜色里。

美宝说:“麦南,我能不能少点陪你?”烟波浩淼的眼神更是像极了幽深幽深的湖水。

美宝的话像了自语:“林宝生悲伤过度,几乎不能打理生意,我要忙一些。”

我说好,这样的理由,我找不到拒绝的缝隙。

很长一段时间,我去,美宝总是不在,或者忙,我在一边静静看她忙,很纷乱的忙,没有头绪。

林宝生总不在公司,或者在,跟我淡淡招呼一下,一个人望着窗外呆啊呆的。我和他一起呆,只有美宝一个人忙。

偶尔,林宝生会看我一眼,凄然笑一下:“如果我不做生意,我和她还住在老城区的旧房子,谁会打劫一间破败的房子?”

在林宝生想来,太太的死,跟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他赚钱,本想给她更好的生活,而她却连活的余地都没了。

转瞬半年,林宝生仿佛笃定了落寞到底,对生意爱搭不理,一副败落升腾由天定的姿态。而美宝对我的疏远,渐渐由忙转为淡漠,一次,我去找她,她敲着键盘说:“麦南,终有一天你会厌了我。”

接下来,她要说什么,我早已明了,沉默着坚持,只是不肯放弃掉最后一丝的骐骥。

美宝劈啪劈啪地敲,屏幕上一片乱糟糟的字,没有顺序没有意义的文字。

美宝腾然间回头,望着我:“麦南,我如果说分手,你不介意吧?”

我说不出话,因为我爱美宝,因为这个结局都在意料之中,我只是说美宝。

美宝劈啪劈啪地敲。

两个月后,我再一次看见美宝,在上海本帮菜馆,她和林宝生吃饭,脸上洋溢着和我在一起时从没有过的彻底的、灿烂的笑。

我的美宝,我早就知道她是爱林宝生的,她不愿承认只是因林宝生不给缝隙可乘,我不愿承认是因她没有任何爱情让我死心。对她而言,或许林太太去的是时候。

或许,她一直不肯恋爱,要的就是这个结局。

十一

那天,看见美宝的照片,在晚报法制专栏里,美宝仰着倔强的脸,依旧烟波浩淼的眼神,静静一如春水。

关于林太太案子,美宝竟是幕后主使,她花掉了大部分钱,雇佣了几个专业杀手,伪造打劫杀人,而我,不过是她用来遮掩别人猜测的一个幌子。目的达到了,我这个幌子就失去了意义,可以丢弃了。

她爱林宝生,一直疯狂而内敛地爱着,而林宝生一直是身在此山中的状态,丁然不知内情。

事情的败露很简单,几个杀手,并不满足于美宝的大笔雇佣金,因拿捏住她的把柄,他们一次次敲诈美宝,帐面上的钱流水一样不知去向,终让林宝生奇怪。

蜜月最后一天,林宝生发现了美宝的秘密。

公审美宝那天,我去看美宝,在法院门口,看见林宝生,明显地老了,他坐在法院高高的台阶上,看着我走过来,像沧桑的老人,我说:“去看看美宝吧。”

林宝生说:“我不去,你也不要去,你知道她的,把最后的自尊给她留下吧。”

我们坐在台阶上,一起看着太阳,眼泪慢慢流下来。

美宝,想起这个名字,我就想流泪,想起她烟波浩淼的眼神,若水,一滴固执着要做眼泪的水。

美宝最后的遗言是:我终于嫁给了爱情。

连谏的爱情■ 在今夜

在今夜我为五月的花季打开温暖之窗留在记忆的边缘满城都是古老的方砖黑色的衣裙里没有语言仰起头我们就会看见漫天的花朵飞舞

在今夜古老的门扇涂满白色而我,坚硬的手指刻划过岁月的痕迹在每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在我沉默的唇间就会滴落珠玉在荒草纷扬的土地上摆满今生唯一的字迹

--------爱你

它们令我失去语言在每一个广阔无边的夜里四周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在今夜酒是第一个道具摆在昨天的背上每一次抬头就是序幕的风景在你的每一次微笑里失去自己

还用头发跳舞每一次舞伴都消失在风里我用沧桑的嗓音呼唤他们的名字

在今夜我把画架支在南北之界的河上我们无处取暖透过飞翔着佚事的天空我看见你的手指在发抖

在今夜我的耳朵生长在空中而,你的声音久久不来我,只能以残缺的身体等候

在今夜我用心灵呼唤你的名字仅为用来倾听一个周而复始的故事每一滴泪珠滑落快速流过你的面孔天上的雨水是天使的眼泪

在今夜重提爱情重提一个场景而我,正为残垣悲痛这个时刻回眸一笑定格的是茫然戏言的惩罚已走出梦境等我老了请你再唱那歌然后,拍拍我满头的白发说:孩子,别疼我们还有爱情

在今夜我可以藏起一切唯有你的眼神穿越了迷雾而我以圣徒的安宁伸出手臂划过闪烁的空间在神灵的额上挂上我对你的爱情

连谏的爱情■ 一夜情的甘露瑶池

青春的她,是美的,却总是,灰头土脸从爱情中败下来,逢了别人问,她答不出为什么,爱情竟是如此易碎的东西,说碎就碎?绝无留恋地弃之而去,浮在面上可以说给别人听的理由,她几乎是找不到的,静静的夜,她会想这些虚浮的爱情,想来想去,居然每一次的败,都是败给细节的,她就是这样一个对于细节究竟到了苛刻的女子。

次数多了,人也就倦殆了,渐然地就淡出了爱情,一个人淡淡来去,泡在孤单的夜里,偶尔的空寂里,去泡吧,吧里喧嚣的气氛,一点点塞进心里,点上一杯薄薄的酒,微微的醺里,人就有了淡然的惆怅,很多快乐,竟不知因了什么,就与自己无关了。

看见他轻轻启齿的笑,一直闪烁在不远的角落,暖极了的样子,像极了冬日中午的阳光。借了酒,她便也是笑的,然后的夜晚,她再没换吧,为的是,在寂寥的夜,看看他微微启齿的笑,穿过了喧嚣一路抵达心底。

数不清多少个夜晚,这样静谧而去,一直的相互不语,偶尔他的身边会有女孩子,和她一样的青春,只是她们是快乐的,她们清爽的笑声偶尔会扬起来,像了隐约的利刃,细微若无地刺进她的心,她想,自己是喜欢那个男人的,而她始终学不会怎样向一个男人表达主动,这样的矜持维系了她脆弱的自尊,也维系着因了喜欢而不得的疼,隐约在心里。

每次离开酒吧,都是她早于他的,擦肩而过的片刻里,骐骥他会突兀地来一声:喂,你好?

却没有,只能一次次怀揣了骐骥穿过他的身边,又怀揣了黯然离去。

渐然的,她就明白了天涯咫尺这个词汇。

逐渐无望了,他却突兀地来,说:嗨,你好?

然后,说了什么就记不住了,只记得在他目光的笼罩里,她只捏了酒,一杯一杯地把所有的矜持放肆掉了。

然后,环绕在他的臂里,上车,去的地方不问,即使知道去的不是自己的家,即使知道去了,有一些故事亦或情节是逃不掉的事。

他在一扇乳白的门前说:到家了。那么简单的三个字,莫名的感动,一下子就袭击了她身体的一个密码。

泪落在他臂上,在浅浅的羞涩里,被他环拥了、被他抱了,被他放在柔软的床上,话不必说的,竟是那么样的心甘情愿,矜持就被他热烈的吻剥光了。

夜,回到宁静,她不想要承诺或者别的,这样一种萍水而聚的机缘,要了别的,在他看来都将是可笑的,甚至连喜欢彼此都没说过。这一夜在他们,不过是两个寂寞的男女,在梦游里相遇,过后,回到各自曾经的生活。失落已让她学会不对任何飘渺抱有期望值。

他吻了她,起身,以为是他想把自己送走的,便在心下生出点滴冰凉,这样轻易地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被看低,不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却去了厨房,然后有冰箱以及杯子叮当的声音、以及淡淡的茶香。

她赤了脚,依在厨房的门上,望他,他回首笑:当心着凉,便把自己的睡衣披在她肩上。

然后侍弄两只高高而晶莹剔透的杯子,从红褐色的陶罐里倒茶,有点点绽放到悠然的菊花,以及晶莹的冰块,他做得细致而优雅,淡碧色菊花茶里浸上玲珑的冰块,他穿过过她的身边,从酒架上拿起一瓶青碧青碧的竹叶青,对她摇晃一下,笑,她也笑,酒倒在茶里少许。

他就那样一直凝视了她,两手端了杯子,用胳膊拥她在胸前,一路缠绵到了床的边缘。把一只杯子递到她手里,从果盘捡起两粒圆润如珠的樱桃,丢落进她的杯。

凉凉的沁入心扉,是酒的微醺,是菊花的冷峻,便是了她对他的感觉。

后来,很久很久,她没去泡吧了,怕见了他,忍不住地就想随了他,去喝那杯沁入心扉的加酒菊花茶。既然有一些故事,从开始即意味着伤害,还是不要纠缠下去的好。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的,寂寞而孤单的夜里,没命地想,想那杯菊花茶的味道,一直想到泪恍惚在眼里。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在想要的拿去之后,用这样优美的东西,钓住了她的心思。

她飞一样穿过浓浓的夜。

来到他身边,他正伏在吧台上,寂寞的品一杯加冰威士忌,见了她,先是笑,然后是伸手,抓过她的指。她便醉了:“你的菊花茶,味道那么好。”然后是羞羞的笑。他拥抱了她:“我们回家吧,它的名字叫做瑶池甘露,是滋润爱情的水之物语。”

他说,在这里等她,一直一直很久了,知道她还会来,就像当初知道总有那么一天,会把她抓在掌心里。

很多话就不必去追了,这一次,她想:自己是给细节抓住了心,即使想逃都没那么容易了。

连谏的爱情■ 谁赢了这场寂寞的游戏

男人的爱情,在两种时候最靠不住,一种是寂寞,一种是贫穷。一诺的,属于前者。

婴嫣终于知道,女人的骄傲,在爱情上是端不住架子的。

一个有婚姻,有忠于爱情的欲望和责任,却在寂寞着的男人,会去做些什么呢?

杨末走的时候,和一诺之间,有浓浓的爱情,以及刚开始不久的婚姻,除却婚姻的责任,对一诺就没了羁绊,也没让他对这三年的空白承诺什么。而一诺,如他的名字,爱情承诺过后,便是千金。

春天末梢,杨末去德国,走前的夜,能说的,基本说过了,剩下的,是谁都不能说或不愿说的,彼此明白语言的承诺,代表不了结果。

一诺送杨末到机场的最后一刻,居然,对望的勇气也丢掉了。

一诺的掌心,在杨末的手抽脱后,只剩了恐慌而来的汗水。

半年之后,一诺因为打发寂寞而认识了婴嫣,一个混迹在俱乐部棋牌桌上的女子,以桌上客人流量计算薪水的职业,辛苦却也喧嚣,坐在高高的旋转皮椅上,娴熟而利落地码牌分牌,象牙色的细腻瓜子脸上,没有表情,只在偶尔点上一支烟的时候,寂寥的唇间,叼着满当当的寂寞。

渐渐的,一诺扫过去的眼神就多了。

在婴嫣眼中,一诺与别的男人是不同的,别的男人看过来,如猫贪婪了盘中的鱼,而一诺,始终,像隔岸的花朵对隔岸的花朵,是寂寞与寂寞的对望。

婴嫣知道,自己这般混迹在欢场谋生的女子,大多男人的喜欢,是抱了玩亵心态的,极少有人抱了真心气势汹汹地爱过来,所谓爱,始终是形式,若烟花绽放的片刻,注定不可以盆栽的。

如烟花般燃烧片刻的爱情婴嫣有过几次,每一次真心去爱,都以被敷衍潦草告终,婴嫣便固执着,不再要这样的爱情。

她要等的男子,就是一诺的模样。

那夜,人尽散去,婴嫣径直到了一诺眼前,定定站了,看了他的眼睛问:不想喝杯酒吗?

一诺望着婴嫣,笑了:好,我来请。

两个人落坐在吧台边,散去人烟的俱乐部,有渐渐浓厚起来的寂寥。

喝酒,没有话说,最多,望一眼,笑笑。一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得自己心内,有花朵开放的声音,叮然响成一片。

婴嫣笑着问:怎么总在俱乐部打发夜晚?手指一下一下地滑在杯子边缘,脸上有了缤纷的颜色。

第一次来,是因为寂寞,后来,是为了看你眼里的寂寞。

一诺终于被自己吓着了,这样的诱惑,不是他的本意,却是内心的真实。

婴嫣哭了,手搭过来,轻轻扣在一诺的手上,粘满泪水的湿。

那夜,一诺送了婴嫣回家,很小的房子,在城市的边缘落寞着,房子的里面,就是另外的颜色,热烈的向日葵抱枕,以及蓝到幽幽的床罩,宁静与绚烂的映衬之下,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陷下去。

进门之前,一诺还是犹豫的,进门之后,犹豫就来不及有了,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巍然不动地面对诱惑,特别是一个有了婚姻,还在寂寞着的男人。

婴嫣的皮肤那么好,周身是象牙一样细腻的光泽,她一点点褪去了衣衫时,面对着墙壁隐藏羞涩,知道这样会被他轻贱,但因了喜欢,便顾不上计较了。

一诺说对自己说不去动,手还是揽了过去。

一开始便背离了初衷。

一诺抽烟,婴嫣的手指一直搭在他的胸口,那样不言不语的缄默里,一诺只恐慌着她会不会跟自己要婚姻爱情,在她的话没有出口之时,一诺便艰难地说了:我太太在德国,两年半的时间就可以回来。

男人总是的,只在把诱惑经过之后,才想到后果,然后设防,缓缓退却。

婴嫣就明白了,两年半的时间,就是她和一诺在一起的限定。这样的拒绝,对于他是从容的,而对于自己是残忍的,婴嫣的心,张开了毛刺刺的疼。

两年半的时间,谁又会知道有多少可能发生?所以,婴嫣决定,用这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给爱情一个限定。

两年半的痛疼纠葛,或许比错过一生,更要值得去等。

婴嫣告诉一诺,和他,不过是青春寂寞的游戏,她不想当真,请他也不要,她不喜欢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游戏,偶尔偷一点快乐,就是很爽朗的事,若她这般的女子,如此的声明偷欢与爱的界限,男人便可以相信得心旷神怡。

末了,婴嫣顽皮地点着一诺的鼻子说:不准爱我啊,不准纠缠我,看见我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不准吃醋。

一诺的笑,就爽朗了:不敢不敢,随便你满世界抛洒爱心,只把剩下的一点放肆施舍给我就可以了。

只有婴嫣知道,自己说了假话,这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一个小小把戏,她只是不想,让纠缠一下子热烈起来吓走他而已。

白天,一诺打理公司生意,夜晚,去俱乐部打牌,顺便等了婴嫣,两份寂寞凑在一起,便抵消得了无痕迹。

有时,婴嫣会和别的男孩子说笑着擦过身边,对一诺笑着招呼一下而已,如同他只是个来俱乐部打牌的普通顾客,出门之后,婴嫣便和男孩子分得各奔东西,一切,只是做给一诺看、谨请他放心不会被纠缠到底而已。

每逢这样的夜晚,一诺只能回家,想着婴嫣偎依在男孩子身边,有浅淡的酸在泛上来,然后有虚浮的欣慰滋生得牵强,至少,他们分清了做爱和相爱的距离。

一诺想要的,便是这样。

黑夜里,一诺会对自己说:和杨末,是心灵的偎依,和婴嫣,只是身体,他们在一起消磨一些寂寞的时光而已。

那次,杨末的电话来,婴嫣是在的,张着清澈的眼睛,一直看着一诺的嘴巴,和杨末的话,就有一些恍惚,多了些是吗?是吗?杨末说:一诺,圣诞我回去看你好不好?

一诺说好啊,好啊。人快乐起来。杨末笑了笑,说些别的。

说话间,婴嫣去了卫生间,悄悄的,她赤着脚丫子走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的走动的样子像只悄然逃离现场的猫。

一诺揪了一下心。话就没了伦次。

扣了电话,去卫生间,看见婴嫣依在洗手盆上,仰着脸看天花板,眼泪滑的满脸都是。

一诺过去,拥在怀里,那声对不起藏在心里,婴嫣钻进来,说:一诺一诺,我真的不爱你,可是我的心,怎么疼了?

良久,一诺说:婴嫣,不要再去俱乐部上班好不好?

婴嫣点头,眼泪蹭在他脖子里。

原来,一诺以为和婴嫣只有关身体,而忽略了心是装在身体里的,这样的结局,不是他向往的也不是他想要的,却在渐然的纠葛里,牢牢的,抓住了他。

婴嫣换到一家公司做事,逢有了男孩子追,便私秘而亲切地把一诺张扬给人看,不必介绍是谁,只用一些眼神就把拒绝表达得委婉无痕。

本来么,那些男孩子,对于婴嫣来说,不过是一场场秀而已,表演给一诺看的,但凡男人都是自私的,即使表现得再豁达,内心也不喜欢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偎依在别人怀里。

婴嫣是洞悉了男人,一诺便渐渐是了婴嫣手中的风筝,她攥了线,高低远近只由她的心情而定。

一诺很是放心地带着婴嫣进出他生活的圈子,她会合适地表现一种若即若离,进退在她,婉转自如,一诺的亲密便渐渐是了无有忌惮。

两年半的限定,逐渐的模糊,在一诺的感觉,杨末,在一诺只是了一个想象或思念中人物,渐渐失去了生活中的具体,她一次次说回来,都停留在说说而已,久了,一诺便放心地让婴嫣住在了家里。

而婴嫣,一次次想象过杨末回来,恰巧自己和一诺躺在床上,她知道杨末是个骄傲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始终不懂得原谅两个字的具体意义,在爱情上更是。

那时,不需抢,一诺便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