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至诚——”于震不因她的态度而升起不悦之态,不慌不忙地说出一个名字,“葛姨,我卖你个面子,你知道的,我这人通常不太会卖人家面子的。”

听着这样的话,就算是早已经在这一行混得成精的葛姨,也觉得背后发冷,强撑在那里,全身都不舒坦,仿佛是被人紧紧地掐着喉咙,“于少,你真不能这样子…”

“我不能怎么样,葛姨?”于震打断她的话,声音很淡,眼神带着一种强大的不容人抗拒的坚持,“领着我这里的钱,吃里扒饭,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喝着酒,酒从唇间而入,流过舌苔,侵入喉咙间,再落到胃里,就像是她无时无刻不占据着他的脑袋一样,他见到她时,是她最狼狈之时,那时,她才二十岁,他把她带走,已经几年了,她走得毫不留情。

那一年,曾经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女人有了第四个孩子,那是个女儿,一个精致的小女娃,遗传了他姑姑的美貌,或者更说一步,那是遗传了连枫那张妖孽般的脸。

也许,一切都不能重新来过,他还是忍不住在休假回家时喝个烂醉,直接地睡在车里,不醒人事。

有打开了车门,他向来是个浅眠的人,即使是酒精,也不能蒙蔽他的习惯,他一张眼,迎入眼帘的是一张惊慌的小脸,苍白而没有一丝的血色,就像个被抛弃的流浪猫一样,大大的眼睛仿佛是写满了绝望,尤其是见到车子里还有人时,更加绝望。

“别、别让我下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她的声音很轻,若蚊蚋般。

他看着她,就一直看着她,仿佛是从她身上看到另一张脸,那张叫他记在心上的脸,也曾经是那样子,忍不住的,带着一点酒意,他伸手抚触上她的脸,那脸的触感,他至今还记在心头,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什么都给吗?”他像是个施恩者的问着她,用长着粗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低头凑向她惨白的唇瓣,得到的是她避开的动作,不由得笑了,那一刹,他竟然觉得心里轻松许多,仿佛能把一切都放下来,“包括你自己?”

得到的是她的点头,几乎是没有迟疑的点头,他欣然接受,你情我愿,本就是如此。

你情我愿,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要离开?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开始由他开始,那么结束也得由他来说,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他的嘴角露出痞痞的笑意,那样子看上去就像兵痞子,让葛姨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话在嘴边想说,又是说不出来。

“你知道怎么做的,不用我教。”于震说的很淡,“分寸你会有的吧?”

葛姨从来没觉得这一生有这么的狼狈,所有的事都在这位的面前,她没有丝毫的**可言,或许她早就应该知道,在“天涯海阁”里,没有一个人能在他们的面前有所隐瞒,“于少,我晓得的。”

终此一生,她都摆脱不开命运的捉弄,年少时夫妻恩爱,一遭变故,又是遇人不淑,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说“回去”两个字太简单,真的行动又是太难。

“别叫我失望,我一失望,我也不晓得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于震随意地挥挥手。

017我要不起你(捉虫)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笑傲江湖》

葛姨很失望,想抽身已经太难,“天涯海阁”的葛姨,说出去谁都知道,这个圈子,她入了,就没有回头的一天,不是不想回,而是没有回头的一天。

不是不去想绍兴,她也想,非常想,想着那个男人,那个珍惜她的男人,世上就这么一个男人,她不能…

是,不能!

她冷静地抽着烟,那是长嘴的薄荷烟,黑色的旗袍,让她看上去像行走在夜色里的黑寡妇,叫人不敢轻易地接近,眼角的鱼尾纹,早就不甘寂寞地露出来,显示着她的年纪。

站在于少的面前,她从年轻一直积蓄到现在的阅历,都敌不过这么个年轻人,这位年轻的正团级军官,以他独有的强势,让她的私心暴露无遗。

停业整顿六个月,那是之于“金碧辉煌”最小的处罚,损失的钱,比起吊销营业执照来,这个已经算是最轻的处罚,这次的专项行动是在全市展开,“天涯海阁”早有准备而没有事,“金碧辉煌”则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避过去这一次,甚至是干脆成立“凤凰娱乐”。

“葛姨,你心情不好?”

她的后肩,让一双纤纤细手轻轻地敲着,缓解她整个人的疲劳,那种疲劳,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从心底里出来,让她没底,一点底也没有。

“于少来了。”葛姨手指掐灭着烟,将只抽了半根的烟丢入水晶烟灰缸里,黑色的旗袍包裹着她,暗红色的朦胧灯光,落在她的脸上,“也知道是我通知的伍建设,吱吱,你说,那是谁说出去的?”

吱吱是葛姨的接班人,“天涯海阁”的人都知道,面对着葛姨对她的怀疑,她丝毫不乱,放开手,站在她的面前,“葛姨,你老了,这位置得腾出来了,迟早都得给我,何不如早一步就让出来?”

她的样子很恭敬,像是在说一件特别简单的事,而不是在“天涯海阁”的权力更迭,不止是权力的更迭,她更能进一步,进的步子,叫她太过向往。

葛姨不怒反笑,被最亲近的人背弃,于她这一身,不是没有经历过,要不是被枕边人被弃,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里,“说的是,吃的青春饭,青春那么短,我们所能抓在手里的只能是人脉,我懂,吱吱,只是——”

话说到这里,她停住了,看着这个年轻的、野心十足的面容,伸手从她的脸上滑过,年轻时,她也有这样的肌肤,现在是再奢侈的粉底,也掩饰不住她已经逝去的岁月,痕迹早已经长在她的脸上,与她的阅历一般。

吱吱站在那里,头微低,腰微微前倾,显示出温驯的模样,似乎是在认真地聆听她的教诲,嘴角的那一丝嘲讽的笑意,泄露她心底的真正想法。

“吱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不错的。”葛姨看着她,将她那一丝嘲讽全部都看入眼底,不怒不忿,“走吧,离开‘天涯海阁’,这里不再是你能待的地方。”

“你说什么?”

就是这一句话,让吱吱那丝笑意瞬间消失,她抬起头,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早已经在“天涯海阁”坐镇许多年的女人,先前的恭敬之色再也支撑不住,看着葛姨望向她的眼神透着怜悯,让她受了侮辱。

“葛姨——”她尖叫出声,“你别想对我指手划脚,你再没有资格了——”

葛姨对她的尖叫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地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拉出去吧,别叫再看见这么个人,一次也不要,有野心是好事,但不要没有分寸!”

吱吱惊慌失措,试图要抓住些什么,却让人硬生生地拉出去,没有转寰的余地,嘴巴还让人堵上,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前一秒,还是被寄于厚望的传承人,现在,她什么也不是。

休息室里,只有葛姨一个人,烟雾缭绕,她听得自己的心跳声,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

终于,她拨了个电话,声音很轻,那声音仿佛是从她的心底里出来,不想叫任何人听见,也不愿意让任何知道。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下到第二天一早才停,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落在人的肌肤间,毛孔都要惬意地全部绽开,接受这空气的洗礼。

小七睡得很沉,下雨的时候,整个人都趴在床铺里,动也不动地趴着,沉沉地睡着了,酒会上的人和事早就成为过去,她惟一需要的就是没心没肺的睡一觉。

披着薄薄的丝质睡衣,粉色的一身,露出两截子藕臂,抱在胸前,领子成V型,将她胸前的微微隆起,显的有那么一点的可观赏性,睡衣仅至膝上十五公分,细而紧实的小腿,再往下夹着拖鞋的嫩白脚趾头。

她半眯着眼睛,脸贴着浅色的窗帘,让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有些烫人,身子慢慢地往下滑,滑坐在地板里,整个人都是懒懒的。

“伍姐——”

小张轻敲了下门,就推门进来,不意间见到这一幕,他连忙收回视线,困窘地不敢看她,年轻的脸庞,泛起着羞涩的红晕。

“你来了呀。”

她懒懒地应着话,还是坐在那里,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伍哥让伍姐去机场接人,务必要让那位觉得身、身心、身——”

小张试图把伍哥的话带全,说到最后,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就梗在喉咙底,吱唔了好几次,大抵是在部队里还没能学成个痞子样,也没能在“金碧辉煌”的混水下让他自个泼上些“烙印”,他还是个实诚的孩子。

小七歪着脑袋,亮亮的眼睛瞅着他,“身心舒畅?”她到是好心地讲出这四个字,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还问他,“你说是不是?”

就是这四个字,小张重复不出来,只得是点点头,很用力的点头,那个样子,都快要让小七担心他的脑袋会不会从脖子上掉下来。

她伸出手,朝着他的方向,“几点的飞机?”问的很自然,那动作更自然。

小张上前,脚步微乱,目光瞥见她光着的小腿,阳光让她的肌肤染上一层金色,耀眼的让他惊慌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她一眼,凭着感觉试图拉住她的手,扶她起来。

她的手,很小,落在他手间,几乎还没有他的手一半大,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在特种部队里所经受的一切仿佛都已经被抛在脑后,只记得她的手落在他手间。

“几、几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失常,“十一点半,是十一点半的飞机。”他的声音很重,都把自己给吓了一跳,那就像在训练时的吼声,震得他的心跳得更快。

“你等一下,我换下衣服。”

她的声音,带着晨间的几许慵懒,随着她的话一完,她的手,也从他手里移开。

小张站在那里,连回头也不敢,背对着她的方向,深呼吸,再深呼吸。

半个小时,他的身体一直没有动过,一直站在那里,挺得笔直。

“走吧。”

小七洗好澡,换好衣物出来,从小张的身边走过,见他没有跟上来,回头疑惑地望着他,抹上橘色的唇瓣微微一动,说出轻轻的两个字。

“是的,伍姐。”小张低头往前走,不敢看她一眼。

她耸耸肩,不太明白这孩子怎么了,脑袋里全是疑惑,但想着即将面对的事,不由得脑袋壳都疼,疼得她都不想说话。

黑色紧身连衣裙,腰间横着根同色的马蹄扣宽腰带,黑色的手包,里头就放着个手机、几张没有多少余钱的卡、还有就是几个零钱,除这三样外,里头也着实放不下什么。

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她的小腿,脚下踩着半高的及踝短靴,站在那里,她就是一道风景线,回头率是百分之两百。

十一点四十分,飞机总是晚点,没有什么可意外的,要是准点到达,说不定才是叫人觉得奇怪的事。

一行人,从旅客中间高昂阔步的走过去,走在最中间的人,正是叶秉泽,通黑的一身,让他看上去挺拔逼人,浑然天成的气势,就撑在那里,让他一下子成为分散小七回头率的“祸首”,而他淡定地跟着身边的李胜利说些什么,竟是看也不看候机的小七一眼,陪同着他的人,都是有一学一地无视于她。

小七忍不住露出个苦笑,这样的叶秉泽,她不是头次见,不止是性格叫人头疼,这种动不动就叫她难看的举动,她也不是头次见,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明明都已经习惯的事,还是觉得自己很贱。

对,就是,觉得自己贱,还得巴上去,她的人生不在自己手里把握,就跟柳絮一样,随着风,不管那风是强势的还是柔和的,她总归是没有落脚点,跟着风乱飘。

“伍姐,你没事吧?”小张还是头一次见到叶少,看着叶少远去,又看看她的苦笑,不由有点担心,那是情不自禁的担心。

她抬头,无视周边的一切,却是瞅着小张那担心的脸,不由得勉强露出一个笑意,“没事,送我去新东城吧。”

018我要不起你(捉虫)

总是需要一点温暖,哪怕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纪念。

——安妮宝贝

所谓的新东城,就是在东城,几年前那里开发了个名为“新东城”的楼盘,是个高档小区,一般人还真是买不起,价格可贵咧,当时一开盘就是刷新本市房子的最高平方价,至今还没有哪个楼盘能打破。

小张听说过的,这新东城,有客人住在那里,他也是送过客人回去,那里住的不是一般人,大都是男人们养着的娇娇儿,谁都晓得那是个什么地方。

叶少在那里金屋藏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小张知道伍哥让她做什么事,即使是清楚,还是不会插嘴一句,安静地开着车子,若无其事。

小七压根儿没太注意他,她自个儿坐在车后头里,拿着个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呀照的,想从手袋里摸个钥匙什么的,掏来掏去的找,找了愣半天,都是不见钥匙的影子。

她脸色微白,几乎能想见叶秉泽不悦的脸色,有些人,经历过后,就知道不能得罪,就是有点侥幸也是不行的,这是她从叶少身上得出来的结论,就是给她难看,还得死乞白咧地巴上去。

想着这个,她不由得嘴角一扯,露出个嘲讽的笑意,脸色还是微白,都没改个颜色,本想着叫小张开车回去拿钥匙,可看着前面的车子越开越快,那速度,她便是回去拿到钥匙,恐怕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的脑子转得快,最终还是决定不回去拿钥匙,总归是把自个儿豁出去,她又不是第一次,何必那么矫情的弄得自己跟个纯情少女一般?

“小张,追上去吧,可不能慢了,要是慢了,你伍哥恐怕要怪我手脚太慢。”她说的话漫不经心,仿佛随便一说。

小张出来接人之前,伍建设曾经仔细地吩咐过他,不叫她逃走,把人送过去,送得越快越好,这样才能叫他放心。“好的,伍小姐,我会开的,你得小心。”

他的话一说完,那车子的速度一下子就拉上去,跑得个飞快,直追着前面的车子。

到底是起步晚,等车子赶到新东城时,叶少的车子早就是停好,就司机弄着车子,叶少那人,早就不见人影。

小七深呼吸,这个是免不了,她心里极紧张,紧张的心一直狂跳,明明知道不应该是这样子,还是忍不住,没有能忍住一点儿想发颤的感觉,当小张前来替她开门时,她已然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上的微白已经褪去。

“明早来接我吧。”她这么说,声音很轻。

小张刚要开车走人,得到伍建设的话,今晚没必要留下来接人,他听伍建设的,谁是老板,他还是记得清的,“嗯,伍姐,我先走了。”

她没有再应声,直接地小跑步地冲向大楼,一层的电梯那里站着人,她已经开始却步,还是有点固执地走过去,想伸手去碰按钮。

守在电梯门口中的人,到是大公无私的,一手拦住她想碰按钮的手,却是没有碰到她一分,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又指着那边的安全通道:“还请伍小姐往那里走。”

她都不用回头,就觉得浑身都冷,这里她以前也住过,知道叶少住的是哪层,尽管这一栋都是他的,十层楼,要她自己走上去,简直就是在为难她,但是,她都没有说一句抗议更或者是抱怨的话。

小七有时候是个挺识时务的人,人家摆明了不知道在抽什么风,想叫她难看,她就算是看出来了,也不能当着那位的面,指着他的鼻梁骨,就把话给狠狠地丢过去!

别说她不想冲过去,就算是她想冲过去,这电梯门口的两个人,她就都没把握他们不会把她给捏碎了,别自不量力,这个挺不错。

她什么话也懒的说,就那么冷冷地瞅过两个守电梯的人,自己很淡定地走向安全梯,从一层到十层,爬得很慢,不是她不想快,这脚上的高跟着实有点折磨她的脚,走到第三层时,她果断地选择脱掉鞋子,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扶着楼梯把手,往上面前进。

人要往前看,不能往后看,她表示自己如果一回头的话,肯定是再没有勇敢往上走,所以不敢回头,一次也没有。

从一层到十层,她花了十分钟,不算慢,也不算快,从安全楼梯间走出来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一身黑色的裙子,从身上渗出的汗意都湿透了这裙子,贴在身上,叫有不敢直视她。

门还是让人给拦住,总归是不能进去。

她有几分泄气,深呼吸一下,终于勉强做到淡定的样子,平静的面容下叫人看不出她的想法,“叶少怎么说?”

门让人挡着,她算是看出来,叶少的气还没消,当然,她不知道叶少的火气从何而来,就知道一个事,他生气了!

她苦中作乐的想,男人也会有那么几天,比如叶少就是,很难侍候,脾气还是个倔的,这种把她当在门外的举动,也不是头一次,她起码已经是适应了。

门口的两个人走了,她就坐在门口,手里还提着鞋子,赤着双脚,毫不在乎的样子,这个楼层都是叶少的,也不会有别的人看到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就是等着里头的大爷气消了,好叫她进去。

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六点,这门终于开了。

小七是太无聊了,这足足了六个小时,是个人也是扛不住,她站起来时,双腿都有点哆嗦,还带着站不稳,人慢慢地转个身,就已经站不住,往着叶秉泽的方向倒过去。

叶秉泽不推开她,到是搂着她的腰肢,把人拖入房间里,是的,就是用的“拖”,就跟拖地一样,把人给拖进去,他是操控拖把的人,她就是那个被(操控着的拖把,万般不由她自己。

他一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把人直接地压倒在茶几上头,都不顾她的身体硌在那玻璃上头不舒服,直接地就压下来,把她的裙子往上掀,拉拨开她的底裤,就这么着,没一点儿的润滑,就一杆入洞了。

那一下子,她足够疼的,就是眼泪都差点儿从眼角挤落出来几滴,终究还是硬生生地退回去,背后是坚硬的玻璃,她双腿搁在他臂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手里,由着他来征服。

这是一场注定她没有后路的“战争”,她全线崩溃,没有反抗的一丁点力量,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恩赐”于她,她只能是承受,不能拒绝。

身子软下来,就是这么个身子,明明是疼,或许是疼的多了,也就知道避免,比她的意志还要快速地沦陷下去,软下来,不会疼,这或许是最直接落到大脑回路里的。

不疼,多好呀——

她安慰着自己,还把两条腿儿紧紧地勾住他的腰,好似在催促着他快些。

叶少低头看着她,那双半眯半张的眼睛,让他忍不住地张开薄唇吻上去,说是吻,其实还算是客气的,那已经算是咬了,咬上她的唇瓣,咬的那娇嫩的唇瓣儿破皮了。

“疼——”她一个哆嗦,不知道他又寻了什么法子要折腾她,眼睛一下子睁大开来,惊惶地看着他,嗓音里有难捺的头疼,不全是来自于唇瓣,更多的是他的手劲,往着她身上用力的揉捏,一下下的,让她疼得发胀,都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第二次发育了。

但她真没空想那么多,他终于放开她,气喘吁吁的她躺在那里,整个人已经没有丝毫力气,明明不是她花的力气,累的总是她。

那一身肌肤都是粉红的,嫩的都叫他爱不释手,眼神微暗,他点了根烟,还把烟雾喷到她的面前,看着似乎是半死活的她皱了皱眉头,不由得露出满足的笑意,“去洗澡吧,你可真脏,全是汗味,都不知道收拾一下。”

这还是他今天头一次跟她说话!

明明是他叫她难看,故意叫她跑楼梯,更让她生生地在门外等了两小时半,却成了她“很脏”,这叫做是“有冤都无处升”!

面对着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她索性地坐起身来,双腿间似乎是有些什么东西,湿腻她的大腿,她看也没看一眼,从他的手里拿过香烟,自己狠狠地吸上一口,食指与无名指夹着烟,颇有几烟视媚行的味道。

她从嘴里慢慢地放出烟来,让白色的烟雾迷着她的脸,也遮住那一时的感伤,就只那么一会,她已经把烟还给他,淡漠地看着他把烟给掐灭,丢入烟灰缸里。

“你就不能戴上套子的?”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腿间,那白色的浊液挺叫她反感,眉间微皱,没有多余的表情,站起身来,连个犹豫也没有,更不顾着什么羞耻不羞耻的,这身子哪里没有叫他看过的,再来个脸红什么的,就是显的矫情了,她笑着,“这点钱就不用省了吧,您说是吧?”

“你要是有了,是我的种,我给养着还不行吗?”

这话真是叶秉泽说的,能叫听见的人都能觉得自己的耳朵听岔了不成!

019我要不起你

做人要像飞刀一样,一定要有目标。

——《全城戒备》

小七咧嘴,没敢当真,更不愿意当真,别人说说就成了,像她这样的着实没必要当真,把这个话放在心里跟个神牌子一样供起来。

“得了,您就说呗,合着上下嘴唇那么一接触,就能来个话。”她走入浴室,身上粘粘的,真难受。

叶秉泽就靠着沙发,那裤子还半褪在膝盖间,不上不下,逞凶过的物事儿还很有精神,看着她进去浴室的背影,他脸上露出几许笑意,给自己点了根烟,待得这根烟抽完,他站起身来,这会儿,把全身的衣物都脱了,脱得跟刚出生一样。

小七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那上头都是斑斑驳驳的,昏暗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从雾朦朦的镜子里头,着实看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的斑驳,就是一种痕迹,赐于她的耻辱,黄浦江的水都洗不清她这一身的污秽。

浴室的门被从往外拉开,她一点意外都没有,拿着花洒,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务必把那一身粘的她极不舒服的感觉都洗去。

她没锁浴室门,觉得没必要,既然来了,来的是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更清楚的了解他的喜好,投其所好,这是最基本的,她对那些女孩儿是那么说,自己自然是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