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锦城人已经喝糊涂了,整个人斜斜出溜在沙发下面,伸手还去够桌上的酒瓶子,手不稳,咣当碰倒了敞开盖的酒瓶,哗啦一声,酒撒了一桌子,顺着桌子流了他一身。

叶驰实在有些看不过,走过去,把他拽起来,封锦城跟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里扭着头看了会儿叶驰,忽然笑了,伸手揽住叶驰的脖子,打了一个酒哏 :“叶…驰,好…哥们,你来了…我跟你说…跟你说,还是哥们…哥们靠谱,指望着女人,就是喝死在外头,也…也没人在意,来,来…喝酒…咱哥俩今儿不醉不归…”

说着,抓起桌上的酒瓶子仰脖灌了下去,喝的太醉,手失了准头,一大半都撒在身上,叶驰抢过酒瓶子仍在桌子上,直接扶着他站起来:“走,回家,你再这么喝也没用,有什么问题跟你媳妇儿当面解决,自己一人喝闷酒算什么爷们,你可是鼎鼎大名的封少,我还就不信一个女人,能把你放倒了…”

二十回

嵇青坐在空旷的沙发上,不停看手上的腕表,事实上从封锦城出去,嵇青就开始忐忑难安了,很没出息的有些后悔。

封锦城走后,王阿姨就来了,从他们结婚没多久,王阿姨就来帮忙做饭收拾房间,人很勤快而且不多言多语,是个很好的人,做完了就走,并不在这里留宿,看见嵇青也并没有大惊小怪,就略说了几句客套的家常,就进厨房做饭去了。

能让叼嘴的封锦城用到现在,王阿姨的手艺相当好,色香味俱全,而且两菜一汤都是嵇青平常喜欢的,可嵇青就夹了两筷子,不是不好吃,是吃不下去,自己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进餐,实在有些食难下咽。

下午嵇青把自己的行李提去了客房,把带来的衣服都挂上,偌大的衣柜挂上她那几件衣裳,太过空旷,显得有些寒酸,就跟她和封锦城之间一样格格不入。

嵇青在楼上转了一圈,跟记忆中很不同,尤其日光室,去掉过去冷色调的装饰,用了一种鹅黄色条纹的墙纸,看上去很温馨,可惜外面下雪了,若是阳光灿烂的时候,调和着暖暖阳光,在这里坐一会儿,该是怎样惬意。

嵇青立在玻璃幕前向外望了望,发现即便没有阳光,此时细细的雪飘下来,也有一种令人惊艳的美丽,细雪打在玻璃幕上便融掉了,留下一颗颗水粒,逐渐凝结成线,滑下去,一条一条的,内外的温差,使得远处山景仿佛拢在薄雾中看不清晰,却呈现出一种朦胧模糊的美感。

嵇青在日光是坐了一下午,晚上也没怎么吃饭,时间过了十二点,嵇青也毫无睡意,不管她嘴里说什么,心还是无法控制的记挂那个男人。

其实以嵇青对封锦城的了解,自然不会出什么事,这时候在哪儿快活也说不准…嵇青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种酸酸的滋味儿,不禁摇头苦笑,心里不禁开始问自己:嵇青你不是拒绝人家了吗?嘴里也说了,为了孩子就当挂名夫妻,这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得,不是太过矫情了吗?

外面一阵车响,打断嵇青的纠结,她蹭一下站了起来,站起来正好看见外面的大门打开,认清楚从外面进来的人,嵇青不禁楞了一下。

客厅里灯火辉煌的,叶驰用封锦城的钥匙一打开门,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就看见了沙发前的嵇青,跟记忆中的样子没怎么变,至少他瞧着还是那样儿,就不明白,就这么一个挺老实巴交的女人,怎么就把以狡诈着称的封狐狸给弄成这样了…

封狐狸这个绰号还是以前左宏给锦城起的,那一阵子叫的挺响,他们哥几个都觉得,怎么就这么贴切呢,锦城这家伙别看外头看上去丁儿点不露,可心里黑着呢,干出的事阴损非常,你别招他,真招急了他,谁也抗不了。

叶驰微微皱了皱眉,瞅着来开门的小女人,真恨不得给她几句忠告,差不离得了,真折腾的狐狸露了原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可想想还是算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两口子,他是哥们,也不能跟着紧掺和,不过倒是可以推一把。

嵇青显然有些局促,面对叶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叶驰却没跟她客套寒暄,直接说:“锦城喝多了,你出来帮我把他弄进来…”

嵇青楞了一下,就跟叶驰走出去了,一走出去就看见靠在副驾驶位上的封锦城,车窗的玻璃上有些湿漉漉的潮气,使得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却能看清楚眉眼,因为他一张俊脸几乎贴在玻璃上,微阖着眼睛,眉头紧紧皱着不舒展,仿佛心头压着多沉重的心事一般,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显得唇肉越发有些轻薄。

嘴唇薄的男人都薄情,不知道是谁说的,若以此论,封锦城大约会是天下最薄情的一个,却是她爱了十年仍不可自拔的男人。

叶驰拉开车门,把封锦城连拖带拽的弄出来,很不够意思的,直接推给嵇青,嵇青急忙去扶的功夫,叶驰已经上车,就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他,动作异常迅速的跑了。

嵇青不禁有些傻眼,可人都走了,她也不能再叫回来,只能一个人扶着封锦城往里走,好在封锦城喝的是很醉,却仍然有几分意识,至少脚下还能挪动,不然,嵇青的小身板,撑住封锦城根本不可能。

偏偏进了大门,还要穿过小花园的石子路才能进屋,石子路有些蜿蜒,平常是挺有意境,可驾着一个醉汉,真是件高难度的考验,尤其半截,这个醉汉突然清醒了一些,开始扭着劲儿不配合的时候,嵇青恨不得手里有根棍子,直接敲晕了他拖进去了事。

而且,嵇青头一次知道喝醉的封锦城原来是这样儿的,她指的是酩酊大醉,以前锦城的应酬多,喝酒更是家常便饭,可他们哥几个的酒量,嵇青一直觉得挺恐怖的,中的,西的,的,白的,掺和着样儿喝都没见谁喝的太高过,尤其封锦城,很多时候,都是微醺。

微醺的封锦城很性感,其他男人什么样?嵇青是不大清楚,只是封锦城微醺的时候,会变得比平时更喜欢干那档子事,而且会打持久战,一般前/戏会无限延长,延长到嵇青受不了求他的时候,他才会真正进入主题,。

而且,会说一些较缠绵的情话儿,平常的封锦城也喜欢做,但话很少,嵇青也沉默,往往那种时候,房间里只会有两人频率一致却粗重不同的喘息声,跟一些必要的身体摩擦发出的响动,没什么别的交流,纯粹的肉/欲。

有时候嵇青会觉得,她跟封锦城像两个最原始的动物,不可讳言,他们在床上很默契,可身体默契,并不代表所有,人毕竟不是动物,她是个纤细敏感的女人,她爱,更渴望被爱,一度,她甚至以为封锦城爱上她了,那种感觉曾经那么真实可信,只可惜是她的错觉而已。

嵇青不禁摇摇头,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该考虑眼前的封锦城,该怎么办?封锦城走了几步,就不走了,一屁股坐在边上的假山石上,就这么定定望着嵇青一瞬不瞬的,眸光看起来分外清明,若不是他浑身浓重的酒气,嵇青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喝多了。

而事实是,他的确喝多了,喝的非常醉的那种,封锦城目光虽然清明,可心里早就糊涂了,分不清今夕何夕,而且他喝的大醉后,最喜欢说话,把平常心底那些不为外人道的话,絮絮叨叨都能说出来,只不过活到今儿,真正喝醉的时候也没几回,有幸领教他婆妈程度的,除了胡军,目前为止嵇青是第二个。

嵇青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有起了一层出来,因为他的目光定定望着她,一会儿后忽然变了,看上去还是挺清明,却越来越温柔,那种温柔,嵇青觉得,都能滴出水来。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封锦城,心里着实拿不准,伸手去拉拽他的手臂,嘴里劝着:“外面冷,还下着雪,进去吧!”

她的手根本没拽动封锦城,却被封锦城稍一用力,拉进了他怀里去,嵇青还没来得及挣扎,酒香已侵入唇齿鼻翼…

他的吻并不激烈也不暴躁,很温柔,而且有种若有若无小心翼翼的味道,薄唇贴在她唇上,辗转,厮磨…磨了几下,会略离开一瞬,看一眼她的反应,再继续贴上来…牙齿轻轻咬她的唇肉,一下一下…

其实女人最惧怕的不是暴力,而是温柔,温柔就像一把钻石切割刀,任你再坚硬的金刚石,在它面前,也终会被打磨切割成不同形状,尤其这把温柔的切割刀,握在你爱的人手里,如果你还能抵抗,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圣人。

而嵇青显然不是圣人,她是个凡尘俗世中,沉浸在爱恨清愁中的小女人,因此,封锦城这把温柔刀祭出来,杀伤力可想而知…

嵇青被封锦城这个漫长而温柔的吻完全蛊惑住了,被封锦城踉踉跄跄抱着站起来的时候,都还没回过神来,而封锦城脚下虽踉跄,动作却异常迅速,两人移进屋里,也不过一瞬而已…

进了屋,封锦城的温柔就化成了行动力,嵇青身上的衣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封锦城扯开,丢到一边…

他把她按在地毯上的时候,嵇青才稍稍回过些神儿来,她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封锦城嘴里吐出的话惊呆了:“媳妇儿,我爱你…”

后面封锦城再絮叨的什么?嵇青没听清楚,脑子里就剩下这仨字儿,那种从心底翻滚而出的东西,汹涌而上,瞬间就淹没了嵇青所有神智…

二十一回

客厅的水晶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簌簌落雪映着落地窗前的米色地毯,焕出一种莹莹雪光,比雪光更莹白的,是瘫在地上的人,女人…他封锦城的媳妇儿…

他媳妇儿有一身腻白如雪的肌肤,这封锦城早就知道,且想念已久,毫无瑕疵,仿佛羊脂玉雕成的一般,在他身下手中绽放开来的时候,又如昏黑夜色中一现的昙花,刹那间的惊艳,蚀魂入骨…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仿佛动情又似逃避,有些矫情,有些别扭,又分外惹人怜爱,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挺翘的小鼻子下,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极力压抑着即将溢出的呻/吟,浅淡的粉色染上双颊,在她颊边轻缓晕开,渐次蔓延,下颚,耳后,脖颈…

封锦城的唇,顺着那一缕逐渐晕开的浅淡轻粉缓缓而落,在她秀气的锁骨肩窝逗留良久,滑落开去…

嵇青觉得,自己体内仿佛燃起了一把火,初始只星星点点,不过一转眼间功夫,便仿佛烹了滚油一般,那冲天的热力,将她从里到外五脏六腑都烧成了灰烬,更遑论理智,理智这东西在封锦城嘴里吐出我爱你三个字的时候,就已被狂喜驱赶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直到此刻,嵇青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如此虚伪的女人,明明心里还爱着这男人,却非得矫情着拒绝,逃避…她是不是可以勇敢一回,为了他这三个字…

当他滚烫的唇落在她软绵敏感的地方啃咬的时候,那湿漉漉,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觉,令嵇青不自觉啜着气,贝齿松开唇肉,那低低绵密的声音,再也关不住,从她唇角丝丝缕缕溢出来,钻进封锦城耳朵里,幻化成世间最强烈的催情剂…

封锦城身体里圈了很久的野兽,瞬间破栏而出,他放弃前面的磨折,直奔主题,迅速起身,利落的撑开…进入…呃…那瞬间的温暖,令封锦城不由自主闷哼一声…

嵇青却突然睁开眼睛,因为疼…那种隐隐的疼痛,虽远不如第一次那般磨人,却一点也不舒服,而她一睁开眼,却直接对上封锦城的目光,他的目光深邃暗沉,眼底却有两簇火光跳跃而动,火光中,她如此清晰的看到了自己…

她的身上不着寸缕,毫无遮蔽,那么直接的袒露在他身下,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动荡,而从她嘴里若有若无绵延而出的声音娇软动情,回荡在安静的空间里,令她不觉脸心热…

唯有重新闭上眼睛,再次选择逃避…

好在,不适也不过一瞬,接着激情卷起的惊涛,就把嵇青整个卷进欲/望的海洋中,她除了随波沉浮,没有第二种选择…抛起…落下…起伏…涤荡…欲生欲死…

当那种囤积的热情爆发开来,嵇青不由自主开始战栗,战栗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来得及享受那种荡漾的余韵,已被封锦城霸道强硬的扯进更激烈的狂风骤雨中,根本没给她一秒喘息的时间…

封锦城禁欲足足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他是素净的跟和尚一样,身边没有女人,可却没断了想媳妇儿,日日夜夜这么想着,惦记着,想着他媳妇儿的时候,被他强行残酷禁制的生理反应,就会自然而然冒出头。

而出于健康的考虑,这两年的手枪也没少打,脑子里想着他媳妇儿,一开始愤怒未消的时候,他甚至想过,把他媳妇儿逮回来后,直接上满清十大酷刑,可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别的地方去…

想着怎么折腾他媳妇儿,满清十大酷刑就算了,夫妻之间,不好弄得太血腥,惩罚起来可以有别的方式吗,对他算福利的方式,也能震慑到他媳妇儿的…

想了足足两年,如果嵇青一开始识趣儿,他既往不咎的时候,她就老老实实跟他回来,那么他还可以考虑减刑,可他媳妇儿非跟他别扭,前后拒绝她两回,小嘴里蹦出来的话能气死活人,这时候好容易得逞了,封锦城觉得要是自己放过她,都有点对不住自己。

尤其,他实在憋得够呛了,就是不能一次把这两年的份量找回来,也得可劲儿美美,而且,他媳妇儿别看这孩子都生了,可怎么就跟那时候一个样呢?那种紧致温热乃至青涩的反应,足以激起任何男人最原始的渴望,何况馋了两年的封锦城…

封锦城的手臂从她腰间穿过,稍一用力,嵇青就被他翻转过去…还未从激烈的峰顶下来的嵇青,浑身根本没有一点儿力气,软绵绵的,仿佛连骨头都化了,别提反抗了,连支撑的力道都没有。

被封锦城翻过,提起,弯折…唯一一点力气是两只手下意识找到的支撑点,就是落地的玻璃幕…

封锦城把她整个人贴在玻璃上,她一时有些眩晕的辨不清方向,隐约知道他想干什么?却根本反抗不了,任他折腾,封锦城掰开他媳妇儿一只纤细的嫩腿儿,高高翘起来,从后面强悍攻击,毫不留情…

其实嵇青总疑惑他的力道,有些过大,仿佛夹带着莫名怒意一般的惩罚…这种惩罚却令她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别的,好像把她整个人放在温火上烤一般,烫热又熨帖…

嵇青微微睁开眼,能从通透的玻璃里,看到了两人清晰的倒影,她整个人贴在玻璃上,微侧着身子,弯折着腰…一条纤细无力的腿,高高撅起到一个几乎不可能弧度…而他在后面的动作那那么强悍有力,几乎次次把她顶撞在玻璃上…皮肤跟玻璃摩擦产生的声响儿,和着身体发出的声音共鸣起来,令嵇青恨不得立时羞愤的死去。

事实上,她也距离死差不多少了,她跟封锦城做了一年夫妻,如果单算两人做的次数来说,俨然称得上一对恩爱夫妻,可即便次数多,封锦城的花样也有一些,可像今天这样,也是头一回…

令嵇青觉得自己相当轻浮,羞愧难当,只是这种羞愧只冒了一点头,就被激烈快速的频率顶了回去…

嵇青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并不了解,至少远没有封锦城了解,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他依然能让她在极限之外再次燃烧…从脊椎骨最下面急速攀升而上的快意,瞬间就俘虏了她全部感官…

封锦城从不知道他媳妇儿的身子能这样软,这样柔…揽在怀里,压在身下,仿佛柔若无骨,而他媳妇儿的反应,令封锦城着实惊艳了一回。

她是如此敏感,几乎浑身上下处处都有敏感点,在他身下颤/抖着,哼唧着,小嘴里糯糯软软的声音,令封锦城美的恨不得立马死过去,当然,他舍不得死,不过却突然冒出一种类似自豪圆满的情绪,这样活色生香的女人是他媳妇儿,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一辈子拥有,可以永远做下去,到老,到死…

封锦城是个商人,很现实的商人,精于算计的商人,只要冷静下来给他时间,任何难题都不是问题,而且,从来不吝惜手段,有时候用起来,即使卑劣,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也照用不误。

而这些算计,稍稍用在他媳妇儿身上一点儿,就足以解决所有问题,这是封锦城在海子边上冻了一下午悟出来的道理,事实证明,用起来果然得心应手,而且收获颇丰,

成功把他媳妇儿拿下之后,还捎带赠送了大大的惊喜,这个惊喜之大,令封锦城瞬间化身为狼,一次次把他媳妇儿这只小兔子咬进嘴里,恨不得连骨头渣子都吞进肚子里去…里外上下的折腾,折腾的小兔子几乎奄奄一息,犹不满足…

嵇青真觉得自己要死了,她都算不清到底经历过多少次□和低谷,在封锦城手里,她仿佛一团软软的泥巴,任他揉圆搓扁,地毯,窗前,沙发,墙壁,楼梯…这男人的花样层出不穷,都没重过样儿…

嵇青现在已经不在纠结于脸面羞涩等没大用的问题,她就是想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结束,让她好好歇歇儿,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块儿骨头,每根儿筋,都被封锦城拆下来重新组装了一遍,所有关节都酸酸的疼,身上每块皮肤都异常灼烫…

偏偏他的手段太高,把她折腾成这样,依旧对他不能免疫,仿佛只要他要,她就会空出来等着他,接受他…汹涌的情潮,跟她的身体的酸痛程度完全不成正比,身体累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可脑子里的渴望依旧汹涌而上,且不断攀升,一个高度接着一个高度…

她觉得,自己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马上就要断了,偏偏还在不停拉伸扩张,最后嵇青终于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还记得他们在主卧的床上,她的视线随着剧烈而快速的起伏频率,落在窗外,视线外的落雪也跟着跳跃,仿佛跳舞…

二十二回

嵇青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仍有些暗,甚至比昨夜还更暗一些,微微侧头,卧室里厚重的窗帘阖的严严实实,她微微一动才发现,浑身上下都仿佛被车轮子碾过数遍一般难过,既酸又疼…

某些地方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却很清爽,记忆中昨夜两人纠缠的身上满是汗水,那种粘稠的潮湿中,**滋长的更加蓬勃。

而彻底清醒过来的嵇青,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就因为封锦城的一句我爱你,所有的坚持顷刻便丢盔卸甲,而封锦城那句我爱你,现在想起来非常似是而非,毕竟沉浸在情/欲中且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怎么能较真。

而自己,即便浑身酸痛难当,可昨夜那数次疯狂,不可讳言依然获得了极致的快感,一想到这些,嵇青就觉得,自己身体每一根弦儿都跟着不自禁抽搐了一下…

她闭了闭眼,想翻个身,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封锦城紧紧抱在怀里,他的手臂从她脖颈下伸出来,圈住她的大手却正好搭在她胸前…手指甚至碰到她敏感的顶端…看上去随意却暧昧。

另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她等于平躺在他怀里,两人均赤身**,肌肤相近,温热滑腻的触感令两人此时分外亲密。

封锦城的气息完完全全笼罩住她,浓重的不容拒绝,而且,温暖…尤其在这样清寒的冬日,这份温暖令嵇青有些微贪恋…

她不由自主悄悄扭了下头,视线落在封锦城身上,屋里虽暗,壁上却氤氲着暖色的灯光,浅淡晕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烘托的更加清晰。

他很美,用美形容一个男人,仿佛并不算褒义,但嵇青觉得,放在封锦城身上相当合适,他的美并不是那种女人婉约的美,而是属于男人的俊,五官几乎毫无瑕疵,眉很长,几乎斜插入鬓角内,说起来,眼睛不算很大,形状却漂亮,配合着斜飞的眉头也有些微微上翘的弧度,闭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毫无震慑力,若睁开,那里面黑沉深邃的颜色,有时候相当危险。

至少嵇青不怎么敢跟他真正对视,很丢脸,很没出息,鼻梁高挺,线条优美,下面是一张薄薄的唇,唇色有些淡,因此令他看上去很是清冷疏离,他并不胖,事实上,他看上去比两年前清瘦了不少。

穿着衣服的时候,嵇青并没怎样觉得,这时候却能真切感受出来,虽清瘦,却一点没妨碍力道,嵇青忽然想起昨夜,脸上顷刻滚烫起来,她有些逃避的闭上眼,可一闭上眼,那种感官的冲击画面,就在脑海里瞬间清晰起来…

那种画面相当淫/靡,而她那种介于痛苦跟快乐的呻/吟,几乎令她无地自容…她原来是个如此淫/荡的女人啊!封锦城会怎么想?肯定以为她前面信誓旦旦的拒绝是矫情是装蒜,而且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分外可笑…

嵇青纠结没多久,就感觉身下的床剧烈晃了一下,顷刻间她就被翻了个,慌忙睁开眼就对上封锦城的目光,他的手臂有力的圈着她的腰,把她放在他身上,两人相当于叠罗汉的姿势,却是她上他下…

而肌肤不仅仅是相近了,而是狠狠贴在一起,那种热力令嵇青浑身都有些发热,而他的大手,在她背上上下轻缓抚摸,手指沿着她中间的脊椎骨,轻重不一的揉捏着,上至她抬起的脖颈,下至她翘起的圆润…

嵇康被他搓揉着,浑身从热到烫,她不由自主动了一下,封锦城却低低笑了起来,他早就醒了,事实上,在他媳妇儿醒之前,他已经撑着胳膊看了她许久许久,应该说,他这一夜根本就没睡,因为激动,因为不舍…

憋了两年多**得意纾解之后,身心的那种餍足,令他忽而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来,他从没认为自己失去过这个女人,她始终在他掌心攥着,跑多远都是他媳妇儿,这一点封锦城始终笃定着,他没找她,是想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回来。

封锦城也知道,他们的婚姻恐怕是有一些问题的,虽然他闹不清具体的问题在哪儿?可问题的确存在着,他也想给她一些时间,只是当初没想到,时间会有两年这么长罢了…

虽前面有一些不痛快的波折,可毕竟他媳妇儿昨夜在他身下,今早在他怀中,可他抱着媳妇儿,心里涌上的失而复得却有些莫名奇妙,虽莫名其妙,却令封锦城更知道他媳妇儿的稀罕程度。

就这么看着她,封锦城就有一种满足,而昨夜的**真正酣畅淋漓,封锦城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这种事获得如此大的快意,那种快意几乎是毁灭性的,同时也令他回味无穷。

而他媳妇儿醒了以后的表现,令昨夜的快意瞬间延长至现在,虽然没睁开眼,但是他能真切的感觉到,她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那是不容错辨的喜欢,没有丝毫厌恶的因素在内,这女人从来不痛快,她就是喜欢他,爱他,说出来,表现出来又怎样?只会更取悦他而已,非得藏着掖着令他猜疑她,别扭死人。

封锦城的目光很柔,很软,柔软的目光深处隐约有些火星蹦出来,而嵇青只不过跟他对视几秒,便败下阵来,逃避似的垂下眼,身子挣扎了几下:“你…你让我下去…”

声音犹带着激情后的暗哑,听在封锦城耳朵里却相当性感,而且,她现在的样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勾人,□的趴伏在他身上,偏偏小脖子死命的翘着,为了躲避他的亲昵,却忘了她胸前的风景已经全部曝露…

那个地方真丰满了不少,封锦城还记得,以前是他一手便可掌握的大小,现在却有些困难,大约是生了小雪的缘故,封锦城尤爱那团软肉在他手里的触感,滑腻温热…在他的手里、揉捏成各种形状,从他指缝里露出…

嵇青只想着怎么能避开他的目光,因此根本没发现封锦城眼里的火光已足以燎原,尤其她一挣扎,两人肌肤摩擦而起的化学反应,封锦城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不办了他媳妇儿,那就是纯粹的性无能。

当封锦城手握住她腿儿向两边掰开的时候,嵇青才醒悟过来,自己赤身露体在一个正常男人身上还不停挣扎意味着什么?尤其这个男人是一向对这种事乐此不疲的封锦城,后果可想而知…

而被他握住的身体,根本无从反抗,顺理成章就被他从下面顺利进入…嗯…呃…她不由自主哼了两声,为那瞬间肿胀的不适,她也只微微哼唧出这么两声儿而已,后面的声响儿就被封锦城悉数吞进了嘴里…

封锦城的吻很激烈,带着浓浓的欲/望,强硬侵入她的口腔开始肆虐,拉扯住她的舌纠缠起来,甚至,令嵇青觉得舌根都有些麻酥酥的疼…

配合着身下的动作,逐渐加快…他终于放开她唇的时候,嵇青已经被他整个托起来,没有着力点的嵇青,两只手迅速撑在他的胸膛上,力道无法掌握,指甲划过封锦城的肌肤,封锦城低低嘶了一声…

迅速握住她的手臂,嵇青就觉得一阵天翻地覆,她的脊背已贴在床上,而他却始终跟她连在一起,仿佛一对连体婴孩…

轻软的蚕丝被早已掀翻在地上,偌大的床上,两人仿佛肉搏一般,紧紧纠缠在一起…封锦城把他媳妇儿压在身下,却暂时停了动作,而是握住他媳妇儿的手,对着光线略看了看,指甲不算太长,却有些尖,怪不得挠在他身上那么疼…

封锦城低头扫过自己胸前的抓痕,俯下头在嵇青耳边低低道:“原来兔子也有爪子,挠一下也不轻,嗯…”

嵇青被他都折腾的反应迟钝了,还没领会他这句话的意思,两条细腿已被这男人直接板起,抗在肩上,而他的大手插入在她身下,托起她圆翘的臀,狠狠灌入,那种力道令嵇青啊一声叫出来,都有点岔了气…

眼前的视线在激烈的起伏跳跃中模糊起来,有些眩晕的嵇青只能闭上眼睛,而那种近乎残暴的力道,依然令她浑身不自禁战栗…

封锦城这态势看着凶猛,其实真没折腾多长时间,虽然恨不能就跟他媳妇儿做到天荒地老,可毕竟不是超人,不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了,心里还颇有几分不自在,怕他媳妇儿嫌弃他时候短,瞥眼看见他媳妇儿已经几乎瘫成一团泥水的模样儿,心里才略放了心。

嵇青自然不知道封锦城还有这样的心理,她现在真觉得,自己被抽筋拔骨了一般,一根头发丝都动不了,任封锦城抱着她泡了澡,任他帮她擦拭身体,顺便抠抠摸摸的揩油,任他帮自己套上浴袍,吹干头发…

整个过程嵇青都任封锦城摆弄,乖得不行,封锦城颇有兴致的干着这些,头一次发现,伺候人这个活儿其实挺不赖,尤其伺候自己的媳妇儿,有种别样美妙的滋味,封锦城突然有点理解那几个妻奴一般的哥们了,两口子关上门以后,干点儿啥事也不算跌份,这呀!是个情趣儿…

就跟突然开了窍一样,封锦城把伺候他媳妇儿这事干的有来道去,把他媳妇儿收拾好了,抱着下楼放在餐厅的椅子上,给他媳妇儿把早饭端到跟前,然后坐在他媳妇儿旁边,眼巴巴笑眯眯的看着她吃模样,真把嵇青吓着了…

二十三回

确切的说,这顿已不是早饭,嵇青侧头看了眼客厅角落的古董座钟,已经过了十点,令嵇青很窘迫的是,她记得,昨夜两人是从客厅开始折腾的,而且折腾的那么…嗯…激烈…落地窗,地毯,楼梯…

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井井有条,干净清爽才对,而王阿姨…已经拿着抹布,眼看着就上了楼梯,嵇青脑子里忽然划过卧室里的狼藉,脸一红,急忙开口:“王阿姨,那个,楼上我一会儿收拾就好…”

封锦城不禁挑眉望着她,唇边翘起一个好笑的弧度,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干的事儿,就叫掩耳盗铃,再说,有必要如此在意别人的想法吗?

有时候,封锦城一点不理解他媳妇儿,太过在意别人的目光,太过敏感纤细,有些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或许她忘了,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且,男欢女爱有什么可隐藏的,被人知道,只会羡慕他们夫妻的性福生活。

要是搁以前,他会直接的告诉她,可经过两年,封锦城忽然发现,作为男人,有时候适当的装下糊涂,或许是明智的,他媳妇儿有些地方不想透明,或者说,不想曝露在外人的眼中,他不妨依着她,毕竟这些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而大事…

说起来他们两口子日子美满和谐了 ,还会有什么大事?不过封锦城忽然想起,貌似他跟他媳妇儿还没度蜜月呢?虽欠了三年,可封锦城想补上…

想到此,封锦城伸臂拦住嵇青的腰,微俯头,轻薄的唇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媳妇儿,我们去度假吧!顺便补补我们的蜜月,你想去哪儿?马尔代夫还是斐济或者巴厘岛…”

嵇青楞了一下,这男人真正的财大气粗,不过嵇青心里忽然暖了那么一小下,至少他还记得她喜欢大海。

说起来,她连海南都没去过,去过的海边也是那种内陆的海,跟她想象中一望无际,碧蓝碧蓝的海天一色,差之甚远,少女的时候,她甚至还幻想过,跟自己爱的人一起坐在海边的细沙上看日出。

脚下白细的沙,随着海水漫过脚面,忽而又逐渐退去,远处海天连接处逐渐升起的朝阳,璀璨绚烂,她也喜欢朝阳,因为总给人无限希望,可以无边无际的去畅想。

她曾经是个爱做梦的少女,天真傻气,即便那时候,她想想中身边的爱人也是他,自始至终都未变过。

梓沁说她整个人就是一根筋儿,不知变通,认准了一条道就跑到黑,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婚姻上即便她想离了,也没想过再嫁给别人,原先计划的就是一个人守着孩子过下去,可现在…

封锦城的那么温柔,几乎是浪漫的,浪漫这个字眼儿,她从没想过会跟封锦城联系在一起,而此时,他的目光的确温柔,说出的话也浪漫非常,嵇青却感觉有些虚幻。

从激情中回归到现实,也提醒着嵇青,她跟封锦城之间,并不是身体和谐了,心就贴在一起,他们之间也不是一对相爱的夫妻,他们之间缺少了爱情,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走下去?

有些茫然恍惚,甚至失措,她怎会有心思跟他去什么度假…

封锦城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一遭,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去,涌上一贯淡淡疏离的色彩,放开她,清淡的说了句:“怎么?不想去?”

嵇青咬咬唇吐出两个字:“小雪…”

封锦城脸色略缓:“小雪在爸妈那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总归是亲爷爷亲奶奶,难不成还能委屈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太累,等过一阵子,我们再把她接回来就是了…”

嵇青忽然觉得,这大约是封锦城回来之前就计划好的事,她一回来,他就把孩子送到封家,她再想怎样?也要顾及到孩子,嵇青开始相信他的话了,他不想跟自己离婚,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理由,不想麻烦的再去结一次婚,而自己这个已经娶进家的媳妇儿,也不能浪费资源。

不过,他毕竟说了爱她,即便是激情中醉后的酒话儿,她依然想相信这么一回,嵇青抬起头看着他话终于顺溜了一回:“我不想去度假,我想上班可不可以?”

封锦城轻轻皱了皱眉:“上班?”封锦城很大男人,尤其现在,他正稀罕死他媳妇儿,要是他媳妇儿去上班了,他回家来不跟这两年一样了,可封锦城也不傻,他媳妇儿经过两年,真有点小脾气了,不跟那时候一样,他说什么是什么?

说白了还是他心软了,看不得他媳妇儿郁郁寡欢的模样儿,直接拒绝真有些不忍,可应了,又实在有违自己的心,略掂量片刻,说了句:“想找什么工作?”

封锦城知道,他媳妇儿上大学学的商贸,说起来,他媳妇儿那个大学的商贸系,还相当有名,他媳妇儿这学历真挺拿得出手,只是他媳妇儿这能力…不是封锦城看不起自己媳妇儿,总觉得,他媳妇儿这么个软趴趴的性子,到了那儿不得受人欺负。

远的不说,就说前一阵两人见面那个饭局,她们老板明显是把她当陪酒小姐使唤了,而且她也不是秘书,被硬拉来陪客户吃饭,若是别人他管不着,也没空管,可他媳妇儿就不成,他封锦城的媳妇儿不说金尊玉贵,那也是娇养的花,没得来个什么磕碜的人,都能瞅瞅,顺便闻闻的。

所以,从心里封锦城是非常反对他媳妇儿出去上班的,可又怕两人好容易和谐一些的日子,被自己的强硬搞砸了,因此迂回了一下。

嵇青却有些意外,封锦城的态度跟两年前比,颇有几分缓和可议的余地,因此,心里便冒出了希望,也明白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她再赌咒发誓的跟他当什么挂名夫妻,已经不可能了,如果像以前一样生活,她也非得疯掉不可,尤其小雪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情况下,那么她就得找点事儿来打发时间。

她不喜欢过那种空虚无聊的豪门贵妇生活,她也没想干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业,只是觉得自己该有些属于自己的领域,即便毫不起眼,她可以体现自己的存在价值,不像以前那样,总觉得,自己是个不事生产的废物。